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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爱情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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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连耳鸣都来了,他在心里诅咒着止痛药的无效。别说缓和了,现在连胃部开始痛起来,或许是吃药前忘了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吧。
(好想吐……)
坂满头冷汗,细细颤抖着忍耐痛苦。
(今天……不知道可不可以不要做。)
肛交已经足以对身体造成负担,再加上这么没日没夜地做,任何人都承受不了。而且鸿岛根本不管什么安全性交,坂只好自己努力做好善后工作。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没命……)
坂捣住胃,这几天状况一直不好的腹部,也开始凑热闹般地刺痛起来。
位*较偏僻楼层的准备室极少有人来。只能一个人蹲在安静无声的室内忍受痛苦,坂忍不住觉得孤独起来,连鼻腔深处都发痛了。
「啊……呜…好、好痛……」
他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呼吸也愈来愈急促。泪腺不知不觉变得脆弱,那种冰冷的水气让他更自觉悲惨。
好痛苦、好痛苦。
坂苦闷地趴在桌上,忍受着太阳穴如同击鼓般的巨痛。那声音愈来愈大,但他已经连把头转到另一边的力气也没有。
(头好痛。)
感觉意识渐渐朦胧,坂莫名安心起来。
(头好痛……)
他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地闭上眼睛,任凭眼底的刺痛愈来愈剧烈。或许是药效发作了吧,自己好像逐渐进入梦乡,
坂原本就对药效较敏感,有时甚至连药力较强的止痛药,都会让他有嗑了药的感觉。室内的景象旋转起来,坂不想再看,眼皮重得像被盖住似地,他缓缓闭上双眼。
(好想睡觉……)
仿佛进入梦乡就可以忘了一切痛苦的事。
然而——
「……失礼了。」
听到敲门声和说话声,坂从朦胧中醒来。沉重的身体让他无法起身,只能瞪大湿润的眼睛看着进来的人。
「坂老师……?」
一脸不悦的鸿岛出现在室内,但一看到坂趴在桌上,眉间的怒意霎时缓和。
「……你不舒服吗?」
「啊……」
迟来的药效麻痹了坂的舌尖。或许是看到坂茫然的视线而得到了答案吧,鸿岛忽然眯起眼睛。
「你刚才看起来就不太舒服,好像有点发烧的样子。……吃过药了吗?」
「啊……是啊。」
没想到鸿岛居然会担心自己,坂乖乖点头。
「现在早过了午饭时间……你有先吃点东西吗?」
坂捣住胃的模样似乎又让他不太高兴。听到坂回答『没有』,鸿岛啼笑皆非地叹了口气。
「……你是白痴吗?」
「啊……」
鸿岛咂了一下舌转过身,瞬间,坂仿佛听到自己的脉搏剧烈跳动起来。他想伸出手挽留他,却又无力地垂下。
鸿岛就这样无声地走出准备室,只留下粗鲁的关门声和远去的脚步。
(……他不打算…理我……?)
坂愕然地全身僵硬。
年纪都这么大了,还不晓得好好管理自己的身体,不知鸿岛看在眼里作何感想。想到这里,羞耻和后悔便让坂的视线为之扭曲。
起码他想让鸿岛觉得自己是一个努力工作的人,这是他唯一能在鸿岛面前保住自尊的方法。
(反正……也不是现在才开始了……)
他已经没剩什么可以让鸿岛鄙视的了,如今还有什么好觉得羞耻的?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有羞耻的情绪,侧趴在桌上的坂不禁握紧拳头。
「呜……!」
这时胃又开始绞痛起来,他咬紧嘴唇,感觉口腔传来一股铁锈味。
「唔……唔!」
他痛苦得哀叫出来,失去平衡的身体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好不容易撑住身体的他,终*忍不住落泪。
真悲(晃……真难看……真痛苦。
从身体发出的哀鸣彷佛出自内心,终*找到理由哭泣的坂,弄湿了冰冷的桌面。
他的胃像被什么尖锐东西扯动般地剧痛,在一阵轻微呕吐感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唔唔……」
咳了两声之后,才一弯腰就从扶手椅上跌落地面。
「……喂!」
已经觉悟要摔到地上的坂,却被一双温暖的臂膀抱住。他惊愕地瞪大泪水蒙胧的眼睛,就看到一脸苦涩的鸿岛近在咫尺。
「你真的不行了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不要……」
听得出鸿岛语气中的焦急,坂觉得自己的痛楚好像减轻了些。
「我只是…有点头晕而已……没那么严重……」
在鸿岛的支撑下,坂又坐回椅子上。他努力调整呼吸,但腹部仍旧隐隐作痛。
「先把这个喝了。」
「啊…?」
想用掌心暖度缓和一点胃痛的坂,看到鸿岛放在桌上的,居然是一瓶牛奶。
「那上面不是有写不能空腹吃吗?喝一点牛奶或许会好一点。」
鸿岛扬起下巴,指指坂之前所吃的止痛药盒子。遗在朦胧状态的坂,不知道他为何又回来。
看到一脸茫然不动的坂,焦急起来的鸿岛拿起牛奶后,倒了一些在杯子里。
「其实应该加热会比较有效,但现在只买得到这个……你别一口气喝下去,先在口腔里暖一下再吞。」
坂反射性地接过杯子,一脸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鸿岛,对方只是用视线催促着他。
杯中的牛奶没有想象中冰冷。
(……好甜。)
对此刻口腔有如沙漠般干枯的坂来说,没加糖的牛奶有如甘露般顺口。他照着鸿岛所说,先在口腔暖过后再吞下去,那从食道滑下而带有黏质的液体,果然温和地包容了胃壁。
坂花了一点时间才把牛奶喝光,总算觉得好过一点。
「呼……」
看到坂的脸色终*稍稍恢复红润,鸿岛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但看到坂专注地凝视着自己,又急忙摆出冷酷的模样。
「我去帮你叫出租车,你回去吧。」
冷冷丢下这句话后,鸿岛似乎对自己不自禁的同情感到后悔般,板着一张脸。
因为发烧而神智不清的坂,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诚实地开口:
「…谢谢你……」
没想到坂会乖乖道谢,鸿岛惊讶地转过头来,却又顽固低下头。
「没有啊……对病人做什么也没意思。」
他伪装的嘲笑已经不再会伤到坂,反而只困惑着不知他为何这么说。
「那我走了……」
面对无言凝视自己的坂,鸿岛彷佛忘了自己这一周的恶劣态度,仓卒转过头去。
「……斋。」
也不晓得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坂这从未在学校叫出的名字,鸿岛没有任何回应。
凝视他宽阔的背影逐渐远去,胸口激昂的情绪让坂有股想哭的冲动。隔着两人的门轻轻关起,坂却无法将视线从门上栘开。
「斋……」
坂早就发现,自己到现在还握着鸿岛递给他的杯子。重相逢后这么久,鸿岛第一次对他表现出当初温柔的模样,光是这点温柔,就足以让坂脆弱的身心想要紧紧地攀附上去。
「为、为什么……?」
坂忘了眨动的眼中落下泪水,他无法替自己的泪水找借口,满心只觉得后悔和自我厌恶。
他不想看到鸿岛那理所当然的温柔。如果他只是暴君,自己就能毫不犹豫地憎恨、轻蔑他。但他的温柔——足以让他崩溃,足以让他最后保身的矜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宁愿让鸿岛夺走一切,成为专属他玩弄虐待的泄欲工具。但若连心都受制*他、被他一手拧碎,那自己情何以堪?
「我不要……」
他无法对自己朦胧意识中的酸楚定名,更为在自己心底摇晃的鸿岛身影感到恐惧。
「别…对我…太好……」
自己这丑态多么可耻啊。闭上刺痛的眼睑,那感觉酷似眼泪即将决堤,受身体牵动的感情,让坂的心软弱不堪。
想伏在他身上请求饶恕的激情,和憎恨着他突如其来温柔的复杂情绪,几乎将坂撕裂。混乱的他不禁如此低喃。
然而,同时隐潜在胸口深处的另一个声音,却也向坂低语着——
已经太迟了。

*****

背过坂离开准备室的鸿岛,把满心复杂的纠结放到一边,直接朝职员室走去。
「不好意嗯,坂老师似乎身体不太舒服。」
把状况告诉刚好在的井老师,顺便叫了出租车后,到准备室去接人的是保健老师村下。
村下提出想陪同到医院去,却被坂拒绝。
「你真的没事吗?」
「是的……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坂虚弱地微笑后,不住地向其它前辈老师道歉。
视线仍旧没有焦点的坂,不经意与一旁目送的鸿岛眼神相遇时,虽然微皱着眉,却不像平时那样强烈瞪视。
那种无力的视线让鸿岛觉得尴尬,口齿不清地说了声『请小心』之后。也听到坂用比刚才稳定多了的声音道谢。
「那……如果我明天还是不舒服的话,就麻烦太田老师了。」
「我知道了,你小心回去吧。」
或许是在人前的关系,坂那飘的微笑始终没有从端丽的脸上消失。
送走坂之后,村下自言自语地说『看他的脸色,明天大概不行了』。
「明天或许要请太田老师来指导你,你要不要先去跟他讨论一下?」
「是。」
村下交代完后,就转身走回校舍。
今天已经没有课要上的鸿岛,只等回到实习生准备室收拾东西下课而已。走到楼梯转角的阴暗处时,他忽然觉得好像一脚踩空。
「——哇!」
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抓住扶手,尽管幸免*难,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知道自己是累了,鸿岛吐出一口气。
原本的精神奕奕,此刻一转而为苦涩和疲惫,神情晦暗得看起来—点也不像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的脸色……好苍白。)
连自己都这么累了,更何况是年纪更大而处*受状态的坂。虽然一开始的折磨随即变成快乐,但对身体的影响仍旧惊人。
每次完事后失神的他,总是一副昏死过去的模样。
那还是因为他的身体敏感,早已习惯,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若是没什么经验的人,受这种残暴的做爱方式再三折磨,送医急救也不稀奇。
(我明知道,为什么还……)
鸿岛早就认为自己该停手了。这种脱离常轨的交合,只留下大滩精液的关系,其实早已让他精疲力尽。
(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原本坚信自己绝对没有性虐待倾向,但在坂面前,却总是无情地以这辈子从没说过的污言秽语伤害他,把他的身体当道具一样玩弄。鸿岛不敢相信那样的人真是自己。
自己虽跟一般年轻人没两样,对稍具危险性的事情有所好奇,然而一旦真正付诸实行,意义却全然不同。这可恨的关系耗损了鸿岛原本健全的神经,才短短一个礼拜仿佛已快烧断。
(我明明不想再继续了。)
当他初次在那问准备室里躇蹋坂,望着堆满教科书和档的房间射精时,瞬间,空间仿佛扭曲了。看到两人的精液滴落在旧地板的那一刻,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所以,每当他想告诉坂今天可以不必做,却只看到他畏怯而谄媚的眼神时,就觉得自己的胃在翻腾,而那天的行为也会更加猛烈。
他想用折磨来报复坂,就像他侮蔑自己的人格一样,也要他尝尝被凌辱的感觉。
但鸿岛早就知道这种做法不对。
(只会让彼此更累而已。)
因为被伤害而反去伤害对方的行为,只会让他每次看到坂都觉得有罪恶戚。
暴力式的性亢奋,到头来感觉更差。可是一旦开始便无法回头,最后还是故作恶态。言行毒辣,脸上却带着平常的笑,这种表里不一几乎快让鸿岛不认识自己了。
同时,他也一直可怜着坂。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冷眼瞧着哭泣的坂,心里想着他真是愚蠢。
然而,看到孤伶伶的他脸色泛青,拱起单薄的背缩成一团时,又觉得蠢的是自己。
其实坂处处显得脆弱,自尊高的他无时无刻总紧绷着神经,却连药都不会吃,还随口就对蹂躏他的人道谢。
(我在干什么啊我!)
鸿岛想到刚才抱起坂时,触到他细瘦肩胛骨的感觉。一想到只要自己大手一挥就能把他推倒,不禁觉得苦涩起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
没想到自己居然变成一个只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明知道报复并不能消弭自己焦躁的情绪。
听到坂那句『谢谢』的时候,一股没来由的自我厌恶让他握紧了拳头。
(我明明知道……)
自己跟他都是傻瓜。但是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退一步好让彼此解脱呢?
如果自己能像那一夜一样,什么都不问,而是去了解坂有多么脆弱不安又欠考虑,并且原谅他就好了。
即使坂以再怎么不堪的话语怀疑自己又何妨,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也难怪他会反应过度。原谅他不就好了。
(真可怜。)
看到他震颤痛苦的细瘦身躯那一刻,鸿岛真的这么想。不是高姿态地怜悯他,而是站在同等立场地为他感到可怜。
可怜,其实也有『可爱』的意思——这语言游戏,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突然,他想起以前一位声音沙哑、热心关怀学生的级任老师。地点,就在类似现在这样四四方方的空间。
应该是国中的时候吧?
(可怜,意思是值得怜爱,也就是可爱。)
而同情,也是怜惜。
所以人们才会总不自禁地关怀弱小的人事物,温柔以待。才十几岁的鸿岛,只觉得那是种甜腻而陌生的感觉。即便如此,当时对心动一知半解的少年,仍对这个字眼怀抱着些许近乎憧憬的情感。
那带点浅浅、甜甜、软绵绵的粉红色形象,令少年少女感到羞赧,当然,那时的鸿岛并不曾表露这份纯情。
它便这样静静地从记忆中淡淡逝去。
可怜。
轻声从嘴里吐出的这个字眼,显得更加稚拙。
「……原来如此。」
鸿岛浮现冷笑的脸庞,已找不到当初青涩天真的影子,只看到几经恋情的世故。可说是滑头,也可说是心冷。
然而,那种感觉却怎么也抛不开,他就是无法不可怜坂。鸿岛这时才惊觉,再也不能否认自己正咀嚼着早已遗忘在心底的那两个字。
靠在墙上思索良久后,才发现连墙壁都染上了自己的体温。他直起身体,用力叹口气,继续往昏暗的楼梯走上去。
映照在楼梯间的夕阳,血红的令人联想到夏天。在梅雨季中开始的教育实习,不久也将在云散天开后结束。
他希望能够在晴朗的天空下活得更像自己,再也不想贬低、憎恨自己和坂了。

*****

坂倒下的隔天,还是由太田临时代替他的职务,担任鸿岛的指导员。
「看来也没那么严重嘛……」
对表示是神经性胃炎和过劳而打电话来请假的坂,太田没表现出什么好脸色。
「带鸿岛又不麻烦,真伤脑筋。」
这时太田才在无意间透露,正因为坂的资历太浅,校方才把成绩优秀,又在实习生中最为突出的鸿岛让他指导,这样就不会花上太多时间。
看到一旁的教务主任也皱起眉头,鸿岛心想,这次指导实习可能攸关教师考察成绩,忍不住紧张起来。
「呃、请等一下。」
要是不讲清楚,搞不好会影响到坂在职员问的评价和校方的考核。有点自责的鸿岛忍不住跳出来说话。
「那是因为我——常麻烦坂老师指导到很晚。下课之后有些疑问让我不得不到他家里去请教,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才会让他身体出了状况。看鸿岛这么努力庇护坂,其它老师都露出讶异的神情。
过了半晌,教务主任微笑说出口的话,更让鸿岛尴尬不已。
「……我还以为坂老师是个有点冷淡和漠然的人呢。」
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热心指导实习生。听到教务主任的结论,鸿岛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没想到你们感情这么好。你也很热心啊。」
「没有……」
「学生对你的评价也不错。怎么样,有没有意思毕业后到我校来服务?」
「咦!?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吧?能不能毕业还是个问题……还有论文要写呢。」
「喂,你可得加油一点喔。」教务主任丢下一句惯例的鼓励。
好不容易终於把事情摆平,不过鸿岛的心情仍旧有些沉重。
「——辛苦了。」
「哦。」
回到准备室抽烟没多久,山冈就苦笑地走过来。
「听说你今天换了指导员?」
「是啊,不是很顺利。」
鸿岛虽然苦笑带过,不过表面木讷其实却相当细心的山冈,还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你在担心坂老师吗?」
「……?」
山冈的话让他吓了一跳,反应也慢了几拍。
「呃、没有……」
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鸿岛平静表情下的焦急,山冈别无他意地点点头。
「就算不是你的关系,指导员因为身体不适而中途换人,还是有点尴尬。时机不对,也容易被误认为是我们造成的。」
「嗯……是啊。」
也会觉得自己有责任吧,为人忠厚的山冈又补上一句。
(真糟糕。)
他跟山冈虽然念同一所大学,不过在来实习之前,两个人并不太热。他是有把自己的性向告诉比较要好的朋友,但并没有不知羞耻到连不熟的人也四处张扬。
看山冈这个人,应该就像他的外表一样质朴。跟有点小聪明、有时会玩过头的鸿岛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很诚实面对自己人生的人。
可能在恋爱方面也是遵守所谓的道德规范吧?自己的行为要是被他知道……一想到这里,鸿岛不禁紧张起来。
完全不察鸿岛心思的山冈,继续悠哉地说:
「话说回来,实习真的满辛苦的,我以后要是当了老师,一定要对实习生好一点。」
「你真的想当老师吗?」
「是啊,以前就决定了。」
山冈好像是真的在考虑如何顺利取得敦职,腼腆地笑着说『是啊』。
「可是我不像你这么会上课,也不太受学生欢迎,得多加把劲了。」
「……没这回事。」
按照一般模式上课的山冈,在学生之间的评价普普。不过校方却认为他的教学简单易懂,以他们执教鞭多年的经验来说,这类型的人最适合当老师。
在这一个礼拜,表面上看来是鸿岛最出风头、最具领导风范,但实际上最受其它实习生依赖的,还是山冈。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为人亲切的山冈非常好说话,而且与生俱来的体格和声音的优点让他说话充满魄力。而鸿岛呢?除了上完该上的课之外,就只沉醉在跟坂的疯狂情交里。
(……我真堕落。)
他知道自己会在实习中故作开朗扮诚实,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跟坂对抗。虽然没有摸鱼,却也不像山冈那样真诚对待赋予自己的职务。
「……你表现得很好啊!」
而在鸿岛自甘堕落的这段期间,山冈和身边的人建立了良好的人际关系,甚至已有学生找他谈升学、就业的事了。这些鸿岛都知道。
山冈虽然不怎么起眼,个性又容易吃亏,但鸿岛感觉得到,总有一天大家会知道他的好。
正因如此,刚才教务主任过度的赞美和期待,反倒让鸿岛感觉沉重,甚至羞耻。他比谁都清楚,该获得肯定的不是自己。
「你很适合当老师啦,加油。」
「是、是吗?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稍微有点自信了。」
「傻瓜。」
跟山冈比起来,鸿岛真觉得自己没用。
(我到底在干嘛?)
一想到自己只是利用小聪明,假装表面上做得一切称职,其实根本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对*一味沉溺在感情世界,内心挣扎不已的自己,鸿岛感到无比羞愧,另一方面,却也为自己仍有如此诚实的反应感到安慰。
知道自己尚还懂得为过度赞美而不安、为朋友的志向而反省,证明自己并没有荒唐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鸿岛为此欣喜不已。
「反正实习课程还有一半,彼此都多加油吧。」
「是啊。……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好啊。」
山冈悠哉的声音,仿佛溶化了鸿岛胸口的冰冷。

*****

因为隔天就是周六,所以前后加起来,鸿岛整整有四天都没见到坂。坂一到学校,就听见学生们的关怀问候。
「老师你没事吧?」
「你本来就太瘦啦。」
一早在上学途中遇到坂的女学生们,语气虽然半开玩笑却是真心问候。老师当然要比学生早到,在这些大概为了社团活动而早到,为数不是太多的学生中,鸿岛轻易便发现了坂细瘦的身影。
「我没事,只是最近有点睡眠不足而已。」
纤细的坂话说得轻松,却仍然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从远处眺望他的鸿岛苦笑地心想,那可不是只休息几天就可以完全复原的。
「鸿岛老师,早啊!」
「哦?……早。」
参加篮球社的二阶堂,精神奕奕地从背后拍了鸿岛一下。
鸿岛被二阶堂吓到,不知道走在稍前方的坂有没有听到她过大的招呼声。才这么想着,果然就看到坂慢慢转过头来。
也不能无视的鸿岛尴尬地对他点点头,对方也回以僵硬的表情。坂的脸色苍白依旧。
「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还想睡觉啦!快走。」
鸿岛觉得有点烦,但愣在一旁的学生是无辜的。二阶堂身材高姚,不怎么需要抬头就能直视鸿岛。拍了拍只及自己肩头高度的少女肩膀后,鸿岛大踏步地走到坂身边。
「……早啊。」
「啊啊……早。」
坂的身高跟二阶堂差不多,但或许是消瘦的关系,看起来比二阶堂要软弱许多。
「你的身体还好吧?」
「呃……还好……」
顾虑到他人的耳目,鸿岛稳重而冷静地发问,但坂似乎还有所提防。明知他会有这种反应,鸿岛仍不禁觉得有些悲哀。
「请多保重,那我先走了。」
「哦。」
看到坂听到自己的话后,一副松口气的模样。心中还残留着一丝焦躁和悲哀的鸿岛,走过他身边时轻声丢下一句。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而且,指导员也已经换人了。」
「啊……?」
没理会坂的反应,鸿岛大踏步走了出去。纵使感受到坂在自己身后凝视的目光,他仍然没有回头。
(这样就好。)
别再逼迫他了。这是坂不在的这几天里,鸿岛深思后所得出的结论。
鸿岛本来就不喜欢这种报复的行为。要是再持续下去,他怕自己会愈来愈无法控制,总有一天会将行为变成真正的暴力。
他对坂的郁结纠葛虽然尚未完全消失,但也只剩下寥寥几天了。
(这几天我一定要振作一点。)
而且一想到教务主任和山冈说过的话,他益发觉得不安起来。停止之前的行为,也可以避免再给坂添麻烦。
(我知道自己很矛盾。)
他并没有完全原谅坂,却又无法不去顾虑他。自从指导员换成太田,他对鸿岛所提出的教学内容有诸多意见。资深的太田并不是个脑筋很灵活的人,所以跟他配合几天下来,当然没有像跟坂那样进行顺利。
但鸿岛还是松了口气,因为他不用再去伤害坂了。
这次的实习只剩下四天。周六开完实习检讨会后,就等成绩送到大学里了。他想以仅有的诚意来面对这几天的实习。
「早啊,老师。」
「早。」
今后的他,再也不必畏惧从背后传来的声音。鸿岛发自心底跟学生打招呼的脸,灿烂得有如梅雨过后的晴朗天空。

*****

另一方面,坂却因为鸿岛异样的态度而感到不解。
上个星期的鸿岛,身上还散发一股黑暗混浊的热气,而今却已一扫而空,毫不吝惜地露出温和自然的笑容,一看便知那是他原本模样。对*鸿岛这样的转变,坂已不是惊讶,而是愕然了。
(为什么……)
好久没有独自在房间里度过的坂,发现自己居然因为鸿岛不在而觉得寂寞。仍旧刺痛的胃容不下任何食物,在几天养病的懒散日子里,他不断思考着自己流泪的理由。
不希望他对自己好而发现自己潜藏感情的坂,明明害怕,却满脑子都是鸿岛的影子。他害怕鸿岛,真的很怕。然而当他自问为何害怕而得到答案的那一刹那,他又逃避似地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结果尽管心头尚未平静,但身体既已复原,就没有理由不去上班。坂已经好几年没尝过这种有如待宰羔羊般的滋味,只感到无地自容。
连续烦恼了几天该怎么面对鸿岛之后,终*捱到该去学校的那天。一路上他满心都是忧郁。
(没想到……为什么?)
不知他混乱心情的鸿岛,轻松地过来跟他打招呼。然后,丢下那句话走过自己身边,那侧脸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神情。
(他就这样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他不在的这四天,鸿岛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好像独自被抛下的坂,愈发郁闷地蹙起眉头。
到了办公室之后,他向教务主任道歉自己的缺席时,就被告知不用再担任鸿岛的指导员。他明知这情非得已,却还是觉得无法释怀。
这是他担任教职以来,第一次请假这么久,而且还是在教育实习这段期间。
(偏偏在这时候出差错……)
坂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不甘心的感觉了。
「我没有妥善管理好自己的身体健康,真的非常抱歉……」
「没事就好,从今天开始好好加油吧。」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减薪暗怕在心,没想到却听到这意外的答案而动摇了。
「鸿岛说,你会过劳都是他的责任。」
「咦!?」
心虚的坂不禁叫出声来。
(难道——他说出来了…?)
坂觉得眼前一阵黑,从没像此刻般,觉得教务主任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这么可怕。
(他为什么要说出来?难道是因为……那天我没陪他做吗……!?)
「不过鸿岛真是个好青年。」
「啊……」
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三个字的坂,连指尖都冰冷了起来。但是接下来,年老教务主任声调愉快说出的话,却让坂惊讶地抬起头来。
「他很拚命在维护你呢,还叫我不要责备你。」
「啊……咦…?」
他说什么?坂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才一这么想,教务主任便加了个前提——校方本来有点责怪你的意思呢——以示警告。
「但是他说,你不是那么没责任感的人,都是因为指导他到太晚才会体力透支,希望我们不要责备你。」
「……啊!?」
(斋他……!?)
太过意外的答案让坂瞠目结舌。教务主任继续说:
「好久没看到这么优秀的实习生了,而且还是近年来最受学生欢迎的实习老师。」
你也好好加油吧。面对教务主任的鼓励,坂实在不知如何应对,大概就像平常一样回了几句惯例的应答辞吧。
对*坂苍白的脸色和迟钝的反应,教务主任以为是大病初愈所致,并未多加留意,说了句『多保重』便结束对话。
「……他……」
坂离开职员室,走向准备室的途中才茫然发觉——
当他再三向教务主任低头道歉时,满心都是对自己失态的自我反省和愤怒,至*把自己逼到今天这地步的鸿岛,他并没有丝毫的憎恨或怒气。
而且,刚才以为自己的性癖被揭露时,他第一个念头居然就以为是鸿岛在扯后腿。
(——我……)
犹如从高处急速落下的感觉,让坂的步履愈发蹒跚起来。
(我怎么这么丢脸……)
只会怀疑的羞耻让坂好像又要头痛起来,这时,一个人影挡在自己身前。
「……!」
坂倒抽了一口气,来人是鸿岛。他神情复杂地靠在准备室旁的墙壁上。
「你身体……没事吧?」
语气虽然有点犹豫,却没有之前伤人的冰冷了。
(他是谁……?)
好像从来不认识鸿岛似地,坂茫然仰望着他。
「我早上也说过,指导员已经换成太田老师了。」
「是吗……」
「太田老师要我来跟你打声招呼。」
一脸稳静表情的鸿岛,简直就像另一个人。从走廊窗上射进来的阳光,映照出他黝黑且端正的轮廓,彷佛打从心底发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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