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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燕归来-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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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兰道:“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要阻止你属下来此施袭……”她脸色突然间严肃起来,缓缓接道:“如是你无法阻止他们的施袭,咱们只怕就难有生离此地的机会。”

陶玉道:“这样严重么?”

朱若兰道:“不错,你如不信,那就等着瞧吧!”

陶玉道:“就在下所见,天竺僧侣,只会吹笛逐蛇,故弄玄虚,如论到真实的武功,只怕是有限的很。”

朱若兰道:“他们武功和三音神尼,同出一脉,其玄妙似尤过之。”

陶玉道:“在下怎未瞧到过那等身手的敌人?”

朱若兰道:“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真正天竺高手。”

陶玉低头想了一阵,道:“由在下取出信物一件,派遣一人,破围而出,执我信物,要他们撤回候命,不许施袭。”

赵小蝶冷笑一声,道,“派谁去呢?”

陶玉道:“如是在下身上伤毒已解,自然是由在下去了,在下既不能去,姑娘不失为最恰当的人选。”

赵小蝶望了朱若兰一眼,道:“陶玉鬼话连篇,姊姊肯信他么?”

朱若兰沉吟了一阵,道:“陶玉,你可知道,此刻咱们仍然还身在虎口之中么?天竺僧侣,随时可以杀死咱们。”

陶玉道:“是又怎样?”

朱若兰道:“我重伤未愈,你中毒未解,咱们两人的生死,全要凭他们三人保护,如是赵小蝶执你信物而去,咱们少了一个武功最强的保护之人,也多上了一层伤死之险,”

陶玉道:“这就难办了,除非传出在下之命,实无法阻挡他们追寻来此。”

朱若兰沉吟了一阵,道:“好!把你信物拿出来吧!”

陶玉缓缓从左腕之上,取下了一枚金环,说道:“执此金环即可。”

朱若兰接过金环,起身向门口行去,赵小蝶、杨梦寰齐齐纵身而起,道:“姊姊伤势未愈,岂可涉险,还是由我等去吧!”

朱若兰停下脚步,附在赵小蝶耳边,低言数语。

赵小蝶接过金环,缓步而去。

陶玉虽然机警多智,也猜不透朱若兰如何安排。

赵小蝶出厅之后,朱若兰似是极为不安,缓缓退回原位,默然不语。

陶玉又终是忍诚不住,说道:“朱姑娘仍然是派赵小蝶送出金环?”

朱若兰望了陶玉一眼,道,“如是激怒那天竺和尚,动手搏杀咱们,杨梦寰和澄因大师武功仍在,破围而出、当非难事,余下的只有咱们两个人了。”

陶玉道:“只余咱们两个人,那是说在下奉陪姑娘一死了。”

朱若兰道:“天竺僧侣唯智光大师马首是瞻,智光大师未能复活之前,谅他们还没有人敢动我朱若兰。”

陶玉一皱眉头,道:“杨梦寰和澄因大师突围而去,他们不敢动你朱姑娘,可杀的,只有我陶玉一人了。”

朱若兰道:“谁要你勾引他们进入中土呢?”

陶玉哈哈一笑,道:“这叫做法自毙了,是么?”语声微微一顿,道:“可是,我陶玉岂能甘心,就这么束手待毙么?”

朱若兰道:“事已至此,你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独力回天了。”

随主冷笑一声,道:“可惜姑娘仍是棋差一着。”

朱著兰道:“此话怎讲?”

陶王淡淡一笑,道:“在下对姑娘确然有心,但姑娘对我陶玉,却是毫无情意,这一点,我陶玉已看的明白了……”

朱若兰微微一笑、道:“嗯!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一些。”

陶玉仰天打个哈哈,道:“在下被困于此,属下并无人知,但那赵小蝶破围而出,送去金环,岂不是代我陶玉传出了求救之讯么?哈哈,这一着姑娘确未料到,金环传到之际,也就是我陶玉援手赶来之时。”

杨梦寰冷笑一声,道:“陶兄的设计,确是高明的很,可惜你忘了,此刻你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在下举手之间,可立毙你于掌下。”

陶玉道:“杨兄豪侠宴名,满扬天下,出手杀一个无能抗拒之人,岂不要留人话柄,贻笑于天下了。”

朱若兰接道:“陶玉,你讲的太快了。”

陶玉脸色一变,道:“那赵小蝶早该冲出重围了。”

朱若兰道:“可惜的是,她还未走……”举手一招,接道:“小蝶妹妹,回来吧!果然未出我的预料。”

陶玉举目一望,只见赵小蝶飘然由厅门行入,姗姗莲步,走了回来,手中拿着自己的金环。

朱若兰淡淡一笑道:“陶玉,咱们已陷在危恶万分的环境之中,你还要处处施用心机。”

陶玉道:“唉!姑娘棋高一着,在下甘拜下风了。”

杨梦寰暗道:“陶玉阴险奸诈,使人防不胜防,除了兰姊姊的大智大慧之外,看来是很难有人能和他抗拒了。

赵小蝶行回原位之后,冷冷的望了陶玉一眼,道:“兰姊姊,这陶玉为患之烈,只怕尤在那智光大师之上,何不借今日之机把他杀死,以绝后患。”

朱若兰不答赵小蝶的问话,却把一双眼睛投注到陶玉的身上,上下打量。

那陶玉被朱若兰看的大为不安,不知她如何对付自己。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朱若兰才缓缓说道:“陶玉,你自己说应该如何?”

陶玉镇静了一下心神,道:“姑娘之意呢?”

朱若兰道:“你好心救我而来,我如一举把你杀死,那是不近情理了。”

陶玉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能记得我陶玉,当真叫在下感动的很,我此番自投罗网就完全是为了姑娘。”

朱若兰目光转动,缓缓由杨梦寰的脸上扫过,接道:“陶玉,我们如杀了你,你心中不但不服气,而且也太过残忍了。”

陶玉道:“你身受重伤,如若杀了我陶玉,你们抗拒天竺僧侣的实力,也将大为减弱。”

赵小蝶冷冷说道:“留你活在世上,我们不但要对付天竺和尚,而且还要留心你陶玉。”

陶玉道:“至低限度,在对付天竺僧侣时,我陶玉将和你们站在一起。”

朱若兰道:“陶玉,希望我们的宽大,能使你革面洗心,重新作人。”

陶玉仰天打个哈哈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下很难答允姑娘,不过,倒有一个办法……”

双目凝注在朱若兰的脸上,轻轻叹息一声,道:“柔能克刚……”

朱若兰一皱眉头,接道:“不用解说了,再饶你这一次就是……”语声微微一顿,又道:“眼下要紧之事,是咱们如何平安渡过这次险关。”

陶玉道:“诸位和天竺僧侣,数度交手,可知天竺僧侣之中,那一个武功最强?”

朱若兰道:“据我所知,应该首推智光大师。”

陶玉霍然站起;道:“可惜啊!可惜。”

赵小蝶道:“可惜什么?”

陶玉道:“在下和朱姑娘一个中毒,一个受伤,如是有人此刻能够解得在下身中之毒,疗好朱姑娘伤势,咱们此刻就可以一举手间尽歼天竺僧侣。”

朱若兰心中暗道:陶玉这番话倒是不错,小蝶、杨梦寰、澄因大师,如再加上我和陶玉,一齐出手,这一战纵然不能尽歼天竺僧侣,也将使他们伤亡过半。

赵小蝶心中也在暗打主意,道:这解毒药物,现在我的身上,只要给他一粒,陶玉身受之毒,片刻间即可解去,以他精湛的内功,一时三刻,即将恢复武功了,可是兰姊姊必须要等到那智光大师复生之后,才能为她疗伤,如若那智光不能复生,七日之后,兰姊姊亦将伤发而亡,那智光果是恶毒,他如不活了,兰姊姊亦将陪他殉葬一死了……。

忽然间,脑际中,灵光连闪,想到朱若兰适才说的一句话,这天竺僧侣武功,和那三音神尼一脉相承,就那三音神尼和天机真人合着的“归元秘笈”上看,三音神尼武功似是走奇诡,恶毒之路,天机真人,却是走的正大路于,兰姊姊所受,既非点穴,锁脉手法所伤,定然是奇诡的恶毒手法,我已默诵了疗伤篇的全文,找不出一个疗治兰姊姊伤势的办法,不知“归元秘笈”夹层之内,是否记有这等手法。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陶玉啊……”

陶玉应道:“什么事?”

赵小蝶道:“你要解去身上之毒,是么?”

陶玉道:“在下一身武功,因为中毒而无法施展,自是想解除身中之毒了。”

赵小蝶道:“你想解除身中之毒,并非难事,只有你能够……”

陶玉道:“还有交换条件么?”

赵小蝶道:“不错,你只要疗好兰姊姊的伤势,我就可帮助你解除身上之毒。”

陶玉望了朱若兰一眼,道:“姑娘伤在何处,可否告诉在下?”

朱若兰道:“我知道你不能医。”

陶玉道:“说说总是无妨。”

朱若兰道:“我被他点伤……”只觉一阵羞怩,说不出口。

陶玉道:“那是一种特殊的点穴手法所伤了。”

朱若兰道:“根本不是点穴的手法,如若是点穴手法,不论他如何精妙,我也自信能够解开。”

陶玉道:“不是点穴手法,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功了。”

朱若兰道:“是一种很阴毒的内功。”

陶玉沉吟了一阵,道:“在下无法瞧得姑娘伤势情形,那是无法判断了。”

朱若兰心中暗道:我伤在前胸之上,岂能让你瞧看,别说你未必有疗治之能,就是确然能够疗治,我也不能让你看我伤处。

陶玉似是已经瞧透了朱若兰的心事,轻轻叹息一声,道:“病不讳医,姑娘不愿让在下瞧看伤处,也该告诉我伤在何处,情势如何,在下才能思索疗治之法。”

赵小蝶道:“要紧的是‘归元秘笈’夹层之内,是否记述疗伤之法?如是单单那疗伤篇中记载,也不用劳驾你陶玉了。”

陶玉道:“姑娘可知那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为什么手著‘归元秘笈’之后;又在‘归元秘笈’中故设夹层么?”

赵小蝶暗道:谁知那老道、尼姑在闹什么鬼,竟然在‘归元秘笈’中设下夹层。但想那两位老人,在武林中的盛名、地位,那里敢出言冒读,当下说道:“两位老前辈神机难测,我怎么知道他们用心何在?”

陶玉道:“那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也并非故弄玄虚,那夹层之中所记,都是两人尚未成熟的武功,那时,他们已经是体能消退,死亡在即,虽然于对坐谈论中,研究出甚多新奇的武功,但已然是无法求证了。”

朱若兰道:“他们不愿使那推索出的武功失传,因此,就把那武功记录于夹层之中,留予后人求证。”

陶玉道:“除了姑娘所说的用心之外,两位老人家还有一层用心。”

朱若兰回顾了陶玉一眼,道:“那得‘归元秘笈’之人,能够发现夹层,足见那人的才慧,能够求证他们记录下的武功,是么。”

陶玉被朱若兰揭穿了心中所思之事,不觉脸上一热,道:“不错……”

朱若兰冷冷接道:“那‘归元秘笈”连经转手,才落到你陶玉手中,别人都未能发觉那‘归元秘笈,中的夹层,单单你陶玉发觉,足见阁下的才慧非同凡响了。”

陶玉道:“姑娘过奖,在下之意,是说那夹层之中亦会提到疗伤之事,也许对姑娘疗伤的事,有所助益。”

赵小蝶道:“你可记得那疗伤原文么?”

陶玉道:“在下不似姑娘能把那疗伤篇的原文,字字默记于心,只能记得大概罢了,不过,在下虽不能尽记原文,但对那疗伤手法,却自信能够运用自如。”

第三十八回生死之搏

赵小蝶望了陶玉一眼,道:“这么说来,你是位大大的才人了。”

陶玉道:“如若我陶玉,真是你们称赞的那般能干,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了。”

赵小蝶心中暗道:不论那陶玉是否能够疗治好兰姊姊的伤势,今日总要逼他说出那‘归元秘笈’夹层中一些内容才是。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陶玉,任你千万百计,我只有一个主意,除非你疗治好兰姊姊的伤势,那就无法疗治好你的毒伤……。”

陶玉道:“姑娘口口声声要疗治在下的毒伤,似是早已经胸有成竹?”

赵小蝶道:“你不过身上中毒,只要有解毒药物,那是不难医治了。”

陶玉道:“可是那药物并非姑娘所有。”

赵小蝶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当着兰姊姊和杨兄之面,我赵小蝶一言如山,只要你能疗好兰姊姊的伤势,我赵小蝶定然将为你解去身中之毒,决不食言。”

陶玉双,目中奇光闪动,盯住在赵小蝶脸上瞧了一阵,道:“在下相信姑娘之言……”

目光转注到朱若兰的身上,道:“兰姑娘,仔细的告诉我伤处情形吧!”

朱若兰望了赵小蝶一眼,缓缓把伤处情势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陶玉很用心的听着,听完之后,闭目而坐。

杨梦寰素知陶玉的为人,此事既然关系着他自己的生死,其必将全力以赴。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左右,陶玉突然睁开眼来,说道:“朱姑娘,那伤处可是一片红肿,中间是一片酱紫。”

朱若兰点点头道:“目前如此。”

陶玉脸上显出了兴奋之色,道:“那红肿日渐扩展,此刻,已该延至小腹。”

朱若兰道:“不错。”

陶王道:“有一种很阴毒的武功,名叫‘七日断魂手’,被伤之后,七日之内!伤发而死!”

朱若兰道:“那智光大师,也曾告诉过,伤至七日,必死无疑。”

陶玉道:“这是三音神尼一脉的武功,她曾和那天机真人谈过,这种武功那是凭一股透肌过肤的内力,伤人肝肺,使伤处日渐扩展,终至肝肺功能失效而死……”

他仰起头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如若在下猜的不错,这伤势过了第五日,就有了奇大的变化,肝肺二脏,都将受到了强烈的压力,那时,姑娘的呼吸,也将感觉到大为困难了。”

朱若兰望了陶玉一眼,默然不语,心中暗道:他说的不错,伤不过两日,我已感觉到肝肺之间有了变化。

赵小蝶望了朱若兰一眼,道:“姊姊,他说的对是不对?”

朱若兰道:“不错。”

赵小蝶望了陶王一眼,道:“你已经说对了伤势情形,该说如何疗治了。”

陶玉道:“那三音神尼虽然提到了疗治之法,但那记载中却也说明了存疑,只有试试看了,不过……不过……”

赵小裸道:“不过什么?”

陶玉道:“朱姑娘伤在前胸之上,在下如若动手疗伤,只怕有所不便,”

赵小蝶暗道:这话不错,查伤疗救,势必要解开衣服不可,此乃女孩子家的紧要之处,如何能暴现在陶玉眼前,而且还得手指触摸……。

念转智生,缓缓说道:“我有法子了。”

陶玉道,“请教高见。”

赵小蝶道:“在厅角张起布帘,你在帘外口述,我在帘内替你施木。”

陶玉回顾了一眼,道:“姑娘的法子确然不错,只可惜没有布帘……。”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有一件事,在下要先行说明,在下只是说出那‘七日断魂手’伤人的情形,朱姑娘是否伤在那‘七日断魂手’下,在下不敢预作断言。”

赵小蝶道,“没有人责怪你,但你不是替我兰姊姊疗伤,你是自救。”

陶玉淡淡一笑,道:“我知道。”

赵小蝶扶起朱若兰,正待向大厅一角行去,陶玉突然伸手拦住,道:“两位且慢,让在下想一想再说。”

赵小蝶奇道:“你要想什么?”

胸玉道:“姑娘先请坐下。”言罢,闭上双目,不再多言。

朱若兰望了陶玉一眼,举手一招,杨梦寰、赵小蝶一齐伸过头去。

杨梦寰道:“姊姊有何见教?”

朱若兰道:“你们不能留这里,趁天还未亮,快冲出去吧!”

赵小蝶道:“姊姊呢?”

朱若兰道:“我不能走,你们也无能带我离开。”

赵小蝶道:“我们走了,有谁保护姊姊呢?”

朱若兰道:“我安全的很,智光未醒之前,他们谁也不敢动我……”声音突然变低,接道:“要玉萧仙子找到那百毒翁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施展毒药毒粉,一举间尽伤天竺群僧。”

赵小蝶道:“杨兄一人去吧!我留这里陪姊姊。”

杨梦寰道:“我看在下留在这里,赵姑娘武功强过在下,冲出的机会大些……”

突然间,火光一闪,两个手执火把的黑衣大汉,导引着两个身着红袍,手托铜钵的和尚,行了过来。

这两个红衣僧侣,面色奇异,火光下闪闪生光。

赵小蝶看四个直对自己等停身之处行来,不禁大怒,一扬手道:“站住。”

两个手执火把的黑衣大汉,似是知道那赵小蝶的厉害,闻声警觉,停住身子不再前行。

但两个身着红袍的和尚,却是不理赵小蝶的呼喝,托着铜钵,直行过来。

赵小蝶暗运功力,正待推出一掌,朱若兰却及时阻止,道:“不可造次,看看他们用心何在再说。”

两个红衣僧人大步直行到几人身前两三尺处,才停了下来,缓缓放下了手中铜钵,人也盘膝坐下。

那两个红衣僧人手捧铜钵行来,朱若兰等却因坐在地上,自是无法瞧到那铜钵之中放的何物,直待两人放下铜钵之后,才探头望去。

只见那铜钵之上,各加密盖、仍无法瞧得钵中之物。

赵小蝶暗作打算,道:不论他这铜钵之中放的什么恶毒之物,我只要举手一挥间,立可把它摔出厅汐卜问题是这两个人的武功如何,却难以预料,但我如动这铜钵,这两人必将是全力保护。

陶玉虽然觉着这两个红衣和尚,捧着一个铜钵而来,事情有些奇怪,但他颇有自知之明,心知此刻说话亦是无人肯听,心中暗作戒备,口中却不多言。

赵小蝶望了那两个手执火把的黑衣大汉二眼,冷冷问道:“这两个和尚,听不懂中土言语?”

左首那黑衣大汉应道:“一字不懂。”

赵小蝶道:“你们导引他两个到此,用心何在?”

仍由左首那黑衣大汉应道:“监视几位行动。”

赵小蝶冷冷说道:“就凭这两个呆笨的人么?”

那黑衣大汉应道:“姑娘不要小看了他们两人,两人武功,在天竺国中也算得第一流的高手了……”

目光一掠那两个铜钵人,接道:“诸位武功高强,也许他们仍无法拦住诸位,那就要借重两个铜钵对付诸位了。”

赵小蝶道:“那铜钵中放的何物?”

那黑衣大汉道,“金蚕蛊毒,”

赵小蝶脸色一变道:“金蚕蛊毒!”

那黑衣大汉道:“不错,这铜钵中的蛊毒,只要打开钵盖,即可飞出,不论诸位武功如何高强,也是无法逃避,除非诸位安坐于此,等待那大国师复生之后,下令他们收回蛊毒。”

赵小蝶回顾朱若兰一眼,挥手说道:“两位可以退下去了。”

两个手执火把的大汉应了一声,退出大厅。

赵小蝶目注那个铜钵,心中暗打主意道:如若我和杨梦寰同时出手,陡然施袭,各攻一个红衣僧侣,大约是不难一举把他们击毙,纵然无法击毙,亦可逼他们跃身避开,那是不难抢到这两个铜钵了。

只要那铜钵上盖子未开,那钵中蛊毒不会外溢,自然是不用防蛊毒沾染了。

朱若兰目光一掠赵小蝶,已从她神情中瞧出她心存冒险。当下低声说道:“小蝶,不要冒险。”

赵小蝶道:“姊姊,难道咱们就被这两钵蛊毒镇住不成?”

朱若兰道:“等到那智光大师复生也好,那时再看情形吧。”

由于天竺僧侣突然间想出了这等恶毒的法子,朱若兰不得不改变计划。

时光匆匆,转眼间七日限满,到了智光大师复生之日。

数日中,那看守铜钵的红衣和尚,每隔六个时辰,就换上一班,饮食之物,也由那天竺僧侣供应,初时,朱若兰还不敢服用,由送上食物的人,先行进食一些,他们才敢进食。

陶玉原想一试疗治朱若兰的伤势,但因守护铜钵的红衣和尚,伸手阻拦,朱若兰等不得不改变主意,那守钵的僧人,不解中土语言,也无法和他们说的明白。

这日,已到了第七日,朱若兰的内伤,果然也有激烈的恶化,但她内功深湛,虽然第五日伤势就已恶化,却自咬牙苦撑,不让伤势的恶化之情,形于神色之间,但到了第七日早上,再也无法忍耐,呻吟出声。

陶玉望了朱若兰一眼,道:“很难过么?”

朱若兰暗里咬牙,吸一口气,道:“还好。”

陶玉望着那两个铜钵,道:“如著这铜钵中不是金蚕蛊毒,吓了咱们数日不敢妄动,那也是武林中一个笑话了。”

朱若兰望了那铜钵一眼。心中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这铜钵在我们面前,放了数日夜,但钵中是否存放的金蚕蛊毒,却是无法料断。

赵小蝶低声说道:“兰姊姊,今日就是那智光大师复生之日,姊姊可有打算么?”

朱若兰道:“什么打算?”

赵小蝶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如若那智光大师复生之后,食言变卦,不肯为姊姊疗伤,姊姊应该如何?”

朱若兰淡淡一笑,道:“照那智光大师的说法,如若他不能在今日之中疗好我的伤势,好像在今夜我就无法渡过。”

赵小蝶点点头道:“好像如此。”

朱若兰低声说道:“我已然感觉到伤势的变化,那天竺和尚可能不是说的谎言。”

赵小蝶道:“是不是和陶玉说的一样?”

朱若兰道:“有些相同……”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澄因大师,这几日中盘坐调息,气定神闲,似乎是胸中早有成竹,万一我有了三长两短,你们暂时听他之命,我想他此次前来,必然有了严密的计划。说不定在这四周,都已布下了接应之人。”

赵小蝶黯然说道:“无论如何,咱们要委屈求全,要那智光疗治好姊姊的伤,天竺虽多异术,但真正的大敌还是陶玉,如无姊妹领导,只怕是再无人能够和他抗拒,老实说,小妹实无信心能和陶玉在江猢一争雄长。”

朱若兰附在赵小蝶耳边,说道:“如是情势有变,我非死不可,那你就先设法杀了陶玉。”

赵小蝶道:“十个陶玉,也抵〃奇〃书〃網…Q'i's'u'u'。'C'o'm〃不了一个姊姊,你要用点手段……”目光一掠杨梦寰,接道:“姊姊,你如死了之后,你知那杨梦寰,该有多么伤心。”

朱若兰一皱眉头,道:“不要胡说。”

赵小蝶道:“小妹说的句句是真实之言,姊姊难道真的不信?”

朱若兰说道:“我要劝你,万一我有何不幸,你要好好和他们相处,想不到,你倒先行劝起我来了。”

赵小蝶道:“过去,我大自私,现在我想明白了。”

朱若兰道:“明白什么?”

赵小蝶道:“关于那杨梦寰,沈家姊姊说的不错,咱们几个姊妹在一起,如若大家能抛去私心,定然会生活的很快乐。”

朱若兰嗤的一笑,道:“这中间有一个很微妙的道理,关键在琳妹妹的身上……”

只听一阵乐声扬起,打断了朱若兰未完之言。

抬头一看,只见四个身着白衣,怀抱戒刀的天竺僧侣,当先步入厅中。

在四个僧侣之后,八个红衣和尚,抬着一张云床,走了进来。

那云榻上铺着一张白色的毯子,上面仰卧一人,身上又覆盖着一个红色的毛毡。

朱若兰虽然无法瞧到那卧在床上的人,但想来定然是那智光大师了。

紧随在那云榻之后的是智心大师,神色庄严,缓步而入。

朱若兰强自振起精神,手扶赵小蝶肩头而起。

只见四个身着白衣,怀抱戒刀的和尚,分守四个方位,八个身着红衣的和尚,缓缓把云榻放在厅中。

朱若兰附在赵小蝶耳际说道:“记着,杀了智光之后,立刻就搏杀陶玉。”

但闻智心大师口中叽哩咕喀说了几句,那两位看守铜钵的和尚,突然抱起铜钵,退出大厅。

智心大师举手一招,一个青衣文士缓缓而入。

那人留着二络长髯,满脸阴沉的笑容,望了朱若兰一眼,道:“在下奉命和朱姑娘谈一点事。”

朱若兰伤势发作,强打精神而立,但势又不能不理那人,只好一提真气,说道:“谈什么?”

那青衣文士谈谈一笑道:“那智心大师说咱们中土人物,阴险奸诈,常常改容换装,使人难辨敌我,因此,他对咱们中土武林人,不得不存上几分戒心。”

朱若兰伤势发作正凶,说话之时,亦有着极痛苦的感觉,望了赵小蝶一眼,默然不语。

赵小蝶心中会意,缓缓说道:“他存上戒心,又能如何?”

青衣文士道:“此时此刻,最好不要大过强嘴。”

赵小蝶心中仍然想顶他几句,但却强自忍下,未说出口。

但闻青衣文士说道:“过往之事,不再追究,但此刻,却要希望你们多守信誉,如若惊扰到大国师的复生,诸位自然是都别想活了,而且,都将死的十分凄惨。”

赵小蝶冷笑一声,道:“希望那大国师也守信诺,清醒之后,先疗治我兰姊姊的伤势。”

青衣文士道:“这个自然。”

赵小蝶道:“你自言自语,不肯代我转告你那异域主子,你可作得主意?”

青衣文士被赵小蝶骂的脸上发热,停了一阵,才缓缓说道:“我们早已有备,姑娘等如若妄图有所作为,那是自我苦吃了。”

转脸和智心低言数语,退到一侧。

四个白衣执刀的和尚,突然走过来,并排而立,挡住了去路。

赵小蝶望了杨梦寰一眼,低声说道:“多多忍耐,不可莽撞。”

杨梦寰点点头,缓缓上前两步,护住朱若兰的一侧。

这时,天色已经快近午,智心大师缓缓揭开了智光大师身上掩盖的毛毡,又取下那脸上的黄绩。

赵小蝶凝冒望去,只见智光脸色一片苍白,不见一点血色。

但闻青衫文士说道:“诸位见识一下天竺绝世奇术。”

赵小蝶冷笑一声,道:“你们把他抬来此地,谁知由何处而来,此刻是死是活,别人如何知道?”

那青衫文士道:“姑娘如何才肯相信他此刻确然已死?”

赵小蝶道:“我要去瞧瞧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那青衫文士道:“这个,在下也作不得主。”转身对那和尚低言数语。

智心大师点点头道:“让他验证一下便了。”说的一口汉语。

赵小蝶回顾了朱若兰一眼,缓步而出,直行到那木榻之旁。

这时,环守在智光大师身侧的和尚,群情激励,各自摇动手中兵刃,大有立刻出手之意。

赵小蝶艺胆高大,暗自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左手,按在仰卧云床智光大师的前胸之上。

只觉他前胸一片平静,果然不觉心脏跳动。

赵小蝶抬头望了朱若兰一眼,双目中是一片闪动的奇光。

要知赵小蝶此刻只要稍一加力,立时可把那智光心脉震断,那他就永无复生之望,但因这其间,牵连到朱若兰的生死,使她不敢擅自出手。

回首望去,只见智心大师脸上一片平静,似是对智光之死,毫无畏惧、哀伤。

赵小蝶缓缓收回按在智光大师前胸的手掌,说道:“果然气息已绝。”缓步退回原位,站在朱若兰的身侧。

朱若兰低声说道:“幸好你忍了下去。”

赵小蝶道:“我想到了姊姊的生死,不敢贸然出手。”

朱若兰道:“还有那智心大师,他对智光之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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