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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锦衣卫-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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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管我的事啊!”

韩风接口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几个小孩现在被关在哪?”

李福摇了摇头,一脸沮丧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关在哪,这些事都是老爷自己处置的。”

他口中的老爷,自然是站在窗边,脸色变幻不定的李八荒。

花雪低声问道:“大人,这个人怎么处置?”

韩风轻松地说道:“去年大宋的收成并不好,不必要留着这种畜生浪费粮食了。”

花雪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李福反应过来,那柄短剑就已经闪电般的划过他的咽喉,带着一缕鲜血,飞溅在干净的地板上。

李福一死,李府剩下的家丁,更是噤若寒蝉浑身发抖,跪在一边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韩风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简怀诛,又看着跪在楼梯上的知县,指着那个知县说道:“你给我过来。”

知县站起身来,敬畏的走到韩风身边,不敢抬眼正视韩风,韩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叫韩风。细作司总领。”

一句话,吓得那个七品芝麻官差点没跪在地上,细作司总领可是四品大员,在这个区区七品芝麻官的眼里看来,就已经是天一般的存在了。

知县连连作揖,连连求饶:“韩总领,小的真的不知道是大人前来。”

韩风指了指简怀诛:“听说,刚刚你在楼上免了简都头的职?”

知县顿时汗如雨下,看着简怀诛连连使着眼色,意思仿佛是在说,念在我们同僚一场,之前我待你不薄,现在就帮我说句话吧。

简怀诛却是叹了口气,没有替这位知县大人说一句好话。

若是之前在酒楼之上,这位知县能够表现的稍微不畏强权一点,简怀诛如今也就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了。

但是,在简怀诛的心中,这样的官员本来就是活着浪费粮食的,自己又何必为他说什么呢。

既然简怀诛默不作声,韩风便冷笑着说道:“也好,你还罪不至死,我给你个机会,自己摘了乌纱,带着官印去临安请罪,等候刑部和吏部的发落。要是你不去,我保证细作司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捉拿归案,到时候你就是死路一条。”

知县扑通一声跪倒在韩风面前,连连磕头:“下官苦读诗书不易,辛辛苦苦才考上功名,求大人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韩风嘲讽的看着他:“我对你高抬贵手了,那些小孩,那些冤死的人,谁又对他们高抬贵手呢?赶紧滚吧!带着你的官帽!”

那个知县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抱着韩风的脚,死活不肯起来。

一旁吴文海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抓住知县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走到二楼的窗户旁边,朝着大街上重重地丢了下去,指着鼻子骂道:“小爷就是川中吴文海,小爷看见你就有气,赶紧给我滚远一些,不要再小爷面前出现!”

知县哭丧着脸,不知道今天倒了什么霉,本来是来跟李八荒吃一顿饭,没想到,接二连三惹上了朝中三大家族其中两位风头最盛的年轻人——细作司韩风,川中吴文海。

韩风转过脸来,看着站在窗台边一脸苦涩的李八荒。淡淡地问道:“那些小孩呢?”

李八荒突然狂笑起来:“韩风,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救不活他们,那些小孩都已经死了!”

韩风的脸色立刻拉长了起来,拍了拍吴文海的肩膀,低声问道:“你们在川中抓到金狗,是如何处置的?”

吴文海的眼睛顿时亮了,扭过头来看着一边的李八荒笑道:“李大人,恭喜你,金狗能够享受的那些,今天小爷亲自来服侍你……”

……

一大清早起来,李凤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夜里睡得不好。李凤娘从睡梦中醒来,心里就憋着一团火,看见哪个宫女都不顺眼,就连王淑然过来给她梳头发,也被她一顿臭骂。

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都苦丧着脸,躲在一边,不敢招惹这位怒气冲冲的皇后娘娘。

赵惇看到自己老婆脸色不善,早就躲走了。

难得勤政的赵惇,今天一天都躲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死活都不回后宫去看李凤娘的脸色。

李凤娘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傍晚时分正要吃饭的时候,突然间,重华宫的太监前来通报,说是太上皇有紧急事情要召见李凤娘。

李凤娘急忙收拾打扮了一下,换上盛装,带着一群太监宫女,便朝重华宫走去。

走到重华宫的门口,李凤娘的瞳孔就收缩了起来,重华宫的门口站着几个细作司的人,这几个男男女女,李凤娘看得已经有些面熟了。

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李凤娘也懒得和这帮人一般见识,便冷冷地哼了一声,大步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走进了重华宫。

重华宫里太上皇等人已经吃过晚饭,正端着一杯热茶等候她的到来。

韩风站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李凤娘走了进来。

李凤娘给赵昚施过礼,便问道:“太上皇,不知道召臣妾来有何事?”

赵昚冷笑一声,对韩风说道:“这件事还是由你来跟她说吧!”

韩风点头答应,随即从身边拿出一个小木盒子,送到李凤娘的面前,一手托住,一手打开,十分淡然地说道:“皇后娘娘,请过目。”

李凤娘低着头,往里边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片苍白,那里面赫然是一个人头,而且是她三哥,李八荒的人头。

李凤娘连连退了两三步,伸手指着韩风,怒不可遏的喝道:“你!你又干了些什么?”

韩风没有理会她,只是大摇大摆地说道:“皇后娘娘,李八荒现在应该远去广西的途中,但是为什么他的脑袋会在我这儿呢?皇后娘娘,微臣不太明白。”

李凤娘好歹也是赵昚的儿媳妇,赵昚也不想韩风把李凤娘逼得太难看,便接口道:“皇后,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朝廷一个解释。”

赵昚伸手指了指木盒子:“李八荒已经被皇儿下旨流放,按理说他应该充军广南西路,但是现在他的人头却在韩风的手中,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人头长了脚,会跑到上虞去呢?还是说有人暗中用了一招‘金蝉脱壳’,李八荒根本就没有去广南西路,而是去了上虞,这件事,皇后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李凤娘的脸色惨白无比,吱唔着说道:“臣妾,真的不知道。”

韩风忍不住开口说道:“皇后娘娘,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这件事,若不是你在私底下安排的,皇城司怎么有胆子把李八荒的卷宗给换掉。”

说着,韩风转过身来,双手抱拳对赵昚说道:“李八荒此人,在上虞避祸,刚刚到了上虞,就掳掠了几个小男孩,此人有孪童癖,微臣若是不把他绳之于法,根本就难以服众。再说了,这件事有人证有物证,上虞都头简怀诛和川中吴文海都可以做证,请太上皇明鉴!”

第77章 赏善罚恶

赵昚点了点头:“罪证我都已经看过了,李八荒的确死有余辜,但是……”

赵昚的话没有说完,韩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赵昚是觉得韩风他们处理的手法,有些太过于激烈。

李八荒的尸体运回临安的时候,已经是疮痍满目,惨不忍睹了,除了那颗脑袋是完整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两斤好肉。

韩风知道赵昚对这种酷刑一向不太喜欢,但是没有办法,这些活都是吴文海干的。

韩风笑眯眯地看着赵昚,反正之前微臣已经跟你说过了,若是你有什么火气,可以冲着吴文海来发嘛,大不了还可以把他的老子吴曦给叫来,好好地臭骂一顿。

赵昚猜到韩风心中的想法,也不理会他,只管盯着李凤娘。

李凤娘浑身发抖,饶是嘴硬道:“臣妾真的没有跟皇城司串通。”

赵昚冷笑着拍了拍手掌:“有没有跟皇城司串通,稍后大家就知道了。”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史定波刚刚吃完晚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间院子门被人砸得震天响,守门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通报:“老爷,不好了!细作司来人了。”

史定波立刻拉长了脸,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披衣服,一边恶狠狠地骂道:“细作司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平时不给我皇城司面子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砸老子的门,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就算是韩风这小子带队,老子今天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一边骂着,一边穿好了衣服。

史定波前脚刚从卧室里走出去,就看后院里已经站满了人,十余支火把点燃着,把夜空照得就像白昼一样明亮。

带着数十名细作司官员前来抓人的,便是小舞。看到史定波出来,小舞笑道:“史大人,有劳你一同去宫中走一趟。”

史定波傲然地昂起头:“你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跟本官说话!”小舞轻轻一笑:“史大人,哦,不对,稍后也许这大人两个字就要拿掉了。今天重华宫招见大人,问的就是李八荒为什么会出现在上虞,而不是广南西路。”

史定波的脸色立刻纠结了起来,但是还没等他说话,小舞就冷冷地开口道:“史大人,你最好不要铤而走险,也不要想着逃走。这儿前前后后都已经被我们包围,若是你一意反抗的话,我不敢保证我的部下会不会把你击杀于当场。”

史定波怒呵道:“本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正四品,皇城司都指挥史。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等本官从重华宫回来,一个个都叫你们不得好死!”

小舞嫣然一笑:“史大人,还是先活着从重华宫回来再说吧!来人,把史定波给我拿下!”

几名如狼似虎的细作司官员,猛扑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史定波按倒在地上,取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将史定波绑得就像粽子一般。

史定波挣扎着抬起头,一抬头却看到苏夕颜远远地站在后边,史定波心中恍然,立刻叫了起来:“苏夕颜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苏夕颜冷笑道:“史大人,我只是不愿意同流合污而已。”

史定波恶狠狠地瞪着苏夕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苏夕颜你不要以为搬倒了本官,皇城司就会在你的手中,韩风那小子,不会放过每一个皇城司的人。”

苏夕颜听见这句话,不禁哑然失笑,走近到史定波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俯耳说道:“史大人,那可就让您失望了。韩大人是本官的朋友,若是朝廷允许的话,就算要我把皇城司双手捧着送给韩大人,我也没有二话可说。”

“你……”史定波张口结舌地瞪着苏夕颜,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奈何,苏夕颜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史定波他还能说什么呢。

听着耳边火把那噼里啪啦的作响声,看着眼前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细作司,史定波只得无奈地摇头苦笑道:“好,算你们细作司狠。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能风光多久。”

宫中的赵昚和李凤娘并没有等待太久,过了没多一会,细作司就把已经抓捕的史定波,还有作为人证的苏夕颜带到了重华宫外。

大内侍卫们看押的这两个人缓步走了进来,韩风和史定波这对老冤家又见了面,而在一旁听审的,又多了一位,这一位乃是如今大宋的天子赵惇。只不过赵惇一怕自己的爹,二怕自己的老婆,坐在那畏畏缩缩的也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念头。

韩风看到史定波等人押了进来,便大声说道:“太上皇,官家,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只要苏夕颜大人一说,大家就清清楚楚了。”

赵昚看了看走进来的苏夕颜,点头说道:“苏卿家,有什么你就说吧。赦你无罪。”

苏夕颜晗首道:“多谢太上皇,多谢官家。”

随即,苏夕颜就站在重华宫的大殿之中,娓娓道来,把之前李八荒是如何冒名顶替,找人代替去了广南西路充军,而自己跑到上虞给说了一遍。又把李八荒如何残害男童,这一般的下流行径也给分说了一番。

史定波站在后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看,不住用求助的眼光投向李凤娘,但是李凤娘却装作根本就不想看史定波的意思。

史定波心中一阵悲凉,知道李凤娘已经打定了主意,如今是要丢车保帅了。

听完了苏夕颜的供词,赵昚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皇儿,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赵惇猛然一惊,抬起头来,吱吱唔唔地说道:“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吩咐。”

赵昚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得知道,现在你才是大宋的皇帝,而我不是。有些事儿,你必须得学着自己拿出主意来。”

赵惇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又看了看台下咄咄逼人的韩风,一脸无奈的史定波,还有那个沉冤得雪,心花怒放的苏夕颜。

赵惇终于从嗓子里憋出来一句:“我看,这件事,事关皇亲国戚的体面,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得了。”

若不是在赵昚的面前,韩风差一点就笑出声来。这个草包皇帝,这么大的事儿还说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完全是没有把太上皇放在眼里嘛,若是这样的提议赵昚也能通过的话,这个太上皇也就不用做了。

果不其然,赵昚冷冷地说道:“就是因为事关皇亲国戚,所以国法才不能偏倚,若是你这么判的话,算了,这个案子还是由我自己来断吧!”

赵昚这么三两句话一说,之前大宋皇帝的威仪又重新出现在他身上,伸出手指,赵昚摇摇指着李凤娘:“皇后,从即日起,你不得出宫,不得与外界接触,任何与后宫无关的事仪,若是我知道你插了手,你这个皇后就马上废掉!”

李凤娘深深的吸了口气,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跪倒在地上,对着赵昚磕了个头,口中说道:“多谢太上皇。”

赵昚没有理会她,手指轻轻一转,指向站在那儿浑身发抖的史定波:“你是皇城司的都指挥使,但是却串通皇后,为李八荒冒名顶替,金蝉脱壳,知法犯法要罪加一等,念在你们史家曾经对朝廷有过一些功劳,今日就法外开恩,免你的死罪,自己去吏部领了文书,去广南西路呆着去吧!”

史定波待要出口反驳,但是看到赵昚一脸威严的模样,又想想好歹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要是再多说什么,随时可能连命都要丢了,还是闭上了嘴巴,虽然官是连降了七八级,从皇城司的都指挥使,现在要被调到广南西路当个不起眼的小官,委屈是委屈了点,但是只要大哥史弥远在朝中不倒,自己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想到这儿,史定波心里也就舒服了那么一点儿。

赵昚的手指又是一转,指向站在原地的苏夕颜:“苏卿家,你在皇城司已经很久了,熟悉皇城司的事务运作,刚正不阿,为官清廉,以后皇城司暂时交给你打理。”

赵昚把“暂时”两个字咬得很重很重,旁人不明白这句话意思,但是苏夕颜和韩风心里都很明白,皇城司跟细作司现在的冲突就注定了这两个机构就只能保留一个,细作司大占上风,皇城司看起来总有树倒猢狲散的一天,与其让这个已经延绵了数百年的机构散掉,倒不如把他交在苏夕颜的手中,好好整顿一下,以后并入细作司,成为韩风的左膀右臂。

“韩风。”赵昚懒懒地叫出了韩风的名字,韩风急忙踏前两步,弓身道:“请太上皇训示。”赵昚淡淡一笑:“这件事,你做得不错,之前,朕准你暂代细作司,这暂代两个字现在可以拿掉了。从今以后,你就正二八经的成为了细作司的总领,要好好地做,不要给细作司丢人。”

第78章 联名上书

韩风急忙谢恩道:“多谢太上皇。”

赵昚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总觉得有些累了,回过头来看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心头又是一烦,挥挥手道:“都给我滚出去。韩风留下。”

赵惇早就不想在重华宫里呆着了,一听这句话,急忙站起来对赵昚施了个礼,便快步走了出去。李凤娘、史定波等人也纷纷退出了重华宫,诺大个宫殿里只剩下韩风和赵昚两个人。

赵昚这才笑眯眯地说道:“韩风,说起来你的细作司现在权柄未免太大了,将来若是把皇城司吞了下去,内内外外可都在你的手中,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没有什么反心的话,说不得现在我就要动手把你铲掉了。”

韩风坦然地笑道:“微臣怎么会没有野心呢?不过,微臣的野心是在收复江北,光复河山。”

赵昚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你这么大的权柄你就要好好使用。对了,吴家那个小孩到底怎么样?”

韩风知道赵昚问的是吴文海,便回答道:“吴文海此人有勇有谋,而且性格刚烈,若是将来统军的话,应该是一位好将领。难怪吴家第四代当中,以吴文海最为出众。”

赵昚笑了笑:“他们吴家跟你们韩家一样,每一代都会有一两个惊采绝艳之辈出现,倒是,你和吴文海现在走得很近,会让朝中很多大臣很多家族心中有些顾忌。不过也罢,你们都是年轻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件事儿,之前吴曦还有韩侂胄都曾经找我说过了。”

韩风顿时愕然,没想到自己的老爸连这种事情,都已经私底下先跟太上皇交待过了,难怪自己和吴文海走得这么近,也没人说个不字,看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吴曦和韩侂胄还是深谋远虑得多。

赵昚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有些话,我不方便跟吴文海说,你替我代话给他,吴曦回川中不是不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而且若是让吴曦回川中的话,我也不再需要任何一个吴家的人在临安做质。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身为帝王要的就是掌控之术,又怎么能够以这种方式去防范一个大臣呢?之前,暂时让吴曦留在临安是有我的目的,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赵昚若有深意地闭上了眼睛,显得有些疲劳,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你告诉吴文海,他若是在临安没有什么大事,还是早早回到川中去,多立些军功吧。将来,川中还指着他掌控驻屯大军呢!”

韩风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怎么回事?难道说,赵昚准备直接越过吴曦,在吴晫之后,就把整个川中的驻屯大军全部交给吴文海吗?论威望资历吴文海现在确实还达不到,可是,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吴曦呢?吴曦到底在临安做了什么?惹得赵昚如此不满。但是这些事却不是韩风现在能够知道的。

赵昚挥了挥手:“你也退下吧。到底是年纪大了,今天做了这么多事,觉得很累,我想早点儿休息。”

韩风看到赵昚的确是累了,便急忙告辞,转身出了重华宫。

正在后宫朝着外面走的时候,忽然间看见一个女子,远远地朝自己招了招手,韩风有些诧异,借着月光才看清楚,眼前正是王淑然。

王淑然和韩风一前一后走到一块嶙峋的假山后边,王淑然俯耳在韩风耳边说了几句,韩风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更加精彩了。

看着一脸紧张的王淑然,韩风轻声安慰道:“不用怕,这些事有我给你做主。”

其实之前王淑然已经告诉了林珍,她在重华宫遇到秋月白的事情,但是今天在宫中遇到韩风,王淑然还是忍不住又把这件事给说了一遍。

韩风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想要转身去告诉赵昚,但是又不敢去说,因为一旦告诉赵昚,他发觉大内侍卫有人和沐谦心接触的话,也就是等同于告诉赵昚自己已经派了耳目在宫中。

无论是官家还是太上皇,都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大臣有自己的耳目在宫中来监视自己。

但是,韩风的心中始终觉得不踏实,必竟在赵昚的身边,有一个和金人接头的大内侍卫,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大内侍卫随时可以杀死赵昚。

王淑然看了看韩风,低声说道:“那个人的名字,我已经查出来了,他叫秋月白,是大内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韩风微微点头,四品带刀侍卫,论起品极来,跟自己也是平起平坐的,宫中的侍卫总领只不过是区区三品官而已。能够做到四品的,在宫中大内侍卫之间已经是非同小可了。

韩风沉吟片刻,对王淑然说道:“你就在宫中好好地呆着,万事都要小心,如果觉得有什么危险就马上告诉我们,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接出去。”

王淑然的神色有些害怕,但是也充满着兴奋,紧张地眨着眼睛对韩风说道:“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只要能帮到你们就行。”

韩风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王淑然的头发,轻声说道:“行,那你就好好地做吧。我们不能在宫中商议的太久,我现在就出宫,你自己小心。”说着,韩风就大步朝宫外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正在被韩风和王淑然津津乐道的秋月白,正和魏王坐在一起,不知道谈论些什么。

两人就在魏王赵抦的书房之中,赵抦独自坐在书桌后边,秋月白背负着双手站在赵抦的面前:“算起日子来,沐谦心已经离开临安有几天了。”

赵抦缓缓地说道:“我想,她的那些动作也该发动了吧。”

秋月白笑道:“魏王所料如神,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误的话,明日早朝的时候就会有动静了。”

赵抦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秋月白,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欲言双止。

秋月白同样的沉默不语,他知道,任何人坐在魏王赵抦这个位置,心中难免都会有些想法,但是这一次却是千辛万苦为他人做嫁衣裳,别说是赵抦了,就算换是任何一个人来,心胸也未必有这么豁达。

这主仆二人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时间相对无言。窗外一轮明月浮起,透过纸窗将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射进书房之内,跳动的烛火映着月光,给这一间并不算宽敞的书房增添了一种诡秘的气氛。

幽静的夜晚,寂旷的大地,数匹快马从不同的方向,朝着临安各个城门飞奔而来,熟睡中的临安人,根本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只管自己的油盐酱醋柴米茶,只有这样的生活,对他们才是最真实的。

赵惇昨天假装勤政,在御书房呆了一整天。却没有处理多少事情,今天的早朝有意不去,但是昨天李凤娘从重华宫回来之后,就一直拉长着脸,赵惇怎么也不想再面对自己的老婆。

一大清早太监唤他起床,赵惇就懒洋洋地爬了起来,美其名曰:“朕,又去早朝了。”

看着阶下的文武百官,赵惇并没有志得意满的情绪,反而有些荒凉,这些文武百官大多不是自己的班底,现在想要换人,难度也非常的大,一时半会儿,想要培养出自己的班底,根本是不可能的。

还没来得及问那些百官有什么事,赵汝愚就已经说话了:“官家,有一件事微臣不得不向您禀告。”

赵惇诧异地看着赵汝愚:“说。”

赵汝愚取出五份公文,双手捧着交给了值日太监,接着说道:“官家,这五份分别来自广南西路、广南东路、福建路、两淮路和江西路。”

赵惇接过值日太监手中的公文,打开来翻阅着,一边随口问道:“这五份公文,怎么同一天送来?”

赵汝愚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是因为这五份公文,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吧!”

赵惇是一个懦弱的人,也是一个怕老婆的人,同样,他也是草包一个,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一个白痴,五份公文的确说的是同一件事,这件事让赵惇看了之后,浑身上下如堕冰窟,一片冰冷,差点儿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五位地方大员连名上书,要求皇室册封太子,而他们提出的人并非嘉王赵扩,而是魏王赵抦。

五份公文虽然写得各不相同,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一个,引经据典,不但说出本朝太祖跟太宗之间金匮之盟的旧事,而且还列举出历史中许多相似的例子,有说魏王赵抦英明神武,当是大宋以后的明君,应该早早立为储君,大力培养,将来好为大宋接班。

赵惇心中有些恼火,又有些诧异,什么时候他也没对大臣说过要立太子,之前倒是跟太上皇曾经提过,想要立嘉王赵扩为太子,但是这件事自从被赵昚否决了之后,赵惇也就没有再提了。

赵惇的心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不是因为自己要把赵抦派去做扬州牧,这个小子在做最后的挣扎呢?但是五份公文来自于五个不同的地方,赵惇怎么也不觉得赵抦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同一时间让五个地方大员为他上书,这件事儿有些蹊跷。

第79章 疏而不漏

赵惇缓缓地合上了面前的公文,对赵汝愚说道:“这件事压后再议,朕今日不想提立储的事。”

之前赵惇找赵昚说是要立嘉王为太子这件事,文武百官大多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略知一二,当然知道这位大宋官家今天的心情并不好,一个个便开始转移话题说些别的闲事了。

这边开着早朝,那边韩风就再次进了宫,径直走进了重华宫。

这一夜韩风辗转反侧,寤寐难眠。不管怎么说,赵昚对他都相当不错,既然知道赵昚身边的人跟金人有勾结,韩风又怎么能睡得安乐呢?

他本来就是一个讲义气,重交情的好汉子。

赵昚看到韩风进宫,心中也有些喜悦,这个年轻人十分对他的脾气。便对韩风说道:“陪我在重华宫里走一走吧!”

重华宫是当年赵构曾经居住过的宫殿,这儿被赵昚打扮的美轮美奂、富丽堂皇。重华宫里的花园花红柳绿,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之际,更是显得莺莺燕燕美不胜收。

赵昚并没有叫太监宫女随侍,只是带着韩风两人一前一后悠悠地散着步。

赵昚背负着双手,懒懒地问道:“韩风,你今天又进宫来做什么?”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两个人的身上,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两人似乎都有些倦意。

韩风急忙回答道:“有件事,微臣就算是要掉脑袋,也得先跟太上皇说一声啊!”

赵昚回过头看了看韩风,轻笑道:“如果想要你的脑袋,你的脑袋早就掉了好几次了。”

韩风面对这位大宋太上皇,也没有多少拘谨的样子,大咧咧地笑道:“若是太上皇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反正我一直觉得,这颗脑袋是我赚来的。”

赵昚接着朝前走,脚步不紧不慢,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韩风镇定了一下,组织了一番语言,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太上皇,我的部下在之前追查沐谦心的时候,曾经发现沐谦心,跟临安城内的一些人接头。经过细作司的名查暗访,最后锁定其中一人便是一位大内侍卫。”

赵昚一点奇怪的模样都没有:“大内侍卫?哪个?”

韩风一咬牙说出了他的名字:“大内御前四品带刀侍卫——秋月白。”

赵昚依然是那幅不紧不慢的模样说道:“秋月白?他可是重华官的侍卫副统领。难道说他跟沐谦心有勾结吗?”

韩风苦笑道:“既然他跟沐谦心接的头,无论如何,太上皇都应该小心一些,这样的人在身边,实再是让做臣子的放心不下。”

赵昚没有说话,只管继续朝前走去,前方有一个小小的石亭,里面有一张大理石桌,和四个石凳。赵昚缓步走进了亭子,韩风急忙跟了进去,服侍着赵昚缓缓坐下。

赵昚笑眯眯地看着韩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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