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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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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个道士也依法炮制,将对手制住,急忙去看躺在地上的俊美道士。

“十师弟!十师弟!”一个道士低声叫道,正在激斗中的道士转头看了一眼,手上长剑洒下道道光影,抵挡着大汉的拼命。

“我十师弟究竟怎么了?!”圆脸道士脸色平和问小荷,他也看到了俊美道士的异状,脸色发青,显然毒气上涌。

“他是中毒啦,再没有解药,可就没命啦!”小荷急切地道。

圆脸道士来到剩下的两个大汉前,目光冰冷,缓缓瞄着二人,沉声道:“交出解药,或者死——!”

“老子落到你们手上,就没想活命,有种的,给我个痛快!”一个大汉叫嚣,冷冷一笑,瞥一眼昏迷不醒的俊美道士。

“莫要逼我!”圆脸道士脸色越发冷峻,缓缓说道。

两个大汉闭上了双眼,嘴角微撇,一脸冷笑。

“嗤——!”亮光闪动,同时传出一声轻啸,圆脸道士长剑倏地一送,刺中面前大汉的心口,转头沉声吩咐:“搜!”

一个道士上前,在大汉胸口摸索,摸出的乃是几两银子,没有其他东西。

他不死心,搜另一个大汉,大汉穴道被点,只能任由他摸索,眼中露出讽嘲之色。

年轻的道士摸得很仔细,便是另一个已死的大汉身上,他也搜过,却什么丹药也没搜着。

“老爷,他们好像没有解药呢!”小荷声音娇柔,凑到萧月生耳边,低低说道。

“嗯。”萧月生点头,瞟小荷一眼。微微笑了笑:“你想救人?”

小荷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观察萧月生的脸色,低低道:“他们虽然不识好歹,可那小道士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去吧。”萧月生点头。

小荷看不懂他的脸色,听得此话,忙不迭地点头,转身娇哼道:“喂,我这里有一枚解毒丹,你们要不要?”

正面面相觑的道士们猛地望过来。

圆脸道长神色一喜,忙道:“这位姑娘,你有解药?”

“不是解药。”小荷摇头,见众道士脸色黯淡,忙道:“是我家老爷独门解毒丹,说不定可以压得住毒性。”

众道士摇头,不以为然,圆脸道长抱拳一笑:“多谢姑娘好意,敝派也有解毒的丹药。”

说罢,他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一下倒出三颗丹药,乌黑溜溜,俯身扶起俊美道士,按到他嘴里。

小荷恨恨地直跺莲足,明眸圆睁,秀脸绯红,露出气急之色,娇哼道:“你们真是……!”

萧月生一摆手,止住小荷的话头,扫一眼泰山派众人,转身道:“酒足饭饱,咱们该走了。”

小摇乖巧地点头,明眸一掠躺在地上的俊美道士,摇头叹息一声,露出可惜之色。

萧月生却看也没看,人命如蝼蚁,况且,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与自己无关之人,也管不了那么多。

此时,一直僵持的两人分出胜负,手持短刀的大汉终于不敌,胸口中剑,缓缓倒了下去。

萧月生与小荷下了楼,那冰冷的道士长剑归鞘,动作利落,扫了萧月生二人一眼,疾至众人身边,俯身查看。

一路上,小荷嘟嘟囔囔,忿忿不已,一片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为了泰山派的面子,却拿同门师弟的性命为儿戏。

“好了,小荷,莫要再说啦,咱们找个客栈住下!”萧月生横了她一眼,沉声哼道。

小荷忙闭上小嘴,惹得他暗自摇头失笑。

“老爷,咱们趁天色还早,再赶一段儿路吧。”小荷打量了一下天色,怯怯说道。

她仅记夫人的吩咐,早去早回,见天色这般早,便要住下,实是耽误功夫,便硬着头皮建议。

萧月生扫她一眼,没有说话,小荷缩了缩粉颈,轻吐一下香舌,知道老爷不同意,只能依他。

两人找人一打听,寻了镇中最好的客栈。

此时太阳高高悬挂,客栈中冷冷清清,伙计们正坐在一角,眯着眼睛打盹。

昨晚的客人已经离开,今天的客人还未到来,正是最闲暇之时,他们趁机歇一歇。

小荷甫一踏进大堂,猫在柜台后面的三个伙计只觉眼前一亮,仿佛整个大堂屋顶被折开,阳光照射进来一般。

他们揉了揉眼睛,上前招呼,神态殷勤而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小荷一般。

小荷昂头挺胸,要了一间天字号的房,这里仅是一个小镇,虽是最大的客栈。却也没有单独的雅院。

天字三号,位于正东面第二间,窗户朝着大街,可以临窗看下面的风景。

小荷推门进来。先是在屋中仔细地打量一番,看有否有什么埋伏与机关,然后开始查看是否整洁。

让人将床单重新换过之后,方才罢休,两人坐在窗口前,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这里虽仅是一个小镇,但因为处于前往泰山的必经之处,故颇是繁华,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小荷到下面买了一套茶具,屋中间的圆木桌上,一只红泥小炉汩汩作响,冒着白气。

她自座位上起来,袅袅走过去,开始沏茶,动作优雅而曼妙,仿佛舞蹈一般。

茶香悠悠,在整个屋子飘荡,泌人心脾。

小荷端盏送过来,新的茶盏雪白莹亮,仿佛被灯光照耀着,泛出一层一层的光泽。

“老爷,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死呀?”小荷坐下来,黛眉轻蹙,低低问道。

萧月生端起茶盏,一手拿起盏盖,轻轻撇着浮在上面的茶叶,闻听小荷之言,抬头望她,摇了摇头:“你呀……”

小荷低下头,专心地品茶,不再出声。

见她似乎赌气了,萧月生摇头失笑:“若是他们的解毒丹药效不够,自会寻咱们的!”

“嗯……”小荷无精打采地答应一声,仍低着头,默默品茶。

萧月生摇摇头,也不再说话,转头望向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有众人独醉我独醒的超然。

“呀!”小荷忽然轻叫一声,猛地抬头,定定望向萧月生,明眸晶晶亮,似乎发光的明珠。

定定看了萧月生半晌,小荷迟疑了一下,小心的问道:“老爷,你是故意等他们的罢?!”

萧月生脸上缓缓释放出笑意,缓缓点头:“总算没笨到家!”

“老——爷——!”小荷娇嗔,白了他一眼,嘴角翘起,心中的喜悦掩不住。

她并非是因为那个人能得救,而是心中欢喜,老爷果然如自己所想,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

“稍事休息,下午继续赶路!”萧月生一摆手,将窗户关上,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红泥小炉汩汩的响声更清晰。

“嗯。”小荷用力点头,兴奋地站起来,开始铺下床榻。

午后小憩,乃是萧月生的习惯,小荷也跟着养成了这个习惯,约在午时,休息半个时辰左右,谓之子午睡。

小憩醒来,仍没有人找来,萧月生对小荷笑道:“咱们白担心一场,看来泰山派能够应付。”

小荷点头,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低声道:“老爷,那咱们快些赶路罢。”

萧月生笑了笑:“你先去牵马,我去结帐,随后便来。”

说罢,走向了柜台。

小荷遵命无违,盈盈走出去,让伙计取来自己的两匹骏马,刚将包袱放到马鞍上,萧月生便走了出来,两人上了马,绝尘而去……

……

一间客栈的屋中,床榻之上,两个道士一前一后盘膝而坐,双眼阖起,后者双掌搭于前者背心。

床榻前站着三个道士,神情紧张,专注的盯着榻上二人,脸上又是担忧,又是着急。

后面的中年道士额头出汗,脸色通红,白气蒸腾,自脑袋后面缓缓升起,看起来极是吃力。

半晌过后,中年道士缓缓撤开双掌,睁开眼睛,冰冷的脸上一片凝重,周围三个道士眼巴巴地望着他。

“此毒古怪,极是古怪!”中年道士对三人摇头,皱着眉头,缓缓起身,双腿落地。

他低头看一眼盘膝而坐,昏迷不醒的年轻道士,道长容貌俊美,但此时脸庞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这一层黑气,正在缓缓的变浓,刚才经过中年道士的运功驱除,已然淡了一些,但停止运功,黑气又开始转浓。

“难不成,真的是黑血神针?”圆脸的中年道士低声问道,脸色懊恼,神情沉重。

“若是黑血神针,早就没命了!”先前的道士摇头,神情仍旧冷冰冰,仿佛一块儿生铁。

“那又会是什么毒?!”

“唉……,魔教的黑血神针固然可怕,但其余的毒,也不在其下,旗下的五毒教,随意拿出一种毒,便足以让人丧命!”冰冷的道士摇头叹息。

“五师叔,那如何是好?!”圆脸道士焦急地问。

冰冷道士只是摇头,默然不语。

泰山派的解毒丹无效,他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他以深厚的内力为其驱毒,但效果甚微,眼见着黑气越发浓郁。

眼睁睁看着同门师弟死去,却无能为力,这种滋味,足以让人发狂。

“三师兄,记不记得那个姑娘……?”一个年轻道士忽然开口,问圆脸的道士。

“你是说……?”圆脸道士恍然,指着他道。

“对,就是酒楼上的那个貌美姑娘!”年轻道士忙用力点头,吸了口气:“……她好像也有解毒丹!”

“对呀,她也有解毒丹啊!”圆脸道士用力一拍额头,忙道:“快去寻她!”

“她是什么人?”冰冷的道士皱了皱眉头。

他心中不以为然,泰山派的解毒药都无效,错非是少林武当,哪一门派还能有更好的解药?!

一个道士看了一眼他,见他没有说话,忙点头,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寻找萧月生与小荷。

而此时,萧月生与小荷已经骑马离开,早就出了镇子……

第229章 登门

小荷骑在马上,身形随着骏马的奔跑而起伏,她柳腰笔直,身形优雅,宛如骄傲的公主。

萧月生与她并辔而行,两匹马齐驱并驾,宛如撒欢儿一般,跑上一阵便会长嘶几声,宛如龙吟,似是在宣泄着心中的快意。

这两匹马极是神骏,筋骨挺拔,犍肌滚动,气质如狮如虎,鬃毛飞扬,凛凛威风,双眼如玛瑙,灿然生光,转动之间,透出灵慧之光,仿佛十来岁孩子灵动的眼神。

“老爷……”小荷转头,低声叫道。

虽在奔跑之间,马蹄声轰轰,劲风拂面,却飘不走她的声音,直直传入萧月生耳中。

“嗯……?”萧月生转头问。

“……”见到萧月生严肃的脸庞,不怒而威,小荷不由迟疑,低下臻首。

“什么事?……说罢!”萧月生声音放轻,脸色放缓,不再紧绷,似是哄劝。

“若是那人……”小荷低低说道。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由慨叹,虽然经历了凶险,心肠仍软,总想救人:“我刚才留了一颗解毒丹在柜台上,若是泰山派的人寻找,掌柜的会交给他们。”

小荷秀美晶莹的脸庞顿时绽放笑容,宛如一朵玫瑰花在清晨的阳光下盛开:“多谢老爷!”

“谢什么谢,难不成,你以为我铁石心肠,见死不救?!”萧月生瞪了她一眼,哼声道。

“不是嘛……”小荷笑嘻嘻地摇头,一脸娇憨。

“驾……”萧月生哈哈一笑,双腿一夹,座下骏马顿时一声长嘶,清越激扬,倏地加速,仿佛冲刺一般,刺啦啦地冲出去。

小荷见势,忙清脆地娇叫一声“驾”,让骏马加速,追了上去,紧附于后。

两匹马仿佛两支箭矢,在大道上疾驰,风驰电掣,惊得路上之人纷纷躲避,待马过去之后边吐着尘土,边大骂不止。

……

客栈之中,泰山派三个人围着床榻,或紧绷着脸,面沉如水,或来回走,如热窝上的蚂蚁,或呆呆不动,一直盯着俊美道士。

忽然,脚步声响起,三人一振,望向房门。

来回走动的圆脸道士径直拉开门,将一个年轻道士迎了进来,忙道:“如何,寻着了没?!”

年轻道士摇摇头,气喘吁吁,直奔桌上的茶盏,送到嘴边,咕嘟咕嘟灌了进去。

“算了,没找着便没找着吧,”冷着脸的道士扫了众人一眼,摆了摆手,缓缓说道:“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难不成,他们的解毒丹真的强过咱们泰山派?!”

“唉……”其余两人皆长长叹息,看着昏迷如死,满脸黑气的师弟,神情无奈而悲哀。

“呼……,不是!”那道士喝下一盏茶,虽是冷茶,却更加痛快,长呼一口气,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来。

“喏,他们两个住了一会儿客栈,我去的时候,已经走了,却在柜台上留下了这个,……说专门给咱们泰山派的。”他将瓷瓶递给一脸冰冷的道士。

接过瓷瓶,瓶塞用蜜腊封制,他轻轻一抹,将密腊抹去,拔开瓶塞,顿时清香扑鼻。

屋中诸人闻之一振,头脑清醒,圆脸道士叫道:“好药!”

其余二人亦点头不已,仅是闻上一闻,便觉得浑身通畅,若是服下,想必更不得了。

一直冷冰冰的道士竖瓶一倒,一个龙眼大小的雪白药丸落入他掌心,他拿起丹药,放在眼前,转动着仔细打量,想要看出什么。

半晌过后,他指甲一刮,小指甲缝被塞满,他竖指于嘴中,吸吮一下,闭上了眼睛。

众人屏息,死死盯着他的脸。

茶盏时间过后,他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双眼转动间流露出一抹喜意,点头道:“确是解毒之药。”

于是,给那俊美道士服下,此时,黑气似是乌云,笼罩着他俊美的脸庞,仿佛变成了包公。

解毒药服下,很快,仅是一盏茶的时间,黑气便开始变淡,仿佛轻风吹开了乌云,露出晴朗的天空。

众道士大喜过望,恨不得纵声欢呼,但有冷冰的五师叔在,却是不敢放肆,只能忍着。

再过了一会儿,俊美的脸庞仅剩下一丝丝的黑气,众人松了口气,知道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五师叔,您说,那两个人会是谁?”圆脸道士神情轻松,笑呵呵地问道。

冰冷道士想了想,摇摇头,将瓷瓶自怀中拿出。

这个瓷瓶制做得颇是精美,如冰似玉,光泽流动,瓶壁是一幅小画,寥寥几笔,栩栩如生,画上乃一个宽衣博袖之人,负手于后,仰头望天,自有一股飘逸的气度。

画边仅有一个小字:“萧”,梅花小篆,却透出一派朴拙之气。

“萧……”他皱眉低吟,陷入思索。

旁人听得他的声音,一个道士忙道:“姓萧的,当今武林,莫过于惊鸿一剑啦!”

“惊鸿一剑?”冰冷的道士皱眉,看了看其余二人。

圆脸道士忙点头:“五师叔,说不定,真的是萧一寒!可是……”

“真的是萧一寒?!”冰冷的道士问。

圆脸道士摇头:“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有这般解毒丹,不会是泛泛之辈。”

冷冰的道士点点头,没有说话,眼中精芒闪烁,若有所思。

萧月生与泰山派,可谓仇怨不浅,为何偏偏要救人,对于他们而言,难以理解。

……

进入泰山地界,萧月生与小荷将马放到一片树林之中,然后徒步出发。

泰山,五岳之首,因为封禅而闻名宇内,可谓无人不知,而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泰山派,亦座落于此。

只是泰山极高极大,泰山派仅是占了一小处地方而已,其余地方,因为山高路险,无人涉入。

萧月生此来,乃是为了采药。

自他体内生出天雷之力,转入先天之境,炼丹的火候大增,一些更佳的丹药也能炼得。

如今,有聚灵阵相辅,他的内力浑厚,宛如实质,整个经脉似乎要撑破。

这乃是重要关口,只要突破,真气便会结成内丹,变成真正的雷丹,威力无穷。

天雷之力至阳至阳,驾驭极难,这一步,实是凶险无比,他一直压抑着,不敢轻易冲关,上一次过后,他更加慎重,万一真的有危险,谁也救不了自己,那完颜萍她们如何是好?!

他想采集灵药,炼成小龙虎丹,中和至阳至阳的内力,磨去锋芒,以便更易驾驭。

十日过后,萧月生与小荷出了泰山。

在山脚下,萧月生仰天一啸,高亢清亮,宛如白鹤直冲云霄,整个泰山上下皆可闻得。

随即,两声长嘶响起,亦是清越高昂,宛如龙吟,却是他的两匹骏马回应。

片刻过后,马蹄声轰轰响起,两匹骏马宛如两道黑烟,在山路上飘动,转眼之间,来到了两人跟前。

“走!”萧月生纵身上马,高喝一声,一拉缰绳,骏马转过马头,疾驰而去。

小荷紧跟在他身后,骏马飞驰,宛如一道轻风,转眼之间,在远方化为两个小黑点。

此时,几个道士身负长剑,飘然而至,却仅能看到萧月生小荷二人模糊的背影。

知道追赶不及,他们停下身形,皱起眉头,大是愤怒,不知是何人,来到泰山派前撒野。

萧月生与小荷纵马而驰,哈哈大笑,笑声欢畅,显然颇有所得。

一路毫无波折,他们昼伏夜行,两匹马都能够夜视,夜行百里,如履平地。

回到了西湖边上的观云山庄,萧月生废话不说,钻到了丹室,开始炼丹,甚是急切。

他已经感觉到,体内的天雷之力似乎有失控的迹像,丝毫不是自己一点一滴积累而来,野性未驯。

这一日,他正在闭关炼丹,观云山庄内,来了一位女尼,如明珠玉露,乃是萧月生的义妹仪琳。

第230章 范家

萧月生闭关,除非生死存亡,否则,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扰他,仪琳便呆在观云山庄,等大哥出关。

刘菁与江南云曾问,可是有什么大事,仪琳秀脸通红,摇头不语,心下惭愧。

苏青青经常过来,见到仪琳,顿时惊为天人,仪琳身上,有一股柔弱而圣洁的气息,惹人亲近。

这一日,刘菁众女乘座苏青青的画舫,在西湖上悠悠飘满,她们聚在一起,说一些闲话,悠闲而惬意。

仪琳被众女感染,也变得欢快起来,宋梦君也赶了过来,与众人一同说笑,不复冷若冰霜的模样。

忽然,江南云远黛般的眉头轻轻一耸,刘菁也略有所觉,推窗望远处,有一艘画舫缓缓靠了过来。

苏青青画舫上,有萧月生所题的字,武林中人,罕有敢自讨没趣,结怨于惊鸿一剑。

画舫上走下一个俊逸的年轻男子,剑眉斜插入鬓,双眼似是朗星,精芒隐隐,浑身上下,英气逼人,宛如出鞘宝剑。

他抱拳一礼,冲着苏青青的画舫道:“在下东海范东方,见过苏小姐!”

画舫内,众女安静下来,苏青青一怔,精致的脸庞神色一变,望向宋梦君。

宋梦君皱了皱眉头:“是他?!”

苏青青秀脸绷紧,慢慢点头。

“苏小姐可在?”俊逸青年范东方抱拳问道,声音温和而明朗,令人闻之大生好感。

苏青青紧闭着樱唇,一言不发,秀脸绷紧,似是生着闷气。

“苏姐姐,怎么回事?”江南云黛眉一挑,低声问道。

苏青青摇头不语,黛眉紧蹙,愁云笼罩,江南云开口相问,惹得她长长叹息一声。

“若苏姐姐不想见他,我把他赶走,如何?”江南云笑盈盈地问,作势欲行。

苏青青忙摇头,叫住她。

见江南云明亮的眸子满是好奇,苏青青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他确实是找我的。”

说罢,她扬声叫道:“范公子,请过来说话罢!”

范东方步履沉凝,稳稳地踏到画舫上。此时,苏青青挑帘而出,宋梦君紧跟在她身后。

“苏小姐,久仰。”范东方见到这般多女子,个个俱是绝色,不由一怔,忙收慑心神,抱拳对苏青青一礼。

苏青青还了一礼,脸色冷淡:“范公子,客气了。”

说罢,便抿嘴不语,转头看向远方。

宋梦君站在她身后,抱了抱拳,玉脸恢复了冷若冰霜,冷冷说道:“范公子,便是东海范家的大公子罢?”

“正是在下。”范东方点头,露出询问之色。

“我姓宋,乃苏妹妹好友。”宋梦君冷冷道,哼了一声:“你们难道不能放过苏妹妹?!”

“原来是宋姑娘。”范东方气度翩翩,俊逸儒雅,彬彬有礼的一笑:“宋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苏妹妹不想嫁人,你也别再痴心妄想,还是死了这份心罢!”宋梦君冷冷道。

范东方眼神一变,宛如两道寒光迸出,随即恢复如常,看了紧绷着脸的苏青青一眼,淡淡道:“苏小姐,你的意思是……?”

苏青青紧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嗯,宋姐姐最是了解我!”

“不知在下有何不对之处,让苏小姐如此嫌弃?!”范东方仍带着微笑,温声问道。

仪琳睁大着明眸,看着这个俊逸的青年,有些佩服他的修养,如此情形,还不发怒。

江南云明眸中却露出戒备之色,此子如此年轻,已有这般城府,委实不能小觑。

苏青青抬头瞥他一眼,淡淡说道:“范公子大名,小女子也是久仰得很!”

“嗯……”范东方脸色微变,马上又恢复如常,露出惊讶神情,道:“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苏小姐这般超凡女子,难不成也相信那些子虚乌有之事?!”

“空穴来风,岂能无由?!”苏青青淡淡道,转过头去,看着远方湖面,阳光明媚,湖光粼粼,宛如万千宝石在滚动。

范东方微眯一下眼睛,精芒一闪而过,摇头一笑,叹道:“唉……,在下非常失望!”

苏青青冷笑一声:“惹范大少爷失望,小女子的罪过……,还是请范大少爷离开罢!”

“临来时,我去贵府拜访,苏老爷子很生气。”范东方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转开话题,笑吟吟地道。

“我爹爹生气,还不都是你?!”苏青青冷笑一声,愤愤地瞪着范东方。

“咱俩的婚事,乃是苏老爷子提起,如今,你离家出走,苏老爷子深感颜上无光了罢。”范东方脸带微笑,漫不经心,语气温和,似是情人的话语。

苏青青嫌恶地瞥他一眼,转身便走,挑帘进了画舫之内。

范东方要跟上去,宋梦君忽然横身一步,挡在他跟前,冷冷瞪着他:“范公子,请自重!”

范东方皱了皱斜插入鬓的眉毛,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我若不自重,又要如何?!”

“久闻东方范家剑法卓绝,小女子不才,要讨教一二!”宋梦君冷若冰霜,淡淡说道。

范东方眉头皱起,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知道东方范家的,中原武林并不多见,而知道东海范家,却又毫不顾忌的,更是罕见。

“你……究竟是什么人?!”范东方没有贸然出手,抑住怒气,缓缓问道。

“无名小卒罢了!”宋梦君冷冷道。

恰在此时,江南云惊喜地叫道:“师父!”

众女一怔,齐齐转头望去,一叶扁舟悠悠而至,宛如一片羽毛,在湖面上浮动。

他站在舟头,青衫飘飘,宛如御风而行。小船没有桨橹,也没有人划船,却自行飘动,颇是古怪。

看似轻飘飘的,缓慢得很,但小舟很快便到了他们跟前,停在十几丈远,萧月生身形一跃,飘然落到江南云身前。

“大哥!”仪琳激动地叫道,脚下踏出两步,僧袍飘飘,一晃而至萧月生身前。

萧月生一身青衫,神采奕奕,宛如周身放着光泽,刚炼好了一炉龙虎丹,他心中兴奋难言,精气神没有尽敛。

“妹子,可是好久没来看我了!”萧月生呵呵一笑,拍拍仪琳纤弱的秀肩。

“我特意禀明师父,来看大哥呢!”仪琳轻声道,白皙如玉的脸庞露出一抹红晕,娇艳绝伦,明艳不可方物。

“好好,就该如此!”萧月生呵呵笑道,甚是欢快。

范东方看着萧月生,俊脸微沉,神色不甚好。他身为东海范家的大公子,一向是众人的中心,何时被如此冷落。

“师父,仪琳师叔来了三天了!”江南云笑盈盈说道,一身粉红罗衫,娇艳妩媚,风情万种。

“妹子,这次来了,可不许马上就走!”萧月生笑道。

“嗯。”仪琳轻轻点头,神色认真,秀脸通红。

“见过萧先生。”门帘一动,苏青青钻了出来,向萧月生盈盈一礼,笑意嫣然,容光惊人。

摆了摆手,萧月生呵呵一笑,只是以目光示意不必多礼。

苏青青盈盈起身,站到了刘菁身边,沉默不语,看也不看范东方一眼。

萧月生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范东方,见宋梦君浑身戒备,似是一触即发,呵呵笑道:“宋帮主,这是怎么?”

宋梦君冷若冰霜的脸庞露出一抹笑意,雪白细腻的下颌朝范东方一点:“他要寻苏妹妹的麻烦!”

萧月生一怔,转头望向范东方,目光温润,双眼深邃,脸上的笑意慢慢收起。

“在下东海范东方!”范东方抱拳一礼,傲然而道。

在众女面前,他谦虚而儒雅,但面对萧月生时,他总觉得对方眼神中是一种居高临下,令他极为反感。

“范公子……”萧月生微微颌首,转身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走过来,带着一阵香风,凑在萧月生耳边,嘴唇翕动,却不见声音,施展传音入密。

萧月生不时点头,目光在范东方脸上转了几次。范东方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微微带笑,傲气隐隐。

将范东方的来历告知,江南云挪开了身子。

她身为清平帮的帮主,如今又建了清平别院,负责收集情报,对于东方范家,虽所知不多,却远比寻常人知道得多。

“东海范家……”萧月生沉吟一下,摇头一笑,淡淡道:“范公子,东海范家一向不履中原,为何突然造访?”

范东方微笑道:“不错,我们一直不履中原,这一次踏足中原,却是不得不为之!”

“哦——?”萧月生扬了扬粗重的眉头。

“苏小姐本是在下的未过门夫人,却忽然消失不见,我只好一路探访,寻到此处。”范东方缓缓说道。

此时,他的画舫钻出四个人,身着劲装,站到船头,目光如电,冷冷望着这边。

他们四个俱是身形削瘦,面容冷峻,腰间佩着长剑,剑身比寻常的剑更长几寸,快要触到他们脚踝。

“原来如此。”萧月生点头。

对于范东方隐隐的敌意,他开始便觉察到了,却不以为意,见到未过门的夫人对别的男人亲近,自然不会愉快。

“夫人,妹子,咱们回去说话罢。”萧月生不理会范东方,转头对刘菁笑道。

“嗯,苏妹妹也一起过来罢。”刘菁笑着点头,她一身月白罗衫,皎洁无瑕,容光若雪。

“是。”苏青青点头。

“范公子,今日暂且别过。”萧月生抱拳一笑,显然是要送客。

范东方脸上的笑容一丝全无,冷冷瞪着萧月生,沉声哼道:“萧先生是吧,苏小姐不能走!”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一皱,似是不愉,眼帘耷拉着,语气越发得轻淡:“哦——,为何?”

“她是在下的夫人,必须随我回家!”范东方冷冷说道,毫不客气,目光精芒闪动,咄咄逼人。

“她是我的客人,无人能够勉强!”萧月生语气蓦地一沉,斩钉截铁地道。

恩怨情由,江南云已经跟他说清楚,对于范东方,自然不会有太大好感,见他这般不知进退,便有些恼怒,他如今天雷之力有成,性子越发霸道强横,容不得别人的违抗。

“苏小姐,你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范东方望向苏青青,冷然而道。

苏青青神色漠然:“就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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