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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你成一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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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家平这个人多多少少有点自恋。本来嘛二十六的年轻小伙子,收入不错,又长得人模人样的,难免有点沾沾自喜轻浮了一点。
偏偏他姐陈家敏看不过去,双手抱胸在一旁冷冷地道,这么能耐啊,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弟媳妇回来啊。
陈家平讪讪地笑两声,借口上班飞也似地溜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姐姐陈家平。主要是陈家敏实在太高深了,时不时地阴他几句,那话听起来好像大姐训弟弟,细细地想,简直别有深意。
大学时,陈家平仗着父母全在国外,天天出去鬼混。一天回家,陈家敏坐在客厅里也不说话也不开灯,差点没吓死刚风流回来的陈家平。只听“啪”的一声,一沓东西甩在桌子上。陈家平赶紧开灯,一看,顿时红了脸。桌子上一沓保险套。
姐,你这是?
陈家敏冲弟弟笑,白森森的牙。瞧,做姐姐做到我份上的,你上哪找去。
陈家平忙说,姐,你可千万别听他们造谣。我只是和哥们出去打打球,保证不会弄出一条“人命”来。
陈家敏就又冷笑了数声,说,我就怕你弄不出“人命”来,倒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还没听AIDS有治好的。
姐姐啊,您怎么扯那里去了?
没听电视上说吗?性滥交啊,找小姐啊,同性恋啊都是高危行为。
最后几个字刺得陈家平几乎没跳起来,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她知道了什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有些什么堵在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刚要开口,陈家敏已经站起身回自己房里睡觉了。陈家平一个晚上惊魂莫定,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度着陈家敏的脸猜她到底知道些什么,还是自己多心。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个月,没有发现什么不良迹象。再过个一段时间,陈家敏和丈夫闹离婚,分走了对方一半家产,争了孩子的抚养权后,潇洒无比二话不说就签了字,神色间半点悲苦愤怒伤心的情绪都没有,怎么看也不像个离婚妇女。
陈家平说,姐,你别撑着,想哭就哭吧,你还有我们呢。
他姐姐奇怪地看看他,说,那个男人背着我不知和多少个女的搞到一起,他不和我离我还不和他过呢。哭?有病。
陈家平哑口无言。可怕的女人,这让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结婚怎么了?没人伴你终老怎么了?看他现在的生活。没事出去打打球喝喝酒健健身,碰到顺眼的玩玩一夜情,不知有多舒服。
文思明在本市最繁华的街区设了一家专卖店,专门坑那些有钱人的钱。作为店长的好处,就是能穿到文思明的新款服装,把本来就自诩风流潇洒的陈家平衬得玉树临风。本来嘛,一个GAY设计的衣服,也只有同类才能穿出异常的美,体现那种极致的精致。
店里的大都二十刚出头的姿色过人的女员工,天天把自己打扮得孔雀似的。来文思明消费的大都是钱都到烧手的主,万一钓上一个金龟主麻雀变凤凰了。
陈家平就天天坐店里喝咖啡翻杂志看一帮美女争奇斗艳。一来二去,美女们还没搭上哪个金龟,他却勾到了一个。
后来想想,他的楣运也是认识了沈从文之后开始的。
沈从文他父亲经营从一家上市集团,母亲好像还是高官的女儿。他少爷却跑去和一个叫谢克乔的朋友弄了一家名唤GIR的设计室。
那个谢克乔是缺了大德的了。又精又狠,他设计的名牌贵得吓死人。据沈从文说,那些社会名流认为GIR的名片是一种身份象征。
这两个人搅到一块,本来就有点脾气的公子哥沈从文就更加变本加厉了,玩得比什么时候都要凶。
陈家平和沈从文的第一次在店里的更家室里,刺激无比,两人连对方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陈家平被压在冰凉的墙面上,又惊又怕又兴奋,从吮着沈从文的手指变成咬着他的手指,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两人色胆包隔着门到做到了最后一步,
大概第一次太对味口了,意犹未尽,两人开始维持着肉体关系,要么去开房,要么去沈从文的小别墅,反正都只是玩玩而已。
约好见面时间。沈从文开着一部蓝色新款的道奇蝰蛇跑车,陈家平的眼比那车还蓝。男人对车有一种狂热。
“怎么没见你开过车啊?”沈从文难得好奇。
陈家平脸黑了一半,硬梆梆地说:“穷,没钱。”
沈从文笑笑,觉得不好多问。两人去饭店吃饭,带了一瓶红酒直奔小别墅,喝着喝着自然喝到了床上去。
陈家平早上出门就丢了钱包,得罪了一个各户,一天眼睛直跳,没想到楣运直跟到晚上。正当两人欲火焚身,沈从文在他身上用舌头点火,忽然,沈从文“唉哟”一声惨叫,从他身上翻身掉了下来。陈家平一吓,一时所有恐怖的念头都涌上了上来。暗杀?隐疾?心脏病?警察会不会以为他谋杀啊?伸手探他的鼻息,还好,有气,没死。“喂,你没事吧?喂?”
“牙……”沈从文捂着脸,呻吟。
牙?只是牙疼啊。陈家平松一口气,不对。听说有人牙疼痛得用脑袋撞墙。“怎么办啊?”
“医……院……”
对对对……手忙脚乱穿上衣服,架志他就想往外冲,一看,沈从文还没穿衣服呢。赶紧找一件系带式的睡袍给他穿上,也没忘顺手拿走桌上的车钥匙。
“快。开车……”沈从文有气无力地靠在车上瞪着陈家平,就他这样他还能开车吗?挣扎地坐进副驾驶座。
“你让我开车啊?”陈家平的声音有点发抖,脸色有点发红,样子有点怪。可惜沈从文没看见,点点头。
陈家平硬着头皮坐进驾驶座。手一摸方向盘,两眼放光,只差没笑出声。“是你让我开的。”后果就你负了。
油门一踩到底,车子火箭一样飞出去,那速度……陈家平的表情像吃了过多的兴奋剂。他一直没能考上驾照,考官一坐进他的车,下场都是抬着出去,没见人开车跟自杀似的,给他驾照,谁为路上行人的人身安全做保证,他自己死就算了,谁知会位多少人陪葬。好在沈从文痛得昏昏沉沉的一心一意跟自己的牙齿作斗争,没发现自己正坐在急速飞车上,几次险些性命不保。
车子冲过医院十多米才倒回来。十一点,不会关门了吧。挽着沈从文推开玻璃门。一个身穿白大褂戴口罩,外加一无框眼镜的医生正背对着他们收拾什么。
“大夫,你快给他看看牙齿。”
医生转过身,瞄他们一眼,眼皮跳了跳,寒光乍现。陈家平只觉后背发冷,沈从文本来躺在诊椅上也没怎么,忽然也变了脸。
医生指指时钟,用一种很变态,不阴不阳的,幸灾乐祸地说:“阿呀,宝哥哥,你来~迟了~我要下班了。”
“啊……”陈家平急道,“那不行啊,他会疼死的。”
医生瞟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擦着肥皂。“你见过牙疼死人的吗?找出来我看看,我只见过半死不活脱了衣服半夜裸奔的。”
深从文的脸青青白白的。陈家平估摸了一下形势,这两人十之八成是认识的,搞不好还有纠缠不表的关系,他只为即时行乐,实在没必要掺在里面。“那个,医生,我还有事,您看他的就交给您了,我得走了。”说完逃也似地蹿进车里,发动车子,很没良心地把床伴扔在了那里。
孙家平沾沾自喜,自认把事情做得一举多得,皆大欢喜,刚好他开着车出去逛一圈。还没等他得意多久,老天就看不过去了。
车速越开越快,等看见前面好像出了车祸刹车也来不及了。“砰”的一声,蝰蛇的前盖都掀了起来。陈家平当场当懵了。
一个人匆匆跑过来叫:“从文,你没……”下一秒,声音马上变了调,喝道,“你他妈的是谁?”
陈家平缓缓地转过头。居然是GIR的大当家谢克乔,现场还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更是黑着一张脸,活像每一个人欠他几百万一样。
“你们几个人站在这干嘛,挡道啊?”这不存心找撞嘛,跳下车也没弄状况,好像也没有人死了。倒楣,车成这样,他得赔沈从文多少钱啊。
“你……是……那个陈家平。”谢克乔终于觉得这张脸隐约好像看过。
“是啊是啊……”陈家平欣喜。
旁边一人道:“你高兴什么啊?把我车撞成这样,看我不抽死你了。”
陈家平侧侧脸,用眼角余光打量那个发狠话的家伙。“吵什么,我开的车也成这样了,有你这么停车的嘛。”
“怪我嘛?”那人指着谢克乔和另两个人骂,“要不是这向个神经病堵着道,我吃饱撑着把车停这等你这傻瓜撞?”
另两个神经病之一跳了起来,冲到那人面前直着脖子嚷:“神经病骂谁呢,你长眼不会改道啊。凑什么热闹!”
谢克乔看直跳的人一眼。“还不是你自己想撞我的车引起的。”
“谁说撞你车?你哪只眼看到的,我只想刮掉你几道漆。谁撞了?撞了没?”这个西装笔挺的家伙跑到两部车旁,比划着,“这么大的距离,猪都塞下了。”
谢克乔咳嗽一声,大概觉得和此人计较实在有失风度,笑笑避到一边。
那不知进退的小了好像和谢克乔卯上了。蹦到他面前继续叫阵。他身边的人脸上有点挂不住。“楚诚帆。老板,算了吧。”
“周岩,你敢胳膊肘往外拐,我要扣你工资,扣你全年奖。”楚诚帆活像只刺猬,见人就扎。
“你敢?”叫周岩地瞪眼。
“你看我敢不敢。”楚诚帆见手下以下犯上,刚要大怒,见周岩似乎真的动了气,气势一下没了。“我……我是不敢。”
陈家平见谢克乔漫不经心地扫了那个周岩一眼,很不友善的样子。此地不宜久留,反正车也不是自己,沈从文要追究起来,肉偿好了。刚要趁一阵兵荒马乱开溜,一只手一把揪住他的后领。
“我在旁盯着你呢,果然你小子想要溜。驾照。”
陈家平本来就心里发悚,被他貌似交警大队很有气势的一喊,一时头脑发晕,嘴一快,说。“我没。”
“没?”那人愣了愣,随即冷笑,“好啊,无照驾驶开车撞人。”
“我只撞了车。”陈家平申辩,还是你先乱停车的。
那人一瞪眼。“不服气?不服气咱上警局。:
借他十个胆他也敢上警局,现在交通法严得跟什么似的,让陈家敏知道他开车,那女人非扑上来咬他不可。抓住那人衣袖。“我说,哥们,咱这事还私了吧,看您的衣服看您的车就知道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上警局多难看啊。”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行,我承担一切责任,赔偿一切损失。”
那人刚要开口,陈家平马上又说。“您看,我也够倒楣的,赔了您的,还要赔车主的,您老大人大量别跟我这草根计较。”
这话不知怎么得罪了刺猬楚诚帆。“开蝰蛇的还草根,那我开二手赛欧算什么?”
陈家平没气晕过去。“这是我的吗?我连零头都付不起。”
“哦,那不更好,反正不是你的,白撞白不撞,废了也不心疼。”楚诚帆说。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陈家平欲哭无泪。决定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了。“那个,我说,兄弟,高姓大名?”
“欧阳业。”
欧阳、司徒、慕容这些复姓大都给人豪气冲天很侠义的感觉,高手用得大都姓这个,光气势就非同凡响,光字都多出一个。陈家平无限蟾仰。“请问欧阳修是你什么人?”
欧阳业咬咬牙。“欧阳修是死人,但我和欧阳锋挺熟。”
陈家平小时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后天天拈花惹草,没看过武侠小说,也不认识金庸,更不知道欧阳锋。问:“那是谁?”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杀人不眨眼。”欧阳业捏紧拳头,骨节啪啪作响,一看就是会家子。
陈家平赶紧讨好。“您来文思明我给您VIP待遇。”
“我不穿文思明,只穿凡赛思。”欧阳业不领情。
“噢。凡赛思,日本高级牛郎最青睐这个牌子。”陈家平见欧阳业脸都青了,马上改口,“当然,凡赛思自然是国际大牌。”
“好了,别吵了,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谢克乔扔下话,跳上车,“事情因我而起,我请。”
本来想走的楚诚帆听到“请客”马上又拉着助手跟了上去。
欧阳业和陈家平的驾座卖相实在太难看,只好坐进谢克乔的车。
谢克乔不愧是有钱人,一选就选了本城最好的私菜菜馆。一落座,楚诚帆一拿过菜单什么贵就点什么,一点还点了一桌。
陈家平早就饿得眼睛发蓝。心里盘算,等他钱赔了之后,以后估计只能面包方便面度日,那些佳肴看上去就像跟他道别似的,一道一道看上去特别美味。
其实所有人中最倒楣的就是欧阳业,他和所有的人毫无瓜葛。开车经过,见前面两车三人对峙,场面颇有一触即发的味道,一时古道热肠停车看看。紧跟着倒了血楣,还没五分钟陈家平这个疯子就开车撞上了他停在那的车。本来就气,等一坐下,就见楚诚帆把夜宵吃成一国宴,更是吃惊,全处于又气又惊的状态,深觉得这干人全都不正常。
楚诚帆平进省吃俭用惯了,难得大吃大喝又不自己掏钱,乐得跟什么似的,眼睛都比平时放大了很多。他的助理周岩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跟了这么一个BOSS。谢克乔平时坑别人的钱时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被别人坑钱照样面不改色。两个虽都是老板,一比就知道显然两人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2
坐了一个多小时候,结果他还是要赔钱。陈家平翻着自己的存折几乎没哭出来,偷卖店里衣服的心思都有了,心神俱碎啊。不洗脸不洗脚往床上蒙头就睡。陈家敏有点小洁癖,也不去想弟弟是不是在外受了委屈,即使知道她也懒得理,上去一把掀开棉被。“你猪啊?猪都比你干净。”
“有我这么干净的猪嘛。”陈家平一晚上受的刺激太多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自己骂了自己都不知道。
陈家敏向来在弟弟面前说一不二,当场沉下脸。“陈家平,说什么呢?反了你了。”
陈家平势不如人,乖乖去洗漱,边刷牙边想,依他目前的情况,搁在古代就得加柚子叶洗澡去秽气。瞪着镜子,啊,不愧是帅哥,老天你也下得了手让我这么不幸。
第二天,陈家平顶着两个熊猫眼去店里,累得把咖啡当水喝,喝得直反胃。那张脸白里泛青吸血鬼似的。一干女员工见他脸色不善,猜测他大概失恋了。谁知陈家平只是心疼钱。陈大店长也不至于穷到这地步,只是他这人一向不知道存钱,挣的钱全砸在玩和数码产品上了,一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他就成穷光蛋。
瘫在贵宾室的沙发上。只听一个美女员工发出感叹。
“哇,金龟啊!”
另一个流口水。“金钻啊。”
“好英俊好潇洒。”
不用看也知道来了一个款哥。这帮女人卖名牌卖久了,以为自己也是名牌了,眼光跟着“高贵”起来,一般小白领早就看不上了。
就听一个很刻薄的声音说。“果然是GQY设计的衣服,连平面广告都很Se情。”
Se情?陈家平扬起半边眉毛。文思明的平面模特是一位中法混血帅哥,好看得没天理,他陈家平没猎物时就看着墙上那张脸意淫。梦中情人被说得下了一个档次,冷讽道。“这叫情Se。”
“有什么不一样?”
“裸体不等同于性感。”陈家平很没好气地说。债主是债主,反正死活都要赔钱,他干嘛要讨好他。
欧阳业大咧咧地往沙发一坐。一抬头,大惊。“你病了?脸色怎么跟个死人似的。”
“是啊……我得绝症了。”
“哦……死前记得赔我车钱。”欧阳业很冷血地说。
陈家平一时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忍忍。“请问欧阳先生到小店有何贵干?”
欧阳业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着没有回答。据说从一个人的坐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像欧阳业这种坐着两腿分开,双手放在扶手上,说明此人要么不拘小节,要么具指挥者的天质或支配性的性格,主人不会是什么禁欲主义者。
从陈家平的角度看,这个姿势真是他妈的性感极了。陈家平这个人完全是肉欲至上,人家和他有生死大仇他也会忽然色心大起在脑子里剥光别人的衣服。现在,他就在想象,欧阳业脱光衣肤后身材是什么样子的。身材比例显然很不错,平时应该也很注重保养,皮肤看起来也不错,肌肉很有劲道,咬起来肯定很带劲。
想着想着……陈家平口水都快流下来。欧阳业看他神情古怪,他也是花丛里过来的老手,差点没气晕过去,居然被别人意奸。“喂……”
“什么?”陈家平还没回过神。
“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是吗?”陈家平赶紧擦嘴角。
欧阳业嘴角抽搐,真想冲过去捏死这个小子。偏偏陈家平这混蛋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怎么,我就淫你了,你告我去啊,你去告是你的本事,所以他奸笑两声,心里觉得占了对方便宜,那些钱我就当过夜费了。脑子这么一想,眼神就更色了几分,只差没冲过去扒欧阳业的衣服。
本来一个男人不明用意地盯着另一个男人,平常人也不会想到这方面去。主要是欧阳业这人天生有一种吸引男人的特质,几次被男人搭讪,一来二去练就火眼金睛,往人群里一扫,就能看出哪个家伙是圈子中的人,十拿九稳。
3
欧阳业冷冷地哼一声。
陈家平也很不爽地哼了一声。
其实陈家平之所以这样阴阳怪气的,主要是因为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心一意认定欧阳业是来找麻烦的。欧阳业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
他只是过来买衣服罢了。鬼使神差跑来这家店,死不死地青天白日被一个男人吃豆腐。
陈家平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敬业精神,用棺材板一样的声音给等同上帝的顾客介绍新款的服装。顺手拿起一件衣服往欧阳业身上一比,夸张地赞叹。“啧,不错,帅极了。”
“这就是你们的VIP待遇?”欧阳业一看他吸毒过度昏昏欲睡敷衍了事的样子就很火大。
陈家平斜着眼白他一眼。将衣服往架上一挂,双手抱胸。“你他妈的烦死,所有的衣服全在这,爱挑不挑的。”
欧阳业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刚想发怒,就见一个老头背着手,身后跟着一帮美女店员,派头十足地边看看衣服边点点头。一时摸不清这是哪路的神仙。老头又瘦又精,架一副老花镜,背有点驼,不见什么惊人这处,可这年头人不可貌像,越是真人越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陈家平的脸比刚才更难看。天要亡他,他是不是要去打打小人啊,还让不让人活哪。
“什么人?”欧阳业的声音明显幸灾乐祸。
“你看呢?”没好气的。
“有点像裁缝。”
一语中的,这老头还真的就一裁缝。陈家平佩服,厉害啊,眼光刀似的一扎一准。他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这老头是对街一小店的老裁缝,做过长衫做过对襟衫,偶尔也为死人做做寿衣。到了这年头还有谁做衣服,真做衣服的都是有钱人定一架飞机飞法国巴黎什么地的。老头生意冷清得不行,可他有一绝活,戴起老花镜瞄一眼成衣就能裁出衣样来。
几个白领更精,看中文思明的哪个新款,让老头来店里看看。就对街,出小巷总共走也五分钟,方便得不行。老头手一背,慢慢转悠,硬是将一帮见惯世面的美女员工给唬做了,以为来一个三高的款爷,前呼后拥热情扬溢地为老人家介绍当季服装的独特之处,还双手奉上香茗。老头回去就捣鼓出一件一模一样的,售价八百。差点没把定衣服的乐死,正品要价一万八啊,这得差多少倍啊。老头也乐,做一辈子衣服也没做过八百一件的,党的政策好啊,商机无限啊。
自此老头就有事没事地来店里转转。听说,他那店最近翻修了。
陈家平拿他没办法,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他也没大批量仿照,你能怎么样?
老头一踱就踱到了陈家平的前面。看看他,摇摇头。“小伙子,脸色不好啊。不舒服啊?年轻人多运动运动,不然等老了之后,这疼那疼的,像我,腿就不行,一下雨,关节就痛,唉……”
陈家平顿时郁闷到不行,还要遵守员工守则强颜欢笑。清清喉咙,想拿出一店之长的风度,怎么也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了身份,尤其是在欧阳某人明摆着看戏心态的状况下。哪知姿势摆的太过,转身太猛,再加上一些身体因素,他少爷一个跟跄就往地上倒去,一时大脑呆滞……
如果此时在拍电影,男主角会适时出来英雄救美,伸手接住女主角,女主角惊魂莫定,睁开眼与男主角深情对视,背景音乐响起,自此水到渠成……
现实里,陈家平这个主角很不雅地摔向地面,人称这种姿势为:狗啃屎。
这一下不但让陈家平掉了面子连里子都丢了狼狈到了极点,任何事物人物到他眼里都有了血海深仇还需血债血还。老头一见,出事了,溜了。一帮员工跟店长混久了,知道他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比较好面子,以免被灭口,全都跑外间去了。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本来欧阳业很想保持绅士风度,被他怨毒地一瞪,顿时哈哈大笑。“你的眼睛活像午夜凶铃里的贞子。”
妈的,敢把他跟那种恶心巴拉的女鬼相比,他最讨厌这种东西。从地上爬起来,靠近欧阳业,保持一种暧昧的距离,若有若无的,吹着气,说:“你知道贞子除了吓死人之外还做了什么嘛?”
是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和男人调情。
陈家平的五官不是最出色的那种,比他好看的男人多得去了,可一个常常寻欢作乐的人总会带上一种堕落的诱惑姿态。
文思明说,女人的魅惑来自高跟红唇。男人的风情是骨子里头透出来的。
当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很病态地楚楚可怜地躺在那里,会勾起人的保护欲,换成一个男人的话,幸许就会形成虐待欲。
欧阳业只感到陈家平温热潮湿的气息拂在自己的脖子上。似有似无,像只充满情欲的手戏弄挑逗的拨一下欲望的弦,奏出的都是不怀好意的靡靡之音,扰人之乐。所以,当他再看向陈家平的时候,眼光已经不是纯粹的男性角度。陈家平的五官是染上妖淫色彩的。
知道妖精是怎样在六根清静的出家人面前摆弄风情的,挑逗原始欲望的吗。陈家平就有过之而无不及,非赤裸裸的诱惑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欧阳业一时手足无措,心跳有那么一丁丁的不规则,自然,他还是很冷静的。
陈家平倒也没真想过勾搭欧阳业。他再爱玩,再没节操,再色欲熏心也不会看到一个漂亮的男人就想把他拐上床,他旨在扰乱敌方军心,目的一达到,马上退开。狂笑。“哈哈哈……欧阳业,你居然脸红。
欧阳业没有他预期里的暴跳如雷。这小子只是轻蔑地伸手掸鸡毛一样拍了拍衣服,不发一言就走了。
陈家平获胜,乐不可滋地倒在沙发上,身心一放松,马上和周公去下棋。
然后,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他正和一位俊男在床上翻去覆雨。欧阳业不知怎么站在床边,还穿着件巫师袍,一只手还拿着黑蜡烛,他冲他露出牙齿一笑,抽出一把尖刀,说:“时……间……到……了。”
陈家平吓醒过来。决定不要去惹欧阳业这种阴阳怪气的人。
冤家的路总是窄的。
两人再见面时,陈家平正被陈家敏六岁的儿子折磨得几乎吐血。那个小家伙顽劣异常,半夜不睡觉跑到他房间非要他讲故事,还不许照书看,他要听现编的,要新鲜出炉的。
所以,当欧阳业再看到陈家平时,他照旧脸色发青,面无血色,欲求不满状。
陈家平昨晚给小侄子编了一个不知所去的一条金鱼和一只癞蛤蟆恋爱的故事,脑细胞损失惨重,仍处于梦游一样的状态。直琢磨陈家敏怎么会生出这么恶趣味的儿子。抬头见欧阳业人模狗样的站在前面,跳起来。“你他妈为什么在这?”
“你他妈站的还是我的地呢。”欧阳业斯文扫地的回骂。
这家餐厅是他开的?陈家平舀起一勺汤。“怪不得这么难吃。”
欧阳业气得太阳|穴直跳。笑谑。“你的床伴够凶猛的。”
陈家平下意识地摸摸锁骨上方的创口贴,这是沈从文这个王八蛋弄上去,最近不知怎么了,姓沈的混蛋是越来越粗鲁,非得弄些什么上去才甘心。害他昨天晚上被子小侄子很好奇地摸了又摸,摸了又摸,还很有求知精神地问他,舅舅,这是什么啊?偏他半件高领的衣服的都没有,今天只好欲盖弥障地弄了块创口贴,怪是怪,总比让他一个大男人在脖子上弄一根丝巾强多了。
“我身上还有没贴创口贴的,你要不要看?”陈家平冲他眨眨眼。
“好啊。”欧阳业说。“脱。”
陈家平一口汤呛在喉咙里,难受得直咳嗽,面红耳赤见鬼一样。“什么?”
“你说让我看看,我就让你脱啊,不脱怎么看?”欧阳业理所当然。
陈家平握住胸口,飞个媚眼,指着兰花指,学女孩子娇羞状。“死相,讨厌,我不嘛!。”
欧阳业瞠目结舌,半晌作声不得。四顾看有没有人朝他们这桌看过来。松一口气。
“我猜你是那种欠人干的?”
“你问得真露骨。”陈家平也不生气。“偶尔偶尔。”这又没明确区分。不过,他少爷比较钟情于当个受,躺在那里被子人伺侯得舒舒服服的有什么不好。作一号都累啊,不但要让自己得到性趣还要顾及身下的人有没有乐趣。不然,跟强暴差不多,他Xing爱好正常,没什么兴趣玩SM。不过……很下流地瞟一眼欧阳业,听说肌肉结实的人鞭打起来比较爽。
欧阳业看他眼珠发蓝,表情Se色的,肯定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人吃饭都能吃到发情。
“你……”陈家平打量他一番,“你不会真的想玩玩吧?”
欧阳业高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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