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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落雨潇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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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杜晓月仍是陡觉胸口如同被巨石击中一般,全身气血翻涌,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数步,缓缓坐倒。燕南天的长剑也就此从他胁下拔出,鲜血登时喷涌而出,片刻间已将衣衫浸透。
蓦地里一阵金刃劈风之声,两柄长剑疾刺而至,指住了杜晓月的咽喉,却是中年人身边两名护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掩至,见燕归来受伤,当即上前制住杜晓月。
杜晓月毫不抵抗,单刀撒手,苦笑道:“燕前辈手下留情,在下感激无已,只是当得此际,在下却不能任由前辈再去对付崔姑娘,是以下手未免有些狠辣,愧对前辈,还请前辈海涵。”
燕归来亦是苦笑道:“好说,好说!只可惜你好好的一个人却为何要追随那妖女,做此辱没祖宗之事?”说着不及为自己裹伤,先上前点了杜晓月伤口四周的穴道。
那中年人此时也缓步走上前来,冷冷地道:“这等满清鞑子的鹰犬,杀一百遍也不可惜!”
杜晓月见这中年人满面颐指气使之色,只觉得有说不出的厌恶,索性闭上双目,给他来个不理不睬。
独孤云瞪视崔安片刻,忽然怒吼一声,疾扑而上,又是使出了九翼风雷剑法。
他这九翼风雷剑原是走的刚猛路数,剑招虽然精奇,但招式却仅有十招。临敌之际对手若是内力不济,就算是对招式了然于心,仍是无法抵抗。而独孤云数十载的内家功力一旦使出,实是非同小可,是以这次摆明了就是要以内力取胜。
崔安见独孤云长剑斜斜削出,正是他方才曾使出的第三招。不由心头一喜,知道对方这套剑法只有十招,而每一招每一式她方才均已清清楚楚地记在了脑中,自是再无顾虑,当下身形陡然向后退出,避开了这一剑。
独孤云乘势直上,长剑一转,又是一招“长云暗雪山”。崔安这次却不再退后,短剑疾挑而上,迎向独孤云的长剑。
独孤云只道对方一时闪避不开,不得不举剑相格,不由大喜,当下潜运内力含而不吐,只待双方兵刃相击,便要格飞崔安的短剑。
但双剑甫一相遇,却见崔安剑尖微微一颤,独孤云只觉得长剑如同刺入了湍急的水流中一般,丝毫没有着力之处,斜斜滑向一边。
独孤云面色一变,长剑圈转,一招“孤月萧关道”削向崔安腰间,崔安短剑又是与轻轻与他剑刃相格,使出了太极内劲的“缠”字诀。独孤云只觉得长剑竟不由自主地跟随对方短剑转了小半个圈子,几欲脱手而去,更是大惊失色,运起内力大力回夺,崔安深知云海楼、无音等人尚在虎视眈眈,不欲与独孤云拼比内力,短剑顺势直上,刺向独孤云咽喉。
她方才使出太极剑法无功,灵机一动,便以太极内劲催动碧波剑法,果然收到事半功倍之效。短剑这一下顺势刺出,借了三分独孤云回夺之力,端的是迅疾无比。
独孤云长剑刚刚夺回,只觉一阵冷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崔安短剑已距咽喉不逾数寸!此时无论是飘身后退还是挺剑相格均已不及,他危急之中变招神速,长剑向上挑起,削向崔安右臂,崔安就算一招得手,只怕也要当场被卸下一条臂膀。
崔安心知此际众寡悬殊,若是伤了独孤云性命,只怕余下几人都要和自己舍命相博,是以这一剑本是虚招,用意不过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谁知独孤云情急之下竟然使出这等不要命的招式,崔安只得右臂轻轻打个小小圈子,避开了独孤云这一剑。与此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退后数步,持剑凝神戒备。
第129章 挟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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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两人交手的这一招表面上看不分胜负,但崔安一招之下竟然逼得独孤云不顾前辈高人的身份,使出这等两败俱伤的招式,可以说独孤云已然输了一招。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便即胜负已分,独孤云焉有不知之理?沉声道:“小姑娘,若是论到比武,老夫此时便该出手认输,可如今老夫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取你性命,说不得,只能死缠烂打到底了!”他方才对崔安一口一个“臭丫头”,但此时钦佩崔安武功,言语中已再无轻视之意。
崔安淡淡一笑,道:“前辈不必客气,尽管出招便是。”她见独孤云为人光明磊落,亦是甚为钦佩,言语间已比方才客气了许多。
独孤云长剑一横,大喝道:“好!”说着疾扑而上,两人又斗在了一处。
独孤云知道崔安剑上的太极内劲非同小可,生怕兵刃再被她缠住,不敢轻易与短剑相触,出招无形中便谨慎许多。但他这九翼风雷剑法长处便是以内力催动,剑势雷霆万钧,使敌人无法相抗,最终力竭而败。
但他这一处处谨慎,内力含而不吐,无形中便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威力便大不如前,而崔安以太极内劲催动碧波剑法确是愈来愈浑然天成,挥洒自如,两下里此消彼长,十余招一过,独孤云便已明显落在了下风。
云海楼等三人俱是武学上的大行家,心下都是雪亮:此时两人相斗表面看来还是相持之势,但时候一长,独孤云便必败无疑。三人均知以独孤云的性情,此时若是上前相助,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况且己方均是江湖中已成名的前辈,居然要出手围攻身为一介女流的后生晚辈,日后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就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
但便是这么一迟疑,独孤云已是迭遇险招。无念心急如焚,低声道:“师兄,我瞧四哥的情形不太妙啊,万一他有个一差二错,伤在那丫头手下,咱们如何对殿下交代?”
无音正要开口,忽听独孤云惊呼一声,紧接着“叮”地一声轻响,长剑已被击落在地,摇摇晃晃倒退数步,左肩上鲜血淋漓。
崔安一招得手,却并不乘势追击,只是横剑当胸凝立当地。
云海楼与独孤云数十年来形影不离,相交至厚,急忙抢上前去扶住,只见独孤云面色惨白,右手紧紧按住左肩伤处,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流出,显是受伤不轻。
云海楼怒道:“好狠毒!四弟,我来给你报仇!”说着便要上前。独孤云摇摇头,咬牙苦笑道:“三哥不必如此,这一招若非崔姑娘手下留情,做兄弟的早已性命不在了。唉,当真是老啦!”
原来最后一招独孤云的长剑已完全被崔安太极内劲所御,不由自主地回旋而出,刺向自己双目,独孤云大惊之下飘身直退,但无奈长剑回刺之势疾若闪电,片刻间已距双目不逾数寸。
独孤云心下一凉,只道是今日一对招子必然要废在当场,不料危急之中崔安短剑从侧旁疾挑而至,硬生生将长剑挑向一侧,独孤云只觉得一股潜力传来,长剑登时脱手斜斜飞出,从左肩上横切而过,虽然左肩伤势极重,但双目却总算保住了。
崔安心知若是独孤云双目被废,余下几人势必与自己以命相博,今日之事就绝无转圜余地,是以危急中挑开长剑,她这一剑被独孤云背影所遮,云海楼等三人均未看到,但独孤云自己岂能不知?
独孤云年少出道,与高手过招均是屡战屡胜,何曾有过如此惨败?后来与云海楼结成好友,所到之处更是所向无敌,这才有了“剑仙二云”之称。想不到隐迹江湖二十年不出,第一战居然就败在了一个年轻女子手下!
思及此处,独孤云不由豪气全消,云海楼见状不由一怔,但见他肩头仍是血流不止,只得先给他裹伤。
此时接近天亮,一阵薄薄的晨雾不知何时已笼罩了四周,一丛丛翠竹在晨风中微微摇曳,便如同是飘渺的仙境。但便是在这无边的竹林美景之中,却是蕴含着无比凌厉的杀机!
无音缓缓踏上半步,沉声道:“三弟,你且照顾四弟,让贫道来领教一下这位崔姑娘的武功!”
云海楼、独孤云二人心下均是雪亮:崔安以太极内劲催动剑法,这才克制了独孤云的九翼风雷剑,但无音是武当前辈,这太极内劲在他面前自是毫无奥秘可言,由他出手必定有胜无败。
崔安听无音称呼自己为“崔姑娘”,那自是已不把自己看做武当门下弟子了。但他既然是师门前辈,自己却不能失了礼数,当下微微躬身道:“弟子见过师伯。”
无音面沉似水,冷冷地道:“你卖身投靠鞑子,早已不配做我武当门下弟子,付师弟既已仙游,我这个做师兄的少不得要替他清理门户!”说着长剑一摆,喝道:“你出招罢!”
崔安短剑剑尖下指,摆出武当十三剑的第一招“请手式”,恭声道:“今日弟子与师伯一战,实属被逼无奈,还请师伯见谅!”
她话音甫落,只听不远处有人大声道:“崔安,你只要再动上一动,这人就立时没命!”
崔安心下一凛,循话音瞧去,却见又五人立在距自己二三十步之处,其中燕归来右臂被布带紧紧扎住,布带周围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显是受伤不轻。而杜晓月则被两人以长剑架颈,站在他身边,面色惨白,胁下衣衫亦是被鲜血浸透。
一名衣饰华贵的中年人在燕归来身侧负手而立,此人一张国字脸,方口隆准剑眉入鬓,双目湛湛有神,长相倒是颇为气派。
云海楼等人见燕归来受伤颇重,都是大吃一惊,燕归来见独孤云受伤,亦是吃惊不已。那中年人本一直与崔安相距颇远,此时方瞧见崔安的面容,眼前不由一亮,随即皱眉道:“你若能迷途知返,追随我反清复明,我便可饶了你二人的性命,必有重用。”
第130章 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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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见他这几句话虽说得堂皇无比,但却是目光游移,显是在极力掩饰对自己容貌的垂涎之色,不由冷冷一笑道:“崔安不过是一介小民,居然能惊动朱三太子大驾,当真是不胜荣幸之至。你前明朱家昏庸无道,先失了民心,才致失了天下,早是气数已尽。如今天下已定,想朱家天下,势必要再陷千千万万百姓于水火之中,殿下若是心存仁慈,想必亦会不忍。”
那中年人一怔,随即面色一寒,亦是冷冷地道:“你既已知道我是谁,倒也不必再费一番口舌,我再问你一遍,你若能弃暗投明,我不但今日可饶你不死,将来还可共享荣华富贵,否则,这天目山上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崔安淡淡地道:“富贵于我如浮云,还请太子殿下不必费心啦!”
杨起隆面上肌肉一牵,森然道:“既然如此,莫怪我手下无情!”说着一挥手,那两名护卫押着杜晓月走上数步。
杨起隆冷冷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不必勉强,只不过你若敢再动手,这人立时便会没命,你若不怕他死,尽管上便是。”
此言一出,燕归来吃了一惊,低声道:“殿下!”他万料不到杨起隆居然会以杜晓月的性命挟制崔安,这是江湖中最为人不齿的手法。此时己方五名高手虽然有两人受伤,但云海楼和无音无念三人任何一人与崔安单打独斗,都未必不能取胜,何必要使出这等下作手段?
崔安秀眉一扬,淡淡地道:“殿下身为前明太子,理当自重身份,居然使出这等江湖中下九流小贼的手段,实在令人齿冷。”
云海楼等人亦觉面上无光,己方五人均是已成名的江湖前辈,以五敌二对付两名后辈本已是坏了江湖规矩,若是最终还使出此等手段,传出去岂不要贻笑天下?但杨起隆身份尊贵,他既然已把话说出口,也不便当面反对。
杨起隆对崔安的话恍若不闻,走上数步,对那两名护卫一挥手,那两人同时手上加力,剑锋当即切入了杜晓月皮肉之中,鲜血登时汩汩而下。
杜晓月甚为硬气,神色丝毫未变,冷笑道:“姓杨的,你有本事就把我一剑杀了,以你这等龌龊手段还妄想再得天下,趁早别做梦啦!”
杨起隆面上杀气一闪即逝,缓缓举起手,那两名侍卫侧目盯着他举在半空中的手,只待手一挥下,便要结果杜晓月的性命。
崔安心知自己与杜晓月相距太远,抢上相救定然不及,盯着杨起隆冷冷地道:“你想要怎样?”
杨起隆森然道:“你在京城破坏我刺杀康熙的大计,死有余辜,只要你现下自行了断,我便可饶他不死!”
崔安逐一环视在场诸人,心道:虽然燕归来和独孤云受伤,但对方尚有三名高手,方才与独孤云一战内力消耗甚巨,这三人任何一人再上,自己都是必败无疑。左右也是无望,又何必害了杜晓月的性命?
她将目光注视无音无念二人,无念知她所想,大声道:“太子殿下历来言出必践,这个你自可放心!”
崔安点点头,目光掠过杜晓月满是焦急之色的面庞,突然之间清清楚楚地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心意,心下不由一阵黯然,道:“好!”
杜晓月大声道:“不可如此!姑娘本已屡次救我性命,若再要以姑娘自己的性命来换我不死,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天地之间?”
崔安的目光本是凝视着远处的潭水,此时缓缓收回盯着杜晓月,口中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先将你一剑刺死,大家落得干净!”
杜晓月默然半晌,黯然道:“在下从命。”说着微微侧身对燕归来道:“燕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
燕归来沉声道:“你说。”
杜晓月长叹一声,道:“崔姑娘既是为救晚辈而死,晚辈想再吹奏一曲,为崔姑娘略尽心意。”说着对崔安微微一眨眼。
他这一眨眼动作轻微之极,在场诸人只有崔安与他正面相对,看得一清二楚,余人均是毫无察觉。崔安心下一动:情知他必是已有解困之法,当下不动声色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杨起隆甚是不耐烦,冷冷地道:“将死之人,还听什么曲子?你若再婆婆妈妈,就先一剑把你杀了再说!”
燕归来对杜晓月甚有好感,走上数步来到杨起隆身边,低声道:“殿下,这人身受重伤,又没了兵刃,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就让他吹一曲又打什么紧?”
燕归来是杨起隆五大护卫的首领,甚得杨起隆尊重,平时均称呼为“二叔”,此时他既然开口,杨起隆也不好拂他颜面,只得皱眉道:“好,那就吹上一曲罢!”
燕归来一挥手,那两名护卫撤回架在杜晓月颈间的长剑,同时将他双波从背后放开。杜晓月受伤本重,此时脱离了两人的扶持,不由踉跄半步,这才竭力站稳身形,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笛。
杨起隆见他一副伤重难支之状,都是微觉放心,只见杜晓月横笛唇边,略一凝神,笛声已是幽幽而起。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笛声幽幽传入耳中,崔安不由心下一震。
便在这一瞬间,眼前的竹林仿佛变成了武当山的后崖,她彷佛又看到了三师兄白剑洁独倚松下对月吹xiao的情景。那首萧曲正是这首《锦瑟》!
白剑洁的眼角眉际满是无尽的萧瑟伤痛之意,从那一夜起,这首曲子便经常在午夜梦回、寂静无人之际在崔安脑中响起。
这份情债,却是今生今世也无法偿清的了。
可此时此刻,为何杜晓月偏偏也吹奏出这首曲子?笛声幽幽,在生离死别之际更是格外哀婉动人。燕归来等人历尽风波,此时也被笛声勾起了满腔心事,怔怔地听出了神。
便在此时,笛声戛然而止!
第131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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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月身形不动,手中的玉笛向身后疾挥,漫天的银光自玉笛中暴射而出,霎时间便已将杨起隆一干人笼罩其中。
漫天风雨下西楼!
云海楼面色一变,方要拔剑抵挡,但长剑刚刚拔到中途,肩头一麻,全身便已软绵绵再无半分力气,不由自主地缓缓坐倒。
与此同时,燕归来、独孤云等其余数人亦是软软倒地。
云海楼瞪视着杜晓月,双目中似是要喷出火来,怒道:“这是‘漫天风雨下西楼’!你是左氏兄弟的传人?”
杜晓月摇摇头,淡淡地道:“左寒天、左寒地一生并无传人,他二人死在虾峙岛上之后,‘漫天风雨下西楼’的手法自然也就从此失传。”
云海楼又惊又疑,沉声道:“我绝不会看错!这就是‘漫天风雨下西楼’!”
杜晓月悠然道:“昔年左氏兄弟仗着‘漫天风雨下西楼’的暗器绝技横行江湖,不知有多少江湖中人死在这一招之下,但云前辈却是凭着一柄长剑将此招破解,这也是左氏兄弟平生最大的恨事。”
云海楼冷冷地道:“左氏兄弟后来投入拜月教,成为邪教中的风雷二使,你既对此事知之甚详,定然是他二人身边之人,只怕也是拜月教余孽。”
杜晓月微微一笑,道:“晚辈师出五阴山,曾在拜月教卧底十余年,在左氏兄弟身边也有四五年,对他二人之事自然是知道不少。左氏兄弟曾说,他们在败给云前辈之后,曾苦苦思索如何能加大这一招的威力,以图报仇,但思来想去,这‘漫天风雨下西楼’的手法已是暗器功夫中的极致,实已无法再加以改进。”
云海楼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杜晓月仍是微微一笑道:“云前辈不必动怒,二十年前,云前辈凭了手中的一柄长剑破解此招,关键就在于一个‘快’字,云前辈的龙吟剑法神鬼莫测,抢占了先机,自然便会取胜。”
云海楼遥想当年恶斗情景,喃喃地道:“不错,当年他二人肩膀刚刚抬起,我便已刺中了他们的臂肘,这‘漫天风雨下西楼’威力再大,也是无从施展,可今日……我竟然来不及拔剑。”
杜晓月缓缓地道:“左氏兄弟要抬肩扬肘,将秤砣抛出,这才能发出暗器。可我这玉笛是拜月教机巧堂堂主凌长风亲制,笛中银针以机簧弹出,自然比人力快了不止一倍。但银针飞出之势却是我和凌堂主模仿‘漫天风雨下西楼’自行琢磨而出,威力自非人力所能及。”
云海楼长吁了一口气,盯着杜晓月手中的玉笛,点头道:“原来如此。”
独孤云在一旁早已忍耐不住,怒道:“三哥,你何必与这奸诈之徒多费口舌?以暗器伤人,绝非正人君子行径!”
杜晓月淡淡地道:“各位前辈以众凌寡,难道便是正人君子行径了?况且独孤前辈若与我易地相处,难道便能眼睁睁地瞧着崔姑娘为你而死?”
独孤云被问得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崔安见杜晓月方才在生死关头仍是不肯抛下自己独自逃生,心下亦甚是感动:方才杜晓月此举实属孤注一掷,是将自己的性命押了上去,设若云海楼等人稍有防范之心,只怕有十个杜晓月也早已尸横就地了。
燕归来、无音无尘等人本以为对方既然暗器伤人,这银针之上必然涂有剧毒,是以倒地之后一直默不作声,潜运内力驱毒。但片刻之后便即发觉,伤处既无麻痒之感,经脉中亦无中毒之像,燕归来疑云大起,厉声道:“你这银针上喂的是什么药?”
杜晓月对燕归来甚是尊敬,微笑道:“这银针之上不过是喂了晚辈特制的麻药,三个时辰之后药性自解,各位前辈不必担心。”
燕归来哼了一声,闭上双目不再理会。
杜晓月胁下受伤本重,勉力支撑了这半天,心下一松,全身陡然间如同脱力一般,再也无力站稳,踉跄了一下,便要跌倒。
崔安见杜晓月胁下兀自有鲜血不断渗出,心知他伤势再也耽搁不得,抢上前将他扶住,低声道:“先去瞧瞧你的伤口。”说着竟是丝毫不理睬燕归来等人,扶着杜晓月径自往竹舍方向而去。
燕归来等人心知此地在天目山深处,人迹罕至,既是三个时辰后麻药药性方始消退,对方对自己不理不睬,亦是无可奈何。
崔安扶杜晓月回到竹舍左近,却见赵守信一干人被点了穴道,横七竖八地在竹舍周围倒了一地,当即上前为他们解开穴道,命人为杜晓月伤药裹伤。赵守信自带了余人去竹林将杨起隆一干人捆得结结实实,抬到了竹舍前。
杨起隆被绳索勒得满面通红,但他显是心知此刻命悬人手,大声叫嚷亦是无用,索性来个闭口不言。
赵守信虽不知杨起隆的身份,但见他带人对崔安不利,早已痛恨非常,将他重重向地上一摔,又伸足在他腿上踢了一脚,大声道:“你这贼人竟然想冒犯我主子,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明天就把你们送下山,个个砍头示众!”
杨起隆面色一变,但随即神色如常,仍是并不开口。燕归来等人见杨起隆受辱,都是纷纷怒骂。
无尘大声道:“小妖女,我们今天既然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若还念着武当派的师门之恩,就放太子殿下一条生路。”他被擒之后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想到杨起隆是回复前明皇室的唯一希望,若当真被“砍头示众”,明室一脉岂非由自己手中而绝?他本来早已不认崔安是武当弟子,但此时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希冀崔安能看在付英杰的面上,放过杨起隆一人。
崔安摆手示意赵守信退后,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杨起隆。
第132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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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竹舍前寂静异常,杨起隆不久之前还在垂涎崔安的美色,可此时却觉得她的目光犹如两道冷冰冰的利剑一般直刺入心底,初时还竭力与她目光相抗,但片刻之后,面色便已微微发白,勉强道:“今天既然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尽管动手便是,杨某绝非摇尾乞命之辈。但你们将我绑在这里,究竟是何用意?”
崔安听他语声底气不足,显是心下颇为恐惧,不由嫣然一笑,道:“用意自然是有的,这天目山中风景如画,太子殿下就算是屈尊多留片刻,也不见得就如坐针毡罢?”
杨起隆听她语气不恶,似乎并未将自己一刀杀却之意,不由一怔:她若是不想杀我,却还能有何用意?难道是……?
却见崔安一摆手,道:“搜他身上!”赵守信应声而上,将杨起隆衣袋中的物事尽数翻检了出来,双手呈到崔安面前。只见一大叠银票之下,有一面小小的黑色圆牌,圆牌的两面均以古篆阴刻着“明月”二字,正是拜月教的明月令!
崔安心下一凛:这朱三太子果然与拜月教早有勾结!若是拜月教已得知讯息,大举来袭,倒是不可不防。
她对杨起隆本无加害之意,只想吓他一吓,便即放人,左右自己伤势已愈,至多即刻离开天目山便是。但此时发觉杨起隆与拜月教有瓜葛,倒是要仔细问问。
崔安将那圆牌拈起,冷笑道:“想不到太子殿下居然怀揣拜月教的明月令,却不知这是莫教主还是岳副教主所赠?”
杨起隆面色惨白,额上已是冒出了冷汗,他心知燕归来这几人素来忠心耿耿,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护卫,但这几人偏偏对拜月教甚为鄙视,此时若是当众认了,即便是对方饶自己不死,燕归来几人只怕也会当即拂袖而去。没有了这几人,自己的性命尚时时有危险,还谈什么反清复明、荣登大宝?
他此时双臂被缚躺在地下,虽是瞧不见燕归来等人,但料想这几人的脸色定然是难看之极,当下勉强支吾道:“什么明月令?我又不是江湖中人,哪知道什么明月令?”
他见赵守信掌中尚托着那一大叠银票,眼珠一转,笑道:“姑娘天姿国色,却无珠宝增色,实在是暴殄天物。这些银票不如就请姑娘收下,多买些珍珠美玉,就算是我给姑娘和这位少侠的贺礼。像二位这般郎才女貌,简直是天生一对,将来必定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崔安见他忽然之间谀辞如潮,不由皱了皱眉,却听杜晓月悠然笑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盛情,这份贺礼我们便收下了!”说着笑吟吟地瞥了崔安一眼。
杜晓月与崔安相对时自来都是言语谨慎、循规蹈矩,但方才这番话已是迹近调笑,崔安禁不住面上一红,白了他一眼,嗔道:“什么贺礼?当真是胡说八道!”说着一把抓过银票抛到杨起隆面前,道:“这银票我也不要,我只问你几句话,只要你据实回答,我马上放各位走人。”
杨起隆摇摇头道:“若是姑娘仍要问拜月教之事,杨某却仍是无可奉告。”
崔安缓缓踏上一步,短剑出鞘,淡淡地道:“我敬重殿下到底是前明皇室遗裔,这才不愿出手伤害,但拜月教是中原武林死敌,殿下若是执意不说,我也只得出手得罪了!”
杨起隆大声道:“你们身为汉人,既知我是大明太子,怎地还敢如此无礼?”语声微微颤抖,倒是恐惧大于愤怒。
崔安心下暗自好笑:想不到传说中具有人君之相的朱三太子居然如此色厉内荏,只要吓他一吓,他便多半会老实招供。
当下面色一沉,冷冷地道:“殿下这句话却是说错了,汉人之中,也有痛恨你朱家入骨之人,这‘大明太子’四个字今日做不得你的护身符了!”
杨起隆见她说得这般郑重其事,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紧接着不由心下一沉,颤声道:“你们……难道是袁崇焕将军……的后人?”
崔安本意是先吓他一吓,不料他居然自行扯上了袁崇焕将军,心下一动:何不将计就计?当下面色阴沉,点了点头。
要知这袁崇焕一案实是大明朱家的一块大大的心病,是以崔安虽是泛泛一说,杨起隆便立即想到了袁崇焕身上。
杜晓月见杨起隆上了这个大当,不由暗自好笑,接口道:“袁将军一片忠心为国,到头来你们朱家却是非不分,硬说袁将军叛国通敌,以至于最后曝尸街头,受辱于愚民,落得个尸骨不全的下场。我的先人曾是袁将军部下,立志要为袁将军报仇雪恨,崇祯既然死了,正好用你来抵命!”
他话音甫落,崔安便又踏上一步,短剑缓缓指向杨起隆咽喉。
杨起隆只觉得一股冷森森的寒气直逼面目,不由又惊又惧,再也顾不得身份,颤声道:“既然如此,为何方才你们又说,问了几句话之后,便要放我们走?”
这的确是个破绽!
杜晓月一怔,随即仰头哈哈长笑!
他心知但凡骗人露出马脚之时,在对方的追问之下万万不可稍有犹豫,否则谎言当即便会被被戳穿。是以他一怔之下,当即哈哈大笑,他这一笑果然把杨起隆笑得更加惊疑不定,好半晌,杜晓月方收住笑声,森然道:“你的性命如今就在我们手里,要你死还是要你活,还不就是我们一句话?”
杨起隆听他言语中字字杀机,心头一凛,此时求生的念头已然占了上风,也顾不得燕归来等人在侧,陪笑道:“袁督师英明勇武,我对他是十分钦佩的,袁督师含冤而死,实属先皇中了满人反间之计,和我全不相干。”
第133章 真假太子
(第一更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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