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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落雨潇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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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虽然并不熟习鞭法,但她以内力灌注软鞭之中,仍是将软鞭驱使得得心应手。此时见西门傲华伸手抓向软鞭,当即便将长剑向上挑起,那软鞭便如同是一条蹿起的毒蛇一般,鞭梢昂起,倏地袭向西门傲华腋下。

西门傲华此时虽然不及回头,但听风辨形已知软鞭向上袭来,当即双足在地下一点,重行跃起,一个筋头向侧翻出,伸手捞过一名站在店门口的侍卫,向崔安掷来。

那名侍卫被西门傲华一把捞住脉门,已是全无反抗之力,在空中啊啊大叫着向崔安飞来。崔安踏上半步,左掌在那侍卫腰后一托,那侍卫轻轻落下,双足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此时西门傲华的身形再次拔起,已跃上了客栈屋顶。崔安轻轻一笑道:“好俊的功夫!”手腕一振,将那软鞭卸落在地,便要跃起追赶。

便在此时,忽听西门傲华惊呼一声,似乎在屋顶上与人动起了手。崔安心下微觉奇怪:难道事有这般凑巧,偏偏在此时他又遇上了仇家?但一念未了,只听东方岳大喝一声,挺剑刺来。

东方岳本站在一旁观战,同时防备杜晓月上前相助崔安,而杜晓月也恰是和他存了一般的心思,是以两人均是在一旁凝神戒备,并未出手相斗。

此时东方岳见西门傲华在屋顶遇敌,而崔安又大有跃上夹攻之势,再也忍耐不住,当即向崔安刺出一剑,以免西门傲华遭人前后夹攻。

崔安飘身后退一步,长剑突然斜斜掠出,刀光闪闪削向东方岳肩头,正是碧波剑法中的“明月千里”。

这一招“明月千里”先是连刺对方肩头、胁下数处穴道,随即便转作直刺,变招之快,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东方岳于剑术上浸淫数十载,对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剑法了若指掌,但崔安这一剑出自已失传百余年的碧波剑法,他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当即长剑舞起护住肩头胁下,只听“叮叮叮叮”数声轻响,已将崔安这一招尽数格挡开去。

杜晓月心知崔安无需自己相助,仰头瞧向客栈屋顶,却见两条人影在月光之下追逐纵跃,与西门傲华相斗之人手持长剑,而西门傲华却因失了长鞭,赤手空拳之下只得在对方的剑光中穿来避去,显得狼狈之极。

此时天空中云层逐渐合拢,月光也变得更加暗淡,一时之间难以看清与西门傲华相斗之人的面目,杜晓月生怕西门傲华情知不敌,就此逃之夭夭,当即纵身跃上客栈屋顶,只待西门傲华稍露逃走之意,便要上前截击。

那客栈掌柜的本以为今晚有大生意上门,孰料两拨客人不但大打出手,竟然还闹出了人命,吓得抖抖索索地躲在柜台之后,店门虽然依旧大开,但却说什么也壮不起胆子出来关门。

赵守信等人情知这等江湖高手相斗,自己这些人上去徒然添乱,也就都站在十余丈开外将街道两端封住,以防东方岳败退逃走。

杜晓月甫一跃上屋顶,与西门傲华相斗之人便即察觉,一剑向西门傲华咽喉刺出,将他逼退数步,同时双目似电向杜晓月瞧来,沉声道:“好哇,你们邪教还有多少人,尽管上来便是!”

月光之下只见这人一身青布棉袍,面容清癯,颌下一缕长髯在寒风中微微拂动,正是崆峒三老之一的费义山!

费义山是辽东金龙门掌门人高奉玉的至交好友,在虾峙岛武林大会之时便欲为金龙门上下报仇,却因中了拜月教的暗算未能如愿。离开虾峙岛之后,他千方百计追寻西门傲华的踪迹,终于在这小镇上截住了西门傲华。

杜晓月心知费义山绝不会轻易放西门傲华逃走,亦是放下心来,微微一笑,道:“在下并非拜月教中人,费前辈尽可放心。”说着向侧踏开一步,持刀凝立,显得并无上前相助西门傲华之意。

此时崔安与东方岳相斗已至二十余招,她展开碧波剑法招招抢攻,每一招俱是攻向东方岳的右侧半身。碧波剑法乃是汇聚欧阳碧波一生心血所在,剑招精妙异常,每一式虽非俱是凌厉杀招,可一旦占得上风,对方便极难扳回。

东方岳额上已有了冷汗: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路?她招招直指自己右侧半身,难道已然知道了千臂剑法的练门所在?

要知这辽东千臂剑法本是讲究出手势如闪电,如同暴风骤雨一般令对方防不胜防,而对方就算还有还手之力,也必会以为使千臂剑法者既是失去左臂,身体左侧便定然是最薄弱之处,出招之际往往直指左肩。

殊不知创下千臂剑法之人早已想到此节,是以千臂剑法每隔数招便有意在左侧稍露破绽,实则伏有极厉害的后招。左侧既强,右侧则弱,千臂剑法最薄弱之处反而是右侧半身!

第143章 地老天荒丸

(今夜第二更,明晚继续更新,请大家持续关注,谢谢!)

崔安在虾峙岛上见过东方岳施展千臂剑法,再加上方才亲身与东方岳相斗,她心思聪颖剔透,已瞧出了这千臂剑法破绽所在,二十招一过,东方岳已是攻少守多,全在下风。

与此同时,西门傲华在屋顶上迭遇险招,被费义山逼得步步后退,蓦地里费义山清啸一声,挺剑中宫直进,西门傲华退无可退,身形陡然向后纵出,又落回到街道之上。

费义山岂容他逃脱?亦是纵身而起,如影附形般追至,杜晓月随后飘身跃下,首先俯身拾起西门傲华的软鞭,缠在了自己腰间。

便在此时,只听东方岳长声惨呼,右肩上血如泉涌,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下,他左臂已失,眼看着鲜血阵阵涌出,却无法为伤口止血。

崔安长剑缓缓归鞘,淡淡地道:“东方护法,我这一剑不过是将你右肩上的经络尽数挑断,从今以后,只怕你休想再使剑了!”

东方岳只觉得右肩剧痛,但自肩头以下却是毫无知觉,似乎整条臂膀已非自己所有,心知对方并非虚言恫吓,呆立半晌,嘶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崔安仍是淡淡地道:“你转眼即死,就算知道我是谁,又有何用处?”

东方岳双目一瞬不瞬地瞪视着崔安,目光中尽是怨毒之色,他肩头流出的鲜血沿着手臂流下,片刻间便将地上的积雪染得一片鲜红。

东方岳低头瞧了瞧地上的鲜血,忽然仰天狂笑,一时之间,这寂静的小镇之上回荡着他已近乎声嘶力竭的笑声,突然之间,东方岳笑声陡止,瞪视着崔安,一字字地道:“我东方岳自入江湖以来,杀人何止数百,就算是现下死了,也算值啦!我会在阴曹地府里等着你们!”

崔安悠然一笑,道:“我瞧这倒是不必啦,阴曹地府中不知有多少怨鬼在等着东方护法呢!”

东方岳森然一笑,口中突然鲜血狂喷,身子也随即软软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即气绝身亡。他右臂筋络被崔安挑断,情知即便今日逃得性命,今后也必成废人,若是被仇家找到,只怕会死得惨酷无比,当即便运起残存内力,自断经脉而亡。

西门傲华见东方岳居然死在了这名不知来历的女子手下,更是惧意大生。费义山心下亦是惊疑不定,猜不透崔杜二人究竟是何来头,但他们既然与拜月教作对,那就是友非敌,当即长剑朝着西门傲华胸前平平指出,厉声道:“西门傲华,高奉玉究竟在哪里?”

西门傲华心知自己软鞭已失,在强敌环侍之下决计难以逃脱,狞笑道:“你若想知道高奉玉人在哪里,倒也容易得紧,只要能助我一臂之力离开此地,我自然便将高奉玉交出,否则,你这一世休想再找到这姓高的!”

费义山闻言一怔,手中的长剑缓缓垂了下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向崔安瞧去。

西门傲华要的便是他犹豫这片刻,身形陡然拔起,向长街的另外一端奔去。

突然之间杜晓月从街旁店铺的阴影之下闪身而出,手中单刀扬起,迎面斫向西门傲华面门。原来杜晓月早就在防备他会乘机逃脱,乘着西门傲华注视东方岳之机,悄悄藏在了街边店铺的阴影之下,他情知西门傲华决不敢朝崔安所在的方向逃窜,是以这边定然是他的必经之路。

西门傲华此时已不啻是惊弓之鸟,听到身侧金刃劈风之声,当即足上加力向前疾奔,想要避过这一招。

但他在慌乱逃命之际背后空门大开,竟然将整个背心卖给了敌人,杜晓月曲肘向前撞出,正中西门傲华背心的灵台穴。这灵台穴是人身要穴,若被点中,轻者全身酸麻,重者当即毙命,总算杜晓月情知费义山还要追问高奉玉的下落,未曾遽下杀手。

西门傲华只觉背心一麻,身子便即软软倒地。

费义山见西门傲华已然被擒,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上前硬抢,还是与对方好言相商。杜晓月见他面上阴晴不定,已知他心中所想,微笑道:“费前辈既然要查问辽东金龙门之事,那就不妨去问。”

费义山见他似乎并无敌意,微微放下心来,将长剑归鞘,亦是笑道:“多谢!”走到西门傲华身畔,厉声道:“说,高奉玉究竟在哪里?”

西门傲华情知今日必死无疑,闭目不答。

杜晓月踏上数步,悠然笑道:“今天晚上倒是没有月亮,好在不是十五,不过离十五也没几天啦,咱们暂且把他关起来,到了十五那天再慢慢问他。”

西门傲华猛听得“十五”两字,心下一凛,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目,瞪视着杜晓月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杜晓月微微一笑,道:“西门护法服下的‘地老天荒丸’,若是在十五这日以‘芙蓉散’引发药性,嘿嘿……”他后面的话故意不说,却侧目瞧着西门傲华有何反应。

要知这“地老天荒丸”是拜月教教主莫孤影的特制秘药,教中两位长老、四大护法、八名堂主均服过此药。这“地老天荒丸”药性极长,若是十五月圆之夜以“芙蓉散”引发,服药之人便会神智狂乱,死得奇惨无比。是以服下此药之人都只能一心一意服从教主,非到地老天荒性命终结之时,均是不得自由。

西门傲华身为四大护法之一,这“地老天荒丸”对此岂有不知之理?不由面色微变,上下打量了杜晓月数眼,忽然冷笑道:“‘芙蓉散’亦是教主不传之秘药,你是何人,手中又如何会有此药?”

杜晓月悠然一笑,探手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玉瓶,在西门傲华眼前晃了晃,道:“这瓶中就是芙蓉散,西门护法若是不信,尽可拖到十五,到时就知在下是否谎言相欺。”

第144章 四十年前大秘密

(今晚第一更,第二更稍后,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西门傲华面色大变,他曾亲眼目睹教中上一代执法堂堂主被“芙蓉散”引发药性之后的惨状,虽已事隔数年,但回思当时情形,仍是不寒而栗。况且教中自八大堂主以上,人人对“芙蓉散”犹如见蛇蝎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又如何能分辨这玉瓶之中究竟是否当真装有“芙蓉散”?

他平日虽自诩英雄豪杰,但若要说到以身试药,倒还真没这个胆子。

杜晓月见他面色惨白,却依旧强撑着默不作声,冷冷一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既然和拜月教结下了梁子,那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将西门护法杀了灭口。西门护法若是实言说出高奉玉的下落,倒还能死得痛快些。”

西门傲华瞪视着杜晓月,忽然狞笑道:“好,好!我今日落在你们手里,本也没想活着离开。你们既然这般想找到高奉玉,我就不妨告诉你们!”

费义山大喜过望,沉声道:“高奉玉究竟人在哪里?”他这一年以来踏遍神州,就是为了搜捕西门傲华,找到高奉玉的下落,此时眼见将要有了结果,心神激荡之下,语声竟然微微发颤。

西门傲华森然一笑,道:“费义山,你还为高奉玉活着么?他早已死了!”

费义山面色大变,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道:“当日在虾峙岛上,你已亲口承认高奉玉被你囚禁,如今又说他早已死了,到底哪一句才是真话?”

西门傲华突然哈哈狂笑,他穴道既然被制,内力无从发挥,是以笑声虽响,却是传不太远,但在这漆黑的雪夜之中,听入耳中却觉得有说不出的恐怖。

西门傲华这一阵狂笑连绵不绝,但笑到最后,笑声却转为凄凉,彷佛他遇到了什么伤心欲绝之事一般,旁人听来都禁不住代他伤心。

费义山见西门傲华笑声仍无停歇之意,怒道:“你笑什么?!”

西门傲华笑声陡歇,缓缓地道:“不错,高奉玉的确还活着,不过,他活着和死了原也没什么分别!”

费义山心下一凛,厉声道:“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他现在何处?”

西门傲华惨然一笑,道:“他现在何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就是高奉玉!费大侠,你不是要找高奉玉么?还等什么?”

费义山一怔,随即勃然大怒,道:“西门傲华,你这是存心消遣费某来着?你若是高奉玉,只怕我就是拜月教教主莫孤影了!”说着长剑出鞘,指向西门傲华的肩头,厉声道:“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先斩下你这条臂膀!”

西门傲华毫无惧色,冷冷一笑道:“你是高奉玉多年老友,难道看不出我与高奉玉在容貌上有几分相似么?”

费义山心下一凛,借着月光凝神瞧向西门傲华面庞,果觉他眉目之间与高奉玉有几分相似。但因他面上这条伤疤过于狞恶,旁人往往第一眼便首先瞧向这伤疤,继而便不愿再看,反而对他真正的相貌不加注意,是以费义山与他两番相斗,还要到西门傲华出言提醒,这才发觉他与高奉玉在相貌上有六七分相似。

西门傲华见费义山神色惊疑不定,昂首一笑,道:“事到如今,我便将此事的原委说给你听,也好让你知道,你念念不忘的金龙门高家究竟是什么货色!”

崔杜二人听他语声中尽是悲愤之意,隐约觉得西门傲华将要说的定然是金龙门一件惊人的大秘密。费义山亦是心下忐忑,既想从西门傲华口中得知高奉玉的下落,又怕西门傲华忽然说出什么自己并不想知道的秘密。

西门傲华沉声道:“辽东金龙门高家数代以来都是一支单传,到了上一代掌门高守一这一辈,直到四十岁仍是膝下无子。高夫人生怕金龙门高家就此绝后,就为高守一买了一个小妾。”

“高守一纳妾之后,第二年,高夫人和那小妾居然同时有了身孕,高夫人首先产下一子,数日之后那小妾也产下一子。高守一老来得子居然都是男丁,自然是狂喜不已,就给高夫人生下的孩子取名为高奉玉,给小妾生下的孩子取名为高奉云。到了高奉玉满月这天,高守一大摆筵席,请来武林同道喝儿子的满月酒,可谁知道就是在这一天出了事。”

费义山点点头道:“此事我曾听高奉玉说起,是金龙门的仇家趁人多混入贺客之中,抢走了二公子高奉云。”

崔安心下微觉奇怪,忍不住道:“这仇家也是忒笨,大公子是高夫人所生,将来自然是要继承金龙门掌门之位,地位是何等的重要,怎地他放着大公子不抢,偏偏抢了二公子去?”

西门傲华冷笑一声,满面俱是愤恨之色,咬牙切齿地道:“那自然是有缘由的,当日二公子被抢走之后,那小妾呼天抢地寻死觅活,大家都道是她痛失爱子,俱是十分可怜她,谁知她全是假装,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一出好戏!留下的孩子是二公子高奉云,被抢走的才是真正的大公子高奉玉!”

此言一出,费义山和崔杜二人都是忍不住低低惊呼:辽东金龙门数十年前的这桩无头案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大秘密!

杜晓月一惊之后随即心头疑云大起,沉声道:“这计策瞒得过旁人,又怎能瞒得过高夫人?莫非高夫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分辨不清?”

西门傲华冷笑道:“高夫人产子之后一直缠mian病榻,孩子便交由乳母照料。两个孩子相差只有几天,又都是高守一的亲生骨肉,如何能分辨得这般清楚?一阵大乱之后,乳母见到留下的婴孩裹着高奉玉的襁褓,自然认定这就是大公子高奉玉。高夫人自孩子生下来也没见过孩子几眼,又如何能分辨清楚?”

费义山骇然道:“那小妾用自己的儿子冒充大公子,岂非是眼睁睁把自己的儿子送给了高夫人?”

第145章 狸猫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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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傲华狞笑道:“这小贱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响,她让自己的儿子冒充高奉玉,名正言顺地成为了高家大公子。她只要再略施小计害死高夫人,再将此事原委告诉高奉云。高奉云与她母子天性,自然便会相认,从此之后,这辽东金龙门岂不成了她母子二人的天下?”

崔安听得手心中俱是冷汗,心道:这小妾好阴险的用心!轻轻握住了杜晓月的手。

西门傲华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贱人什么都想到了,可偏偏未曾想到她的亲生儿子自幼在高夫人膝前长大,与高夫人母子情深,满心想做一个行侠仗义之辈,那贱人虽然对他将实情和盘托出,他却不齿于那小贱人的阴毒心计,不愿与她相认。”

“这小贱人机关算计,一世的希望就此落空,懊悔之余竟然发了疯,不出几年便即病死。哼,这此我没能手刃这贱人,也算是她运道好!”

费义山黯然道:“难怪高奉玉有时本来好好的,却忽然间就郁郁不乐,问他缘由,他又似有难言之隐,原来是因为此事!”

西门傲华冷冷一笑,目光中尽是鄙夷嘲讽之色,道:“他舍不得金龙门掌门之位,自然是要守口如瓶,生怕此事一旦败露,便要在江湖中身败名裂,再也抬不起头来。他心中压着这样一个大秘密,自然要寝食难安了。”

费义山默然半晌,涩然道:“你当日血洗金龙门总坛,把高奉玉的衣衫套在另一人的尸首上,自然是为了把他带走慢慢折磨,他现下究竟怎样了?”

西门傲华狞笑道:“他现在怎样?他既然贪图金龙门掌门的权势,我就偏偏要让他过一过无权无势的日子,我废了他的武功,挑断他双臂筋脉,由他自生自灭去了。哼哼!我这一世受过的罪,他都要一一偿还!”

费义山心下一凛:高奉玉为人心高气傲,如今金龙门被灭,自己又被挑断手筋、武功尽废,他只怕是宁死也不会向江湖同道求助,天地茫茫,不知他此刻流落在何处?

崔安淡淡地道:“如此说来,你必是真正的大公子高奉玉了,你既然自幼被人掳走,这套金龙鞭法却又从何处学来?”

西门傲华狂笑道:“不错,我正是高奉玉!当年那贱人找人假扮仇家将我掳走,那人在我脸上砍了一刀,只道这小小婴孩重伤之后必死无疑,就把我扔到荒郊野外,扬长而去。可是老天有眼,那贱人在给两个孩子对调襁褓时被高家的一名下人暗地瞧见,他初时不知那贱人有何用意,待到孩子被抢走,这才恍然大悟,情急之下不及禀告高守一,自己远远跟在那人身后,这才把我救起。”

杜晓月奇道:“高家孩子被抢,高守一为何不派人追回,反而是一名下人跟在来人身后,找到了孩子?”

西门傲华咬牙切齿地道:“那贱人的毒计设计得丝丝入扣,这边孩子刚一被抢走,后院马上便是一阵大乱,紧接着便有下人发现一个裹着高奉云襁褓的婴孩被摔得血肉模糊,脸上已是难以分辨。那贱人一见到这孩子,便扑上去哭得死去活来,大家只道这孩子定然是高奉云,哪里还想到要再去寻找?”

杜晓月点点头,道:“那下人既然救回了你,为何不抱着你去找高掌门?”

西门傲华苦笑道:“若你是高守一,有人抱着一个脸上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孩子来,说是你的儿子,你相不相信?”

他顿了一顿,又道:“当时我脸上伤势极重,那下人只得先把我寄养在乡下家中,原打算若能将我的伤养好,便趁机禀告高守一。但不知怎的,那贱人居然对他起了疑心,对他百般刁难,眼看金龙门是呆不下去了,他便趁机盗出了《金龙秘要》,抱着我远走他乡。”

“在我十五岁上他生了一场大病,临终前才把我的身世说出,从此,我日思夜想便是要报仇,哈哈,我终于报了大仇!”说着,又是一阵狂笑。

崔安长叹了一声,道:“你也是高家之后,与你有仇的不过是高家二夫人,她既然已死,你又何必杀了高家满门?”

西门傲华笑声陡歇,紧紧盯着崔安,冷冷地道:“我是高家之后?金龙门上上下下谁又会认我这个高家之后?他们既全然不以我为念,那就全都该死!我自生下来到现在,全赖养父抚养,高家又何尝对我有半分恩惠?高守一只知溺爱高奉云那西贝货,何曾有半分想起我?哈哈,高守一,你做梦也没有想到金龙门灭在我的手中罢?”

崔安只觉得他的目光犹如野兽一般,面庞也因仇恨而扭曲变形,模样甚是可怖,不觉轻叹一声,道:“这个你就想错了,在高掌门的心里,他疼爱的是你高奉玉,丢失的那个孩子才是高奉云,他对你实在是好得很啊!”

西门傲华本是身世凄惨,这才变得性情偏激,心里一味只记着高家的仇恨,却从未想过,除了高奉云母子之外,高家上上下下无一人知道真相,只道是金龙门的掌门人正是自己高奉玉,而并非是高奉云!

这数十年以来,西门傲华卧薪尝胆,念念不忘报仇,这牛角尖便愈钻愈深,终于难以自拔。此刻被崔安一语点破,不啻是半空中打了个霹雳。

回想起血洗金龙门总坛那夜,不知有多少金龙门弟子为保护“高奉玉掌门”而死在自己鞭下,心头不由一阵迷惘,喃喃地道:“难道我当真错了?”

杜晓月大声道:“岂止是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第146章 九州铸铁成一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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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傲华并非天性残忍好杀,只是因为一出生就几乎被人谋害于襁褓之中,被迫流离失所漂泊江湖,眼看着仇人取代自己登上金龙门掌门之位,每日里一呼百诺、锦衣玉食,在他的心中便日渐一日被仇恨所填满,认定世上之人均和高奉云母子一般歹毒无耻,是以下手杀人往往是毫不容情。

可是,如今被崔安一语点破,突然之间发觉这些年来自以为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居然大半出于自己虚构!

一时之间,不觉心中茫然若失,再经杜晓月这一声断喝,陡然之间天良发现,周身冷汗汩汩而下。

养父高福临终前的叮嘱自己的话蓦然间浮上心头:“我当初救你,无非是激于天良,气愤二夫人心计歹毒,想要保留你高家的一脉骨血,可从没想过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我没什么学问,可还知道做人第一要紧的就是良心!如今老爷被二夫人蒙蔽,不知道你流落在外,等你将来把金龙秘要上的鞭法练成了,自然就可认祖归宗。可是你若用这秘要上的武功做什么坏事,我就算是死了,也死得不安心。”

在高福过世的最初几年,自己还时时想起这番话,可后来孤身漂泊江湖,贫苦交加,想起那冒名顶替的高奉玉此时正在金龙门享受父母之爱、人间之乐,便仇恨渐长,终于无法自拔,投身拜月教,终于借拜月教之势血洗了金龙门。

回想起血洗金龙门总坛那夜,高家有不少老幼妇孺惨死在自己鞭下,他们临死前惊恐无助的目光犹自历历在目,突然之间,心中万念俱灰:我手上沾满了亲人的鲜血,早已是百死莫赎,可死了之后,却又有何面目去见养父?低声道:“费义山,你要为高家满门报仇,这就杀了我罢!”

费义山默然半晌,俯身给他解开了穴道。西门傲华一怔,沉声道:“要杀便杀,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费义山长叹一声,道:“你若不是高家之后,我原可一剑杀了你,可现在,唉……!你走罢!”

西门傲华缓缓立起身来,瞪视费义山半晌,忽然仰天惨笑道:“你不杀我?嘿嘿!你不杀我!”向前走出数步,夹手抢过一名侍卫的单刀,横在颈间,疾速无伦地向内一拉,登时颈间鲜血狂喷而出,身体软软倒地。

费义山万未料到他竟尔挥刀自尽,大惊之下抢步奔到他身边,西门傲华死志甚坚,这一刀挥出创口极深,鲜血转瞬间便将地上的积雪染得一片通红,此时天空中又有雪花飘下,片片白雪落在血泊之中,立时化成了血水。

西门傲华本已近昏迷,见费义山俯身上前,便探手怀中,似是要取出什么物事,但手伸到中途,忽然身体一阵抽搐,就此气绝身亡。

费义山知他临终之前要拿给自己的物事定然甚为要紧,当即伸手到他胸前衣袋翻检,袋中除了一些散碎银两之外,还有一个以油纸层层包裹的方形之物,瞧上去极似是一本书册。费义山心下一动,打开油纸,却见书册封皮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金龙秘要”。

费义山不由一阵苦笑:高奉云武功被废,此时不知流落何处,高奉玉又挥刀自尽,高氏一脉只怕已然从此而绝,纵有金龙秘要在手,又有何用?

杜晓月解下缠在腰间的金龙软鞭,双手捧与费义山,道:“这金龙软鞭本是西门……高奉玉从金龙门抢来,自当物归原主。”

费义山精神一振,接过软鞭,一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两位相助。西门傲华……这高奉玉的尸身还要烦劳二位代为掩埋,费某这就动身去寻找高掌门,相助他重振辽东金龙门!”他既然已知西门傲华才是真正的高奉玉,自是不能再称呼高奉云为高奉玉,只得含糊称作“高掌门”。

杜晓月微微一惊,道:“高掌门流落江湖已近一年,武功又已被废,只怕难以找到。”

费义山沉声道:“这个我岂有不知?但高掌门现下已无亲人,所剩者唯有费某这个朋友而已,费某又岂可弃他于不顾?倘若老天开眼,让我找到他的下落,自然是好,否则,费某有生之年,皆为寻找高掌门之日!”说着一拱手,道:“两位,告辞!”不待崔杜二人回答,便即转身飘然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崔安瞧着他的背影,暗叹了一声,心道:想不到这位崆峒派前辈竟是一位如此至情至性的奇男子,此人平时不常行走江湖,侠名不彰,如今江湖中被称作“大侠”者不知凡几,但又有几人能如他一般为朋友两肋插刀?

而杜晓月却是注视着西门傲华的尸身,亦是长叹一声,黯然道:“人在这世间,善恶当真是只在一念之间,只可惜他悔悟得太迟了!”

崔安走到杜晓月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西门傲华一生被仇恨所纠缠,此刻寻个了断,焉知不是大解脱?”

言犹未了,一阵寒风吹过,夹杂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飘下,拜月教众人的尸身有的已被覆上了薄薄的积雪。

赵守信此时已带领众侍卫从客栈中找到一辆平板车,将尸首一具具抬到车上,要拉到镇外掩埋。两名侍卫去抬东方岳的尸身时,忽听“啪”的一声,一封信从他衣袋中落了下来。

原来崔安方才挑断东方岳肩头筋络时,剑刃也将他怀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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