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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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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山门,那人转头瞧了一眼,淡淡瞥了一眼萧月生,却一掠而去,似是没有注意到他。

随即,他加紧脚步,转向一处小径,径直向邙山行去。

邙山郁郁葱葱,松树种遍山坡,它身在白马寺之后,仿佛也染了几分佛性,安静悠然,鸟儿的清脆鸣声悦耳动听。

“师父,他应是已然发觉了。”江南云紧跟在萧月生身边,瞥了一眼前方,低声说道。

他们此时正走在一片小径之中,旁边松林茂密,树下阴湿,阳光无法照入,青苔隐隐。

“嗯。”萧月生点头,随即冷笑一声,摇头叹息:“这帮人,还真是胆子不小,该你去报仇了!”

江南云一怔,萧月生伸手轻拍了她背心一掌,度过去一股醇厚绵绵的内力。

她只觉浑身一畅,眼前的一切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原本的一层薄雾散去,一切景物的色彩都变得鲜亮无比,动人心魄。

耳朵变得敏锐,轻微的风声仿佛老牛喘息,真切无比,她忽然耳朵一动,望向前方的树林,薄纱下的玉脸微微一笑。

她转头冲萧月生一笑:“师父,你且押阵罢。”

“小心一些,留两个活口。”萧月生点头,摆摆手。

江南云臻首微点,身形飘动,似是缓慢,却疾如闪电,一晃之间,已然冲出三十余丈。

“砰”一道大网忽然从天而降,罩向江南云,网线闪着乌芒,下降之速极快,容不得别人反应。

江南云身形一晃,腰间寒芒一闪,乌黑的大网被划开一大道口子,她身形自口中冲天而起,落到了旁边树上,脚尖在树上轻轻一点,树叶晃动中,她身子一折,身剑合一,疾冲而下,扑向树林。

树林中飞出一道人影,身形削瘦,手上长刀划出一道雪白的匹练,正面迎上江南云。

“当”的一响,刀剑相交,声音响亮。

江南云缓缓落下,轻若羽毛,落地无声,薄纱飘荡,绝美的玉脸一闪即隐。

那使刀之人身形暴退,顺势退进了树林之中,倏忽而来,瞬间即去,来去无踪。

江南云却看清了他的脸庞,也是一张老实的脸,看上去只像是老实巴交的村夫罢了。

第105章 斩杀

江南云这几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动作无声无息,却又敏锐异常。萧月生袖手旁观,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轻轻颌首,算是赞许。

那张从天而降的大网,萧月生一看其闪烁的光芒,便知坚硬沉重,应是带着乌砂,一般的青锋剑根本难以撼动。

江南云应对迅捷而果断,寒霜剑在她玉虚诀的催动下,削铁如泥,一斩之下,脱身而出。

脱身之后,她直接反击,反应之快之狠之准,萧月生颇是满意,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弟子。

“嗤——”“嗤——”声中,暗器漫天飞出,宛如暴雨狂风般席卷而至,将江南云笼罩。

江南云冷笑一声,身形非但不退,反而加速前冲,罗袖轻轻一拂,宛如一阵大风平地行起,直接将射来的暗器吹落,似是铁扇公主的宝扇一般。

她迎着暗器,一闪念的功夫,已钻入了树林中,寒光闪烁,随即传来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

俄尔,两道人影自树林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砰”的一声落到地上,摔得结结实实。

他们摔倒之后,身子抽动两下,便寂然不动,仿佛死去。

树林之中,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剑光闪烁,时而传来低声的惨叫,满是不甘与惊愕。

树林之中已被开辟出一块儿空地,树枝皆被斩落,江南云一言不发,只是挥剑,动作曼妙轻盈,但轻盈曼妙之中,每一剑皆蕴着深深的杀意,透出不死不休的意味。

她剑法已颇得萧月生几分真传,此时功力越发精纯,剑出如电。每一剑下去,对方都得数人同时出剑,方能堪堪抵挡。

如此距离,暗器已然无用,她身法飘忽如电,忽焉在前,忽焉在后,防不胜防,暗器无法射着。

转眼之间,又有两人飞出去,飞出树林,落到外面的小道上,砰然作响。

这二人全力抵挡她如电长剑,并未分心,武功亦非不强,但江南云身法如电,刹那闪至二人身后,分别拍了他们背心一掌。

两人飞起,其中一人在空中喷着热血,砰然落地,倒在地上时仍旧口涌鲜血,身子软弱,无法站起来。

另一人勉强站了起来,却需手扶树干,却也摇摇欲坠,想要再动手,却已经不可能。

十几个人,转眼之间,已经仅剩下了六七个。他们黑巾蒙面,双眸冷电迸射,显然修为高深。

他们七人紧握着手上的长剑与长刀,目光凝重,实未想到这个江南云如此难缠。先前的那一次伏击,看起来,江南云名不符实,故想在这一次彻底解决。

不曾想,江南云此时已然宛如两人,心神凝为一体,不再心不在焉,又无宋晓霞的拖累,加之又有萧月生的观看,更加卖力,心中益发笃定宁静。

“住手!”江南云忽然娇喝一声,冷冷瞪着他们。

那些人紧握剑柄刀柄,面色紧张,却没有急着出手,想看一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若是有人讲出幕后真凶,我便放你们所有人一条生路。”江南云缓缓说道,如水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掠过,冷哼一声:“否则,莫怪我心狠,一个不留!”

“小娘皮好大的口气!”对面一人蒙着脸,不屑地哼道。

江南云撇了撇娇嫩的樱唇,一抖寒霜剑:“不到黄河不死心!”

“嗤——!”

漫天暗器蓦地自七人之中射出,直袭江南云,扑天盖地,宛如蝗灾袭来。

在这般近的距离,威力更强,嗤嗤作响,铁棘子,铁莲,银针,袖箭,不一而足,自树叶间隙投来的阳光映照下,漫天蓝芒闪烁,煞是美丽,让人迷醉。

江南云娇哼一声,寒霜剑不慌不忙地在胸前一划,划出一道银亮的圆弧,将自己笼罩。

扑天盖地的暗器进入银芒之中,顿时化为齑粉,簌簌落下,却依旧有暗器不断投来,宛如飞蛾扑火。江南云恼火他们的不知趣,身形一晃,蓦然间脱出,银芒仍未消失,人却已经闪在他们身后。

“呃……”一个身形魁梧之人捂着胸口,低下头,看着胸前喷涌而出的鲜血,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随着鲜血一起泄出,竭力想要转过头来,看看背后是谁刺中了自己。

他双眼的精芒渐渐黯淡,越来越淡,仅转了一半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袖中滚出一堆暗器。

他一只袖子,竟能藏有这般多的暗器,委实令人惊叹。

六人紧握了握剑柄或刀柄,舌头舔了舔嘴唇,虽然目光仍旧坚毅,咕嘟咕嘟吞咽唾沫的声音却极响。

江南云皓腕轻轻一抖,寒霜剑上残留的一滴鲜血被震飞,恢复了光洁如雪。

她沉静的目光自白纱上透出,落在众人的脸上。

他们蒙着黑巾,目光灼灼,丝毫不落下风,紧盯着江南云秋水般的明眸,平静无波。

江南云暗自皱眉,没想到,这帮人的心志如此之坚,寻常手段,怕是难以敲开他们的心防。

想到此,她心中杀机陡然上涌,若是无法令他们说话,不如杀了算了,也算是替自己报仇。

“天堂有路,你们偏不走,那我便送你们下地府吧!”她冷哼一声,身形闪动,寒光陡然亮起,照亮了对面六人的双眼。他们只觉一阵目眩,寒光耀眼,无法睁眼视物。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们齐齐身形陡变,皆下意识的后退,手中挥舞长剑,舞出一片光幕,将自己护住,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呃……”低低的惨叫声响起,他们心下一沉,知道自己当中定又有一人中剑。

“呃……”惨叫声再次响起,在树林中徘徊不去,宛如重锤击鼓。他们心头在震,长剑舞动更疾,恨不得身生四臂。

他们偷偷睁眼一瞧,却见一人捂着喉咙,想要说话,呃呃作响,脸色憋得通红,却无法发出别的声音,眼中透出惊骇。

江南云一手提剑,剑上滴血。她目光沉静,无喜无怒,淡淡望着此人缓缓倒地,看着他目光越来越黯淡,最终寂然无声,不再挣扎,白纱下面的神色无人知晓。

“南云,住手!”萧月生的声音蓦地响起,江南云顿时住手。其余四人大舒了口气,合在一起,手中长剑紧握,想要获取一丝安心,转头望了过去。

萧月生身形冉冉而来,树木宛如活过来,自行弯曲,让出一条小径。他步履从容,缓缓走到近前。

“师父!”江南云转身,皓腕微震,一抖寒霜剑,剑上恢复光洁如雪,滴血不沾,洁白无瑕,如冰如玉。

萧月生缓缓而来。瞥了江南云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那四人跟前,眼中紫电隐隐,宛如风雷欲现。

他们与萧月生的目光一触,心神一颤,心口宛如被重锤猛的击中,身子一紧,感到窒息,空气似乎薄得无法吸入。

萧月生身形一晃,青影闪过,众人反应过来,刚要挥剑,却觉身子僵硬,已经无法动弹。

黑暗如潮水,汹涌而来,扑天盖地,他们想要抵挡,却如大风下的一只蚂蚁,一阵无力之感自心中升起,随即被黑暗所吞没。

“师父……”江南云归剑入鞘,莲步轻移,来至萧月生跟前,低下了臻首。

她也知道,自己杀性太重了一些,收不住手,这些人可以不必杀的,却压不住心头的怒气。

“好了,杀了便杀了。”萧月生摆摆手,漫不经心扫了地下两具尸首,伸手一招,蓝芒一闪,地上的一枚银针凌空飞入他手上。

打量了两眼银针,他摇摇头:“这帮人很小心,不过,这个人能将暗器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定非无名之辈,查一查便是。”

江南云点头,心下大舒,心思恢复了灵活,指了指宛如雕像般的四人:“师父想如何处置他们?”萧月生来回踱步,轻抚着粗重的眉毛,五个来回之后停了下来,淡淡说道:“找定逸师太与岳掌门过来,认一认他们,看看是否识得,这些人武功俱是不俗,应能查得出来。”

随即又道:“让这么多高手效命,武林中找不出几个,御使他们的手段,无非是威胁与利诱,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将幕后人物揪出来。”

“师父,说不定,没有什么幕后人物,就是他们与我有仇呢。”江南云明眸一转,娇声说道。

“也不无可能,那便省事得很,全部杀了便是。”萧月生点头,淡淡说道。

他虽然不再对人命那般轻视,竭力避免杀戮,但当杀之时,却绝不会手软。

“是!”江南云答应一声,盈盈望了师父一眼,道:“我去请定逸师太与岳掌门过来。”

萧月生点头,她身形转眼间消失于树林之中,穿过小道,自白马寺后直接而行。

树林中恢复了宁静,萧月生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首,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人死如灯灭,迈步走到呆呆站在那里,被点了穴道的四人。

萧月生凌空一挥手,一个人的面巾飞走,此人身形一动,穴道被解开,缓缓转头,望向萧月生。

此人是名壮汉,身形矮壮墩实,脸形微圆,鼻隆口方,萧月生一观其面相,便知是个存不住话之人,故顺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缓缓活动了一下颈部与肩膀,虽然被点中穴道仅过了一会儿,他却有度日如年之感,仿佛被压在一个黑匣子里,整个人被压住,喘不过气来。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仿佛没有看到萧月生的存在,萧月生也任由他,只是淡淡地望着。

“你便是萧月生罢?!”此人停住,双眼精芒四射,紧盯着萧月生,以目光施加压迫,大喇喇地问道。

萧月生淡淡一笑,抱了抱拳:“正是萧某,尊驾何人?”

“老子程安邦!”此人鼻子一哼,大声说道,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人,又看了看呆立的其余三人。

“程……安……邦……”萧月生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脑海中并无这个人的名字。

看到萧月生摇头,程安邦登时大怒:“老子人称虎拳啸天,难不成你孤陋寡闻到如此地步?!”

“虎拳啸天?”萧月生失笑,点点头:“好像略有几分印象。”

程安邦更是勃然大怒:“奶奶的,果真是个孤陋寡闻之人,老子的名气不比你惊鸿一剑差!”

萧月生并不生气,带着微微笑意,随即神情一板,冷哼道:“劣徒并未得罪你吧?为何偷袭?!”

“父债子偿,师父的债,弟子来偿还,那又有什么?!”程安邦鼻吼朝天,哼道:“你废了我的大哥,我怎能一声不吭?!”

萧月生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略带苦笑,如此看来,却是南云受自己连累。

“你整天不出来,找不到机会杀你,就先将你弟子杀了,看你还躲到哪里去?!”程安邦无所谓地瞪着萧月生,鼻子不住冷哼。

第106章 收伏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看来自己太过仁慈了一些,即使饶他们一命,还是要报复自己,杀自己,何不将对方直接杀了,还要痛快,不必想着日后无穷无尽的报复?!

想到此,他眼中紫电一闪,随即被他压下,一闪即逝。

程安邦并无所觉,仍在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徒弟倒甚是厉害,老子技不如人,认栽了,取去我的性命便是,若是老子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萧月生淡淡一笑,哼道:“你找我报仇便罢,为何跟他们在一起,这便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了?!”

程安邦大嘴一咧,嘿嘿一笑:“老子打不过你,自然要跟别人合在一块儿对付你,难不成,要白白送命?!”

“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萧月生指了指身后的三人。

程安邦摇头:“老子虽然名扬天下,这些人却也不差,怎么可能请得动他们?”

“哦,那便是他们找的你喽。”萧月生点头,有些了悟,目光颇是奇怪。

程安邦老脸一红,被他看得恼羞成怒,哼道:“他们个个都是好手,跟他们在一起,就能杀得了你,何乐而不为?!”

“好一个英雄好汉!”萧月生赞叹一声,满脸讽色。

“你……”程安邦顿时气急,死死瞪着他,胸膛起伏,大手一抖,伸了出来:“来来,老子用伏虎拳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与我动手?!”萧月生一脸好笑之色。

“怎么,瞧不起老子?!”程安邦怒哼,瞪大了双眼,精芒迸射,气势不凡。

“……不如,你还是用剑吧。”萧月生看此人虽然满嘴老子,却颇是莽直。这样的人,最易收伏,直接杀了,实在可惜。

程安邦不屑一哼,愤愤不平:“哼,老子最厉害的是伏虎拳,仗此扬名天下,……唔,剑法却差得很,若不是为了隐瞒身份,早就用伏虎拳招呼你徒弟了!”

“既如此,那便领教高招了。”萧月生呵呵一笑,右臂前伸,示意请出招。

“那你也不能用剑!”程安邦瞪大眼睛,大声说道。

萧月生看了看他,看得他脸色微红,呐呐说道:“你若是出剑,我索性认输便是!”

“也好!”萧月生不由失笑,缓缓点头。

程安邦顿时松了口气,嘿嘿一声笑,似是奸计得逞,蓦地眼睛怒睁,一拳冲出,直砸萧月生胸口,一招黑虎掏心,想要出奇不意。

他怒目冲拳,宛如寺里所摆的怒目金刚,气势凌人,宛如换了一个人,杀气十足。遇到胆小之人,一惊之下,微一失神,便会中上一拳。

萧月生身形不动,轻飘飘一掌探出,云淡风轻,毫无火气,迎上程安邦的怒拳。

他手掌宽大,握成拳时,宛如醋钵大小,却丝毫不显笨重之态,刚猛凌厉,似是猛虎下山,霸道而威烈。

拳距萧月生胸口半尺处,萧月生左掌轻飘飘迎上来,轻轻搭上他手腕,宛如朋友般亲切随意。

程安邦大眼再次瞪大,似是不信他竟能如此轻易搭上来,几乎要触到自己的脉门,心中一阵惊异,拼命催动内力,拳头更加了几分力气,想与萧月生硬拼一记。

萧月生左掌搭上他手腕,手腕一翻,由内向外轻轻一旋,程安邦刚猛凌厉的一拳更加迅猛,却失去了准头,偏向萧月生左侧。

程安邦身不由己,身形前冲,他心中不好,忙脚下用力一蹬,身子弓起,拳上的内力猛地一撤,顿时血气翻涌,几乎吐血。

他虽想撤身后退,但内力催动太猛,惯性太大,无法如意圆转,身子一滞之下,萧月生悠悠一掌拍至,击中了他左胸口。

程安邦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只觉一阵风自脑后卷来,凉飕飕,寒气涌上后背。

他睁眼一瞧,眼前树木正往后退,往下退,却是自己身在空中,凌空飞行。

“砰”的一声,他眼前一黑,后背疼痛,终于落到了地上,撞断了一颗小松树。

他骨头结实,只是眼前黑了一眼,金星冒了一会儿便已无恙,两手一撑,呼地站起。

内力运转,丝毫无滞,并未如自己所料的内伤,他抬头望向笑吟吟的萧月生,哼道:“没想到,你掌法也这般厉害!”

萧月生一笑:“在下掌法虽然略逊剑法一筹,却也足以自保!”

程安邦眼珠子一转,瞪了萧月生一眼,哼哼道:“你刚才一下,侥幸而已,再接我一掌!”

“乐意奉陪!”萧月生淡淡一笑,没想到莽直之人也会耍小心眼,却正合自己之意。

程安邦胸口一鼓,随即一瘪,张口长啸:“伏——虎——!”

声音猝然而出,洪亮而高亢,并不向上冲,而是直直向前冲,宛如堤坝泄洪,一发而不可收,直泄而下,冲卷人的耳膜。

萧月生身后的松针簌簌而落,宛如被人用力摇晃。

随着啸声响起,他身形蹿起,化为一道黑影,直冲向萧月生,右手握拳,捣向他膻中。

萧月生身形不动,依旧轻飘飘的伸掌,右手绵绵似情人之抚摸,缓缓迎上。

程安邦冷笑一声,早有防备,看似一往无前的前冲,拳势刚猛凌厉,毫无余力,却蓦地一抖肩头,手腕横移,欲躲开萧月生的右掌。

萧月生轻笑一声,依旧不缓不慢地前搭,距离他胸口半尺处,程安邦的手腕已被萧月生右掌搭上。

程安邦眼睛圆睁,不可置信,眼睁睁地看着萧月生右腕一翻,手掌由里朝外一旋,顿时身形不由自主前冲,醋钵般的拳头已然偏移一尺有余,击向萧月生右肩的空处。

这一拳,他留有余力,故脚下一蹬,便已是停住,腰腹用力一拧,手臂由前转横,拳头斜击,拳背敲向萧月生肩头。

萧月生右掌一圈,不知如何,已是缠上程安邦右拳,宛如灵蛇缠绕,顺势而上,五指一扣,紧紧抓住他手臂,宛如铁箍一般。

程安邦用力一挣,却未挣动,大是不服,又是用力一挣,仍旧不动。萧月生微微一笑,蓦地一松手,不动声色。

程安邦再次用力,所用力气极大,已是催动全身之力,却未觉萧月生已然松手,奋力一拉,却扯了个空。

顿时身形失衡,噔噔噔噔退了四步,他吐气开声,闷哼一声,两脚猛一用力,脚趾如抓,登时牢牢抓到地上,稳住了身形,不至于自己摔倒出丑。

他的一张脸已然憋得通红,血气翻涌,更兼自己感觉窝囊,脸红得更厉害,恨恨地瞪着萧月生。

“这一次,如何?”萧月生微微笑问。

程安邦愤愤地闷哼一声:“算你厉害,实在狡诈。老子斗不过你,甘拜下风!”

萧月生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其余三人,转头问道:“你既要杀我弟子,如今又败于我手,自问会有何命运?”

“大不了一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程安邦一扬脖子,满不在乎地哼道。

“有一条路,可留得你性命,不必再等十八年才成好汉,你可要一听?”萧月生笑问。

程安邦转回头,瞪大眼睛望着萧月生:“有这般好事?!”

随即哼道:“若让老子不报仇,绝不可能!”

萧月生嘿然一笑,淡淡说道:“凭你的武功,报不报仇,对我而言,又有何区别?”

程安邦扭头,鼻子用力一哼,不再说话,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

“劣徒成立了一个东园帮,如今人手短缺,烦劳程大侠屈尊俯就,加入东园帮,如何?!”萧月生温声问道。

“想让老子当奴才,做梦!”程安邦鄙夷地瞥了萧月生一眼,脖子一扬,不屑一顾。

“十年,”萧月生摇头一笑,不以为意,淡淡说道:“十年之后,你便是自由之身,省得你转世投胎,再等十八年方能长成一条好汉,这可仅是十年而已!……而且,在这十年之中,你可挑战劣徒三次,若能胜得过南云,便可恢复自由。”

程安邦脖子似想扭动,却最终没动,仍旧扭头扬着脖子,摆出一幅不屑一顾的神情。

“以十年的时间换你一条命,难不成,你的性命如此轻贱?!”萧月生伸手一招,地上又飞起一枚银针,蓝芒隐隐,一把轻轻把玩着这枚银针,嘴里语气轻淡。

程安邦动了动脖子,转头望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似是仍未动心。

萧月生瞥他一眼,不再说话,淡淡说道:“若非见你为人真诚,不像作恶之人,在下也不必费这番口舌,成与不成,愁听尊便!”

程安邦扭动着脖子,脚步移动,在草地上走来走去,脸上神情变幻,阴晴不定。

半晌过后,他猛地一停身,转头望向萧月生:“十年太长,若是五年,老子倒能考虑一下。”

萧月生摆摆手,摇头道:“十年,不多不少,不可再改。”

程安邦再次踱步,在草地上走来走去,看看萧月生,又看看呆呆站着的三人,脸色变化剧烈。

过了半晌,他巴掌用力一拍,恨恨瞪了萧月生一眼,道:“好罢,十年便十年!……老子豁出去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程大侠,以后便是自己人了!”萧月生露出笑意,抱拳呵呵笑道。

“老子还是会挑战江南云的!”程安邦哼哼道。

萧月生微微一笑,没有再说,指了指众人,道:“他们几人,在下也想收入东园帮,不知程大侠能否劝上一劝?”

“赫赫,好大的胃口!”程安邦心中仍有怨气,冷哼一声,见到萧月生眼中紫电一闪,心中一突,不再多言。

萧月生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笑意,却是心情愉悦,能够找到免费劳力,总是一件妙事。

程安邦见到萧月生乍然一现的威严,心有顾忌,此人武功太高,若是想教训自己,太过容易,不惹为妙。

他虽然莽直,却并非不知变通,否则,也不会活到今日。

想了想,他摇头道:“这些人,我老程并不熟,只是偶尔凑在一起,怕是说不动他们。”

“尽力而为罢。”萧月生袖子一拂,凌空将他们的穴道解开,随即身形一晃,消失在树林之中。

看着萧月生消失之处,程安邦却没有逃走的心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不会反悔。

……

当江南云与定逸师太他们来到松林前时,看到的仅是三具尸首,其余四人,已经消失不见。

萧月生只是一笑,说是已经将他们放走,冤家宜解不宜结,能化解一些便化解一些。

定逸师太与岳不群心下不信,凭萧月生的性子,不下辣手才怪呢,但却又不能直斥其非,只能点头,将地上的三人认了出来。

这三个皆是名震一方的高手,没想到今日竟倒在江南云的剑下。定逸师太与岳不群竟隐隐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江湖催人老,后浪推前浪,就是这般残酷。

第107章 下马

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众人默然,心情沉重。

萧月生洒然一笑,轻轻一跺脚,“砰”的一响,前方一丈处泥土猛地炸开,落向四周,形成一个深坑。

他再跺脚,深坑里面再次炸开,两次之下,此坑已经变成了一丈深、一丈宽。

他大手一拂,地上的三具尸首凌空飞进深坑,他再一挥袖,坑旁的泥土纷纷填上,转眼之间,已变成了一个小土丘。

虽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但这些人毕竟是来杀自己的弟子,又毁了弟子美貌,如此这般,不让他们曝尸荒野,已算是仁至义尽了,自不去给他们风光大葬。

定逸师太与岳不群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多说。

萧月生自旁边摄起一块儿大石头,约有一臂长,半臂宽,呈月白色,是一块颇为纯净的萤石。

见他凌空摄石,轻巧若无物,定逸师太与岳不群心下感慨他功力之深,想要赶超,艰巨无比。

萧月生手掌伸出,在大石头上轻轻抹去,石粉沿着掌沿簌簌而落,手掌抹过之后,呈现出一片平坦,宛如玉石被打磨了一般。

转眼之间,他将这块儿石头变成了一方石碑,再以左手食指书写,三人的姓名跃然其上。

虽以左手所书,但金勾银划,遒劲苍凉,观之便生几分悲凉与感慨之情。

将石碑插到土丘前,他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定逸师太与岳不群再次转头瞧了一眼,暗自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随之离开了松树林,回到洛阳城。

……

师徒二人辞别定逸师太与岳不群,回到萧府的后花园,来到一间水榭中。萧月生直接脱靴登榻,盘膝而坐。

江南云上前推开轩窗,清风掠过湖面,徐徐而来,带着凉爽,吹动着水榭中的乳白帏幔,轻纱飘动,如梦如幻。

江南云身上的幽香淡淡弥漫在屋中,她拿了一个绣墩,坐到床榻对面,与萧月生面对面,明眸如水,紧盯着他。

“难不成,为师的脸上有花?”萧月生哼了一声。

江南云摇头,闭嘴不言,明眸盈盈,秋水泛波,仍旧紧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不去理会,微阖双目,开始练功。

见他如此,江南云无奈,娇嗔一声:“师——父——!”

萧月生缓缓睁眼,笑了笑,道:“好罢好罢,……他们在你东园帮的总坛呢!”

“他们为何在那里?”江南云明眸睁大,眼波盈盈,随手将脸上的白纱揭下。

萧月生使了个眼色,朝轩案上的玉壶看了看。

江南云白了他一眼,盈盈起身,转到轩案前,素手执壶,将玉杯斟满,端至他跟前。

萧月生接过玉杯。轻啜一口,润了润喉咙,说道:“你东园帮不是缺少人手吗?……他们四个,都是不俗的高手,用来充充数,未尝不可。”

“师父是让他们加入东园帮?!”江南云明眸大睁,神色惊诧,玉脸凑上前一些。

“自然。有何不妥?”萧月生点头,淡淡地问。

“可……”江南云脱口而出,却戛然而止。

她虽然想说,他们乃是自己的仇人,想刺杀她,如何能够成为自己的手下,但心思转动极快,转眼间已是几番心思。

她缓缓点头,臻首微垂,心下沉吟,如此,确实是一个妙法,与其白白杀了他们,不如用来驱策,一举两得。

只是此举,并非没有弊端,若是这些人心性奸诈,阴奉阳违,甚至心中一直怀有不轨之念,无异于在自己头上悬一柄利剑。

想到此,她抬头望向萧月生:“师父,若是他们心怀异志,一直要暗算与我,如何防备?!”

“你身为一个帮主,若是部属都驾御不了,谈何其他?!”萧月生淡淡说道。

江南云撇了撇樱唇,知道师父这又是在考校自己了,不时地出这般难题,自己想舒舒服服地过一天实在不易!

“是,知道啦——!”她无奈地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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