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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传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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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地方,容得下你了。”
暗中的那个“秦冰”,仍然是一言不发,到底是不是在这里,还是一个谜。
红衣道人顿了顿,脸上一副自信间杂着无限狞恶的表情,接下去道:“这地方地处极荒,又当昆仑七子修真之处,以你平日性情,虽不见得就甘心求人,无奈人在难中,情形就不一样了。”
道人怪笑了一声,凌声道:“昆仑七子虽然道力高深,一向标榜为当今正派魁首人物,可是据我所知,这七个老儿为人自私得很,数百年来深居简出,你又几曾见过他们管过闲事来,哼哼,如果你以为住在这里,就能得到他们庇护,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再说,”顿了一下,他才又接下去道:“如今海内外正邪各门,因为道家四九天劫不久来临,都在全力准备,以求自保尚恐不及,哪一个人又会为了你一个残废多事结仇?老兄你是聪明人,这一点谅你还看得出来吧?”
这番话听在杜铁池的耳中,不禁大为震惊!下意识里对于那个“莫须有”的秦冰,大生了同情之心!
红衣道人嘴里虽不停地一直在说着,两只眼睛却咕噜噜转不停地在现场石林里搜索着。
忽然见他手扬之处,发出了一串子火花。火花共为七朵。每一朵都有巴掌般大小,一经出手,遂即立刻分散开七个不同地方,猝然投落下去。
杜铁池心中一惊,以他想法,七朵火花不外是道人所练之神雷炁火物什,一经着物必得爆炸开来,七雷同鸣,料想必有一番惊人之势!
事实情形却井非如此。
眼看着那七朵黄色火花,一经散开,分别击中七座石笋,先是“哧哧”一阵子响声,石上冰雪,立刻融化,腾起大片白气。
七朵火花,遂即变成凝固的七个星状物什,各自散发出耀目的黄光,一经接触到石面,登时闪得一闪,穿石而入,瞬即无踪。
暗中的杜铁池其时法力见识已陆续恢复,并非如前全然无知。
此刻见状,立刻明白道人出手的这七点火星,其实乃是他本身所炼的“功火”,各凭本人功力所属阴阳五行,效果功力各有不同!
眼前道人所出功火,既是黄色,很可能是属于“戌土”或“庚金”一类。
观诸他这番表现,分明意在借助本身“功火”之力,穿石入地,硬要将目前仍未现身的这个秦冰逼将出来,倒是居心叵测,至为狠毒了。
一念未完,即见那七朵火星,在红衣道人功力催施之下,频频隐现于石林之间,此出彼隐,继续不停,雾时之间,已搜遍了附近大片石林。
红衣道人目睹及此,冷笑一声,霍地大袖一扬,顿时由其袖内倾泄出大片的火星,这片火星,少说也在百十朵左右,状如箭发,一经出袖顷刻间光华大盛,俱都变大了数倍,随着道人手指之处,有如飞蝗万点,一股脑地全数投落石林之间。眼看着这片火星,也如同前面所发一般,一经投落石林之后,各自发出了一道黄光,正侍如前状各自穿石而入。
就在这时,猛可里由群石之间飞起了一天紫色星状物什,看起来除了颜色之外几与道人所发出的黄色火星一般无二。这片紫色火星,一经出手,不偏不倚地正好与道人所出手的黄色火星迎了个正着。空中传出了一阵轻微的“砰砰”之声,纷纷爆破开来,顷刻间,双方尽皆化为乌有。
红衣道人先是一顿,倏地自石笋上站起,由不住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早就知道你藏在这里。这一下可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啦!”
话声一顿,双手连连搓动,忽向外乍然一扬,即由其掌心里飞出了一道奇亮红光。这道红光一经出手,即似乎认定了石林之中的某处,蓦地电闪而下,紧接着响了震天价似的一声霹雳。
无奈,暗中那人似乎也早有防范。
就在红衣道人所发红光方自下袭的同时,陡然间,即见一片青霞,由石林之间狂喷而起。
红青二光一经接触,那红光虽化神雷爆炸,却因青霞有防在先,这一炸之威,虽然赤焰横流,威力可观,却不曾伤着现场秋毫。
杜铁池乍见此情景,心里着实吃惊,现场形象虽是如此凌恶,所显示于对山的效果却并不惊人,若非杜铁池聚精会神地注视聆听,简直不容易觉察到,足见昆仑七子用以封锁仙山的法力何等奥妙。
事实上确系如此,如非是杜铁池这等灵性慧根之人,又加以自饮灵石仙乳之后,所显示的过人听视之力,一般仙道万难有所察觉。
红衣道人乍见对方如此施展,不禁勃然大怒,狞笑一声,随地平伸右手,中指弹处,由其指尖上,飞出了一点碧光。
敢情这是他运力丹气所凝聚的一点兜率之火,一经炸开,其威势可将整个山岭夷为平地。
红衣道人显然在怒火头上,一来恨恶对方过甚,再者情知对方法力深湛,深知一般法力万难伤害于他,这才接着消耗一些内功真元,也要对方当场出丑。
无奈,他的这一点用心,显然又是白费了。
原因是暗中藏匿在石林之内的这个奇人,事实上对他的一切了解得十分清楚,诸如他功力的擅长,对敌的手法,甚至于他的思维,都揣摸得一清二楚,就好像眼前这点“兜率”之火,也在那人了解之中。
是以,就在这点碧光方自飞向石林的一霎间,蓦地即由林内飞出了一蓬青霞。这蓬青霞乍然飞出,形成数尺方圆的一片,霍地向上一迎,己将对方飞来的那点兜率之火紧紧包住,窒息间移飞天外。其势极快,弹指间已是百十丈开外。
只听霹雷一声大震,空中紫光大盛,敢情那点兜率紫色火焰,已然爆破开来,但见烈焰四溅,奇光刺目难开。
杜铁池虽然身处禁障之内,无论听受感觉,都是较为轻微,但是只凭视觉观感已可想知现场情势之猛烈,由不住大为惊心。
显然暗中那个人,已识得厉害,是以特点将对方所发之兜率火引发至百数十丈外。
虽然这样,现场之情势看来还是够瞧的。
想是爆炸的刹那,奇热难当,以至于道人立处峰上的皑皑白雪,俱都溶化,变为综综泉水,汇为泽川,直向山下淌去。
红衣道人显然未曾料及对方有此一手,陡然使自己损耗了不少功力,一时为之愕然。
却听得眼前地下传来一声冷彻心肺的狞笑声,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出来道:“司徒猛,你好大的胆子,昆仑七位道友近在咫尺,你竟然胆敢如此放肆。以我之见,现在即退下,也许还来得及,否则大错铸成,只怕后悔莫及!”
原来那道人复姓司徒,单名一个“猛”字,乃“七虎岭”白云坡之散仙,人称“伏虎上人”,论其辈份较诸昆仑七子,并不低多少,平素为人介于正邪之间,一向深居简出,倒是没有料到一旦与人为敌,竟是如此火爆性情。
暗中人话声出口,被称为司徒猛的道人浓眉频频挑动,怒声道:“果然是你……嘿嘿,可见我苦心倒也没有白费。”
一面说时,遂见他身躯振处,围在腰围之下的那一面乌黑大网,霍地化为一大片乌云,升空直起了。
这片看来有似乌云的大网子,一经升空,顷刻间迎风疾长,已化为数十丈大小一片,牢牢将这座山峰罩住,网面上千百铜铃,一粒粒都像是闪烁云际的星辰,原本己呈现黎明的天竟然一下子又黯淡了。
司徒猛此举料必是预防暗中那个叫秦冰的人逃脱,是以先行布下厉害的埋伏。
“司徒猛!”地底下再次传出了冰冷的声音道:“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边说边自发出了一声冗长的叹息道:“正如你所说,我如今已落成了半残废模样,你这厮居然还来苦苦相逼,真个是其心可谏……可恨之至……”
司徒猛在他说话时,那双铜铃似的大眼睛,一直在眸子里骨骨碌碌地打转儿,不时地看东看西,想是在辨别声音之确切来处。
蹲听之下,他遂即道:“秦冰,你还是乖乖就范的好,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是再也不会放过你了,那一件‘碧鳞披’原是我师门镇山之宝,无论如何不能落在你手,再说‘风雷卷’已在你手中保有百十年之久,论情论理也应该归还与我……哼哼,今天我既然找到了你,想空口几句话把我打发走路,可是没有这么便宜之事!”
被称为秦冰之人,既然已为对方看破了行藏,也就不再掩藏。
当下冷冷笑道:“碧鳞披虽是你门中镇山之宝,但此乃贵门第七代掌门苏真人亲手相赠之物,苏真人赠时曾谓赤碧一门,至此气数已尽,此宝及风雷二卷皆赠与我……唉唉。
说到这里,这个秦冰似乎颇为伤感地一连叹息两声道:“苏真人算来当是你的师门祖叔人物,此事已见诸你门中铜长细数本末。”
微微一顿,秦冰冷冷一笑,接下去道:“当年令师因闭门法中一个字诀,久悟不出,上门寻找我,我曾不顾一切,将风雷二卷,借他一阅,令师持回,三日后亲手送还,后来我细审全卷,竟然原卷未动,只参看了‘闭门’法中之一页而已,若论令师入道,较我为早,法力亦不差与我,况乎风雷二卷,原为其师门之物,若是心存觊觎,就是不还与我,我又能耐之何?是以,论及此,我对令师实在心存敬佩,哼哼——也正因此,才在其撒手之后,对你百般造就……说起来即使未敢以师者视你,对你实则亦介与半师之间……”
说到这里,他又发出了一声叹息。稍停之后,才又继续说道:“我所以对你一番苦心造就,实则念及令师叔苏真人对我昔日之关爱,以及令师兵解前之飞书托付,又以赤碧门对我之种种嘉惠,深觉对你这个赤碧门之末代传人,有其不能推卸之责任,这才破格造就与你……”
司徒猛见他滔滔不绝细述往事,早已不耐烦,厉声道:“事过境迁,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秦冰声音道:“……善恶你自为之,这一段与你师门的根本,却是要说与你知道的!”
紧接着他冷冷地又说下去道:“论及辈份,令师见我亦要礼让三分,是我感戴你师门之种种青惠,才客气地不以居长,想不到你竟然也因此而自己抬高了身价,这倒也还罢了,最不可以原谅你的是……”
司徒猛在他说话时,面上怒容亦显,一面手指连连向着当空那面大网子指点不已。刹那间,网上那千百万个黄色铃铛一齐闪出了刺目黄光,几经闪烁之后,每一道黄色光华,皆自空中高高投射而下,射中一方石笋。
想是光中显示着奇热气息,以致于那些被黄光所射中的石笋,俱都蒸腾起缕缕白烟,热力兀自在加强之中,片刻间,整个石林都变得一片赤红!
暗中发话的秦冰,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咳,井风微微显出了一片喘息声。
“……司徒猛……你……这是在干什么?”一面说,这个秦冰情不自禁地又发出了几声咳嗽。
司徒猛嘿嘿笑道:“你这老儿,居然也有受不了……的时候,告诉你吧,我这面‘玄天网’如今正是你的致命克星。秦冰你不妨好好想个仔细,要想活命呢,就得赶快献出二宝,我也许念在当年总算有过同门之谊的份儿上,也就饶你一命,要不然,嘿嘿,只怕你悔之晚矣。”
果然秦冰喘声渐大,连连咳嗽不已。
“司徒……猛,你……敢……?”
“废话少说,只等我法力一摧,这座山只怕万物皆焚,那时你再想讨饶可就晚了!”
“你不敢……这里乃昆仑七位道兄修真之所,你何敢造此杀孽?”
司徒猛一声狂笑道:“老朽,你一再指出这七个老东西来,莫非以为我就怕了他们不成?我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又何必寻我晦气?再说就算他们不乐意,此事也是由你而起,第一个放不过的也当是你这个老朽,又关我何事?”
秦冰原是想指出昆仑七字大名,料必司徒猛多少会存些忌讳,却没有想到对方托大至此,竟然一概都不看在眼里。
以眼前情势而论,司徒猛果然心存毒恶,而且一上来就对暗中这个秦冰构成了极大威胁。
说话之间,即见原为白雪所笼罩的大片石林,这时非但白雪早已尽溶,那千百石笋一根根俱都变为赤红颜色,不时地闪烁出熊熊烈焰,整个山峰汇集成大片烈火,简直就是一座“火焰山”!
暗中的那个人——秦冰当此劣势之下,禁不住频频喘哮起来,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呻吟之声。
司徒猛自以得计,好不兴奋,当下冷笑扬声道:“秦冰,如今你已是釜中之鱼,我只待再加热力,你这老儿怕不立刻尸化而亡,我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再不把二宝献出悔之晚矣。
话声方歇,即听得地底连发咳声。遂即见到一蓬碧光华自地面冉冉升起。
杜铁池由于所处洞室,乃一极高之峰,二峰间隔甚近,居高临下,看得极为清楚。
此刻即见那冉冉升起的一蓬碧光,外形宛若一蓬帐幕,上尖下方,光华闪烁,甚是刺眼,却在那透明的帐光之内,陈列着一方八尺长四尺宽的白洁玉板,玉板上平平整整地睡着一个文士模样装束的斯文人物。这人身躯瘦长,面白如纸,看上去不过四十许人,一身宝蓝色丝质绸衣。那绸衣既长又大,看上去质料极柔,包裹着他枯瘦的身躯,露着一双奇白未着鞋袜的脚,简直像煞一具待殓的尸体。
这人有着一头浓而黑的散发,眉黑目秀,白面无鬓,那双露于袖外的手,也如同下面的双足一般其白如雪,所不同的是尖尖的十指指尖上,各留有两三寸长短的指甲,每一枚指甲上都戴着一枚形式奇异古雅的银质甲套,闪闪有光。整个的人乍看之下,即给人以“一尘不染”的感觉,确是个标致俊秀人物。
杜铁池因听双方对答口气,猜想出地底道人显然辈份极高,加以身受迫害,必当是一个貌相不堪的枯朽老者,却没有料到竟然是如此一个神俊人物,倒有几分出乎意外。
眼前这个蓝衣文士看来确是极其微弱,一动也不动地平躺在那一方白玉案上。
想是被方才司徒猛那阵子奇热烈火攻势硬逼而出,只见他全身上下,像是洗了个澡似的,俱为汗水所湿透,水淋淋的煞是惊人。
这人想是对于司徒猛天上这面“玄天网”甚是畏惧,目光甫一接触,即为之吃了一惊,即见他嘴张处,由口腔内喷出了一股碧光,迅速地加注于那蓬帐光之内!
杜铁池这才知道,那蓬环绕他身侧四周的碧光,敢情俱是发自其口!原来是他苦练经年的丹元之气,其色碧绿,多半属于“水”性,以“水”克“火”,倒也在情理之中,显然处置甚为得当。
文士看来以蒲柳之身,竟能运用如此精纯的丹田元气抗拒对方的仙家至宝,确是不同凡响。
司徒猛狂笑一声,上上下下频频打量着对方道:“秦冰,你是聪明人,这个样你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嘿嘿,到时候看你苦炼经年的内元丹气一经耗尽,仍然免不了焚身之难,这又是何苦来。”
被称为秦冰的那个文士冷哼了一声,只见他目光微微移动了一下,上半个身子遂即坐了起来。
司徒猛在他目光逼视之下,竟然现出颇不自然的表情,毕竟对方过去对他的诸多恩惠,终不能一笔抹煞,秦冰冰寒的目光里交织着凌厉的谴责,使得司徒猛一上来有些个气馁。
“司徒猛,你当真是要向我下毒手不成,哼哼……”秦冰冷冷地道:“我谅你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司徒猛那张脸一霎之间变换了几种颜色。
“这……秦道儿!”少停之后,他那张满生横肉的脸上,再次现出了怒容:“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只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念在过去的一些相处之情,别的都好商量!”
“哼哼……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称心的!”
秦冰微微顿了一下,才又接下去道:“……那碧鳞披早已炼成与我心灵相结合,即使我给你,怕你也无能运用,你最好不要再存妄想,至于那风雷双卷,只怕你的道行还不够,而且以你如今习性,还是不练的好!”
司徒猛先是一怔,继而怒声道:“为什么?”
秦冰冷冷一笑道:“亏你还是赤碧门的嫡系弟子,莫非连本门循规渐进之理都不明白?”
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个外相极其斯文的秦冰才呐呐道:“这件事说来也不能怪我,是你两代师尊都这么嘱咐于我,说是你终必叛离师门,另立门户……赤碧门道统自不能轻传于你。
司徒猛聆听之下,一张脸胀得既红又紫:“哼哼!这么看来,你对我早就存下了私心了……说什么受我本门师尊所托,分明就是你存心不良!”
说到这里,就见他伸手向着当空一连指了两指,空中玄天网倏地一阵疾转,那为数千百的网上铃铛,顷刻之间,铃声大作,先时所发出的黄色光华,顿时加粗了一倍,化零为整,汇集成一道合抱粗细的黄光,直向着秦冰当头射来。
秦冰身侧所罩有的那袭碧色帐光,甫一与对方射来黄光所接触,只听得一阵“嗡嗡”声响,火光连闪,蒸腾起一天雾气。
帐光之下的秦冰似乎知道厉害,乍然见状,慌不迭张嘴喷出了一口青霞,立即会合帐光之内,由是“嗤嗤”声连续响个不止,看来似乎对秦冰大为不利。
司徒猛这才现出了狰狞气势,手指向秦冰恨声道,“哪一个相信你说的这番鬼话,还不把二宝献出,我眼前就让你形神不保!”
一面说,双手一搓一扬,正待以本身功力,注入网上,加速施展其功力。
秦冰到底老成持重,自以为此刻万劫归来,仅仅不死而已,虽然道法高深,无奈今日之势,却是万难施展,眼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不设法与之拖延,只怕正如对方所说,势将要落得形神俱灭,万劫不复之境。
当下乍见司徒猛要加速施展,忍不住出声唤阻道:“且慢。”
司徒猛只得临时阻住了出手之势,一面侧目狞笑道:“怎么,你可是后悔了?”
秦冰叹息一声道:“我刚才所说俱是实情,除了那两卷风雷宝卷,目下不在手边,不能给你,那件碧鳞神披就在这里……你拿去一无用途,可要一试么?”
司徒猛冷笑道:“废话少说,快点拿来!”
秦冰点点头道:“你不信我所说之言,只怕眼前就要吃些苦头了,到时候不要说我没有事先警告你。”
说完即见他双目微闭,遂见一片碧绿光华,自其腰背下方缓缓移出!
杜铁池早已全神贯注,由于担心秦冰受害,他暗中已准备好了,必要时要出手相助。
这时听见秦冰竟然受其勒索,甘心将身边至宝献出,大为奇怪!正不知他是在闹些什么玄虚。
思念之间,遂即见那片碧绿光华由秦冰背底缓缓游出,渐渐升起。碧光刺目中,现出了一领霞光万道的长披!
果然是不可多见的一件至宝,只见那披风通体上下,一色纯绿,像是由万千细小的密鳞缀制而成!其上光华闪烁,密密层层,通体上下包藏着若现若隐的层层旋转光华,当真是妙不可言。
司徒猛乍见之下,顿时面上狂喜!
即见这领碧鳞神披冉冉升起,在秦冰法力催施之下缓缓平陈,穿透过那幢护体青光,最后飘向司徒猛身边停下来不再移动。
司徒猛大喜过望,伸手就接。
即见由其五指尖上倏地飞出了五道殷红色剑炁,直向着那件碧鳞神披上抓了下去。不意他的手指方与那领披风甫一接触,只听得“陈陈”一阵声响,碧光闪烁之间,冒出了一般白色的烟雾,司徒猛有如“火中取栗”似的,倏地又收回了手。
当下怒目视向秦冰道:“你既然已答应还我,这又弄的是什么玄虚。”
秦冰冷笑道:“我刚才已说过了,碧鳞披随我日久,网不离身,早已与我内元相接,你此刻功力还不足享用,假以时日再来吧!”
司徒猛怒声道:“老儿出尔反尔,看我饶得过你!”
说时,右手倏地向着正中脑门上拍了一掌,顿时即有一道赤色光华所形成的硕大手掌,蓦地自头顶升起,直向秦冰身外的绿色帐光上抓去。
也就在这一霎,那件“碧鳞披”突地化为一片碧光,闪得一闪,已冲帐而入。
司徒猛脑后“玄牝”所幻化的一只大手方自抓向帐顶,正逢着那件碧鳞神披落向秦冰的一霎,即见一幢闪烁着万千碧点的霞光,霍地自秦冰身上升起,会合于当头帐光之内。
先时,那帐光被司徒猛玄牝功力所幻化的大手一把抓住,几已为之破散开来,此时忽然加注了碧鳞神披其上的宝光,顿时又化零为整。
双方接触之下,只见一阵翻天覆地的动荡,四周围石笋招着一些边儿的全都破碎,四下飞溅之势端的惊人。
那只由司徒猛玄牝功力所化的大手,显然其力万钧,无坚不摧,无奈秦冰丹元真气与碧鳞神披两者所结合而成的防身宝光,却是出奇的结实,在对方摇天旋地似的一阵子摇动之下,依然保持完整,未曾破裂。
若以秦冰昔日功力而论,再加上这件碧鳞神披,慢说司徒猛无能奈何,即以一等一的金仙论,亦难能伤害其身,无如眼前情形却是特别。
须知秦冰自为寒谷二老“化尸神光”所伤之后(后文另叙),元气大伤,真元亦亏,得能保持一口气在,已属万幸,以其此刻功力与实力强大的司徒猛相较,自然相差悬殊,不可相提并论。此时的秦冰若非是仗着一件“碧鳞神披”护身,早已为对方大手所擒。
即使如此,在这一阵摇天动地的旋荡之后,秦冰也已是大感不支,虽说那件碧鳞神披本身妙用无方,无奈以秦冰此刻功力,竟是无能驾御操纵,无限功力竟然无能发挥。
司徒猛目睹及此,内心遂自笃定,冷笑一声,随即将那只玄牝功力所化大手加速运行,上下翻腾,用力摄摔,三数十次后,绿色光帐之内的秦冰,已现出气若游丝,万难支持形象。
看看时机已成熟,司徒猛这才将天上的大手突地收回,秦冰护身之绿色帐光遂立即自空中跌落,惊魂甫定之后,帐光内的秦冰,早已形容憔悴、遍体虚汗涔涔,睡在玉榻上似乎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以他此刻情形而论,早已是自顾不暇,自无能力再运施功力防御身外之一切,敢情这一阵摇动,已将秦冰先时发自丹元的元气摇散,端赖那件碧鳞神披上的本能光华护体了。
其实,以司徒猛本来用心,恨不能立时取对方性命,只须再持续片刻,秦冰必难幸免,只是他却垂涎着未曾到手的实物,秦冰如一死,固可将这件“碧鳞披”取到手,无奈那最重要的“风雷宝卷”,却仍在对方手上,此卷乃赤碧门道统菁华所在,对自己未来功力之长进,大有稗益,却是放弃不得。有此一念头,司徒猛便不欲下手过急了。
当下他手指秦冰赫赫笑道:“以你此刻功力,尚敢与我为敌,真正可说不知死活了!秦冰,念在你我昔年一场相处,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马上献出二宝,我便饶你不死,否则,哼哼……你这千年修成的道基,只怕要毁于眼前一霎了!”

11

秦冰聆听之下,微弱地睁开眸子,露出一线目光打量向对方,只见他嘴唇蠕蠕颤动,一时却不知他说些什么!司徒猛不觉面现诧异!
另一面,密切注视的杜铁池,却是心旟旌摇,他心里原来打算,只待司徒猛再行出手,自己为救秦冰一命,说不得也只有仗义出手了。
就在这一霎,身边响起了一丝微弱的声音:“道友再不出手相救,我命休矣!”
由于杜铁池先时已听知其口音,这时聆听之下,顿时知道是发自对方那垂死之人秦冰之口,不禁心头一惊。
盖因为双方隔峰而居,不谈杜铁池隐身洞内,只凭昆仑七子所布置的层层禁制,即非外人所能窥其万一,虽然如此,竟然未能瞒过这个秦冰,看来这个人果然是道力通玄了。
杜铁池原已思动,对方既然出声向自己讨救,自是无理再心存观望。一念之兴,正当举手向身边七修剑匣下拍去……
就在他这只手方自举起,未容落下的一霎,另一只耳边上却响起了另一人的口音:“不可!”
随着此人的话声之后,接着是一声叹息:“恩人……这件闲事是管不得的。”
听声音,即知道是发自徐雷之口。杜铁池心里一动,流目四顾,并不见徐雷踪影,心里不禁大为奇怪!
这一霎间,耳边上却再次响起了秦冰口音道:“道友不必再心存观望,贫道其实与阁下师门渊源颇深……这话说来太长了……”
话声方说到此,现场已有了变动!
原来司徒猛见对方秦冰嘴唇蠕动,只以为是在向自己说话,却又不闻声息,先前还以为其气息虚弱,内力不继,继而留神细听,亦不明究竟,当下默运智能,细一观望,这才发觉有异。
司徒猛虽是外表生得凶悍粗鲁,其实心细如发。这一细察之下,才发觉了对方敢情是在运用“千里传音”之秘功,向外求救。
一惊之下,司徒猛这才发觉上当。当下怒吼一声,再也顾不得心存忌讳,只见他双肩摇动之处,背后两口红衣大刀,登时化成两道血淋淋的长虹,神龙交尾般地自背后冲天直起,风掣电驰般向秦冰身侧飞到!
秦冰如今端赖一件“碧鳞披”护身,碧鳞披虽系玄门至宝,秦冰已无能施展,只凭其本身最低功能,如何挡得住司徒猛本命神刀的全力一击!
当下血光到处,立时将罩于秦冰体外的绿色帐光,分开一缝。
秦冰目睹及此。只吓得面无人色。
说时迟,那时快!
杜铁池思度着此一刻情势,自是万难再保持沉默了,心念动处,不及手拍剑身,那口早已与他心灵相通的仙家至宝“七修剑”先自化成了一道闪电似的白光,就空一转已掠向对峰。
银光过处,空中传出了阵阵金铁交鸣声,已与对方那双本命相催的“化血神刀”卷在了一处。
杜铁池仙剑出手,也就不再退缩犹豫,身形微晃,施展“小六合移形”仙法,人影闪得一闪,已立于对峰石林之间。
眼前情势,自杜铁池催剑现身之后,已有所改变。
司徒猛一双化血神刀,虽然威力无匹,无如杜铁池那口七修仙剑更是仙道降魔利器。
双方一经交接之下,化血刀顿现不支之势,虽是以二敌一,勉强尚能稳住阵势,只是若以持久而观,只怕无能为力,形势不妙。
司徒猛原已稳操胜算,眼看着即将制胜。他本意待双刀破得对方的护身宝光,先去其一臂,如此迫令对方交出二宝来,料必可以从心所愿了。哪里知道竟然会在此紧要关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来。
先是杜铁池七修剑所化的那道宝光,已令他大吃一惊。司徒猛到底出道多年,见多识广,虽然未必一上来就认得出对方仙剑,为当年七修真人镇山之宝,但是仅仅从旁观察,亦知道事属前古金仙之降魔利器,自己所炼之两口“化血刀”虽非邪魔外道,到底亦非正统法器,只怕不敌。
就在他一念未完,即见眼前已现出杜铁池的身形,乍看之下,只觉得对方全身上下仙风道骨,简直乃一全真之士。
这一惊,更不禁令他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暗道不好!由于杜铁池是由对峰现身而出,是以司徒猛下意识地也就把他当成七子之一——果真对方七人出面支持秦冰,对付自己,那可就大为不妙,其实又何需对方七人同时出面,只要现身一个,自己也万非其敌。
这么一想,先时的一腔傲气,顿时打消了个干净。
就在他心里思索的当儿,当空“化血刀”所幻成的一双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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