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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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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里的主人?”大汉眉头皱起,甚是傲慢,淡淡道:“这里都有什么人?!”

“就我一个,孤魂野鬼,”萧月生淡淡说道,扫了他们一眼,淡漠地问:“你们是何人,擅闯此处,有何贵干?!”

“这里可是烟霞派所在?”大汉大声问道,声音嗡嗡作响,在整个山谷中回荡不绝。

“烟霞派在那一边。”萧月生指了指西边,淡淡说道,仍在照着长刀,看刀身中自己的影像。

“那你可识得烟霞派的人?”大汉点点头,沉声问道,紧盯着萧月生,似乎看他是否说谎。

萧月生放下刀,瞥他们一眼:“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怎么,你们找烟霞派有什么事?!”

“如此甚好!”大汉点头,转头朝后面的众人看了一眼,一挥手,沉声道:“来人,灭口!”

说罢,朝后一退,后面分出一道缝隙,容他恰好能够处于受保护的位置,层层保护。

其余四人扑上前,手上的长枪刺出,长刀挥出,剑光闪烁,已是数朵剑花罩来,还有一人,却是鬼头大刀,忽的一刀斩来,飘忽而轻逸,宛如施展剑法一般的轻灵。

最后一人,使的乃是长棍,虎虎生风,棍影重重,气势凌厉,令人不敢直掠其锋。

萧月生眉头一提,轻轻笑了笑,踏步向前,长刀忽的一下挥出,击中枪尖,一刀将其银尖斩断。

再一刀,斩中长剑,长剑断裂。

又踏一步,又挥刀一斩,宛如匹练般刀光,恰好斩中了长棍,当的一声,长棍被崩飞,脱出主人之手,在空中翻滚着,落到了五六丈远处的松树林中。

最后一刀,却是对上了那使鬼头大刀的刀客,两刀相撞,叮的一声,清脆悦耳。

“嗤——”萧月生的长刀嵌入了对方刀中,宛如一刀切中了豆腐,轻易地削了进去。

他轻轻一翻腕,“咯嘣”一声,鬼头大刀的刀尖与刀身离了家,断成两截,再难有什么威力。

四刀挥出,刀刀惊心动魄,每一刀下去,必斩中一人的兵器,使其无法再动手,如此凌厉无匹的刀法,他们闻所未闻。

“好刀法!”大汉站在六人的合围中,拍拍巴掌,伸出大拇指,露出赞叹的神色。

萧月生淡淡一笑,不瘟不火,语气平和道:“要杀我灭口,还得多几分本事。”

“大伙儿齐上!”大汉冷笑,一挥手,身边的六人同时冲出,手上皆是长剑,朝着萧月生扑来。

萧月生脚下一个滑步,飞快钻进旁边的松林中。

“逢林莫入!”大汉忙道,那六人齐齐停步,在树林前,马上便要踏进去。

“香主,就饶过他不成?!”一个平常的汉子不服气地叫道,手上长剑挥动,神情激动。

“香主,此人留不得!”旁边又有一个忙道。

“就是,香主,这样的高手,既然得罪了,机会难得,一定要除去,否则,后患无穷呐!”又有人劝道。

大汉转眼望了望众人,点点头:“好罢!……你们三人一个小组,各小组间互相照应,不得分散,大家进去搜!”

“若是遇到他呢?”有人问道。

“格杀勿论!”大汉死死地瞪着他,重重哼道。

“是!”众人轰然应道。

萧月生如此霸气凌然,他们心中暗自担忧,若是活捉,怕是很难得手,定会损失惨重,但若是直接格杀,却是简单得多。

三人一组,几个组连在一起,仿佛一张大网,而这座小松树林并不大,他们拉网般的搜索,很容易便能搜个遍。

“在这里!”远处忽然传来吆喝声,大汉精神一振,施展轻功,朝那边疾驰而去。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响起,他们陡然再快了几分,瞬间到了刚才声音发出之处。

“找一找周围!”大汉一挥手,身手跟着的一众高手纷纷慢慢搜索,心中惴惴。

“香主,陈兄弟在这里。”一个人叫道,众人围了过去,却是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那人低声叹息一声:“陈兄弟是被人点了穴道,但手腕上的伤口极深,已经废了。”

“娘的,这个家伙,太过歹毒!”大汉恨恨地骂道。

此人的手腕被砍断,手腕已断,便是治过来,也不能再使用刀剑了,无异成了一个废人。

那人低下头,打量一眼伤口,哼道:“干净利落,此人的刀法确实操控自如。”

“娘的,有种的,给老子滚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大汉高声喝道,声震长空。

萧月生的声音在林中响起:“若是你们现在撤出去,我可饶尔得一命!若是不然,莫怪我心狠手辣,再不留情!”

“放屁,放你娘的屁,你给我滚出来!”大汉破口大骂,声震长空,说不出的愤怒。

本是打狼,结果,自己却由猎人变成了猎物,如此情形,他岂能不恼怒愤恨。

萧月生冷笑一声,在众人耳边回响,随即消失不见。

“给我继续搜,我偏偏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大汉一挥手,嘶声吼道。

众人纷纷点头,三人一组,却更加得联系紧密,彼此相隔差不多,有了反应的时间。

他们不能太密,免得一次无法遮过,但又不能太疏,便如鱼网一般,太密则面积太少,太疏则网眼太大。

“啊!”短促的惨叫声蓦然响起。

人们纷纷回头,望向惨叫的方向,却是一个香主身边的剑手,已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身为香主,大汉神情镇定,眼神却瞪大,死死地盯着萧月生,冷冷道:“你杀了我的人!”

萧月生一身青衫,负手于后,右手拿着那柄长刀,淡淡地望着他,微微一笑:“你的人便杀不得了么?”

“你得死!”大汉冷冷道,一挥手,数人缓缓围向萧月生,想要将他笼罩住。

萧月生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觉得异常的好笑,道:“别白费功夫了,你们这些微末技俩,与其在我跟前丢人现眼,还不如回家去哄老婆睡!”

“杀——!”大喝声响起,数人刀剑齐挥,齐齐朝着萧月生扑了过去,宛如萧月生是唐僧一般,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方能一解心中的郁郁之气。

萧月生身子一缩,躲在一株树林后,任由他们砍击着松树,这些松树皆是年代不少,松枝干燥,坚韧。

“不知天高地厚!”萧月生冷笑一声,决定不再容情,否则,没完没了,永不会领情。

他长刀一领,恰好,一个人自树后探出脑袋,被他一刀劈个正中,虽然仅是刀背,却也直接将此人击倒,软软地倒下去。他出手莫是稍重一些,便是死于非命。

他扭身,再劈出一刀,一个正挥剑刺来,剑尖被刀一劈,顿时如劈中了木块,剑尖射出,长剑随之也掉落下来。

萧月生虽然没有内力,但他天生神力,一刀劈出,加之刀势乃物理学方面的验证,一劈之力,即使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只有退后一步之招,别无他法。

乍看之下,他的刀法刚猛,但若是仔细观赏,却觉粗中有细,只是能看出的人少罢了。

故有人想要趁机以巧破拙,令他的这一刀无法斩下去,或是泄一泄他胸中腾腾的杀念,却皆无法成形。

转眼之间,他一刀一个,已经劈出去了四个,仅有两个剑手,仍紧护在那大汉身边,没有动手。

萧月生袖手而立,一身青衫一尘不染,静静看着大汉,淡淡道:“还要打么?”

“我比不过你!”大汉认赌服输,冷冷哼道。

萧月生淡淡点头,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如此甚好,还懂得知退!……我实在懒得再杀人了。”

“滚罢!”萧月生淡淡摆了摆手。

大汉死死瞪着他,沉声一哼,摆摆手,众人聚于一处,个个神情讶异,莫名其妙,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一般。

这些人聚于一处,彼此打量着,个个手上的兵器都已不见,两手空空,有幸捡回小命的,已经幸运不已。

“咱们走。”大汉一挥手,在两个老年剑客的保护下,缓缓移动,仿佛有什么事情犹豫未决。

“射!”大汉蓦然一拍双掌,大声喝道,突兀之极。

萧月生抬头,漫天黑影扑天盖地而来,仿佛蝗灾时的情形,遮天蔽日,无穷无尽。

萧月生冷笑,脚下飞快地踏了一个圆圈,长刀随之挥动,刀光如匹练,数道刀光在身前环绕,宛如数道丝绸在身前飘舞。

“叮叮叮叮”无数清脆的交鸣声响起,宛如狂风骤雨击打着芭蕉与屋檐。

萧月生身形疾退,刀上已经布满了无数的小坑,已经不堪大用,他低头一瞧,摇头苦笑,颇有几分不舍。

那些人见到此景,亦是惊讶莫名,这一招,已经暗算了无数的英豪,算得上是诡异歹毒,防不胜防,没想到,他竟然用这般法子挡了下来,而不是逃脱出暗器的范围。

“你们自己找死,莫要怪我了!”萧月生冷冷一笑,长刀一抛,身形疾冲而出。

他没有内力,无法使用轻功,便有这般笨法子。

如今他的身体,远非寻常人可比,全速奔跑,快过奔马,比寻常高手的轻功更加高明。

“砰!”一声闷哼声响起,萧月生却是钻入了人群中,一拳击中一个人的小腹,直接将他打了起来,再飞起一脚,直接踹断了此人的腰椎,不管其死活,继续出手。

一拳击来,他随手接住,顺势一拉,喀嚓一响,对方的胳膊脱臼,他再一回撞,那人惨叫声中,被他一脚踹起,抛飞到三丈远处。

他如狼入羊群,转眼之间,三个人被他击飞,虽不致于毙命,却已经残废,无力再站起。

或断臂,或断腰,或折手,惨叫声中,萧月生身在人群,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举手抬足间,无一不带着莫大的威力。

那大汉站在两个老者身后,脸色苍白,喃喃自语,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惹了不该惹的人。

“香主,你先走!我们抵一阵子!”一个老者一推他,低声沉道,双眼凌厉。

大汉摇头,苍白的脸露出笑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不就是碗大的一个疤嘛,……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一个老者摇头,沉声道:“香主,要死,也得替咱们报了仇,咱们再在黄泉下相聚!……你快些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大汉摇头,就是不走。

另一个老者紧盯着场中,按着剑柄,神色沉肃,低斥道:“香——主——!……你若是不走,谁又会知道咱们死在这里,死后连仇也不能报,岂不是生生世世的窝囊下去?!”

“可是……”大汉迟疑了一下,也觉得有理。

“香主放心,咱们不会让他好过!”一个老者拍拍他肩膀,一掌将他推出,自天空中掠远。

大汉趁势借力,飘然无遁,大叫道:“你等着,我会来报仇的!”

萧月生摇头一笑,一翻手腕,闪过一个男子的断剑,左手伸出袖外,已是拈了一枚莹白棋子。

“嗤——”长长的厉啸声中,那大汉身在空中,远远掠去,忽然栽了下来,直挺挺地跌下,看其高度,怕是很难活命了。

萧月生身形如飞,奔跑过去,踢了一脚,已经明白,此人生机已逝,大罗神仙来救,也是白搭。

两个老者剑客目瞪口呆,怔怔看着跌倒在地的香主,又看了看旁边的萧月生,怒喝一声:“老子跟你拼了!”

说罢,剑光闪过,两柄剑同时出鞘,随即织成一道剑网,将萧月生笼罩其中。

两个老者状如疯魔,施展剑法时,却是冷静得很,剑光绵绵,密不透风。萧月生脚下移动,在其中辗转腾挪。

第348章 剑阵

“你们的香主已经去了,何苦还如此拼命?”萧月生或踏前一步,或斜斜跨出,轻松裕如,温和地说道。

一个老者冷冷哼道:“如今香主已死,咱们回去也活不了命。索性拼了,宰了你,或可有一线生机!”

萧月生摇头一笑:“既如此,我就成就你们!”

说罢,脚下旋动,身子仿佛绕了一圈,宛如后世的交谊舞般,一转身,左手食指屈起,轻轻一弹。

“叮”像是铜子落在石板上,声音清脆,却又余音袅袅。

长剑脱手飞出,翻滚着落到地上,那老者暗叫不妙,一个褪袍脱身,身子一缩,朝后纵出一丈远。

“阁下好强的指力!”他冷笑一声,自怀中摸出一把铁菩子,猛地甩了出去。

铁菩子在空中散开,像天上下雨一样落下来,像是一张大网,笼罩向萧月生。

另一个老者见机得早,一见同伴伸手入怀,便知究竟,一步跳出了场外,离着萧月生一丈来远。

这一蓬铁菩子雨下来,并未涉及到他,他一手提长剑,另一手抚髯,呵呵大笑,状甚欢悦。

大哥的暗器功夫,他素来钦服,铁菩子看似没有什么威力,但每十枚之中,必有一枚附着怪异的内力,若是击中,无异于被点了穴道,那时候,对方还不是任自己鱼肉?!

他最佩服的是大哥的隐忍之功,本来最拿手的并非剑法,而是暗器,却偏偏反过来,以剑法闻名于世,将暗器功夫变成杀手锏,世人极少得知,因为那些知道的,都已经下了地狱,无法跟世人告密。

萧月生眉头一皱,却是无奈,伸手一折,自身旁的松树折了一断树枝,约有长棍粗细,轻轻一抖,当作棍法施展开来。

漫天棍影之下,这些铁菩子宛如狂风下的苍蝇,棍风凌厉,铁菩子簌簌落下,无一露网。

见那老者又伸手入怀,萧月生恼火一涌,脚下用力一蹬,身形如箭矢般射出,一棍点出,“嗤嗤”带着轻啸。

老者手刚伸到怀中,便觉眼前一阵风至,忙扭腰侧身,却见一段树枝刺来。

冷笑一声,长剑一竖,挡在身前,朝木枝隔了过去。

“叮”长剑飞出他的手,跌落地上,剑身碰到一块儿小石头,发出清脆的鸣叫。

萧月生虽然没用内力,但木枝上所蕴力道刚猛无俦,当者披靡。老者的剑一碰上,像是撞到一块儿凌空飞来的巨石上,一下便被荡飞。

萧月生顺势一点,啪的一声,树枝断成几截。那老者身子马上僵直不动,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古怪神色,似是正得意之时。

他膂力奇强,但没有内力护持,树枝却受不得这般大力,早已断裂,只是被他一触,显露出来。

虽然如此,余劲却已足将那老者点穴。

“大哥!”另一老者大喝,挥剑攻来。

萧月生心中不耐,手上的一截断枝一甩,化为一支袖箭般,嗤地飞出,直接击中那人胸口。

风到褐光一闪,他觉不妙,拔剑抵挡,当剑挥上来时,树枝已然击中他胸口,点中其穴道。

这一下,总算是清静了,萧月生拍拍手,转身瞥周围一眼,山谷中有些凌乱,还是让孙玉如她们帮忙收拾罢。

想到此,他迈步出了山谷,对地上躺着的人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转身而去。

……

清风剑出,轻柔飘逸,宛如一阵春风拂面,让人无法拒绝。大汉浑不在意,冷笑连连,长剑挥动得如狂风暴雨,誓要打败孙玉如,以挽回自己的颜面。

蓦然之间,他脸露惊愕,身形一滞,竟发觉长剑出现在自己肩头,满怀惊愕,分心之下,身法便难免地一滞。

长剑悠然而过,“嗤”的一下,削过他肩头,顿时血如泉涌,带走了他一大片血肉。

他竟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低下头,呆呆望着左肩头,脸上的惊愕仍未消去。

众人纷纷望去,也觉怪异,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孙玉如的剑并不快,悠缓如一阵春风,姿态曼妙清雅,偏偏削中对手,颇显怪异。

一声闷哼声忽然响起,人们忙又转头,却是吴婉云正踉跄后退,她的身前,又矮又瘦的中年人正探爪于前,脸色狰狞。

“师父!”杜文秀冷喝,身形一晃,疾掠而去,便要抢在那中年男子之前。

铁塔般的大汉一掠,挡在杜文秀身前,长剑挥动,剑气纵横,寒光闪烁,形成一道光幕,挡在杜文秀身前。

他左肩血流如注,却毫不在乎,大眼紧盯杜文秀,精芒四射,心中暗自发狠,生死仅在这片刻,无论如何,须得挺住。

他只觉浑身力气正一点一点儿的消散,仿佛力气随着血一块儿流淌出去,越来越虚,手上的剑越挥越重,有些慢了。

孙玉如身形一飘,身在空中,挺剑便刺。

李天勇与杨光远也随之行动,扑上前去,想要替师父挡上一挡,只要略微一挡,容师父回过气来,便再不怕。

那中年男子又矮又瘦,面色枯黄,像是长期饿着,营养不良,没有长大一般,手上却是疾如闪电,一探爪间,抢在众人之前,已是搭上了吴婉云的皓腕。

吴婉云贝齿咬唇,浑身血气沸腾,翻滚不休,内力尽皆乱窜,经脉如被千万的细针齐扎,疼痛难当。

她心中叫苦,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男子掌力如此歹毒,一掌接住,浑身半丝力气也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抓过来。

心底的骄傲化为一股气,她不顾不管身体的异样,猛地抽剑,顺势一挥,斩向自己雪白皓腕。

“使不得,师父!”孙玉如尖声叫道,身在空中一拧腰,长剑猛地一掷,化为一道寒芒,直射那中年人背心。

中年人冷笑一声,鸡爪般的手搭上她皓腕,轻轻一抖,一股内力瞬间传入吴婉云身体。

吴婉云周身血气猛一翻涌,剑上的力气顿消,软绵绵的再无力道,速度变缓。

中年人一扯吴婉云,挡在身后,恰正面对孙玉如掷来的长剑,直直朝她小腹刺来。

“师父!”孙玉如又尖叫一声,心急如焚。

杜文秀冷若冰霜,长剑挥动,柔和如风,丝毫没有焦急之像。

大汉眼睛余光扫了一下,已经得手,心中猛地一振,似是吃了一枚大力丸,精力充沛,流血也没啥。

他正自暗喜,眼前忽然现出一柄寒意森森的长剑,正刺中自己的左肩,血花四溅,带走一片肉。

这一次,他却觉察到了疼痛,闷哼一声,扭身便跑向中年男子,想在拿吴婉云做挡箭牌。

“嗤——”一声厉啸,宛如钻天哨子,凄厉尖锐,令人忍不住想掩住耳朵不听。

“叮”凄厉声中,一道白光自远处身来,如白虹贯日,径直射中孙玉如掷出的长剑,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跌倒到一旁。

随即,再次响起一道凄厉的尖啸,一道白光射向中年男子,奇快无伦,眨眼便到。

中年男子已经有了防备,见此情形,却是狰狞一笑,一扯吴婉云,挡在自己身前。

吴婉云羞愤欲死,被人扯来扯去,当成挡箭牌,比杀了她还要难受,恨不得与此人同归于尽。只是他的手掌宛如钢铸的一般,像是嵌入了骨头中,挣扎不动。况且,周身血气浮动,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这般无力挣扎,任人摆布的感觉,她痛恨无比。

“嗤——”再次发出一声厉啸,一道白光射来,后发先至,追上了先前的白光,在吴婉云胸前相撞,顿时一亮,随即化为齑粉。

“何方高人,现身一见!”中年男子抓着吴婉云,张目四顾,扬声高喝,脸上神情狰狞。

杜文秀身形一飘,追在大汉身后,身前一团银芒闪现,随即银芒暴涨,施展的正是落霞剑法。

“住手!”中年男子见状,忙大声喝道,狠狠盯着杜文秀,另一掌掐上了吴婉云的粉颈。

杜文秀视而不见,银芒闪现。大汉发觉了不妙,转身挥剑,待发觉是这一招,脸露惊容。

若是刚才,他并不畏惧这一招剑法,即使强大,自己也能接得下,但此时的他,血气亏败,力气大减,浑身内力断断续续,十成功力仅剩下四五成,却是接不住这一式落霞剑法。

“叮叮叮叮”声中,发出一声闷哼。中年男子见状大怒,大喝:“住手!住手!不然我宰了她!”

他双眼布满血丝,神色狰狞而疯狂地瞪着杜文秀,喝道:“给我住手!”

他手指渐渐掐紧。吴婉云白玉似的脸涨红,却死死盯着中年男子,明眸微眯,露出愤恨与绝然。

“师父!”孙玉如一见,大惊失色,忙唤道。

杜文秀身前银芒暴涨而开,形成一道光海。大汉踉踉跄跄,脚步浮动,脸色酡红,宛如醉酒。

杜文秀飘身一上,落在他身后,轻轻一掌拍出,击中他背心。他踉跄的身形顿时定住,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杜文秀淡淡望向中年男子,神情波澜不惊,语气淡漠:“放了家师,你们可以全身而退。”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上下打量杜文秀,神色狰狞,宛如恶狼一般,眼神看着令人心寒,极不舒服。

他冷冷道:“放了我师弟,若是不然,我先宰了她!”

他掐在吴婉云雪颈上的手渐渐收紧,脸色冷酷而残忍地盯着杜文秀,嘿嘿冷笑。

“师父,莫做傻事!”孙玉如焦急叫道,她冰雪聪明,看到师父的眼神,便明白了师父的心意,大惊失色。

李天勇与杨光远只能呆呆站着,不敢贸然行事。

“家师若死,你二人陪命便是。”杜文秀淡淡说道,转过头去,不予理会。

中年男子冷笑两声,看了她几眼,知道威胁并不易见效,便想放一放,待会儿再说。

他抬起头,左右顾盼,一手仍掐着吴婉云,扬声喝道:“刚才是哪位高人,请现身一见!”

声音洪亮,在山谷间震荡不休,回音不绝。

但周围一片寂静,空荡荡的,唯有清风掠过松树梢,发出轻微的啸声,无人应答。

“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究竟何人?!”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沉声哼道。

“你是说我么?”清朗的声音传自他身后。中年男人大惊,只觉得脑后吹来了热气,扭身便要去扯吴婉云,却觉手上一空。

随即,一阵剧痛自手上传来,“喀嚓”一声,清脆响亮,他的手指已然折断。

他扭身望去,却是一个青年,相貌平常,目光温润,看不出丝毫敌意来,唇上的小胡子又亮又黑,颇是显眼。

“咯吧”又是一响,又一根手指被扳断,阵阵剧痛袭来,他再也顾不得看他,右手一摸剑柄,拔剑便刺,脚下后退。

眼前人影一晃,疾风扑面,他忙挥剑,想要抵挡,却觉手腕一疼,“喀嚓”,手腕折断,剧痛袭来,他眼前一片黑暗,缓缓倒了下去。

萧月生松手,长剑一抛,一脚踢出。

又瘦又矮的中年人顿时飞起,落到了那个大汉身边,萧月生拍拍手,望向吴婉云:“吴掌门,我来晚了。”

吴婉云面无表情,淡淡望他一眼,随即转开,眼中一片寂然,似是心已死去。

孙玉如跑上前,拉住吴婉云的手,娇声道:“师父,吓死我了,你是不是想自杀呀?!”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望向吴婉云。

杜文秀挥了挥衣袖,淡淡说道:“咱们走罢,将这二人带回去!”

孙玉如摇头,满脸不情愿,看了看神色冷然的师父。

她心中担心,想要紧盯着师父,看住她,免得她真的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三师妹,走!”杜文秀淡淡道,转身便走。

李天勇与杨光远一人一个,提着两个人,紧跟在杜文秀身后,飘然进了山谷。

“去吧,我跟你师父说说话。”萧月生冲孙玉如摆摆手,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

见到他的笑容,孙玉如惴惴的心平静下来,点点头:“先生,你与我师父好好说说,劝劝她。”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你这小丫头,管得倒宽,快快走罢,我自有分寸!”

孙玉如又望了两眼吴婉云,依依不舍地离开。

“吴姑娘,没事罢?”萧月生走到她身边,轻咳一声,淡淡说道。

他轻声一咳,却带着清神之效,吴婉云娇躯一颤,转头怔怔望向他,神情迷茫。

“刚才之事,对你而言,是不是太过残酷了?”萧月生温和地望着她,淡淡问道。

吴婉云脸色一片冰冷,看了看他,缓缓点头。

萧月生长长叹息一声,转过身来,仰头望天:“弱肉强食,这便是武林!”

吴婉云默然不语,玉脸变幻神色,一阵青一阵红,刚才的情形不断在眼前重现。

萧月生淡淡道:“你烟霞派的武功,并不见得多高明啊……”

这一句话,若是放在从前,跟她这般直言,定会惹来怒目相对,吴婉云此时却是默默点头。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你若是现在死了,你的弟子们只会觉得你懦弱,受不得风雨,绝不会说你刚硬。”

萧月生见她神色微微一变,暗自摇头一笑,脸上神情却越发得平静,淡淡道:“每日晚上子时,来我谷中,咱们切磋一二。”

吴婉云仍旧默然不语。

“等你武功强时,再百倍报之,便是了。”萧月生说道,转身飘然进谷,不再理会。

来到演武场上,人们正围着那二人,窃窃私语。

他拨开人群,走在当中,杜文秀四人站在两个人身前,紧盯着二人,目光如刃。

那二人已经醒来,仍被点着穴,坐在地上,兀自毫不示弱的与四人对视,不落下风。

见到萧月生进来,四人转头,躬身一礼。

刚才若不是萧月生忽然出手,步法莫测,无声无息地靠近中年男子,一举制住,如今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问出他们的来历了?”萧月生温声问李天勇。

李天勇一怔,摇摇头:“他们不是泰山派的人么?”

萧月生摇摇头,望向杜文秀,又扫了一眼孙玉如与杨光远,但笑不语,如打哑谜。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嗡嗡作响,不明白他所指。

孙玉如歪头想了想,迟疑地问:“先生,你是说……,他们是冒充泰山派的人?!”

萧月生暗自摇头,这帮小家伙,真是未经风雨,实在太嫩,若是南云在此,不必自己吩咐,早就想到这些。

他走上前,踩在中年男子的胳膊上,淡淡问道:“你是哪一帮哪一派的人?”

中年男子脸色狰狞,骂道:“你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竟敢管我泰山派的闲事?!”

“喀嚓”萧月生微微一笑,脚往下一踩,发出憷人的声响。

“啊——!”中年男子惨嚎,痛不可当,萧月生这一脚踩得委实太过突然,没想到他谈笑间,毫无预兆,忽然动脚。

萧月生面不改色,其余众人听得惨嚎,不由心中一跳,汗毛竖了起来,不敢再看。

唯有杜文秀淡淡地盯着中年男子,神色不变。

孙玉如露出怯怯之色,小心地看一眼萧月生,没想到萧先生一向温和,却下手如此狠辣。

萧月生慢慢转过眼睛,望向铁塔般的大汉,温和地一笑。

大汉浑身汗毛顿时竖起,只觉他这一笑,比沉下脸来更可怕,忙转过眼睛,不去与萧月生对视。

“你是哪一门哪一派,告诉我罢,免得受这零碎之苦。”萧月生淡淡说道。

大汉冷冷哼道:“老子泰山派门下!……你们敢如此待咱们,家师晓得,定会找上门来,嘿嘿!”

萧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何苦让我为难,实在不想做这般无趣之事!”

说着话,他脚踏上大汉的胳膊,慢慢踩了下去。

忽然停下来,转过头,对用力喘气的矮瘦汉子道:“还是你说罢,你若不说,我会将他的骨头,一根一根的踩断。”

“你……!”中年男子死死瞪着他,目光恶毒,宛如恶狼,恨不得择其而噬之。

“看来,你不答应,唉……”萧月生摇头轻轻叹息,脚一用力,喀嚓一声。铁塔般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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