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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你成一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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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平笑。“抱歉,我同伴第一次来,还是算了。”
“KISS……KISS……”底下的人纷纷起哄,“不上去,我们就上去亲他了。”
陈家平一时下不了台。欧阳业毕竟不是圈中的人,让他抛头露面实在有点于心不安。欧阳业还在想:看不出啊,陈家平唱歌还真有两下子,听得他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自己也被风尾扫中。0E5F3FE责:)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后桌一个男人色迷迷地盯着台上的陈家平。“你不去啊?我上吧?”
“你敢吗?”简直活腻了。欧阳业站起身,几步跨过去,一片怪叫中勾住陈家平的脖子。又深又火的法式热吻。陈家平茫茫地抬起头,茫茫地接受,目光流转,似喜似悲。真敢啊……让你亲一下,不是让你当众和我热吻啊……
猛掐他一下。陈家平趁势跳开扯着他逃也似地冲下台去,低声骂。“你有病,还真当众上演激吻戏码?”
“不然怎样?轻轻碰一下?”欧阳业说,“那叫吻吗?那叫唇与唇的碰触。”
陈家平差点气晕过去。他是小巫,欧阳业是那个大巫,还是死不要脸的那种,比他这个正牌的GAY还要敢。
主持人在上面说:“两位帅哥的表演真的很热情,我很担心接下来的节目吸引不了众人的喝采。”
两人难得大窘。幸好灯光一暗,所有的人都去看台上的钢管舞。穿着透视衫的男孩抱着钢管,在呻吟似的音乐中做出充满性暗示的动作。
“你眼珠子快掉出来了。”欧阳业用牙签插起一块西瓜,有深仇大恨一样扔进嘴里。
“证明我们不是同道中人。”陈家平收回目光,举起酒跟他碰一下。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你能解释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陈家平对着他,抬手描绘他的五官,见鬼,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该死地合自己的胃口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别喝了。还要开车回去。”欧阳业抓住陈家平的手。一到这里怎么这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又蹦又跳的。“家平。”
浪费是一种犯罪,反正我又不开车。陈家平很是豪爽地干掉了所有剩下的酒。期间还有人跑过来敬酒,被欧阳业杀人的眼神给吓了回去。靠,我坐这儿,还有人敢上来勾搭。再斜一眼陈家平,整个妖精。
妖精已经东倒西歪了。
“喂,你不是说你酒量很好?”欧阳业拍拍他的脸。
“是……啊……哈哈哈……”陈家平得意地点点,摇摇晃晃地伸出一根手指,“我……是千杯……不……醉一杯倒。”
“去你妈的。”欧阳业笑骂。认命地扶他出去到车里坐好。
“再……坐……会。”陈家平挣扎想下车,被一把给塞了回去。
“不许去。给我坐好。”欧阳业恨恨地道。等他一坐进驾驶座,陈家平就缠上来,吻着他说。
“那个谁……哦……欧阳……业。我们做吧。”
“做个头。”欧阳业推开他,“你给我坐回去,醉鬼。”
“那我……”陈家平硬是不让他开车,微微扬起唇笑,“那我帮你Kou交吧?”
欧阳业脑子轰地一声响。陈家平身上的温度很高,因为喝醉的关系,两颊粉红,眼睛水润润的,嘴唇红嫩得像掐得出水来,一时呼吸急促。“你……”
陈家平已经凑了过来,低下身去。欧阳业感到他的牙齿隔着一层裤子小狗一样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咬着自己的分身,一时血脉贲张,急切地想要更快感的刺激。陈家平却不再动了,静静地趴在那里,他睡着了。
欧阳业愣了愣,只想一脚把那小子踹下去,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急驰回到住处,一掌拍下去。“下车。”
一懵一懵的陈家平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不明状况地冲他笑,直笑得欧阳业一肚子的火,揪住他的领子拖下车,一路飞沙走石地冲到公寓,一打开门,直接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就把他的头往下按。
陈家平嚎叫一声,跳起来,红着眼指头他的鼻子就骂。”干什么你?“
“酒鬼。”
欧阳业又气又恨,见他湿了一片头发搭在脑袋上跟个哈巴狗时又笑起来,冲动地吻着他的唇,一时难分难解。
“不会喝,喝什么酒。”揉什么似地揉着他的脑袋。
陈家平受辱,气得不行。形象尽失,如果他那帮美女店员看到他们店长这副德行估计得晕倒一半。
蒸腾的热水弥漫了一室的水气,陈家平整个躺在欧阳业身上。“挤死了,换个大点的浴缸。”
欧阳业低头就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水雾里的脸,生动得失真,他一下一下摸着带着香味的皮肤。以前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和一个男人亲腻地躺在水里大玩鸳鸯浴。
他走进了怎么样的一个世界,为什么会欲罢不能?
流浪者,情感的流浪者,没有起点,没有目的,从这站到下一站,这一程有人相伴,另一程又剩下一个,直至生命终结。
剩下的也许只是一窗一窗的风景。
“玩玩就算。欧阳业。”陈家平吻着他说。
10
就你小子还管起我来。那时欧阳业很是狗眼看人低不可一世地这样说。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陈家平在店里很是记恨地喝着咖啡。很有一种搅乱一池春水的感觉,一心烦意乱,看什么都很是不顺眼。
店员美美挑着媚眼说。“店长,你更年期还是怎么着?成天灵灵异异的。”
“造反啊你?”
“哼。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美美瞟他一眼。
他又哪招她了?陈家平目瞪口呆。美美回瞪,下一秒扑到他怀里哇地大哭。“美美,你别哭,乖女孩,来来来……我们出去坐坐……”陈家平无奈,冲其他几个人点点头,就把哭得一蹋糊涂的美美带到了旁边的咖啡茶座。
“你请客啊?”美美捧着菜单止住哭。所有的女人全都有变脸的绝活;让人叹为观止。
“我……”陈家平看她一眼,怕她又要哭忙点头,”我请客我请客,随便点。”
“你说让我点的啊。”美美吸吸鼻子。
“是是是……我说的我说的。”
“那我不客气了。”
你的确很不客气。陈家平看着食物想。“你吃得了你啊?”
“吃不了。”美美怒道,“吃不了就不能点啊?”
“行,能点能点……”失恋皇帝大。陈家平抽出一根烟,刚想点火,对面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又怎么了你?”
“不许抽烟。”
“喂,我不是你男朋友,你不用拿我出气吧。”
“闭嘴。”美美扔过一个眼刀。开始攻击面前的食物,先吃三色冰淇淋,再吃椰丝蛋糕,再……
食物有时是可以疗伤的。如果有效,胖点总比伤心点好。陈家平喜欢照顾年龄比他小的女孩子,主要是童年老被年龄大的女人压迫。大的全都面目可憎小的全都活泼可爱。
“你已经不瘦了。”陈家平提醒。
“店长,你有没有失恋过?”
“没有……通常情况下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陈家平说。
“吹。”
“我会在对方想开掉我的时候先踢到他。”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美美扁扁嘴。
哪首歌里说,爱情它是一个难题,不过不失为一个可爱的难题。陈家平笑笑。“小丫头,有什么好值得伤心的。”
云淡风清,有时是无可奈何的潇洒。说的好听,有时自己未必放得开。
美美眨眨眼。“店长,你在恋爱嘛?”
“是啊……我天天在恋爱,”陈家平也眨眨眼。如果他没记错方位,欧阳业与朋友合开的那家餐厅就在斜对面。
那个人……哈。真是不好捉摸。
“放你一天假吧。”陈家平起身说。
“真的,谢谢店长。”真是英俊而有风度的男人啊。
“工资照扣。”
可恶。老是阴着一张不够威严的脸,你真以为你很深沉啊?再点一份冰淇淋。美美觉得心情更恶劣了。
陈家平跑对街角去抽烟,以四十度角纯洁地仰望天空。旁人纷纷驻足抬头一同仰望,以为天上有不明飞行物,有人很是关心,小伙子,流鼻血的话要拍额头的。陈家平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你在这干什么?”有人语气不善。
“又碍着你了?”陈家平语气更是不善,可惜,愣是没有对方霸气。
欧阳业看着他的脸,目光幽深,似是认真似是开玩笑。“来找我?开始想我了?”
“你……”你个死不要脸,就你还要我本大爷特地跑过一个转弯一条街来找你,美死你你这个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家平用烟指指他的脸,“你脸皮有没有城墙厚?”
“我的脸皮有多厚,你还不知道啊?”欧阳业抢过他的烟,吸一口,“你小子不要吸这么烟,脸跟个吸血鬼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土匪。陈家平抢不回来,干生气。他像吸血鬼,有他这么帅的吸血鬼嘛。
“晚上来我家。”欧阳业想想又掏出一把钥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你先进去,买些啤酒,上次喝光了。”
“见鬼。”陈家平把钥匙扔回去,“欧阳业,我不是女人,不喜欢拿着另一个男人的钥匙。还有,我晚上必需回家,我老姐颁下懿旨了。”
“你他妈……”欧阳业脸上挂不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和他什么关系啊?上过几次床罢了。不过,陈家平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欧阳业家的钥匙阿猫阿狗全都给的。“算了。”
“我先走了。”陈家平。
“送你?”
“你以为我是十八岁的小姑娘?”陈家平要笑不笑的。
欧阳业也冷笑数声。好啊,老子我送定你了。裤子都在我面前脱了,还在跟我玩这么酸不啦叽破戏码。扭住他的胳膊。“走。”
“欧阳业……”这个男人和他以往所有的男伴全都不一样,自我的让人想痛揍他。陈家平看看四周,大街上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实在不好看。
11
“刚才那女的谁啊?”欧阳业随口问。
“店里的一个小丫头。”陈家平在车里又点了一根烟,“喂,去超市。”
“什么?”欧阳业一脚把刹车踩进地毯里。
“超……市。还有种说法,自……选……市……场,你没去过啊?”
“整我呢?”
“没。哪敢啊。”陈家平阴阴地笑。“宝贝啊,要不要一起进去逛逛啊。”
还真当公园啊。“买什么?”
“买菜。”陈家平说。有种你跟我进去。
欧阳业比陈家平凶多了,真以为我不敢,你不怕丢人难道我怕啊。把你能的,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拿出来秀。所以造成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柜台前选白菜的诡异景像,欧阳业明显是资产阶级的,指着红薯说,这个土豆长得真怪。旁边一小孩抬头,叔叔,这不是土豆。欧阳业忽然很是好学,问,这是什么?陈家平几次想东西砸晕他。胡乱地拿几样东西,拖着欧阳业就走。他错了,他还没修炼到欧阳业这种地步。结帐时,小姑娘愣是研究性地看了二人好几眼,还有些人看陈家平。靠,穿着文思明的衣服买菜,估计是假的,买不起就买不起,穿假冒的,丢人。
陈家平欲哭无泪。他的风度呢?他的形象呢?这帮没眼光的。
欧阳业闷笑,把车里的音乐开得山响。
陈家敏看到欧阳业时,笑。“哟!这是谁啊?哪家的?结婚没?有对像没?姐给介绍一个。我单位里新来的小女生啊,全都水灵灵的。”
欧阳业一愣。陈家敏长得很有大家气度,五官线条圆润柔和,很有汉唐女子的那种风韵,一开口却跟个千年老妖似的,透着一股邪气。
“姐,你天天游手好闲,哪来的单位。”
“大人说话小人插什么嘴。”陈家敏瞪弟弟一眼,转头,又堆上笑,“瞧我,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欧阳,欧阳业。”欧阳业微微笑。
“这姓好,名也好。不像我家小陈,名字跟人一样普普通通的。”陈家敏说,“你怎么还站外面啊?进来坐坐再走。”
你挡着门,我能进吗?欧阳业想。嘴上说。“姐……听家平说您很会做菜,我死活要送家平回来就是是想上来蹭一顿的。”我本来了不想坐的,你既然这么说,就非要进来坐坐。
“呵呵……欧阳先生真会说话。”
陈家平摇摇头。他小侄子在里面写作业,咬着一个苹果。“舅舅,你和妈妈一块长大的啊?”
“是啊。”陈家平唏嘘。
“真可怜。”小侄子很是同情
12
“家平,窝在那干嘛,也不出来招呼朋友。欧阳啊,你坐。我给你们做饭去。“陈家敏很是热情,又冲着儿子的书房喊,“你可给我好好的该干嘛干嘛去,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些小九九试试。?”
这到底是冲谁的啊。陈家平叹气,这么多年,陈家敏还是只跟他这一手,直揪得心里发凉。
欧阳业坐在实木椅上,心里寻思,不管这话冲着谁的,反正不可能是冲着那个六七岁的小鬼去的。
陈家平去泡了两杯茶过来,他们一家人都对外来饮料不太对付。用老爷子的说法,中国人不喝茶喝什么?不知所谓,不许准备咖啡,谁来都喝茶,不爱喝,喝白开水去。虽然老爷子现在不在国内,但威严还在,这家里照旧只备茶。陈家平算了一个另类分子,不好的说压茛根不懂生活,他喝茶喝咖啡纯粹为解困,在他爸面前却装的却很像一回事。
“伯父伯母呢?”
“我爸被一个艺术团体邀请,去各个城市国家介绍中国文化。我妈也一同陪着出去了。两老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滋润。”陈家平见欧阳业不喝茶,又去洗了几个苹果。
“给我削一个。”欧阳业大老爷一样地说。
“削什么。没听过苹果要连皮吃才营养的嘛。”陈家平扔给他一个带水的苹果,口气很冲,他从小到大就没削过任何水果皮。
“怪不得你营养好成样。”欧阳业作恍然大悟状。
“我说你跑我家损我来着……”
欧阳业大笑,靠过去说。“说真的,什么时候一起出去放松一下,找个荒山什么的……”
“打住,我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陈家平没好气。
“你……”欧阳业刚想伸手过去搂他的肩。
陈家敏出来说。“欧阳啊。呆会可别嫌姐做得菜不好吃啊。你看这小陈,带朋友回来也不多买点菜,这不是存了心让外人看笑话嘛。”
“哪能啊。”欧阳业从善如流,故意四看,“这也没外人。”
“那就好。”陈家敏说,“你们怎么不说了,继续聊继续聊。”说着又进了厨房。
“那您忙啊。姐。”欧阳业绝对是那种跷着腿等饭吃的主。长这么大他就没进过厨房,在别人家也是往上一坐,气定神闲地等着布菜开饭。
“你姐她离婚了?”这么可怕的女人,不离婚才怪。
“离了。怎么了?”你谁啊你?轮谁也轮不到你说什么。
“噢……那男人太没眼光,大姐这么漂亮能干。”欧阳业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他又不想找死,在别人家客厅坐着还说主人的坏话。
一会儿的功夫。饭菜的香味就飘了一屋。陈家敏让几人过去吃饭,还开了一瓶酒,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小侄子方磊磊很是兴奋,吵着也要喝酒。
“方磊磊,你还来劲了?”陈家敏看儿子。小孩怕母亲,委委屈屈坐回去啃肉骨头。
饭桌上陈有敏客气得好像欧阳业是他们家恩人似的,又添酒又挟菜,把弟弟和儿子冷落到一边去。。欧阳业倒好,吃好喝好,他长久没吃家常菜了,吃得又香又甜,时不时地夸一下陈家敏的手艺,也不怕人家会不会毒死他。陈家平心虚,疑神疑鬼: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果然。陈家敏开口:“欧阳,你看我们家小陈怎么样?”
这话就跟恨不得把女儿卖出去的老家长似的。陈家平吓得一哆嗦。
欧阳业挟了一大块鱼肉,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还不错,挺好的。”
“姐呢,就想麻烦你给小陈介绍个女朋友。”陈家敏笑笑,“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看他老这么吊儿郎当很不顺眼。您可别嫌我烦,小陈的那些狐朋狗友啊都是吃喝玩乐的主,没一个难上心的,我一看欧阳先生就觉得是个做事的人,眼窝子也不像常人那么浅……”
“姐,您就别抬举我了。”
“我没什么本事。”陈家敏淡淡的说,“一个结了婚的女人,眼睛难免有点毒,看什么一向不会错得太离谱。”
欧阳业是属奸商型的,从小还看三十六计,当下皮笑肉不笑。“姐,您别说,我认识的女的还真挺多的,介绍给家平嘛……”他目光一暗,顿了顿说。
“我还真舍不得。”
陈家平心头一跳,脸上一热,猛扒几口饭。
“这是什么意思?”陈家敏不解,认真地问。
“我用过的,怎么可以给别人。”欧阳业地在桌子底下用脚踩了陈家平一下,他色胆包天也不怕踩错了人。陈家平装没感觉,镇定自若地吃饭吃菜,心里直把欧阳业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在他姐面前和一个男人调情,除非他不想看到第二天的太阳。欧阳业仗着他不敢出声,脚上越发使上劲。
“用过的?这是什么意思?”陈家敏放下筷子。
陈家平在旁说。“姐,他是指他只认识和他有关系的女人。有好女人他自己早留着了,还轮到给我啊。”
“哦~~”陈家敏拉长音调,抑扬顿挫,很是韵味。“这男人长得讨人喜欢又事业有成,大都就这毛病,一茬一茬地换女人。”
“婚前花心婚后收心嘛。”欧阳业打哈哈。
小侄子见饭桌上几个大人你来我往明枪暗箭的,很是无聊。
等吃好饭,陈家敏好似恢复了正常,有说有笑的,话里不藏针也不带刺。欧阳业倒摸不着头脑了,直坐到九点钟,才站起身说。
“大姐,我得先走了。”
“哟……这就走啊,不再多‘坐坐’?那姐不留了,下次再上来玩。”
欧阳业一面点头一面抓过陈家平。“你送我下楼。”
陈家平很是不情愿,一路没给欧阳业半个笑脸,下楼到拐角处,身子被推了一个踉跄,整个往墙上倒,一只手伸过来护着他的后脑不让他撞上,欧阳业大力压过来,把他往墙里挤,灼热的唇就覆了上来,灵活地撬开他的牙齿。陈家平呼吸窒了窒,反手抱住他。
外面道上一溜昏昏的路灯,有风有星,交缠的身体却如剪影般单薄,一世界暗色的风景。
“这种地方,别玩的太过。”陈家平阻止欧阳业进一步的动作。
欧阳业用膝盖顶顶他的膝盖。“怕了?”
“你发情也不看地。”陈家平喘着气。“快滚回去吧。”
欧阳业笑,又咬了一下他的唇,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陈家平躲在角落里,看着他的车滑着车道,一阵突如其来的酸楚。不断告诉自己:陈家平,你不能认真,不能在意,圈子里的人尚不能玩真的,何况一个贪新鲜图刺激的。
灰败着脸回去。陈家敏坐在那里,点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回来了,早点睡吧。”
“姐,你也早点休息。”
“家平……”
“什么?”他回过头。
“没什么。”
轻轻的一声叹息,烟一样地散开。陈家平闭了闭眼,几次想冲过去跟陈家敏说:姐,我是个同性恋,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和一个女人结婚,我连吻她们都做不到。
请原谅我。我也不想如此,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
13
也许欧阳业也察觉到某些危险的情愫。打电话来说他这段时间出差。陈家平知道他身边有女人,也好,冷冷也好。
两个人原本都不想认真,有些东西浅尝则止就好。
幸好一到月底,店里的事特别多。美美因为上次的事对陈家平很是用心,见他脸色很疲倦,关心地问:“店长,你没事吧?”
“没事。”陈家平挥挥手,他昨晚睡得迟,又喝了一点酒,早上又没吃早饭,到现在胃就受不了了。
“我去帮你倒杯热水吧。”美美也不等他回答,飞快地就倒了一杯水回来。
陈家平接过,用杯子烫着水。忙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一闲下,心里就开始不舒服,看着窗外白得泛蓝的天。问:“一个有山有水有竹子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知道。就像拍卧虎藏龙那里一样。”美美兴奋地说。也不知道她高兴什么劲。
陈家平没看过《卧虎藏龙》,却已经从心底看不起该片导演,烂眼光,和欧阳业一样低级,跑那鬼地方去,还带着一个女人。
喝一口滚烫的水,胃似乎舒服了一点。拿了业绩表去总公司。
文思明穿一件黑色的低领毛衣,配一条深蓝色围巾。他本人绝对比他设计的衣服更吸引男人。凡是见过他的人脑子里只会想到一个形容词,“漂亮”。不是那种奶油小生和中性美,东方人里极少数很男人的漂亮,性感得让人窒息。
某媒体曾评价“这个男人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你和他上床。”
这应属较正面的说法,用文思明的助理端木叶子说。造成以上评价的根本原因是:如果这个男人不想跟你上床,他根本不拿正眼看你。
端木叶子当初进公司完全是冲着顶头上司这张脸去的,她大小姐捧着名牌大学毕业证书当嫁妆,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是很少的。岂知,一个男人英俊不凡、谈吐优雅、品味不俗,如果职业又恰好是设计类的十之八九是个GAY。
文思明更是其中的饕餮,有一种较为夸张的说法:本城三十五岁以下,十八岁以上,姿色中上的男同志,十之九上过文思明的床。
在一期专访里,主持人问:为何只设计男性服装?答:我只喜欢男性的身体线条。
14
陈家平与文思明的纠葛要说到中学时期。当时陈家平刚彻底弄清自己的性取向,对同性的肉体近乎狂热地膜拜。经常躲在浴室里偷偷看着另一具雄性躯体发呆,体内烧着的火直灼得整个人发烫。他家教严,上头又有一个严厉的姐姐,强压着自己蠢蠢欲动的禁忌情愫,整个人压抑得不行。
文思明就是这时转来学校的,他本来应是二年级,校方整他,非要按排他在一级班。作自我介绍时,文思明只用了十个字:我叫文思明,我是同性恋。当场吓得班主任眼珠子几乎掉出来,全班同学目瞪口呆。
陈家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掏掏耳朵,确信自己没听错,一个激灵坐直身,台上的男孩张狂凛然,当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下课就跑去和文思明套近乎。文思明比他大两岁,这小子自作主张开口就亲热地喊“哥”。
居然会有这么精彩的人物做他的哥。感动得无以复加。
大家都是同道上的人,文思明很是看不起那些自我否定的家伙,明明喜欢男人还非要掩饰地拉上一个女的自欺欺人,这些女孩何其无辜。再说喜欢同性怎么就矮人一截了,怎么就被人看不起了,怎么就要见不得光似的藏着掩着?
文思明敢如此嚣张不是没付出过代价。他与父母绝裂,一到他十八岁,父母就停止了对他的一切经济支出,学费生活费全都是文思明自己利用假期与空余时间打工挣回来的。
陈家平偶尔会去文思明租的小阁楼过夜。有一晚看到文思明手上一道被美工刀划开的十多公分的血口子,禁不住伏在他膝上就哭了。
文思明用没受伤的手摸摸他的头安慰。“我都不哭,你有什么好哭的啊。”又说,“你想要点什么就要付出点什么。我只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青春少年原本应是无忧无虑,放肆飞扬的,因为那么一点点的不同硬是变得沉重酸涩,明朗的笑,青稚的愁里就有世故的苍凉。0B81398A:)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陈家平也是在那时学会了拈花惹草,到处去招蜂引蝶。陈少爷那时皮肤细嫩,眉目如新,滴着水似的新鲜可口,不像现在跟个千年僵尸似的。引来一群流口水的色狼。
这一玩不要紧,功课一落千丈。他姐陈家敏那时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认为青少年有些叛逆心理属正常情况,居然没有深究,非但没深究,连过问都不过问,如果她知道弟弟天天跑去和男人呆一起……唉……造化弄人说的就是这个。
倒是文思明看不过去,挨个酒吧地找把陈家平给找了回来了。文思明的魅力远大于陈家平,一出现乌烟瘴气的地方,一公子哥就冒冒失失地跑来搂文思明的腰,文思明反手就是一下,砸碎一只瓶子指着,慢吞吞地说:你还要做点什么嘛?公子哥一见这架势,爬起来就溜了。
“你成天就和这些猪狗不如的混一起?”文思明扫视一下四周,没一个人能入眼的,不禁直摇头。
多年后,陈家平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品味这么烂。其实,他又有什么品味可言啊。
文思明后来出国学服装设计,进LJ工作,再炒了LJ成立文思明这个品牌,成为服装界的设计大师。
陈家平却过着闲得发慌的日子,成天吃吃喝喝睡睡,文思明就把陈家平哄了出来做牛做马。
陈家平原本想,店长这一职务很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优越感,美滋滋地就过来想继续又有钱又能吃吃喝喝睡睡的好日子。
谁知,他就一猴子,没老虎也只是猴子,还是忙得要死的猴子。背地里直骂文思明缺德,连弟弟都“黑”。
端木叶子用涂着紫红色口红的嘴吃着冰糖雪莲子,说,你这傻小子,哪有好事能到你这种懒鬼捡,没见店还没装修好,韦行风就溜国外去了嘛。
陈家平仰天长叹,自认命苦地任劳任怨。
15
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陈家平抓起水壶往几盆常绿植物一通猛浇。
“你干什么?”文思明放下手中面料样版。
“没见它们快枯死了吗?”睁着眼说瞎话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文思明笑看他一眼:“怎么?玩出火来了?”
“没有的事。”陈家平死鸭子嘴硬。
文思明也懒得理他,给他看新一辑的平面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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