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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汉妖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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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给你来几桩大无头血案,天涯海角一走了之,而你们却走不了,是不是?韩头,你是非常聪明的人,有时候,你应该明白吴中一龙宗政老太爷,并不是玉皇大帝,这张护身符的保护力薄弱得很,是不是?”

不久,他们到了桥头。

不久,他们登上一艘小乌篷船,船向北航,夹在往来的大小船只中向北又向南,中途靠上另一艘快船,四个人挟持着韩志高快速地换舟。

不久,船驶入一条岔出的小支流,划入一处芦苇密布的偏僻小河湾,靠岸时,岸上有三名大汉接人。

这是一栋孤零零的茅屋,距河湾仅百十步,四周茂林修竹围绕,冷清清像是遗世而孤立着。

屋中有等候着的五个人,总数高达十二名之多。

韩志高在吴县的捕快中,以干练著称,是捕头量无一尺张敬的得力干员,见多识广,一看到上首那两位相貌狰狞的人,便知今天凶多吉少。

“韩头,坐。”挟待他的人将他推坐在下首的条凳上,脸上仍拄着嘲弄性的怪笑。

韩头两字的称呼,本来就含有嘲弄性,因为他只是一位巡捕,而不是捕头,捕头不是役,是起码官,正式的称呼是巡检大人。

要从巡捕爬上捕头的地位,得花不少工夫,也许十年八年,甚至二十年,还不一定能爬得上去。

他沮丧地坐下,咬牙认命。

“你是枫桥最精明干练的鹰爪。”上首那人阴侧侧地说:“应该知道我是谁?”

“厉魄封彤,在下不会走眼。”他苦笑:“阁下与那一位怨鬼莫真,一直就悄悄地跟在宗政大爷身后伺机而动,不时冒充宗政大爷的打手,故意惹事生非得罪宗政大爷的对头,让那些人增加对宗政老太爷的反感,扇风拨火唯恐天下不乱,做得相当成功,替宗政家增加了不少仇敌,替郝四爷增加了不少声势。”

“晤!你果然是够聪明。”厉魄封彤阴笑:“现在,你该了解自己的处境了。”

“是的。”他挺了挺胸膛:“在下吃这碗公门饭,对自己的生死福祸,已置身度外,诸位挺而走险,也该明白诸位的处境,绑架捕房的人,实在不是什么聪明的事,尤其是府衙与吴县长洲两县,正准备一步调联合行动。郝四爷并不愚昧,他应该知道你们这么做,虽然不是有意拆他的台,至少也是帮他的倒忙。诸位,有什么花样,抖出来好了,我韩志高不会含糊的。”

“咱们是不怕威吓的,你那一套老惯技还是免了吧!其实,咱们并不希望走极端,江湖恩怨自行了断,不会有原告苦主来麻烦官方。你们不介入,大家相安无事,岂不两便?但事实上你们暗中支持吴中一龙,直接威胁咱们的生存和权益,咱们当然挺而走险罗!像这种事情,天底下不断地发生,并非奇事异闻,没有值得大惊小怪的必要,你们唯一可以做的事,是尽量避免发生,万一发生了,只好认命。韩老兄,目下发生的关键,全在你老兄身上。”

“阁下估高了在下,韩某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巡捕,地位卑微,死活皆影响不了大局。”韩志高说。

“只要你开只眼闭只眼,就会相安无事。现在,咱们来谈上正题。”

“在下洗耳恭听。”

“姓卓的与吴中一龙勾结的程度如何?”

“两者之间,还谈不上勾结。”

“韩老兄,你得放明白些。”厉魄脸一沉,神色狞恶已极。

“在下明白得很。”韩志高沉着他说:“所说的皆是可以说的事。”

“你与姓卓的在寒山居约会,以为咱们不知道?”

“这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知道又怎么样?”

“你……””

“姓卓的要求打听翻江倒海齐启瑞的消息,恰好这件事在下略知底细,所以在管区将消息告诉他,如此而已。”

“没那么简单。哼!韩老兄,你在逼老夫走极端。说!挖出吴中一龙与姓卓的勾结的阴谋,老夫保证不为难你,不然,哼!”

“在下只知道这许多,阁下不信……”

“老夫当然不信。”

“这……”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厉魄拍桌怒叫:“好好教训他。”

不等韩志高有机会反应,左右两手已被两大汉擒住扭转将他架起。第二名大汉到了他身前,嘿嘿狞笑。

“噗噗噗噗……”五记重拳捣在他的左右助上,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呃……呃……”他只能闷声叫,痛得浑身抽搐,胃部似要往外翻,想呕吐却又呕不出什么来。

“噗噗!”左右颈根又各挨了一劈掌。

“哎……”他厉叫,开始眼冒金星,痛苦的浪潮淹没了他。

“噗噗砰!”左右助和小腹又挨了三记重拳。

“嗯……”他再也支持不住了,浑身一软。

挨揍的地方都是软弱部位,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挟持他的两大汉将他向前一推,他像座山般倒下了。

“吴中一龙这座靠山一定会倒的,你还是放聪明些才能保全性命。”厉魄狞笑着伸脚抬起他的下领,狠声的说道:“老夫要口供,不然,老夫这些人要将你的骨头一根根拆散,你能忍受得了吗?”

“在……在下没……没有什么好……好招的……”他强忍痛楚说:“姓卓的与宗政老太爷间,在……在下实在一无所知啊。”

“再给他快活快活!”厉魄怒叫:“别让他太舒服了,这家伙骨头生得贱。”

两个大汉抓起了他、一阵雨点似的重拳在他的全身各处落实。三个人轮流的将他抓起痛击。

韩志高被打得仆而又起,口中溢血,晕头转向不知人间何世,最后打击停止,他也成了只能猛烈呻吟喘息的一团颤抖的肉。

“准备小刀,下一次用割刑。”厉晚冷酷地下令。

门外本来有两个船夫打扮的人把守警戒,但把守的人失了踪,敞开的大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用在下这把刀好了。”当门而立的人拍拍佩刀说:“谁来拿去?”

十二个人大吃一惊,厉魄和怨鬼更是惊得跳起来。

“姓卓的!”一名大汉骇然惊惶地怪叫。

卓天威背手而立,阻住了大门,脸上神情虽然显得毫不激动,但那双虎目中,涌现锐利无比的冷电寒芒。

厉魄镇定下来了,自己这一方人多势众,十二比一,没什么好怕的。

“姓卓的,你来得好。”厉魄咬牙切齿地怒吼:“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对,不是你就是我。”卓夫威语气奇冷:“这叫做忍无可忍,冤家路窄,必须有一方的人去见阎王。出来吧!在下打发你们,免得你们像冤魂不散般死缠不休。”

屋外有处小广场,门外两侧躺着两个船夫打扮的人。卓天威往场中心一站,将袍袂捡起掖在腰带上。

十二个人一涌而出,两大汉挟持着只剩下半条命的韩志高。

这时,厉魄和怨鬼的两只剑,已经控制了刚掖好袍袂的卓天威,几乎同时扑上递剑,完全没有一个江湖前辈的风度。

先下手为强,乘着卓天威来不及拔刀时发起猛烈的攻击。

一发射星逸虹攻中盘,一发大地盘龙攻下三路,左右齐上,配合得恰到好处,剑气迸发,电虹疚射,不但招术凶狠,劲道更是空前强劲,剑势已控制了生死大局。

可是,他们低估了卓天威,先下手为强固然可以抢尽时机,但也容易暴露自己的弱点于敌前。

卓无威是有意让对方抢制机会攻击的。

可以说,他在为自己制造拔刀的藉口。

刀出鞘,有我无敌,要不就不要拔刀。

一声轻叱,刀气迸发,刀光似雷霆,刀到剑山颓倒。

“泣魂天殛!”

随着他的轻功人影在刀光剑影中连闪,闪至一旁,暴乱的人影猛然分了开来,血腥融鼻。

怨鬼斜冲出丈外、骇然止步转身。

“砰!”浑身是血的厉魄摔倒在地,手仍死死地握着剑,在地上抽搐扭动,大量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染红了黄褐色的土地。

厉魄共中了十二刀,但肢体是完整的,每一刀皆割裂肌肉而不伤骨骼,也没有到开胸腹处。

每一条创口,皆长有一尺上下,深度抵骨而止,说狠真狠。

“天……啊……”厉魄发疯似的爆出一声惨叫。

怨鬼惊得血液像是凝结了,这一辈子,大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双方一照面便了结的这种场面。

其他十个人,更是心凉胆跳。

厉魄与怨鬼皆是江湖上的前辈名宿,两人联手乘对手尚未拔刀的好机抢攻,竟然一招便损失一个,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卓天威冷哼一声,刀向怨鬼一指。

怨鬼如中电项,骇然一震。

一个胆落的人,常会做出反常的举动来。

“不……不要过来……”怨鬼发狂似的跳到韩志高身前。剑尖点上了韩志高的咽喉:“不然,老……老夫宰……宰了他……他的死你要负责……”

“哈哈哈哈……”卓天威仰天狂笑。

“你……你笑什么?”

“真好笑。”卓天威刀垂身侧向前接近:“我卓天威浪迹天下。只对自己的生死负责。

这位韩巡捕的死活,与在下风牛马不相及,就算天下人都死光了,我卓天威也懒得理会,你居然用他的生死来威胁我,岂不好笑?你听着,我要割你二十四刀,你准备了。”

“你……”

一声沉叱,人刀俱至,风雷乍起,刀光如匹练。

怨鬼大骇,向侧一窜,发狂般飞遁。

挟持韩志高的两大汉更是魂飞胆落,拉倒韩志高撒腿狂奔,其他八个人四散逃命,各找生路。

怨鬼逃命的身法奇快绝伦,生死关头,逃命的人通常会突生神力,速度一定比平时快得多。

但是这次碰上了更快的,逃出了三丈外,正要起势纵入茂密的竹林,身后人声刀风已经及体。

“老凶魔转身。”叫声如发自耳畔。

魂飞魄散的怨鬼怎敢转身?

双足一点,身形疾射而出,用尽了平生之力。

但身形刚起,刀光已经人体。

船靠上了枫桥码头,卓天威搭好跳板,转身拉开快船的踏板。

“韩兄,能走吗?我扶你上去。”他向半躺在船中的韩志高问。

“我支持得住。”韩志高吃力地站起:“大德不言谢,日后当有回报。”

“呵呵!扶一把也是好的。”他扶住韩志高,缓步登上码头。

“谢谢!我自己可以走了。”韩志高强忍痛楚站稳:“量无一尺张捕头,将会多方面供给卓兄正确的消息,再见。”

韩志高的身影,尚未消失在前面的人丛中,卓天威便掉头向身侧的两位书生笑笑:“不要跟着我,以免惹火烧身。”

两书生是南宫凤鸣和斐宣文,她俩是乘另一艘小乌篷,在半途跟来的。

“卓兄,我们已经惹了火,是吗?”南宫凤鸣嫣然一笑,扮男装露出这种笑容,的确不雅观:“原来是巡捕带你前往的,难怪比我们抢先一步,Qī。shū。ωǎng。两个老凶果被你杀掉了,可误了我的事。”

“误了你事?”他皱了皱眉头:“你两人胆气不够,心不狠手不辣,或许可以与两老魔玩上老半天,但要想占绝对优势并非易事,何况他们还有十几个人,你们如果早到一步,说不定反而要吃大亏。”

“我们还有策应的人……”

“那艘船上的人?”卓天威向下游的船丛中一指。

“是的。”

“其实,你用不着找两个老凶魔的,他们不但不是吴中一龙的人,反而是吴中一龙的仇敌,早就策划好假藉吴中一龙的名号,四处制造纠纷,以引起三山五岳的人对吴中一龙起反感。你们教训了宗政士豪,他们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因此跟踪你们到天平山……”

“我们追查两个老凶魔的藏匿处,并不是为了天平山他们行凶的事,这种事不值得计较的。”南宫凤鸣抢着说。

“那你们……”

“我们是追查一件血案而来的,半月前,镇江南郊发生了一件惨绝人表的灭门血案,七尸八命男女老幼全部遭殃,两位闺女死状尤惨,珍宝金银被劫一空。我们恰好在镇江游玩、闻风前往察看,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小荷包,里面有一只翡翠灵龟,猜想是凶手施暴时,不小心被抓脱掉落在床脚的。经过进一步追查,发现那小小的绣金小荷包,是镇江名妓荷姑,送给一个相好的礼物。据荷姑说,那人自称姓赵,名无咎,年约三十上下,风度翩翩人才一表,衣内暗藏着一把鞘有银龙的华丽短匕,来自一艘至杭州的客船。因此,我们沿途追查线索……卓兄,你有在听吗?”

原来卓天威正在低头沉思,脸上神色百变。

“哦!我在听。”他抬头笑笑,笑容怪怪地:“请继续往下说。”

“我发觉有大批江湖成名人物,意外地在苏州集中,因此留了心,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两个老凶魔纠合竹林山庄的倪夫人,在天平山籍放向我们袭击,恐怕内情不简单,因此我们决定在他们身上找线索,他们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凶魔,也许知道那个什么叫赵元咎的人,当然,赵元咎不会是真名。”

“南宫姑……南宫兄,那翡翠灵龟有多大?”他问。

“有半寸径,颈足刻工精细,鳞纹宛然,背甲也刻了甲纹,巧夺天工,与那些传统的汉玉物饰完全不同。”

“哦!姑娘……南宫兄可带在身边。”

“这个……”

“灵龟号称玉夫子,通常用玉而不用裴翠雕制。”他沉静地说:“稀有之物,不难查出来源,如果那裴翠灵角的背甲上,十三片背甲每片皆有三道甲纹,我就可以告诉你们来源了。”

“哎呀!你……你像是知道呢?”两女同声惊呼。

“我该知道。”

“你……”

“你怀疑我是赵元咎?”

“啐!你……你想到哪儿去了?”南宫凤鸣笑嗔着白了他一眼:“看你的风度仪表,你配做……啐!”

“幸好我额上没刻有贼字。”他笑笑。

“说正经的好不好?”

“那是汉阳府凤栖山。在府城五大富户杨大员外的宝藏,去年七月上旬,在南京失窃的六十七件珍宝中的一件。”

“哎呀!这……这不是无法追查了吗?”南宫凤鸣失望地说。

“还有赵无咎这条线索呀!”

“这……”

“赶快追查,人可能还在苏州。我有事,不陪你们了,两位姑……两位公子爷,再见。”

“请等一等……”

他已经大踏步挤入人从中走了。

第 八 章 夜闯宗宅

位于娄门的吴中一龙大宅庭院深深,足有二三十座建筑,大白天闯进去。保证摸不清方向,迷失在内。

在最近一段时日里,宅内外警卫森严,出入的人皆不从大门而由两座侧门往来,前来拜望的人,很少能获得宗政老太爷接见,皆由两位夫子与来客周旋。

这位一手包揽江湖行业的江南黑色大亨,风云人物,近来似乎不在府城巨宅内;好像已经躲到外地蹈光养晦去了。其实不然,风雨欲来,表面上宗政家的人深藏宅内,按兵不动以选待劳,暗中却广布人手,积极准备反扑,武林世家的子侄本来就为数甚众。

外地来的江湖群豪在外伺机而动,但绝不敢大白天登门肇事。来一二十个人毫无用处,来多了自有官府出面捉人。

所以,宗政老太爷放心得很。

天一黑,大宅各处除了必需的灯火之外,明窗皆加了黑幔,看不到外泄的灯光,罕见在外走动的人,想侵人踩探的人,真有侯门一入深如海,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谁知道宗政老太爷藏身在哪一座建筑内?

所以在这风雨如晦的时日里,一直不曾发现有夜行人光临。

平时,宗政家豢养有二三十位打手护院,有不知其数的食客帮闲,有数不清的亲朋好友在。

风声一紧,这些人便成了得力的警卫,闻风赶来与应召前来应付危难的高手,更是吴中一龙有恃无恐的防卫主力。

吴中一龙也有弱点,那就是守势作战,主动控制在别人手中,无法照顾散布面极广的各种江湖行业,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对方控制或吞食他的地盘。

大宅中几乎每晚都举行秘密会议,研判日夜不断从各处传回来的消息,策定应付的计划,适时分配人手,应变的举措相当灵活。

晚腾后不久,一座花厅内灯火通明。

由于厅在连栋的深宅内,因此门窗虽因天气热而开启,但灯光不至于外泄,除了宅中的亲信之外,没有闲杂人知道这处地方,更没有冒失乱闯的人接近。

不时有健仆将人领人,厅中公案型的三排交椅,已有十二位神气的首脑安坐,其中包括上坐的主人吴中一龙宗政子秀老太爷。

右首那列交椅上,为首的人生得仪表非俗,年轻英俊,颇具威仪,那是宗政家的大爷,少主人宗政士豪。

这位爷在府城口碑之差,几乎已到了人人侧目地步。

老太爷所控制的江湖行业,他不时经手过问,车船店脚牙娼优盗乞种种门路他都熟悉,城内城外的良善百姓,谁敢拂逆这条小龙?

人的权势威望一高,就算他自己本份,他那些不三不四的手下,以及拥护他的人,也难免做出许多横行不法的事来,所以他成了宗政大爷,比他父亲宗政老太爷更令人感到头痛难缠。

十二个人分为三处,有说有笑神情相当愉快。

四位侍女走动着张罗茶水果品,门外两名劲装大汉像天神般把守在两侧,目光灼灼地监视着前面光亮的通道。

通道宽约五丈,两侧是高墙,每两丈壁座有一盏灯笼。前面通道折问处,也站了两名佩刀大汉。

像这种秘密场所,外人想摸进来,简直是妄想,那是不可能的事。

“曹三老爷与正元仙长驾到。”门外响起传呼声。

吴中一龙急急离座,偕同伴降阶相迎。

“仙长请上坐。”吴中一龙恭恭敬敬地让客:“人已经到齐了,仙长还有什么待办的事交待吗?”

曹三老爷其实并不老,老的是他是吴中一龙的拜弟,排行第三。

在江湖道上,神手天君曹永泰的名号并不太响亮,真正知道他底细的人也不多,他只是一个小有名气少为人知的小人物,出现苏州宗政家的时候也不多,连吴中一龙也不知道他在江湖的行踪。

吴中一龙其实也不老,年仅半百出头,只因为有钱有势,才被人称为老太爷。

神手天君这位曹三老爷更不老,年近不惑而已,生得人才脱俗,穿一袭青袍,流露出询询温文的风采。

谁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江湖浪人。

正元仙长,却是江湖上大名鼎鼎人见人怕的人物,名列五妖仙之一,绰号就叫地行仙,声望与地位皆高高在上,与郝四爷方面的主持人紫府散仙天成羽士相等,但双方却是水火不相容的对头。

对头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双方并没有深仇大恨,甚至不曾争吵交手过,只是为了名位先后而彼比积仇。

五妖仙的排名中;地行仙在紫府散仙之后,地行仙觉得难以忍受。

今晚,地行仙是会议的主持人。

“施主客气了!”地行仙口气其实并不谦虚,行动更是托大,领先向上走:“等贫道了解情势之后,有何需要再与施主商量。”

客套一番,众人就座。

吴中一龙向左面一列长案后,安坐座椅内的一位中年人挥手示意。

“午后未牌左右。”中年人站起朗声说:“枫桥眼线侦出芦竹湾郝家一处秘窟被捣,由血迹判断有两人被杀。由于到晚了一步,未能获知详情,被何人所捣,及被杀者是谁,迄今仍未查出线索。据估计,不可能是他们自相残杀,三星盟方面根本不知其事,目下正在加紧追查中。”

“午间,姓卓的出现在寒山居。”另一年约半百的人站起说:“监视的眼线由于不敢登楼以免泄露行藏,不知他在这上面的动静。他逗留的时刻甚暂,下楼匆匆往人丛一钻便失去了踪迹,但半个时辰后,已在镇上出现,步行返回阊门东海老店便不再外出。”

“在飞鱼峡闹事的两个假书生,午后也在枫桥镇上现身。”一位尖嘴缩肥的汉子接着说道:“这两个假书生早几天曾经一度失踪,必须加强监视才行,对来路不明的人,须提高警觉以防万一。”

“这两个假书生,是不是杀了咱们派往枫桥客栈办事的人,追逐无情贾七姑的两个?”吴中一龙问。

“不像。”

“哦?你怎么知道?”

“那两人年岁相差很远,不会是这两个假书生。”那人肯定地说。

“不要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贫道要知道郝四爷家中那些人的动静。”地行仙显得不耐烦:“有关天成羽士的行动最为重要,可不要本末倒置了。”

“仙长明鉴。”哪位打扮像夫子的人苦着脸说:“自从姓卓的入侵郝家,把郝家闹得鸡飞狗跳之后,郝家已加强戒备,出入管制极严,藏身在内的高手们活动显得更为隐秘,来去很少暴露行迹。咱们卧底的人很难把消息传出,也无法发现重要的消息,那天晚上姓卓的入侵,天成老道恰好不在,他的两位门人主阵却自乱章法,以致大败亏输。此后,天成老道亲自主持中枢防卫,管制十分严厉,所有的举措皆秘密安排……”

“这是说,你们那几个卧底的人,已无法发生作用了?”地行仙不悦地说。

“这……”

“知已不知被,岂能稳操胜算?”地行仙又说:“宗政施主,你的准备工夭实在太差劲了,防卫侦候的工作做得太松懈,等到大敌当前,便乱了手脚,难怪一直就处身在挨打的困境中。”

“仙长说得是,只怪敝人当时不够警觉.”吴中一龙惶然地说:“当初郝四暗中招兵买马包藏祸心,敝人便应该及时采取断然手段拔苗除根。”

“这时说这些话已经晚了,不提也罢!”地行仙摇手阻止吴中一龙诉苦:“咱们不能一直采取守势,以逸待劳不是办法,如果他们展开拔除各处基业的行动,将断绝你的一切外援与生路。因此,必须主动地转移攻势,给予他们强猛的、致命的打击才是根本解决之道,天下间绝没有守势而能获胜的事。”

“依仙长之意……”

“立即组成强大的打击群,找出他们主人藏匿的地方,给他们接二连三的致命打击,消灭他们的重要首脑人物,才能永除后患。”

“困难是……”吴中一龙不住握手:“如果主动打击,毫无疑问地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困境,胜算不大,除非能联合一方对付另一方。这一来,不啻承认与联手的一方结成同盟……”

“你仍然观望?希望坐山观虎斗?”地行仙问。

“是的,他们不能久耽,早晚会放手一拼,咱们就可以全力对付获胜的一方,因为那时获胜的一方也必定死伤惨重,不难对付了。好在有姓卓的在,他可以帮助咱们争取有利时间,他就是引虎相斗的媒子,目下紧张的情势,就是他造成的,对咱们大大有利。”

“晤!也好”地行仙居然能接纳意见:“姓卓的到底是何来路?”

“一个极端危险的初出江湖闯道者。”神手天君冷冷地说:“一个到江湖寻找所失宝物的苦主。”

“哦!”

“大哥是江南的霸主,谁也不敢保证辖下的江湖弟兄谁是他要找的人。所以咱们如果与他有所牵连,日后可就麻烦大了。依在下的意见;是尽早了断这里的事,然后把姓卓的送进地狱,以免后患无穷。”

“问题是两方面强放压境,咱们无法尽早了断呀!三弟。”吴中一龙显得不胜烦恼:“愚兄耽心的是,杭霸主的人改变态度,改用怀柔手段处置他,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到那时……”

“你们把一个初出道的小辈看得那么严重,真是杞人忧天。”地行仙不以为然:“放心吧!凭他一个人一双手,撼动得了诸位的深厚根基?必要时,交给贫道处理好了,目前大可不必为他耽心……”

门外,突然传出一声沉喝:“什么人?”

喝声尚未消逝,厅门人影乍现。

两个警卫随后冲入,双剑出鞘。

“咦!”所有的人皆讶然脱口惊呼。

“住手!”吴中一龙站起急叱。

进来的人是卓天威,穿一身青色劲装,佩刀控囊,大踏步向上闯,根本不理会身后两警卫的剑。

两警卫闻声止步,脸上惊容极为明显。

“来得鲁莽,宗政老太爷海涵。”卓天威在案前抱拳行礼,泰然地说:“尊府警卫森严,步步危机,真不容易找。”

“能神不知鬼不觉直入敝宅中枢,以老弟为第一个人。”吴中一龙泰然地说:“在下先替诸位引见……”

“不必了!”地行仙安坐不动,语气奇冷:“宗政施主,此人就是姓卓的?”

“回仙长的话,就是他。”

“他是来找你的,你和他谈谈便了!”

“是。”吴中一龙欠身说。

转向卓天威笑笑:“老弟,请移驾右厢一叙……”

“不必了!”卓天威模仿地行仙的口音语气,居然神似:“有件事特地来请教,用不了多少时刻。”

他对地行仙的冷傲神情大起反感,因此说话相当不客气,一面说,一面打量在座众人的神色变化。

他的突然出现,所给予众人的震撼相当强烈。

“老弟的事……”吴中一龙的惊讶不比其他人弱。

“宗政大爷可知道一个叫赵无咎的人?”

“赵元咎?是什么人?”吴中一龙反问

“一个可疑的江湖人。”

“这……没听说过。

“宗政大爷手下的人,也许知道这人的来历。”

“这样好了,在下负责查出这个人的下落根底,有消息即派人奉告。老弟与这个姓赵的是……”

“有人托在下打听,在下并不认识这个人。半个月前,这人在镇江活动,乘船南下,下落不明。”

“在下即派人打听。”

“谢谢!告辞!”他抱拳一礼,扭头便走。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吴中一龙怒火上升。

“混蛋!今晚的警卫都是些死人吗?天黑不久,竟然让这家伙加入无人之境……”

“大哥,不能怪警卫不尽职。”神手无君脸色泛青,眼神极为复杂:“郝四的宅中,警卫并不比咱们差,更有天成羽士布阵相辅,这家伙仍然往来如入无人之境,可知责任不在警卫,这家伙可怕极了,将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小弟告辞,到前面看看!”

“好,你去看看可有什么损失?”

地行仙一反冷傲的常态,竟然没有任何表示,手捻髯须,低头沉思,似乎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事。

“狂傲自负的人,是容易对付的。”地行仙突然大声说:“宗政施主,这种人必定有许多弱点,赶快设法把他罗为羽翼,对你的霸业帮助权大。贫道替你策划,酒色财气多管齐下,不怕他不落网进罗。”

“这……”

“不要三心两盒,错过了你将后悔莫及。舍不得下饵,就约不到大鱼,知道吗?”地行仙郑重地说:“万一他不上钓,就得断然处置。这个人如果为敌方所用,宗政施主,你的基业休矣!”

放饵钓大鱼的工作进行得很快,次日一早,由宗政老太爷具名的请帖,由一名夫子亲自送到东海老店。

可是,卓天威天没亮就出店办事去了。

太湖蛟留下请帖转交,帖上写明午后申牌时分,席设胥塘红楼画肪,舟发太湖作三日之游。

卓天威是破晓时分突然离店的,负责监视的眼线跟踪至虹桥码头,登上一艘小乌篷,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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