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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落雨潇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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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曲曲折折走出大营,却见营门外果然备好了一顶大轿,轿顶在周围灯笼的映衬下微微泛出金光,甚是气派。
杜晓月点点头,冷笑道:“吴三桂总还算懂得规矩!”低头入轿,崔安亦是上马随行在侧。那五名黑衣人倏地散开围在轿侧,各自上马,每人所占的方位仍是不差分毫,神情戒备之极。
出了吴营不过十余里,便来到长沙城城外。
长沙城的城头虽然是兵卒众多,守卫森严,但城中瞧不到半个人影。连年征伐之下,城中富室大半逃走,余下贫苦人家的壮年男子却又被抓去当兵,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支撑过活,一到天黑,便即早早熄灯闭户,以免招灾惹祸。
诺大个长沙城便如同是一座死城一般,寂静之中只能听到清脆的马蹄声敲击在青石板路上,回荡在夜空中,格外的清脆。
此时月已东斜,清冷的月光从背后照来,将每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上一起一伏,缓缓前行。
崔安暗自叹了口气,心道:若是兵祸不起,百姓安居乐业,这长沙城内也不会如此了无人气。
突然之间,四下里想起几声低低的呼哨,街道两旁的屋顶上跃下十数人,各自手持兵刃,向大轿扑来。
与此同时,崔安只觉背后一阵兵刃破空之声来势甚劲,片刻间已堪堪刺到自己背心衣衫,危急之中左手一按马鞍,身子向右斜斜蹿出,在半空中轻轻巧巧一个转折,落下地来。
只听一阵长声惨呼响起,几名抬轿的士卒已是尸横就地,而那五名黑衣人被围在垓心,仓促之中无暇使出五行风雷阵法,只得各自为战,拼力苦斗。
崔安心知这些人必是为杜晓月而来,顾不上背后尚有敌人,身形甫一站稳,便即疾步抢上,向轿边跃去。不料她身形方自一动,便觉眼前人影闪动,一人从横里蹿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此人一身黑衣,腰中却缠了一条白色布带,黑布包头、黑巾蒙面,瞧不清面目。崔安担心杜晓月的安危,不欲与这人缠斗,当即身形掠起,蹿向旁边的屋顶。
那人见崔安方才应变敏捷,本以为与她必有一番恶战,不料对方竟然不发一招,径自逃走,不由一怔。却见崔安跃上屋顶,足尖在屋檐上一点,又是重行掠起,疾若闪电地向大轿跃去。
崔安当跃起之时便已算好落下的方位,伸掌在轿顶一按,在空中一个转折,身子已是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大轿的另一侧。
她身子甫一落地,便即伸手挑开轿帘,只见轿中似有一人端坐在内,先自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相问,突然间月光下一道寒光闪起,一柄长剑自轿内疾若闪电般刺向崔安咽喉!
崔安心下一沉:轿中之人并非杜晓月!她心念电转,身形微侧,闪开了这一刺,与此同时左掌骈二指敲在了在剑身之上。这长剑虽是精钢所铸,但崔安值此危急之时,已是运起十成内力,只听“铮”地一声,长剑登时被敲得断做两截。
与此同时,崔安右掌疾出,拍在了轿边,这一掌声势甚为猛恶,那大轿登时被拍得侧翻在地。轿中之人在大轿中再也存身不住,当即穿轿而出,他甫一出轿,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迎面而来,一时之间,呼吸为止一窒。
那人身在空中,想要闪身退让已是不及,大骇之下不及看清对方,双掌疾拍而出,想要以掌力比拼自保,但他掌到中途,对方双掌已然及身,只听“砰”地一声大响,胸口如被巨石撞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出,口中鲜血狂喷,登时昏迷过去。
崔安的碧波内功为女子所创,本不以内力雄浑见长,但此时与敌人众寡悬殊,已是顾不了许多,出手先重创一人立威。
便在此时,只听背后风声飒然,显是又有敌人从背后攻至,崔安向右首斜斜蹿出,足尖在街边民舍墙壁上一点,身形轻飘飘跃起,在空中一个转折,已是落到了背后之敌的身后。
此时场中已是一片混战之局,拜月教的那五名黑衣人已被分开,每人身周均有两三个黑衣人围攻,双方武功均是相差无几,是以不出片刻,拜月教五人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虽仍在苦苦支撑,但看样子不出片刻便即要命丧当场。
最奇的是,无论是拜月教这五人还是拦路伏击之人,双方均是黑布包头、黑巾蒙面,若非是后来者腰间缠有白色布带,简直便难以分辨。
崔安心下一动:双方装扮如此相似,必非无因,却不知来者何人?我们离开吴三桂大营不过一炷香时分,何以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
但尚未容她细思,方才在背后偷袭那人已是转过身来,长剑抖手刺向崔安胸口。崔安长剑已在昨夜被胖老者削断,此时手中并无兵刃,她见这人长剑来势虽然迅疾无比,但步履间却略显飘浮,显非江湖一流好手,心道:若要对付你,还用不到我的无名之剑。
当下踏上一步,迎向对方长剑来势。那人见崔安空手对敌,不退反进,不由微微一怔,便在他这一怔之间,只见崔安身形微晃,长剑堪堪贴着她胸前衣衫划过。但此时他招式已然使老,对方虽然近在咫尺,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无法变招。
第171章 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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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崔安左掌疾出,势如闪电般拿向那黑衣人脉门,那黑衣人只觉得腕上一麻,随即便全身酸软,崔安一招得手,更是毫不容情,双足连环飞起,“啪啪”两声踢中了他背心的“悬枢”、“气海”两穴,右掌伸出,轻轻巧巧将对方长剑抄在手中,紧接着左臂扬起,已将那黑衣人偌大的身躯抛了出去。
此时崔安身前身后数丈之内共围上了四五名黑衣人,只待己方一有不敌便要一齐攻上,但这几人谁也没有料到一招之内竟然便胜负已分,一阵惊呼声中,那黑衣人已是急若流星般迎面撞来。
这小巷甚窄,仅容两三人并排而过,那黑衣人身躯横飞而至,将小巷堵了个严严实实,站在崔安身前的那数名黑衣人也顾不得接住同伴,均是飞身跃起,避过了这一撞,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黑暗之中也不知那人摔在了何处。
崔安长剑在手,精神登时一振,蓦然之间背后金刃劈风之声大作,身后那三名黑衣人疾步抢上,刀剑齐施,向崔安攻来。一人单刀斫向崔安颈项,另两人长剑一刺崔安背心,一削崔安双膝,招数均是狠辣之极。
崔安心下微微奇怪:这伙黑衣人究竟是何来路?为何招招俱是杀手,倒似是有何深仇大恨一般?
危急之中不及回身,听风辨形长剑后指,分刺三人手腕,正是碧波剑法中的“飞花弄晚”。
这是碧波剑法中至为精妙的招式,崔安在天目山方始练成。练习此招之时站在竹林之中,先是一掌拍出,令竹叶漫天而下,然后全凭听风辨形出剑去刺背后飘落的竹叶。
竹叶本是极轻之物,若出剑时稍稍荡起微风,立时便会随风飘走,是以这一招若练成之际,长剑刺出势如闪电,但却是无声无息,并不荡起丝毫风声,待敌人惊觉时,已是长剑及身。
崔安最终练到一剑分刺九片竹叶,出手之快,当真是神鬼莫测。此时在暗夜中使出,更是难以防范。
那三名黑衣人只见眼前剑光一闪,紧接着手腕一麻,“哗啷哗啷”数声,刀剑便即纷纷落地。那三人万料不到对方背后出剑仍是如此不差毫厘,大骇之下疾向后退。
崔安一声清叱,旋风般转过身来,手中长剑卷起漫天的剑光,将三人全身罩住。这三人退到中途,冷森森的剑光已是兜头罩下,只觉右肩一阵彻骨剧痛,都是不由自主地长声惨呼,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
崔安心知此时众寡悬殊,下手绝不能容情,是以一出手便以一招“好风如扇”分刺三人右肩。她手中的这柄长剑虽是寻常精钢所制,但在灌注内力之后却不啻是削金断玉的利器,那三人不过是血肉之躯,右肩上当即被刺出一个透明窟窿,鲜血登时喷涌而出。
崔安眼见这三人已是毫无抵抗之力,便即不再理会,转身向后瞧去,却见拜月教那五名黑衣人已有三人重伤倒地,还有两人尚在浴血苦斗。崔安冷冷一笑,并不急于上前援手,朗声道:“各位是谁?还请留下万儿来。”
她这两句话语声虽然不高,但一字字俱是以内力送出,在场众人只觉得心下一凛,不由自主地停手不斗,向她这边望来。
便在此时,忽听右首屋顶上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道:“小丫头好俊的功夫,难怪敢在吴大帅中军帐中来去自如,老衲当真是佩服,佩服!”话音甫落,两道人影从屋顶上飘然而落,立在小巷中央。
月光之下只见这两人一身僧衣芒鞋,手持佛珠,两道白眉微微垂下,长得倒是慈眉善目,却是两个老和尚。
崔安见这两名老僧跃下之时身法飘逸,往小巷之中就这般随随便便一站,便如渊渟岳峙,纯是高手风范,当即横剑当胸凝神戒备,微笑道:“过奖啦,还没请教两位大师的法号?”
立在右首的老僧合十道:“阿弥陀佛,佛光普照。”左首老僧亦是合十笑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普渡众生。”
崔安见这两人只是口宣佛号,并不说出法号,不觉一怔,正要开口再问时,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已知道了两人的来历,淡淡地道:“原来是‘佛光普照’和‘普渡众生’两位大和尚,听说两位大师久已不现身江湖,今日居然在此地出现,不知所为何来?”
数十年前,少林寺中有数本武功秘笈从藏经阁不翼而飞,少林派在江湖中四处搜寻偷盗秘笈之人,却是一无所获。可十余年之后,西域忽然出现了一派酷似少林旁支的功夫,为首的两名僧人举止怪癖荒谬,往往不分情由便即滥下杀手,可武功却似是纯出少林一派。
这两人出手之前必定口宣佛号:“佛光普照”和“普渡众生”,对敌之际心狠手辣,手下罕有活口。时日一久,少林派终于得知了消息,派出达摩堂数名高手前往西域追查,这两人武功虽高,但终是势单力薄,苦斗一番之后便即不知所踪。
屈指算来这已是二十年前之事,这两人二十年来蛰伏江湖,武功只怕愈加炉火纯青。崔安表面上虽是镇定自若,但心中却是暗自叫苦。
那两名老僧见对面这女子年纪轻轻,居然一照面便识出了自己二人的来历,吃惊之余倒也颇为欣慰。
左首那老僧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忽听他身后一人朗声笑道:“好极,好极!姑娘既然识得两位大师,就不用厉某多费口舌了。”只见一人从小巷另一端的阴影中缓步走出,他背向月光,瞧不清楚面目,可这语声却是熟悉之极,正是五阴山山主厉啸天!
崔安经浏阳城外林中一役,对厉啸天厌恶之极,当下冷冷一笑,道:“原来是厉山主驾到。江湖中人人都说厉山主乃一代高人,不屑蝇营狗苟,只是寄情于山林之间,与娇妻爱子共享天伦之乐,怎地今日忽然有兴致到这兵荒马乱的长沙城来啦?”
第172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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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啸天淡淡一笑,似乎并不以崔安此言为意,缓缓举起左掌在空中一挥,只听“呼呼”数声,四下里陡然一亮,十数支火把在小巷两段燃起,火把周围有二三十名黑衣人昂然挺立,而岳胜仙派来护轿的那五人不知何时早已尸横就地。
崔安心下微微一凛,淡淡地道:“厉山主好灵通的耳目,我们刚出吴将军的大营,你这里便已备好了人马,却不知厉山主此来所为何事?”
厉啸天冷冷地道:“拜月教的鬼蜮伎俩在厉某眼中不过如小儿做戏,打听到杨公子的行踪又有何难哉?”说着又是一挥手,他身后有两名黑衣人以剑尖架在一人颈中走上前来,火光之下,这人的面目瞧得清清楚楚,正是杜晓月!
崔安心下一沉:晓月居然落入了厉啸天手中!定是厉啸天在混乱之中出手劫持,晓月突然在此地见到师父,一呆之下想不到出手抵抗,厉啸天这才轻松得手。否则以晓月的武功,绝不致一招之内便被人擒去。
她见杜晓月双臂被缚,虽然衣衫略显凌乱,但面上的易容之物却并未被除去,不觉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下不觉暗自好笑:厉啸天口口声声称晓月为“杨公子”,殊不知他其实就是自己的弟子杜晓月!
厉啸天转身打量了杜晓月几眼,微笑道:“太子殿下,适才厉某多有得罪,只是事情紧急,实在情非得已,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杜晓月自被厉啸天擒住之后,一直是心神不属,只道是师父已然瞧破自己行迹,这才前来捉拿,心中翻来覆去只是在想:我若被师父擒回五阴山,安妹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可此地众寡悬殊,该当如何劝服安妹独自离开?
他脑中各种念头此去彼来,满心里担忧崔安的安危,厉啸天方才之言,竟然半个字也未听入耳中。
厉啸天见他一副失魂落魄之态,只道这“朱三太子”仓促间被人钢刀加颈,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甚为鄙夷:就算此人是货真价实的朱三太子,遇事如此慌张,哪里有半点真龙天子的样子?若非他手中握有存档玉玺,倒还不如一刀杀却,免得罗嗦。
当下仍是微微一笑,道:“吴三桂久有不臣之心,他此次反清虽然打着太子殿下的旗号,但只待大事一成,定然要自己窃据大宝之位。太子殿下在他掌握之中,岂不危险之极?是以厉某这才甘冒奇险,潜入长沙城,请太子殿下移驾他处,共商反清复明大计。”
杜晓月此时方听清了厉啸天所言,这才明白师父此来用意,不由暗自苦笑:师父自然是要忙着自己的千古霸业,又如何会浪费时间在我这个无用之人身上?但他既把我当做杨起隆,倒是也只能继续假扮下去了。
当下瞟了厉啸天一眼,随即抬头瞧向天边明月,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崔安本来生怕杜晓月在师父积威之下,一下子露出破绽,此时见他神色逐渐镇定,这才放下心来,大声道:“主上,没有伤着罢?”
杜晓月缓缓摇了摇头,心道:师父这是想把朱三太子置于自己掌握之中,“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有了与吴三桂周旋的筹码,只可惜我这个朱三太子是西贝货,师父若是知道真相,只怕要大大的失望了罢?
崔安踏上一步,冷笑道:“厉山主既然是要‘请’殿下移驾,却又将殿下双手绑缚,是何用意?”
厉啸天淡淡地道:“此时大家身处非常之地,厉某出此下策自然是迫不得已,只要太子殿下答应移驾,在下自当给殿下释去绑缚,当面谢罪。”
崔安冷哼一声,道:“厉山主钢刀架颈,这分明是强人所难,若是殿下不答允厉山主所请,厉山主难道便要乱刀齐下,令我二人身首异处?”
厉啸天微微一笑,道:“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子殿下雄才伟略,自然知道与厉某合则两利,不合则两败,何必厉某用强?”
杜晓月心知师父心狠手辣,素来言出必行,此时此刻局势尽在他掌控之中,只能暂时答允,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就请厉山主带路。”
他话音甫落,忽听左首屋顶上一人朗声大笑道:“我看厉山主也不必带路啦!太子殿下还是到在下处走一遭罢!”说着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小巷两侧的屋顶上一圈火把陡然亮起,十数名身着黄色劲装之人高举火把,每枝火把之下又有两三人弯弓搭箭,直指巷内众人。
厉啸天内力深湛,屋顶上若埋伏有人本是难逃他的耳目,可偏偏他手下人手中的火把燃烧时不住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之声,将来人登上屋瓦之声尽数遮掩。而崔安一心只在杜晓月身上,更是未曾留心竟然又有人埋伏在了屋顶上。
崔安只觉得说话这人语声熟悉之极,心头微微一震,循声向先前说话那人望去,火光闪烁之下,只见那人一身黄衫,在屋顶上负手而立,口角间噙着微笑,衣袂被夜风吹得猎猎飘拂,显是得意之极,正是大师兄柳剑鸣!
她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眼前登时又浮现出在虾峙岛上时柳剑鸣怒视自己的仇恨目光,心道:难道大师兄已然知道我尚在人世,特地率人来取我性命?
却见柳剑鸣的目光缓缓掠过场中众人,最终落在了杜晓月的身上,显是也为朱三太子而来。
厉啸天冷哼一声,道:“柳掌门弯弓搭箭,当真是把这里当成战场啦,你就凭区区这几名武当弟子,也想请殿下移驾?”
柳剑鸣悠然道:“厉山主一代高人,自然不把这这区区弓箭放在眼里,所以在下已命人在箭头上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要皮肉稍一擦破,十步之内必死无疑。厉山主若是不信,尽可试试,看看在下是否大言欺人。”
说着一挥手,手持弓箭的武当弟子俱是将弓弦微微拉满,黑黝黝的箭头指向了场中众人。
第173章 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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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啸天淡淡地道:“武当派历来从不使毒,想不到柳掌门居然敢违背祖训,只是不知将来如何对你去世的师父交代?”
柳剑鸣面色微变,冷哼一声,道:“我武当派使毒与否,只怕还轮不到你厉山主来多口!”说着对身旁一名弟子微一颔首,那弟子手中弓弦一松,羽箭当即如流星般飞出,射向站在厉啸天身后数丈的一名黑衣人。
这一箭射出毫无征兆,两下里又是相距不过两三丈远,待那黑衣人惊觉时,羽箭已然射中他肩头。
那黑衣人大骇之下伸手便要将箭拔出,但手伸到中途,却忽然长声惨呼,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接着在地下不停翻滚,虽然隔着蒙面的黑巾,瞧不见他的面孔,但可以想见此刻他的五官必然已疼得完全扭曲。
周围的黑衣人纷纷惊呼,便有人想要上前查看,厉啸天一挥手,沉声道:“各人退后!”只见那黑衣人在地下翻滚了几圈之后,忽然伸手在自己肩头狂抓,只几下便已将衣衫抓得片片碎裂。
他衣衫碎裂之后整个肩头袒露,周围黑衣人均是禁不住又是一阵惊呼,只见羽箭所插之处皮肉色做漆黑,靠近箭杆处已是肉腐见骨,火光之下清清楚楚可以看到,这漆黑之色还在沿着血脉向周围一点点地变大,便如同是有许多黑蛇在他身体中蠕动一般,甚是吓人。
厉啸天面色大变,踏上一步,长剑抖手刺出,刺中了那黑衣人的胸口。他这一刺方位甚是精准,那黑衣人惨呼声立止,登时气绝身亡。
小巷中一时寂静异常,所有人都瞪视着那黑衣人的尸身,又不约而同地抬头瞧向屋顶武当弟子手中的弓箭,都是心中栗栗不已。这小巷甚为狭窄,两侧屋顶均被武当弟子占据,若是乱箭齐发,就算是武功再高,只要沾上一星半点,下场也必和这人一般。
柳剑鸣见小巷中一众黑衣人目光中均是大有恐惧之意,哈哈大笑道:“厉山主,你若拼着五阴山精锐弟子在此全军覆没,大可放手一搏。”
厉啸天饶是多历风浪,在如此危局之下也不禁面上变色,沉声道:“柳掌门这箭头上涂的可是拜月教的毒龙液?”
柳剑鸣含笑道:“正是!”
厉啸天冷哼一声,淡淡地道:“江湖中早有人说武当派和拜月教走得甚近,厉某初时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并非空穴来风。看来付掌门一过世,武当派弟子就把他的话抛到了汪洋大海,付掌门若是地下有知,只怕也要死不瞑目了罢?”
柳剑鸣笑容陡止,淡淡地道:“凡为反清复明大业出力者,均是我武当盟友,门派之争只是鸡虫小事,将来大明复国成功,便可告慰先师的在天之灵。”
崔安心下一沉:原来大师兄真的与拜月教沆瀣一气,就算他不顾武当派的清誉,但岳胜仙阴毒无比,更何况还有个行踪诡异的莫孤影,武当派岂非是自蹈险境?当即便想出言相劝,但话到口边,却又硬生生忍住,心道:若是此时自己和杜晓月的身份揭穿,只怕情形只有更糟,只得先过了今日这一关再说。
厉啸天沉声道:“柳掌门既然执意要将太子殿下交还给岳胜仙,厉某却也绝不能坐视。”说至此处,也并未见他如何飘身抬足,已是闪电般跃至杜晓月身后,伸掌按在了他的背心。抬头瞧向柳剑鸣,冷笑道:“柳掌门不妨下令放箭,就算在这乱箭齐发之下,太子殿下可以幸免,嘿嘿……”
他下面的话虽未说出口,但柳剑鸣心中却是雪亮:以厉啸天的武功,就算是乱箭齐发,一时半刻也难以伤及他性命,但他只要掌力一吐,立时便可震碎朱三太子的心脉,拼个鱼死网破。
杜晓月见柳剑鸣神情踌躇,不觉暗暗好笑:这两人一个拿自己当挡箭牌,另一个投鼠忌器,不敢放箭,殊不知我这个“朱三太子”根本便是假货!
一时之间,他便觉是看着两个小孩子使尽吃奶之力在抢一件不值一晒的玩具一般,滑稽之极。但此时此地却是万万不能笑出声来,只得强忍笑容,憋得满面通红。
但此时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也无人注意到“太子殿下”神情有异。
柳剑鸣盯着厉啸天,忽然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身系复国大业,柳某自是不会拿他的性命冒险。况且拜月教虽口称反清复明,但莫孤影的狼子野心,柳某岂能不知?倒不如武当与五阴山联手,拜月教势力再大,也便不足为惧,厉山主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不但崔安吃了一惊,厉啸天亦是大为意外,盯着柳剑鸣打量半晌,忽然淡淡一笑,道:“付掌门在日,武当派与五阴山素来是对头,怎么付掌门一过世,柳掌门便要事事反其道而行之?当真是奇哉怪也,柳掌门难道不怕被人骂做背师易祖?”
柳剑鸣森然道:“天下为重,武当为轻,若是大明复国之业可成,先师定然含笑九泉,柳某纵被天下人唾骂,又何足为惧?”
厉啸天心道:和武当结盟又可得一臂助,柳剑鸣虽然心计深沉,可比起岳胜仙、莫孤影,还是好对付得多了。
他一念及此,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好,既然如此,你我就击掌为誓!”柳剑鸣朗声道:“好!”毫不迟疑,当即飘身跃下,大步走到厉啸天面前,两人伸出手来,轻轻互击三下。
厉啸天从杜晓月背心撤回手掌,沉声道:“好,就请柳掌门在前面带路。”一挥手,那两名黑衣人将杜晓月押到柳剑鸣面前。柳剑鸣亦是一挥手,屋顶上的武当弟子均撤下弓箭,纷纷跃下屋顶。
杜晓月见双方均是为争夺自己而来,但言语之间却全未将自己这个“朱三太子”放在眼中,心道:此时若不能占据上风,岂非便要成了他们的傀儡?假扮朱三太子还有何用处?
第174章 深宅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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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厉啸天将杜晓月从轿中擒出时便即点了他上半身穴道,但杜晓月师出五阴山,对厉啸天的点穴手法自然是了然于胸,再加上厉啸天生怕伤了“太子殿下”,只使出三四分力道,杜晓月方才一直暗自运气冲穴,已将穴道冲开大半,此刻全力施为,片刻之间,穴道便被冲开。
杜晓月见崔安一直注目自己,便似有意似无意地向她使了个眼色,随即运气于双臂,向外猛力一挣,只听“啪”的一声大响,缚在他双臂上的麻绳已被他挣得断做数截。
柳剑鸣和厉啸天均未料到这“太子殿下”居然身怀上乘武功,大惊之下却已来不及制止。蓦地里只听一声清叱,半空中人影一闪,崔安已如飞天将军一般凌空飞至,手中长剑雷霆万钧地刺向柳剑鸣咽喉。
柳剑鸣大惊之下疾向后跃,肩不动臂不抬便已向后飘身退出数尺。武当弟子见掌门人忽然露了这一手高明之极的轻功,都是钦佩无已,大声喝彩。
柳剑鸣这一退的的身法蕴含着武当派最精妙的内功心法,满拟必能避开对方长剑一击,可他双足甫一落地,却只觉颈间寒意大盛,对方的长剑依旧抵在他的颌下。
直至此时,柳剑鸣方有余暇看清了出剑之人,只见一名身穿雪狐外罩的美貌女子神定气闲地立在对面,秀眉微蹙面沉似水,目光之中寒意如冰,冷冷地盯着自己。火光闪耀之下,只见她持剑的手腕莹白如玉,与雪白色的狐皮几无分别。
柳剑鸣心下一凛:朱三太子身边的这名女子武功好高!行动之间直如鬼魅一般。这一来他从掌控全局一下子沦为命悬人手,不啻是石破天惊之变,饶是他为人沉稳,此刻亦不禁面色微微发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厉啸天见场中局势忽然急转直下,也乐得不发一语,且看柳剑鸣如何应付。
武当众弟子见掌门人落入对方掌握之中,均是大惊失色,有几人虽鼓噪着举起手中弓箭瞄准崔安,但此时崔安只要手腕一振便可令柳剑鸣命丧当场,众人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当真发箭。
杜晓月缓步走到柳剑鸣身前,淡淡地道:“柳剑鸣,武当派素有反清复明之志,这一节我自然知道,但你若以为仅凭几枝毒箭便可令杨起隆俯首帖耳,可也将杨某瞧得忒小了!”
他此番话一说,厉啸天不由暗暗点头:江湖中人传杨起隆并无人君之相,不过是仗着握有存档玉玺,这才令不少武林好手为他奔走,但今日看来,江湖传闻实是不足为凭。
柳剑鸣此时心中所想与厉啸天一般,他一心反清复明,见到这“杨起隆”气度不凡,反而心中甚喜,微笑道:“太子殿下,适才柳某多有得罪,只待咱们到了安全之所,柳某自会向殿下请罪。”
杜晓月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便请柳掌门前面带路。”崔安将长剑移开,淡淡地道:“得罪!”但仍是站在柳剑鸣身侧,并不离开。
柳剑鸣情知对方于自己甚有疑虑,当下也并不多言,命武当弟子跃下巷中,牵来适才崔杜一行人从吴三桂大营骑来的马匹,拜月教那五名黑衣人已死,恰好空出三匹马,可供杜晓月、厉啸天、柳剑鸣三人乘坐。
一行人曲曲折折走了有一盏茶时分,来到了一座深宅大院门前,早有守候在门前的武当弟子接应开门。
只见这大宅之中寂静一片,黑沉沉地看不到一丝灯火,乍看上去似乎是一座被废弃的荒宅,但愈是向内走,愈是发现所到之处整洁如新,花木亦是经过精心修剪,必定是有人居住。
柳剑鸣似是对这里熟悉之极,左一转右一插,穿过一个大大的花园水榭,带领众人一路登堂入室,终于来到了一间小小的书房之前。
厉啸天游目四顾,见这书房所在的小院中虽然不见一个人影,可若是侧耳细听,便可发觉黑暗之中偶尔传来一两声脚步响,兵器的轻微撞击声也隐约可闻,显是周围的防卫布置得甚为严密。
厉啸天心道:江湖上人人都说,付英杰一死,柳剑鸣的才具不足以担当掌门人大任,武当派只怕要自他手中败落,但今日看来,这姓柳的只怕是韬光养晦,故意示弱于人。今后和他打交道只怕要多加三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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