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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5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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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气却无法冲散淡淡幽香,仍在他鼻前缭绕不绝。

负手踱步,几步之后,他停下来,望向江南云:“少林派可曾插手?”

江南云摇头:“听说,方证大师仅是停留了半日功夫,应是没有机会。”

“方证大师一直没有信儿过来罢?”萧月生皱眉问道。

江南云缓缓点头,黛眉皱起来,想了想,道:“师父,这是不是说,方证大师并没有说服嵩山派,他们仍是心存报仇之念?”

萧月生点头:“嗯,嵩山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心气儿仍未打散,……谁做了掌门?”

“好像还未选出来呢!”江南云摇头。

萧月生微微一笑:“待选好了掌门,新任掌门的第一件事,便是替左冷禅报仇。”

“那再好不过!”江南云抿嘴轻笑,哼了一声,道:“这帮嵩山派的家伙,一肚子坏水,不能不防,若不是顾着方证大师的慈悲胸怀,我早去灭了他们!”

萧月生皱眉扫她一眼,哼道:“这些事,你想想便是,何必说出来。女人家,需得含蓄才是!”

江南云白了他一眼,点头称是。

萧月生清咳一声,沉吟道:“碍于方证大师,确实不宜主动出手。待他们再来报仇,便可光明正大,挑了嵩山派!”

江南云点头,心中思忖,师父不愧是师父,明明想这么做,却不说出来,讲究一个含蓄。

……

华山,马上便要坠落下去,却仍发挥着余光,柔和而瑰丽,整个华山被染成金红。

华山脚下,一道紫影飘过,沿着华山的小路,速度奇快,转眼之间,已是上到了半腰。

华山派位于玉女峰下。

半山腰上,一个高大的牌坊耸立,上书华山派三个大字,气势万千。牌坊之下,有一个亭子,有些破败。

亭内坐着两个青年,身上打扮,乃是华山派的弟子,长剑挂于腰间,须臾不离。

华山派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之训。

两人正在说着话,说说笑笑,颇是欢快,忽然眼前闪过紫影,忙转头望去。

“站住!什么人?!”两人腾地站起,飞身掠过小亭栏杆,飞出小亭,来到路口,双手一拦,挡在紫影之前。

紫影停下,却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脸如冠玉,嘴若涂丹,剑眉斜长入鬓,眼若寒星,熠熠闪光,目光却是冷漠阴沉。

扫了二人一眼,紫衣青年淡淡道:“这里是华山派罢?”

一个华山弟子踏前一步,打量着他,点头道:“不错,正是华山派。……尊驾高姓大名,前来华山派有何贵干?!”

“令狐冲何在?!”紫衫青年冷冷道,惜字如金。

另一个华山派弟子问:“你找大师兄?!”

紫衫青年点头,一言不发,目光淡漠扫二人一眼。

两个弟子身为知客之职,见过的人已不少,眼界颇宽,却看不出此人的身份,似是贵家少爷,又像名门子弟,虽看不出,但此人气度不凡,定非常人,不能怠慢。

被他冷漠的目光一扫,两人心里不由泛起一股寒气,暗自打了个冷颤,好像被一条大蛇盯住一般。

“令狐冲此时在山上罢?!”紫衫青年冷冷道。

二人点头,一个弟子道:“你找大师兄何事,我可先去禀报,再请上山!”

紫衫青年冷笑一声:“不必通禀,我找令狐冲比武!”

说罢,身形一闪,蓦然自二人中间穿过去,身形一晃,已经跑出十余丈远,身法奇快,二人反应不及。

“站住!”二人忙大喝,追了过去。另一个人自怀中掏出一个竹管,朝天空抛出。

“砰”的一响,天空中炸开一道黄烟,在空中凝而不散,形成一团黄云。

紫衫青年顿了一下,抬头看一眼天空,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身形飞速前行,在山上留下一抹紫烟。

华山派的两个弟子见状,停下了追赶,眼看着他越行越远,再追也是无用。

另一个弟子伸手入怀,抽出一个竹管,甩手扔到空中。

“砰”的一响,再次出现一团黄云,凝而不散。

先前的黄云仍凝在空中,没有散去,这一团出现在它旁边,两朵黄云凝立在空中。

他们摇头叹息,看了看山路,又看看天空。

“师兄,咱们不必追上,还是回去罢。”一个弟子无奈摇头,苦笑着一摊手。

“嗯,追也追不上。他去找大师兄,定讨不了好的!”另一个弟子点头,冷笑一声。

“就是,大师兄剑法,啧啧,那可不是吹的!”先前弟子点头不迭,赞叹道。

二人说着话,回到了小亭中,眼神却是开始警惕起来,左顾右盼,生怕另有一个人闯进来,那二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紫衫青年飞身来到玉女峰下,便见到一群人正等在那里,仔细地端量着他。

他扫了一眼,没有见到年长之人。先前一个,乃是俊美不凡的青年,神色沉稳,一动不动,如一杆标枪傲立。

他的身边,一个男子一身青衫,懒洋洋站在那里,透着一股不羁与洒脱之气。

青衫男子身旁,一个桃红色罗衫的少女俏生生站着,秀丽过人,一阵风吹来,吹动着她的衣角,款款如鲜花绽放。

他目光一凝,转注于青衫男子,心下暗忖,此人必就是令狐冲了,那先前的一人,必是华山派新任掌门林平之!

林平之与令狐冲身后,还有几个华山派的弟子们,满脸兴奋地望着他。

他们是看到了天空中的两团黄云,忙赶过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硬闯到华山派来!

近一年来,随着林平之与令狐冲声名鹊起,再有嵩山派左冷禅的身死,泰山派的惨败,华山派越发得兴旺,无人敢于小瞧。

敢到华山派来撒野的,并未有过。如今第一次碰到,他们大感兴趣,觉得新鲜,忙过来看看。

“尊驾何人,前来硬闯华山派?!”林平之踏前一步,抱拳一礼,淡淡说道。

他声音不大,却凝而不散,在清风中缓缓送到对方耳中,神情沉稳,不卑不亢,颇显大气。

紫衫青年上下打他一眼,冷冷道:“我久闻华山派令狐冲的剑法第一,前来讨教!”

林平之眉头一皱,扫了他一眼,暗自思忖,此人说话,明显带着挑拨之意,其心可诛,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你是来找大师兄切磋剑法?!”林平之淡淡问道。

紫衫青年点头,转眼望向令狐冲,紧盯着他:“令狐冲,听闻你剑法超级,当世罕有,我前来领教!”

令狐冲踏前一步,来到林平之身旁,懒洋洋一抱拳,笑道:“我可不喜欢与人动手。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罢!”

“今天,你不比不成!”紫衫青年冷笑一声,负手而立,神情倨傲,目光冷漠。

令狐冲眉头一皱,剑眉耸了耸,摇头道:“我成心不比,你能奈我何?!”

“我杀了你!”紫衫青年冷冷道。

令狐冲不由笑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摇头道:“你若能杀了我,倒也是你的本事!”

其余人也纷纷微笑,觉得这个紫衫青年人倒英俊,说话却不靠谱。大师兄的剑法,天下罕见,谁能杀得了他?!

这个紫衫青年蛤蟆吃天,好大的口气!他们纷纷露出不屑的微笑。

“杀不了你,我杀她!”紫衫青年伸手一指。

那个方向,正是靠在令狐冲身边的岳灵珊!

令狐冲脸色一沉,剑眉耸了耸,沉声道:“本以为阁下是个直人,却不想行事如此,令人不耻!”

紫衫青年冷笑一声:“你跟不跟我打?!”

林平之上前一步,按剑挡在岳灵珊身前,与令狐冲并肩而立,沉声道:“阁下如此,莫怪我华山派无情!”

“嘿嘿,无情,你们华山派可曾还有情?!”紫衫青年冷笑一声,仰天打了个哈哈,嘲讽之意溢满话语。

“掌门师弟,莫与他废话了,我跟他打一场!”令狐冲站出来,沉声说道。

“大师兄,还是让二师兄先来罢!”林平之沉吟一下。

令狐冲摇头,他明白掌门之意,是先让二师弟探一下虚实,再出手切磋,更有把握。

不过,令狐冲对于自己的独孤九剑颇具信心,不必如此。当今天下,除了观云山庄的人,掌门师弟,还有恒山派的仪琳掌门,再没有什么敌手。

他随着剑法的增强,信心越发充足。

林平之见他神情坚决,沉吟一下,缓缓点头,算是同意。

岳灵珊一脸紧张,看了看大师兄,又看了看掌门师弟,不知如何是好。

“师姐,放心罢,大师兄敌得过他。”林平之低声安慰。

岳灵珊转身,点点头,强按担心,退后两步,跟在林平之身边,朝场中看去,心中担忧。

令狐冲踏前几步,长剑缓缓抽出,斜指着紫衫青年,一抱剑柄,沉声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姓左!”紫衫男子淡淡说道,不再说话,双眼紧盯着令狐冲,脚下缓缓而动。

“动手罢!”令狐冲淡淡而道,一颤长剑。

“好!”紫衫男子沉喝一声,蓦然化为一道紫影,宛如紫电一般射向令狐冲。

其速度奇快无伦,周围众人只觉眼前紫衫一闪,已到了大师兄身前,寒光闪动。

令狐冲心中亦是一惊,只觉眼前一花,寒气刺来。

心中凛然,下意识的,他一个破剑式,顺着寒气方向刺去,已是尽展平生绝学。

“叮叮叮叮”清脆金铁交击声响起,不绝于耳,随即紫影一闪,再次退回两步。

他长剑斜横于胸前,双眼微眯,紧盯着令狐冲:“果然好剑法!不愧是华山第一剑!”

令狐冲微微一笑:“华山第一剑,却是错了,我的剑法,比不过掌门!”

他性子洒脱,不屑于拍马,但更容不得别人抬高自己,他所说的,只是事实而已。

紫衫青年冷笑一声,看了林平之一眼,见到他神色沉稳,一动不动,眼中并无波动。

“阁下姓左,与嵩山派的左盟主是何关系?!”林平之沉声问道,若有所思。

众人不由一怔,想到了他刚才所报的姓。

“他乃我父亲!”紫衫沉声哼道,脸色阴冷,死死盯着令狐冲,冷笑道:“他生前曾说,华山派有令狐冲在,便不会坠落,我倒要看看!”

“怪不得……”林平之沉吟着点头,片刻后抬头,道:“你所使的,是不是辟邪剑法?!”

紫衫青年一怔,转过身来,也不怕令狐冲偷袭,望向林平之,露出惊奇神色来。

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平之,他点头道:“怪不得你做了掌门,脑袋就是与常人不同!”

他微一抬下颌,傲然而道:“不错,我使的正是辟邪剑法!”

“果然如此!”林平之点头,神色仍旧沉稳。

当初左冷禅身死之后,林平之便曾猜测,不知辟邪剑谱花落哪里,毕竟曾是林家之物。

如今他已息了练辟邪剑谱之念,自己如今的剑法,更在辟邪剑法之上。只是那是林家之物,若是能够夺回,也算不愧对祖宗。

“大师兄,小心一些,这是辟邪剑法!”他转头对令狐冲道。

令狐冲微微一笑:“这便是辟邪剑法?!……好得很,正想见识一下!”

第422章 先除

他一振长剑,微笑道:“辟邪剑谱,我闻名已久,早想见识其玄妙,没想到左盟主意外身殒,我心有遗憾,却在今天碰到了,也算了我一桩心愿!”

紫衫青年嘴角微撇,带着冷笑,倏然一剑刺出,奇快如电,划开空气,如一道流星,出现在令狐冲眼前。

令狐冲长剑“嗡”的一响,迎上前去,空中幻出数把剑,其剑太快,超出眼睛承受,出现幻影。

他一直使用黑铁剑练习,膂力变得奇强,挥动长剑,即使不用内力,亦是奇快无伦。

“叮叮叮叮”长剑交鸣声不绝,清脆动听。

令狐冲稳稳站立,身旁一道紫雾变幻,绕着他身子旋转,寒光不时地迸射而出。

其余诸人紧盯场中,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般奇快绝伦的剑法,罕得一见。

很快,岳灵珊转开眼睛,甩一甩头。她一直紧盯着,心中担心,这一会儿的功夫,便觉天旋地转,头晕恶心,不敢再看。

林平之右掌伸出,轻轻贴到她背上。

岳灵珊只觉一股温润气息潺潺注入,在经脉中流动,如小泉流水,在膻中盘桓数息。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淡,如同阳光出现,冰雪消融。温润的气息仍在体内流转,周身懒洋洋的,舒适得很。

她转过头,对林平之一笑:“小林子,多谢你了。”

林平之微微一笑,摇摇头,转眼望向场中。

他虽成了掌门,岳灵珊口中,仍称其为小林子,但在外人面前,却是以掌门师弟相称。

紫雾缠绕着令狐冲,令狐冲却巍然不动,长剑挥动的幅度极小,贴着身体,间不容发地抵住。

身体温润详和,岳灵珊再观看二人比试,不再难受,反而眼光越发得清晰,仿佛靠近了一般,大师兄衣衫的纹理,化为紫雾般的紫衫青年,皆清晰可见。

她心中惊异,没想到小林子的内功如此深厚,本以为他剑法高明,内功也如此,比大师兄可是高明多了。

叮叮声不绝于眼,这般功夫,已经近百招过去。

令狐冲挥动长剑,潇洒自如,长笑一声,道:“可是使完了一遍辟邪剑法?!”

“使完了又如何?!”紫衫青年冷笑一声,身形不停,风驰电掣一般,声音飘忽,忽远忽近。

“唉……,你的辟邪剑法,火候还差得远呐!”令狐冲露出失望神色,摇头叹息道。

说罢,长剑疾刺,直直一剑,并未直接刺向紫影,而是刺其左侧的虚空。

“叮”一声清鸣,紫影一散,现出他身形,踉跄后退一步,震惊地望向令狐冲。

令狐冲懒洋洋收剑,摇头一笑。

紫衫青年大觉不可思议,自己正杀机盎然,觉得令狐冲的防御岌岌可危,再加一把劲儿,便能击破。

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剑,刺向自己必经之处,他全力出招,奔行极速,没有留余地,变招不及,眼挣挣看着自己撞向剑击。

危机之刻,他舍命一搏,强行扭转经脉内力,刺出的剑回收,抵住了这一剑。

他脸色一红,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走罢,待练好了剑法,再来寻我不迟!”令狐冲一摆手,意兴阑珊。

林平之剑眉轻挑,淡淡望着紫衫青年,若有所思。

紫衫青年自嘲一笑,长剑举到眼前,轻轻一掷,顿时插入地下,仅留剑柄。他转身而去,化为一道紫烟,转眼之间,消失于山路下。

众人散去,林平之朝令狐冲打个眼色,岳灵珊跟在令狐冲身后,三人来到了正气堂中。

林平之坐下,摇头道:“大师兄,你不应将他放走的。”

“他虽然练的是辟邪剑法,便火候太差,不得其门而入,难有成就的。”令狐冲笑道。

林平之摇头,叹了口气,道:“他是左冷禅的儿子,怕是对萧先生痛恨入骨。”

“凭他?”令狐冲摇头笑道,不屑一顾:“他便是再练上一百年,也伤不到萧先生!”

“辟邪剑法不同,剑走偏锋,进境奇快,不能不防!”林平之摇头叹道。

“哈哈,放心罢。师弟,你想想,左冷禅天纵奇才,修炼了辟邪剑谱,还不是被萧先生随意杀了!”令狐冲笑了起来。

林平之一怔,想了想,笑着摇摇头:“我是瞎操心了!”

“你这是关心则乱!”令狐冲呵呵笑道,懒洋洋接过弟子们送上来的茶盏,笑道:“不过,辟邪剑法确实不凡。他修炼的时间怕是很短,若是寻常高手遇到,面对如此奇快的剑法,怕是招架不来!”

“大师兄,吹法螺!”岳灵珊一皱秀挺的鼻子,重重哼道。

她刚才一直提心吊胆,此时怒气涌上来,便想秋后算帐,想找令狐冲的茬儿。

“呵呵,我也是占了便宜,师弟你的剑比他快得多,跟你切磋习惯了,倒不觉他如何难缠。”令狐冲笑道。

林平之点头,紫衫青年的剑虽快,比起自己的剑来,还是差了许多,不足为虑。

“若是常人,乍见如此快剑,怕是措手不及,应付不来。”令狐冲摇头道。

“嗯,此人还得小心!”林平之点头,有些不放心。

再者,有这般好的机会,讨回辟邪剑谱,白白放过,有些可惜了,他暗自感慨。

“放心罢,辟邪剑谱,萧先生早已看过,对辟邪剑法再熟悉不过,他翻不起风浪来的!”见他如此,令狐冲再次安慰道。

林平之苦笑一声,点点头。

“小林子,辟邪剑谱本是你家的,你是不是想夺回来?”岳灵珊忽然开口。

她毕竟是女子,细心敏锐,看到了林平之的异常,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悟得。

林平之一怔,抬头瞥一眼岳灵珊,点点头:“嗯,师姐说得不错,我想夺回剑谱!”

“千万别!”令狐冲忙伸手,摆手不迭。

林平之与岳灵珊望向他,露出询问神色。

“这东西就是个烫手的山芋,现在咱们还不宜夺回来,先放在嵩山派罢!”令狐冲忙道。

“大师兄,咱们华山派可是不弱啦。便是夺回来,也没人改再来抢的!”岳灵珊娇声哼道,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林师弟是想夺回属于林家之物。可是,时机不对,咱们华山派不够强。……况且,辟邪剑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令狐冲不望小师妹,对林平之耐心劝道。

林平之想了想,脸色沉毅,点头道:“嗯,大师兄说得对,再等等便是。”

岳灵珊白了令狐冲一眼,嘟着嘴,生起了闷气。

……

恒山派仪琳做完晚课,便来到山下的山谷中,是萧月生一直住着的山谷,里面宁静详和。

每天忙完了事情,仪琳总是来这里坐一坐,在小水潭边的石床上盘膝而坐,看着清澈的潭水,任思绪飘飞。

清澈的泉水映着残阳的余辉,将她白玉似的脸庞映红,白里透红,娇艳绝伦。

她明眸如水,泛着迷朦的柔光,如梦如幻。

忽然,她抬起头,仰望天空,细细的眉毛蹙起。

天空中出现一个绚烂的烟花,出现三朵荷花,仿佛被人用水墨挥洒天幕上。

三朵荷花凝而不散,缭绕不绝,又像是镶嵌其上。

仪琳身形一晃,脚下轻飘飘而行,出了山谷,飘向山上,朝白云庵而去。

她轻功奇快,脚下如同没有沾地,身形如一缕轻烟,转眼之间,已来到了白云庵。

到了庵前,见到一众弟子们聚在一起,群雌啾啾,娇叱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刀剑交鸣声,清脆袅袅。

仪琳心中一动,师姐们正在跟人动手!

她清咳一声,飘然靠近。

她轻轻一咳,声音不大,但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中,直撼心魄,血气为之一震荡。

仪琳的内功极深,常人练内功,唯有打坐修炼,她却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内力,步法与剑法,掌法,皆可练内力。

正在打斗的几人蓦然分开。众女尼转身,纷纷参见掌门,同时让开一条路。

仪琳身子一闪,来到近前。入目所见,三个女尼按方位而立,长剑出鞘,隐隐指着旁边的一个紫衫青年。

仪琳心中吁一口气,此人的武功并不够强,否则,已经逼师姐们使出融雪剑阵了。

融雪剑阵,乃是萧月生亲创,送于仪琳,做为恒山剑派的镇派之奇学。六人施展,便是二流高手,也可抵得住三四个一流高手。

若是恒山派武功高强的仪和、仪清她们施展,足可抵得住当今天下任何一个高手了。

“这位少侠,前来敝派,有何贵干?!”仪琳合什一礼,神情肃穆,宝相庄严。

紫衫青年俊美过人,剑眉朗目,悬鼻朱唇,只是眼神却阴冷冰寒,令人心颤。

“你可是恒山派掌门仪琳?”紫衫青年冷冷问,目光冰寒,冷冷打量着她。

仪琳轻轻颌首:“贫尼正是仪琳。”

这时,仪和师太凑到她耳边,低声嘀咕几句。仪琳秀气眉毛不停抖动,明眸盯着紫衫青年。

“好得很!”紫衫青年冷笑一声,看一眼仪和师太,沉声道:“我听闻,恒山仪琳师太剑法超群,特来讨教!”

仪琳轻锁着眉头,沉吟道:“出家之人,不逞狠斗凶,只是你强闯我恒山,若是不答应,却是示弱了。”

“正是如此!”紫衫青年点头,冷笑道。

“那好罢!”仪琳点头,打量他一眼,轻声问道:“少侠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我姓左!”紫衫青年神情一冷,哼声道。

“姓左?”仪琳讶然扫他一眼。这个姓氏,可是少见得很,却也有名得很,前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

“左冷禅与你有何关系?”仪清师太忽然开口。

“家父!”紫衫青年傲然而道,目光冰冷,深深望了仪琳一眼。

仪琳只觉被一条毒蛇钉上,浑身发冷。

仪清师太皱皱眉毛,上前到仪琳身前,低声道:“掌门,小心他下杀手,他与萧先生有杀父之仇!”

仪琳点头,她自修习清心诀以来,心智大开,灵动无比,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少嗦,动手罢!”紫衫青年冷笑道。

仪琳点头,伸出手来,旁边一个年轻女尼递上剑,乃是一柄古朴异常的长剑。

“剑名融雪,锋利异常,少侠小心!”仪琳檀口微张,吐字如珠,淡淡说道。

说着话,长剑缓缓出鞘,一抹寒光慢慢地涨大,周围的空气似乎降了几分。

一看即知,这是一柄宝剑,乃是萧月生亲自赠与仪琳,用以护身,剑名融雪,与其剑阵同名。

此剑性寒,与江南云手上的寒霜剑共为双璧,俱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紫影一闪,化为一道寒光,如一道箭矢疾射而出,瞬间便到了仪琳身前,奇快无比。

观战女尼之中,有的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紫衫青年便已经到了仪琳的身前。

仪琳脚下一飘,如水上荷叶,轻轻一荡,如被剑风所吹走,间不容发之际,斜斜一飘,避开了剑势。

紫影一顿,现出身影,扭身再动,变招刺向仪琳。

仪琳的步法,已臻意动身动之境,化为了本能,融到了骨子里,关键时刻,轻松地避过近乎偷袭的一剑。

紫衫青年心中暗惊,没想到她如此滑溜,这般轻松地避开自己凝势一击。

“好剑法!”仪琳轻轻赞叹一声,长剑一挑,幻出三朵剑花,笼罩身前,形成一个区域。

紫衫青年一剑刺至,恰落到她长剑笼罩范围之内,只觉剑上一沉,仿佛陷入了沼泽中,剑上劲力如泥牛如海,化为虚无。

本是奇快的一剑顿了一下,身形显露,脸上满是吃惊神色。

仪琳融雪剑一抹,划出一道匹练,卷向紫衫青年,看上去舒缓悠闲,实际却奇快无伦。转眼之间,长剑已至他喉咙前,寒气袭人,几乎要将他冻僵,吓得他急忙一退,倏然退出一丈远。

仪和师太皱起眉毛,轻哼道:“二师妹,他的身法如此快,透着一股邪气,是不是辟邪剑法?!”

仪清师太点头:“八九不离十!”

“掌门她……?”仪和师太眉头皱得更紧,有些担心。

辟邪剑法声名在外,乃是左冷禅费尽心机所抢,想必是威力绝伦。她担心仪琳应付不来。

“掌门武功高强,定能应付得来!”仪清师太微微一笑,并不担心,欣赏着紫中的打斗。

她心思转得极快,辟邪剑谱,那是自萧先生手中流出去的,其上的剑法,想必是不放在眼中。而掌门乃是他的义妹,二人感情极好,所授武学,定然差不了。

有此念头,对于辟邪剑法,她并不担心,反而兴趣盎然,想看看盛传天下的辟邪剑法,究竟有何高明之处。

“左少侠,你的辟邪剑法,火候尚浅。”仪琳长剑一收,插回鞘中,干净利落,摇头说道。

紫衫青年脸现红潮,心中怒火腾腾。

在华山派,挑战令狐冲时,他这般说。这一次,来恒山派,挑战仪琳,她也这般说。二人的语气几乎相同,都是对自己的蔑视。

他只觉胸中一股郁气堆积,不停翻涌,却发泄不出来,闷得厉害,难得异常。

仪琳见状,眉毛一挑,问道:“左少侠,可是受伤了?!”

“啊——!”紫衫青年仰天长啸一声,身形一闪,化为一道紫烟,掠过众人,飘向山下,转眼之间,消失不见,唯有长啸在山谷中袅袅不绝。

众女尼面面相觑,互相打量一眼,摇摇头,真是个怪人!

仪琳挥了挥手,让她们各自去忙自己的。

场中只留了两人,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

三人进了白云庵,来到旁边一间禅室中,室内摆设简单,极是幽静宜人。

“掌门,好像没听说左冷禅有儿子……”仪清师太摇头,神色不解地叹道。

仪和师太点头:“嗯,没听说过!”

仪琳眉头拨动着一串佛珠,眉头轻蹙,摇头道:“看他模样,应该不假……”

她这是跟她师父定逸师太所学,平常无事时,拨动佛珠,镇定心神之效极佳,是练神之手法。

仪清师太沉吟道:“左冷禅城府极深,行事向来深藏不露。说不定,是有意将子嗣隐匿,留下左氏一脉的香火……”

两人点头,觉得有理,凭左冷禅的行事手段,喜欢暗自伏藏,确实能做出此事来。

“此人练了辟邪剑法,是想向大哥报仇的。”仪琳秀眉轻蹙一下,露出担心神情。

“凭他的武功,伤不到萧先生的!”仪和师太摇头道。

“嗯,且不说他的辟邪剑法火候太浅,便是辟邪剑法炉火纯青,也是奈何萧先生不得!”仪清师太摇头。

仪琳点点头,也知道自己关心则乱了。大哥的武功通神,岂能怕他小小的辟邪剑法?!

……

中午时分,萧月生自炼丹室中出来。

吃过午膳,江南云飘然而来,一身白衣,不染凡尘。

师徒二人来到了后花园,进弱水亭中。

萧月生懒洋洋坐着,手上一只白玉杯,轻轻晃动,醇香酒气若有若无。

江南云柳腰靠在朱色栏杆上,身子微曲,仿佛摇曳的鲜花,迎风怒放,容光逼人。

“师父,华山派与恒山派都有书信过来。”江南云一掠鬓旁秀发,瞥他一眼。

萧月生眉头一挑:“哦——?可有什么事?”

江南云漫不经心地道:“忽然蹦出一个左冷禅的儿子,练了辟邪剑法,寻他们比试。”

“辟邪剑法?”萧月生眉头皱起,想了想,道:“左冷禅真有一个儿子?!”

“嗯,少镖头与小师叔都觉得,八九不离十。”江南云轻轻颌首,紧盯着他。

萧月生轻轻一笑:“好呀,这样一来,嵩山派可就有了新掌门了!”

“会是他么?”江南云明眸闪动,波光闪闪,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仿佛有一场好戏要开锣。

“嗯,现在嵩山派群龙无首,各自为战,谁都不服谁,唯有一途,推举他为掌门!”萧月生点头,轻轻一笑:“观史知今,自古以来,莫不如此!……这可是他的莫大机缘,是龙是虫,看他如此把握住机会啦!”

“师父,他是左冷禅的儿子,总不会太差,说不定真的成为第二个左冷禅,……总是个威胁,不如先除去罢?”江南云黛眉轻蹙,抿嘴一笑道。

萧月生沉吟,摇晃酒杯,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点点头,道:“嗯,除去也好,算是对嵩山派的一个震慑。”

“那……,又要我亲自出手?”江南云无奈地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问道。

萧月生摇摇头,微微一笑:“这一次,咱们师徒两个一起,做得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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