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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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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罢,在下可不是嵩山派,死不了!”萧月生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费彬,然后向左右抱了抱拳:“天门道长,定逸师太,岳掌门,余观主,在下只是打抱不平,替刘三爷可惜,如今,刘三爷他们可以走了吧?”

他非是不想下杀手,只是如今救人最重要,想杀他们,再找时间便是,不能节外生枝,惹定逸师太他们一同出手,太过麻烦。

“这……”天门道长迟疑不决,抚着长髯,默然不语。

定逸师太站起身来,对天门道长与岳不群道:“受了些内伤,并无性命大碍。”

“姓萧的,你视我五岳盟主的令旗如无物,等着被追杀吧!”费彬忽然冷冷说了一句,似乎视脖子上的长剑如无物。

刘正风脸色一变,他也知道,这一次,这位萧岛主可是惹下了大麻烦,五岳剑派追杀一人,插翅难飞。

天门道长的脸色顿时一变,抬头瞧了瞧大厅上的群雄,虽然嵩山派的行事之法过激了一些,但持的确实是五岳令旗,若是被萧月生将人救走,五岳令旗的威严何在?!

“好一张利嘴!”萧月生摇头感叹,一步跨出,落至刘正风身边,一掌拍中费彬。

“住手!”岳不群身形一动,长剑出鞘,一剑刺向萧月生手臂,欲阻住他的手掌。

只是萧月生右手看似缓慢,实则奇快无伦。待他剑尖刺到,他已然拍中费彬穴道,身形微微一扭,轻巧地躲过剑尖,轻笑一声道:“岳掌门多虑了!”

岳不群一剑未刺中,不再刺出第二剑,长剑归鞘,动作潇洒利落,脸上神情不变。

萧月生手掌按在费彬身后,转头对刘正风说道:“刘三爷,请你当众发下重誓,远遁海外,终生不履中原!”

刘正风只觉置身梦中,变化之快,有些反应不及,见到他按着费彬,长剑却并未撤下,点点头,将五色锦旗放下,举起右手,郑重说道:“刘某对天发誓,从此以后,远遁海外,至此一生,不踏进中原半步,若违此誓,天雷轰顶!”

“好——!”萧月生喝了一声采,转身望向定逸师太他们,道:“诸位,如此可好?”

定逸师太几人神色复杂,微微颌首,若有此誓,确实与没有了这个人无异,刘正风原本就是人缘极佳,他们也愿放他一条生路。

费彬双眼怒睁,却无法发出声音,萧月生一掌之下,已封了他数个穴位,定逸师太他们也装作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瞥也不瞥一眼。

萧月生一手按在费彬背后,忽然一笑,道:“诸位,讲让一让,否则,这位大嵩阳手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可怨不得在下。”

“萧岛主,莫要伤了费师兄!”岳不群抱拳说道。

萧月生慨然点头:“那是自然,在下的心肠可软得很!”

说着,脚下移动,往前走去,费彬双脚离地,如同被人提着,一张脸已经涨得极红,微微发紫,羞怒欲绝。

萧月生手掌按在他背心,使出粘字诀,平平将他提起,宛如无物,显然是故意羞辱费彬。

刘正风仍将长剑架在费彬脖子间,他是老江湖了,极为精明,行事小心,虽然萧月生出手击伤了嵩山派的人,他却不会贸然相信,生怕萧月生使的是苦肉计,为的是救回费彬。

一手提着费彬,另一手轻轻拍出,将刘夫人与刘正风的几个弟子的穴道解开,在群雄的目送下,缓缓向外走去。

那些嵩山派的二代弟子空有一身剑法,却无力施展,生怕真的伤了费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月生拍开穴道,一个一个往外走。

有两个弟子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向大年扶起,背起来,一起往外走。

萧月生刘正风架着费彬走在最后,在厅口停住,刘正风转身望了定逸师太他们一眼,苦笑着长叹一声,便要离开。

“哦,对了。”萧月生忽然停住,转回身,笑眯眯地说道:“若是在下发觉了有人追上来,便削去这位大嵩阳手的一节手指,有一次削一次,莫怪言之不豫!”

嵩山派弟子顿时脚步一顿,削去一节小指,若是右手,便无法使剑,那无异于废其武功,此人实在狠毒!亏得还说自己软心肠!

萧月生说罢,转头而去。

……

看着他们消失,群雄唏嘘不已,感慨万千,大呼精彩,多是觉得这个观云岛的岛主做得极漂亮。这一次,左冷禅的面子算是丢尽了,他们心中难免幸灾乐祸。

一阵咳嗽声忽然响起,却是躺在地上的丁勉醒了过来。

“二师伯!”嵩山派的弟子大喜过望,围了上去。终于有了主心骨。

丁勉睁开双眼,看了看众弟子,吃力地问:“如何了?”

“师父,那个姓萧的挟着四师叔跑了。咱们不敢追。”一个弟子忙说道,弯身将他慢慢扶起,让他坐起来。

“跑……跑了?!”丁勉刚一坐起,听得此话,面色顿时涨红,气息渐渐粗重,脖子上青筋贲起,宛如数道蚯蚓在蠕动。

“他威胁咱们,说若是追上去。便断去四师叔一指!”那个弟子点头,一脸气愤。

“该……该死!”丁勉大骂一声,蓦的身子一抖,脖子仰起,一口血箭仰天喷出,随即直直的一挺身,倒了下去。

对面的弟子躲避不及,被喷了一身,成了一个红人儿。

“师父!”“二师伯!”“二师伯!”

众弟子见他再次昏了过去,跌倒在地,一动不动,不由一团大乱,焦急地乱叫。

定逸师太他们看得不由慨然,走了过去。

“乱什么乱!”定逸师太粗声喝了一声,指着他们,骂道:“瞧瞧你们,慌成什么样子?!”

嵩山派众弟子顿时安静下来,低眉顺眼,乖乖听着。这个老尼姑素来蛮横,师父他们尚且不想招惹她,他们更是不敢。

“让一让,我来看看!”她摆了摆手,满脸不耐烦地说道。

对于嵩山派的这些人,定逸师太委实没有好感,竟将家眷押了出来,瞧那架式,都要杀了,心肠太过歹毒,但同是五岳剑派的人,又不能见死不救。

她蹲下来把了把脉,摇头道:“血气攻心,伤上加伤,……这一回,有的他受得了!”

“师太,丁师兄不要紧吧?”岳不群关切地问。

“死不了,多养一些日子便是了!”定逸师太粗声回答,转身合什,对众人一礼,拉起仪琳的手,道:“我们先走了!”

说罢,领着恒山派的众人,出了大厅,离开了刘府。

仪琳被师父拉着,又不能挣脱,只能转身看了看潘吼,想要让潘吼替自己向大哥道一声别,话到嘴边,却又止住。

她只觉自己反应快了许多,仅是一转念之间便能想到,若是说了,别人也知道萧大哥不在这里,怕是会生出怀疑,便什么也不说。

岳不群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对嵩山派的弟子们道:“你们好好照顾丁师兄与陆师兄,莫要再让他们加重伤势了。”

“是,多谢岳师叔。”嵩山派弟子满面感激,抱拳称是。

岳不群又朝群雄抱拳,做了一个团揖,温声辞行,然后带着令狐冲等弟子,离开了大厅。

令狐冲走在厅口,转身冲着潘吼笑了笑,然后摆摆手,走了出去。

潘吼也跟着笑了笑,心中却是一凛,令狐冲的笑容颇是古怪,难道,也认出了萧兄弟?!

潘吼虽然看似豪迈,平常大咧咧的性子,做为一帮之主,却是个外粗内细的人物,眼光敏锐。

泰山派与青城派见他们离开,此地呆着也无趣,便纷纷告辞,余沧海却是未曾注意到萧月生,他的心思全放在辟邪剑谱上,人虽在刘府,心神仍沉浸在剑谱中。

……

出了刘府,萧月生转身问道:“刘三爷,是否有藏身之处?”

刘正风点点头:“城外有一处宅子,无人知晓。”

“如此甚好,先到那里躲上一躲,在下略通一些易容术的皮毛,可为刘夫人及众弟子改扮一番。”萧月生点头,放开已经昏迷的费彬。

刘正风走在前头,长剑归鞘,提着费彬的衣带,他的几个弟子或搀着刘夫人,或背着两个公子。

他女儿刘菁则跟在身后,她略通一些武功,仅是用来强身健体,粗浅得很,只是性子好强,不让刘正风的弟子们搀扶,由少女曲非烟搀着。

这些人皆通轻功,此时逃命,自是不会再留力气,紧跟在刘正风的身后。

“刘姑娘,快些走罢。”萧月生见刘菁步履蹒跚,曲非烟也娇喘细细,显然有些跟不住了,一步跨至她身边,扶上她的胳膊。

刘菁身子一僵,转头见到是他,未再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只觉自他手掌传来一股热气,源源不断的从手腕传至身上,最后到了脚底,顿时脚步轻盈,一步跨出很远,脚下像是垫了一个弹性惊人的垫子一般,一步踏地,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前冲,丝毫不费力气。

“萧……萧大哥,观云岛……在什么地方啊?”曲非烟喘着粗气,眨动着明亮的眼睛问。

“待会儿告诉你,先调息,莫要说话。”萧月生对她笑了笑,温声说道。

曲非烟点点头,知道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专心赶路,调匀呼吸。

转过一条街,来到了一个平平常常的宅子前,刘正风上前轻拍了拍门,共拍了六下,两轻两重再两轻,极有节奏。

很快,大门“吱”的一声打开,里面探出一个须发皓白的老者,满脸皱纹,目光昏浊,像是一阵风便能刮倒。

见到刘正风站在外面,老者一句话不说,拉开了大门,让众人进来。

萧月生搀着刘菁,走在最后,功力潜运,默察了一番,没有听到后面有人,点头道:“咱们进去罢。”

刘菁秀丽的脸庞已绯红如霞,轻垂着臻首,不敢看他,听到他的话,忙挣开手臂,跑了进去。

萧月生看了看她,摇头一笑,走了进去,瞥了一眼关门的老者,他确实不会武功。

这是一座两进的院子,算是中等人家的居宅,刘正风已经坐到太师椅上,见到萧月生进来,起身便要跪倒拜谢。

萧月生身形一闪,双手托住他双臂,摇头道:“刘三爷毋须如此多礼,折煞在下!”

“老朽惭愧,竟差点儿被灭了满门。”刘正风露出苦笑,隐现疲惫之色。这一番折腾,实是惊心动魄,生死仅在一瞬之间。经历了大悲大喜,他已有些累了,顿显苍老了许多。

“嵩山派那帮人处心积虑,刘三爷防不胜防啊!”萧月生安慰道,然后自怀中掏出一只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小方格,方格中装满了一些颜色各异的药膏。

“唉,只是大年他……”刘正风神色黯然。

“他不要紧,已经服下了丹药,”萧月生摆摆手,接着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开始易容罢,刘三爷,从你开始。”

“大年他……?”刘正风急忙问道,任由萧月生在他脸上抹来抹去,数息之间,已是大换了模样。

“他未中要害,先前我已给他服了药,保他性命无虞,刘三爷不必担心。”萧月生一边涂抹,一边说道。

“师父,大师兄气息平和,看来并无大碍。”米为义坐在他下首,也跟着说道。

刘正风这才放下心,露出欢喜与轻松之色:“谢天谢地,亏得萧岛主,老朽实在不知如何感激!”

“刘三爷,客气的话不必再说,”萧月生摆摆手,打量了他一眼,点头道:“就这样罢。”

米为义在一旁看得目光发直,这时回过神来,感叹道:“师父,真是认不出你来了!”

取来镜子,揽镜一照,刘正风连连点头,赞叹不已。于是十几个人皆经过他手,一一易了容,有的变成老者,有的变成中年人,刘夫人则成了一个老太婆,刘菁则成了一个小丫环。

第034章 明驼

萧月生将众人一一易容,刘菁端来木盆,里面是清水,加之她如今的打扮,委实像极了一个丫环。

萧月生对刘菁微微一颌首,便洗起了手,洗了几下,一边接过刘菁递上来的毛巾,一边问刘正风:“刘三爷,可有什么打算?”

“嵩山派不会善罢甘休,老朽想早一些出海。”刘正风皱着眉头,轻叹了口气。

萧月生拭干净了手,将毛巾递还刘菁,抬头道:“若没有去处,不妨先在观云岛落脚,再慢慢合计。”

“这……”刘正风迟疑,苦笑道:“怎可再劳烦岛主你……”

“送佛送到西,刘三爷切莫再这般客气了。”萧月生摆摆手,呵呵笑道:“只是我那观云岛却是一座空岛,只有我一人,没有别人,也就自封为岛主了,……你们去住,也能热闹一些。”

刘正风等人愣了一下,随即一喜,若是如此,最好不过。

“那就大恩不言谢了!”刘正风也非优柔寡断之人,如今到观云岛落脚最好不过,否则终究会被嵩山派追上。

于是,在这里吃过午饭,歇息了一阵子,众人便分成几拨,依次出发。

刘正风与刘夫人一起,米为义与一个弟子带着向大年,萧月生则带着刘菁与曲非烟,其余几个弟子分别带着刘大公子与刘二公子,多是两三个人为伴,容貌各异,很难想到刘府上去。

他们看到彼此的装扮,极为自信。如此这般装扮,便是嵩山派布下天罗地网,也能安然闯出。

大嵩阳手费彬的性命,萧月生并未取去。他这般武功,实在难以构成威胁,况且,如今伤人性命,有害无益。只是点了他的穴道,一日过后,穴道自解,他的武功自然会大损,需得调养一阵子。

这座宅子已经抛弃。原本看门的老者也回了老家。

他原本是刘正风家的仆人。老来无子,便看了这座宅子,也算是养老。刘正风在他的老家帮他置了地,只等这座宅子不用,便回去守着田地,做一个小地主。

萧月生带着两个女子,却并不是往外走,而是三转两绕,到了一处街角,低声喝道:“朋友,出来罢。”

刘菁与曲非烟莫名其妙,看了看他。见他神情沉凝,不像是开玩笑,便向左右望了望。

一个黑衣人自墙上飘下,宛如一片羽毛,片尘不惊,显出一手极高明的轻功。

“爷爷!”曲非烟欢叫一声,扑了上去。

那瘦高的黑衣人露出笑容,抱过曲非烟,转向萧月生,颌首道:“萧岛主高义,老夫曲洋,感激不尽。”

萧月生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面目清癯,神清气朗,毫无老态,看上去也仅是四十余岁,并无凶戾之气,点点头道:“我若不出手,曲长老也会出手罢。”

曲洋摇头,将曲非烟放开,苦笑一声:“没想到,因为与我的相交,招致刘老贤弟灭门之祸,委实惭愧,……老夫的武功,比起萧岛主来差得远,想要救人,却是有心无力了。”

“曲长老客气了。”萧月生笑了笑。

“爷爷,你干嘛不早出手,将那些坏人杀了?!”曲非烟娇声嗔道,伸手便要去拉曲洋的胡子。

曲洋一歪头,甩过她的小手,苦笑道:“爷爷正想动手,只迟了萧岛主一步。”

“哼,刘姐姐的师兄已经被人害死啦!”曲非烟嘟起粉嫩的小嘴儿,狠狠白了爷爷一眼。

曲洋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知道小孙女又在撒谎,也不去拆穿,向萧月生抱了抱拳:“萧岛主,今日之恩,定当后报,咱们后会有期!”

“走好。”萧月生笑着抱拳。

曲洋抱着曲非烟,不等她说话,飞身而起,跃上了房顶,两个跳跃,消失不见,空气中传来了曲非烟的叫声。

曲洋身为魔教的长老,极是精明,虽有跟随刘正风一起之意,却知道难免引起萧月生的怀疑,索性不开口,待日后再寻找便是。

……

刘菁雪白的瓜子脸,挺直的秀鼻,丹凤双眼,眸子清澈,嘴巴不大不小,恰到好处,虽算不得绝顶美人儿,却也是一幅秀外慧中的清雅秀美,毕竟是富裕人家的小姐,教养良好,举止优雅。

此时的刘菁,雪白的肌肤已经变得微微泛黑,丹凤眼看起来小了许多,顿时少了几分美丽。

见只剩下自己与萧月生,刘菁顿时面红过耳,低下头,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快要钻出喉咙。

萧月生瞧了她一眼,装作不知,转头道:“咱们走罢。”

刘菁点头,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转了一条街,来到一间客栈的小院,推门而入。

“萧兄弟,你可回来了!”潘吼的声音响起,他正坐在院子竹林间的小亭中喝着酒,闻听开门声,飞身而起,两个起落,跃到了萧月生跟前。

萧月生将门关上,转身道:“里边说话。”

刘菁紧跟在他身后,偷偷打量着潘吼。

潘吼也好奇的打量着她,看了看她,又瞧了瞧萧月生,露出古怪的笑意。

“刘姑娘,这位是长沙帮的帮主,我的结拜大哥。”萧月生看刘菁好奇,一边往里走,一边指了指潘吼。

他又瞪了潘吼一眼,道:“这位是刘三爷的女儿。”

“哦——”潘吼恍然,暗道难怪难怪,如今刘菁模样大变,实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没有认得出来。

况且,他只好酒,对于女色倒并不那般热衷,当时也没有注意刘菁,更难认出来。

被潘吼这般一瞧,刘菁羞涩不堪。她能够感觉出潘吼那古怪的笑意,却强作不知,显得落落大方。

三人进到小亭,萧月生坐下,将那只空杯斟满,一饮而尽,坐了下来,对潘吼道:“大哥,这一次,可要靠你了!”

“怎么?”潘吼问,也跟着喝了一杯。

“我想将刘三爷他们送到我的岛上。”萧月生道。

“唔,这倒是个好主意。”潘吼想了想,点头回答,笑道:“观云岛的岛主。……呵呵,萧岛主,那里终于有人住了。”

“大哥休要取笑。”萧月生摆摆手,左手轻抚着浓重的眉毛,沉吟了一番,叹道:“也不知总镖头那里如何了……”

潘吼放下酒杯,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嗨,我说兄弟,操那么多心干嘛。林震南可是一个老江湖,想要躲人,谁还能找得到他?!”

“但愿如此罢……”萧月生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待将刘三爷他们安置好。我便赶回去看一看。”

“随你随你。你就是一个天生的劳碌命!”潘吼没好气地说道。

萧月生笑了笑,拿起酒杯,轻啜一口,心中仍在思忖,仍是担心林震南他们。

如今,辟邪剑谱闹得沸沸扬扬,武林之中,武功秘芨便是祸源,最易闹得血流成河,一本剑谱,怕是能将福威镖局弄得烟消云散。

“仪琳妹子被定逸师太拉走了,也没说句话。”潘吼重重放下酒杯,大是怅然。

他将仪琳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子,见不到她,心中不舍。

“待有机会,再去找她罢,”萧月生劝慰,微啜一口酒,道:“定逸师太对我成见极深,去见仪琳,只会害她受责备。”

“唉——!”潘吼无奈地长叹,颇有儿女情儿的模样,叹道:“这个老……师太,真是固执,好像咱们能把仪琳吃了似的!”

刘菁在一旁听得好奇,不知这位仪琳是何方神圣。

潘吼看到刘菁眼中的好奇,便开口大咧咧地说道:“刘姑娘,仪琳呢,是咱们的义妹,定逸师太的弟子,那些尼姑中,最漂亮的那一个便是了!”

刘菁抿嘴一笑,低头不语。

……

有了潘吼的安排,他们走得顺风顺水,一艘小舟荡江河,顺流直下,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已到达了临安城。

在临安城中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刘正风他们几人,一个也没落下,皆顺利的抵达。

到了此,他们大松了口气,临安城鱼龙混杂,即使是嵩山派,也不敢胡乱动手。

况且,长沙帮在这里虽不是霸主,却也是地头蛇,通晓门路,很快便将他们送出了海,来到了桃花岛上。

如今,这桃花岛已经被萧月生改为了观云岛,否则,借用旧名,必会惹来一番渊源与纠葛。

看到岛上桃花盛开,整个小岛变成了花的海洋,一片粉红色,刘菁不由的欢喜,她平常便极为喜欢桃花,乍见到如此之多的桃花,觉得住在这里委实不错。

刘正风的几个弟子看了,也觉得极是不错,原本以为,会在一个荒岛上度过余生,不想这里美丽如斯,让人留连忘返。

刘正风呵呵笑道:“萧岛主,果然是好地方,老夫能够在此颐养天年,也算是老天的厚爱!”

萧月生笑了笑:“这里孤悬海外,没有人烟,不知能不能耐得寂寞。”

他一直想呆在这里,静心练功,可惜红尘纷扰,难以脱身,这一次,若能够斩去尘缘,最好不过。

……

清晨,萧月生在海边修炼九转易筋诀,动作缓慢,呼吸深沉,胸腹起伏的间隔极长,乍看上去,如同已没有了呼吸。

蓝天白云,一望无垠。

海浪轻拍礁石,扑到沙滩上,水花的声音仿佛是天地的韵律。

这一阵子,他九转易筋诀进展极缓,不复开始时的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天雷诀的进境亦放缓了下来,进入了蕴丹之境。

这一境界,需得时间的积累,一点儿一点儿,将鸡蛋大小的紫丹温养成龙眼大小,最终挤压成针眼大小,化为玉液,当玉液再次凝成金丹,方才是真正的金丹大道。

这一过程,比之结成紫丹,艰难千万倍。故他练功更为刻苦,恨不得将每一秒钟都不掰成两半。

偏偏又不能张驰不分,否则进境更慢。既不能浪费时间,又不能太紧,这其中的火候,非是寻常人能够掌握。

徐徐的海风中,宽大的衣衫飘拂,他双手撑开,两腿尖点地,脚跟腾空,宛如一根无形的线悬在他头顶,将他提起,看起来颇是奇异。

刘菁自桃树林中转出,看到他的身影,怔了一下,稍一犹豫,慢慢走了过来。

两人回临安城时一路独处。虽然萧月生不太说话,仿佛一个木头人般,一直专心练功,彼此却已经并不陌生。

刘菁已经看出,他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并非看上去的中年男子,心中难免一阵窃喜。

况且,他看上去沉肃端凝,是一个严厉之人,实质却温和而亲切。待在他的身边,极为舒服,心情莫名的静谧安详,一颗心仿佛浸入了温泉中,温暖而安全。

故看到萧月生正在练功,她并未躲开,而是慢慢走了过来。

萧月生停下动作,转身望向刘菁,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刘姑娘,起得这般早?”

他这一路上,也熟悉了刘菁。表面上看,她落落大方,一派千金小姐的风范,骨子里却极易羞涩。

“萧大哥早。”刘菁轻声说道,裣衽一礼,雪白的瓜子脸带了一丝羞涩,娇艳动人。

萧月生温和地笑了笑,转过头,不去看她,免得羞着她,看着大海,说道:“昨夜睡得好吧?”

“嗯。”刘菁点头,偷瞥他一眼,见他望着大海,舒了口气。虽然呆在他身边,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但一旦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便不由自主的怦怦跳个不停。

两人站在海边,并肩看着大海,不说一句话。

萧月生如今变得不甚爱讲话,懒得说话。刘菁则是羞涩,张不开嘴,只能静静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感受着海风徐徐吹来,带来微腥的气息,心神皆畅。

刘正风自桃花林中转出,看到了肩并着肩站立的两人,一言未发,转身走了回去。

他心思繁多,睡不踏实,早早起来,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大慰,忽然松了口气。

……

仪琳穿着一身宽大的缁衣,袅袅来至一间禅房,伸出白玉似的小手,轻轻叩门,声音娇媚地唤道:“师父。”

“进来罢。”定逸师太的声音响起。

仪琳推门进入,定逸师太正端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下,静静看着她,目光慈和,与外面的严肃模样大不相同。

仪琳轻轻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望向她:“师父,唤弟子来可是有事情?”

“仪琳,这一阵子,你的内功大有进益,为师甚慰。”定逸师太微微笑道,目光柔和。

仪琳被师父这般一夸,不由欢喜,眯着眼睛笑道:“全凭师父的教诲。”

“油嘴滑舌,定是跟你那个大哥学的!”定逸师太轻哼。

仪琳忙敛起笑意,颇是烦恼,师父逮着机会便损大哥,实在无奈。

“这次救刘正风的人,是不是你大哥?!”定逸师太忽然问道。

仪琳大惊,急忙摇头,摆着手:“不,不是大哥!”

“仪琳,出家之人,可不能打诳语!”定逸师太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道:“我开始还没想到,回来后仔细一寻思,越想越觉得那人是你大哥!”

“师父……”仪琳急得快要哭出来,带着泣音。

“放心,师父不会告诉别人!”定逸师太忙说道。

仪琳这才放下心,对于师父的话,她极是相信,定逸师太从不打诳语,说到做到。

仪琳想了想,点头道:“……弟子看着,也像是……大哥。”

“嘿,果然是他!”定逸师太一拍巴掌,笑道:“你这个大哥。我可越看越顺眼了!”

仪琳不由欢喜,师父这般讨厌大哥,令她烦恼之极。

“没想到,他武功竟这般厉害!”定逸师太摇头感叹,直觉得匪夷所思,这般年纪,有如此武功,实是有违常理。

……

洛阳城外南郊,一座破庙中。

这座破庙已经残败不堪,门窗漏风,里面的关公雕像已经支离破碎,手中已经没有了大刀,长长的须髯掉了一半儿。

泥像下面的草堆上,倒卧着三个人,对面站着一个驼背的老者,脸上白瘢与黑瘢相映,丑陋无比,乃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这个木高峰一直在塞外活动,罕履中原,一身武功极高,在中原却名声不显。

此时,他抄着手,冷冷笑道:“姓林的,驼子我的耐心有限,若再不张嘴,你的宝贝儿子可就没命了!”

地上的三人,却正是林震南一家三口。此时,他们狼狈不堪,脸上身上皆是泥土。

林平之双眼怒睁,熊熊怒火,欲把一口牙咬碎,直恨自己本领低微,无力保得父母平安。

“姓木的,好歹你也是武林成名的高手,却使这般卑鄙的手段,林某实在不齿!”林震南声音嘶哑,沉声说道。

他嘴角带着紫黑的血迹,双手被缚于背后,头发散乱,掩住了一只眼,难掩满脸怒火。

“说罢,你林家的辟邪剑谱究竟藏在何处,快说出来罢。”木高峰毫不生气,笑吟吟地问。

从地上拿起一把剑,却是林震南的佩剑,慢慢抽出来,剑尖轻轻贴上了林平之的俊脸,摇着头,满是可惜之色:“瞧瞧,多俊的一个小伙子,若是没了鼻子,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姓木的,有什么手段,冲着林某来!”林震南嘶声喝道,大声喝道:“辟邪剑谱,辟邪剑谱,若真有那东西,林某何至落入你手?!”

“嘿嘿……”木高峰嘿然笑道,手上长剑微微移动,剑身贴着林平之的脸庞滑动:“驼子我也是这般想,但所谓空穴来风,绝非无凭,江湖上都这般传,又岂能不信?!”

“那是有人要陷害林某!”林震南忙道。

“唉……,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说了!”木高峰摇头叹息,手腕一动,剑身一颤,便要动手。

“住手!我说!”林震南大惊,忙道。

“呵呵……,这才对嘛!”木高峰欢喜的笑道,长剑仍未拿开:“那就说说罢,若是不对,你可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爹,不要说!”林平之忙道,怒瞪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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