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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5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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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小瞧了郑秀芝。

不到十天,她丹田内的气息充盈,竟能冲击大腿的经脉,像潮水一样,不停地冲刷着枯萎的经脉。

轮回诀的真气,独特玄妙,一枯一荣,皆在轮回。轮回诀真气,有起死回生,生死转化之功。

她枯萎的经脉被轮回诀真气不停冲刷,渐渐生机恢复,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双腿已是有了知觉。

……

这一日,江南云乘一只小舟,飘然而来。乍一踏上画舫,郑德明便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迎上来。

“江女侠,您可来啦,快请进!”郑德明躬腰点头,全没有了前两次的不卑不亢。

江南云一身淡紫的薄薄罗衫,衣袂飘飘,风华绝代,如水眸子轻瞥一眼,微微点头:“郑妹妹好一些了么?”

“却要告知江女侠,小姐她已经能扶着东西走路了!”郑德明一脸激动神色,声音不知不觉地拔高。

江南云一挑眉毛:“哦——?”

她心中惊讶,没想到见效如此之速,本不应如此的。轮回诀虽然玄妙,寻常人却难以入门,虽有己相助,也难以进境如此之速。

她挑帘探身,进入了画舫之中。

凤儿正俏生生地站着,身姿窈窕。她的身边,另有一人,被她搀扶着,却正是江南云欲见的郑秀芝。

她正一脸微笑,神情激动地盯着江南云。

“咦,郑妹妹,几天不见,你果然大有进境!”江南云讶然笑道,明眸如水,光华掠过郑秀芝。

郑秀芝扶着凤儿,慢慢挪几步,脸上带着欢欣笑意。

从瘫痪以来,她日夜梦着这一刻,终于来到跟前,心中之激动,外人难以体会。

她走了几步,慢慢坐回轮椅上,轻声细语,道:“江姐姐,小妹能有今日,全靠萧大侠慷慨仁慈,还有姐姐的热心……”

江南云玉手摆了摆,抿嘴一笑,道:“家师的心诀虽然玄妙,但妹妹你能如此进境,委实让人惊讶呢!”

郑秀芝摇头叹息,苦笑道:“小妹想着一双不中用的腿,恨不得拼了命!”

“唔,倒也是。”江南云点点头。

她靠近两步,玉掌一探,抓住郑秀芝的皓腕,三指搭到腕关上,微阖明眸。

郑德明与凤儿都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定定看着江南云白玉似的晶莹脸庞。

片刻过后,她睁开眸子,点头笑道:“可喜可贺,妹子你内力颇有进境,已是初窥门径了,没有出什么岔子。”

“都是江姐姐你教导有方。”郑秀芝微微笑道。

江南云忙摆手,嫣然笑道:“我可不敢居功。轮回诀其中玄妙,外人难以尽释之,……能登堂入室,……妹妹你悟性之高,实是罕见!”

“江姐姐,依我的资质,可有资格拜入萧大侠门下?”郑秀芝露出殷切神情,明眸紧盯着江南云。

江南云微一挑黛眉,想了想,道:“这个么……,且等我回去问一问师父罢,好不好?”

“还请江姐姐美言几句才是!”郑秀芝恳求道。

江南云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我也想郑妹妹做我的师妹!”

“不知萧大侠门下有几个弟子?”郑秀芝好奇的问。

江南云笑道:“我还有两个师妹。”

“哦——?……怎么没有听说过呢?”郑秀芝露出好奇神色,讶然问道。

在她想来,萧大侠的弟子,想必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却偏偏没有听说过,实在奇怪。

“我两位师妹入门不到一年,还未在外行走。”江南云笑道。

“哦,原来如此!”郑秀芝恍然点头,露出憧憬神色,若是己也能成为其中一员,可是好得很!

江南云瞥她一眼,欲言又止。

郑秀芝敏锐,瞥到她的神情有异,忙道:“江姐姐,有什么话,只管明言便是。”

江南云点点头,叹息一声,摇头道:“郑妹妹,你也莫抱太大希望,……家师性子不喜教授弟子,两位师妹也是因缘巧合,且家师欲归隐山林,更不想再收弟子了。”

郑秀芝怔怔不言,过了半晌,叹息道:“难道,我真的没有这个福分么……?”

“我尽量劝劝师父。只是他向来说一不二,旁人很难影响,希望却是不大……”江南云摇头叹息道。

郑秀芝正色道:“但求尽力,无怨无悔。不管成与不成,小妹都感激不尽!”

“我尽力一试罢!”江南云点头。

……

观云山庄后花园被正午的阳光照得明亮逼人,仿佛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皆笼罩一层蒙蒙清辉。

萧月生一袭青衫,正懒洋洋地坐在书房窗户前,窗户敞开着,清风徐徐而来。

他坐在紫藤椅中,手上拿着一卷书,却是一卷佛经,乃要经典。

佛经之中,常见妙句,可令他顿悟于心,实是修心之捷径,比之道家典藉,别有一番意味。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所修炼的,乃是道家为本,佛家相辅,揉于一处。

这般极是危险,虽说三教合一,殊途同归,但到了更高一层,道家与佛家却是截然不同的。两者相揉,宛如水火相触,危险万分,若是一个不好,难免有走火入魔之险。

这般处境,他并非没有亲历,上一次走火入魔,武功全废。至今想来,他仍觉心悸。

但想速成,步入大道,进入破碎虚空之极境,单走一途,他却嫌慢。两者相辅,互相激砺,却是别有妙趣,进境极快。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讨苦吃。

但世间万事万物,皆阴阳合于一体,有利必有弊,他既取其利,然也连带着得到其弊。动辄走火入魔,便是其弊,一不小心,怕是有舟毁筏碎之险。他若不是牵挂完颜萍她们,也不会如此冒险。

“师父!”江南云飘然而入,一身淡紫色的薄薄绸衫,将曼妙的身子凸现无遗。

她一举一动,宛如天魔妙舞,但偏偏玉脸庄严肃重,气质雍容高贵,令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念来。

萧月生放下佛经,转头望,点头道:“可是看过郑姑娘了?”

“嗯,刚自她那儿回来!”江南云点头,上前两步,带来一股淡淡幽香。

她玉手执壶,帮萧月生斟满白玉杯。白玉杯中,酒液澄碧清澈,纯净无杂,散发出淡淡香气,即使不喜欢酒的江南云,也忍不住想喝一口。

“她伤势如何了?”萧月生拿起白玉杯,轻抿一口,淡淡问道,目光落在后花园一朵牡丹上。

这朵牡丹,色泽淡粉,看上去并不显眼,但越是细细观看,越觉其妙,色彩动人。

隔着这般远,却是无碍,在他眼中,并无空间之存在,隔着这般远,与近在眼前无异。

“郑姑娘的轮回诀,已入一层中段。”江南云坐到他身侧,靠得极近,幽香在他鼻前缭绕。

“一层中段?”萧月生霍浓重眉毛一挑。

江南云抿嘴一笑,轻轻颌道:“嗯,正是。……我亲自看过,一层中段!”

“这般说来,她资质之强,着实了不得了?!”萧月生转过头去,拿起白玉杯,轻啜一口,语气淡然。

“这般天赋,可谓是惊才绝艳了。我自是不如。”江南云叹息一声,似是自怜。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理会,只是看着远处的那朵牡丹,若有所思,眸子里闪烁不停。

如此良才美玉,可谓是天下罕见,他有些见猎心喜。

当初,一见郑秀芝之面,精于相人之术的他,便觉察到她骨骼清奇,精神坚韧,是难得的习武奇才。

故有收入萧氏一脉的说法,乃是见才起意,想要收她为徒。但后来又懒心发作,有些索然,觉得三个弟子,已经不少,不必再寻烦恼。

如今,江南云亲说出,他不由又有些怦然心动,收徒之念再次涌现,颇是强烈。

江南云看着他的侧脸,明眸若水,一眨不眨,颇是大胆,不符女子含蓄之风。

她见到师父脸色变化,微微一抿嘴,暗自一笑,知道师父他已经心动了。

她开口,圆润柔腻的声音响起,嫣然笑道:“师父,不如给我再增一位师妹罢!”

萧月生站起身来,在她跟前踱了几步,脸色变化,若有所思,却并不说话。

江南云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美眸一眨不眨,等待他做出决定,暗地里颇是紧张。

半晌过后,萧月生蓦地停步,一挥手:“且等我亲自去看看再说罢!”

江南云眉梢带喜,师父既说此话,便是已经开了方便之门,否则,断不会如此。况且,依她所看,亲眼见到了郑秀芝的资质,师父断难拒绝。郑秀芝入萧氏之门墙,十有八九!

“恭喜师父了!”江南云抿嘴微笑,起身裣衽一礼,巧笑倩兮,风姿迷人。

萧月生一摆手,淡淡笑道:“没什么恭喜的。若收她入门,教导之责,便落到你身上。”

江南云顿时一变脸色,白玉似的脸庞带着苦色,强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自该如此的!”

萧月生瞥她一眼,哼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辛苦?!”

见师父面色不善,她忙一变脸色,巧笑如花,笑道:“师父可是误会了,弟子高兴得很呢!”

萧月生这才罢休,“嗯”了一声,点点头:“你能这般想,再好不过。我的事,你不帮我,谁来帮我?!”

江南云嫣然笑道:“那是自然,能为师父分忧,弟子再高兴不过,师父莫要想歪啦!”

萧月生拿起白玉杯,轻抿一口,微微一笑,斜睨她一眼,不去理会,后倒倚在紫藤椅上,拿起了佛经。

见他如此,江南云无奈起身,裣衽一礼,悄然退下,暗自却是白了萧月生一眼,暗哼:师父他就会欺负己!

但她心底里,却隐隐透出喜悦,能得师父如此,显得极是亲近。世上之人,师父除了师母,唯有自己最亲!

……

乌金西坠,残照江上,江面如盖上了一块一块的布锦,红得娇艳,带着妩媚。

西湖之上,丝竹之声响起,正是西湖热闹之时。

人们忙了一天,有钱之人,多是来到西湖之上,寻一个花船,点一支小曲,喝酒吃菜,美人相伴,不亦乐乎。

西湖之上,画舫星罗棋布,点缀着厚甸甸的湖面。

萧月生与江南云一艘小舟,飘然而行,如顺风行驶动,没有人划桨,却速度极快。

萧月生站在船头,青衫飘飘。江南云站于身侧,下身一袭曳地罗裙,褶如湖水荡漾,上身淡紫对襟衫,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两人飘然而行,速度奇快,转眼之间,来到一艘画舫之前。

这艘画舫颇是巨大,在星罗棋布的湖面上,也颇为显眼,令人不可忽视。

这艘画舫,在旁人看来,挺是神秘,静静停在湖中,一动不动,好像湖上之人在旁人不吃不喝。

人们只能见到,一个丫环模样的少女,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但两人都不像是画舫的主人,看上去更像是仆人。

那为何画舫主人一直不露面,难不成,其中并没有主人?!

一直呆在这里,一动不动,更增几分神秘。看画舫的豪华程度,更让人好奇。

……

远处一艘画舫上,船头摆着一张方桌,有四个青年男子大呼小叫,划拳猜令,喝得酒酣耳热。

一串串灯笼已经亮起来,倒映在晃动的湖面上,有几分纸醉金迷,浮华若梦的气息。

四个青年俱是腰间佩剑,显是江湖豪客,见到此景,也不由生出几分文人的感慨来。

“方兄,瞧瞧,那边!”其中一个青年伸手一指郑秀芝的大画舫,他相貌英俊,瓜子脸,尖下巴,眉毛挺峭,嘴唇薄薄。

此时,他白皙俊秀的脸庞带着红晕,酒气涌上脸来,伸手指着郑秀芝那艘画舫。

坐他对面,也是一个英俊青年,却是圆方脸庞,卧蚕浓眉,眉下双眸炯炯,精芒隐现,显然内功有成。

他点点头,笑道:“和兄,你想说甚?!”

他却是没有醉,脸色如常,丝毫不像是喝酒之模样,脸带笑容,微微笑问。

“那边,那艘画舫!”瓜子脸青年手指颤动,指着郑秀芝的画舫,嘿嘿笑道:“想不想知道,那艘画舫里究竟是什么人?!”

“嗯,这画舫很是神秘,这十几天了,竟没有见到主人的模样,委实怪得很!”圆方脸庞青年点头。

桌上一共四人,另有一个相貌普通,一身灰衫的青年忙说道:“方兄,和兄,两位莫惹麻烦。他们说不定有什么隐秘之事,不想让别人知道呢!”

“嘿——!”姓和的青年歪头,斜睨灰衫青年一眼,重重哼道:“赵——兄——!”

他手指画舫方向挪开,转向灰衫青年,冷冷哼道:“赵兄,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缩手缩脚,忒不豪气!”

灰衫青年看了和姓青年一眼,摇头苦笑,见和姓青年差不多醉了,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赵兄,和兄说得不错。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闯不得江湖!”姓方的青年点头。

他看似没事,面色不变,但说话与平常的温和迥异,却也是有了几分酒意,只是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灰衫青年摇头苦笑,看了看对面。

对面的青年,正埋头大吃,如风卷残云,似乎饿死鬼投胎一般,只是低头大嚼,对其余三人不管不顾。

灰衫青年无奈,苦笑一声,摇头道:“听我一句,方兄,和兄,咱们还是算了,喝醉了,不惹事为妙!”

他不说还罢,这般一说,两个人的劲头大涨,一仰脖子,大声喝道:“谁说我喝醉了?!”

两人仰头,挥舞着手臂,“腾”地站了起来,稳稳地站实没有酒醉之像。

二人催动内力,化解着酒劲儿,只是他们喝的酒,并非凡品,性子暴烈,一时半会儿,却也化解不掉。但这般一来,却是大有效果,二人的酒意醒了几分。

“好了,咱们还是喝酒罢,不管别的事!”灰袍青年暗皱眉,苦笑着劝道。

他想到一法,却是将二人灌趴下,烂醉如泥,以免他两个耍酒疯,出去惹事。

“来来,喝酒喝酒!”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二人却是不众领情,挥动手臂,姓和的青年大声道:“不喝酒,不喝酒,咱们去看看那个画舫!”

“对对!”姓方的青年点头附和,大声笑道:“看那个丫环,已经极美,想必她小姐更加美貌。咱们一定要见一见的!”

“走!走!”姓和青年一扫桌子,拿起长剑,腾身而起,跃到了旁边一艘画舫上。

另一个方姓青年不甘人后,也是一跃身子,腾地掠过画舫,跃到了那艘画舫上。

两人身形沉稳,又兼之飘逸不群,如两只大雁翩然而行,在几艘画舫上不停地起落,飞向郑秀芝的那艘画舫。

第441章 收徒

灰衫青年见状,无奈摇头,一拍桌子,将正在大吃大嚼的同伴震动,哼道:“陈兄,莫再吃了,咱们赶紧上去看看罢!”

说罢,拿起桌上长剑,腾身而起,如一只苍鹰,一下掠过两艘画舫。身形坠下时,脚尖在一只画舫栏杆上一点,再次腾空而起,朝前面掠去。

转眼之间,他已经追上了前面二人,他的轻功身法明显高上二人一筹。

他身形一紧,猛地加速,在空中赶上二人。

“方兄、和兄,听我一句,莫要去惹麻烦!”他沉着脸,沉声喝道,目光炯炯,寒气四射。

这一句话说出,丹田之气一泄,顿时身形下坠,落到一艘画舫上,脚尖一点,点在栏杆上,身形再次升起来。

但此时,方和二人已经趁机前冲,早抛下他一段距离,落到了郑秀芝的画舫上。

他的身后,另一个褐衫青年手上抓着一只鸡腿,急冲冲地赶过来,身法极快。郑德明正站在画舫船头,看着外面的夕阳盛景,心神沉浸其中,目光柔和,若有所思。

忽然听到衣襟飘荡之声,他转身回望,见到两人正朝这边冲了过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不知敌友,却须先拦着他们。

他踏前一步,振衣喝道:“两位少侠何方神圣,驾临敝舫,有何指教?!”

他这一步,须发皆张,声音如洪钟,像潮水一般气势顿时涌出来,汹涌澎湃,直接朝着二人扑了过去。

方和二人首当其冲,只觉陷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己像一艘小船,在暴风雨中,随即会被打翻。

他们心中惊讶,没想到这仆人打扮男子,竟是如此一个高手,委实人不可貌相。

若在平常,见到这般气势,两人明白踢到了铁板上,识时务者为俊杰,便会顺势收帆,致歉一番,转身便走,不敢直直地硬撼。但酒壮人胆,喝了酒之后,二人心思大变,天老爷老大,我老二,天上地下,没有什么可惧之人,可畏之事。

虽然见郑德明武功高明,二人不但不思避开,反而心中血液像要燃烧起来,胸膛火热,意气风发。

二人飘然落在大船上,恰在郑德明的身前,隔着两丈远处,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郑德明。

姓和的青年打了个饱嗝,吁一口气,懒洋洋地问郑德明:“喂,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郑,名德明。还未请教二位少侠尊讳?”郑德明见二人架式不善,心中凛然,唯恐另有后招。

若是己一人,面对如此二人,毫无所惧,唯有教训一番便是,但如今还有小姐,她正在练功,不容别人打扰。

想到此,他沉声哼道:“两位少侠声音少一些,莫要打扰了我家小姐!”

此时,那灰衫青年飘落下来,身后还有一个胖墩墩的胖小子,手上一个鸡腿还没开啃。

灰衫青年一落地,便抱拳一礼,歉然道:“郑大侠,抱歉抱歉,他们喝多了点儿,正在耍酒疯,郑大侠莫要见怪才是!”

和姓青年一挑料峭的眉毛,大声哼道:“胡说!……赵兄,你怕什么?!……我哪里醉了,清醒得很嘛!”

郑德明眉头一皱,怫然不悦,沉哼道:“这位少侠,请小一点儿声音,好不好?!……我家小姐容不得打扰!”

“嘿嘿,你家小姐好大的架子嘛!”他瓜子俊脸上带着揄揶神色,懒洋洋地道。

“住嘴!”郑德明勃然变色,怒目而视:“我家小姐岂容你这小辈亵渎?!”

他早已怒气隐隐,对他们大喇喇的模样,毫无顾忌的声音所恼,屋里的小姐怕是不能练功了。

不能练功事小,万一被惊扰了,走火入魔,可是不得了。

小姐从前未练过武功,没有经验,最受不得干扰。他们却好,喝多了点儿酒,便过来耍酒疯,郑家何时遭过如此事情?!

恰在此时,画舫的帘子一动,帘后走出一人,体态窈窕,苗条婀娜,袅袅来到近前,哼道:“郑总管,小姐不能练功了,问问出了什么事?!”

郑德明一怔,随即色变,转头斜瞪他们一眼,沉声道:“凤儿姑娘,他们几个喝醉酒,前来闹事,我会打发他们走的!”

“那就快一些,小姐急得很,莫要耽搁了练功!”凤儿儿点头,一扭纤细的腰肢,转身挑帘,重新钻回了屋子里。

凤儿出来时,四个青年都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看,远处看时,便觉得这个小丫环很美,此时近看,看得更清楚,发觉更美。

她白皙的肌肤,一掐能掐出水来,窈窕的身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勾魂摄魄。

他们虽然见过美女,但这般美貌,却是少见,酒催色胆,他们不由升起了一丝邪念。转头打量一眼郑德明,虽觉他的武功不俗,但若是四人一起上,却还有几分胜算。

只要收拾了他,再进得屋去,那时,岂不是任由己操纵,想怎么着便怎么着?!

一个小丫环,便如此美貌,那屋里的小姐,想象更是国色天香,若能一亲芳泽,虽死无憾了!

这些邪念在脑海中一闪即逝,便是那个灰袍青年,也是如此,开始时,劝同伙莫要鲁莽,免得送了性命。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他已经晓得,这艘船上,再无别的高手,仅是这个郑德明一个人。

他的武功虽然不俗,但自己四个,默契配合,加在一起,想要除去他,并非难事。

如此一来,能够一亲芳泽,确实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他一挥手,沉声道:“方兄、和兄、陈兄,咱们打不过这位郑大侠,若是联手,还能一战!”

“嗯,咱们联手!”姓陈的青年啃着鸡腿,瓮声瓮气地哼道,懒洋洋地睨了一眼郑德明。

他只要有吃的,便什么忧愁都没有了,吃饱了,打一架,松一松筋骨,消一消食,再好不过!

“动手!”姓赵的灰衫青年冷喝一声,朝另三个同伴怒目而视,似是嫌他们动作慢。

三人顿时反应过来,长剑出鞘,朝郑德明年了过去。

郑德明冷笑一声,不慌不忙,慢慢地拔出自己的长剑,动作从容,脸色傲然,微带冷笑。

对这些家伙,他根本不屑一顾,毛头小伙子,能有什么本事?自己找死罢了!

“叮叮叮叮”声中,四人围在一起,将郑德明围住,长剑狂风暴雨一般地卷了过去,漫天的剑光吞噬了他。

郑德明身在剑光之中,长剑挥动,不慌不忙,动作从容,神情不屑,对于四人的进攻,不屑一顾。

但四人的武功,都是不俗,若是一个人,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四个人一起上却是不然。

这四个人,武功相互弥补,加之默契十足的配合,四个人加在一起,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更甚于四。

随着时间地推移,他们四个人的力量越来越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酒意在赵姓和姓两个青年身上消失。

他们内力流动之下,将周身的酒气蒸发掉,恢复了清明,心下吃惊,只是,此时已经骑在虎上,想要下来,却是难了。

于是,他们索性将错就错,先将这个郑德明收拾了,再说其他的话不迟。郑德明出剑极快,四人感觉,仿佛他只是攻己一人。

一时之间,五人缠斗成一团,难分难解,胜负难分。

……

画舫之内,郑秀芝端坐于香榻上,身子笔直,端庄秀雅,此时眉头却是皱着。

她轻蹙着眉毛,淡淡问道:“凤儿,郑叔可是他们的对手?!”

“小姐,这四个家伙,挺扎手的。郑总管怕是不成。”凤儿秀脸露出担忧神色,紧盯着门帘的方向。

“如此说来,咱们却是要栽在这里了?!”郑秀芝忽然笑了出来,摇头问道。

“小姐……”见她笑出来,凤儿紧张地盯着她看,生怕她是因为受惊而失常。

她忙安慰道:“吉人有天相,小姐不必担心。郑总管一定会挡住他们的!”

“唉……,郑叔的本事虽大,但老虎斗不过群狼。恨只恨我没学成武功,帮不上什么忙!”郑秀芝臻首摇头,叹息一声。

她转头,指了指窗户,轻声道:“凤儿,把窗户打开。”

“小姐……?”凤儿犹豫一下,迟疑道。

她生怕小姐让打开窗户,是想自己跳出去,投湖自尽,好过落到他们四个手上。

郑秀芝白了她一眼,她冰雪聪明,看凤儿迟疑担心的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哼道:“放心罢,我不会轻易去西方极乐的!”

“小姐莫要乱说!”凤儿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摆手,上前推开窗户,一阵清风夹着凉气,冲了进来。

轻纱幔帐飘动,一阵清爽气息扑面而来。

坐在榻上,郑秀芝深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的湖面,仿佛锦绣一般,轻轻晃动,如布锦在飘荡。

景色如此迷人,美得逼人,在她眼中,越发觉得生命之珍贵,世界之美好。可惜,天不从人愿……

她淡淡一笑,暗幽幽叹息一声,决心已下。

凤儿确实猜中了她的心思。她如今虽然双腿仍旧不便,但已经能站起来,两手上的力气大增,若是奋力一撑,足以让己跃起来,跳出窗外,投入湖中。

若是拜入萧大侠门下,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境地,凭着自己的武功,收拾这些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

屋子外面,仍旧难分难解。

郑德明不落下风,却也难以取胜。这四个家伙默契十足,彼此互为奥援,想伤一个,另三个拼命解救,或是直接挡住,或是围魏救赵,逼得自己回身救。

他使出浑身解数,缠住四人,生怕他们分出一人来,去屋里打扰小姐,那自己万死不足以恕罪。

如此下来,已经近有两百余招,一直苦战不休,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清脆悦耳。

即使悦耳,听得这么多了,也便觉不出好听,听在屋里二女耳中,更是心烦意乱。

正在此时,一艘小船飘然而至,船上站着两人,一个萧月生,另一个然是江南云。

见到这般情形,师徒二人飘身而起,无声无息踏到船上,负手打量,并未插手。

二人无声无息,郑德明他们五人毫无所觉,缠斗苦斗,偶尔眼睛余光一扫,蓦然发觉,吓了一跳。

他们心中一惊,郑德明大喜过望,精神一振,剑光一涨,被压制住的气势陡增,反过来压住了四人。

见他如此,四人心中暗叫不妙,来人是敌非友,而且,看他们两个的轻功,潜到身边,无声无息,丝毫没有发觉,显然功力极深,自己怕是比不过。

一个郑德明,便已经难缠,拿不下来,再来两个高手,更没有什么把握!

江南云提裾微笑:“师父,这里可是热闹得很,要不要出手,帮郑总管一把?”

萧月生一眼,脸色沉肃,神色一动不动,摆摆手:“先不管他们,进屋去看看郑姑娘罢!”

“是!”江南云嫣然微笑,声音糯软如蜜,勾魂摄魄。

正在此时,门帘被挑开,凤儿俏生生站在门口,满脸惊喜,激动地叫道:“小姐,真的是萧大侠与江女侠!”

“快快有请!”郑秀芝声音仍旧柔和,却带上几分急切。

萧月生与江南云直接掠过五人,转身进了画舫之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但此时,郑德明大占上风,他心中有底,不必担心四人分兵,彻底放下心事,剑上威力大增。

一时之间,他一个人,一柄剑,压住了四个人,四柄剑,剑光森冷,剑影重重。

……

萧月生与江南云跨进画舫内。

郑秀芝坐在香榻上,身姿挺拔,端庄优雅,见得二人进来,忙右手一撑,站到地上。

她晃了晃,腿上酸软,没有力气。

江南云一闪,站到她身边,赶在凤儿之前,搀扶住她,笑道:“你起来做什么,腿上刚强一些,莫要逞强再伤着。”

郑秀芝低声道谢,转身朝萧月生抱拳躬身:“萧大侠,请收我为徒!”

萧月生温润目光在她身上扫一圈,周身的经络及气息清晰闪现,丹田处的内力,氤氲一团,一涨一缩,忽大忽小。

他轻轻颌首,果然是奇才,仅是半个月时间,能练至如此境地,委实难得之极。

他大马金刀坐到绣墩上,神情郑重,略一点头:“嗯,既然如此,我今日便收你入门!”

郑秀芝一怔,呆呆看着他,秀雅脸庞布满惊讶。

她本以为,需得自己苦苦恳求。即使如此,萧大侠怕也不会轻易点头,需得再经一番考验,方有一线希望。

萧月生一动不动,温润的目光笼罩着她。

“傻姑娘,还不快快叩见师父?!”江南云一推郑秀芝的娇躯,轻声嗔道。

郑秀芝身子一颤,马上跪倒在地,重重磕头,恭声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一直磕了九个头,萧月生方才一摆手,淡淡道:“行了,头也磕完了,你便算是我萧氏一脉的弟子了。至于门规,日后让你大师姐说与你听。”

“是,弟子遵命!”郑秀芝低头,身子微微颤抖,难以自抑,一股股兴奋像是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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