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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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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药?”方空小和尚撸了撸僧袍的袖子,挠了挠头,疑惑道:“这位萧施主为何赠咱们补药,咱们的身体又不虚!”

“不晓得,总觉着这位萧施主神神秘秘的……”方色小和尚摇头,终于按捺不住,将白玉瓶打开,倒出了里面的丹丸,却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雪白蜡丸。

他小心的将丹丸托在掌心,放到鼻前嗅了嗅,一点儿味道没有,没有听别人传说的异香,心下便有些失望。

方空小和尚也自白玉瓶中倒出了那颗蜡丸,仔细打量,然后抬头望向方色:“刚才那位小情姐姐说,吃了这个,会有很大的好处。……师兄,咱们吃吃看,如何?”

方色转过头,看了看师弟,眉清目秀的脸庞露出深思,与平常的表情迥然,多了几分严肃。

半晌。他点点头:“……嗯,这位小情姐姐人很好,应该不会害咱们,吃吃看也无妨。”

“要不要先跟师父说一声?”方空小和尚迟疑了一下。

“还是不要了,师父那般谨慎,定会将丹药交给方丈住持,怎么也不会让咱们吃的!”方色小和尚毫不迟疑的摇头。

“……好,那咱们找个没人地方罢。”方空也觉得师兄所说有理,点头同意。

于是两个小和尚无知无畏,鬼使神差的,也未找人护法,只是在紫山下找了个小树林,服下了丹药,开始盘坐运功。

自此,少林便多了两位少年高手。

培元丹的威力,不仅是令他们功力陡增,更重要的是改善他们的体质,令他们的习武禀赋增强,手脚灵动,身心合一,练起功来,变得比以前更为简单,别人需要练十天,他们只需练上五天,这般比较下来,数年的功夫,便已远远超过同侪。

方色与方空两个小和尚,到了后来,已是少林绝顶的神僧,与如今的空见空性空闻空智齐名。

萧月生当时仅是无心之举,无意栽花,念在他们是二师妹看中之人,不能太过小气,丢了李若云的脸,故赠了两颗培元丹,没想到却造就出了两位绝顶的高手。

……

李若云一身白衣,腰佩月白长剑,骑着粟色骏马,独自游玩于山水之间,倒也自在。

她罕有下山之时,但走在人群中,却并无不适应之感,对她而言,周围的环境并不重要,她的心总是维持在冰雪之境,冷眼旁观,总能寻出端倪,游刃有余。

这一日,李若云单骑进了云州城。

云州城繁华无比,与成都城无异,街头人头涌涌,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喧闹嘈杂。

李若云进了城,便下马步行。

一袭雪白罗衫,薄如蝉翼的白纱蒙在脸前,李若云身姿曼妙,牵马而行,步履从容轻缓。

身边的粟色骏马宛如披着黄缎,闪闪发光,双目炯炯,精芒四射,威棱隐隐,马腿上肌肉贲起,走动之间,腱子肉滚动,蕴着爆炸般的力量,一看即知是难得的骏马。

佩剑的女人,难得一见的绝世骏马,这般形象,一看即知不好惹,加之她飘逸如仙的气质,拥挤的人群竟不知不觉的让开了一条路,让她从容通过,显得颇为怪异。

只是那些自觉让路的人也觉怪异,看着李若云曼妙的背影,也各自觉得诧异,不知自己为何鬼使神差的让路。

自是也有不怀好意之人,想要看看这个圣洁的女子的真面容,趁机凑上前去,想要碰一碰她。

只是他们相隔三尺,便再难前进一步,仿佛有一堵无形的气墙阻住了自己,无法再往前,隐隐推着自己后退。

他们心中好奇不已,更想试试看,更加用力,结果只能踉跄的后退,李若云那淡淡的目光随之飘了过来,他们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涌起,周身汗毛竖起。

他们这些人皆非笨人,否则,也难活到现在,见此异相,忙熄了色心,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动。

缓缓穿过人群,李若云心中波澜不惊,身上一尘不染,白衣如雪,步履从容依旧,来到了一座极大的酒楼前停下。

“秋意楼”李若云抬头,瞥了一眼飘扬在天空中的旌旗,停在这里,便是因为这个“秋”字。

这座酒楼乃云州城最大的酒楼,共有三层,几乎有直插云霄之势,缥缈的歌声与欢笑声隐隐传来,仿佛来自云端。

很快有迎客的过来,将李若云热情的迎了进去。

他们这些人眼力极毒,看到李若云虽是一身雪白罗衫,素淡无奇,却能一眼看出,她罗衫材质地不凡,头上的玉簪一汪碧绿,观之春意盎然,仿佛烟雾笼罩,加之那匹神骏无匹的骏马,自是将李若云当成了一个金主,招呼得极为殷勤。

一楼是寻常的消费地,人声喧闹,喝酒猜拳,高声谈笑,喧闹声几乎能将楼顶冲翻。

二楼是雅座,是一间间单独的阁楼,隔音也极好,在里面说话,不虞有隔墙有耳之患。

三楼则是贵宾之座,非是大有身份之人,即使出再多的钱,却也难以登入。

那迎宾之人便要径直将她引入二楼,却被李若云阻山指了指喧闹异常的一楼,淡淡说道:“便在这里罢。”

她声音清冷,宛如盛夏的谷底之泉,冷冽却透着甘甜,带着一股令人服从的韵味。

那小厮忙点头,帮她寻了一个靠近窗口的座位,相对而言,已是比较清静一些,虽然没有看到李若云的真面容,她淡雅如仙的气质却已令他不由的沉醉。

“奶奶的,那帮十八骑又杀人了!”李若云则坐下,随意点了几道菜,剑还未解下,便听到了一声粗豪的叫骂声。

她不由竖起了耳朵,选择在一楼坐着,便是想听一听武林中的传闻与消息,这一次单独出来,她是成心多一番历练,也是发泄心中情怀的一种手段。

“嘘——!”旁边有人接着说话,声音急切:“老三,你不要命了?!当心祸从口出!”

“怎么,老子连说也不能说?!那般窝囊,不如做个没卵子的阉人!唔唔……”那粗豪的声音蛮不在乎,声音更放大了几分。

李若云暗自摇头,她虽未回身观看,却能听得此人说话带着酒意,已是酒上头,失了理智,最终被同伴捂上了嘴。

“十八骑?”李若云忽然兴趣大生,能让人这般害怕,显然凶名在外,倒是想见识一下。

“老三,快快闭嘴吧,若让人听到,小心咱们的小命全被你这张臭嘴所累!”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话语中透出凛凛的阴寒。

“就是,老三,你也老大不小,这张臭嘴惹了多少的麻烦,还不知悔改?!”另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责备。

第273章 醉拳

那个老三不再吭声,仿佛也知自己理屈,于是那一桌沉寂下来,只有唏里的吃饭声。

李若云坐在窗口,望着窗外的风景,眉如远黛,目如秋水,一身白衣,腰间悬着的白剑摘下,放在桌上,脸上披着白纱,一尘不染,加之本身的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人不敢亵渎,只能远观,却生不出亵玩之心。

一楼上的客人极多,喧闹嘈杂,大声吆喝,尽兴痛快,没有二楼雅座那般的矜持与风度,酒酣耳热之际,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李若云坐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仿佛一朵白莲静静绽放,自窗外吹来一阵清风,薄如蝉翼的白纱轻轻飘荡,柔和的红唇若隐若现,令人们的魂魄亦随之飘荡。

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周围的喧闹声渐渐变低,人们忘了嘴边的美食,心神牵于李若云身上,他们皆体会到了秀色可餐之境。

听到他们不再议论,李若云拿起茶盏,轻轻送到唇边,微撩白纱,轻啜一口,然后放下白纱,望向窗外。

人们的心神随着白纱的撩与放而上下起伏,见她只是轻撩一下,仅露出红唇,心动之际,却又失望,没有见到她的真容。

对于周围人们的目光,李若云自是知晓,却懒得理会,她虽下山的时间不多,这样的情形却是屡屡碰到,别人的目光对她而言,宛如不存在一般。

她所想的却是刚才被议论到了十八骑,听其名字,应该是十八个人,不知为人如何,不过,听起来,应该是凶名昭彰,可止儿啼。

但她性子冷静,并不因别人的几句话而下定论,有时候,人们眼中所见并非真实,何况只是口口相传,更是失真的厉害。

“这……这个漂亮小娘子,过来,陪哥哥喝两杯!”渐渐安静的一楼大厅内蓦的响起一道粗豪的大笑,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直震得屋子簌簌,仿佛能够落下灰尘。

人们纷纷抬眼望去,却见一个壮实魁梧的彪形大汉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李若云那一边的桌子走去。

这个人显然已喝醉了,身形摇摇晃晃,双目圆睁,目光却没有焦点,醉眼朦胧,两只手不断握拳松拳,像鱼嘴般开合,看上去颇为怪异。

酒醉之后的人,异象数不胜数,则千奇百怪,也不足为怪。

人们有心阻拦。看他的模样,便知是冲着李若云去的,但想一想他刚才大笑声所展露的内力,却又心有顾忌,不敢妄动,免得救命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整个大厅一片肃静,众人的目光皆注目于这个彪形大汉,不再说话,静看事情的发展。心中紧张,若是万不得已,即使自己功力低微,也要舍命救美人,李若云的清冷气质,令人有股飞蛾扑火的冲动,想要温暖她、融化她。

李若云静静看着窗外,仿佛没有听到那个大汉的呼喝,左手端着茶盏,悠然不动,动作优雅而娴静,令人不忍惊扰。

但喝了酒的人,脑袋里的想法偏偏与平日不同,与寻常人不同,他心中欲望沸腾,热血喷涌,想要一亲芳泽。

在人们的注视下,那人踉踉跄跄,终于靠近了李若云身后,他深深吸了口气,似乎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不由热血沸腾,更为冲动。

“小娘子,拿下那劳什子面纱,让哥哥瞧瞧!”彪形大汉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缓缓向李若云的香肩拍去。

“住手!”蓦的一声大喝,有一人终于无法坐视,挺身而出。

那大汉正是心痒难耐之时,听得有人出来搅局,登时心下大怒,陡地回身,怒目圆睁,铜铃般的眼睛透出血丝,极为骇人。

他瞪了那人半晌,怒喝:“你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敢扰大爷的好事?!”

刚才大喝之人站起身来,却是一个佩剑的青年。

此人身形颀长,挺拔如松,一身白衣如雪,一尘不染,目似朗星,鼻如悬胆,嘴唇微抿,下颌如刀削,英气中带着倜傥,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见那大汉转过头来,他英俊的脸庞露出一抹冷笑,目光斜睨,高傲无比,不屑的哼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替天下的男人们丢脸。”

那大汉勃然大怒,用力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威胁:“妈的,你这个小兔公,滚一边去,莫要惹得大爷性起,将你一块儿收了!”

他的话粗鲁之极,周围的人们觉着刺耳,不由纷纷开口指责。

若是没有人站出来,他们也不想开口,但一旦有人站出,他们附从起来,却是不遗余力,热闹非凡,一时之间,气势汹汹。

“你们这些鸟人,统统给老子闭嘴!”那大汉放声大喝,丝毫不惧众人的指责,反而喝骂起了众人,双眼血红,狠狠瞪向每一个人,可谓是胆大包天。

白衣青年脸上的冷笑更甚,对于他的喝骂无动于衷,冷冷哼道:“你这狂徒,休得猖獗,在下领教高招!”

“嘿嘿,小白脸,你自己找死,莫要怪老子无情!”那醉酒大汉嘿嘿冷笑,话也不多说,脚步浮动,一步跨上,便朝白衣青年冲至。

他虽然步伐踉跄,虚浮不实,似是随便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身法却快如闪电,话音刚落,已跨至白衣青年身前,一拳击出,径直向他的面门落下。

白衣青年心下暗惊,竟来不及拔剑,只能脚步一踩,退后一步,避其锋锐。

那醉汉得理不饶人,魁梧的身体一扭,宛如游鱼摆尾,倏然变招,顺势而击,仍是令对方只能后退。

其魁梧的身形与灵动的身法,极为不协调,看上去颇有几分怪异。

白衣青年心下恼怒,没想到这个醉汉却是扮猪吃老虎,醉是醉了,身手却一点儿没有变形,反而更为犀利莫测。

他自是不知,这醉汉施展的却是一门独特的绝学:醉拳。

此拳在武林中名声不显,走的是诡奇一路,忽快忽慢,往往出人意表,必须在七八分醉意时施展,方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但喝酒伤身,长此以往,到了壮年,身体便已被酒侵蚀了身体,体质变差,故择徒甚严,需得天赋肝壮,悍不畏酒者,能够习练者甚少,武林中罕有人知。

“呛——”的一响,长剑出鞘,一道寒电闪过众人眼帘,白衣青年紧抿着薄薄的嘴唇,剑眉间带着怒气,他一向自负高傲,目空一切,不想竟被一个醉汉逼得无法拔剑,心中自是又气又怒。

剑光如电,寒气森森,背对着他们的李若云黛眉动了动,发觉到了此剑的不凡。

一柄宝剑,对于一个剑客而言,无异如虎添翼,便如拿着一根木剑,与铁剑的区别,除非武功相差太多,否则,往往能够决定胜负。

而武林中的宝剑,亦是凤毛麟角,倚天剑,屠龙刀俱是当世顶尖的宝剑与宝刀,惹起武林一片腥风血雨,由此可见一般。

“小白脸倒有一柄好剑,归爷爷了!”那醉汉哈哈大笑,旁若无人,布满血丝的眼睛贪婪的盯着寒气森森的宝剑。

“有本事尽管来取!”白衣青年冷冷一哂,捏着剑诀,食指轻轻搭上剑身,缓缓抹去,自有一股旁若无人的自信。

“好小子,看招!”醉汉嘿的一笑,身形轻轻一倒,似是站立不稳,身形却快似闪电,瞬间已蹿到了白衣青年身前,一拳捣去,拳势飘忽不定,笼罩身前檀中等数穴。

剑光再次亮起,一抹寒光直抹向他的手腕,其快无伦,寒光映亮了白衣青年的俊脸,薄薄的嘴唇紧抿,嘴角微微耷拉,满眼的嘲笑。

那醉汉心中凛然,他一向自恃醉拳的变幻莫测,几乎未遇敌手,故能横行无忌,没想到这个小白脸的剑竟是这般快,只能缩手变招,脚下一滑,身形横移,虚虚捣去,轻易的躲开了剑光。

李若云虽看着窗外的风景,心神却已移到了身后的打斗,对于醉拳,虽是第一次见到,颇有几分兴致,但看了几招,便心下微叹,此拳重在莫测变化,也算得上是中等拳法。

那白衣青年的剑法,倒是颇得剑之精髓,取一个快字,威力非同凡响,她心下已知两人打斗的结果。

第274章 起始

醉奉虚虚实实,变化莫测,但在快如闪申的寒剑前,却有些相形见绌,只能利用诡奇的身法来闪避。

况且,白衣青年的寒剑极利,看上去便是削铁如泥,血肉之躯自是更难抵挡。

见那醉汉节节败退,酒楼周围的人们哄然叫好,鼓着巴掌,恨不得将双手拍肿。

那醉汉一边踉跄着身形,手上功夫不减,怒声喝道:“你这小白脸,有种的莫要使剑,仗着宝剑之利,算什么本事?!”

他的话顿时惹来人们的哄笑,如此说法,委实可笑,毕竟武林中人或擅拳法,或精于剑法,岂能因为对方精于拳法,而将自己的剑法弃之不用?!

白衣青年却受不得他的激,他本就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此时见对方在自己的剑下苦苦支撑,再难构成威胁,心中舒畅,刚才在众人跟前被这个醉汉逼退,令他感觉丢脸之极,此时终于能够一雪前耻,更有了羞辱对方的念头。

想到此处,白衣青年蓦的停剑,寒光顿敛,他横剑于身前,淡淡冷笑:“好,便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剑光一闪,却是已归入剑鞘,拍了拍双手,手掌修纤,十指修长,一看即知是握剑的手。

“痛快,这才像是一个爷门儿!……来来,让爷爷我领教一下你的拳脚功夫!”那醉汉嘿嘿冷笑,通红的双眼透着寒光,闪过盈盈杀意。

他也是横行惯了的,被人这般落面子,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中自是不喜之极,不喜便要杀人。

白衣青年冷冷一笑,他剑法固然奇快,剑势凌厉,手脚的功夫却更是精擅。只是一向故意给人以剑法高明之印象,用以掩饰他拳脚的高明,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醉汉一个踉跄脚步,身子向白衣青年仰倒了过去,似是站立不稳,仰天摔倒,将要靠近他之际,却忽然一扭身。蓦的转动,仿佛一个不倒翁般旋转,两手成拳,“忽”的击出,直袭白衣青年膻中诸穴,拳如怒矢,奇快无比。

白衣青年对于醉拳已不似开始那般摸不着头脑,见到疾如奔雷的一拳,毫不惊异,身形微闪,拳如鸟椽,啄向醉汉那醋钵般的拳头。

“砰”的一响,不似两拳相击,反倒像两根巨木相撞,发出一声闷响,两人身形暴退,各自退后五步。

酒楼的地板上,两人各自印出了足印,那醉汉的身形魁梧,看起来雄壮许多,却反而足印甚浅。

周围的众人默然不语,这些人有见识者甚众,看到地板上宛然可见的脚印,对于两个人的功力已是心中有数。心中颇惊,没想到这个粗俗可鄙的莽夫竟有如此功力。

白衣青年俊脸殷红,心中急怒,亦是没想到这个醉汉的功力竟要比自己深上几分。

醉拳的威力尽在步法之上,极具独到之处,对于化力运力之道颇精,两人的功力相差仿佛,外在表现却是不同。

“呵呵,你这个小白脸。倒还有几分本领!”醉汉朦胧着双眼,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油渍,呵呵大笑。

他的赞叹仅白衣青年更是恼怒,毫不废话,紧抿着薄薄的嘴唇,探步上前,手掌如剑,直削对方的脖颈。

“呵呵……”那醉汉得意的大笑,身形一晃,似是打了个趔趄,差之毫厘躲过手掌的横削。

他笑得得意,心下却是凛然,脸皮微微发寒,对方的掌风竟泛着寒意,显然内力阴寒,不得不防,右拳倏然击出,角度刁钻莫测。

两人拳来掌往,斗得不亦乐乎,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周围众人看得目不转睛,悬心于胜负之余,更是大呼痛快,两人一个拳法飘忽莫测,一个掌法如剑,快如闪电,俱是难得的高手,令人大开眼界。

盏茶的时间过去,“轰”的一响,地板震动,两人的身形陡然分开,各自退开五六步。

那醉汉身形晃动,十足的是个喝醉酒之人,此时脸色潮红,更像是满面红光,只是目光朦胧,像是比刚才更醉了几分。

白衣青年面色煞白,血色尽褪,乍看上去,似是吃了大亏,目光却湛然生辉,傲气盈冲于眉宇。

“砰”醉汉轰然倒地,摔得结结实实,魁梧的身形颤抖了两下,了无声息,仿佛晕厥过去。

“好——!”周围的人群轰的大叫,沸反盈天,整个秋意楼几乎被掀翻。

李若云端着茶盏,缓缓转身,清亮的眼神静静落在白衣青年身上,看着他煞白的脸色,盈盈的目光毫无波动。

白衣青年本是一脸的傲气,强运内力,压下自身的伤势,两人的功力本就相差仿佛,将对方伤成那般,他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感受到李若云的目光,他精神顿时一振,深吸了口气,压下伤势,跨过横躺在地上的醉汉,来到李若云身前,抱拳道:“这位姑娘,在下已解决了此人,但愿他未能扰得姑娘吃饭的兴致。”

李若云淡淡看着他,目不转睛,盈盈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庞,落至他腰间的长剑,然后回来,再次望向他的眼:“先治伤吧。”

白衣青年脸色一僵,表情滞了滞,抱拳道:“多谢姑娘挂心,在下岭南崔浩,……不知姑娘芳名可否见告?”

李若云默然不语,端着茶盏,静静看着他,看了他半晌,臻首微微摇了摇:“你我素不相识,并无必要。”

崔浩原本微红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再次毫无血色,苦笑一声,抱拳转身,便要离开。

“这位姑娘也太不近人情了!”一个老者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他坐在李若云的邻座,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精神篓铩,看上去和蔼可亲,正笑呵呵的望着李若云。

李若云看了一眼老者,没有开口,再次转回身形,看向窗外的风景,只留下一个曼妙的背影。

“老丈,怨不得这位姑娘,只是在下多事而已。”白衣青年崔浩苦笑一声,冲着老者抱了抱拳,脸上带了几分感激。

“呵呵,你这小哥,侠义心肠,着实难得!”鹤发童颜的老者呵呵一笑,目露赞许之色。

李若云摇了摇头,目光仍盯着窗外,似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

人们虽然对李若云的冷漠不敢芶同,却不由的心下松了口气,若是她轻易的理会了崔浩,人们倒要失望,人的心理便是如此。

在人们的暗中注视中,李若云的饭菜上来,俱是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佳肴,她口味挑剔,受其大师兄的潜移默化之故。

他们心中好奇之极,最想看到的,莫过于李若云因吃饭之故,能将脸前的面纱拿下,令他们一睹玉容。

李若云没有令他们失望,吃饭之际,素手抬起,将脸前的面纱缓缓摘下,露出无俦的玉容。

人们纷纷倒吸了口气,噬噬的呼吸声不断响起,看着她的玉容,多数人脑海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大脑仿佛停止了转动。

由于白纱的披蒙,人们对于她的玉容已是好奇之极,看着她的身形与气质,纷纷猜测,应是一位绝顶美人儿,但心中又颇是担心,万一事实与之相反,则心中之失望,宛如自万丈山崖落下一般难受。

李若云的容颜之美,水云派中除了温玉冰之外,当属第一,其气质更是冰清玉洁,世间罕见,人们何曾能够见到这般美色,自是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当他们回过神来,芳影沓然,李若云已不知去向。

牵着粟色骏马,李若云离开秋意楼,来到云州城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落脚。

对于身后远远跟着的崔浩,李若云权当作没有看到,只是淡淡一笑,如此情形,已非初次遇到,习以为常。

天字小院,对面则是地字小院,这是悦来客栈最为昂贵之居所,寻常百姓只能望尘莫及,是想也不敢想的。

李若云银两已经用完,便自身上拿出一颗夜明珠,当作住宿的房钱,她虽然冷静裕如,对于世情却太过陌生,对于夜明珠的价值,虽知其高,却不知其究竟多高,见到那客栈老板目瞪口呆的情形,虽觉过于招摇,也只是淡淡一笑。

她此时的心境,正是嫌事情太少,无人惹上头来,这一招财偏露白,正是无事惹事之招。

地字小院中住的,却正是那白衣青年崔浩。

第275章 夜侵

天字小院不大,共有两进,后院假山奇石,小桥流水,颇得曲折掩映之妙,院子角落还有一片竹林,清风吹来,簌簌作响,清幽而雅致,观之清气盈胸,块垒顿消。

天色已晚,月上中天,宛如一轮银盘,遍洒清辉于人间。

夜凉如水,云州城渐渐安静下来,人们逐渐陷入沉睡。

李若云端坐于小院的凉亭内,白衣飘飘,仰望天空的玉盘,白暂如玉的脸庞微现怅然,繁星点点的夜空,仿佛有一张笑脸,正是自己的大师兄,似乎正冲着自己点头微笑,目光温润如常。

她素手伸出,端起手边的银杯,微啜了一口杯中的美酒,她在寒谷喝惯了清莲酿与雪里梅,酒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甚豪,喝着这些平常的美酒,感觉甚淡。

对于自己的大师兄,她心头极为复杂,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感情,看到他与贝锦仪与周芷若在一起,并不会太过嫉妒,但看到他去看别的女人,却觉得受不了,无法接受。

只是她一向冷静,性子冷淡,能够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即使心潮澎湃,表面仍旧一幅冷冷淡淡的模样,外人很难看得出来。

赵敏的到来,令李若云极不痛快,大师兄与那赵敏的不妥,旁人看不出来,却无法瞒得过她,只是贝锦仪与周芷若不多说,她身为二师妹,却又无法多言,只能默存于心。

赵敏离开之后,李若云心头涌动的怨气完全爆发出来,却仍旧压抑在心底,趁着这次机会,继续游玩,不想立刻回归水云派,颇有些赌气的意味。

但此时夜色迷蒙,心头的思绪翻涌,种种往事,不停的在眼前回映,寒谷的点点滴滴,大师兄的一举一动,前所未有的清晰。

“啪”的一声轻响,声音乃传自墙角处,仿佛是小石子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清晰可闻。

声音将李若云自回忆中惊醒。她身形不动,碧水诀的内力缓缓运转,周围的一静一动俱入脑海。

举在半空中的银杯缓缓贴近朱唇,她轻啜了一口美酒,心中暗自一笑,却装作未见。

“啪”的清响声再次传来,声音更大,更近一些。

投石问路乃最古老的一种方式,却一直屡屡被采用,自是因为其效用不凡。

李若云转过身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静静望着那里。目光盈盈,在月光下,玉脸越发晶莹,似有光华在其中隐隐流转。

衣袂飘飞声响起,在李若云地注视下,两道黑影自墙上飘然落下,仿佛两片羽毛,落地无声。

此二人的身形皆瘦而小,乍看上去宛如未成年的孩童,只是如此功力,人们却是难以如此去想。

二人飘然落地,随即身形再矮,蹿入墙边的竹林中。夜行衣融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李若云再次轻啜一口美酒,摇了摇头,细腻的嘴角微翘了翘,默然不语,宛如未见。

那二人藏入竹林中,再仔细观察周围情形,看到不远处凉亭中的李若云,不由吓了一跳,心忽的一提。

待见李若云毫无异色,似是没有发觉自己二人的进入,渐渐放心,颇感侥幸,推断出此女果然功力有限,不足为惧。

两人颇是谨慎,轻轻移动了几步,发出轻微的声响,仔细观察着李若云的情形,见她仍是无动于衷,终于放下心来。

“叽叽叽叽”似是昆虫的轻鸣自竹林中传出,乃是二人发出的信号,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旁人很难发觉其异。

响声刚落,四道黑影自墙上出现,飘然落下,无声无息,显示出一身精湛的轻功。

他们落地之后,并未直接蹿入竹林,而是站在原地,四人呈四象方位站立,各自观察一个方向,眼神炯炯,灿然生光,精芒灼灼,显然内功颇深。

另二人自竹林中钻出,与四人汇合,六人站在墙角下,形成一股莫名的自信与煞气。

他们观察了半晌,慢慢移步,向凉亭的方向靠近。

夜色朦胧,虽然月光明亮,清辉遍洒,站在远处仍看不清楚,故李若云虽然未蒙面纱,他们仍未能看清她的真容。

随着靠近,李若云绝美的脸庞呈现于他们眼中,六人的身形不由一滞,无法再迈动一步。

李若云本就绝美无俦,此时在柔和的清辉下,更增几分容光,令人难以直视,无法抗拒。

“你们是什么人?!”一声清喝声响起,自墙角处再次落下一人,身形颀长,腰悬长剑,冲着那六人迎了上去。

他的喝声将六人自震撼中惊醒,他们翻眼望去,精芒四射,看到是落到跟前之人身穿白衣,清亮的月光照耀下,剑眉朗目,英俊不凡,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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