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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公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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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有叫过?!什么?!”讶然的愣在原地,许亭欢拼命的绞尽脑汁,可实在又得不出答案,只好再一次询问:“没有啊!出了你是史官外,我对你一无所知啊!”
“你不是知道了吗?”白了愕然的他一眼,史官的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我姓‘史’,名‘官’。”
“……”张大了嘴,许亭欢暂时是发不出声音来了……
***
芜陵。
完成了仪式后的应天逸,陪着高景郁在陵园周围游逛。看着那一片土黄,感慨良多的叹息:
“荣华富贵都言好,死归黄埃无人扫……”
被他勾起了诗性的高景郁,轻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随口应道:“闲来君看陵外松,不争岁寒反不老……”
“……你会做诗?”瞪大眼,应天逸的表情写满难以置信!
“……”无言的看着应天逸,高景郁的眸子里映出了受伤……
“我……”自知失言的应天逸,连忙打算补救,但高景郁这回却出奇的含泪跑开了!
“等等!”想也不想的追上去,应天逸现在的心中全是懊悔和对自己的愤怒!他不该这么说的,毕竟,高景郁刚才明明就接的很好……
跑了几步,高景郁停下了脚步,还红着的眼眶却抿开了微笑:“算了,朕不怪你……谁叫天才总是寂寞的……”
“……”僵化了的应天逸,正想调整心情继续痛骂的时候,突然!高景郁脚下的土陷了下去!
发现两人已经走到陵的最里边的应天逸刚觉不妙,下一秒,高景郁就发出一声惊呼,陷了下去!
“郁——” 应天逸撕心裂肺般的呼唤渐渐飘远,只因他的人,早以在第一时间纵身跳入了高景郁陷落的地方!……
***
“呜……”耳朵还没有从振聋发聩的巨响中恢复过来,视线又被扬起的尘埃遮的看不真切……冥冥中,应天逸只觉得身下软软的,好像垫了什么东西似的,虽然自己摔的五脏六府七荤八素,却因此而平安无事。在庆幸的轻疏一口浊气的下一秒,应天逸恍然想起了下面的是什么——
“皇上——!”
果然不出所料,躺在下面当肉垫的正是高景郁!稍微一想也知道,自己少说也是有近百斤重量的人,又从那么高的地方砸到高景郁那本就纤细的身上,其结果如何……
疯狂的抓起高景郁的衣领,应天逸拼命的摇晃那仿佛坏掉的玩偶般的身躯,冷静的杏眸里闪烁着一串晶莹,“失去”这个不祥之兆令应天逸恐惧到浑身颤栗!
“皇上……”依然得不到对方的一丝反应,应天逸已经身子发软,再也晃不动了。探了几次手想去试他的鼻息,但抖的太厉害根本就无从查验!狠狠地,应天逸一拳捶在高景郁胸膛上,接着,那哭泣般的声音由口中逸出:“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就死掉……你……你上次把敷脸用的绿藻当养颜品吃掉……再上一次为减肥连饿七天……再上上一次跳什么美体五禽戏从露台摔下去……再上上上一次……你都没有死!这么点高度,这么点重量……你怎么就……我不相信!我不信!”
一个幽幽地声音快断气般的插进应天逸的歇嘶底律中,微睁凤眼,高景郁无可奈何的回答:“朕……摔不死……是真……被你快捶死晃死……也是真……”
“你、你没死!”惊喜交加的一把抱住高景郁,但很快发现自己失态的应天逸又仓皇的将他甩到了一边!
“朕不死你很不爽是不是……”踉跄着在腾起的尘埃中站起身来,高景郁垮下俏脸正要抱怨,却猛地发现了什么,脸色一白没了言语!
“怎么?”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应天逸也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跟着站起身来!
原来,不幸充当了两人的垫子的一张软床,已经在不胜负荷下,光荣阵亡了!
茫然的对视了一眼,许久,应天逸舔了舔变得干涩的唇,哑哑的自言道:“罪臣该死……竟然连先帝的龙床也……”
“……不过是陵寝罢了……”摆摆手,高景郁的心也狂跳着,却故作镇定的回答:“而且朕也难辞其咎……”
“先帝……”不知是不是终于体会到身在地下皇陵的阴森与鬼祟,应天逸的声音隐隐的透着一丝寒气:“似乎是个很严厉的人……”
“……”被他的话题问住的高景郁,仿佛跌进自己的记忆中似的,忘却了四周的莫测与那扑鼻而来的死亡的气息,神经质的向内陵走去,口中喃着:“父皇……好可怕……他从来都……都要折磨朕……每一天……晚上都……”
“皇上!”眼看高景郁要消失在视线中了,应天逸顾不上去计较危险,快走几步赶了上来!可他的呼唤没有传递到高景郁耳中,前者依然故我的向更深出走去!
“每一晚……他都不肯让朕好睡……他总是……甚至还……母后哭求他住手,可他……就那么……撕掉朕的衣服……在母后的面前……”顿了一下,高景郁仿佛是被自己的回忆吓到了,尖叫了一声向前跑去!
“不要!不要过来!父皇!求求你……放过我……不要!”
“皇上!”心痛的望着这一切,隐约已经明白了什么的应天逸冲上去,一把将崩溃边缘的高景郁桎梏在怀里!吻,细碎的落在高景郁那因激动而涨红的粉颊上。应天逸也说不清为什么,但,此时的高景郁柔弱的令人想全心的呵护……
“天……逸……”身体在应天逸怀里轻颤着,高景郁怯生生的抬头,虚弱的唤着。
“不要说了……我都明白了……”点水般浅啄了一下那柔嫩的朱唇,应天逸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高景郁的背部,像是要抚平他所有的创伤……
“嗯……”舒展开拧在一起的月眉,高景郁乖乖的倚进应天逸的怀里……
一鼓无名火在心头燃烧,明知对方是已死的君王,但应天逸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伤害过高景郁的人!就是先帝也不行!
眼前的长明灯那跳跃的火花,仿佛是对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所爱之人的嘲弄!血气上冲的应天逸想也不想,一脚踢翻了它!
“都过去了!他再也别想了!……”
“是啊……”感慨良多的接过口风,高景郁顺势把那成列的人甬狠狠一推,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当整个人甬都倒了一片狼籍后,高景郁冷冷的声音响起:“他再也不能罚朕半夜起来背书,也不能强行扯下朕的女装了~~~~”
“……”搂住高景郁的手臂僵了一下,应天逸倒抽了一口气,却很平静的反问:“他不让你睡是罚你背书?扯你衣服是因为你穿了女装?”
“是啊?”奇怪的看了应天逸那阴沉的脸色一眼,高景郁不明就理的回答:“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长叹一声,应天逸颓然跪下,对着已经狼狈不堪的皇陵忏悔:“先帝……恕臣愚昧……罪臣自知所犯之行为罪大恶极……愿将功赎罪……”
“你在说什么呀?”凑上来,高景郁弯腰看了一眼格外认真的应天逸:“我们继续毁啊!很好玩吔~~~”
“皇上……”划开一抹诡诈的浅笑,应天逸轻轻招手:“过来……”
“……倒底干什么啊?——哇呀呀呀——住手!——”
***
“可恶!皇上和相爷怎么会无故失踪呢!”把皇陵周围寻了个遍的许亭欢,心急如焚的围着一直不为所动的史官猛转圈,口中断断续续的抱怨:“要不是你死拉着我去抄什么破书!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看来你是真不想知道他们的去向了。”冷冷的接过话来,史官依旧是那不紧不漫的调调,只是语尾偷瞄了一眼急得汗流浃背的许亭欢。
下一秒,后者就换了一张灿烂的笑容迎了上来:“聪明能干的伟大的史官大人……可否给小人指点迷经啊~~~”
蔑视的白了他一眼,史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地洞,嘲讽的问:“难道许大护卫看不见那么大的一个洞吗?”
“哈!我早就看见了!”不甘示弱的反讽一句,许亭欢遛达到洞口,探头看着黑漆漆的洞,扯了扯嘴角:“难不成,你以为他们会到这洞里去不成?”
“你说呢?”史官不怒反笑的跟了上来。
“哈!又不是地老鼠!我才不信!”轻蔑的摇了摇头,许亭欢却忘了回身看一眼……
“那就去看看再说!”冷笑着抬腿,史官眉也不皱的将还不知所以的许亭欢踹下了洞去!
“哇啊!”伴着那洞中的惨叫,凉凉一笑后,史官纵身,优雅的坠入洞里……
***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啊!”从又一次遭到重击再也无法修复的龙床上爬起来,许亭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那个把自己当垫脚石踩过的史官大吼出口!
“你不是没死吗。”凉凉的白了气急败坏的他一眼,史官掸掸衣服沾上的浮土,轻松至极的回答。
强忍住吐血的冲动,许亭欢在心里提醒自己,找相爷和皇帝事大,与这没心没肺的人计较事小!思及此,许亭欢深吸一口气,让眼睛适应了墓室里的黑暗后,小心谨慎的迈开了步子。
“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吗?”身后,又是史官那略带嘲讽的辛辣声音。
连头也懒得回,许亭欢用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口气反驳:“没错!我就是不相信你!”
“……那你还找什么。”然而,史官没有因此而生气。这令本来想气回去的许亭欢感到挫败,难道这个人真的可以冷静的没有任何情感的地步吗?不知为什么,许亭欢在一刹那间忘记了对史官的厌恶,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浓浓的怜悯。一个将自己桎梏到没有感情起伏的人,何尝不是种悲哀……
“……”顿了一下,许亭欢这回的语气显然客气了不少,但还脱不去埋怨的味道:“既然拜你所赐,已经下来了。总要赌赌运气吧!”
“喂。”沉默了一下,史官突然紧趋几步叫道。
本就不耐烦了的许亭欢脚下不停,只是冷冷的问:“又干什么?!你今天还不是一般的麻烦吔!咦?啊呀!——”话音未落,许亭欢就被脚下横陈的长明灯绊了一个结实的跟头!
冷眼目睹这一切的史官见状,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浅笑,凉凉的自喃:“本来我就是要提醒你的……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这种话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许亭欢懊恼的揪起史官的衣领,做势就要打下去!
“……你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皇帝和相爷了吗?”一派悠然的甩开他的手,史官整理了一下衣襟,不慌不忙的反问。
救驾心切的许亭欢自知失礼又不好意思道歉,得他的下台阶后,连忙接口:“哼!知道线索还不快说!拿什么乔!”
目光闪烁了一下,也不知心里合计了些什么,只听史官沉下声,用笔指了一下许亭欢身后:“你看。好好的陵宫被弄的这么乱七八糟,不是皇帝还能有谁?”
“说的对!”闻言若醍醐贯顶的许亭欢,再无暇与史官斗口,三步并做两步的赶了过去!
见他走远,史官才迈起悠闲的步子跟上,口中有些讽刺的呢喃着:“我说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是因为……如果你敢再多动一下手,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
“呜呜~~~天逸……”
“……”
“呜呜~~~”
“……”
“呜呜~~~”
“……呜你个头啦!”终于受不了的停下脚步,应天逸回头,狠狠的白了一脸委屈的高景郁一眼,沉声问道:“我不是没有打你的脸吗?!你还哭个什么!”
“你要是打了朕的脸,朕就不是呜呜了~~~”泪眼婆娑的望了一下俊颜冷漠的应天逸,高景郁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轻轻抚弄着被打痛的地方。大概是真的下重了手,刚刚碰上,高景郁那两道月眉就颦在了一起,下唇也被咬的冲进了血色。但是,他反而却没有因此发出半丝声响……
偷偷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应天逸,压抑不了泛上心头的怜惜。踌躇了片刻后,悄悄向后伸出手来:“过来。”
“……”疑惑的看了他一下,在发现那个小小的亲昵后,高景郁仿佛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痛苦,笑得像个孩子般一路小跑着赶上去,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玉酥手交叠上去!
在感觉到他的手握上来了之后,应天逸的俊脸笼上了层淡淡的绯红。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应天逸的手却自作主张的紧紧纂拢:“很痛吗?”
有些后悔的诊视了一番自己的“杰作”,应天逸哑着清幽的嗓子柔柔的问。高景郁的心早就在这份温存中化成了涓涓的溪流,哪里还有半点怨恨:“现在……就不痛了……”
“……”心中的暖意驱散了墓室的阴寒,应天逸舒展开柳眉,宠溺的眯起双眸,嘴角不由得扯出了浅浅的微笑。但,当目光触及那深不可测的笼罩在黑暗中的陵室后,应天逸的眼中又写进了一抹忧郁:“皇上……你怕吗?”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高景郁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清晰的死亡的阴影袭来,令一向玩劣的他也不敢儿戏视之!
“怕……怕什么?”
“说不定……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怎么会?!亭欢他们一定能找到我们的!”
“……就算如此……那万一……”
“没有万一!”高景郁不喜欢应天逸那些不祥的预感,不容置疑的回答过后,就不再言语。气氛,有了一瞬的尴尬……
***
“什么声音?!”猛地,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一片烟尘腾起,将光线遮了个结实!好一会儿,许亭欢才借着墓室里星星点点的长明灯看清楚,只见他们掉下来的洞口被滑落的土石堵了个严!
“出了什么事!”难掩惊恐的,许亭欢发现自己的声音含着颤栗的恐惧。
漠然置之的扯了扯嘴角,史官靠向灯光,边说边在史册上记述:“……入口被封,余等皆困于此,虑不得脱……”
“到底……”
“我们出不去了。”打断许亭欢的惊慌失措,史官冷冷的陈述:“那应该是唯一的入口。”
“天啊……”
***
“天逸……你听到了吗?”怯懦的缩在应天逸怀里,高景郁小心翼翼的问。凝重的点点头,应天逸一字一顿的回答:“……看来……是入口塌方了。”
“……”被他的冷静所感染,高景郁也没有慌乱:“我们出不去了,对吗?”
“不可能有别的入口了。皇陵修完后就要被封,那个洞口本就是个疏漏……”
“……”静静的思索着应天逸的话,高景郁突然笑了起来!
惊异的瞪着他,应天逸失声唤到:“皇上!您该不会是……吓疯了吧!”
“没有。”白了他一眼,高景郁兴奋的叫到:“朕想到,一失便是一得!朕虽然出不去了!但正好成就了‘自古红颜多薄命’的美名~~~~”
“……”翻了个白眼,应天逸心头的恐惧全被他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扫了个干净!
“而且……”笑声止了一下,高景郁接口:“我们吹熄所有的灯好不好?”
“皇上是考虑到墓中的空气有限?”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应天逸反问。
“那是什么东西?……朕没有在地下久居的经验,万一时间一长皮肤不好,你也就看不见了不是吗?!”
“……”现在实在没必要扁他,但……应天逸长叹一口气,不扁他还真觉得对不起自己……
“呀啊!”冷不防的,身旁的高景郁尖叫了一声!被他吓到的应天逸连忙追问:“怎么了!”
“有人!”抖着手指着刚才影子晃过的方向,高景郁脸色苍白的叫道!茫然了一下……仿佛是记起自己现在的所处,他又轻轻的补充着:“还是……有鬼……”
“怎么可能!”应天逸不耐的反驳着,可下一瞬间他也好巧不巧的看见那长明灯拖出来的修长的黑影。生硬的咽了口口水,应天逸皱眉:“不是鬼。是人。”
“是……鬼是没有影子的……”高景郁不安的扯着应天逸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接口,但是,应天逸却甩开他,向着那道身影消失出追去!
“天逸!”被他不顾所以的行为吓到的高景郁惊声呼唤着跟上:“你做什么!”
看也不看他一眼,应天逸的目光一瞬也没有放弃追逐,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擅闯皇陵者、死。”
“……”闻言,高景郁为应天逸的敬业无可奈何的摇头,不敢以自己下面的问题开口:“那……我们呢……”
***
“什么人!”恰在此时,皇陵另一侧的许亭欢也发现了道可疑身影一晃而过,当下不及细想,凭着护卫的本能追了上去!身后,是史官不紧不忙的步伐……
然而……
“在这!”两方人马好死不死的在被应天逸踢翻的长明灯前相遇了。也就是说,在根本看不清彼此的尴尬情况下。随着应天逸清脆的喝叱,许亭欢觉察到了来者的身份,但可惜在他来得及解释之前,应天逸与高景郁的花拳秀腿就迎了过来!
一边躲避着杀伤力不强,却也生痛的攻击,许亭欢一边试图发出声音!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总是被杀红了眼的两人打断……
“相——”
“去死!”
“皇——”
“皇陵你也敢闯!”
“不是——”
“你还敢狡辩!”
“听我说——”
“说什么也没有用!”
“等——”
“没必要再拖延!”
“可——”
“你这种人我看多了!”
“天啊——”
“天也救不了你所犯之罪了!”
“至少——”
“废话怎么那么多!”
“唉——”
“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
“天逸……”怯生生的拉了拉正踢的兴起的应天逸,高景郁迷惑的问:“那个……他都没有反抗……说不定是咱们弄错了什么……”
脚下又恨踹了几下,应天逸才回头反驳:“我看他是自知理亏!所以才不敢反抗天威!”
被踩在地下的许亭欢无聊的用食指敲击着地面,一脸的苦笑连连。他才真是兵遇到秀才,有理说不清啊……
在旁边乘凉似的等到爽的史官,见场中告一段落了,慢悠悠由怀里摸出火折子来,故意磨蹭了半晌,才缓缓燃亮。
借着渐渐明朗的光晕,应天逸终于发现那个可怜的沙包就是身边“忠心耿耿”的许大护卫!俊脸微红的连忙撤开玉腿,并上前殷勤的将他扶起来,埋怨着责备:“真是……自己人……你也不早说……”
翻着白眼,强忍住告诉他自己一直在说,可是他都不给机会的许亭欢,把矛头转向凉在一边的史官!
“你、你有火折子为什么不早点燃起来!”
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讽笑,史官用微弱却可以让每一个人都听见的声音回答:“一是为了把那两道身影给引过来。二嘛……是我乐意。”
但此刻,已经没人在乎他的第二个理由了,所有人听完他的话,齐齐转头看向那在火光里现身的两人!
“怎么会是两个!”不知是应天逸还是许亭欢喊了一句,接着明白了正是两道身影把他们引到了一块!也正是这场乌龙般的“周瑜打黄盖”把两道身影引了出来!这一切巧的仿佛是冥冥中早有了注定……
可是,先与他们的惊呼,只听那道纤细柔美高贵的身影指着另一道身影喊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
张大了嘴,许亭欢问出每个人心中的问题:“难道你们不是串通的……”
灯火移近那个有些矮的影子,那张朴实无华的中年男人的脸映入在场者眼帘。没有算的上吸引人的地方,只是饱经风霜后有了种成熟男人沉稳的内敛。
男人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用闪烁不定的目光凝望着那道修美的身形,有一丝贪婪,有一丝无奈。许久,他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的窒息,用一种苍海桑田后的温柔静静的唤着:
“黎秋……”
那道美丽的身影猛地一颤,背过身去,似乎有些责怪对方揭开自己的面纱,而那随着他动作腾起的一头白若寒雪的秀发,散出了一缕似有若无的幽香……
“黎……秋……?”细细的琢磨着这个耳熟的名字,应天逸终于在沉默几秒中后叫了出口:“前朝丞相——黎秋?!”
经他点破,高景郁也记了起来!
“你、你不是在主持完先皇如葬大典后……就失踪了吗……怎么会……”
许亭欢则干脆席地而坐,等着他们自己慢慢解释一切。但……突然想到什么的他回头,不满又了然的瞪了古井不波的史官一眼:“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没有笑意的笑了笑。史官低下头忙于自己的记录。但没有否认的本身,就是一种肯定……
“……”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望着自己最钦佩的前朝丞相,应天逸不愿相信的质问。
高景郁也随声附和:“黎……呃……师傅,究竟怎么了?您不是先皇最信赖的天才丞相吗?!您十四岁就跟在了先皇身边,是先皇钦点的状元!二十一就封了相!与天逸比不相上下!而且……朕五岁起,您就是太子太傅了!一直对先皇,对我朝是那么忠心耿耿!先皇的陵也指定了由您来监修!先皇的入敛大典,朕也按遗昭,全权交与您打点!可是……您却在大典后就失踪了!朕派人找遍了也寻不到您的踪迹!原来……为什么……”
身体随着高景郁的叙述颤栗,黎秋沙哑却轻柔的声音淡淡的回答:“皇上……您说对了……但有很多事……您并不知晓。”望了望阴沉的墓室,黎秋惨笑着接口:“现在……什么都不用瞒了……臣就给您说个不动听的故事吧……”
“……”下意识的往应天逸怀里缩了缩,高景郁在得到支持的力量后点头,示意黎秋说下去。
捋着自己花白了的头发,黎秋缥缈的声音仿佛来自天之那方……
“臣……出身贫寒,当年虽赋有神童之名,却连赶考的盘缠都凑不出。所以,臣只能蜷缩在大户屋檐下,一直挨到了开科。结果,殿试场上答完卷,臣就病倒在案上!是先皇惜才,将臣抱到了玉塌上命人调养!救了臣一命,还不弃将臣点为了状元!臣的命,是先皇给的,只要是为了先皇,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先皇不要……他只愿臣能够做个好官,能够问心无愧。臣对先皇的情,就这样日积月累……臣愿随先皇天涯海角……臣愿意……
但……先皇却得了重病,不久于世。臣宁可代主受罪!但上天却不许……臣……的一生是先皇给的,先皇去了,臣也不愿苟活于人间!可是,先皇洞察了臣的用心,与臣约定,为其守陵十年后……方算报了恩,才可言死……臣住在这墓里,当了八年活死人……为的就是十年后……伴先皇永眠……”
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欲倒的高景郁,应天逸沉声问那道不起眼的身影:“你呢?”
先是晒然一笑,接着是那低低的男音:“俺是粗人。说不出什么动听的东西。俺是个祖传的手艺人,有那么点本事,被招来为皇帝修陵,当了个总管。结果,俺不知为什么就是一眼喜欢上了黎大人!俺也知道,那么美丽的人,那么高贵的人,俺配不上。但,俺就是没办法忘!当俺发现黎大人并不开心时,就明白了。俺不奢望能占有他,俺只要他开心就满足了!所以,只要有机会,俺就想办法逗黎大人乐!还强迫黎大人玩了不少地方。可是……俺越接近黎大人就越发现他不快乐,就越离不开他!
好不容易他笑了,却是告诉我要为先皇陪葬!俺不懂,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却不想活下去。不管他说什么,俺只信一个理,活着总有一天能找到比死更重要的什么!俺劝不了他到墓里活着当死人。但是,俺却后悔了,后悔了没有陪他一起……
当他的影子被落下的镇墓石遮住的时候俺就懂了!俺不管他心里想着谁,俺的心里,只想陪他。他要想死,俺劝,劝不了,俺就陪他一起死!到了阎王老儿那!要是有人敢欺负他,俺也好照应!俺不陪着他就不放心……黎大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俺从封墓开始,花了八年,挖开了那个洞……今天来时却发现比俺设计的要早被打开了一段时间!俺……不会让他寂寞的……所以俺跳下洞来,顺便毁了唯一的出口!俺……也怕自己耐不住,但俺不许,也不留机会给自己后悔!”
“……可你把我们也一起殉了!”停到这,许亭欢忍不住叫道!顿了一下,他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史官:“至少也给个好点的伴儿嘛……”
男人憨厚的歉意的笑了笑,将充满了最朴素的感情的眼神投向了听的两行泪下的黎秋!
“你……没必要如此……你……为什么这么傻……”终于忍不住冲上前来,黎秋捧起男人伤痕累累,满是老茧的手,任泪珠淌落于他掌心:“你——这八年都是靠这双手来挖的吗?!”
“呵呵……没啥,咱是苦惯的命!能见到你……值了。”
“你……唉——何苦……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俺也是心甘情愿的,苦啥?”
“只可惜我们却要为你们陪葬!”
应天逸长叹了一口气!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回身,无奈的爱怜的抚摸着高景郁嫩滑的俏脸,皱起了秀眉。
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的高景郁警觉的弹开身,捂面尖叫:“你皱眉!是朕的皮肤粗糙了是不是!朕就知道!一天不护肤都不行!”言罢,高景郁冲到镇墓石前拼命的敲打!
“朕要出去!让朕出去!朕做完保养就回来还不成!”
“皇上!”一把抱住歇嘶底律的高景郁,应天逸心痛的忘却了他还是不忘那张脸的本性,温柔的劝:“皇上!没有的事!皇上……永远是臣的最美!”
轻轻的,高景郁平静下来,小声问:“真的?”
“在心里……永远……”吻住他,应天逸回答。
这时,许亭欢刹风景的蛰着被高景郁敲打过的石面叫到:“快看!”
众人不解其意的凑上来,下一秒,整个墓就震了起来!
“……黎秋……朕劝不了你……只好与你做赌。朕命人留下最后的一个机关,若你想要出去的敲打镇墓石……出口就会打开……然后……永远的封闭……
朕懂你的生死追随……但……你可否懂朕?
朕救你不是要你陪着朕死……朕是要你代替朕活下去……
朕看的出……第一个让你展颜的不是朕……
黎秋……不要骗自己了……
朕将就木,不愿占有你了,愿放你自由……
朕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忠诚……
只望能让你……”高景郁逐字念着,却被应天逸拖向快要封闭的出口!而不是很情愿的黎秋则被那个男人强行拽了出去!在被拉出洞的最后一秒,高景郁读到了最后的那串小字,先帝那虬劲的字书着: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墓,塌了。
永远的隔开了生与死的界线。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
活着的依然有责任活下去!
黎秋怅然许久后,默默的跪下,而那个男人则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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