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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汉妖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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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得先找水喝。”卓天威没收了一名大汉的佩刀:“凤鸣,动手时切记不可离开我左右。”

“大哥,我会小心的,我跟定你了。”姑娘欣然地说,她也没收了一名大汉的单刀。

“我们走。”他吹熄了大烛,取下了气死风灯笼:“我有十把飞刀,用完了再和他们拼命。”

刚出到走道,便听到一阵震耳的叱喝从前面传来。

“咦!有人拼斗。”他砸熄了灯笼,一把握住姑娘的小手:“跟着我,先不要暴露身形,走!”

灵狐孤身涉险,她身上没带有兵刃暗器,甚至连发会上也不戴金钗。

有些武林女英雌的金钗是致命的武器,但,她所带的杀人利器,宋家的人是无法搜出来的。

宋宅警卫森严,外围的警戒也十分严密。但天下间没有攻不破的城堡,金城汤池也有陷落的一天。

宋家的人估错了灵狐的实力,他们没料到灵狐之所以为灵狐,自然有灵狐的狡猾和智慧的。

他们以为灵狐藏身天庆观,除了一些仆人和侍女之外,可用的靠山只有茅山七子七个妖道,而且七子已被卓天威宰掉了三个,何足惧哉?四妖道天胆也不敢前来讨野火,何况灵狐本人已受到控制,根本不需费神防范。

宋雅贞受伤逃回,无形中减少了警戒的人手。

五更天,三路高手从陆路接近,一个个贴地爬行,小心翼翼缓缓向前推移。另一路从河上接近,一个个水性超人。

村西南近河,百十步便是村后栅。

灵狐被安顿在客厢静室,宋怀安当然与她同衾共枕。

室内暗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

室外的走道上,两名侍女打扮的少女往复走动,剑隐肘后随时皆可攻出,不时察看反扣住的室门。

壁上的灯笼光度明亮,共有两益之多。因此,不论室内或室外,任何动静也难逃过两女的耳目。

“外面是谁守卫?”人缝突然传出宋怀安的叫声。

“小婢春桃。”一名侍女讶然答:“还……还有夏荷小妹。”

“开门!”宋怀安下令。

“大……大少爷,非常抱歉。”春桃吃了一惊:“老太爷下有严令,任何人不能擅自开启室门,小婢……”

“哟!春桃,你可是真尽责哪!”门缝中传出灵狐怪异的语音:“还有夏荷,你的忠心也委实令人肃然起敬呢!你们两人好辛苦闷啊!熬了半夜一定很累了。你们看看门上的锁,仔细看,看清楚些,看是不是三斤的小将军,告诉我好不好?”

“是的,是小将军,三斤小将军。”春桃柔声细语地说。

两女的目光,果真凝视着那把不算小的铁锁。

“你们一定带了钥匙。”

“是的。”

“试试看,你一定能开。”

“好的。”

“哦!很容易开是不是。好,拉开栓扣,轻一点。”

当沉重的铁叶室门拉开时,两侍女站在门外傻楞地膜目直视,脸上居然有傻傻的笑意,似乎觉得开锁拉门很有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事。

宋怀安一闪而出,迅捷地摘下一名诗女的剑。

灵狐跟在后面,美丽的面庞杀气腾腾,双目冷电四射,一把夺过另一个侍女的剑,反手一剑挥出。

侍女应剑便倒,一声未出便已了帐。

宋怀安毫不迟疑地,一剑将另一茫然的侍女劈翻。

“杀出去!”灵狐向宋怀安冷冷地下令。

“杀出去!”宋怀安又变成了应声虫,长剑一挥,大踏步领先便走。

身后的华丽卧房火光跳动,帐慢开始燃烧,浓烟弥漫,火舌疾升。

这种石墙所建的房舍,单间起火不易波及邻房,但灵狐早有打算,利用灯笼放火,只要看到可以利用作为燃烧的物品,便一一加以毁坏、点燃。

进入主房舍的居所,不再有防火的隔墙,更是纵火的好地方。

两只剑抢人内堂,两名警卫看到罗衣胜雪的灵狐,不由大吃一惊!

“大少爷……”一名大汉急叫。

宋怀安飞掠而上,剑发如狂风,一剑贵人大汉的心坎要害。

灵狐更快,闪电似的超越,把另一名警卫刺倒,立即踢开一座房门,先毙了床上的两个男女,立即放火疾退而出,抢向另一座内房,

大汉的叫声,引起另一处厢房走道尽头的警卫注意,抢过这一面察看,恰好看到灵狐从烟火已起的房中冲出。

警钟声大鸣,宅中大乱。

宋怀安领先沿通道疾冲,立即猛扑从对面现身的两名大汉。

“哎……呀!大少爷,你干什么……啊……”一名大汉仓卒间惊恐地闪避,忘了反击,闪过第三剑,却被第四剑贯胁穿肋。

一条着火的房门帘,兜头盖住了另一个警卫的头脸,背部倒撞在墙上,灵狐的剑无情地贯入腹部。

梯口白影乍现,上面门楼的宋怀民正在急凉而下。

“是你这妖妇……”宋怀民骇然惊叫。

灵狐一掌拍向梯栏,梯栏应掌崩塌。

宋怀民飞跃而起,避免被崩塌的梯栏砸中,同时凌空猛扑下面的灵狐,身剑合一凌厉万分。

“好!不愧称满天飞的儿子。”灵狐大声喝采,侧掠两丈,将左手火焰熊熊黑烟飞腾的大布团,往一间暗室中一抛。

青影从另一面冲到,接任了飞扑而下的宋怀民,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双剑劲道相当,各向侧方震飘。

“大哥!你……”飘落的宋怀民狂叫:“你竟帮助妖妇……”

宋怀安势如疯虎,冲上剑发羿射九日,一口气攻了九剑,以排山倒海的声势,把乃弟逼得手忙脚乱,封住了八剑,第九剑割破了右肩外侧的三角肌,皮破血流。

这一剑引发了宋怀民的野性,一声怒吼,忘了肩上的痛楚,疯狂地抓住机会反击,兄弟俩舍死忘生,在梯下展开了凶狠的搏杀。

而外侮灵狐却四处杀人放火,火势已不可收拾。

外围房舍防卫网出现了缺口,那些人只听到正宅的警号,只看到楼下楼上皆烟火弥漫,还弄不清主宅发生了何种变故,纷纷在睡梦中惊起,奔向主宅救火。

四路高手就在这时现身,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像潮水般涌入,每个人皆赤着上身,白巾缠头,剑如龙刀如虎贯围而入,呐喊声天动地摇,冲向正宅时,外围的房舍已烈火穿顶把守的人没留下一个活口。

村中其他民宅家家关门闭户,想启门外出察看的人,皆被一些凶神恶煞似的人所威吓,严厉警告不许声张,胆敢出门的人枪杀勿论。

宋家的大宅号称金城场地,几次匪敌期间,两次受到倭寇和海贼数百人围攻,皆稳若泰山,盗匪难超雷池一步。

这固然归功于宋家七八十名男女,人人皆可操刀动剑以一当百,楼顶的机弩与外围的八座雕楼,共有八十具匣弩,还有火焰可喷及三丈外的九龙筒,这些玩意对付倭寇海盗,有如摧枯拉朽。

同时,有警时全村的人皆避至宋家,同心协力死守待援,人多防守自然也严密,盗匪们即使可以突破某一点,也会被内围的众多人手所歼灭。

而今晚,情势完全不同。

宋家七八十个人,防守本来已经不易,处处有空隙,破绽百出,而且内部主宅石楼首先内乱起火,外围的人内撤,防卫网无形自解。

里应外合,灵狐这一把十分恶毒。

当宋家的人发觉有强敌人侵,已是大事去矣!

大楼火势已不可收拾,里面的人惊慌失措往外逃,入侵的人则奋勇向内冲杀。血腥的大屠杀惨烈地展开,宋家已注定了覆没的恶运。

天终于亮了,晓色朦胧。

大局已定,零星的恶斗仍在各处如火如荼地进行,大楼与外围的房舍和雕楼,余火仍在燃烧。

烟火弥漫,浓烟呛人。

灵狐的罗裳早已变成灰黑色,本来羊脂白玉似的粉脸也像是画了花脸。

她身后,跟着两位赤着上身白布缠头的同伴。

对面,浑身烟火味、发蓬发乱糟糟、形如厉鬼的宋老太爷,被逼在后花园的围墙下。

“老鬼,你也有今天。”灵狐咬牙切齿地说,剑势已控制了全局,随时皆可发起猛烈的攻击:“你,为恶一生,老得该进棺材了,依然本性不改,居然自不量力,在我灵狐身上打主意,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边拔毛,你是自食其果。”

“老夫仍可一拼!”宋老太爷的刽刀依然锋利,布下了严密的防守网:“老夫料错你的实力,你也不要得意,老夫的朋友会替老夫……”

“你算了吧,老鬼……”灵狐嘲弄他说:“本姑娘久走江湖,熟知江湖奇闻武林秘密,一见面本姑娘就知道你是早年的横行天下巨盗满天飞。你那些早年老伙伴,造孽太多,天人共愤,早已死的死亡的亡,你隐世多年,恐怕知道你龟缩在此的人就没有几个,敢于挺身打起旗号替你报仇的人能有几位?”即使有,本姑娘也会安排他的死所。”

“老夫……”

“哼!你为恶一生,劫杀满天下,搜罗了无数金珠宝玩仍不满足,居然凯觎本姑娘的宝藏,你太贪了,老鬼。你的手段也相当恶毒,可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你那位宝贝儿子,不客气地说,他还不配替本姑娘提鞋,本姑娘所交往的人,任何一个人的人品才华,也比你那位宝贝儿子强百倍,甚至千倍。”

“贱女人!你把我儿子怎样了?”

“他?”灵狐一阵阴笑,笑得来老爷心底生寒:“分手时,他正和你那第二个儿子,他的弟弟宋怀民,在作生死存亡的箫墙之斗。他如果能杀死他弟弟,必定去找他的老娘刺上百十剑,不死不休。”

“你胡说八道!”

“真的!你不信?也许你不知道,本姑娘已获玄门成道心法,役神大法学有专精,你那宝贝儿子已经不是他自己了。现在,他的神魂已经离体,他的武功比他往昔高一倍。本姑娘逍遥天下十余载,目下已是年届不惑,你能看出我是个半老徐娘吗?你看不出,因为本姑娘已练成长青道术,你相信了吧!”

“贱女人,你这恶毒的淫妇,老夫和你拼了!”宋老太爷切齿怒吼,疯狂地扑上,沉重的刽刀风雷骤发,势若崩山。

灵狐灵活地闪动,避过三刀回敬了两剑,第三剑一声娇叱,捷逾电闪,锋尖划过对方的右胯外侧,立即肉裂骨继,鲜血泉涌。

两名同伴扼守住两侧,防止宋老太爷脱逃,双剑立下门户,跃然若动,但并不想加入围攻。

“哎……”宋老太爷惶然收刀急退,又退抵墙脚死角。

灵狐也不急于进攻,保持出招的有效距离。

“等火焰了之后,带本姑娘入静室提取卓天威,本姑娘放你一马,不然,哼!你肯不肯带呢?”

“老夫封死了进静室的通道,就是要留卓天威一条命,留他日后找你算帐,你休想。”宋老太爷切齿拒绝。

“你还敢……”

“老夫已家破人亡,为何不敢?杀……”

厉吼声中,刽刀再次发威了,一记力劈华山,全力一台,不再理会空门,要拼个两败俱伤方甘心。

灵狐却不想两败俱伤,左一晃诱出刀招,右回旋斜身切入,剑虹如电疾吐疾吞,再一闪即逝退了丈余。

宋老太爷嗯了一声,沉重的脚步连连后退,砰一声背部撞在墙上,再反弹而出,但总算用千斤坠稳下马步,刽刀颤动着缓缓下沉。

右胸下方,出现一个血洞。

“你带不带?”灵狐厉声问。

“呢……”宋老太爷左手掩住着鲜血泉涌而出的切口,摇摇欲倒,刽刀尖着地支撑欲倒的身躯。

“姑娘,用投神大法制他。”一名同伴急叫:“只有他知道开启秘道的方法,他……”

“这人凶厉的煞气太盛,役神大法奈何不了他。”灵狐摇头:“比白痴更难役使,必须在他奄奄一息时才能控制他。”

“啊……”宋老太爷凄厉地狂吼,突然连人带刀疯狂地冲上。

灵狐闪身避开正面,扭身一剑挥出。

宋老太爷向前冲,向前冲。

右后肩裂了一条大缝,琵琶骨也被剑砍裂了。

“老夫……好……好恨……”踉跄刹住脚步的宋老太爷仰天狂号。

灵狐一跃而上,伸左手取对方的身柱穴。

慢了一刹那,刽刀迅疾地上升,像巨斧般硬切入咽喉,这种双手抬刀的力量是十分惊人的。

当然,刽刀也是锋利无比的。

灵狐的双指,同一瞬间奇准地点在宋老太爷脊心的身柱穴上。

人生的际遇,是极为微妙的,似乎冥冥中自有主宰。因此相信宿命的人太多太多,信鬼神的人也太事太辛。

有时,一念一动,可能改变了一生的吉凶祸福,或者偶然逃过了一次灾难,或者获得一次机缘。

卓天威与傅姑娘运用机智幸脱牢笼,本来应该毫不迟疑地觅路突围出围。可是,突然听到震耳的喝声,他本能的反应是两人体力未复,必须避免恶斗,所以立即弄熄了灯笼,利用黑暗向前摸索。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又不熟悉地势,困难可想而知,速度慢得虽然不像蜗牛,至少不能像平时一般快步行走。

他一手牵着姑娘,一手以刀柄探触石壁向前走。

叱喝声与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石走道的回音更增声势,几乎无法清晰分辨到底从前面或后面传来的。

这一迟疑,失去了快速出困的机会,刚摸索到一处转角处,前面轰隆一声大震,有重物下坠,地面摇摇,耳中轰鸣,上面有沙尘洒落。

他们并不知道,前面下坠的石闸已堵死了出路。

终于,他俩发现通路已到了尽头。

“糟糕!怎么此路不通?”卓天威摸着石闸叫:“这里应该通向出左厢的通道,可是……可是……’”

可是,此路不通。

叱喝声和厮杀声已经听不到了,但地面和上方的轰隆震鸣仍然绵绵不绝地传来。

最后,他俩又摸回静室现场。

没有火种,室中有烛也是枉然,人困在这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石室中,呆久了真会发疯。

他们必须有火光,才能寻出路。

搜完四具尸体,找不到火褶子。

“我们向相反的方向摸索。”他沉着地说:“也许能找到出路,也应该找得到其他的静室。”

走道长度有限,长不过两三丈。

“凤鸣,你发觉没有?没有气流流动。”他一面摸索,一面说着:“这表示静室已被封闭了。”

“大哥,你可曾感到墙壁有点温热?”姑娘也提出可疑的征候:“再仔细听那些响声,老天!大哥,像不像是失火?”

“哎呀!不是像失火,而是真的失火。”他心中一紧:“老天爷!我们真的身在火场内了。”

“糟!幸而石墙可以防火……”

“不久,石壁会成为热锅。不好,得赶快找出路。”他焦灼地说,脚下一紧:“咦!这里有一座门!”

果然是一座门,另一座石室的铁叶门。

拉开粗重的铁插扣,拉开门,黑沉沉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伸手乱摸。

脚下触及蒲团,触及小矮几,原末又是一静室。

接着,摸到壁上有石插柄。

“是邻室,这里曾经有人留驻监视我们。”他恍然:“模来摸去,我们还是在原地附近团团转。”

“那……大哥,我们怎办?”姑娘沮丧地说。

“让我们冷静地想一想。”他拉姑娘并肩坐下:“这里距大厅不远,来时我记得是经过左厢的走道。那么,后面的右方不远,必定距内厅很近。石楼虽大,但深度绝不会超过十丈的。”

“有的,我家的拱翠楼深度就不止十丈。”

“这里既然是计算宾客的地方,那么,擒住的人绝不会押至前面的大厅,再往里面带,所以这里应该有暗通秘门直通后面的内厅,有些大户人家的防匪复壁,其实不单纯是藏身的地方,也可作为秘道;通向外面的逃生秘道。”

“你的意思……”

“找。”他肯定地说:“敲击、摸索,很可能找出这种秘道门户来,我们分两面分头寻找。”

地面传来的响声扰乱听觉,所以必须仔细倾听,进展很慢。

他们发现了五间大小不同的静室,三条走道曲折衔接,几乎敲遍了每一寸石壁,听不到任何异样的响声,直至外面传来的声息完全消失,仍然毫无所见。所幸的是,石壁的温度不但没有升高,反而下降。

那可烧的器物都烧完了,温度当然不会上升,大楼各房厅中,其实可烧的家具物品有限得很,要不是有人故意纵火,是很不容易自行失火的,石楼的主人早有防火的防险措施。

“大哥,毫无希望。”回到原处,姑娘沮丧地说。

“不要灰心,凤鸣。”他拍拍姑娘的肩膀:“至少,我们活动的地方增大了不少………唔!我想……”

“你想什么?”

“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墙壁上。”

“是呀。”

“忽略了上下。”

“上下?这里本来就是楼下。”姑娘苦笑:“以前有烛光时,我就留意过了,上面是排石,每一条方石足有尺二宽,不算衔架石墙接头,中间就有丈二长,这表示每一根排石最短也有一丈四尺,我们能拾得起来?下面是方石板,墙基的础石足有三尺见方……””

“三尺见方的石板,如果厚度在四寸以内,扳起揭开,两个人足矣够矣!”

“你是说……”

“地底通道或地窟。”

“哎呀!快找!”

用刀柄逐室敲击检查,不久,通道转角处传来。天威兴奋的叫声!

“凤鸣,快来!我想我找到什么了!”他的叫声充满亢奋。

扳起一块石板,微风飒然带有凉意。

“是地道!地道口!”卓天威雀跃地大叫。

两人手牵着手,一步步向下探索,降下十三级三级,通道宽仅三尺。中间曾经折了一次向,后来又找到一条横在前面的通道。

两人一商量,决定先走左面。

十余步后,触及上升的石级,但仅有三级。

这次石级顶端不是石板,而是一座冰冷的铁叶门,伸手一推,铁门无声而开。

灯光耀目,两人呆住了。

这是一间丈二宽,三丈长的地底石室,一张朱漆长案上点了两盏大型的可以自动注油的长明灯。

一排排雕花木箱,一排排各式各样大小不同的精巧首饰盒,整齐地排列在两侧的巨型长橱内。

长案上,也排列着大小数十只镶金雕银粉饰盒。

“我的天!宋家到底是何来路?”卓天威打开一只珍饰盒,忍不住脱口惊呼。

上百颗耀目的南海珠,每一颗都有四分大小。

雕花木箱内,全是金银元宝,有些是纹银(官银),有些则是天下各有名银楼的铸制珍品。

首饰盒内,全是出于名匠之手的精巧首饰,有些还镶有宝石。

案上的珍饰盒中,珍珠宝石钻玉一应俱全。

姑娘也惊呆了,盯着一盒打开的珍饰发怔。

“家母那只三凤珠钗放在此地,简直就成了粪土了。”卓天威不胜感慨地说:“宋家拥有这千百万财富,为何要做出谋害我的蠢事?他和那鬼女人所说用来换我的宝物,到底能值几何?”

“欲壑难填,大哥。”姑娘唱然长叹:“宋家富可敌国,但家大业大,食口浩繁,拼命攒聚财富是可以想像的。像家父的长春谷,除了收养几个弃婴孤女之外,全谷不足三十个,每个人都得耕种田地自食其力,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金银过活。像小裴,她在家还得耕种四十亩田,日用所需皆由庄中供给,她田里的收成换了银子也没有地方花用,因此欲望并不因在江湖所历人生百态,而有所染濡增高,活得心安。”

“哦!你那位同伴裴宣文?”

“她姓裴,叫萱,是白道英雄乾坤一刀裴文龙的女儿。裴大侠的老槐庄被河西群寇夜袭了,她是唯一幸存的人,那时她只有两岁,家父在瓦砾中救了她,她是我的义妹。”

“你们白道英雄,仗剑行道为江湖主持正义,怪可怜也怪可爱的。”他讪讪地一笑,笑得勉强:“我没有行侠的野心,我只要找回自己的珍宝,不要不属于我的不义之财。你放心我不会对这些百万珍宝……”

“大哥,你怎么说这种话?”姑娘吃了一惊:“你一定误解了我的意思。对一位肯慷慨捐出家业救灾的人,我尊敬你还嫌不够,我会疑心你对这些巨大财宝动心?你……”

“我们不谈这些,找出路要紧,珍宝不能止饥渴,找不到出路,死在这些珍宝上,那才叫冤枉明!”他撇开话题,疾趋出口。

出口是一扇石门,门侧设有绞盘,绞盘绞动,石门向左滑入石壁。

有七级石阶向上升,可是,一块巨石压在出口上,死路一条。

两人合力将石板向上项,有如晴蜒撼铁柱。

用刀柄敲击,其声沉实无比。

“闭死了,糟!”他绝望地说:“是一块万斤巨石,是毁了机构让石封死的,除了从上面挖掘,毫无希望。”

“也许,我们拼命敲击,上面的人或许能听得到。”

“天知道上面是什么所在?石上面还有什么覆盖?就算偶然有人听得到,把巨石挖开,恐怕你我早就饿死了。由原路退回去,记得这条进来的通道向另一方,走!”

这次,他们有了灯。

百步外石墙已尽,换了大青砖砌壁。

“有救了!”卓天威欣然叫,用刀向上指:“这是掘开后加覆盖的地道,距地面不会太深。你瞧,那些覆盖的老松木,外面加漆多层桐油,松脂与桐油日久混合,寿命可增数倍。覆水腐蚀的痕迹还不明显,地道的时日不出三十年。这一段一定很深,再往前走一定会逐渐上升,也一定会发现树木的须根从木缝中透入。前面如果不封闭,我们可以用刀挖出一条生路来,走啊!”

一阵兴奋,使他忘了姑娘所给予他的不快。

他是一个有强烈自尊心的人,这种人最容易受伤害。

他在江湖追查失宝,本来心理上就有点不安,唯恐别人误解他是为了财而在江湖兴风作浪。

虽则这笔珍宝应该属于他的,但不明内情的人,想法并不全同。

傅姑娘那些话,弦外之音正好触及他心理不平衡的地方,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这种痛在心里的伤害是很难平复的。

从此,他对傅凤鸣产生了疏离感,多日相处同患难所培养出来的感情,开始疏离,开始消退。

第十六章 身脱地牢

好长的地道!

不祥的预感震撼着他,地道内没有空气流动,这表示是一条死地道,

足足走了三百步,他愈走愈心凉,顶上的覆木腐蚀的痕迹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可不时看到霉菌,剥落腐烂的情景触目心惊,有些地方已有泥土坠落,有水向下滴。脚下已逐渐泥泞了,

有水,难怪腐蚀的情形严重。

“很可能接近了河流!”他心中暗暗叫苦:“当年建筑地道的时候,一定远离河流,日后河流改道,所以这里便……”

他想到地道崩塌,如果崩塌处距地面很深……

不幸而被他料中,前面果然崩塌了,封闭了坑道,死路一条。

“完了!”姑娘绝望地大叫。

放下灯,他仔细察看。

崩塌处潮湿,脚下泥泞。

“草根!”他几乎跳起来:“好多好多的草根!泥土潮湿,挖起来不费力。挖啊!开始挖啊……”

他发疯似的用力猛挖,奋勇向死亡挑战,要挖出一条生路来,挖出希望来。

姑娘也没闲着,用双手将他挖出的湿泥往地道深处推送。这里不会有奇迹发生,必须同心协力共同挖出生路来。

宋家的火场废墟中,八座雕堡一片焦黑。

石楼外表依然完整,仅烧毁了门窗。

内部则倒了不少隔墙,有些石柱歪倒,能烧的都烧掉了,剩下的只是一座空壳,也无法雇工修复,那些危墙随时都可能塌倒下来。

夏日炎炎,酷阳正烈。

吴县的县丞大人,带了枫桥巡司的巡检捕快,以及厢长甲首等等,侦查火灾疑案。

捕头量天一尺张敬,则带了几个手下向村民查问案情。

没有尸体留下,没有苦主。

宋家七八十口人了,竟然平空消失了。

现场留下一些血迹,但没留下兵刃。

村民们不敢不吐实,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们只看到有不少人禁止村人外出,听到叱喝声和激斗声与惨号声,如此而已。

没有苦生,只好以盗杀案处理,盗是些什么人呢?量天一尺麻烦大了,他必须负责追出来。

官和吏都走了,带走了村正和几位甲首。

量大一尺带了三名公人,在寒山寺附近侦查。

其实没有什么好查的,这种江湖仇杀案十分棘手。他坐在寺侧的望湖亭内,三名公人已经走散了。

一双老村夫妇提着香篮,慢慢走近望湖亭,像是进完香还了愿,正准备返家的乡农。

他心事重重地倚柱沉思,脚步声打扰了他。

“咦!”他瞥了村夫妇一眼,急忙坐正身躯。

“呵呵!张头,头大了吧?”老村夫傍着他坐下,用嘲弄的口吻说:“小事一件,大不了挨几顿板子,一追二逼,早晚会结案了事。屁股蛋夹带一层牛皮,反正动板子的是自己人不太痛的。”

“傅大侠,别拿我穷开心了。”他苦笑:“这些天杀的,怎么也来凑热闹?”

“怎么一回事?”老村夫正色问。

“宋家是本地的大财主,根底有点不干不净,明里是财神,暗地里不时在外埠干些勾当,从不留把柄。我猜想,定是惹火了湖里面那帮人。”

“会吗?”

“可能。人都是从水里来去的,人很多,一个人带一具尸体,捆块石头往水底一丢,干净利落。宋家防守很严,如果没有内应,很难做得如此干净,也只有湖里面那帮湖寇,才有如此雄厚的实力。”

“恐怕你料错了,昨天,我的人在此地活动,留有信记,今天不见返城,平白地失了踪了。”

“卓天威也来了,也失了踪。”

“咦!你知道?”

“是我给他的消息,他要找杭霸主的巢穴。吴中一龙也有人前来,不知道他们是否涉入,但宋家与吴中一龙或杭霸主皆没有任何牵连。”

“有谁知道卓天威的消息吗?”

“没有,他精得很,行动飘忽快速绝伦,我的人又不会盯他的梢。”量天一尺根本懒得担心卓天威的死活,反正卓天威不是坏人:“倒是老前辈的事,在下已查得一些头绪。”

“请说。”

“这件事很奇怪。”量天一尺双眉紧锁:“武备库的确被窃走一千五百枝箭,是年初才发现的,卫所不敢声张,另派人购买补上了。找那些朋友一追二查,奇怪!”

“有何可怪?”

“是那位库大使的内弟,一个叫疤跟老八易飞偷走的。”

“那易飞是何人物?”

“一个混混,有军籍的痞棍,他的籍贯是苏州卫人氏,当然是余丁,余丁才会做混混。平时,他不住在卫城,在蔫福山白云坞船厂做管事。”

“他人还在?”

“两个月前就不在了,是条死巷子,走不通。”

“哦!白云坞船厂是谁的?”

“吴中一龙的拜弟,神手天君曹三爷曹永泰。曹三爷很少过问船厂的事,他平时很少在家。”

“唔!我得到船厂去查。”

“傅大侠,最好不要去。”

“为何?”

“一是离城太远,一二十里来回不便;一是那地方很少有陌生人往来,无法隐起行踪;一是船厂那些粗野家伙很排外,弄不好就打群架闹翻天。”

“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张头。”

“不谢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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