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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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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琳被看得手足无措,低下头,红着脸,轻声道:“师父……”
“仪琳,刚才你做得很好,没有给咱们恒山派丢脸!”定逸师太难得的一笑,蔼然说道。
“可是,师父……”仪琳不由困窘,急忙道。
定逸师太一摆手,摇摇头:“即使是你大哥传授的武功,也无妨,你总归是咱们恒山派的人。”
仪琳顿时大吁了口气,秀脸露出欢喜之色。
自从回来,她一直担心,见到仪清师太遇险,她不由自主地施展轻功抢出,见到剑尖刺到胸前,不由自主地施展出弹指神通,事后想来,大是后悔,这岂不是说,恒山派的武功不如大哥所授?!
“仪琳,你大哥到底传了你多少武功?”定逸师太也露出好奇之色。
仪琳歪头想了想,道:“弟子也不知……”
定逸师太露出奇怪之色。
仪琳忙道:“大哥见我走路慢,便让我练一个步法,后来又跟我玩游戏,教了这套弹指神通,……后来,又教我睡觉前怎么呼吸,睡得可香甜了!”
“再没了?”定逸师太笑问,颇是欢喜。
仪琳眨着明眸,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便是一套步法,一套弹指神通,一套心法,”定逸师太屈指一掐,微微笑道:“……你这个大哥可真够大方的!”
仪琳羞涩地笑了笑。
定逸师太道:“你仪清师姐的性命,可是你救的,这全拜你大哥之赐。等到了洛阳城,要好好谢谢他。”
“……是。”仪琳不知如何说好,只能点头。
定逸师太摆了摆手,让仪琳离开,默默想着心事。
这个萧一寒果然不凡,不知不觉传了仪琳武功,恒山派自此多了一位高手。
她对萧一寒既是感激,却又忌惮,此人如此高深莫测,若是野心膨胀,怕是另一个左冷禅,甚至比左冷禅更难对付。
仪琳乍一回到屋中,郑萼便扑上来,笑道:“好啊,仪琳师妹,你竟深藏不露!”
说着,便伸手挠仪琳的痒,仪琳极怕痒,赶忙逃跑,一边施展步法,在屋中移位,一边说道:“师姐,没有啊!”
“哼,还说没有!”郑萼笑嘻嘻地道,双手挥动,扑得更急。
但仪琳的步法玄妙,总是在毫厘之间躲过,她虽双腿发软,但脚下的步法已经成了本能,自然地施展,使郑萼的小手总是落空。
追了半晌,她无奈地停下来,气哼哼道:“哼,还说没有,看看,我都捉不到你了!”
仪琳无奈道:“这是大哥教我的一个省力的法子,我也不知道这是厉害的武功啊。”
“嘻嘻,仪琳师妹真是让人羡慕,若我有这么一个大哥,该有多好?!”郑萼嘻嘻笑道,一幅小孩儿心性。
仪琳不由露出微笑。
……
洛阳城,萧府后花园中,阳光明媚,水榭前的一块儿空地上摆着一张矮榻。
萧月生正懒洋洋地躺在这张榻上,一只手拿着玉杯,另一手拿着一卷书,眯着眼睛观瞧,时而抿上一口酒。
他的身边,刘菁身着一袭淡粉色罗衫,玉腿并起,微微屈坐在榻上,手上拿着一件丝绸,正在绣着牡丹图案。
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宛如薄薄的黄玉被灯光映照,说不出的温润动人。
她时而抬头看一眼身边的萧月生,一脸满足的笑意。
东园帮的葬礼已经结束,她便闲了下来,陪着丈夫,一边绣花,一边闲聊,其乐融融。
“大哥,听说,岳掌门他们今天也去城外破阵了。”刘菁玉手纤纤,绣花针宛如与手相合,动作娴熟优雅,使起针来,如臂使指,灵动自如,令人赞叹。
“嗯。”萧月生点头,示意知道,眼睛仍盯在书上。
“他们能不能破得了大阵?”刘菁眼波盈盈,投了过来。
萧月生转头,与她盈盈的眼波相触,顿令刘菁秀脸羞红,急忙转开眼波,娇怯如处子。
他微微一笑,夫人如今仍旧褪不去羞涩,实是一件趣事,他漫声说道:“这倒说不准。”
刘菁羞红着脸点头:“岳掌门人称君子剑,自然是博学之人,说不定,真的精通阵法呢。”
“嗯,夫人所说有理。”萧月生点头,目光灼灼,盯着她娇艳诱人的脸庞。
刘菁的秀脸越来越红,她大羞,狠狠白了他一眼,娇嗔:“大——哥——!”
萧月生呵呵一笑,转过头去,不再盯着她瞧,大手却开始不老实,放下酒杯,缓缓伸到了她的襟下。
刘菁忙转头四顾,见没有人,方才放下心来,温香的身子一扭,躲开了萧月生的大手,身子向后挪了两下,嗔道:“大——哥——!”
萧月生无奈,刘菁太过羞涩,想要做一些出格之举,实在很难,他只有作罢,笑道:“南云过来了。”
刘菁赶忙坐直身子,理了理衣襟,白了丈夫一眼,拿起绣花针,继续绣花。
江南云袅袅而来,行走间如弱柳扶风,摇曳多姿,风情万种,她身穿一件月白罗衫,又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
来至二人身前,她裣衽一礼,笑道:“见过师父师母。”
“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萧月生笑问,端起白玉杯,抿了一口。
江南云摇头,嫣然一笑:“却是让师父失望了。恒山派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与一个魔教的人起了冲突,仪琳师太大发神威,将人打跑。”
“哦——?!是仪琳妹子?”萧月生双眼登时一闪,放下酒杯:“具体如何情形?”
刘菁明眸流转,轻轻白了他一眼。听到是仪琳的事情,他便来了精神!
江南云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宛如亲眼所见,一丝不差。
萧月生听完,笑着点头,道:“我这个妹子,虽然单纯,却也是聪明伶俐,这般短的时日,这般长进!”
“那仪琳师叔来了,弟子倒要领教一番。”江南云听他夸别的女人,心中顿时不服,轻哼一声。
“你么?”萧月生瞥她一眼,哼道:“那便是胜之不武了!……仪琳妹子仅学了一些防身的东西,你却承我衣钵,岂能相提并论?!”
江南云顿时大觉舒服,笑容满面,宛如百花齐绽。
三人正在谈笑间,小荷一身绿衣,俏生生地跑了进来,动作轻盈如羚鹿,气息悠缓。
她一阵风般来至萧月生跟前,娇声道:“启禀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什么人?”萧月生温声问道。
“他自报家门,铁腿越江荆紫阳。”小荷脆生生回答。
萧月生转头望江南云。
江南云黛眉微蹙,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好像是江南人氏,轻功卓绝,腿法凌厉,颇有几分名气。”
“为人如何?”萧月生淡淡问。
“此人正直仗义,是难得的人物,声名极佳。”江南云柔声道。
“嗯……,那就请过来罢。”萧月生点点头。
小荷轻灵地跑出去,转眼之间,带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此人身形削瘦,身材不高,却宛如苍劲的松树,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莫名的精悍干练。
他相貌堂堂,卧蚕眉,丹凤眼,鼻梁挺直,方口厚唇,一双眸子冷电四射,威风凛凛,乍看上去,丝毫不逊于萧月生的威风。
进来后花园,沿着湖上的迥廊来到水榭前,抱拳一礼,对阶上的萧月生道:“在下荆紫阳,见过萧先生!”
“荆大侠请坐罢。”萧月生抱拳一礼,淡淡一笑,伸了伸手。
小荷聪明伶俐,早就起身去水榭里搬绣墩,恰好回来,将绣墩放到了台阶上。
荆紫阳没有客套,走上前来,坐到了绣墩上,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觉景致迷人,意境不俗。
他心中多了几分信心,稳稳坐下,目光在刘菁与江南云的脸上一掠而过,不敢多留,心中震憾,传闻萧一寒的夫人与弟子皆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他还以为言过其实,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倾国倾城。
如今一见,却又觉得他们所说远远不够,这般女子,实是仙女一般,凡人岂敢奢望。
这却是江南云与刘菁所修功夫所致,她们的功夫之中,皆暗隐着媚功,带着魅人之能,攻人于无形,却不自知,只以为是被她们的容光与美貌所致。
“不知有何事需萧某效劳?”萧月生单刀直入,笑吟吟地问道。
荆紫阳稍一踟躇,一咬牙,道:“萧先生,在下登门,确实有一事厚颜相求。”
萧月生点头,以目光示意请说。
荆紫阳长叹一声,摇头道:“在下一位好友,好奇萧先生布下的大阵,想闯一闯看,但不想,陷入阵中,已经两日没有走出来!”
他又叹一口气:“在下本想前去寻找,却被旁人劝住,说道进入阵中,两人永不会相见,在下彷徨无计,唯有前来求萧月生援手!”
萧月生眉头顿时蹙起,看了看荆紫阳,他一脸诚恳,双眼紧盯,目光中带着急切。
萧月生想了想,摇头苦笑道:“萧某布下阵式,本就是困人之用,但也留人一条生路,只要耐下心,总能退回来,……你那位朋友武功如何?”
“比在下更胜一筹!”荆紫阳忙道。
萧月生点头,想了想,望向刘菁。
刘菁樱唇动了动,轻声道:“大哥,便帮他一把罢。”
江南云则神情冷淡,并不热切,对于人性黑暗颇是了解的她而言,同情一个人,还不如同情一只小猫小狗。
萧月生仍在迟疑,眉头紧蹙,似是无法下决定,若是此例一开,自己便永无宁日了。
荆紫阳见萧月生如此,咬了咬牙,自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盒子,朱漆泛光,颇是华贵。
他双手递上木盒,慨然道:“在下身无长物,仅有这么一枚珠子还有些价值,请先生笑纳!”
说罢,双手递到萧月生跟前,脸色决然。
萧月生一摆手,看也不看木盒一眼,摇头道:“荆大侠客气了,快快收回去罢!”
转头对江南云道:“南云,你且去阵中,将荆大侠的朋友救出阵中罢,……切记,要掩住面容,不知不觉。”
“弟子省得。”江南云臻首轻点。
“萧先生,这……”荆紫阳双手拿着盒子,进退不得。
萧月生摆摆手道:“在下非是贪图财物,只是担心,若是此例一开,萧某怕是得整日里忙着救人了,……闯阵之人有恃无恐,阵式也便形同虚设了。”
荆紫阳恍然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他为何网开一面?
“荆大侠你是个难得的好人,萧某便卖一个面子。”萧月生呵呵一笑,端茶送客。
荆紫阳感激地抱拳,收回了木盒,生怕亵渎了萧月生,转身出了萧府,与江南云同行。
江南云听了他的描述,知道了要救之人的相貌,然后素手在脸上一抹,已经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脸色发黄的中年男子。
这幅容貌颇是平常,极不起眼,混在人群中,极易被人忽略掉。
“此事不能让别人知晓,不知荆大侠能否守口如瓶?”江南斜了荆紫阳一眼,柔声说道。
她声音依旧柔媚,却透着丝丝的寒意,荆紫阳能够深受到她声音中的杀气。
“在下绝不外传便是。”他点点头。
江南云嗯了一声,转身一晃,身影闪动,已然不见了踪影,荆紫阳倒吸了口气冷气。
他号称铁腿越江,轻功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不但极快,更是轻盈如羽。
但看了江南云消失的身法,他却怅然若失,实未想到,世间竟有这般速度奇绝的轻功,委实超越人的想象。
怔怔想了半晌,他忽然醒起,朋友还在等待求援,赶忙施展轻功,宛如一阵风卷过,冲出城外,赶到了大阵旁。
洛阳城的居民急忙闪开一条路,待他一冲过,再次恢复,宛如从未出现一般,他们已经习惯了武林人物的轻功,见怪不怪。
第080章 顿悟
荆紫阳尽展轻功,顾不得惊世骇俗,一阵风般卷到了洛阳城外的大阵旁,虽一路疾驰,却一直没有追到江南云的身影。
他来到山庄旁,暗自摇头叹气,江南云仅是萧一寒的弟子,已有如斯绝顶的轻功,萧一寒本人呢,定是远胜于此,唉——,怪不得,怪不得来到洛阳城的武林群雄们宁肯闯一闯大阵,试一试运气,也不愿去惹萧一寒。
山庄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帐篷围住,从天空俯瞰,宛如众星拱月之势,形状极似蜘蛛网,朝四面辐射开去。
荆紫阳站在山庄的大门口前,目光如炬,眼睛大瞪,紧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身前的这座朱漆大门极为气派,两只铜环油光铮亮,门上镶着的一排排铜钉闪闪发光。
此乃山庄的正门,群雄多是由此门进去,然后进入阵中,若是能够出来,也从这里出来,反而甚少有翻墙而入者。
这是进出门户,若是江南云将人救回来,荆紫阳站在这里,自然会瞧见。
江南云化为一个中年人,面色腊黄,混入人群,进入阵中,并不显眼,像他这般闯阵的人物,并不少见。她步履轻盈,依旧下意识的踩着玉虚步,飘逸潇洒,悠然进入阵中。眼前顿时呈现一片苍凉的沙漠,遍野黄沙,时有小丘,一望无垠。
炎热的风不停地吹到脸庞,虽然外表发黄,她的皮肤却极娇嫩,隐隐发疼,真实无二。
清心诀自然流转,江南云心神一清,眼前的幻相缓缓褪去,变成了原本的庭院。
她的清心诀修为颇深,已能破除眼前的迷障,直视本源。其精进之速,便是萧月生也大为惊奇,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江南云的眸子原本黯淡无光,与腊黄的脸色相符。此时,眸子缓缓变亮,宛如一泓秋水。
她向四下盈盈扫了扫,地上躺着数人,多是奄奄一息,此阵虽然有一线生机,但并非全无危险,若是不够聪明,不够耐心,怕是退不回去,只能在此坐以待毙。
对于此阵,江南云熟悉之极,当初修炼清心诀时,便在阵中修习,况且,她时刻踏着的玉虚步也是破阵之法。
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们,江南云冷笑一声,怪其自不量力,却又无奈,总不能见死不救,飘飘上前,弯腰伸素手,提起他们的衣领,随手抛了出去。
这些人多是奄奄一息,又饿又渴,神智不清,只觉一股清香袭来,身子忽然一飘,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然后“砰”的一声落地,已经越过院墙,跌到了庄外。
江南云不想要他们的命,使的是巧劲,看似跌得厉害,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况且,随手之间,她又渡入一股内息,以催发他们精神,可以自行醒来,向外人呼救。
荆紫阳站在大门外,心中急切与紧张,生怕江南云失信。
忽然觉察到异样,猛一抬眼,只见天空中不停的有人往下掉落,“砰砰”乱响中,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
他心中大喜过望,赶忙走过去一看,都是些精神萎靡之人,似乎数天没有吃饭喝水了一般,仔细一看,却没有自己的朋友在,不由大是疑惑,难不成,这不是江南云在救人?
正在迟疑之间,转向望向大门,忽然眼睛一睁,忙赶了过去,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赵兄——!”
江南云依旧是一身月白罗衫,脸色腊黄,貌不惊人,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矮壮男子,看起来颇是憨厚,只是脸色苍白,显出几分虚弱来,目光却仍旧炯然,气度不俗。
这位赵姓中年男子并未饿得头晕眼花,因为临进入大阵时,听得人们劝告,随身携带了不少的干粮与水袋。
虽然困在里面三天,但省吃俭用,却挺了过来,只是身体有些虚弱,精气头仍十足。
“荆兄!”赵姓男子大喜,迎了上来,上前与荆紫阳互相拍了双巴掌,状其亲热。
见他无恙,荆紫阳放下心来,转身向江南云抱拳,脸色严肃,郑重一礼:“多谢江姑娘援手!”
江南云摆摆手,表情淡漠,柔声道:“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多礼。”
她转头看看四周,摇了摇头:“这些人,真是自不量力!”
“江姑娘,他们都闯不过大阵?”荆紫阳好奇地问。
江南云瞧了他一眼,臻首微摇,脸色傲然:“家师所设阵法,寻常人岂能破得了?!”
说罢,转身便告辞离开,不等荆紫阳说话,便飘然而去。
“荆兄,这位江姑娘是什么人?”姓赵的中年人皱眉问,他虽没有看出江南云的女儿身份,但听荆紫阳的称呼,却也知道,见她如此傲气,想必是名家之弟。
“她——?”荆紫阳目送江南云渐渐消失的身影,摇头叹道:“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弟子!”
“惊鸿一剑萧一寒?!”姓赵的中年人颇是震惊。
“这一次若不是这位江姑娘,赵兄你怕是凶多吉少啊!”荆紫阳长长叹息了一声,脑海中仍旧是江南云那风情万种的玉脸。
虽仅是一见,但江南云的绝美已然深刻他脑海,无法磨灭,不见了江南云,他深为惆怅。
“荆兄见过惊鸿一剑了?!”姓赵的中年人急忙问道。
“嗯,”荆紫阳点头。叹了口气:“赵兄你困在阵中已经三日。我实在担心,却又无法可施,便硬着头皮去萧府,请求萧一寒出手相救,……却没想到,这位赫赫威名的萧一寒竟是个好说话之人,二话不说,便派了弟子过来。”
姓赵的中年人名叫赵岳山,拳法高明,只是素来行事低调,并不甚出名,比铁腿越江荆紫阳差了一筹。
赵岳山苦笑,摇头叹了口气:“我也未想到,这个阵法竟厉害若斯,进得阵中,顿时眼花缭乱,实在走不出来。若不是那位江姑娘,怕是仍在里面乱转,……此阵确实厉害,有力难施!”
“若是不难,怕是早有人破阵了。”荆紫阳苦笑一声,望了望周围密密麻麻的帐篷。
“改日,定要去萧府,亲自登门道谢。”赵岳山笑道。
荆紫阳赶忙点头:“嗯,应该如此。”
脑海中呈现出江南云绝美的玉脸,江南云的一颦一笑仿佛皆有迷人的魔力,令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江南云回到萧府中,穿过大厅,见没有人,便来到后花园,远远的,琮琮的琴声便飘入耳中,悠扬清越,却又抚平人心,心绪顿时安静下来,仿佛世事皆无足轻重,不值挂怀。
江南云眉头皱了一下,知道定又是那位任盈盈姑娘来了,又是来找师父切磋琴艺。
自从任盈盈见识过了萧月生的琴艺,大是震惊,又是叹服,便起了请教之念。
尤其是那几本琴谱,更是被任盈盈视若珍宝,知道太过珍贵,开不了口借阅,索性过几天来一次,翻看一番,再演练几次,她冰雪聪明,能得记下来。
湖上的一座小亭,名谓观雨亭,是萧月生亲手所建,八角飞檐,宛如苍鹰展翅,雕梁画栋,下面是朱漆的四根圆柱。
任盈盈坐于小亭中木墩上,双手抚桌上的瑶琴,动作娴静,风姿动人。
瑶琴幽褐,散发着神秘的光泽,琴声琮琮流淌,在空中飘荡。
任盈盈今日穿着一件玄黑色罗衫,一袭黑纱将面容笼罩,露出的颈项更显雪白如玉。
她端坐桌前,腰身挺拔,更显身姿婀娜,曼妙而端庄,让人生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心。
萧月生在不远处回廊上,身子倾斜,倚着栏杆,手上拿着一只白玉杯,不时轻抿一口,时而仰头望天,打量着蔚蓝的天空与炎炎烈日,状甚悠闲,丝毫不为阳光所苦。
他已达寒暑不侵之境,况且,所习内功,又是至刚至阳,炎热的阳光照在身上,仿佛有丝丝热气顺势流入下腹的紫丹中。
他本是专心于琴声,并未注意如此异状,忽然听到弟子江南云的到来,方才拔出心神,不由一动,觉察到了身体的异状。
阳光照在身体,毛孔涌入一道细微的热气,天雷诀的内力在体内流转,温和如小河水静静流淌。
毛孔进入的热气被内力一卷,仿佛小河进入大河,融了进去,最终一起回到了下腹的紫丹之内。
虽然这股热气细微之极,但周身毛孔无数,由小聚多,却也颇是惊人,紫丹得这些热气之助,一个周天下来,竟又大了些微。
萧月生心中顿时激动,这一直是他思索的方向,利用天地之威,日月之力,身体无损无灭。
只是说来简单,却难实现,唯有元神修为至顶,天地元气方可操控自如,至于日月星辰之力,却需得施展道法,方能借用。
但道家之术,施展起来,越是威力宏大,越是复杂,借用日月星辰之力,威力无穷,施起法来,更是繁复无加。
天雷诀乃是他结合道家之术与武学心法所创,施展起来,隐隐有雷法之效,自是绝顶奇学。只是修炼起来,对于心境与根骨却要求极高,非是寻常人可修炼。
他进境极快,只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时,却是难如登天,一直困顿于紫丹的温养。
紫丹的温养,需得时日良久,得九转易筋诀进入极高境界,方能紫丹化为金丹。
今日这一发现,仿佛打开了另一道大门。可借日月之力,温养内丹,甚至可用来淬炼身体,催动九转易筋诀。
他仿佛发现了一条通天之捷径。
正在思索间,江南云来到他身前,飘逸无声,只带来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师父。”江南云见他怔怔出神,以为陷入了琴声之中,心中隐隐的不舒服,开口打断。
萧月生只好暂停思索,横了她一眼,淡淡道:“将人救出来了?”
“嗯。”江南云来到他身边,几乎挨到他身上,幽香浓郁几分,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心跳加速,不可自抑。
江南云自从修炼了玉虚诀,身体便自然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有催情之效,极是奇妙。
萧月生知道这并非是玉虚诀的妙处,而是江南云天赋异禀,身体奇异,否则,清心诀的进境难以这般快。
江南云已经恢复了原本模样,玉脸雪白无瑕,明眸盈盈若水,顾盼之间,风情万种。
她轻掠被清风吹下的一缕秀发,柔声道:“师父,荆大侠的那位朋友倒有了一个好主意。”
“哦——?”萧月生一挑眉头,好奇地望向弟子。
江南云不再卖关子,嫣然一笑:“他身上竟带着许多的干粮与水,虽然已经困了三天,却仍没有饿着。”
萧月生失笑,抿了一口酒,想了想,又笑了起来:“是个好主意,只要耐下心,第一层阵法总能全身而退,……看来,咱们不能小瞧了天下人呀!”
江南云抿嘴莞尔微笑,点点头,随即又道:“师父,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有些担心……”
萧月生摆了摆手,明了弟子所想,摇头叹息一声:“我已经将阵法调整了一番,让阵法周围之人能够平心静气,减少纷争,只是人性如此,咱们不必奢望太多。”
江南云点点头,黛眉之间仍有一抹忧色:“万一真的死伤惨重,怕是会有人将帐算到师父头上。”
“跳蚤多了不怕痒。”萧月生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抿了口酒,扫了一眼不远处小亭中的任盈盈,轻声道:“况且,即使想躲,也躲不过去,……若我所料不差,定会有人暗中挑拨与激化,说不定,左冷禅会生出这个主意,魔教若是够狠,也会掺上一脚。”
江南云一惊,玉脸色变。
若是有人暗中行事,在大阵外杀几个人,然后栽赃嫁祸于旁人,旁人自然不服,与别人打起来,最终必会越来越混乱,打成一团,分不清敌我,死伤无数。
想到这般场面,她不寒而栗,玉脸变色,怔怔望着萧月生。
“这只能看彼此的造化了。”萧月生笑了笑。
“师——父——!”江南云看他的模样,知道定是成胸在竹,却偏偏不说,吊人胃口,拉住他的胳膊,扭着腰肢,娇嗔不依。
萧月生呵呵笑,却就是不开口,弄得江南云极是无奈,只能气哼哼地离开,去做正事。
外面的东园帮便要重建,萧月生这个做师父的,什么也不管,一切都要江南云去做,看着她忙忙碌碌,萧月生颇为自己的高兴,收了一个弟子,确实省却无数琐碎之事。
琴声琮琮,悠悠荡荡,仿佛蔚蓝天空的白云,千载悠悠,潇洒自然,聚散凭缘,无所牵挂。
萧月生正在思索太阳之力,琴声悠悠落下,停了下来。
任盈盈一拂罗袖,自木墩上站起,步履轻盈,缓缓来至萧月生跟前,眼波一横,即使蒙着黑纱,仍泛起一抹亮光,宛如秋水:“萧先生,小女子的这一首青霞丹雪尚可入耳?”
萧月生手指轻抚眉毛,略一沉吟,缓缓说道:“任姑娘的指法已达自如之境,常人难及。只是姑娘胸中块垒甚重,仍有几分阻滞,意境上稍差几分。”
任盈盈眼中波光闪动,轻点臻首,若有所思。
每一次前来萧府,抚琴一首,完后皆要请萧月生品鉴一番。
萧月生亦毫不客气,想到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顾及她的美貌与女子身份,仿佛对江南云说话一般。
任盈盈身为日月神教圣女,奉承之话已听过无数,无人敢这般直言相告,颇觉新奇,并不生气。
任盈盈想了半晌,抬头望向萧月生:“不知萧先生可有法子?”
萧月生摇头,抿了一口美酒,仰头观天,长叹一声:“琴艺之道,到了后来,技法已是下乘,上乘之境,乃是其心,心高自然琴高,这些,姑娘想必已了解,……如今,姑娘已达此境,不必在技法上白费力气,而应着重心境的提升。”
“如何提升心境?”任盈盈急问。
萧月生微微一笑:“观天地之运转,察日月之运行,体四季之变幻,感万物之枯荣。”
说罢,不理会默然而立的任盈盈,飘然而去,回到了前面。
后花园前面的一排,乃是后院,萧月生的卧室便在这边。
他的卧室两旁,各有一间,一间是他的静修之处,另一间,则是刘菁的闺房。
虽然已经是夫妻,晚上睡在一张大榻上,但萧月生却仍留一些无人打扰的空间给刘菁,免得两人呆在一起太久而生腻。
刘菁的闺房中,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衫,正在榻上绣着花,那株牡丹已经绣了大半。
她房中还有另一人,乃是岳灵珊,也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衫,头上簪着银钗,显得干净利落,却又娇艳秀丽。
她坐在刘菁身边,手上也拿着一件绣撑,葱白的小手拈着一枚绣花针,却说不出的笨拙。
让她练功,并不在话下,但若是做起女红,却是千难万难,她偏偏又生出兴趣来,便来缠着刘菁教自己。
刘菁性子柔和,也依得她,便带她在身边,一点一点儿的教授。
宁中则大是感激,这个女儿家,整天舞刀弄枪,虽然不雅,但毕竟身为华山派掌门之女,也无可厚非,但不会女红,却是不妥,将来婚后,难不成,还要找别人做这些活计?
“刘姐姐,萧先生的弟子,为何总是妖里妖气的?!”岳灵珊一边使着绣花针,嘴里娇声说道。
刘菁无奈地摇头苦笑:“珊儿妹子,南云也是个好姑娘,你俩为何不好好相处?”
“哼,她还是个好姑娘?!”岳灵珊小嘴一嘟,娇哼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
“南云身世堪怜,自幼吃了许多的苦,可不比咱们,直到被大哥收为弟子,方才好一些。”刘菁柔声劝道。
“她受了许多苦?!”岳灵珊明眸一睁,露出不信之色。
刘菁臻首微点,玉手灵动,绣花针穿梭如鱼,一边柔声道:“你可知南云如何被大哥收为弟子的?”
岳灵珊摇头,明眸露出好奇。
“有一次,我跟大哥逛街,恰巧碰到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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