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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落雨潇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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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派的真武剑阵威力极大,武林中寻常一流好手一旦被困阵中,都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可素日主持剑阵的柳剑鸣和白剑洁俱是身受重伤,而二弟子莫剑清因天资所限,尚未学习阵法。缺了一阴一阳两个阵眼,这剑阵只怕已是徒有其表。

柳剑鸣伤在左臂尚可勉励支撑,但白剑洁伤在右臂,长剑都已无力举起。崔安心急如焚,一个筋斗疾翻而出,双足不丁不八,已稳稳踏在了白剑洁素日所在的阴阵阵眼之位。

柳剑鸣微微一怔:小师妹从来只是在一边观看演阵,怎能替得了三师弟?可此时形势格禁,不容他再细想,当即左手捏成剑诀,右手长剑平胸刺出,发动了真武剑阵。

真武剑阵闻名天下,吴氏三雄今日尚是初次见识,不敢大意,各自贴背而立,凝神戒备。

武当弟子训练有素,虽经此大变,亦是个个处惊不乱。这真武剑阵发动起来,只见一片冷森森的剑光犹如剑墙一般,声势颇为惊人。

吴氏三雄揣摸不透这阵法的奥妙,又一心想收崔安为徒,不能痛下杀手,一时之间被困在阵中难以脱身。

过得约莫一盏茶工夫,柳剑鸣因连连激斗,伤口中鲜血又重新涌出,再过得片刻,只觉得全身渐渐酸软无力,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坐倒在地。

第12章 千钧一发

他这阳阵阵眼一去,真武剑阵的阵势登时大变。阳阵弟子群龙无首,只能唯阴阵阵眼崔安马首是瞻,这是真武剑阵在危急关头的变阵之法,本可在绝境中一搏,收到出奇制胜之效。

但崔安入门三年,功力尚浅,对此阵法本就只知大概,更不知变阵之后该当如何措处,更兼她举手投足之间十招里倒有七八招不合规矩,这阵法登时变得古怪之极。

吴氏三雄不明就里,只道是阵法愈演愈妙,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三人终究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纵然头脑不大灵光,数十招一过,也瞧出这真武剑阵此刻已是徒具其表。

三人齐声大笑,向三个方向疾扑而出,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大响,武当弟子的长剑俱被震得脱手飞出,人人或手臂或肩头鲜血淋漓,只余下崔安一人手握长剑怔在当场。

吴氏三雄得意之极,大笑道:“什么狗屁真武剑阵,说是马桶阵夜壶阵还差不多!”一齐转身而行。

崔安见他们所去之处正通往师父的闭关之所,大急之下,一招“烟暗孤松”向三人袭去。

三人只觉背后剑风劲急,不假思索地右手判官笔齐出,格开长剑,同时旋风般转身,左手判官笔刺向来袭者胸前要害。

崔安武功与三人天差地远,长剑一被格飞,便再无闪躲之力,眼睁睁地看着三枝判官笔刺向自己前胸。

蓦地里柳剑鸣一跃而起,扑在了崔安身前,双臂一振,将崔安推了开去,三枝判官笔就尽数戳在了他背上。吴氏三雄出手何等凌厉,柳剑鸣当即重伤倒地,血如泉涌。

崔安一怔之下,大哭道:“你们杀了大师兄,我和你们拼了!”自腰间拔出陆一峰所赠的短剑,使开了武当剑法,向三人攻去。

吴氏三雄齐声笑道:“小丫头胆子倒大!”各用一枝判官笔接招,本拟给她个下马威,不料“叮叮叮”数声清响,三枝判官笔均被短剑削去半截。眼前一阵寒光闪耀,崔安又攻上前来。

三人不敢大意,笔上暗蕴内力着意戒备,只待将崔安的短剑格飞,不料两下兵刃再一相接,又是“叮叮叮”数声,三人手中便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手柄。三人又惊又怒,抛掉断笔挥掌齐上,留神不与崔安的短剑相触。

崔安虽握着削金断玉的利器,可终究武功低微,在吴氏三雄掌风的笼罩之下,左支右挡,全无还手之力。

吴氏三雄大笑道:“小丫头,服了罢?”

崔安心下一动,向右飘身疾退,不料甫一跃出,一股强劲的掌风自右而左横扫而至,万不得已之下只得又向左跃出。

三人笑道:“这就对啦,付英杰明明在这边闭关,你怎地想向那边去?”

崔安心下大震:他们竟然知道师父在哪里闭关!果见吴氏三雄竟似对武当山的道路熟悉之极,崔安几次想将他们引到别处,都为三人所阻。

吴氏三雄步步紧逼,片刻之间已到了付英杰练功的院外,其中一人笑道:“付英杰倒装得似模似样,院门上挂把破锁,又拦得住谁?”三人不再理会崔安,一齐向院门走去。

崔安知道二师兄莫剑清率了数十名师兄弟守在院中,可却是无论如何也阻不住吴氏三雄的,心上一横,大声道:“你们三人瞧清楚了!”说着,右手短剑倒转剑柄向自己心口插去。

吴氏三雄万料不到她会在这当口挥剑自戮,大惊之下飞步来救,刹那之间,三人的手都抓在了崔安的右臂上。

突然之间精光一闪,崔安左手短剑出鞘,一招“清溪如练”,剑花点点,直指吴氏三雄咽喉。

吴氏三雄久历战阵,岂能中此暗算,左臂探出,抓向崔安左臂,便在此时,崔安右臂陡然逆转,轻轻打一个小半圈,正是小擒拿手之中的精妙招数。

吴氏三雄只觉手中一滑,未及明白,崔安右手短剑已向三人右臂疾斩而下。这两家配合得丝丝入扣,吴氏三雄竟然躲闪不开。

三人齐声怒骂,捞住崔安左臂将她甩了出去,与此同时,崔安的短剑已在三人右臂上划过,顿时鲜血汩汩而出。

崔安身在空中,只觉得耳边风声大作,眼见得便要一头撞上在石砌的院墙,便在此间不容发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两扇院门陡然打开,半空中青影一闪,一人已将崔安轻轻接住。

那人冷笑道:“吴氏三雄好歹也在江湖中混了几十年,怎地还是这般不长进!”

此人正是武当掌门付英杰!

崔安死里逃生,叫了声“师父”,便伏在付英杰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出来。付英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好啦,瞧师父给你出气!”

崔安哭道:“师父,大师兄……大师兄……被这三个大恶人害死啦!”

付英杰身子一震,怒视吴氏三雄,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

吴氏三雄齐声大笑,其中一人森然道:“付英杰,你也尝到了痛失爱徒的滋味了罢?十年前你欠下的那笔债,正是该还的时候了!”

第13章 至阴为阳 至阳为阴

付英杰冷冷一笑道:“你那三个孽徒是咎由自取,当年我手下留情,饶你三人不死,是留给你们改过自新之路。想不到你们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今日可休怪付某手下无情!”

那人阴笑道:“好,咱们就来领教一下付掌门的功夫究竟是如何天下无敌!”三人飘身而起,三掌齐施攻向付英杰胸口。

付英杰左掌划过,右掌倏地指出,刹那之间已向三人分别攻出了一掌,正是武当掌法中的精华“天寒不渡”。

吴氏三雄苦练十余载,等的就是这一刻,齐声长啸,与付英杰战在了一处。

吴氏三雄这门心意相通的功夫本极厉害,三人出招之际全然不需商量,如同集三人之功力于一身,对付武林中一流好手无不所向披靡。他们此次本是有备而来,但偏偏苦练了十余年的判官笔被崔安毁去,右臂又受伤不轻,武功打了不少折扣。三人合力对阵付英杰,竟只堪堪战成平手。

付英杰身为武林盟主,是江湖中顶尖儿的高手,可此时竟是绝无半分赢面。只因付英杰每出一招,吴氏三雄便同时拆招还招,犹如一个人长了三头六臂一般,古怪之极。

吴氏三雄本以为付英杰年过半百,精力已衰,至多百招一过,便会分出胜负。不料交手二百余招,付英杰的掌力仍是绵绵不绝,毫无衰竭之象,不由焦急异常,加紧催动掌力。

付英杰本是武学上的大行家,时间一长,也看出吴氏三雄武功的弱点。

天下万物皆是相反相成,至阴为阳,至阳为阴,最强之处就是最弱之处!

吴氏三雄正是倚仗三人心意相通,三人如同一人,同时拆招还招,对方内功再高,也敌不过三人内力之和,招数再精,也敌不过三人六掌齐上。

付英杰正是想通了这个道理,一声清啸,蓦地里双掌齐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三人分别攻出三招。

这三招“风云奔走”、“疏篱淡竹”、“清风明月”均是武当掌法中的精妙招数,可彼此之间相差极大。

吴氏三雄受招各自不同,一人想拍出左掌与付英杰相抵,一人想飞足逼付英杰后退,另一人则欲侧身相避,心意怎能相通?武功威力立时大打折扣。

付英杰一旦占得先机,毫不容情,掌随身发,向三人连环邀击,数十招一过,三人便落了下风。

崔安心下暗喜:师父连施杀手,定能在十数招内取了这三个大恶人的性命。

便在此时,忽见十数名武当弟子抬着两个遍身血迹之人来到近前,前面担架上那人略略昂起头,紧盯着四人相斗,正是柳剑鸣!

崔安大喜之下疾奔过去,叫道:“大师兄,你没事了?太好啦!”

柳剑鸣脸色苍白,勉力一笑,低声道:“三师弟也受伤不轻,你去瞧瞧他罢!”崔安哽咽道:“大师兄,你为我受了这样重的伤,我……我……”心中感激无已,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剑鸣道:“我既身为大师兄,就该当保护师弟师妹,小师妹不必放在心上。”

付英杰瞥见柳剑鸣性命尚在,心头大喜,双掌疾拍而出,吴氏三雄只觉一股大力汹涌而至,想要躲避已是不及,唯有出右掌与付英杰相抵,岂料付英杰掌到中途,突然变招,十指如钩,以三招大擒拿手分攻三人右臂,只听“喀喇喀喇”数声,紧接着三人长声惨呼,右臂已被尽数折断。

柳剑鸣重伤之下原是凭着一口气支撑,此时见师父终于得胜,心下一宽,昏晕了过去。

付英杰厉声喝道:“你三人若然不服,尽可把伤养好了再来,付某随时在武当山上等着便是!”

吴氏三雄面色惨白,一语不发转身便走。走过崔安身边时,却又一齐停下,一人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崔安“嗤”的一笑,道:“你们问这个作甚?左右我也没有两个孪生妹子,又不能拜你们为师。”

吴氏三雄此时方知是上了恶当,心下怒极:若非被崔安以诡计耽搁了时间,又毁去了趁手的兵刃,今日决不至于如此惨败!

付英杰盯着三人背影,叹了口气,过去察看柳白二人伤势,白剑洁尤可,柳剑鸣伤及背心要害,却是要立即医治。付英杰当即命人将他抬进屋中,为他运功疗伤。

众人七手八脚地照顾柳剑鸣,崔安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缓步来到大殿前,瞧见方才柳剑鸣受伤处的一大滩鲜血,心下黯然:流在这里的本当是我的血,大师兄受了重伤,不知要不要紧……

迎面一名弟子手捧一封信匆匆奔至,问道:“小师妹,师父在哪里?”

崔安道:“赵师哥,师父在给大师兄疗伤,你这般慌慌张张的有什么急事?”

那弟子道:“昨天下午我守在山下时,华山派有人送来一封信,我不知怎的给忘了,直到现下才想起来。”

话音刚落,莫剑清从付英杰闭关之处匆匆来到大殿前,皱眉道:“师父在给大师兄疗伤,切莫大声。”那弟子忙道:“二师兄,这封信就交给你罢。”

莫剑清接过信来,瞟了一眼,递给崔安道:“小师妹,我还有事,你替我把信送到我房里成不成?”叫上那人,转身离去。

崔安料想是楚天鸿写信来告状,心道:华山派的人真是讨厌至极,武当派出了这等大事,大师兄生死不明,他们偏偏在这当口前来搅合。

一赌气,走到崖边,将那信撕了个粉碎。看着那封信如雪片般纷纷飞下悬崖,崔安蓦然间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想到自己闯下了大祸。武当派门规极严,师父倘若知道自己私自撕毁了华山掌门的亲笔书信,岂能轻饶?

第14章 情丝初系

崔安呆呆怔在当地,良久良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便在此时,忽觉背后有人笑道:“好好的,大哭什么?”崔安听见是师父的声音,只道师父已然只道自己撕信之事,惊得面色煞白。

付英杰道:“剑鸣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好好照料,两个月之内定能痊愈,剑洁流血虽多,伤势却不重,至多一个月便可复原,你不必太担心。”

说着上前温颜道:“你这次可立了大功,若是让吴氏三雄在为师在闭关最后关头闯入,不但为师性命不保,整个武当都将毁于一旦。”

崔安见付英杰满面笑容,可神色之间疲惫已极,想是方才剧斗之后又为柳剑鸣疗伤,耗费了不少内力,关于那封信的事哪里还说得出口?只叫了一声“师父”,泪水便又夺眶而出。

柳剑鸣伤势虽已无大碍,却整日昏迷不醒,口中念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如此一连过了两日,在这两日之中,柳剑鸣的伤势时好时坏,崔安便一直在一旁照料。

到得第三日晚间,柳剑鸣的额头又是滚烫,胡话连连,崔安忙用白布浸了冷水,敷在他额头。

不料柳剑鸣忽然伸出手来,一下子握住了崔安的双手,大声道:“小师妹,别不理我,我是真心喜欢你!”

崔安双手被他紧紧握住,又羞又急,挣了两下没能挣脱,又怕太用力牵动他伤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柳剑鸣又喃喃地道:“不,不!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三师弟,你们情投意合,三师弟又英俊潇洒,比我强多了。唉,我不过是痴心妄想罢啦!”

说到此处,眉头一皱,满面痛苦之色,想是伤痛又作,双手也渐渐松开了。

崔安忙抽回手,一颗心“怦怦”乱跳,只觉得双颊犹如火烧,呆呆怔在榻前。

在崔安心目中,大师兄柳剑鸣简直便是师父的影子,她对师父既敬且畏,平日里不论怎样顽皮胡闹,可一在师父面前,立时便规规矩矩,唯恐说错一字、做错一事惹师父生气。

近年来付英杰潜心练功,将山上大小事务均交给柳剑鸣处置,就连教习众弟子武功,有时亦令柳剑鸣代做。

柳剑鸣为人正直,对师弟们都甚为谦和,但只因他诸般行事都与师父像到了极处,各人都对他敬畏有加。

崔安生性顽皮,和每位师兄都是甚为熟稔,平日与三师兄白剑洁最为投缘,有时就连忠厚老实的二师兄莫剑清也不免被她作弄,但就是从不敢和柳剑鸣说笑。

在崔安看来,师父便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而大师兄也相差仿佛。今日忽然发现大师兄对自己有了这等情意,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是喜是忧。

良久良久,柳剑鸣出了一身大汗,呼吸渐渐平稳,崔安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柳剑鸣身子一动,崔安唯恐他又伸手来相握,犹如火烫一般收回双手,只听他低声道:“玉佩,我的玉佩在哪里?”

崔安心念一动,从桌上拿起一块玉佩,心道:这玉佩是昨日他们为大师兄换衣裳时发现的,他念叨的只怕就是这个。去年大师兄被师父定为掌门弟子时,我也送过他一块玉佩,和这块像极,只是没有这般晶莹剔透。

崔安将玉佩放回桌上,突然之间,心下怦然一动:这玉佩正是自己所送!定是大师兄对它爱不释手,时常摩挲,这才会变得如此莹润光滑。

一念及此,崔安不觉耳热心跳,呆呆坐回椅中,心头翻来覆去,只是想着大师兄方才的话。

从这一日起,柳剑鸣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清醒时呆呆凝视着崔安,不多时昏睡过去,口中便连连呼唤着“小师妹”。

崔安起初不敢上前,及至后来,终于忍不住柔声安慰,他昏睡时抓住崔安的手,也就由他握着。

几日下来,柳剑鸣的伤势大有起色,虽然依旧是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但却是睡得愈来愈安稳,胡话也渐渐少了。

崔安数日来与大师兄朝夕相伴,对他又怜又爱,这一缕情丝,就此系在了柳剑鸣的身上。

到得第六日清晨,崔安见柳剑鸣睡得甚是平稳,自己亦是困倦难耐,伏在桌上沉沉睡去。黑甜乡中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耳边“砰”地一声大响,崔安在梦中兀自悬着心,这一下立时惊醒。

却见柳剑鸣跌倒在榻前,背上创口又有鲜血流出。

崔安不由慌了手脚,抢过去将他扶上chuang榻,敷了伤药。瞥见地下摊着一件长衫,不由心下一热,知道大师兄醒来之后见到自己伏桌而眠,生怕着凉,便挣扎着下床,要为自己披上长衫。不料重伤之后体力不支,甫一下床,便即昏倒在地。

柳剑鸣悠悠醒来,瞧见崔安,吁了口气,苦笑道:“小师妹,我真是没用……”

崔安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心下一酸,低声道:“你重伤之后刚刚醒来,怎能下地?”

柳剑鸣缓缓摇了摇头,道:“三师弟怎样了?”

第15章 东窗事发

崔安道:“三师兄伤口流血虽多,但未曾伤及筋骨,倒是不打紧,这几日已能下榻行走了。”

柳剑鸣闭上双目,默然半晌,低声道:“我的伤已无大碍,小师妹,你还是去瞧瞧三师弟罢!”

崔安摇摇头道:“你伤势刚有起色,我怎能离开?”

柳剑鸣勉强笑道:“你这几日照料我,三师弟定是闷得紧,你该当去陪他才是。”面上肌肉牵动,声音亦是苦涩无比。

崔安大声道:“我干么一定要去陪他?你这里明明更需要人照料!”

柳剑鸣黯然道:“小师妹,你不必如此。我与三师弟终归不同……三师弟英俊潇洒,与你情投意合,这个我很早就知道啦……若能看到你与三师弟白头偕老,我也就心满意足啦!”

崔安又气又急,顿足道:“谁说过我要与三师兄白头……白头……了?你舍命救我受了重伤,我……我又听到你昏迷中说的话,还有那块玉佩,我就想,倘若你死了,我也不活啦!”

面上一红,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柳剑鸣只觉得胸中犹如被一个大铁锤重重击了一下,狂喜之情无以复加,握住崔安的双手,大声道:“小师妹,你与三师弟当真不是……不是……?”

崔安点点头道:“我平日里总喜欢顽皮胡闹,三师兄总能陪着我,可我和他在一起只是玩得高兴,从来没往旁处想。”

柳剑鸣长吁了一口气,笑道:“老天保佑,我没死在吴氏三雄笔下。不过倒该感谢他们才是,若非他们上山这一闹,只怕我这一生一世也不敢想自己还有这等福分!”

崔安“嗤”地一笑道:“这话若给师父知道了,不骂你才怪!”

柳剑鸣握着她温软的小手,心下微微一荡,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在她小指上轻轻一吻。崔安“啊”的一声低呼,忙将手抽回。柳剑鸣亦是面上一红,两人都甚是不好意思。

便在此时,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匆匆而至,一人在窗外低声叫道:“小师妹!”

崔安走出屋外,却是武当专司待客之职的江剑诚,奇道:“江师兄,找我有事?”

江剑诚道:“华山派楚掌门到了,师父叫你去见礼呢!”说着向屋内瞧瞧道:“大师兄伤势好些了么?”

柳剑鸣在屋内已经听到,笑道:“江师弟,我很好。小师妹,既是师父叫你,还是赶紧去罢!”

崔安早知作弄郑兴显和撕毁楚天鸿亲笔书信之事迟早会东窗事发,只是没料到来得这般快,事到临头,脸色不免微微发白,跟随江剑诚来到付英杰书房门外,远远地便听到付英杰哈哈大笑之声,似乎心情正佳。

崔安走进屋中,只见付英杰和一个灰衫老者分坐在八仙桌的两侧,那老者身材枯瘦,面容清癯,正是华山派掌门人楚天鸿!

崔安先上前对付英杰躬身道:“弟子拜见师父。”她素日里顽皮胡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一到了付英杰面前立时便规规矩矩,想到片刻之后师父定会大发雷霆,只觉得手心中满是冷汗,声音也微微发颤。

付英杰微笑道:“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剑鸣怎样了?”

崔安低声道:“大师兄人已清醒,精神也恢复了。”说着面上微微一红。

付英杰却并未注意她小儿女的情态,点点头道:“好。楚掌门义薄云天,听说吴氏三雄要来武当山寻仇,特地兼程赶来相助,这份盛情,当真令人感佩。”

楚天鸿摇摇手道:“若说到义薄云天四个字,武林中谁不知付掌门三日之间孤身连挑拜月教七处分坛,终于救出小弟和两位师弟之事?那时小弟和付掌门不过是泛泛之交,付掌门尚且能舍命相救。今日小弟只是一时放心不下,过来瞧瞧,不算什么。”

崔安向楚天鸿盈盈拜倒道:“弟子崔安,拜见楚掌门。”

楚天鸿笑道:“不必多礼。”转过头对付英杰道:“你新收的这个小徒儿聪明伶俐那是没的说,只是太过顽皮了些。”

话音刚落,莫剑清、白剑洁二人相偕而入,白剑洁重伤初愈,步履尚显艰涩,两人俱向楚天鸿行了拜见之礼。

白剑洁趁付英杰不注意,朝崔安眨了眨眼,两人均是明白,楚天鸿亲身来到武当,在青城派闯下的祸就藏不住啦!

付英杰奇道:“莫非安儿顽皮胡闹到楚掌门头上了?”说着瞧了崔安一眼,崔安连忙低头,不敢出声。

楚天鸿吃了一惊,道:“此事付掌门莫非不知?”当下便将崔白二人设计作弄郑兴显之事讲了一遍。

付英杰未及听完,已是怒不可遏,沉声道:“楚掌门所言没有冤枉你们两人罢?”

崔安与白剑洁相视一眼,一齐上前跪倒,道:“是,弟子知错,愿领师父责罚。”

楚天鸿叹了口气,道:“显儿做事从来就是顾前不顾后,他若是自己拿定主意不随白师侄下山喝酒,只怕也上不了这个恶当。不过此事在青城山上闹得各大门派皆知,实在有些过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特地给你写一封信。”

付英杰皱眉道:“我可没见到书信,”忽地面色一沉,怒道:“定是你们两个把楚掌门的书信藏起来的,剑洁,你们也闹得忒出格了!”说着朝白剑洁伸手道:“拿来!”

第16章 千里相思劳远梦

白剑洁甚是莫名其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崔安心道:此事本是我一人所为,倒连累三师兄好没来由的挨师父的斥责。正要开口,忽见莫剑清抢上跪倒,大声道:“师父,楚掌门书信之事,与三师弟和小师妹无关,是弟子一人之错。”

付英杰奇道:“是你一人之错?”

莫剑清道:“那日赵师弟将信送来时,师父正在给大师兄疗伤,弟子便让小师妹把信先送到弟子房中,可是后来山上事务忙乱,弟子竟将这信忘得一干二净。昨天夜里,弟子看书时,失手将这封信……烧了。”

付英杰皱眉道:“烧了?剑清,你做事一向谨慎,怎会出此纰漏?”

莫剑清满面通红,低声道:“是,弟子不敢欺瞒师父,确是……烧了。”莫剑清为人素来忠厚老实,付英杰倒也不再怀疑。

崔安知道莫剑清是好意回护自己,可如此一来,自己也不能承认撕毁书信一事,否则反要连累二师兄落下欺师的罪名了。

付英杰不再追问书信之事,瞪视着崔白二人,怒道:“在青城山惹事,是谁出的主意?”崔白二人齐声道:“是弟子的主意!”

付英杰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也不用争了,这也不是讲同门义气的时候,定是安儿出的主意,是不是?”

崔安垂首道:“是。”

付英杰沉声道:“青城派正值掌门之丧,各门各派所去的吊唁之人该当恭敬肃穆才是,你们如此作弄郑师侄,将他的颜面置于何地?将华山派的颜面置于何地?更将青城派的颜面置于何地?”

崔安从未被师父如此疾言厉色的斥责,哪里还敢抬头,垂首道:“弟子初时不过是想……”说到这里,心里一阵委屈,泪水一串串地落了下来。

楚天鸿笑道:“小孩儿家顽皮胡闹也是有的,付掌门倒不必如此动怒。”

付英杰道:“郑兴显是你华山首徒,此时关乎华山派的清誉,岂是小事?再说,这小妮子平日就无法无天,一味胡闹,早该严加管束!”

对崔安道:“当着楚掌门的面,把事情原委一一讲明,若有半点不尽不实之处,我决不轻饶!”

崔安忍住泪水,道:“弟子其实与郑……师兄并无宿怨,只不过在青城山下,见他在一家饭铺恃强凌弱,实在是瞧不过眼。那饭铺的伙计不过是因为一时没来得及招呼他们,就被打得满口流血。”

楚天鸿闻言大怒,霍地起身,大声道:“真有此事?”

白剑洁道:“此事不仅弟子二人亲眼所见,当时在场的还有华山派的其他师兄,楚掌门一问便知。”

付英杰怒道:“不必再说了!郑师侄即便有何过犯,自有华山门规管束,轮不到你们两人多事!”崔白二人俱是垂首道:“是,弟子知错。”

付英杰转过头去对楚天鸿道:“楚兄,此事有关华山派清誉,小弟立即飞书各大门派说明此事,再让这两个劣徒到华山负荆请罪!”

楚天鸿摇手道:“此事是显儿有错在先,倒不能责怪两位师侄,负荆请罪之事,就大可不必了。”

付英杰沉声道:“楚兄宽宏大量,小弟却不能不整肃门规,来人,传执法弟子!”片刻之间,四名执法弟子赶到书房。

付英杰缓缓起身,道:“白剑洁与崔安违犯门规,在青城山一味胡闹,致使华山派清誉有损,将崔安重责二十法杖,白剑洁身为师兄,不加劝阻,反与师妹一同胡闹,罪加一等,重责四十杖,待伤愈之后再行领责。莫剑清行事疏忽,丢失重要书信,罚去偏殿跪香四个时辰。”

崔白莫三人齐声道:“弟子恭领责罚。”

楚天鸿长叹一声,道:“武当门规森严,令人佩服。如此看来,小弟对门下弟子还是太放纵了些。”说着一拱手:“既无大事,小弟这就告辞。”话音甫落,灰影晃动,已在书房数丈之外。

与此同时,在北京城。

一个锦衣少年慢慢踱入一个花木掩映的凉亭之中,刚一坐下,立即便有侍女端上一只碧玉茶盏,盏中茶水清香扑鼻,正是他最喜爱的女儿茶。

这女儿茶是云南巡抚进贡大内的珍品,即便是身份最为尊贵的亲王贝勒每年也只能得到几两的赏赐。

这少年端着茶盏,凝神亭外,盏中的茶水渐渐冷去,而他竟似完全忘记去喝上一口。

良久良久,少年放下茶盏,轻轻展开了摆在桌上的一轴画卷。

画中是一名身穿青色衣衫的妙龄少女,眉目如画、巧笑嫣然,腰间悬着一柄长剑。虽然只是一幅画,但这少女美目流盼之间,足以令人感到一种惊心动魄之美,这份美丽足以令天下任何一个男人为之赴汤蹈火。

那少年喃喃地道:“是她,正是她。”怔怔凝视着那幅画,竟似已痴了。

一阵微风吹来,画卷一角被风轻轻掀起,画中少女竟似要从画中走出一般,那少年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五台山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

第17章 夺命飞刀

三年后,八月,一名身着淡绿色衣衫的少女牵着一匹马走在扬州城最热闹的街道上。

扬州城自古繁华,大街上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酒楼茶舍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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