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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能强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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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关初见,她谈吐风趣,进退有礼,我对她顿生好感。竞马时她胜我一个马身,我心中折服。我不由自主对她言说过往,她时而安慰时而赞许,我知道,我想要她这么一个知己。也许,不仅仅是知己。

其后的日子,我自然而然的邀她体验塞北的民风。我看得出,她喜欢这种粗犷质朴,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简单生活。我也是。

她办完公事,要离开雁南关。临行的时候,我送她随身多年的赤色玛瑙珠,相识一场,我希望她不要忘记我。

没有想到,重逢的日子,很快就来临。陛下召我进京任职,虽然要离开一直生活的家乡,可是日后能常常见到她,我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悦。

到京城的第一日,我便去寻她。她对我很盛情,她的家人也很友善。其后一月的多方了解,我欣喜的发现她没有夫郎,没有订亲。她已到了成亲的年纪,却如此洁身自好,我想也许她已有心上人。无论怎样,我告诉了她,我的喜欢。

我的表白,让她惊讶。她坦诚的告诉我确实已有心上人,她拒绝我,却又不想伤害我,于是只有自诋。这种行为说实话有点幼稚,我让她不必为难,我不是一定要有一个结果的人。我告诉她我的喜欢,我的执着。之后的,我愿意听从命运的安排,随缘。

我不是一个弱流,不愿错过一生一次的喜欢。我希望她能看到我的好,希望她能在她的府中,为我留上一隅。哪怕这种希望要等很久,哪怕它不会实现,我愿意。

她找到了心上人,柔情蜜意。我却遇到了三皇女的无耻纠缠,恶意刁难。说实话,我不愿意牵连她。如果我不是她的幸福,我更不愿阻挡她的幸福。我刻意的疏离她,她只当不知。我很感动,这京城的人太擅明哲保身,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孤立无援的人,得罪皇家。她不愧为我的知己。

她终于成亲了,她说过不会再娶他人。她成亲那夜,我回府酩酊大醉。我眼中总是浮现那嫣红的荷花灯。我的等待不会再有意义,我还要等吗?我不知道。

雁南关失守,我昔日的手下都成了亡魂。我想收复那座城,原本我该与之共存亡的城。可惜,我的请缨,总是不能如愿。

我等了好几月,等来了大逆的大乱,也等来了出征的机会。这一次,她与我同行,我想我会和她一起收复雁南关,我会和她在城墙上对饮。

战争是残酷的,我们遇到了一些挫折。我想打一个胜仗,鼓舞士气。我从来都是身先士卒,这次不会例外。

她并不赞成我的出征,但也两难。她说有不祥之感。我出发前想告诉她此战必捷,想了想,只对她一笑。

我们过阴山时太过顺利,我想会有埋伏。我一马当先,让副将随机应变。副将为难,我道为将耳,终不过马革裹尸。副将听命。

当我的马触动绊马索,我落地中箭时,我已拿出我的弩,射杀了近处的几名弓箭手。人生一世,不过得偿心愿,死得其所。

那年雁南关相见,我只道与她,缘定今生。她似一道空灵的风,无声无息,潜入心间。我的爱,生就热烈。燃烧了,我不会熄灭。多少的日子,我只盼她能拥我入怀,而她终于紧拥我的这一刻,竟只因我们将要永别。

她紧紧的抱着我,她的眼泪落在我的耳畔。我对她说别哭,身为一个将军,战场是我们很多人的归宿。如果说这一生的所有期翼都会在生命终结的一刻化作泡影,我只想回到故乡,回到我这一生初始的地方。

今生无缘了吗?是啊,蕖之,你我今生无缘。

60

60、承担 。。。

阴山北麓一役,我们胜了。一万五千轻骑,胜对方二万步兵,五千轻骑。我方死三千,伤两千,对方全军覆没。这是次不错的战绩,但赤朱死了。我心中知道,将士如此勇猛,离不开赤朱的身先士卒。

清理毕战场,我为赤朱和死去的将士举行葬礼。我亲手火化了赤朱,将他的骨灰带在身边。我答应他,送他回雁南关,我会做到。

在那之后的每场战役,我改变的,是和赤朱一样,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我开始明白,一个好的将领,冲在最前线,与运筹帷幄同样重要,甚至更能影响一支军队的风气。

逆雅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战争开始激烈,几乎每一日,我都会让我的剑染血无数,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换来的,是步步逼近玉城。而玉城,在逆雅和大胭人的双重夹击下,业已沦陷。这是一个噩耗,也擦亮了天下人的双眼。逆雅的公然通敌,叛国,昭然于众。

我时常收到阮雨的家书,他对我说母父知道我上了战场,有些担忧。庆之问是否需要援助。我回说不必担心,也不用援助。大逆有足够的实力,收复大逆的国土。阮雨不再多说,随后的家书只描述孩子:肚子大了,孩子偶尔会踢他……我很想他,想我们的孩子。我知道阮雨说这些是鼓励我,提醒我,千里之外有我最亲最爱的人在等我平安归来。我在血腥中跋涉,期待黎明的到来,期待将他拥入怀中,不再分开。

五个月后,敌方节节败退,我带军到了雁南关外。看着那座曾经巍峨雄壮的边城,焦黑一片。我能想象,这里遭受了怎样的荼毒。

我整军七日,为的就是最后的一场决战。当决战的号角吹响时,我在箭雨中穿梭。我看着那高高的城墙,曾经我站在上面,眺望远方。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再次登上它,插上大逆的旗帜。

我爬上云梯,一边隔开密集的箭簇,一边努力攀登。我的手臂已经中箭,但这阻挡不了我的方向。在我就要登顶的时候,我感到一支箭,重重的刺穿了我的肩膀。我用尽全身力气紧握云梯,掩护我的人拼命将箭射向强弩重伤我的人。我看到逆雅满眼愤恨的看我一眼,逃离城墙。

我艰难的爬上城墙,将大逆的旗帜插在墙上,便倒了下去。依稀感到紧随的人扶住我,有人大叫军医。之后的事,我不知道。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围着黑压压的将领。我能分辨出,这是雁南关的官邸。我看到副将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我,我问,“胜了吗?”

副将连连点头,激动的喊,“箫将军醒了,将军醒了。”

我听到如潮的欣喜声,不禁笑了。虽然我的身体好像飘在半空,我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浑身都是麻木。

“箫将军,是他救了你。”我看到副将为难的说道。

人群之中,让开了一条路,我看到苑彦踉跄着跑过来,眼圈通红,“箫大人,您总算没事了。”

看到苑彦,我就想起了福音的死。我面色一沉,“你来干吗?”

苑彦脸色苍白,“您中的箭上,是我淬的毒。我怎能不来?”

我道,“苑彦,我从没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害阮雨?为什么要在顺安城散播疫情?阴山的毒蜘蛛,是不是也和你有关?你既然在箭上淬毒,何必又要来?”

苑彦脸色愈加苍白,“箫大人,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不是这样的人。您说的没错,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因为,我的真名,叫胭苑彦。我是大胭的十五皇子,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也从未得到过皇子的待遇。我淬了毒箭,但是我不希望中箭的人是您。所以,我来了。”

副将道,“箫将军,您已经昏迷半日了。军医都说,您中的毒,无药可解。一个时辰前,这个男人来到城门外,说毒是他下的,他来解毒。我曾问他,既然下毒,怎会来解毒?他道欠您的恩情。我们本不愿信他,但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见您……军医盘查了他,确认毒是他下的。我们就让他试着解毒。”

我点了点头,却不愿再看苑彦。我于他有恩吗?我不知道。副将见我神情疲惫,道,“箫将军,属下让人先将他押下去。待您的病情彻底康复,再对他加以处置。”【小说下载网﹕。。】

我心事芜杂,苑彦伤了多少大逆人,害了福音,然而他却救了我。我挣扎良久,对副将道,“让他走吧。”

副将急道,“箫将军,此举恐怕不妥。”

我对苑彦道,“苑彦,你走吧。若是日后相见,我必杀你。”副将又想劝阻我,苑彦凝视着我,“说来,您这次还是不忍心。总算,我没看错人。”

我闭上眼,沉默。

苑彦对副将道,“我随你去,等箫大人好了,我听凭你们处置。”

听到副将的离去,我睁开眼。我看见副将拖着苑彦,走向门口。我犹豫了一下,道,“不要为难他。”副将松开手,诺。

苑彦回首看了看我,“箫大人,我没事。”

我再次闭上眼,有些痛恨自己的一念之仁。

十日后,我已经能自己起床。我到了扣押苑彦的院子,对他道,“苑彦,你走吧。虽然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但谁让你这次救了我。”

苑彦看到我,清清淡淡一笑,“箫大人,您终于痊愈了。”

我道,“走吧,我让人给你备了马。我会送你出城门,不会有人为难你。”

苑彦道,“我知道,您不会留下我。虽说我一直想在您的身边,侍候您。”

我不希望这又是一桩情债,阻止他,“苑彦,别说了。”

苑彦又是一笑,“箫大人,您怕什么。有些话,今儿不说,我怕再没机会出口。”

我看着他,“苑彦,真的别再说了。我们之间,只是敌人。”

“只是敌人吗?箫大人,您真残忍。您连几句话,都不愿听我说。”苑彦苦笑道。

我走出门,“苑彦,我在门外等你。有什么要收拾的,你赶紧吧。”

身后一片沉默。须臾,我听见有人倒地的声音。我回头一看,苑彦倒在地上,口中流出黑血。我急忙走到他的身旁,扶起他,“为什么?”

苑彦笑了,笑的格外明媚。“箫大人,我救了您,皇姐怎会放过我?我们这些人,早就服了皇姐给的毒药,需要一月一月的解药续命。我来了,没想过再回去。我原本是想等到毒发,多在您身旁两日。没想到,您还是容不下我。就是死,我也还是想在您的身边。我这么傻,让您见笑了。”

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见他双眉紧皱,我还是没法做到见死不救。我道,“苑彦,你撑住。我让军医替你看看。”

苑彦抓住我的手,“别走,没用的。我很高兴,到了最后,您不忍心。”

我无法理解他,只能扶着他。苑彦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帕子,用力擦掉嘴角的血。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我,飞快的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一脸诧异。苑彦笑了笑,“我做的恶,我会承担。知道吗?我后悔没有对您下手,我很遗憾,此生没有得到您。”

我惊的赶紧松手。苑彦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笑着看着我。我尴尬的转过脸去,再侧目时,他已经闭上了眼。

61

61、苑彦番外 若能相守 。。。

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大胭的十五皇子。而我,也从没享受过做皇子的待遇。我的父亲是一个貌美的舞伎,因了大胭女帝的几次临幸,有了我。

像很多以色侍人的侍君一样,我的父亲很快就被女帝忘记。我出生在几近冷宫的偏殿,小的时候,我有时连饭都吃不上。这并不稀奇,一个永远没有可能再被记起宠幸的侍君,被人欺辱是件很平常的事,何况他的孩子。

现在想想,那段时光虽然惨淡,倒也算简单。

改变命运的那一年,我十岁。改变我命运的人,是胭竞天,我的六皇姐。后来,她成了大胭的女帝。而我,成了潜藏大逆收集情报的青楼伎子。

胭竞天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正因为如此,她才能登顶。在我十岁那年,她在宫中挑选年幼貌美的宫侍。不是为了玩乐,是为了培养一些会施毒的男人。这是她所谓的美人计,用在铲除异己,拉帮结派,侵蚀他国。

很不幸,她看到了我。得知我是十五皇子,她嗤笑,“真没想到我有这么一个皇弟,如此动人,如此落魄。”她让我去习毒,她答应我会让母皇再次临幸父亲。我同意了,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是否愿意,这件事都会按胭竞天的设想进行。

后来,我听父亲说,母皇再见他时,第一句问的是,“你是谁?哪宫的侍从?”父亲跪在那不知如何应答,母皇不耐烦,立刻走开了。那之后没多久,父亲病逝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习毒。习毒的第一日,是服毒。当我服下那颗嫣红的药丸,疼痛将我折磨的几乎要死去。教授我们毒艺的师傅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痛了一盏茶的时间,冰冷的说道,“记住,这就是毒。能让人七窍流血,也能让人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真的生不如死。

师傅给了我们解药,很快,所有的不适都离去了。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魇。师傅又道,“你们服的解药,其实也是毒药。万物相生相克,只要学的好,再毒的东西,都有可能化作良药。”

那天开始,我知道我的命,只能靠一月一月的解药延续。除非我能做到最好,我才有可能彻底摆脱,得到最终的解药。我会努力做到最好,不是期待能得到别人的救赎,而是希望有一天能亲手解了这桎梏。

我成了一同习毒人群中最出色的,可我还是解不了自己中的毒。十五岁,我被安排到了大逆,成了一个青楼伎子。

胭竞天毫不讳言的说过,我定会成为花魁。因为我有太多让女人疯狂的特质:绝色,清冷,高贵,绝情,羞涩,多才多艺,没有心。我道,“皇姐,您培养的是毒花,我自然就长成了您要的样子。”胭竞天笑得很得意,得意的让我觉得恶心。

其实我是有心的,既然我解救不了自己,我必须要找一个人,救赎我。只是这个人,她要很善良,同时具备强大的实力。最重要的,她必须愿意帮助我。

在青楼中寻找一个善良的人,我找了两年。那一天,我终于遇到了她。不避讳的说,她符合我心中理想女人的一切要求。我私心里想过,若她能属于我,该有多好。可惜,她没正眼瞧过我。

我并不气馁。上元节的时候,我巧遇了她。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出带着厉鬼无常面具的她。我主动和她打招呼,她送了我一盏兰花灯。她大概不知道,那是我有生以来得到的第一盏上元花灯。

真是巧合,在鸿门两年,追逐我的女人很多,却独独没人给我送过花灯。更不用说在大胭那凄苦的十五年了。

她给了我一点光芒,我便期待这火光能明亮我整个天空。

可惜,她和我太不同。我想不会再在青楼遇见她,她却来了。她来找阮儿,只为演戏冷了一颗爱慕她的男儿心。阮儿不在,我道能帮她。她接受了。我真的很怕她拒绝,后来想想,为什么我要帮她,却怕她拒绝呢?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在她面前,我卑微了。

对她而言,是演戏冷了赤朱的心。对我而言,却是一次难得色|诱她的机会。是的,色|诱。否则,怎样才能入得她眼?那一天的衣服,配饰,熏香,我选了又选。我从未如此在意过谁,我满心期待她的目光能够流连于我。那一天我真是大胆,甚至,我还趁她没留意,在她唇角偷了一个吻。这是我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我的心因了这吻欣喜无比,没想到,却吓跑了她。

其后很久没再见过她。在逆拥的生辰宴席上,她为我解了三皇女的调戏非难。其实我想过,若三皇女再辱我一步,我会让她生不如死。不用我自己动手,她救了我。她真是个好人,可惜眼中没我。

胭竞天和逆雅早就有了勾结,按她们的计划,之后的日子,我离开顺安城准备毒药,以配合大胭的进攻。

当我做好准备回到鸿门时,发现她竟然天天都来鸿门,只为阮儿。

阮儿在鸿门是个相当奇特的人。看得出他与鸿门颇有渊源。他长了张四喜丸子脸,却是花魁。我承认他才艺在我之上,而且有一双非常动人的双眼。这双眼和他的脸太不相称,以至于他总是会将眼圈涂黑。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我想也许他易过容。为了什么,也不是我该理会的。他过得很恣意,很世故。我并不欣赏他,他却得到了她的垂青。

我不会放弃她,所以我邀她听笛。阮儿吃醋了,她追了出去。她还真是不在意我。

后来,阮儿离开了鸿门,她再没来过。

我鼓起勇气,找她学剑舞,只是找个借口接近她。她却要离京去雁南关,她让家侍送了剑舞图给我。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努力学她让人绘的剑舞图,她回来了,我邀她来看。她再次追着别人走了。

她又离京了。她再回来的时候,居然要成亲了。她要娶的人叫阮雨,就是阮儿吧。我给她送了坛胭脂醉,我看她良久。那坛胭脂醉里,我下了蛊。是的,我后悔没有早些给她下蛊,后悔任她娶了他人。我的心,在遇到她的那一刻,柔软了。柔软的结果是,我只能永坠黑暗。我不甘心。

那酒没被人喝,我感觉不到蛊找到宿主。胭竞天让我再次在顺安城散播疫情,我让属下准备的时候,估计被人察觉。

鸿门突然歇业,我没了去处。我想我已经被人跟踪,我知道鸿门是无情宫的产业,我意外知道阮雨是无情宫少主。一不做二不休,我让人埋伏无情宫附近,只要见到阮雨,就杀掉他。这么做,一是为了无情宫坏了大胭的计划,最重要的是,阮雨抢走了她。

在顺安城的计划失败,胭竞天让我北撤。我在阴山布了毒蛛后,到了雁南关。逆雅和胭竞天让我淬了一些毒箭,专门对付大逆的将领。

我知道她领兵来战,我很怕我的箭会伤到她,尽管我知道不可避免。 我没法敷衍骗过胭竞天和逆雅,我唯有在箭上淬的剧毒分量上,减至半日完全毒发。若是她中了箭,若是我来不及施救,我自会拿命陪她。

她中了箭,我也救了她。可我们已成了势不两立的敌人。

来救她,我没想过再活着离开。天下之大,我却无路可走。没了胭竞天的解药,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最后几日,她还是容不下我,也不愿听我的心声。我无可奈何,唯有自尽。

我是多么希望能留在她的身边。

若能相守,一刻也好。

62

62、怪梦 。。。

这一年,我目睹了太多人的离去。而我,也亲手结束了很多人的生命。对我来说,这世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生死。我的心浸在血腥中整整半年,我常在噩梦中惊醒。我太渴望家的温暖,渴望阮雨的笑靥,渴望他靠在我的身边,轻轻哼些小曲……

终于,大胭的人都被驱逐出大逆。逆雅据说去了大胭,结局如何,不得而知,因为没有人再提及她。

我将苑彦葬在了一处公墓,墓碑上,只有名,没有姓。我给了守墓人一些银子,让她每年记得扫墓。

我为赤朱立了丰碑。太多的人来为他上香,以至于后来百姓自发为他盖了一座庙宇。有人为他做传。人们称他是雁南关的守护神。

肩伤没有完全好,我已经踏上了归途。我没法再等待,再有两个月,我和阮雨的孩子就会出生,我一定要陪在他的身边。我满心期待,日夜兼程。我想看到阮雨,想看到他云淡风轻近午天的和煦笑容,我想他想得快要疯掉。

凯旋的消息传遍了大逆,沿途到处可见为我们庆功的人们。我婉拒了美酒,婉拒了盛情。这一生我已经为国尽忠,余下的每一刹那,我都只想和阮雨在一起,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

我回到了顺安城,城门。我一眼可见我心爱的男人,他大着肚子,还是那样的动人。甚至,他比之前,更加让我心动。我一把抱住阮雨,久久不愿松开。我对他说,“我回来了。”

阮雨笑着流下了眼泪,他说,“好黑,好瘦,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我说,“不许嫌弃,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阮雨嗔道,“那你要快点改变,要让孩子第一眼看到你,就能喜欢上你。”

旁边有人打断了我们,“箫将军,陛下在一旁。”

我看到逆拥,他深深的看着我。

又有人道,“箫将军,进宫吧。陛下为你准备了盛大的庆功宴,百官都在。”

我道,“陛下,臣今日要回府家宴。请您恩准。”

逆拥看了我良久,道,“准。”

帝王的车辇缓缓离去。我当着众人的面,抱起阮雨,道,“雨儿,我们回家。”阮雨涨红了脸,“箫能,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我不放手,阮雨的侍从阿三急道,“大人,快放公子下来,别伤着孩子。”我笑着将阮雨抱上轿子,骑着马回府。

箫府。在阮雨的布置下,温馨,安宁。

我抱着阮雨,从大门直到我们就寝的房间。我将他放在榻上,亲吻那思念入骨的丰唇。久久,阮雨气息不稳的推开我,“别。”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肚子,我将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上。“雨儿,孩子乖不乖?你给她取名字了吗?”

阮雨红着脸道,“我想叫她念儿。她很不乖,老是爱踢我。和你一样,总是喜欢欺负人。”

我大笑,“箫念,好名字。我怎会舍得欺负你,我疼你都来不及。”

阮雨的脸红的更厉害,看得我心神荡漾。不过我也知道他要生了,不能莽撞。我和他一起用膳,一起沐浴,一起就寝,我紧抱着他,就像我想了无数遍的那样。我终于回家了,怀中是我心爱之人,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

天明的时候,宫里已来人宣旨,召我入宫。我对阮雨说,“雨儿,今日我就请辞。日后天天守着你。”

阮雨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好。去吧,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我笑着跟宫侍离开。

朝堂上,百官庆贺。我自请辞,百官挽留。逆拥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他道,“箫将军,你再考虑考虑。你为大逆立下大功,今日举国同庆,你不要再推辞。”

举国同庆。大逆经历了近一年的战火,凶险的逆安内乱,如今终于恢复安宁,的确值得庆贺。我没有再推辞,共事了很久的同僚,我将告别她们,一起吃顿告别的宴席,也在情理之中。

我在宴席上喝得微醺。席将散的时候,逆拥亲手为我斟了一杯酒,他道,“箫将军,朕替大逆,敬你。”

我将酒饮尽,道,“臣之本分,谢陛下。”

逆拥淡淡一笑,离席。

席散了,我去马房牵我的乌稚马。还没走出明德门,我突觉一阵眩晕,人事不省……

我做了一个怪梦。我和阮雨在欢爱。身下的人异常热情,任君采撷。那凝脂般的肌肤点燃了我,如灵蛇般的身躯缠绕着我。我忍不住笑他,“雨儿,你好生热情,快让你妻主透不过气了。”阮雨嗔道,“怎么,你不喜欢吗?”我谑道,“喜欢,只要是你,怎样都喜欢。”阮雨没再回话,动作更加激猛。我压住他,在他的颈项啃噬,听到他破碎难耐的呻吟,久久回荡耳畔。这一夜,像我第一次得到他一样,欢愉如潮水般将我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章正文完结

63

63、前尘尽忘 。。。

我醒来的时候,头顶明黄的床幔让我震惊。我赶紧坐起,发现一床狼籍,薄被下的自己无一衣蔽体。我掀开床幔,映入眼帘的是铸铁的铁栏杆。

我用薄被裹身,意外发现我的脚踝上扣着一根粗粗的铁链。那铁链的另一端,扣着更粗的铁栏杆。我试着用内力去扳断这条铁索,徒劳。我无比愤怒,下床四顾。

我发现我已经在一个铁笼之内,笼内只有一张奢华的床。我看到这铁笼之外是一个无比奢华的宫殿,处处都是珍玩。

我看到红烛高照,逆拥一身红衣,靠在临窗的美人榻上,看着窗外。我看到月已偏西,天将大白。

逆拥听到动静,回首。他对着我笑道,“醒了。你睡了好久。”

我让眼前的一切气得快要发狂,我吼道,“逆拥,你到底做了什么?”

逆拥轻轻一笑,“箫能,像你猜到的一样,我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如今,你欠我一个婚礼。我今日就会昭告天下,你为帝后。”

我痛道,“你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

逆拥收住了笑,气道,“箫能,你居然这样说我。你刚和我欢爱过,你知不知道?”

我道,“我不知道,所以我觉得你无耻。”

逆拥气结,片刻,他道,“这里是重华宫,你和阮雨成亲的时候,我被母皇锁在了这里。如若不然,我不会让你们成亲。”

我道,“你不让,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掌控得了所有人?”

逆拥道,“我的确不能,但是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逆拥,你真是个疯子。是不是你皇姐不让位给你,你也会杀她?”我痛斥。

“也许会,也许不会。”逆拥坦然回道。

我气结,“放我出去,你这样锁着我算什么。”

逆拥又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冶艳,“母皇曾用这里囚过元贵君,好歹他们也曾相爱过。我囚着你,再多心思,只怕也得不到你一个正眼。若我不是你的殿下,陛下,箫能,不知你会不会更加残忍。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让你走。我会昭告天下,你为帝后。这一生,哪怕只是这样,我也要与你纠缠到底,至死方休。”

我不再理他,不再看他。阖目静思,只想着如何离开。

天亮的时候,逆拥去上了朝。而后没多久,有一个宫侍面无表情的拿着钥匙,替我开了脚踝的锁链。他拿给我一套衣服,道,“箫大人,曹大人要见您。请随我来。”

我穿上衣服,跟着宫侍。我意外的发现宫外无人看守。宫侍明白我的心思,“侍卫曹大人都安排人解决了。”

我跟着宫侍到了一个偏远荒芜的宫殿,开着的门里,曹尚斐坐在正位。看到了我,曹尚斐问,“箫能,恬梦的滋味如何?”

我一时不解,曹尚斐讥笑,“陛下给你吃的恬梦,销魂吗?据说这种春|药能让人觉得是和自己最渴望的人在一起欢爱。箫能,你最渴望的人,是不是就是陛下呢?”

我沉声,“无耻。”

曹尚斐哼道,“无耻,对,箫能你的确很无耻。你一个大丰人,不滚回你的国家。在大逆出什么风头,装什么仁义。”

我凝视她,“看样子你知道的很多。”

曹尚斐冷笑,“我有什么不知道的。箫能,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明白人?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我救你出来,只怕你还被锁在重华宫里。”

我道,“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箫能,天下人都知道我要逆拥,独你不知?”曹尚斐反问。

“我没兴趣知道你和逆拥的事,事实上我非常希望你能看牢你喜欢的男人,不要让他那么厚颜无耻。”

曹尚斐啧啧,“箫能,你敢这么说陛下,还真没看出来。”

我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我一夜未归,不知阮雨会急成何样。我担心他,只想回府。我对曹尚斐道,“曹尚斐,如若无事,我要回府。告辞。”

曹尚斐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笑意,“慢着。箫能,你这么着急,是不是要找你的夫郎?你真是滑稽,刚在外偷吃完,就急着回府安抚了。”

“别说的这么龌龊,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我怒斥。

曹尚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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