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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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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一个乞丐,萧月生见他如此年纪,老况如此凄凉,起了恻隐之心,便将他带回家中,做一个守门的。
“孙翁,萧先生在吗?”王富贵一脸谄笑,笑呵呵地问道。
老者姓孙,王富贵却不会因为他是一个老头子,年老力衰,不会武功而慢怠了他。
“老爷与夫人都在,要老头子去通禀一声么?”孙翁呵呵笑问,中气十足,与外表并不相符,却是服了萧月生所赠丹药之故。
“有劳孙翁了,就说我家老主人有请。”王富贵忙抱拳谄笑道,仿佛见到萧月生一般。
孙翁呵呵笑着转身,到里面去通禀。
萧月生与刘菁俱来到了王宅,看了那封信,他弹了弹信笺,不由淡淡一笑:“倒要瞧瞧,何人如此大胆。”
“大哥,是否真的要依信上之言?”刘菁问道。
萧月生点点头,想了想,道:“辟邪剑谱,谁也不知真假,只要露出相,便由不得他们了。”
转眼之间,他已想好了对策,对方的手法,无外乎由一个人取剑谱,其余二人不露面,仍旧押着林震南,待剑谱到手,再放人。
辟邪剑谱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况且,林震南身上,有一枚玉符,这枚玉符,不仅是危难关头,用来召唤自己,更有妙用。
他有一秘法,施展之时,可以追踪到玉符的位置,只是此秘法极耗心神,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施展。
况且,对于人心,他洞若观火,若是林震南知晓了自己玉符的效用,难免会生出被窥伺之感。
那三人既没杀王元霸,显然也不会杀林震南,有此依据,他老怀在在,玉符若遇鲜血,亦会自动示警,洛阳城内,他瞬间可至,故并不担心林震南的安危。
信上所言,夕阳落山时分,拿着辟邪剑谱在白马寺交换,否则,林震南性命不保,若是拿假的剑谱相欺,林震南性命亦是不保。
萧月生携着刘菁,悠悠缓缓,来到了洛阳城郊外的山庄中。
周围武林人物聚集,搭起了遍地的帐逢,放眼望去,几有数里之远,仿佛一个小镇子一般,夹杂着一些摆摊的小贩,热闹非凡,俨然是另一个小洛阳。
刘菁惊叹了一声,顾盼四望,盯着那些热闹的地方瞧。
“大哥,何时这里竟这般热闹了?”刘菁觉得眼睛不够用一般,转来转去,明眸放光,兴奋异常。
“人多了,自然热闹。”萧月生笑道,缓缓漫步,入眼所见皆是武林人物,携刀带剑,气势凌厉,也有的修为平平,只图来凑个热闹。
这里宛如一场武林盛会,每天都有四面八方的武林中人聚集到这里,看着别人破阵,或者自己亲自试一试。
至今,人们仍是在迷魂阵中败下来,无人过得了这一关。
“看!那位是不是惊鸿一剑萧一寒?”人群中有一人低声问同伴,指了指在帐逢中间缓缓行走,神态悠闲的萧月生。
“萧一寒,不会罢?”同伴摇头,依他所指,看了过来,猛地一怔,忙用手擦了擦眼,用力点头:“不错不错,正是萧一寒!”
萧一寒这三个字,如今的人们异常敏感,他们话一出口,周围便有人问:“萧一寒?萧一寒怎么了?!”
两人带着炫耀之意,指了指萧月生的背影,道:“那位,便是惊鸿一剑萧一寒。”
人们一怔,忙施展轻功,奔了过去,跑到了萧月生前面,转身望向他,看清了面容,点头不止。
于是,人们纷纷跑过去,站在萧月生前面,放眼观瞧,一传十,十传百,转眼之间,萧月生前面已围成了人墙。
刘菁扯了扯丈夫的手,轻声道:“大哥,怎么回事?”
萧月生微微一笑,一揽刘菁的柳腰,身形一晃,瞬间消失,身形出现在他们二十几丈远处。
不等人们发出惊叹,他身形再晃,与刘菁二人已是消失于他们的视野之中。
第066章 杀意
二人出现在山庄的大厅中。
这间大厅虽然没有人住,却干净敞亮,家具摆放简单,看着颇是舒适,阳光斜斜照进来,暖洋洋的舒服。
壁墙正中的“猛虎下山”图下,是一张方形高桌,上面摆着一件袈裟,正是武林中哄传一时的辟邪剑谱。
刘菁轻偎在萧月生怀中,转头看了一眼案上的袈裟,柔声问道:“大哥,真的要取辟邪剑谱吗?!”
萧月生笑了笑:“旁人不知辟邪剑谱的真面目,咱们拿一本假的剑谱糊弄一下便成,姑且来一次,做戏给他们瞧罢了。”
两人在山庄内逛了逛,瞧了瞧,然后二人跃上屋顶,俯看四周。
在外面望去,山庄雾气茫茫,若隐若现,但在此处望之,却是清晰无比,丝毫没有云翳之遮。
放眼望去,山庄周围的大阵之中,数十人正被围困,其中不乏内力深厚的高手,他们或是表情茫然,似是陷入神思,或拼命挥剑,似在与无形的敌人激斗,还有几人已瘫软在地,筋疲力尽,无力站起。
萧月生所布的阵法,五阵相合,循环往复,与天地星辰合一,入阵之人若是无法破解,只要守住本心,一动不动,当变回第一阵迷踪阵时,费一番心思便能退出阵中,也算是萧月生的慈悲之心,为他们留下的一线生机。
只是这五大阵法俱是直指人心,踏入阵中,眼中所见,皆动其心,撼其魄,想要一动不动,却是不能,早已身不由己。
他们心神摇动之际,举止自然失常,最终难免精疲力竭,瘫软在地,无法动弹,待回到迷踪阵时,方能逃出阵外。
因为萧月生留下了生机,故这几天闯阵者甚众,却没有伤亡。更令人们兴趣大生,肆无忌惮,非要破解不可。
“大哥,他们不会破开阵法吧?”刘菁看着周围,有些担心地问道。此处看上去,实在没有什么玄妙,应是很容易便能破解。
只是陷入阵中时,则身在此山中,不识真面目,总会被外物所惑。神志一动,则清明顿失。其中之厉害,非是亲身经历,绝难体会。
萧月生笑了笑:“若是有人能够破开此阵,则有没有辟邪剑谱,对此人并无差别。”
辟邪剑谱他亦看过,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他笑了笑,自宫,对于男人而言,无异于取其性命,非到不得已关头,断难有此勇气。
若是有人能够闯过五阵,则此人心志坚毅,无所畏惧,辟邪剑谱反而不会放在眼中。
“走罢,改日再来看看。”萧月生一搂刘菁柳腰,二人消失于大厅,转眼出现在山庄之外。
依照信上所书,他们来到了城内一间街边小酒肆里,名叫“一碗倒”,肆内极是冷清,生意惨淡。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忽然阴了下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绵延不绝,天气凉爽,洛阳城大街小巷变得湿润,青石上散发着清亮的光泽,令人们的心里也敞亮了许多。
萧月生如今紫丹已成,可结护身罡气,将刘菁也护在其中,小雨落在身上,隔着身子一寸,便向下滑落,旁人若不仔细注意,很难发觉其异样。
在淅沥的小雨中,二人来到了酒肆里面,原本坐着的一个人抬起头,瞧了他们一眼,接着低头喝酒,一句话不说。
此人身穿灰衣,头戴斗笠,遮着脸庞,静静坐在墙角喝酒,显得极是低调,萧月生却一眼看清,此人分明是一个颇为高明的练家子,非常寻常高手可比。
与刘菁坐下之后,叫了两碟小菜,一坛酒,萧月生细嚼慢饮,再与刘菁聊着闲话,颇是惬意。
过了半晌,萧月生已是喝了一大坛酒,刘菁转头瞧了瞧四周,明眸顾盼,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她臻首低下,凑到萧月生耳边,轻声道:“大哥,果真是在这里罢?……怎么没有人?”
“那不就是吗?”萧月生指了指墙角边的灰衣人,笑了笑。
“他……?”刘菁一怔,明眸转动,瞧了瞧,容光若雪的脸上露出怀疑之色:“看上去,不像呀……”
“人不可貌相嘛。”萧月生呵呵一笑,食指一敲桌子,酒碗悠悠飞起,仿佛长了眼睛,直直飞向灰衣人的桌子。
两桌之间隔着一桌,相距甚近,酒碗里是满满的一碗酒,醇香的酒气袅袅溢出,颇是馋人。
这里的酒甚是不错,虽不如谪仙楼,却也相差不多,只是菜做得甚差,故其生意惨淡,倒也合情合理。
灰衣人斗笠一动,抬头瞧了他们一眼,眼中精芒一闪而过,宛如利刃横空,寒气森森。
刘菁被他的目光一瞧,心下一惊,觉得好吓人,仿佛是淡漠了生死,将人视作蝼蚁一般,至于他的面容如何,却没有看清。
酒碗悠悠飘至灰衣人桌前,他没有动手,任由酒碗落下,“砰”的一声,洒出几滴。
那灰衣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似是说“不过如此”,修长消瘦的右手一拍桌子,酒碗再次飞起,他伸手一抄,平平稳稳,点滴不露。
伸鼻子嗅了嗅,露出迟疑之色。
“在下还不屑于下毒!”萧月生轻哼一声,眼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似乎露出一丝嘲弄之色。
灰衣人斜眼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酒碗一扣,滴酒未洒,然后随手一扔,呼地掷回萧月生,似乎暗器一般。
未等萧月生出手,刘菁挥袖一拂,罗袖如云,轻盈若舞,轻轻一卷,然后一收,酒碗顿时劲力全消,轻飘飘地落回萧月生跟前。
萧月生露出嘉许一笑,呵呵道:“菁儿的水云袖颇有火候了。”
刘菁白了他一眼,露出得意的微笑,随即便有些莫名的羞涩,脸颊染晕,娇艳妩媚,艳光四射。
那灰衣人冷冷打量了刘菁一眼,心中警惕。他没想到,萧一寒的夫人竟也是一位高手,在外人的印象中,她娇娇怯怯,弱不禁风,仅是一位寻常女子罢了。
他心中警惕,脸上沉肃,双眼精芒闪烁。心头思绪百转。
刘菁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心下惋惜。这是一个颇为俊逸的中年男子,只是眉宇之间煞气极重,目光冷漠,应是杀人不少。
如此人物,应是顶天立地才成,为何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胁持林总镖头。依她对自己丈夫的了解,此人性命堪忧。
“这位,剑谱我带来了,林总镖头人呢?”萧月生指了指酒碗。
刘菁自思绪中醒来,盈盈的眼波流转,白了他一眼,轻盈起身,端起酒坛,帮他将大碗斟满。
“剑谱先交给我,自会放了林震南!”那人端起银杯,淡淡瞥了萧月生一眼,冷冷说道。
“不见人,我怎知总镖头是否在你们手上?”萧月生摇头,端起大碗,轻抿了一口,气定神闲。
灰衣人冷冷笑了一声,露出不屑之色,忽然右手一甩,“嗤”的一声,有一物飞来。
刘菁再次施展水云袖,动作轻盈曼妙,如舞如蹈,令人如痴如醉。
水云袖一卷,此物卷至萧月生跟前,他伸手接过,脸色不由一变,手上之物,却是一枚雪白的玉佩,晶莹温润,光泽流转,宛如其中有清澈的泉水在流动。
竟是林震南身上的玉符,是萧月生亲自所制,用以传讯及定位之用,外表看上去,却是玉质精纯,价值连城。
他摇头苦笑,望向刘菁。
刘菁瞧了瞧他,臻首轻轻摇了摇,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确实是总镖头的玉佩!”
她也知道萧月生的秘法,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如此一来,玉佩离身,林总镖头的位置却再难找得到,形势顿时逆转。
萧月生轻轻摸挲着玉符,感受着其中的温润,半晌之后,轻轻一笑,点头道:“如此……,好罢,那便将总镖头请来,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剑谱。”
萧月生忽然生出了一丝错觉,仿佛回到了现代社会一般。
灰衣人冷冷一笑,摇了摇头:“在下知道你萧一寒武功高明,且又心狠手辣,若是先交了人,你自然会抢回剑谱,也不会饶了我们几个,……还是先交剑谱罢。”
“若是交给你剑谱,你不放总镖头,我又如何能相信你们?”萧月生淡淡说道,神定气闲。
灰衣人摇头冷笑:“嘿嘿,若你信不过咱们,那也没法子,交不交剑谱,全凭你。”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紫电一闪,显然怒气已生。刘菁觉察到了丈夫的异样,忙伸手轻轻按住他,抚慰他的怒气。
萧月生淡淡地望着灰衣人,一言不发,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压迫。
灰衣人毫不示弱,眼中精芒四射,宛如利刃,直直逼视着萧月生,想要与他一决高下,不相信武功不如他,杀意也不如他。
几息之后,他慢慢收回目光,将斗笠一压,遮住了萧月生的眼光,动作虽然镇定,似是漫不在意,背心已是冷汗涔涔。
萧月生也缓缓收回目光,右手轻轻摩挲着玉符,沉声道:“我若将你留下,用以交换林总镖头,会如何?”
“我的性命没有剑谱重要。”灰衣人冷冷回答,脸庞遮在斗笠之下,哼道:“阁下不妨一试。”
萧月生笑了笑,知道对方定是防了这一手,确实,对于他们而言,辟邪剑谱重逾性命,即使扣住了他,也无济于事。
他身形忽动,迅如电光,刹那出现在灰衣人身前,探掌击来,直取其中。
灰衣人亦非庸手,身子一仰,右手一搭桌上长剑,“锵”的一声,剑光一亮,长剑出鞘。
他身子马上要跌倒在地,手上长剑却仍旧挥出,在身上斜鞘,剑光霍霍,以阻止萧月生的扑击。
萧月生屈指一弹,轻灵优雅,曼妙如拈花,却是绝学拈花指,“当”的一响,恰好以指甲弹中剑脊。
灰衣人只觉手上一颤,随即一麻,一股庞然大力涌出,即使用力,却已无力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脱手飞出。
萧月生右手轻拂一下,微不可见,灰衣人的目光皆被其左手所吸引,他左手正接过了落下来的长剑。
“果然武功不俗。”萧月生微微一笑,左手一抛长剑,当的一声。长剑插入了桌上的剑鞘中,其手法之巧。
令灰衣人吸了一口凉气。
他忙嘶声叫道:“我若有回不过,咱们就一拍两散,他们会杀了林震南,然后远走高飞!”
萧月生呵呵一笑,伸手将他拉起来,拍拍他后背的尘土,宛如老朋友一般,笑道:“只是试试阁下的身手,看看能否将林总镖头制住,别无他意,呵呵,别无他意……”
灰衣人只觉自己宛如稚童对大汉一般,毫无还手之力,他要扶自己时,自己本能的挣扎躲避,但他似是平常的动作,却恰能抓住自己,强行的拍了拍自己后背,这般武功,实在令人惊骇,他只觉后背冒起了丝丝寒气。
虽知惊鸿一剑萧一寒武功高绝,却没想到,竟高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兄弟三人虎口拔牙,前途未卜啊,他隐隐有了一丝悔意。
只是如今已经骑上了老虎背,已无退路,唯有前进,得到了辟邪剑谱,躲起来拼命练功,就不必怕他了!
“好罢,这是剑谱。”萧月生叹了口气,自怀中掏出一本书册,顺手掷了过去,“呼”的一声,极是凌厉。
灰衣人出手如电,猛地抓住,身子微微颤动。
“若是你独吞,也无不可。”萧月生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道。
灰衣人瞥他一眼,没有心思理会他,双眼紧紧盯着手上的辟邪剑谱,微带颤抖,缓缓找开。
“什么?!”他忽然发出一声惊叫,猛地瞪向萧月生:“这是怎么回事?!”
萧月生摇头微笑,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辟邪剑谱,若没有这一条,林家为何有那种祖训?!”
灰衣人激动微平,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冷冷瞪萧月生一眼,哼道:“若你相欺,莫让在下等狠毒!”
萧月生微微一笑,轻抬了抬手。
灰衣人忍不住接着往下看,越看越觉精妙,忍不住轻轻比划起来,脸色渐渐陶醉。
萧月生摇了摇头,与刘菁对视了一眼,无声微笑,被刘菁妩媚的白了一眼。
“咳咳!”萧月生捂嘴发出一声清咳,将灰衣人自剑谱中拔出,他朗声道:“若是不依剑谱所言,妄自习练,必会走火入魔,阁下可要小心才是!”
灰衣人一悚,走火入魔这个词,对于武林高手而言,实是闻之心惊,一身苦修尽化流水,轻则武功尽废,重则丢了性命,走火入魔,实是吓人。
“好了,这般一本剑谱,实是鸡肋,真值得你们如此冒险?”萧月生拍拍手,惋惜地摇头,叹道:“如今,在下已经交出了剑谱,一个时辰之后,若见不到林总镖头,就莫怪在下无情,纵使上九天,下幽冥,也必赶尽杀绝!”
他的话轻轻淡淡,似乎并不当真,那灰衣人却心中发沉,不得不信,点点头,道:“咱们要的仅是剑谱,林总镖头的性命,于咱们无碍,放心便是。”
说罢,起身而起,将剑谱小心的收入怀中,拿起桌上长剑,压了压斗笠,掩住自己的脸庞,转身出了酒肆,钻进了茫茫的雨雾中。
“大哥,真就这般放过他?”刘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转头望向萧月生。
此时,小雨渐渐变大,雨点儿打在屋檐上,噼啪噼啪的响起不绝于耳,从窗外望去,一片茫茫,看不清太远。
萧月生笑了笑,端碗再饮了一口,道:“姑且先稳住他们,等我施法,再取他们性命!”
他心中早已怒气勃发,只是一直强压着,没有发作而已,如今他的脾气见涨,容不得别人的冒犯,何况是威胁。
他放下酒碗,朝刘菁一笑,然后微阖双眼,双手掐诀,缓缓动转一套心法,脸上紫气氤氲,越来越浓。
刘菁知道丈夫开始施展秘法,登时小心戒备,目光流转,眼观六路,耳闻八方。
半晌之后,萧月生双手松开,放开指谄,左手将玉符轻轻贴在额头,微微皱眉。
刘菁余光一瞥,只见白玉佩缓缓放出光芒,似是夜晚用火把照映一般。越来越亮,最后成为一团白光,看不清玉佩的模样。
在这一团白光中,萧月生神情肃穆,宝相庄严,带着几分神秘。一时之间,刘菁呆呆不动,心神俱醉。
白光缓缓变淡,最终玉佩仍旧恢复成原本的玉佩,光泽流转,却似黯淡了几分。萧月生浑不在意,过一段时间,它会自行恢复。
将玉符收入怀中,萧月生轻拍了一下怔怔出神的刘菁,笑道:“菁儿,想什么呢?!”
刘菁被吓了一跳,忙抬头一看,见萧月生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登时大羞,红晕飞快涌了上来,转眼之间,她的粉项都变成了红色,宛如红玉一般,妩媚娇艳。
她生怕丈夫追问,忙先发制人,问道:“大哥,知道林总镖头的下落了么?”
“嗯,知道了,赶紧去吧!”萧月生点头,顾不得多问,先要找到林总镖头。
上一次,稍一犹豫,没有施展秘法直接找他,没想到玉符竟被取下,心中暗叹世事无常,变化莫测,不能大意,这一次,自然不容有差,越快越好。
洛阳城内的一座宅子中,宅子平常,与周围的并无二致,有两个人正在大厅之中,一人坐在椅子中,微阖双目,似在养神,另一人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不时停下望望门口方向。
椅上所坐之人,是一位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风采独特,在年轻时定迷倒不少的闺中女子。
另一正在走来走去之人,脸庞方正坚毅,身形魁梧壮实,手节宽大,一看即知,是外家功夫的高手。
端坐椅中的中年男子睁开眼,瞥了另一人一眼,温声道:“我说,三弟,别这般没头苍蝇似的,静下心来慢慢等待便是!”
“大哥,那个惊鸿一剑可是狠辣的角色,万一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二哥可是会吃亏的!”那中年男子转身,大声说道。
“三弟不必担忧。”那位大哥笃定的摇头,笑了笑,抚须道:“这个萧一寒虽然厉害,但是凡人,必有弱点,林震南便是他的软胁所在,有林震南在手,他不敢妄动!”
“万一他真的不管不顾,如何是好?!”三弟大声问道。
那位大哥抚须的手一定,冷哼一声:“那咱们便一拍两散,杀了林震南,去找萧一寒拼命!”
说罢,眼中冷电四射,眉宇之间煞气冲盈,不复开始时的温和模样,一看即知,也定是杀了不少的人。
“哼,也是,他萧一寒厉害,咱们滇南三骏也不是吃素的!”三弟用力点头,豪气万千。
那老大暗自苦笑一声,这话也仅是安慰老三罢了,他可是亲眼见过萧月生的出手,剑光如电,用以形容萧一寒的剑,确实贴切无比,毫无夸大的成份,根本容不得反应,剑已点上喉咙。
便是三人齐上,也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儿,他们对辟邪剑谱更是渴望,但想取得剑谱,也只能采用这般手法了。
那位三弟转身一屁股坐了下来,似是想通了,不再那般焦虑,凑到老大跟前,低声问道:“大哥,你说,那林震南究竟杀还是不杀?”
老大瞥了他一眼,冷电一闪而过,点点头:“杀了!”
三弟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问道:“林震南这条小命无足轻重,但杀了他,这不会逼急了萧一寒吗?!”
“唉,怨只怨林震南瞧见了咱们的真面目!”老大摇头,叹了口气,似是逼不得已。
他缓缓叹道:“咱们若得了辟邪剑谱,那马上便是天下人之敌,会有无数人围追,……若林震南将咱们的相貌透露出去,会有人猜到咱们的身份,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处!”
“嗯,大哥所说有理!”老三马上点头,“呼”地起身,道:“我这便去宰了他!”
“三弟,且慢!”老大忙一摆手,喝住他的身形。
老三转头,疑惑的望向大哥:“怎么了大哥,难道改变主意了?!”
老大摇摇头,笑道:“人是一定要杀的,但需是在得到剑谱之后,否则,万一有变,也可拿他当挡箭牌。”
“嘿嘿,还是大哥高明!”老三挠了挠头,又转身回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将椅子压得一阵吱吱作响。
等了半晌,天色阴沉,渐渐下起雨来,随后,雨势越来越大。
老大虽然一直抚须微笑,但握着把手的另一只手却渐渐发白,显然在无意识地用力,心中焦急。
毕竟事关辟邪剑谱,若能得以练成,定是一举称雄天下,名利随之而来,也不愧来到世间走上一场。
“大哥,二哥不会独吞了吧?”老三忽然开口。
“休得胡言!”老大沉声喝道,转身狠狠瞪他一眼,叱道:“你二哥岂是这样的人?!”
老三呐呐无语,却颇是不服,若是换了自己,说不定也禁不住这般诱惑
第067章 手刃
老大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这也是派老二去的原因,自己需得坐镇这里,而老三毛毛躁躁,又性子不稳,实在让人不放心,唯有老二冷静坚忍,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三人在武林之中,声名不显,但在滇南境内,则是声名赫赫,无人不知,人称滇南三骏。
老大白敬轩,老二樊成松,老三柴九曲,三人结义兄弟,情同手足,不离须臾,住在同一个山庄里。
这一次,辟邪剑谱传得沸沸扬扬,他们静极思动,也想过来瞧瞧,听得人们传得极玄乎,心中渴望,知道破不开阵法,便起了别的心思,另辟蹊径。
白敬轩坐在椅子上,低头思忖,这个惊鸿一剑不但武功高明,且精通阵法之学,想必心智卓绝,绝不容易对付,老二至今未回,怕有些不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很快变成倾盆大雨,仿佛有人提着水桶在天上猛地倒下来一般。
雨打屋檐,啪啪作响,两人听得心烦意乱。
“大哥,二哥还不回来,要不要我去接应一下?!”柴九曲不耐烦地站起来,大声道。
白敬轩抚着美髯,想了想,沉吟道:“还是再等等罢,……老三,稍安毋躁。”
“等等等!都等了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柴九曲一摆手,烦躁地大叫道,满脸的不耐烦,语气呛人。
白敬轩笑着摇头,老三他便是这么一个愣头青,不能与他较真,很快他便会忘了自己发脾气之事。
柴九曲发了一通脾气,但大哥的话却也不能不听,只能闷闷地坐着。坐了一会儿,又站起,道:“我去看看林震南,莫让他跑了!”
“三弟!”白敬轩沉声低喝,瞪他一眼,道:“说不定你一离开,你二哥便到了!”
柴九曲一听,也觉有理,只能止住身形,重新坐回椅子中,身子扭动,将椅子压得吱吱作响。
林震南便躺在隔壁的屋子里,已经陷入了昏睡,被点中了穴道。昏睡之中,自然无法自行冲开。
况且,林震南也没有这般功力。屋内两人的功力皆远超他,即使冲开穴道,也跑不出去。
“砰砰”敲门声忽然响起,在哗哗的大雨声中,显得有些沉闷,两人呼地站起,紧盯向大门。
“二哥吗?”柴九曲忍不住大喝道。
“三弟,开门,是我回来了!”外面传来声音,带着激动。
“大哥,二哥果真回来了!”柴九曲转头望向大哥,兴奋难捺,便要冲出去开门。
“等等!”白敬轩忽然探手,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柴九曲的胳膊,对满脸不解的他低声道:“我去开门,你去屋顶,……看看有没有人跟在你二哥后面!”
柴九曲一惊,连忙点头,差点儿得意忘形了,忙低声答应一声,身形一蹿,身形壮实,身法如狸猫,一下出了大厅,然后身子一纵,冒着大雨,蹿向上屋顶。
他猫腰趴在屋顶上,心头一片火热,对于淋在身上的雨一点儿不在意,伸手搭在眼帘上,挡住哗哗的雨水,转头四顾,如鹰似隼,小心打量四下。
“轰——”先是一道闪电划过,宛如银蛇在天际扭曲蜿蜒,随即雷声炸响,宛如在身边响起。
柴九曲站在屋顶,只觉两耳轰鸣,吓得心惊胆颤,站在屋顶,感觉离雷电格外得近,虽是武林高手,但在天雷之威跟前,却觉自己的渺小。
他强忍恐惧,转头打量,见二哥正戴着斗笠,站在门前,也在小心打量身后,看来二哥也警惕小心,应无大碍。
看了几眼,待二哥进来一会儿,仍没有什么动静,他方才缩了下身子,落到了院中,心中激动,急匆匆地钻进了大厅。
进得门来,他便大喊:“二哥,得手了吗?”
灰衣男子已经摘下了斗笠,正坐在椅子当中,仍旧一幅冷脸,见他进来,冷峻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幸不辱命!”
“哈哈……,哈哈……”柴九曲仰天大笑,大步流星走过来,伸出手来,道:“来来,先让小弟我开开眼!”
“三弟,总是这么毛躁,先将衣衫换了,擦干手!”白敬轩在一旁呵斥了一句,瞪了瞪他。
柴九曲心中高兴,浑不在意,挠了挠头,呵呵笑道:“大哥说得是,等等我,马上回来!”
说罢,哧溜一声,挑开帘子,钻进了里间的屋子。
白敬轩樊成松对视一笑,摇了摇头,各自拿起茶盏,热气腾腾的茶盏,驱走了满身的湿气。
他们的茶盏尚未放下,柴九曲已经换了一身衣衫,钻了出来,凑到樊成松跟前,道:“二哥,别再吊小弟胃口了,拿出来瞧瞧啊!”
灰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脸上笑容敛去,恢复冷肃,叹道:“大哥,三弟,咱们这一次,怕是白忙活了。”
“怎么,那姓萧的不给?!”柴九曲登时急道,声音陡升。
“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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