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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的游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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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他来说,不见一颗小钻石或许就像衣服上不小心掉了颗钮扣,但她只是个领死薪水的平凡上班族,心态可没办法像他这么阔。
  “我知道。”他淡淡地点头。
  “很好,至少你清楚了这件事。”她拒绝戴上项链,把手上的绒布盒拿给他。
  “乐乐,有钱其实有时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我一直尽量减低金钱对我造成的不良影响,像是任意挥霍。”罗博克低沉的嗓音有如施了魔法,她不禁被诱入他略带无奈的语调里,静下心听他所说的一字一句。
  “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当我身边的人不再需要因为弄丢一笔钱或损失一笔钱而心疼烦恼时,我会感激自己所拥有的财富。这样说,你懂了吗?”
  她怔愣看着他,说实话有听没有懂,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他的钱也是她的一样,但……为什么?这男人疯了吗?
  他打开绒布盒拿起项链,举止绅士温柔的为她戴上。
  “值得你心疼的事情可以有很多。”比如我。“能让你无须为一点小钱而必须时时小心翼翼……”罗博克深情注视着她的眼,执起她的手,落下充满怜爱的一吻。“对我来说,就是拥有大笔财富最值得开心的地方。”
  乐乐小嘴微张,讶异得说不出话,下一秒,俏脸缓缓浮上红晕。
  坐在餐厅里,乐乐仔细研究着面前的餐点,这里的食材本身并无太令人惊艳的地方,顶多就是新鲜了点,不过酱汁倒很特别而且多样化。
  “你对食物的敏锐度跟记忆都很好。”罗博克低沉的嗓音飘进她耳里。
  她闻声抬头,好半晌才明白自己被夸奖了,“谢谢。”
  又往嘴里塞进一块顶级雪花牛,嚼了两下,她才心满意足地接着说:“其实这也不是我天生俱来的,我唯一有的就是爱吃,吃久了敏锐度就会变好,能仔细分辨每道菜的优劣。至于记忆,也是被自己训练出来的。”她拿过桌上装着红茶的红酒杯,假意喝酒般陶醉地啜了一口。
  看着她吃东西的模样,会让人也想吃跟她一样的东西。这也是一种天赋吧,她就是能把每样食物都吃得津津有味。
  想到这里,罗博克薄唇不免又是一扬。
  “可是你好像总是吃不胖?”他皱眉说。
  之前她专注工作时常忘记吃饭时,他曾为她大大捏了把冷汗,生怕她的身体会吃不消。幸好后来的市场调查和观摩要大量探访各家餐厅,他正好趁机让她好好大饱口福一番,顺便将之前没有摄取到的营养一次补齐。
  “哪有?我胖死了。”她立即嘟嘴抱怨。
  原本打算藉着繁忙的工作好好瘦身一下,哪知道一出来做市场调查后,她还比之前更胖了一些。
  最恐怖的是穿这件洋装时,上次明明还很顺利就穿妥,今天早上却需要深呼吸、缩小腹,她才有办法把自己塞进衣服里……唉,最近真是吃得太夸张了。
  因此她只好找了一个可以减轻罪恶感的理由,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哪里?”他又拢起眉头问,一点也看不出她哪里“胖死了”?
  “什么哪里?”她不解的反问。
  “哪个部位令你觉得自己胖死了?”他耐住性子解释清楚自己的问题。
  如果要他说,他会觉得她应该再多吃点,女人就是要抱起来肉肉的才舒服,全身瘦得只剩骨头像话吗?
  “我的腰。”她闷闷地说。
  “喔。”他冷淡的应一声。
  “『喔』是什么意思?”乐乐敏感的神经被挑动起来。
  “自从一年前碰过你的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摸过它。”罗博克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你的腰围跟之前差不多,那真的不算胖。”更别提什么“胖死了”,基本上,他还觉得她太瘦了。
  “你……你一定要动不动就把那件事拿出来讲吗?”她刻意压低音量,瞪着他不悦地低喊。
  他眸底快速闪过一丝阴郁,冷着脸,藉由深呼吸克制体内逐渐勃发的怒气,“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实,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冷血,说忘记就忘记。”
  乐乐抿紧唇。他居然怪她冷血?
  想忘记那件事难道不是她的自由吗?
  “我没有忘记。”过一会后,她终于叹口气,不甘愿地承认。
  现在她总算想起来了,自己后来常拿出来自我勉励的那句“要对自己好一点”,就是他在那一晚跟她说的。
  即使她用尽全力想忘记关于那一晚的任何小细节,可他温暖的声音跟安慰,还是无孔不入地偷偷钻进她心底,住了下来。
  “也许你没有真正忘记,但你一直在尝试。”对他来说,这两件事同样伤人。
  她甚至不乐意听见他提起这件事,好像这是多见不得人的污点。
  “否则你要我怎么处理?”乐乐搞不懂他又在气什么。“假装充满惊喜的跟你再次相遇?”他第一次跟她重逢时,虽然认出她了,但态度也称不上友善不是吗?
  现在他到底又凭什么对她发出指控?
  “假装?”他自嘲地冷笑,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一年多前,在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错误。”因为每次只要想到这件事,她就会连带想起发生这件事的原因——自己被男友劈腿。
  “错误?”罗博克暗自咬牙,桌面底下的手掌紧握成拳。“你是这样定义那一晚的?”
  她无奈地看着他,那一晚,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会去那里的原因,相信你也很清楚,我不是去庆祝,我是去——”
  “我知道你为了什么去。”他烦躁地挥手打断她,“难道你就不能把两件事单纯点分开来看?”
  “我没办法。”她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这件事明明有前后因果,教她怎么有办法说服自己?
  “乐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此时,一个男人挽着一名美艳动人的女人,翩然来到他们餐桌旁。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乐乐瞬间抬头,下一刻却随即怔住。
  察觉她僵硬的脸色,罗博克心底马上有谱。
  “这位是?”男人试图掌控全场,看着罗博克出声问道。
  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一双黏了N层假睫毛的眼睛,则虎视眈眈地打量乐乐颈上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你哪位?”罗博克满肚子火,说话口气又冲又直,直视对方的眼神透露出高人一等的气魄。
  “我是乐乐以前的……”男人深深看了眼乐乐后,顿一下才开口,“朋友。这是我的名片。”
  罗博克单手接过名片,快速瞄一眼后眼神立刻瞟向乐乐询问,在她无助的回避姿态里,证实了自己原先的猜测。
  男人继续热络介绍着,一手亲密地搂上身侧的女人,“这位是我太太,方氏集团二千金。”说到“方氏集团”时,男人不自觉露出志得意满的目光看向罗博克,随即还在妻子脸上落下深情一吻。
  “你们好。”罗博克冷眼扫过乐乐坐立不安的模样,只略微冷淡点头示意。
  “你好,请问乐乐小姐脖子上的项链,是前一阵子在美国时尚圈拍卖的路易时代珠宝吗?”女人问话的语气充满不可思议。
  罗博克嘴角微勾,轻哼道:“不愧是方氏集团二千金。”
  “那……请问你是?”女人直勾勾地盯着罗博克看,惹得身边的丈夫一脸不是滋味。
  “罗博克。”他简短报上名号。
  “传说中长年在美国的罗家长孙?”一听,女人突然狠狠倒抽一口冷气。
  “有问题吗?”罗博克冷冷挑起眉问。
  明显感觉到乐乐不安的情绪持续扩大,他原本还有兴致跟他们周旋,现在却只想尽早打发他们走。
  “没有问题,我只是想……是不是方便跟你们同桌吃个饭?”一得知眼前的男人是罗家金童,女人精雕细琢的脸蛋马上堆出讨好的笑容。
  “抱歉,不方便。”罗博克露出一贯唯我独尊的高傲姿态,直接拒绝。
  除了被人弄得开始不耐烦之外,在公司里,他其实很少拿出这一面对待员工。
  “喔……也对,你们看起来好像正在约会。”女人尴尬地笑了笑,目光不友善的在乐乐身上兜转。
  这么平凡无奇的女人,凭什么戴上那条项链?而且还跟社交圈里的头号金童同桌吃饭?
  “你们在约会力”男人诧异地张大嘴巴,看向乐乐的表情彷佛在问“你什么时候钓上这个超级金龟婿”?
  “为什么你们的模样看起来这么意外?”罗博克冷冷一笑,牵起乐乐放在桌面上的柔荑,大手轻轻摩挲着掌中的冰凉。
  “请问你是哪家千金?”女人不服气地扬起下巴问。
  “她是我捧在掌心里的宝贝。”罗博克暗地里对乐乐轻摇头,暗示这里由他来处理,“如果她愿意,我正打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在我心中,她绝对不仅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小千金而已。”
  闻言,方氏集团二千金当场颜面尽失,脸都黑了却不敢在罗博克面前发作,只能恶狠狠地瞪向自家老公。
  这一刻,她深深嫉妒起罗博克身边的平凡女人。
  人家有个家财万贯的帅气男人可以撑腰,而她堂堂方氏集团二千金,居然还得仰仗自己父亲的成就,才能在社交圈中站稳脚步。
  跟眼前气势慑人的俊伟男人一比,她开始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身旁的丈夫,除了忠诚能跟帮她打理自己继承的产业以外,丈夫根本端不上台面。
  敏感察觉到妻子轻视不满的目光,男人眼神倏地求救似的飘向乐乐,“现在你……似乎过得很好?”
  乐乐直视前男友乞怜的目光,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因为跟这样的人分手,而自暴自弃、单枪匹马地到夜店买醉。他一点也不值得自己这么做。
  也许,她凭吊的不是失去一个男人,而是哀伤一段自己曾认真看待的感情被弃若敝屣。
  罗博克朝乐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必回答男人的问题。
  但乐乐微微地笑开了。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容易回答。
  既然前男友都问了,她也想亲自告诉他这个答案。
  “我很好,尤其跟你分手后,我才发现世界原来很大。”她将目光从自惭形秽的男人身上移往罗博克表情淡漠的酷脸。
  “乐乐……”男人还想进一步说话。
  “抱歉,我们还有事,祝你们用餐愉快。”罗博克截断他的话果决站起身,决定不再把美好的夜晚浪费在这势利的两人身上。
  乐乐跟着站起身,罗博克见状立刻过来一手揽着她肩膀,以护卫的姿态拥着她走出餐厅。
  第5章(1)
  察觉出乐乐在颤抖,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罗博克心疼地将她更加揽进自己的胸膛,不用看也知道她正在哭。
  两人坐进跑车里,他递上一条灰蓝色的丝质手帕给她。
  “为了那种男人,不值得。”他冷冷地说。
  乐乐迟疑了一下,才动手接过他的好意。
  “你误会了。”她擦完眼泪,又用手帕狠狠擤了下鼻子。
  “喔?”他挑眉。
  “我是气自己,之前眼睛八成瞎掉了。”她气得捶自己大腿一下。
  “嘿。”他瞬间皱眉,伸出一手接住她的拳头,任她将怨气全发泄在自己掌心里。“别拿自己出气。”
  “我妈之前就警告过我,说这个男人不好。”她是气自己之前为什么听不进妈妈的话,执意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看来你妈眼睛还满雪亮的。”他冷哼。
  她瞪他一眼,“我妈也说过,混夜店的男人没一个好货。”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第一次碰面的地点很有问题就对了?“我没混夜店。”他没好气地哼道。
  “没混夜店,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现?”她可是目击证人呢。
  冷冷看着她哭红了眼的娇颜,他在心底叹息一声,发现胸口原本被人质疑的火气根本烧不起来。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毫不费力便牵动他的情绪,让他的心不自觉变柔软。
  罗博克完全投降了。
  “那天是因为朋友们约我在那里聚一下。我一年只有在过年时回来几天,因为家族里长辈们很重视农历年。”他停顿了下,突然也想了解她家里的状况。“你父母也是吗?”
  “嗯,程度大概要用『超级』来形容。”乐乐想起家里每回过年前一星期的大扫除、大采卖,头就一阵发晕。
  “你爸妈在做什么?”这也是他第一次开口询问女方家庭的状况。
  “我爸是退伍军人,我妈是老师。”一时不察,她乖乖回答。
  “听起来都还满严肃的。”他快意地笑开。
  “何止严肃?”她音调倏地高扬,原先的哭相早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赶流行,学人家搞一夜情,我一定会被逐出家门。”想到这个,她头就痛了。
  “这么严重?”他话是这么说,表情看起来倒比较像“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不想流落街头。”乐乐眼眸冒火,警告地瞪向他,没错过他语气里浓厚的幸灾乐祸。
  罗博克乾脆建议,“你可以嫁进我家。”
  “如果我爸知道你跟我曾经有过……呃……”她支吾地垂下双肩,仍是难以启齿。
  “一段情。”他接得很顺口,说完后还得意地将酷脸转向她,嘴角带笑的瞅她一眼。
  “随你怎么讲。”她挥挥手。“总之他一定会打断你的腿,然后逼你娶我。”
  “听起来好像比跟你求婚快多了……”罗博克双眼突然感兴趣地发亮,“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跟伯父负荆请罪?”
  乐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好像没听清楚我话里的前半句。”
  “不就打断腿?”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不以为然的瞥她一眼。
  “你有兴趣断腿,我可不想要有个断腿新郎。”而且还是因为这种事情被她父亲断腿,说出去能听吗?她撇了下嘴角,敷衍地假笑。
  “真可惜。”他佯装出满脸失望。“我还以为这是一招必杀计。”
  “罗、博、克!”见他一脸无所谓般开着玩笑,乐乐咬牙切齿地低吼。
  “干么?想现在就嫁我吗?”他伸手掏掏耳朵,怨怪地看她一眼。“给我两分钟打通电话。”说着,他居然当真又伸出另一手去拿手机。
  “等一下!”她快尖叫出来了。“你拿手机做什么?”她警戒地问。
  “打给我奶奶。”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你突然想跟她老人家请安?”乐乐眯起眼睛问。
  她发现,眼前外表看似冷漠寡言的男人,其实根本像头尚未被驯服的野兽,锁定猎物就咬住不松口,脑筋转得快就算了,行动力也惊人迅速,这一点非常让人吃不消。
  “不是,我请她开始准备去你家提亲。基本上,我奶奶也是老古板一个,一定可以跟你父母一拍即合。”
  罗博克对她笑得潇洒自信,乐乐却差点忍不住伸手揉碎他脸上的得意。
  “你可不可以不要闹了?”她快要招架不住他总是任意而为的言行举止,这样吓她很好玩吗?
  闻言,他敛起笑容,表情严肃地看着她,“我没有闹,你迟早是我的。还记得吗?我只给你三个月时间。”
  “那……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面对他强势又充满深情的眼神,她表面虽是抗拒,但加快的如雷心跳却泄露了她真实的情感。
  “是吗?”罗博克自信一笑,说出口的话语充满蛊惑的魅力,“何不让我们拭目以待?”
  收集完所有资料,经过好几个夜晚不停的分析跟讨论,罗博克及乐乐拟定出好几套行销方案。
  为了确认餐厅的确依照他们量身订做的行销方向去经营,罗博克几乎天天往外跑,乐乐则待在公司里,继续跟大量即时回传过来的营业额奋战。
  这天夜晚,罗博克冷着脸,快速从加长型礼车里钻出来,身上英式黑色的俊挺风衣上沾满细雨纷飞的湿气。
  他昂首走进公司,来到企划二部一看,果不其然……乐乐还在。
  “乐乐?”他的足音被高级地毯吸收,此刻正微微倾身,自她趴在桌上小睡的背部缓缓环绕靠近她。
  “嗯……”她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句。
  她这声含糊不清的呢喃像朵花,悄悄飘落在他平静的心湖上,瞬间泛起一圈圈怜惜的涟漪。
  “在这里睡会感冒。”他轻声细语地哄着她,想叫她起来。
  没有反应,她还是睡得极熟。
  没辙地看着她睡意浓厚的小脸,几丝纵容的浅笑浮上嘴角,他弯下腰,尽量以不惊动她为原则轻轻地抱起她。
  “嗯……”
  终于有点危机意识,又出声了是吗?
  “是我。”怎知他浑厚的嗓音像令人心安的催眠曲,她只模糊地咕哝了两声随后便又跌入更深的梦乡里。
  这么快就放弃挣扎了?
  罗博克摇头失笑。这算什么?是对他太放心?还是她单纯累坏了?
  他抱着她来到楼下停车场,带着她一起坐进车里,小心翼翼将她抱搂在胸前,压低声音吩咐司机开车,自个儿则始终呵护地拥着她。
  今天是星期五,也是三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
  下星期一开会时,叔叔将会汇整出这三个月内五组参赛职员的销售成长百分比,而到时候他不会在场。
  他很清楚,自己这一仗即将赢得非常漂亮,不过这里头有一半以上的功劳,无疑是属于她的。
  如果没有她全力盯着市调的数据变化,让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内修改行销策略,他们不会做出营业额整整成长三倍的惊人佳绩。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意回来接手公司。
  在这三个月里,他也已着手建立一间中美互通的顶级家具公司,光正式营运半个月以来,净利就直逼一间餐厅两个月的收入。即使只是玩票性质,他也明白接下来自己的事业重心暂时会摆在那里。
  况且好友黑曜伦公司的海外业务主管一职,他也不好光领薪水不做事,每周得监控手下业务的进度和每月的开会就够他忙的了,更别说他尚有自己的餐厅事业在美国,如何回台接手家族的企业?
  也因此,他不想插手公司的决策性事物,可一向自傲毫无牵挂的他却人还未离开,已经开始担心怀中人儿星期一的处境。就算可能是褒奖,独自留下她,他仍有些疑虑。
  拥着她,他俯下身,在她红唇落下浅浅一吻。
  对他而言,她似乎不单只是牵绊那样简单了,一张无形的情网早已将他团团包围,最妙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甘之如饴。
  以往他总认为潇洒自如很适合自己,乐于享受独来独往的一人生活,直到一年多前遇上她,当心里住进了一个人后,他才赫然发现心口为爱跳动的频率是如此动人。
  每次看着她,不用说什么话,光只是待在一起静静工作,他也会浑身充满幸福的暖意。
  他或许向往自由,个性冷傲,却很清楚一旦放开她的手,这份自由将会成为最可怕的寂寞……
  在他思绪怔忡间,一辆车突然冲出路面,在他们面前打横急驰而过。
  司机立刻紧踩煞车,有惊无险地避掉一场横祸。
  “少爷,抱歉。”司机低声道歉着。
  感觉怀里的人儿动了动,罗博克知道她已醒来,可依然压低音量嘱咐道:“没事,你继续开。”
  刚被煞车冲力晃醒的乐乐敲了一下眉头,仰起脸看着他,恍惚的表情好像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他低哑着嗓音询问。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脸上的困惑转为深浓,像是要确认什么般,她缓缓抬起手往他帅气的脸庞抚去……
  她连续一整个星期都睡在公司,疯狂超时工作都快令她有时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司机从后照镜里瞥见她的动作,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少爷一生下来就受家族里所有人的宠爱,小时候常被大人们怜惜地捏捏脸颊、宠爱地碰碰头发,直到他三岁那年一脸怒容地动手拨开叔叔关爱的大掌,大声喝斥要人不许再碰他的身体,从那以后,便没人敢再轻易碰罗家金童。
  当年那一幕,吓坏他身边所有人,只有老夫人开心的直说好,说孙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长大成人后,听说少爷的这规矩不只对家族长辈如此,就连刚认识的朋友、交往过的知名女模和众家千金等,他都一概不许人碰到他的身体。
  而罗家老夫人知道后,不仅不介意,还曾打趣地笑说她这个宝贝孙子比金枝玉叶的孙女还尊贵千倍。
  第5章(2)
  “你怎么……在这里?”摸到他略带冰凉的脸,乐乐眨眨眼稍微清醒,意识却仍卡在半梦半醒之间。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罗博克协助她坐起身,昏暗的后车座里,他一双黑眸温柔且深邃。
  “公司啊。”她直觉回答,不然还能是哪?
  “确定?”他轻笑。
  感觉到他笑容促狭,自己身子也微微晃动,她坐直身体定睛一瞧,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电影里那种豪华加长型的礼车里。
  噢,她一定还在作梦……
  “知道自己在哪吗?”他又问一次。
  “梦里。”这次她说话的语气确定多了,随即还不甚淑女地打了个哈欠。
  闻言,罗博克轻声笑开。
  “小姐,这是少爷的座车。”司机帮忙解释。
  听其他佣人说,少爷今天也很晚回到家,匆匆梳洗过后,突然又像想起什么般,开始焦躁地狂打电话。
  但大概电话那头都无人接听,少爷最后乾脆直接要人备车。
  “是啊,八百年才有机会用上一次的夸张礼车,奶奶居然买了。如果不是半夜,我还真不想坐这么累赘招摇的座车。”回应司机的话时,罗博克不舍的目光始终专注地望着乐乐,久久不曾移开。
  “老夫人很疼少爷。”司机恭敬地说。
  罗博克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他缓缓露出一抹微笑。
  “你在拍电影吗?”乐乐又眨眨眼,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然跑来公司接她回家,有没有搞错?以往他顶多要她上楼休息罢了,莫非因为今天是竞赛结束日,所以为了感谢她,他才会特地过来把她送回家?
  “要不要喝点冰果汁?”罗博克打开身旁的小冰箱,从里头端出一杯清凉的蜂蜜柠檬汁。
  他耐心地等着,见她怔怔地看而不取,最后轻叹口气,将杯子凑近她面前,吸管放进她微启的红唇之间。
  “吸一口。”他鼓励的说。
  一瞬间,她的表情变得更加困惑,已经累糊涂的大脑,原来连最基本的反应都迟钝得很可怕。
  “像这样。”难得有耐性,乾脆将吸管转向自己,示范地吸了一口后又放回她唇间。
  像被施了魔法,在他低沉醇厚嗓音的催哄下,乐乐依言吸了一小口。
  呜……有点酸,可是好好喝喔……
  她又往吸管靠近一寸,这次毫不客气狠狠吸了一大口,头脑霎时因为冰凉的饮品清醒不少。
  罗博克趁势贴近她耳边低喃道:“这是间接接吻。”
  “噗!”乐乐一听,立刻喷出嘴里的饮料。
  “啧,顶级真皮座椅全遭殃了。”他说着,嘴边却有藏不住的得意,一点也不心疼车内的惨况。
  “咳!咳!咳……”
  看她接着惊天动地的狂咳起来,他皱起眉头,怜惜地伸手拍拍她的背。“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闻言,她立刻恶狠狠瞪向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些日子他大概已经死在她眼下一千次不只了吧。
  “谁教你乱说话。”她指控。
  “乱说什么?”他要诱她自己说出来。
  她警觉地挑高眉,“你自己心里有数。”对这男人简直丝毫大意不得,幸好她反应够快。
  当乐乐暗自庆幸自己没被唬弄过去时,罗博克嘴角又露出一抹可恶的微笑,而每当他一出现这种微笑,她心头就会窜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是指……刚刚我们间接接吻这件事?”他假装不小心又提起。
  “罗博克!”她满脸通红地低吼。
  在他提到“间接接吻”这几个字时,她可以感觉到前座司机正好奇的从后照镜里偷偷打量她。
  这下毁了,她的清白……算了,她跟他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可贵的清白可言。
  这么一想,她陡然垂下无力的双肩。
  望着她羞愤交加却莫可奈何的小脸,罗博克扬唇一笑,耍赖神情帅得令人觉得可恨。
  司机瞪大双眼,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他居然有幸看到向来冷漠无心的少爷耐心哄女人的样子?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他回去一定要尽快向老夫人通告,让她老人家好好高兴一下。
  “少爷,小姐的住处到了。”司机尽责通报。
  乐乐一听,马上动手要开门下车,不料却被他一掌扣住手腕。
  “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分组竞赛结束了,他却不乐意切断跟她之间的联系,更不愿见到星期一开会时她愣在当场的窘样,坦白告知是他只愿给她一人的尊重
  “星期一到公司再说不行吗?”她皱起眉,眼睛下方尽是疲累的黑眼圈。“我好累……”
  “我知道。”他对她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下车,打算亲自送她上楼。“但我星期一不会到公司。”他一手揽在她腰际,让脑袋累得有点迷糊的她将泰半体重放在他手臂上。
  “唔……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最近我另外弄了一间家具公司,暂时会把重心放在那里。”他对她说出最直接的原因。
  “另外弄了一间家具公司?”她皱眉,不懂他说这句话时,为什么感觉好像开公司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答应我,先别跟其他人说,不管谁问起都一样。”他站定在她家门前,双手捧起她的脸柔声叮咛。
  “包括你叔叔?”她困惑地看着他。
  “对。”罗博克快速在她红唇印下一吻,趁她来不及抗议以前,动作俐落的转身下楼。
  乐乐看着他离去的挺拔背影,一阵恐惧突然罩上她的心,令她顿时好害怕,怕他就会这样消失不见。
  就在她差点出声叫住他的前一秒,罗博克倏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她性感地笑了笑。“三个月到了。”
  她屏住呼吸,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
  “我要你牢牢记住一件事,”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望着她,眼底的深情毫无掩饰。
  她一震,心跳怦然,不得不屏气凝神听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我、爱、你。”
  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说完后,他随即挥了挥手转身离开,那冷傲而温柔的高大背影在她眼睫眨动间储存成回忆,堆叠在她心底深处。
  乐乐站在家门口望着只剩下是音缭绕的楼梯间,眼泪崩落了,嘴角却微微上扬。
  第6章(1)
  星期一,兵荒马乱的一天。
  企划部经理秀出所有资料,宣布Rober这一组压倒性获胜,却因某些不方便公开的原因,总经理一职仍暂时虚位以待。
  站在台前说这些话时,经理的眼神还不时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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