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笙歌-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河水粼粼,在日光之下,也泛着青色,偶尔画舫游船静静开过,划下道道银痕。
夏笙痴痴凝望,酒喝尽了,抬手就把坛子扔进河水里。
激起一片涟漪。
人说秦城的水是有酒气的,因为开心的人太多了,伤心的人,也太多了。
平日穆子夜灌他一小杯,他都会头晕,今日,却是越喝越清醒,清醒地让人恶心。
“韩公子。”
背后轻轻的呼唤,是水墨。
夏笙也没有动,水墨便碎步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素白的裙子,垂到石旁。
“为什么要和主上吵架呢?季教主不喜欢你,自然会来说些冷言冷语。”
夏笙依旧看着晃荡的水面,好半天才说:“那他为何不回答,他为什么不说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
水墨道:“每个人都有苦衷。”
“你们,除了会说些这种空话,还有什么好讲的,人生一世,做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不懂苦衷,也不想懂。”
“韩公子心思透亮,我们都是做不到的。”
一时无言。
“主上说,你若是心情差,愿意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吧,他答应你的事情,是不会食言的。”
“水墨。”
“嗯?”
“我到底是谁?”
“奴婢不知。”
“绮罗……是不是他杀的。”
“奴婢也不知。”
夏笙侧头看她:“你走吧,跟了我这么远,也该看出我只是心情不好罢了,你们再有人跟着我,只能让我的心情更差。”
少女点点头,说了句东瀛话,算是告退。
瞅见她转弯不见,夏笙便起了身。
他的确是心情不好,简直不好到了极点。
每每他郁闷的时候,都想离开眼前。
然而他也不是一个大半夜躲到树林里的小孩子了。
世事的复杂,让夏笙很疲惫,他忽然想去独自看一看这个世界有多大,人生又有多长。
他想让自己真正的成熟起来。
成熟到配的上那个人,或者,离得开他。
32
夏笙侧头看她:“你走吧,跟了我这么远,也该看出我只是心情不好罢了,你们再有人跟着我,只能让我的心情更差。”
少女点点头,说了句东瀛话,算是告退。
瞅见她转弯不见,夏笙便起了身。
他的确是心情不好,简直不好到了极点。
每每他郁闷的时候,都想离开眼前。
然而他也不是一个大半夜躲到树林里的小孩子了。
世事的复杂,让夏笙很疲惫,他忽然想去独自看一看这个世界有多大,人生又有多长。
他想让自己真正的成熟起来。
成熟到配的上那个人,或者,离得开他。
**************************前情分割线*************************
浩荡皇城,朱红色的砖,黄琉璃的瓦,到处传扬的浓浓的京味叫卖。
冬深了,蔚蓝天幕不知不觉便飘起雪来了。
大片的,晶莹的雪花顺着垂直的轨道飞扬而下,像是四月樱花,只是更加盛大。
盖了屋檐,掩了道路,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阳光一照,分外明亮刺眼。
夏笙顺着小巷往自己的小院走去,拎了些牛肉和馒头,还有两串糖葫芦,当然,是给隔壁那对双胞胎的。
他一直颠簸,俊秀的脸十分清瘦,水泻的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衬着苍白的脸庞,只有一对明眸是漆黑的,忽然望去,要不是身子修长,瞬间是很难辨出男女来的。
到北京已经快两个月了,夏笙一直在靠于武官教课为生,每日无事的时间很多,便苦习剑法,要么和附近的孩子们玩成一片,好像安静下来便离所谓江湖很远很远了。
因缘心经是记得的,却没有再练,他总是会想到穆子夜为了救他把自己折腾得多辛苦,一路同行北上的人不少,但也无人知晓所谓三大心经,夏笙就把它当作秘密藏起来,再不提起。
此时他正瞅着别人院子里伸出的枯灰枝条,忽而两声奶气的汪汪惊了心。
是条小狗,最普通的那种,似乎是刚刚长牙,气势汹汹的就杀了出来。
夏笙喜欢小动物,立即蹲下身子逗弄起来,小狗大概是饿了,总去嗅他的酱牛肉。
这附近住的多是贫困人家,自然不会喂狗什么好吃的,夏笙瞧它可怜,便打开袋子倒出一多半来,别看狗小,倒是能吃,啊呜啊呜的头都不抬。
他七八岁的时候也养过一条小猎犬,没半年就死了,为这爹还狠狠的揍了他一顿,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眼睛哭得跟桃似的简直丢人至极。
想着想着,夏笙微笑出来,拍拍小狗的脑袋,它吸着鼻子抬头,吐出红色的小舌头舔了夏笙一下,又忙乎乎的吃起来,可爱极了。
蹲了好半天,直到小狗吃饱了,才乖乖蹲下黑眼睛水汪汪的望向夏笙。
刚想骗回家。
“球球,回来!”
简陋的院里传来妇人的高声呼唤,小狗子听见,抬腿又跑了回去。
夏笙不禁觉得有些想笑,它还真象自己,谁对自己好,就喜欢谁,到时候走的,也很干脆。
像个小孩儿。
在外面跑了几个月,除了想他,还是想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穆子夜再有心机,喜欢自己是真是假,那也是一眼就看的出来的,他再狠心,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姐姐,再说,绮罗与世无争,又怎会卷入那些是是非非。
不过,没有谁愿意被隐瞒,即便是善意的隐瞒。
气过了,又想回江南,却拉不下脸来。
每天吃饭,回想起穆子夜贵族式的细嚼慢咽,自己反倒如同八辈子没吃过一样,练剑了,穆子夜行云流水,飞花落英的身姿又晃在眼前,总不自觉地会去模仿,他笑了,蹙眉了,和自己策马奔腾,云卷云舒的日子,总是在第一抹晨光中看到那张美似神玉的脸庞。
穆子夜已经这样好了,还去怪他不够完美,真是个傻瓜。
不过,离开也好,一辈子的时间,沉淀一下自己是必需的,不能再翻来复去的什么都不懂了,那样,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一次又一次的质问与沉默,一次又一次的任性的离开。
夏笙开始看很多书,也学别人作诗,不过,还是晚饭前当个孩子王最让他高兴。
绮罗说的真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自己还真是很难当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
夏笙无奈摇头,拍拍衣服拿着剩下的晚饭站起来,险些被个欢天喜地的身影撞倒在地,吓的捂着嘴咳了两声。
“韩夏笙!对吧,我可找到你啦。”
干净的一个男人,年岁不大,说不上太美丽,但是五官可爱的舒服,又穿着白绒的不只是什么材料的昂贵披风,寒冬里有如一支素梅,挂着温润微笑。
若说少年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双狭长的水目,稍稍挑起,不知迷过多少姑娘。
“你是……”夏笙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自己又不像穆子夜,认识的都是些市井乡邻,哪与这般富贵之人有过交际。
男人竟然露出失望之情,松开了死抓住夏笙的手:“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安然。”
“安然?”夏笙俊脸一片茫然。
“对了……”他伸出食指做恍然状:“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不过,你应该记得,你还要租我的房子来着,在秦城啊。”
夏笙眨眨眼:“哦,是你啊。”
安然长的离谱的睫毛一耷拉:“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你是来要房租的么?”夏笙眼睛也耷拉,心里一盘算收入立即抑郁。
“啊?”
“不然你找我干吗?”
“额……”安然笑的十分纯良:“我在想,你住我房子,现在我没地方住了,是不是能住你的房子?”
夏笙松了口气:“当然了,不过我的房子很破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是在欠债啊,有人追我,越破越安全。”安然当人不让地把手里包裹往夏笙身上一塞:“我们今晚吃什么?”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都有。
夏笙带着安然回家,安然倒是没半点拘谨,不是折腾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就是拿起夏笙的书笔刀剑东问西问,见到俩小孩在屋里等着糖葫芦,竟然笑咪咪的上去说:我是你们爹的好朋友。
乱七八糟。
夏笙哀怨的站在小厨房里煮着汤,牛肉就剩那么点了,只好加些菜炖在一起才够两个人吃,穆子夜还没指使过自己呢,这小公子似的安然从何而来,这回真的是拿人手短了。
“小笙,你会做饭?太可爱了。”
没消停多久,安然无辜的脸庞又从门旁探了进来。
可爱……小韩一个哆嗦,像穆子夜宠辱不惊的城府这么说自己也便罢了,这小子凭什么捡起就用。
“叫我夏笙。”
“夏笙。”安然乖乖晃进来,凑近往过里一闻:“嗯,真香。”
顺着他俯身子一看,夏笙默默感叹,睫毛能这么长,实在不象个男人,当然嘴里不敢说实话,只道:“还好吧,自己生活难免要学着填饱肚子。”
“我喜欢会做饭的人。”安然一下子就伸手搂住他,不是搂肩膀,而是搂腰。
这可把夏笙弄惊了,立马退了好几步,满目狐疑的盯着他。
在江湖里看别人,除了年龄长相,还会体味对方功力,安然分明就是不会武功那类人,自然不能认得自己,怎,怎么上来就是幅分桃断袖的架势……
安然倒不觉得有什么,还很玩味的一笑,修长的美目楚楚动人。
夏笙尴尬的咳了声,转身找了个瓷盆,随口问:“你多大了。”
“二十五。”安然随口回答。
又把小韩吓了一跳,他除了个子和自己差不多,哪长得都像比自己年幼,白白的脸像是一掐就能滴出水来,怎么还二十五,真是怪人。
不好奇,不好奇。
夏笙脸色很正常的回头,道:“吃饭吧。”
安然却好似看的发怔,猛然回神,愣了两秒才点点头。
夏笙顿时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
而且此预感当晚便得到证实。
轻轻出气,微亮的灯火颤抖一下,灭了。
适应黑暗以后,才发觉满屋月华,在白雪的映透下,格外的明亮。
夏笙拿温水擦了擦身子,刚打算睡下,门就被敲响。
是安然可怜吧唧的抱着被站在门口。
“怎么了?”
“那屋好冷……”
“哦,平时都没人住的,我再去给你生生火。”夏笙紧了紧睡袍,微湿的皮肤粘到寒风也冷得不行。
“不要。”安然一扭身就窜了进来,大被往床上一扔:“我在这睡,这暖和。”
夏笙有点不乐意,他只和绮罗与穆子夜在一起睡过,哪里想挨着陌生人,但看着安然小脸冻得苍白,又不忍心,只好半磨半蹭得爬到窗里边,被子裹得死紧。
没过多一会儿,安然又哀叫起来:“阿笙,好冷啊……”
莫非不习武的人身子与自己不同……夏笙困的要晕了,口齿不清的回答:“那怎么办……”
安然不回答,悉悉索索的小动静,冰凉的手顺着被子就探了进来,摸到夏笙胸前,还很Se情的捏了一下。
这回夏笙彻底醒了,而且怒了,条件反射似的凌厉起身就卡住安然的脖子,气呼呼的问:“你干吗?”
被他的长发搭到耳际,月色下那水润的眼,俏挺的鼻,微微启开露出贝齿的美唇,还有松懈的睡袍间裸露的雪色肌肤,无一不给了安然极大的刺激,他顷刻就有了反应,而且是很强烈的那种,连自己都暗叫了声该死。
夏笙毕竟是夏笙,他根本也不会伤人,片刻又老大不高兴的松开手,眼光还是很警惕的看着他。
安然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真美。”
很准确的拉断了夏笙的最后底线。
夏笙二话不说拉起安然就往屋外拖:“你个骗子,根本不是没地方住,你是故意的,给我出去,该回哪回哪儿。”
他力气那么大,安然哪挣扎的过,又可怜兮兮的站在屋外的雪地上眨眼睛。
夏笙对谁都有同情心,就是不包括流氓。
砰一关门,气鼓鼓的就回被窝安睡了,睡前还把剑抱在怀里,生怕鬼怪再闯进来。
小时候,总喜欢睡懒觉,别人怎么叫都醒不了,长大了反而遇光就醒,再也没那种无忧无虑的安然感觉了。
天蒙蒙亮。
夏笙习惯性的起了身,拍了拍还有些困意的脸,打算打些水来洗漱。
吱呀的木门响过,随着晨间清冽空气扑面而来的还有个硕大的球。
额,是裹着被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安然,他大约冻僵了,顺着门缝就摔了进来,修长的眼睛眯成一对缝隙,抖了好几下才睁开,看着目瞪口呆的夏笙又蹭的亮了,闪闪发光的样子。
“你……在这睡了一夜?”夏笙迟疑的问。
安然抱着被起身,委屈的点点头:“我真的没有地方去。”
夏笙早就忘了那点小仇恨,反倒觉得是自己的不好,还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那怎么不叫我,不然去那屋睡也好嘛。”
安然得寸进尺的空开只手抓住夏笙手腕,笑:“你不生我的气啦?”
使劲,再使劲,运上功里,夏笙抽回被拉的泛红的手,嘟囔:“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好。”
“可是我喜欢你嘛。”
看着他无辜的脸,再想他比自己还大的年龄,这句毫无遮掩的话说得真可怕,夏笙义正言辞:“我不喜欢男人。”
安然十分不屑的瞟他:“还说我是骗子……你看男人都是看下面的,分明就是不喜欢女人。”
夏笙语结,而后理直气壮:“反正我有老婆了,你不要胡思乱想,要是不老实,最好还是拿着东西走人。”
安然似乎觉得十分好笑,眼光里别有深意,但嘴里还是说着:“好,好,你让我住这怎么样都行。”
“那你……”夏笙左顾右盼一番,想起什么似的:“去睡会吧。”
说着就跑了出去,留下抱着被的安然独自站在那里。
安然瞅着他转弯消失,嗤笑了声,又看看自己的手,倒是真的回床养神去了。
北京冬天的阳光是十分灿烂的,虽然没有温度,但水蓝的天幕下,那无遮无掩的金色还是非常让人舒服。
修长的身子迈过门槛,走路是无声的,只拉下道更加修长的影子。
瓷碗放在桌上,轻轻的一声响,还是惊醒了沉睡的安然。
他迷糊的看着空气中的氤氲热气,一碗淡黄的汤水。
夏笙有点拘谨的站在床前:“你好像是冻的发烧了,喝些姜汤吧,我要去武馆了,晚上回来再买些药。”
安然似乎是有点吃惊,眼神倒是立马软下来,点点头。
“中午隔壁的张婶会给你送饭的,不用担心。”
安然又点头。
“那我走了。”夏笙扶着剑转身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了门,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安然不禁又笑出来,真是一如传说。
美人处子的种种感觉,韩夏笙半样不缺。
心机城府,韩夏笙却一点没有。
果然异类。
33
夏笙有点拘谨的站在床前:“你好像是冻的发烧了,喝些姜汤吧,我要去武馆了,晚上回来再买些药。”
安然似乎是有点吃惊,眼神倒是立马软下来,点点头。
“中午隔壁的张婶会给你送饭的,不用担心。”
安然又点头。
“那我走了。”夏笙扶着剑转身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了门,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安然不禁又笑出来,真是一如传说。
美人处子的种种感觉,韩夏笙半样不缺。
心机城府,韩夏笙却一点没有。
果然异类。
***********************************前情分割线********************************
纵横交错的胡同,被皑皑白雪涂抹上了寒意透彻的脂粉,化了,坠到地上,结成了晶莹的冰面,日光照映,像宝石般会发出灿烂光芒。
深吸气,再吐出,就是一团团的白雾。
玉树琼枝,冰晶风华。
大气的皇城也能犹如此清冽美景,就像……就像洞庭湖畔的神秘龙宫,似乎不经意间就会有神仙降临。
夏笙摸摸冻的微凉的鼻尖,龙宫什么样子,他已经有些模糊了。
毕竟一阔别就是五六年。
好像有连片成海的蓝色水芹,巍峨的白色宫殿,空无一人的氛围。
游倾城可真是个寂寞的人。
摇了摇头,都是小时候才惦念的东西,见得多了,走的路够远了,才发现自己要的,不过就是爹口中说的家里窗前的一盏昏黄的灯,一桌温暖的饭菜,在寒冷的冬天,还有别的什么更让人眷恋吗?
只是,穆子夜从来与人不同,王者气质神采冠世,总有一天要成为万人之上,会不会不情愿和自己过普通日子。
正胡思乱想,忽然而至的杀气让夏笙一惊,手忙握住剑柄。
五个黑衣蒙面的高大男人齐刷刷的落地,连话都未说便攻了上来。
雪亮的刀银刃划破空气,静的只有武器清鸣,衣衫急急擦过的细微凌响。
夏笙武功早不像当初稚嫩,一对五并不成问题,但这五个显然不是普通人,甚至有那么一两个有着莫青风那般绝顶境界,刀刀毙命。
他急退了几步,靠自己深深篆刻着韩惊鸿与穆子夜印记的优雅剑法,实在不可能打赢眼前的一群顶级杀手。
黑衣为首的片刻不停歇,挥刀而上,犹如林间的黑豹,伺机而动从不失手,任凭夏笙惊鸿浮影闪的再快,还是斩断一缕青丝。
根根分明的青丝如同落花纷乱的飘下,夏笙闪过片刻惊慌,明亮的眼眸滞了一下,完全是受惊的样子。
都说美丽是可以迷惑人的,黑衣人没有使出第二刀,夏笙不傻,捡到机会顺着轻功的势头跃上墙头逃了起来。
这是一场漫长的逃跑,夏笙自以为耐力不错,速度也足够快,轻身点过那些房檐屋梁窜了北京城大半,实在累得不行,天都暗了,看准一树梅花抓着枝桠就跳了下去,站在树底直喘粗气。
没想到,两口气没出完,那个黑衣人又落在自己眼前,夏笙简直目瞪口呆。
男人说得是低沉而磁哑的声音:“你剑术果然不错,轻功很美,适合用来欣赏,但杀人不行,保命也不够。”
夏笙看他身材肌肉发达,和子夜差不多高,却几乎粗上一圈,说话又没半点费力,顿时识时务者魏俊杰,干笑:“大哥说的是,可你追着我想干嘛,我可什么都没有。”
黑衣人倒也干脆,深伸出大手,四个字:“因缘心经。”
“被我老婆扔进池子里去了。”
话音还没落地,大刀就架住了他修美的脖子,薄如蝉翼的锋刃紧贴着吹弹可破的肌肤,男人冷冰冰的说:“少废话。”
夏笙还就不怕赤裸裸的武力威胁,大声道:“真的,你杀了我也是扔下去了!”
男人还是不放刀,夏笙却受不了了,抬手咳了两下,搞得男人的刀猛然往外移了半寸,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真的不俱死怎么着,满脸全是在聊天的神情。
正僵持,不知从哪里传来空荡荡的女声:“秦苑,这不关他的事,心经早就没了!”
夏笙左顾右盼,完全没有人影,但声音绝对是杨采儿的。
男人拉下蒙面布,露出了张极其男人味的俊脸,眼深鼻挺,完全不像是汉人,他朝着一个方向阴损一笑,说出的话也是空荡的动静,看来是传音术。
“自顾不暇,就少管别人闲事。”
杨采儿似乎很急,但就是不现身:“我再警告你,伤了夏笙,有你苦吃。”
“是吗?为什么?”秦苑深邃的眼眸更韩,嘴里却是不急不缓的调调:“哦,我知道了,因为他是穆子夜的人是不是?”
杨采儿没了回音,夏笙寒刀架脖,也不敢妄动,一时间静寂无声。
秦苑又说话了,却是只能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穆子夜那么自命不凡,我倒想看看,你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夏笙冷汗直出,刹那,男人就侧头吻了上来,干燥的唇很暧昧的摩擦,忽然又用力啃咬亲来,刀却依然架在那里。
他一下子有些燥热,夏笙满身清爽,不像那些女人香香软软,但温润的美唇和不满的闷哼却顷刻引得秦苑脑子轰然作响的陷了进去,空着的手不自觉得便搂上他细挺的腰。
杨采儿又出声,却是气激的威胁:“你死定了!”
夏笙被她弄得回神,也不管要死要活,用尽全力一推,又狠狠踹在他的膝盖上。
撕心的一道轻响,血就从他雪色脖颈上的狭长刀口流了出来,滴滴答答洒了满身,夏笙捂住脖子,脸色更显得苍白,梅花瓣静静下落,勾住了黑发,沾染了白衣,色彩鲜明的有些刺目。
秦苑忍着疼往后退了两步,他收住自己散乱的心神,似乎又对自己的莫名奇妙感到不满,深深的瞟了夏笙两眼,却是跳上墙走了。
夏笙本就疲惫不堪,又痛又恶心,竟然扶着树干呕了起来。
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几乎要窒息了,安然才住手。
他仔细的收拾好桌上的瓶瓶罐罐,长睫而直的睫毛眨了又眨,就是不说话。
夏笙无奈,动起喉咙剧痛,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少爷做派养尊处优,倒是什么都会干,把药箱合上后,坐在对面好半天没吭声。
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院子里等到天黑,见夏笙满身是血的回来,心里顿时很急很痛的难受。
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小伙子,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与自己又真的有什么关系?
夏笙敲敲桌子,安然恍惚抬头,他举了张宣纸,字与人一样,干净质朴。
“你不要担心,我身体很好的。”
安然暗笑,我担心了吗?只是在乱想而已,这小子倒着能自作多情。
夏笙见安然笑,也跟着露出美丽的笑容,又在纸上写道:“你的药慌乱时弄丢了,明日再买,你先好好休息吧,昨晚真的对不起,我有些想的太多。”
这下安然笑不出来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如此单纯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关心了。
声音有些冷,他不禁脱口而出:“是谁伤的你?”
夏笙想了想,有点疑惑的在纸上写:“秦怨。”
安然心里骂了句,这个漠北流氓真是处处和自己作对,脸上却很平静,修美的双眸眨了眨:“是书苑的苑。”
夏笙不明白,安然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便说:“秦苑是漠北的一个贵族,这是他的汉名,他是近两年才跑到中原来的。”
小韩又低头写了写,自己偷看了两三遍,才递过去。
上书:“你是江湖中人?”
安然摇头,心想这也不算是在骗他。
夏笙很安静的和安然对视,他的瞳仁是乌黑透亮的,因而特别干净,没有半点杂质。
安然凭借着多年的定力才能不把目光移到别处,屋里很安静,只剩下油灯在晃动。
过了好一会儿,夏笙终于决心问出自己真正想问的话语。
“你又是为了什么来找我的呢?”
“是……”安然习惯性的顺口胡诌,半截又打住了,只是笑:“现在还是秘密,以后告诉你,好吗?”
夏笙扁扁嘴,点头。
安然又道:“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吗?”问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儿,但在夏笙面前,人都会忍不住变得简单一点。
朋友……这个词十分陌生。
小韩听了忽然一怔,他只有亲人,有爱人,却从来没有朋友。
安然的表情很认真,嘴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他眼睛的形状让这张脸少了很多初看的可爱,反倒平添了几丝隐秘的忧伤寂寞。
夏笙想,朋友就要彼此信任,毫无保留,共同分担所有。
“我会努力的。”
他一笔一划的写了几个字。
看的安然忽而觉得生活妙趣横生。
窗外的雪飘的无止无休,落了满院,积了一城。
四处都寒冷而寂静。
然而这个并不算精美的窗内,却格外的温暖。
一个写,一个说,成了世间最最美好的地方。
因为时间太久而有些僵直的腿动了动,让厚厚的积雪发出了细不可闻的声音。
男人的留海与羽睫都附上了冰晶,被月光映照,发着淡柔的光。
他一直看着小院的水眸终于回了神,有些宠溺的笑笑。
笑,让这张惊世的脸更加完美无暇。
他知道,他没有不开心,过的很好,也就够了。
没枉费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在门口站了两个时辰而不敢进屋。
他明白自己的外表太迷惑人了,而实质的灵魂与生活一样,都是支离破碎。
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破坏他小小的幸福与快乐。
其实,真正的痛苦是说不出来的,夜半反刍,太阳一升,日光一照,又什么都不剩。
为什么要遇见呢?
始作俑者是自己,承受不住的,却也是自己。
男人摇摇头,抖落了雪花,终于迈开了步伐,朝着小巷的深处走去。
那一排笔直的脚印,将会被大雪覆盖,什么都不留下。
唯有些印记的,是京城的某个角落里响了一夜的悠然青萧吧。
闻者伤心,婉转的靡靡之音竟让很多人莫名的终不入睡。
安然说做朋友,果然换了姿态。
既不动手动脚,也不捣乱,没事帮夏笙做做饭,忽然消失几天,也会带些不贵却有趣的礼物回来。
他教夏笙围棋,偶尔听听夏笙仅会的几曲简单的笙歌。
雪停了,他们便一起叫着左邻右舍的小孩来一起堆雪人,闹得俩人对着打了一夜的喷嚏,笑成一团。
夏笙从来也不知道有朋友可以这么有趣,再不用一个人百无聊赖,触景伤情。
他偶尔提起穆子夜,安然都会点头:“恩,穆子夜是个了不起的聪明人。”
搞得小韩分外高兴,以至于见到安然就跑过去,堪比从前对待绮罗。
安然虽有些做戏的成分在,但夏笙让他心情大好却是真的。
竟也相安无事。
大年三十。
北京城里竟比平日冷清许多,就连最喧哗的大街,也没几个人了,估计是都在家里团圆,亲戚朋友热热闹闹。
只不过酒家店铺都还开着,因为过节还全部特意挂上灯笼点缀一下,干干静静的街道旁喜气洋洋,十分好看。
夏笙很少能过上盛大的节日,觉得特别好玩,东看西看,搞得安然有种带了孩子的错觉。
“今晚我爹要开那恼人的酒宴,只能中午陪你了。”安然道。
夏笙听他说话,转头道:“没关系,你忙你的,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过什么年,反正晚上也要和那群小鬼去放炮的。”
安然笑笑,修长的眼眸一弯,指了指前面气派的酒楼:“你高兴就好,我请你吃饺子吧,那里的很好吃,怎么样?”
夏笙摸摸还有淡痕的脖颈,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