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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鹰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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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金枝撩起眼皮看着他:“这么说,足下必然身负相当的功夫了?”
青冠羽士一笑道:“姑娘莫非有所怀疑?”
这句话说得很含蓄——事实上是说,刚才我们不是已经较量过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武功如何吗?雷金枝冰雪聪明,哪能不懂得对方的意思?
她冷笑了一声,如实地道:“不错,你的功夫的确很高,只是……”
“只是未见得是向阳君的对手!是不是?”青冠羽士脸上强自作出一副笑容,继续说道,“有关疑问,只有留待以后解答了。”
雷金枝脸上微觉讪讪——对方果真存心结交,共研破敌之计,自己的应付方法显然有失分寸;设若是自己遭遇到对方这类情形,是否能保持这等风度,那就难说了。
她心里这么一想,不觉有些歉然!不过,对于这个青冠羽士的出现,仍然讳莫如深,不得不使她存有戒心!
她想了一下,才说道:“我对你这么认为,并非是仅凭臆测,而是有原因的。”
青冠羽士斯文地道:“姑娘请说!”
雷金枝微微笑道:“那是因为你刚才说到联手对付的话,因此才使我怀疑如果你的武功高过向阳君,又何必找人联手,岂非是多此一举?”
青冠羽士微微一笑,想不到这么个纤嫩姑娘的词锋会这般犀利,使得他一时无言以应;只是微微一笑,暂不置答。
雷金枝看着他,继续道:“而且,你应该知道,我们兄妹根本就不是向阳君的对手,我哥哥如今重伤在床,生死未卜,而我……”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汗颜地道,“不怕你见笑,比起那个向阳君来,我的武功简直差得太远了,可以说连他的身边也偎不上——”
“你却伤了向阳君一刀!”青冠羽士打断了她的话,插口道,“就这件事而论,那是极不寻常的。”
雷金枝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原来什么都知道——不错,我是伤了他一刀,但是那一刀是乘他不备,而且是他失之于太大意。他或许以为,我在那种情况下出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我才会侥幸得手。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因为那一刀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伤害!”
“不错——”青冠羽士道,“但是,下一刀就能使他致命,这是毫无疑问的。”
雷金枝不解地道:“下一刀?”
青冠羽士点点头:“只要姑娘愿意与在下合作,就会有下一刀的机会!”
雷金枝哼了一声,摇摇头道:“我实在看不出有这个机会!你倒是说说看,这个机会在哪里?”
青冠羽士道:“这道理很简单,姑娘只须想到一点就明白了,向阳君如果不是对你网开一面,姑娘岂能活到现在?”
这句话虽然颇不受听,但是言中了实情。
雷金枝苦笑道:“这又怎么样?”
“这就显示了一点,”青冠羽士道,“那就是姑娘对于他,有一种反常情谊……”
雷金枝面色一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冠羽士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并非影射姑娘什么,只是感觉到向阳君的举动很特别,不能不令人奇怪……”
雷金枝原本想反唇相讥,可是一想到对方所说确实不无道理。事实确是如此,以常情而论,自己之所以能逃得活命,的确有些违背常情!
她顿了一下,冷冷地道:“以你之见呢?”
青冠羽士道:“我虽然不知道确实原因,却知道这个人似乎对于妇道人家心存相让,甚至于特别畏惧!”
雷金枝闻言,不禁十分惊异地问道:“畏惧?”
青冠羽士微微一笑,道:“姑娘可曾听说有一个叫毕无霜的姑娘?”
雷金枝反问道:“你说的是江湖上盛传来自天山冷魂谷的女剑客?”
青冠羽士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位姑娘!”
“据在下所知,”青冠羽士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向阳君就在逃避她——”
这倒是个令雷金枝想不到的消息,不禁提起了她的兴趣!
近一二年以来,江湖中对于来自冷魂谷的那位毕姑娘传说纷纷。或许传说得有些夸大,因此在雷金枝的感觉里,这位来自天山冷魂谷的姑娘被神化了。
传说中的这位毕无霜姑娘,非但武功出从,冠绝天下,甚至姿色也是压倒群芳无人能及。是以,在她甫经出道的短短一两年里,已使得武林激起轩然大波,人人绘影描形地争相传颂。
雷金枝猝然听见了这名字,顿时充满了好奇;尤其令她惊异的是,这位姑娘的名字居然会与向阳君那个杀人魔王相提并论——这可是一件充满了不凡意味的事情!
“你是说……”停了一会儿,她才讷讷地道,“……那位毕姑娘曾经与向阳君动过手?”
青冠羽士摇了摇头,道:“是否交过手,在下还不能断定,不过,那位毕姑娘一直在找向阳君却是真的;向阳君一直在躲避她,也是不假。”
他冷笑了一声,又接着道:“因此江湖上才有向阳君畏惧她的传说——他们曾经有过几次见面的机会,向阳君却不战而退,远远避开。这一点,显然有违于他称强斗狠的素日习性……也许是他这种人,生来就怕见女人,尤其怕见漂亮的女人!”
雷金枝微微一笑,盈盈秋波地道:“既然这样,你显然找错了合作的对象,你应该去找这位鼎鼎大名的毕无霜,而不该找我。”
青冠羽士怔了一下,含笑道:“毕姑娘侠踪无定,在下无处寻访,姑娘盛名却亦是久仰之至!”
雷金枝笑笑道:“你如果把我与毕姑娘相提并论,显然是不当的。毕姑娘能使向阳君闻声远避,而我……是他手下败将;设非他心存怜惜,我很可能早已丧命,实在看不出能帮你什么忙!老实说,由于家兄负伤,还在昏睡之中,我心情紊乱,无暇想到报仇雪恨之事,因此对你的好意,只好婉拒了……不过,也许有一天,我想到了替家兄报仇的事,我会仔细地考虑与你联手对敌这件事。”
说完,点首为礼,径自往巷外走去。
青冠羽士一时间无言以对,但是他不愿意失去这个机会,还要给对方留下一个最后的印象。
“姑娘请留步!”他一面说一面追了上去。
雷金枝回头道:“还有什么事?”
青冠羽士抱拳道:“姑娘显然不知道我的来历——”
雷金枝微微一笑,道:“我记得请教过你——”
下面一句她没有说,却暗责对方故示神秘。
青冠羽士轻咳一声道:“如果姑娘答应保密的话,在下倒无意隐瞒一切。”
雷金枝微笑不言,既不答应也不回绝,一切由对方自己决定。
青冠羽士顿了一下,遂道:“在下姓邓草字双溪,人称青冠客便是——”
雷金枝微微一惊,道:“原来你就是青冠客,久仰之至!如果我记忆不差的话,尊驾应该来自青城了?”
青冠客邓双溪立时现出了笑容,道:“姑娘阅历丰盛,令人钦佩,在下果然是来自青城。”
雷金枝盈盈秋波再次从他脸上掠过:“青城山离这里间关千里,你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会前来的吧?”
“这个——”邓双溪点头道,“当然是有原因……”
雷金枝道:“是为了向阳君?要伺机向他寻仇?”
邓双溪摇摇头:“姑娘误会了,在下方才已经说过,在下与向阳君之间并无仇恨!”
“敌人也是一样的,”雷金枝浅浅一笑,道,“哦——我明白了!那么……你是……”
邓双溪微微现出了不自然的神采:“姑娘想到了什么”?
雷金枝道:“我知道了,武林中不会有什么特别大事,能够惊动你这样的奇人——
看来必然是为了参加一项特殊的盛会,才不远千里而来吧!”
青冠客邓双溪神色微微一变,付诸一笑,道:“姑娘的想象力实在很奇特,在下倒不曾听说过什么盛会,自然无意参与。”
雷金枝一双瞳子在他脸上转过,思忖道:“这个人原是深藏心机之人,我却不得不对他留心一二!”只是转念一想,彼此毫无瓜葛,风马牛不相及,既无利害冲突,自无防范之必要——
她微微一笑,犀利的目光盯向对方,道:“既然你不知道,我倒有个好消息乐于奉告!”
青冠客表情冷淡地道:“姑娘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雷金枝冷冷地道:“论说这件事,尊驾应该比我清楚得多,不过你既是不知,我就不妨相告。据我所知,武林中四年一度的南岳论剑,将在今秋举行!”
青冠客邓双溪剑眉一扬道,“竟有此事?”
可是他立刻摇了摇头,微'奇書網整理提供'微一笑,道:“即使是真的,在下也不会对它发生兴趣!”
雷金枝微微一哂,并不说破,因为上一次衡山论剑,传说中铩羽而归的几名剑客之中,就有青冠客邓双溪其人。对方居然自称不感兴趣,此事一旦揭破,却与对方颜面相关。初次见面何必揭人之短?当下也就不予道破。
青冠客邓双溪忽然心中一动,进而刺探道:“姑娘对于这件事,看来知道得很清楚,莫非令兄妹也有问鼎衡山之意?”
雷金枝点头道:“你猜对了一半!”
邓双溪道:“姑娘的意思是——”
雷金枝一笑道:“武林中谁都知道,能够接到论剑请柬的人实在不多,我还不够资格,不过家兄雷铁军却有此荣幸,接到了一张——”
“啊——”邓双溪失声道,“失敬,失敬,这的确是一件极为荣幸的事情!”
“可是家兄显然失去了这个机会。”
雷金枝脸上浮起了一片伤感,黯然地垂下了头。
邓双溪机警地道:“是了,在下几乎忘记令兄为向阳君火龙毒掌所伤害之事——这件事确是不幸得很,否则以令兄之精湛武技,这一次衡山论剑,很有夺魁的可能。”
雷金枝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这话说错了——能够有资格接到五柳先生飞书相邀的人,无不是一方俊彦,普天之下不过十六七人;在没有正式比试之下,谁也没有资格预卜获胜。”
邓双溪嘻嘻笑道:“姑娘这句话说得极为睿智,比较起来,倒是在下论事不深了!”
雷金枝摇头道:“你不必谦虚,其实当今天下,哪些人具有真正实力,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家兄固然忝为一方俊杰,只是较诸那几个最杰出的奇人,武技还相差甚远。”
邓双溪剑眉微轩:“那么以姑娘之见,这些奇人都是何许样人?”
雷金枝看了他一眼,娓娓道:“我只随便举出几个人——这几个人的实力,都应该列于家兄之上!”
邓双溪作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抱拳道:“请姑娘明示,以开茅塞!”
雷金枝既知对方明知故问,就想乘机杀一杀他的锐气!
“第一个,”她缓缓地道,“当推上届盟主,青海柴达木的五柳先生!此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听说此老已练成二气分功,一手雷音掌天下无双。这位老先生的武功,当然在家兄之上。谅必阁下知悉得很清楚,我也就不必多说了。”
邓双溪点头道:“不错,此老功力确是迹近化境,举世无双,然而……”
“然而怎么样?”雷金枝从对方笑容里,觉出了弦外之音,“莫非此老有了什么意外?”
“这个——”略为考虑了一下,邓双溪遂笑道:“详情是否如此,在下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江湖上已有了传说——此老目下不慎,中了风毒之症,在瘫痪之中。如果这一传说属实,这一次衡山论剑,此老即使仍然强自出头,却也只能敬陪末座了!”
雷金枝惊愕了一下——这倒是她事先不知道的,然而消息既然出自眼前这个邓双溪之口,定有真凭实据,绝非空穴来风了。
她微微惊讶之后,遂点头道:“果真那样,那实在是太不幸了!事实上这位老前辈,是我心中极为敬仰的一位长者,我还打算这一次借助陪同家兄之便,请教他老人家一些心法呢!”
邓双溪摇摇头:“看来这一希望,姑娘将要落空了。以在下看来,这位老人家即使勉强出场,也得借助门下扶持,很可能连说话都十分困难!”
他在说这句话时,脸上虽然力持镇静,并作出一副同情的样子,雷金枝却很容易地体会出他内在的欣悦与“幸灾乐祸”!
他终于绽开了一片笑容:“姑娘可以说第二位了!”
雷金枝点点头:“再一位以我看,应该是来自滇南的野鹤崔奇——崔老前辈了!”
邓双溪情不自禁地点头附合。
雷金枝道:“这位前辈确是如同他的外号一样,生平飘忽,居无定所。只是,谈到武功方面,此人已成金刚不坏之身;真要较量起来,就连五柳老前辈能否是他的对手,也仍在未知之数哩!”
邓双溪冷冷一笑,说道:“姑娘说得不错,只可惜这位异人目前也有了意外!”
雷金枝惊异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进一步说明。
邓双溪轻轻“哼”了一声,道:“姑娘如果留意到以往的几次论剑,当然应该知道,自开始论剑以来,这个崔奇就没有参加过——”
雷金枝吟哦了一下,微一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我曾听家兄提过,为什么呢?”
邓双溪冷冷地道:“那是因为这位前辈,有一个厉害的对头。”
雷金枝原想草草诉说几句,杀一杀对方锐气,不意反被对方讲的奇异武林秘闻深深吸引,很想详听下文。
小巷虽然并无人迹,可也不便久站不去。
邓双溪立刻看出了她的心意,遂道:“此去不远,有一荒亭,倒也安静……”
雷金枝听了,连连摇头,表示不赞成这个去处。
邓双溪道:“姑娘想必心念令兄伤势——既然这样,我们就回住处,边行边谈也是一样。”
雷金枝想了想,移步前行,邓双溪立刻跟了上去。雷金枝有意向旁闪开一步,保持距离,邓双溪明白对方的心思,微笑不语。
朝前走了几步,雷金枝才启口道:“刚才邓兄说到那位崔前辈有一个厉害的对头?
不知说的是谁?”
邓双溪道:“这个人姑娘一定也听过,就是二十年前名满天下的一代大侠红叶居士任秋蝉——姑娘岂能不知?”
雷金枝轻轻“哦”了一声,点头道:“我几乎忘了这位老前辈——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这位前辈的事情了!他老人家是怎么与崔奇结下仇恨的?”
邓双溪摇了摇头,道:“详细情形,似乎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不过,他二人结有宿仇,在武林中却也不算是秘闻。当年的红叶居士已削发为僧,大概皈依在三湘地面。
据说落发之前曾与崔奇已有默契,双方有生之年,绝不朝面;否则,二人之中,绝不并存!”
雷金枝这才明白,苦笑道:“这么看起来,他二人所以不曾参加南岳论剑,原来是心存顾忌喽!”
“正是如此,”邓双溪道,“姑娘请想,南岳衡山地当三湘之地,很可能离那位皈依佛门的红叶居士相去不远,崔奇心存顾忌,也就在情理之中了!”顿一下,邓双溪脸上遂又带出了一片笑容,“这么一来,能够参与姑娘所说的南岳论剑的强者就不多了。
姑娘请想,是不是这样?”
雷金枝道:“如果以上三人,果如邓兄所说,当然南岳论剑势必失色不少。不过,却也未必尽然——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有几个出色的年轻人,实力也着实可观,并不见得比以上三人差在哪里!”
似乎这才是邓双溪所想要知道的——他脸上顿时失去了原有的笑容,变得很严肃。
雷金枝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意,当下冷冷一笑,道:“就拿眼前的这位向阳君来说吧,他的火龙毒掌,内敛太阳神功,说得上为武林中独开一秘。这个人如果也接到了五柳先生的请柬,这一次南岳论剑将会掀起前所未见的轩然大波——”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我原想五柳先生与方才谈到的崔、任二位前辈,可能是仅能予这个人威胁的劲敌。现在看起来,他们原来都有隐衷,或身怀重症,或遁迹空门……看来普天之下,想要找到制服他的人确实很难!”
邓双溪英俊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忿容——
雷金枝叹息了一声,又道:“家兄原是有能力与他抗衡一番的,只可惜失之大意,落得如此下场……”
邓双溪冷笑道:“不然,你显然忘记了一个人——”
雷金枝精神一振,瞪着亮亮的眼睛,道:“噢——我居然会忘了她——毕无霜!”
邓双溪点点头,脸上绽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
雷金枝秋波一转,斜眼对邓双溪道:“当然,如果邓兄你也曾接到了邀请柬帖,却也是一份实力——”
她没有明显地把他与向阳君相较,仅说他是具有实力之人,却使得邓双溪大为不悦,只是他外表没有现出来罢了。
邓双溪微微一笑,缓缓地道:“姑娘言下之意,是怀疑在下接到了五柳先生的邀请柬帖?”
雷金枝淡然笑道:“这是邓兄你自己的事情,我无意忖测!”
邓双溪站住了脚步,道:“姑娘词意冰寒,似对在下颇不友善,这又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雷金枝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对你表示友善?事实上,我们彼此并不深知!”
邓双溪冷冷一笑:“可是,姑娘对在下已有耳闻。既然如此,当然也就知道在下并非恶人!”
雷金枝点点头:“这一点我承认——可是天下的好人太多了,我总不能对每一个自称不是恶人的人,都表示友善好感吧——邓兄,你说可是?”
邓双溪碰了一下软钉子,神色微微一变。
须知,他秉性刚毅,一身武功在当今武林年轻辈份里算得上一个极为出色的人物,平时自负过人。他自尊心极强,设非心怀异术,简直没有理由相信他能够当面忍受对方的奚落。然而,他毕竟忍受下来,而且欣然忍受下来的。
他含蓄着微笑,从容不迫地道:“姑娘锦心绣口,聪明睿智,实在是在下近年所见的最杰出的一个姑娘。不瞒姑娘说,姑娘的风仪实在使在下倾慕之至!”
雷金枝机警地察觉到他眸子里流露出的情绪变化,心里不禁浮起了迷惘——老实说,对方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并不坏,尤其这几句话,使她平静不染纤尘的少女心扉,像是蓦然投落进一颗小石子,激起了片片涟漪!
这只是她内心一时间的微妙变化,而显现在她外表的神情却更显冰寒!
“谢谢你的夸奖!”她脸上的表情冷冷的,“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并没有像你所说的那种出色风仪——哦,客栈到了,我要回去了。”
邓双溪道:“令兄伤势如何?在下薄通歧黄,或许能力令兄效力一二!”
“不了!”雷金枝脸上微微一红,“家兄本人也通医理,而且眼前似乎已经渡过了危难,谢谢你啦——”
她那双盈盈秋波,情不自禁地在对方脸上转过,遂向客栈步入。
邓双溪抢上一步道:“姑娘请放心,无论面对何等大敌,在下永远与令兄妹站在一边。”
雷金枝没有说话。
邓双溪道:“再者,刚才在下谈到的话,姑娘不妨三思——向阳君为姑娘刀伤失血,目前正是下手为令兄复仇的最好时机!在下现在有事到郊外去一趟,午夜前后可以回来。
如果姑娘决心复仇,在下愿将整个计划提出来,并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雷金枝点点头:“我记住了!”
说完,举步进入客栈。
邓双溪一直伫立在原处,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雷金枝穿过饭堂,刚踏入通向后院的甬道,忽然定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当发觉到邓双溪仍远远地向她注视时,她忙回过身子,并且加速脚步拐过廊道,步向自己居住的客房。
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等到感觉不对时,才发觉走错了路。
她站住脚步,微微地冷笑了一下:“我这是怎么啦?”
定下神仔细想了想,又觉得邓双溪这个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甚轻,如果不是后来的一些谈话,这个人给她的印象是属于心术不正的人物。然而,又是什么力量,使得她修正了当初的看法呢?

第三章拜求方外客勉作降魔人

雷铁军仍然在沉睡之中,那张原本就白皙的脸,显得更为苍白——此刻看上去,使得雷金枝猝然大吃一惊。
她静静地坐在雷铁军床边,端详着他消瘦的脸,心里生出一种新的畏惧,试着用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观察了一下他的鼻息,觉得与先前无异样,心里才勉强镇定下来。
人在极度惊恐之下,脑子里常常是一片空白,会联想到很多莫名其妙或是潜伏在内心深处的事情。
这一刹间,她脑子里反映出的,已不再是外表潇洒英俊的邓双溪,竟然是那个杀人魔王向阳君——那种粗犷的男性气味,凌厉的出手,奇异的武功……确能予她一种强烈的震撼!
她今年十九岁了,活了十九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意态轩昂、可怕厉害的怪人。
一想到岳阳楼,那番惊心动魄的搏杀情况,又显现在了眼前。
她想到杀他的那一刀!
想到了他夺刀抓住她手腕的那一刻——一双充满了杀机凌厉的眼睛。
蓦然间,她心里起了一阵强烈的畏惧……思念再转,对方在释放她前一刹,似乎又有一种特别的光彩——总之,她竟然能够在这个杀人魔王手里逃出活命,不能不说是异数!
雷铁军发出一声微吟,翻动了一下身子——一缕细细的血渍,仍然挂在他的唇角。
兄妹手足情谊,蓦然带给她深切的伤痛感触,从而使她加深了对向阳君这个人的仇恨。
在这个世界上,哥哥是她最亲近的人。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她不禁想到自己之所以能有今日,全系哥哥所赐,万一这个惟一的亲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今后将何以为生?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紊乱极了,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
她又想到了邓双溪这个人——他自称精通医术,愿为哥哥疗治伤病……也许他所说的是真活,可是,当时为什么竟然会一口拒绝了他呢?是自己的矜持,抑或是自己在逃避些什么?如系前者,显然不合情理,因为事关哥哥性命,岂能容有矜持作祟?如果属于后者,可就更令人费解了。
她不禁暗暗地问自己:“这个邓双溪岂能在我心里占有一席地位?否则,我又何必逃避他呢?”
喝了几口茶,使她的思维更趋于明锐与冷静。她开始静静地分析青冠客邓双溪这个人。
第一,邓双溪必然跟踪她兄妹二人有一段时间了,是以他才会与他们同住在一个客栈。
第二,在岳阳楼与向阳君搏斗时并没见到邓双溪,但是现场情形他却知悉得很清楚。
他所以没有现身出来对付向阳君,可能有两个因素,一是他自信武功不能胜向阳君,贸然出手,必遭奇祸;二是因为以上的原因,所以他只能躲在暗处,谋划对向阳君暗中下手,以图对向阳君不利。
因为以上两点理由,所以他想到了拉拢他们兄妹二人,联手对付向阳君。
至于他为什么不在雷铁军负伤之前现身表明心迹,这一点雷金枝猜想到可能出于他的自私与借刀杀人心理。
她自信这一番分析颇近情理。
她又想到,邓双溪很可能与向阳君之间根本就无仇无怨,他对向阳君的敌视当然另有原因——
这个原因,雷金枝老早就猜想到了,关键就在于南岳论剑这件事上。
事情分析到这里,已经极为鲜明了。
诚如邓双溪所说,老一辈的五柳先生、崔奇、任秋蝉诸人,或因疾病,或因仇怨,俱己不可能在南岳论剑时有所施展,甚至于不可能出现。那么,能够构成对他威胁的,当然只有年轻的几个人。
是以暗中打击向阳君这类强敌,使之在南岳论剑时丧失实力,自是对他有利。
想到这里,雷金枝几乎有点鄙视邓双溪的为人了。
然而,如果站在同仇敌忾这条线上来说,能够结交邓双溪这类强而有力的助手来对付向阳君,实在是上乘之策。
雷金枝忽然发觉到自己之所以并不厌恶邓双溪这个人,主要原因正是如此。别的原因当然也有,诸如他的翩翩风采,他的精湛武技,以及他在江湖上响亮的名号等等;只是这些原因附属于同仇敌忾这个主要的因素,才会被发觉出来罢了。
床上的雷铁军翻了个身子,倏地睁开了眼睛。
雷金枝惊喜地看着他,问道:“哥——你醒了?”
雷铁军打了个要坐起来的手势,雷金枝忙把他扶起,在背后垫上一个枕头,让他坐得舒服些,又为他倒上一杯茶水。雷铁军接过杯子,喝了几口。
他脸上终于发出了一丝微笑——凄惨的笑容。
“哥——你的伤势好些了没有?”雷金枝极为关心地问,“要不要紧?”
雷铁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眸子掠向窗户,含着几许欣慰,却辛酸他说:“托天之幸,我这条命总算暂时保住了。”
雷金枝先是一喜,接着皱了一下眉:“暂时?”
“好厉害的火龙毒掌……”雷铁军伸展了一下身子,道:“如非你及时助我放出那股上冲的血箭,哥哥早已不在人世了……”
他脸上带着一抹凄凉,由雷金枝扶着缓缓下地,慢慢地走了一圈,然后站住脚步。
“嗯——”他苦笑了一下,“妹子,你可知道,我如今功力已经废了么?”
雷金枝陡然一惊:“什么,你的功力已经……废了?”
“除非……除非……唉……唉……”他是那么失望的摇着头,频频苦笑着,“除非能有人擅金切玉膏之术,才能使我功力恢复;又须有内提丹炉的罕世内功,我身上遗留的火毒才得以尽去。否则,我这条命即便能继续活下去,也不会超过三年。”
雷金枝由不住打了个寒颤:“……金切玉膏……内提丹炉……谁会这些功夫?”
“难!”雷铁军苦笑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金切玉膏并非什么武功,而是最上乘内外兼理的一种医术——内提丹炉是武功中的一种境界。这两种造诣迥然不同,却又必须一人兼领。试想,在茫茫人海里,这种人该是多么难觅?”
听了他的这番话,雷金枝不禁一阵黯然,缓缓地垂下了头。她只觉得眼睛一阵发酸,淌下了两行热泪。
雷铁军苦笑道:“你也不要太难受了,这一切都是命——是非皆因强出头,这只能怪我不自量力,却是怨不得人……”
“哼!”雷金枝冷笑了一声道,“我今生只要有三分气在,就绝不会与那个向阳君善罢干休。”
雷铁军闻言,摇了摇头,脸色愈加凄苦,道:“你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向阳君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脸上现出了一片呆滞,讷讷地接道:“我只看出了他深擅太阳功力,竟然不知道他的功力竟然那么深,而且我不该一上来就下毒手,操住了他的发辫……他为了自卫,才不得不厉手相加。所以,严格说起来,这个人的居心倒不是我先前想象的那么狠毒……
我真是后悔啊!”
“后悔?”
雷铁军点头道:“这个人原可与我为友,使我获益良多,现在反倒成了敌人……也害了我自己!”
雷金枝气不过地道:“他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哼,在我看来,这个人仗着他是一身武功,目空四海、到处杀人,不足可取,我真后悔那一刀下手太轻了……”
“你知道什么?”雷铁军苦笑道,“除了头顶那一处练门之外,这人全身上下一经运气,便是刀枪难犯。你那一刀所以得手,只是出其不意的偶然例外,以后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你要记住,千万不可再贸然出手;否则,他可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雷金枝嘴里没有吭声,心里却是一千个不服,看着哥哥这个样子,也不愿再顶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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