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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锦衣卫-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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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到那些破旧的茅屋前边,忽然从一间房子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满脸胡须,身材有些瘦小。他看到一对年轻男女走到这里来,不觉也是一愣,快步走到院子口,推开木栅栏门,疑惑的问道:“这大雪天的?你们怎地到了这里?”

韩风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珍就已经抢着说道:“这位大叔,还想求你行个方便。我和我家哥哥是从北边过来……”她还记得幼年时会说的北方话,一口中原口音十分标准,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毫不怀疑她的言语:“我们走到淮南那里,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遇到军队打仗,混乱之中,乱兵想要抢劫我们,我哥哥为了护我,被人砍伤了腿,我们侥幸逃生,不敢停留,便一路过来……”

“进来吧。”让林珍有些奇怪的是,这个男人说话的口音,不太像是淮南附近的人氏,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来到底奇怪在哪里。韩风心中暗笑,女人啊女人,果然都是说谎的天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瞎话,可脸上还是看不出一点心虚的模样!

男子领着韩风和林珍,走到屋子里,虽然房子很简陋,可毕竟能够遮风挡雨。堂屋生着一个炭炉,炉子上暖着一个壶,韩风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酒味,嘿嘿一笑道:“冬天喝点酒,倒是挺暖身子的。”

“我的胳膊有老伤,天气冷了,不喝两口,胳膊疼的难受。”那个男子扯过一把竹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椅子顿时吱吱扭扭一阵轻响,呵呵笑道:“看你们也不像坏人,反正我这里穷的要命,你们就算是打家劫舍的强人,也不至于看上我这个破草屋。”

韩风和林珍也找了两个小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那位男子说道:“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叫我牛伯好了。”牛伯从炭炉旁边挂着的篮子里,提出几块肉来,随手丢给韩风:“这些是我自己晒的肉,野兔子,吃点吧。我是穷了点,不过待客还是要面子的。喝酒吗?”他笑呵呵的看着韩风两人。

“牛伯都这么爽快,我还客气什么?”韩风微微一笑,探手入怀,取出一小块银锭子,约莫有个五六钱重,放在篮子里:“过冬都不容易,我身上也没多少钱财,这个就算是借宿费好了,牛伯别嫌少。”

那老人怎么肯收?两人谦让了一阵子,还是拗不过韩风,收了下来。牛伯转去里屋找碗筷去,韩风忽然附耳在林珍耳边说道:“他是个老兵。”

“你怎么知道?”林珍诧异的反问道。

“他虎口和大拇指、食指中间的茧子特别厚,无论是打猎还是做农活,都不会磨出这样的茧子,只有我们军中常用的麻扎刀,才会磨出这样的茧子。”韩风轻声说道:“虽然他有一条胳膊不是很方便,可无论是走路还是坐下,多少都保留了一些军中的姿势。你听他说话,很像是淮南口音,不过说到一些字的时候,还是偏向于广南那里的口音。”

“广南口音你也懂?”林珍一脸疑惑的看着韩风。她怎知道韩风上辈子去了KTV这样的地方,都是狂飙粤语歌的。

韩风微微一笑:“略懂,略懂!”

“所以,我怀疑,牛伯应该是早年过来江北的汉人。只是,从来都是汉人南渡去江南,几乎没有什么人会逃去北方,除非是犯了重罪的。看他的年岁,十有八九……是当年北伐的时候,流落在北方的官兵。”韩风悠悠下了结论,然后轻声叮嘱道:“什么都别说,咱们先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牛伯拿着碗筷走了出来,憨厚的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好家什,用的东西都挺粗糙的。你们将就着用。这个村子里,也没几户人家了。往前是滁州,往后是淮南,一边是金国,一边是大宋,地也没法种,村子里剩下的人都指望打猎为生。要是再过几年来的话,说不定,这个村子都已经没了。”

林珍接过碗筷,用开水烫了,给韩风倒了一碗酒,似乎是不经意的用手在酒水里划过一道,手指上带着的指环,悄无声息的弹出一根银针,在酒水中一过,颜色丝毫没变。林珍放下心来,无名指轻按,将银针收了回去,把酒水递给韩风。

“老伯是一直都在这里居住吗?”韩风故作无心的问道。

牛伯眯着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似的,苦笑道:“不是,来了这里也有许多年了,这儿也挺好的,与世无争。”

韩风仰起脖子,把一碗酒水灌下肚子里,热辣辣的酒流过肠胃,顿时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忍不住一擦嘴:“好酒。”

“自己酿的,就是粗糙了点,喝着呛鼻子。”牛伯看到韩风赞他的酒,脸上不觉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听老伯说话,似乎是从广南那里来的。莫非老伯祖籍广南?”韩风淡淡的问道。

牛伯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摇了摇头道:“都是陈年往事了,提它作甚,如今不是过的挺好吗?”

韩风看他不想说,但是也知道这个老人家没有什么恶意,便也不再提,和林珍胡乱吃喝了一通,便靠在炭炉便取暖,昏昏沉沉的,正要想睡觉。忽然一阵纷乱的马蹄声渐渐逼近,村里顿时有些慌乱,狗叫鸡鸣……

一个宏亮的声音大声喝道:“排查南朝细作,村里的人都出来,再不出来,就放火烧屋了。”

牛伯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看向韩风和林珍。韩风没有做声,林珍手腕一翻,修眉刀已经在手中,面对已经五十多岁,胳膊不太灵便的老人,林珍有信心,可以在一瞬间结果了他的性命!前提是,如果这个老人,想要出卖他们的话!

牛伯静静的看着两人,脸上密布的皱纹纹丝不动,听着外边的脚步声,马蹄声,惊呼声,吵闹声越来越是喧哗,轻声开口道:“你们是细作?”

“是!”韩风轻轻吐出一个字,双眼盯着牛伯,他知道林珍的修眉刀,足可以让这个老人家,瞬间死亡,可是听着外边的马蹄声,至少也来了四五十兵马,杀这个老人容易,想要突围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细作司的?”牛伯开口叫出细作司三个字,韩风立刻就肯定了他的身份,一般的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细作司?

“是!”韩风还是只回答了一个字。

“淮南前些天出了大事,是你们做的?”牛伯淡淡的问道。

“是!”

牛伯缓缓站了起来,林珍也随着他站起,站直了身体,修眉刀在屋里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芒。

“我得出去,不然金兵会进来。屋里的炕下,有个地洞,你们可以进去躲躲。”外边金兵的呼叫声越来越大,已经有人拿着狼牙棒在砸那些简陋的木栅栏墙了。

牛伯悠悠叹了口气:“快点,这是唯一的活路。”

第51章 探牢

牢房里永远都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潮湿的环境哪怕是在冬天也不会让人觉得干燥。那股扑鼻的臭味,让每个第一次踏入大牢的人,都有忍不住要作呕的冲动。昏黄的灯光挂在墙壁上,照耀着那些早已发黑的石头,用那一点点光芒,给阴暗的牢房带来一丝光亮。

往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牢头,今天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点头哈腰的站在牢房门口,陪着笑脸,迎接两个人走了进来。这两人,一个穿着深蓝色大氅,把自己有些单薄的身体包裹的紧紧的,脸上的胡须和皱纹出卖了他的年纪,只不过看起来精神十分矍铄,眉宇之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气魄;他身侧是个中年人,愁眉不展,厚重的红色锦袍在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是哪种红色!

牢头忙前忙后的招呼着两人走进牢房,径直朝最深处走去。一路上,关押在各个牢房里的人,知道是有大人物来了,抱门喊冤的有之,哭泣求饶的有之,破口大骂的也有之。这两人却不为所动,随着牢头一路走到尽头。

牢头踮起脚尖,把火把插在墙壁的灯环上,道了声无礼,开了旁边牢房的门,便远远走开。这间牢房看起来要比别的牢房都要干净一些,一个妙龄少女,正靠着那张破烂的木板床坐着,牢房里阴冷无比,她身上的衣衫有些单薄,蜷缩着身体,看起来有些无助,可脸上的神色却是淡定无比。

“小舞姑娘。”老者轻声唤道:“留守大人这次可叫你受委屈了。”

小舞抬起眼来,扶着墙站直了身体,盈盈万福道:“原来是陆大人,连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连江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小舞这叫什么受委屈啊?应该说,魏子兴已经很给面子了,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推出去砍头了。魏子兴叫建康府来审理这个案子,就是有心要放小舞一马。只是,连江习惯了当好人,里里外外都不得罪。可是这次小舞带人大闹留守司,许多人都看在眼里,自己要是按照法律办事,就要杀了小舞的脑袋。回头来,韩风那个是非精回来了,不得拔了自己的胡子?可要是不按法例办事,这么多官员看着,随便哪个人去临安参一本,自己头上的帽子,也就保不住了。

之前忙的屁颠的跑去问陆游,这位老人家轻描淡写就是一个字:“拖!”

拖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拖到韩风回来么?现在天才知道,韩风到底是不是还活着,要是那小子已经死了,难道要自己判小舞一个斩立决?

无奈之下,连江被陆游拉着胳膊一路拽到牢房来,亲眼看看小舞是什么模样,现在看到小舞还算镇定,连江也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忽然之间,这位做官许多年的老油条,也觉得,自己渐渐在老去了。像韩风这样的后生,简直锐气逼人,虽然自己官职很高,可面对韩风这样的人之时,进退都失去了方寸,有些不知所措。

“小娘子不用客气。”陆游走到木板床旁边坐下,屁股刚刚放在木板床上,就听见嘎吱一声轻响。这位学政大人由不得轻笑道:“这样的床,小娘子只怕是睡不惯的。回头叫牢头给你换一张床好了。”

连江解释道:“小舞姑娘,本来男女应该分开关押,不过,你带人大闹留守司,乃是大罪,一般的牢房,不够资格关押你,只好关在大牢里。倒不是本官有意刁难你,也知道你在这里不方便,我已经叫牢头加意照看你了。”

“这倒不必,大宋有大宋的法制,该怎么处置我,都行。”小舞一脸淡然,轻启朱唇道:“只要留守司的公文到手,派人去救我家大人。至于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陆游正要开口,连江已经按耐不住了,一拍大腿,叫苦连天道:“我说小舞姑娘,你是不知道外边的动静。我且先告诉你好消息,留守司这次果真放行,没有刁难。豹组精选了五十人,狼组派了二十人,花雪云都尉亲自领队,已经去了江北,务必要把韩风找回来。”

小舞露出一丝笑意,轻声反问道:“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豹组现在和城卫闹得很僵。你也知道,魏子兴大人已经说了,城卫要监管豹组。但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儿头,怎么可能被监管得住?在军营里,要出去就出去,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城卫要拦路,二话不说就硬闯。区区八百城卫,还要分配人手看守内城外城,平日里还要维持治安……也不过就二三百人在那里监管,哪里会是豹组的对手嘛!城卫的统兵官已经去留守司叫苦好几次了!”

“这事儿,韩大人回来自然会解决的。”小舞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豹组本来就是战力极强的队伍,想要控制豹组,没有七八倍以上的兵力,想都别想。再说了,我已经坐在牢房里了,留守司何苦要难为豹组,这不是给城卫出难题吗?”

“这也就罢了。细作司的曹大人和留守司的许大人,把这次你们闹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写成折子,递去了临安。本来,我还想着能帮帮你。现在看起来,事情要是闹大了,就算是枢密院也未必真的能护得住你。”连江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反正我是无所谓的,要杀要剐,随便来呗。”小舞满不在乎:“能救回韩大人就行。”

“你以为这么简单?”陆游忍不住开口道:“豹组的那些人不知道是被谁教的,在床单上,用红漆写着,要是谁敢法办你,就要血洗谁家。风头浪尖的,连知府也很为难,皇城司的人,就在建康府看着。你也知道,皇城司,本来就是监察百官,乃是官家身边的一支亲军。闹来闹去,最后谁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小舞促狭的笑了笑,这如今是个连环套。自己带人闹了留守司,出于面子也好,还是留守司的威信也罢,魏子兴都不得不办自己。但是魏子兴这个人,做事很老道。说是要办自己,却把案子推给了建康府,潜台词就是,要连江找个空子放自己一马。

不过,眼下看起来,太子妃的势力还是很有门路的。曹宗卿和许衡联名上书,细作司和留守司一起指证,这件事想不闹到刑部、大理寺都不行。最后压下来,不是皇城司办这个案子,就是临安亲自派人来办。可是大家都不想背黑锅。那两百人的豹组可不是好惹的,大幅标语已经挂了出来,谁也不想成为这一支虎狼之师泄愤的对象!

现在连江很害怕,陆游很忧愁,韩风生死未卜,魏子兴抽身事外,曹宗卿和许衡落井下石,太子妃想必应该得意了吧?

“我明白了。”小舞叹息一声:“原来官场里的事,这么复杂,留守大人其实是想卖一个人情给韩家,只是这个人情被人截胡了,就变成了催命符。”

“小舞姑娘,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韩风回来。”陆游那双老眼,一点儿也不昏花,盯着小舞说道:“我们老了,无力改变官场上的任何规则。目前的情况,无论是按照什么趋势发展下去,你都是死路一条。就算是韩侂胄这个死老头,也得按照官场的规矩来办事。能够打破这个规矩的,只有韩风。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不敢!”

小舞微微一笑,的确如此,杀李玄,把绍兴闹得天翻地覆,逼得李冬豪决斗到死,打群架提士气。这些事,换了陆游这些人,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不是他们想不到,而是他们早就已经被禁锢在官场这个囚笼里,只能按照那个模式走下去。而韩风,却好像从来没有把这些规矩放在眼里,打破就是打破,破而后立!

但是撕破脸皮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豹组再强,也只是大宋的一支官军而已。真的造反吗,那不至于。而朝廷也绝不允许一支强悍且毫不畏惧规矩的军队存在,如果真的逼到了那一步,可以想象的是,朝廷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敢于反抗的豹组全部镇压下去。两百人,在囤积了重兵的建康府,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至不济,就是把留守司的官员全部换一遍而已。这个损失,朝廷承受得起。

小舞幽幽的说道:“无论朝廷要怎么做,我都无话可说。豹组那里,我会让燕姐安抚一下,毕竟是细作司的人马,是朝廷的军队,哪里能真个就和朝廷对着干?只是……算了,如果真的要判我斩立决,你们一定要劝说韩大哥,不要替我报仇就是。”

“我们会尽力而为!”陆游一脸的无奈,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犯了一身死罪,想要活下来,除非有奇迹出现,这个奇迹,只能寄托在韩风的身上了。

连江身上一阵冰寒,他能猜到眼前这个女子和韩风的关系,要是小舞真的被判了斩立决……韩风又会怎么做?

第52章 屠村

燃烧的松油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深深的坑窝,气势汹汹的金兵大吼大叫着,把全村的人都集中了起来,三四十男女老幼,在雪地里,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站在一起。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

高大魁梧的金兵头目,提着一柄厚重的九环砍刀,重重的在雪地里踏着脚步,恶狠狠的喝问道:“全村的人都到齐了?哪个没出来,全村尽数都给杀了。”

听了这句杀气腾腾的话,全村百姓更是害怕,一位老者,撑着拐杖走出来两步,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们村子没多少人,都在这里了,一个也没有少。军爷稍安勿躁,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南朝细作啊!”

“闭嘴,有没有细作,老子自己会查。”那个金兵头目恶狠狠的在老头儿肩膀上一推,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连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村里的年轻人倒是有胆子大的,抢出来两个人,扶起了老头儿,站在人群中。

“这么下去,我怕他们出事。”韩风躲在炕下的地洞里,这儿不知道是牛伯什么时候准备的地洞,或许是因为晚上要烧炕睡觉的缘故,地洞里并不寒冷,还储备了一坛清水,几块干肉。还在后墙边上挖了个洞眼,留作通气和观察外边的情况所用。韩风便是凑在炕后的洞眼里,眯着眼睛朝外看去。

林珍看不到外边的情况,点燃了地炕里的蜡烛,观察着地洞里的事物,却在放着清水的坛子底下,找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打开一看,不由得轻声惊呼道:“韩大人,你过来看看。”

韩风弃了洞眼,挪到林珍的身边,伸手取出铁盒子里的物事,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这是飞虎军的铜牌。当年飞虎军里有许多人是跟随辛弃疾大人北伐。辛世叔的部下,每人带着一块铜牌标记身份职务,哪怕是在战场上战死了,也好根据铜牌确认身份。铜牌的背面,记录着每个战士杀敌的数目……”

韩风把手中的铜牌翻了过来,背面斑斑点点的都是一道道划痕,这些划痕是用特制的工具划出来的,不然的话,就算是用小刀子也没法在铜牌上挖出痕迹。韩风一条条摸着手中的划痕,叹息道:“牛伯原来是飞虎军的官兵,看来,当年他也曾经杀过不少金狗啊。”

林珍点了点头,凑到洞眼那里看着外边的情况。

金兵头目倒提着九环砍刀,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一个个端详着那些吓得有些面无人色的村民,忽然劈胸抓住一个年轻人,厉声喝道:“你是这村里的?”

那个年轻人吓了一跳,一口标准的淮南口音脱口而出:“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绝非什么细作啊……”

“滚开。”金兵头目一把将他推出老远,接着晃荡到一家三口面前,看着那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伸手在她脸上一摸,调笑道:“虽然生的不甚美貌,好歹也是细皮嫩肉的,八成就是南朝来的细作了。”

那个女孩的爹娘吓了一跳,双双跪在雪地里,连连求饶道:“军爷,这可是冤杀人了。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里已经居住了好几十年,怎么可能是南朝细作。军爷,求你开开恩,我们全家感恩戴德……”

“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那个高大的金兵头目一脚一个将那对夫妻踢开,伸出左手,将那幼小女孩儿揽在怀里,伸手在她的腰间一捏,哈哈大笑道:“军爷带你去验验身,南朝的女细作,听说大腿上都是有纹身的。”

那个女孩似乎惊呆了,被那金兵头目抱在怀里才回过神来,忽然撕心裂肺的惊叫一声,拼命挣扎,只是她年幼力气小,却怎能挣脱这个高大魁梧的金兵头目?那个金兵头目放肆的狂笑着,一把抱住她的双腿,往肩上一扛,转身就要朝离这儿最近的房子……牛伯的房子走去。

那对夫妻双双扑了上来,一边一个抱住金兵头目的双腿,苦苦哀求道:“军爷,冤枉啊,求你放过小女……只要您放了小女,俺们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呱噪的烦!”金兵头目脸色一变,九环砍刀当啷一抖,却是硬生生的朝着那汉子的脖子劈下,咔嚓一声,锋锐的钢刀劈断了颈骨,一颗头颅死不瞑目的掉落在雪地里,满腔热血带着腾腾雾气洒落出来,融化了好一片白雪,染得一片雪地,宛如黑色!

“啊……”那个妻子猛然一惊,绝望的抬头看着那个浑然不在意的金兵头目,蓦地狂叫一声:“我与你拼了……”拦腰抱住那个金兵头目,伸手便要去拔他腰间的牛角尖刀。被金兵头目扛在肩膀上的小女孩,哭喊着,嘶叫着,拼命用一双无力的小拳头在他背上打着,而那些战战兢兢的村民,畏缩的躲在一边,惊恐不已的看着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的金兵头目,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金兵头目狂笑一声,侧身躲过那个疯狂的妻子,顺势用刀背拍在她的肩头,一个弱小女子怎吃得住被人这么狂打,顿时翻身摔倒在丈夫的血泊之中,脸上身上染上无数血迹,却翻着眼睛,咬紧牙齿跳了起来,嘶吼着要去追打那个金兵头目。

金兵头目冷哼一声,随手把九环砍刀往身后一丢,插在地上,反手抓住那个女子的衣领,用力一拽,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大手朝后方一丢,那个女子仰天摔倒在一群金兵之间,衣襟裂开,露出里边白生生的胸脯,一边丰腴的乳房暴露在那群金兵的眼前。

金兵头目恨恨的扛着肩膀上的小女孩,大步走到队伍之前,捡起自己的九环砍刀,贪婪的用眼神狠狠的在那女子的胸脯上挖了一眼,舔了舔嘴唇,看着自己的部下,狞笑道:“村子里的女人,都赏给你们了。”随即压低了声音:“男的统统杀了!”

那些金兵立刻会意,眼前这些人就算是汉人,可按照地界算的话,也算是大金国的子民,金国的军队,对金国的子民……还是杀人灭口的妥当。再说了,在军营里憋了这么久,都快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模样了,看到那个挣扎在雪地里女人,好几个金兵都已经忍不住生生的咽了几口口水下去。

“自己找乐子去,别打扰我!”金兵头目嘿嘿一笑,伸出握着砍刀的手在扛着的女孩大腿上掐了一把,便要抬腿朝牛伯的房子走去。

“站住!”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家,一步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指着金兵头目喝骂道:“你们还是不是人?畜生啊!”

金兵头目回头一看,只见牛伯浑身颤抖的走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惊恐。那个老人家恨恨的看着自己,一字一句的骂道:“你们若是女真人,我还真的懒得骂你们。女真人,就没把我们汉人当成人看过。可你们也是汉人啊……看看你们的脸,想想你们身上的血,你们这群畜生,以为穿上了那一身狗皮,就能对着汉人作威作福了?就真的找到靠山了?就可以去残害自己的同胞了?”

金兵头目脸色阴森了下来,一双眼睛就像是要择人而噬似的,死死的盯着牛伯,手掌里的九环砍刀,当啷抖动一声,那些铁环撞击在刀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就像是催命的靡音。

惨淡的月光照耀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殷红的鲜血把土地染成黑色,数十名杀气腾腾的金兵,数十个惊恐无助的村民。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卧在雪原中;一个已经呆滞的半裸妇人,绝望的看着天空;一个拼命挣扎的少女还在不住的哭喊;一个出离愤怒的老者,颤巍巍的朝着那些金兵一步步逼近。

牛伯猛然拉开衣襟,露出瘦骨嶙峋,但是伤痕累累的胸膛,拍着胸口道:“来啊,杀我啊!老子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也活够了。我就是当年飞虎军部下押队,姓牛名大海。老子杀过的女真人起码十来个,像你们这样披了一身狗皮,就耀武扬威的杂碎,少说杀了几十个。来啊,不敢杀我?哈哈哈哈……”

他狂笑了起来,笑声无比悲凉,回头看着那些惊恐的村民,惨笑道:“大伙儿跟这群披着狗皮的杂碎拼了吧!”

猛然间,老人家回首瞪着金兵头目,厉声喝道:“要拼命的,老子第一个来!”他双手张开,奋力朝那金兵头目猛扑过去。

金兵头目冷冷的看着牛伯,沉沉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杀!”

数十金兵立刻抢了出去,钢刀挥舞,长枪乱挑,惨叫声不绝于耳,一股股热血喷洒在小小的雪地上……

“呸!”金兵头目恶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扛着那名哭喊不停的少女,转身朝着牛伯的房子走去!

在他的身后,银色月光笼罩之下,一身血污的牛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支长枪在他心窝捅出一个斗大的血窟窿,许久,那具傲然不屈的尸体,缓缓倒下!

第53章 皇城司的消息

豹组的军营之外,那些神色紧张的城卫们,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军营里的豹组官兵,里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这些城卫们,吓得鸡飞狗跳。这几天,要说豹组还真没有难为他们,若是真的打起来,区区两三百城卫还不够给豹组塞牙缝的,可是他们肩负着要监管豹组的责任,又怠慢不得,言语上的冲突,偶尔有几个小兵忍不住打了起来,还是十分正常的。

今天豹组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消息灵通的城卫得到消息,曹宗卿和许衡的折子是用了八百里加急送去临安,临安那边的反应更快,皇城司的人同样是用八百里加急一个劲的朝建康府赶来,听说,不日就要到达建康府。

如今距离那些豹组和狼组的细作去江北,已经过去了几日,韩风依然没有任何回来的消息,关在大牢里的小舞虽然不至于被冻着饿着,那日子也不好过,豹组的士兵越来越不淡定,跟门外城卫的冲突渐渐多了起来。城卫被打的叫苦连天,一个个哭丧着脸跑去找自己的长官,宁愿去守臭水沟也不想蹲在豹组门口了。

李妙笔端着一杯热茶,暖着有些冰冷的双手,看着那些有些烦躁的豹组官兵,叹息着对秦燕说道:“秦姑娘,你必须要控制住这些官兵,在少爷没有回来之前,绝对不能再出任何事了。”

秦燕没好气的看着这个白面书生,冷冷的反驳道:“我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他们要是想要做什么,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韩大人成天说你读书多,是个聪明脑袋,现在看你,也是废物一个,只知道躲在这里吃饭喝茶,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李飞镖,无法都跟着花雪去了江北,小舞又被扣在大牢里,建康府就我们两个能说上话了,你倒是给我一个主意啊?说啊!”

李妙笔看她一腔火气都冲着自己发过来,苦笑着说道:“秦姑娘,你真的不用担心。少爷一定没事,他和林姑娘在一起,若是没有被金人抓到,在深山野岭里躲一段日子,根本就不是个事。要是真的被金人抓住了,以他的身份,金人早就大张旗鼓的声张起来了。又怎么可能等到花雪姑娘她们都已经去了江北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呢?”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歪理。”秦燕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喃喃的说道:“可是小舞要怎么办?依我说,当时小舞就不应该答应那个魏子兴,害的自己进了大牢,这寒冬腊月的,要吃多少苦头啊。还不知道这个案子最后要闹成什么样呢。”

李妙笔闭上嘴巴,这件事也是他觉得最棘手的,纠缠在一起的势力实在太多,说起来,韩侂胄应该会在临安保着小舞,可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压力这么大,而且这一次是触及到朝廷最敏感的神经,调兵压迫留守司……自从苗刘之乱以后,宋廷对军队的动向控制的更严。小舞这件事看起来不大,只是带着几百人去了留守司而已。但是别的军队要是有样学样,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就纠集一群人马,去各自的长官那里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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