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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锦衣卫-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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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主意?”史弥远和赵飞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都知道,大宋有户籍制度。百姓就算出门,也要路引。士子每年赶考的时候,到了临安,第一件事是交上自己的路引文碟。陈潮平建议,按照士子所在籍贯,限定录取名额。如此一来……其中的好处,你们想想吧。”赵汝愚忍不住一拍大腿:“真是妙计啊!”

史弥远心思如电,顿时想到了这条计策的关键之处。

按照户籍划分录取名额。比方说,这一期一共录取三百名进士,朝廷可以规定其中临安录取五十名。岳麓书院不是闹得凶吗?那就给荆湖路十个名额。如此以来,录取名额多的地方,户籍也就越发值钱了。外地人都想打破脑袋往临安跑。而官府再卡死了士子们转换户籍的门槛……

岳麓书院那里,一旦被官府卡死了录取名额,为了能够考取进士。团结的书院也变得不再团结,那就不攻自破了。

再说了,各地书生的录取名额不同,礼部可以暗箱操作的空间就很大了。这不但是控制学生的好办法,更是一条财源啊。

想到这儿,史弥远的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右相大人,这么好的办法,实在难得的很。不过,我怕官家不准。”

“官家会准的。现在官家一心都在南洋在福建路的海上贸易,在积攒财力准备北伐之上。明年的科举,现在都快过年了,官家连问也没有问一声。只要咱们报上去,我猜官家十有八九会说——诸位爱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礼部负责就是了……”赵汝愚微笑着说道:“一定是这样!”

“哈哈哈,岳麓书院,哦,不!现在别说是岳麓书院,这新的考试制度一出来,天下士子就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了。”史弥远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穿过窗户,飞荡在夜空中,就像是夜枭在鸣叫。

“大人,你这招有点狠毒。”林珍一边给韩风揉着肩膀,一边轻声说道:“如果赵汝愚、史弥远看不到其中弊端的话。这次,他们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韩风感觉那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背上舒舒服服的捏着,满意的哼了两声,并没有回答林珍的话。

这办法稀奇吗?这不是就是脱胎自一千年后的高考制度嘛。要说毒辣,高考可比科举毒辣多了。这儿好歹是你考中了举人就可以去考进士,大家坐一个考场,考同一个问题。然后决出状元榜眼探花。高考呢?每个地方的录取率不同,每个地方的分数线不同,每个地方的考卷都他妈不同。

如果你不幸生在湖北山东安徽河南这样的省份,恭喜你,庞大的人口基数中,您得是百万里挑一的奇才,才能考上那两所在国际上排不上号的大学。当然,假如你幸运的生在帝都魔都这样的城市,同样要恭喜你,除非你已经蠢笨如猪,那么至少会有一间大学的门是为你敞开的。

韩风幽幽的叹了口气,毒辣啊。一个帝都户口可以让人疯狂,在他的那个年代,一个出生在帝都的孩子,落地的那一刻,就比出生在普通地方的孩子身价至少贵了两三百万。这种人为制造的不公平,实在让人很蛋疼无语。

哪怕是如今的大宋,一个广南东路的农民,拿着官府的路引到临安,绝对不用办暂住证,绝对不用掏出高额的赞助费把孩子送到学堂,绝对不会受到临安人的歧视……

“林珍……”韩风喃喃的说道:“我觉得自己打开了一个盒子,至于会放出什么样的怪物来,我自己心里都没底。我知道这个办法很毒辣,如果赵汝愚他们真的照办了,这一次我们可能赢了赵汝愚。可以后呢?若是朝廷真的觉得这是控制人的好办法,以后用强权推行下去,我是不是害了大家?”

第53章 他的演说

林珍的手指灵动无比的在韩风肩头轻轻揉捏,看着年轻的总领大人一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别担心了。如果要想这个办法以后不会被人拿起来再用,这次,就要闹大一点,闹到不可收拾才好。那么,将来就算有人想要用这把戏,也要提放着是不是会闹出如此严重的后果。”

韩风微微眯起双眼,面色渐渐冷峻起来:“好,如果赵汝愚他们这次真的上当了。那就让我们一起,把这个狗屎一般的考试制度,砸的稀巴烂。”

果然就像赵汝愚所预料的那样,赵扩真的没有心思再去管科举的事儿。赵汝愚写上一封奏折,说是要把科举的名额,按照籍贯来划分。赵汝愚言之谆谆,说是江浙一带本来才子就多。像以前那样考试,大家都是考一样的题目来录取,也很公平。只不过考虑到,江浙富庶地区的才子们,见识比较广博,接触的事务很多。对朝廷的政策和精神,领会的也十分到位。所以,就算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文采的,做官起来,也可能好过两广和福建路出来的学生。所以,按照地域划分录取名额,也是有道理的。

赵扩一琢磨,似乎是这么回事儿。不过,每天铺天盖地而来的南洋事务和福建路海上贸易事务,都已经让大宋天子快要没有临幸后妃的时间了,哪里还有工夫去管礼部的科举?再说了,赵汝愚和史弥远上书朝廷,说暂时实行。如果效果不过,下次科举还能再改回原来的方案。这么一思忖,也就没什么不妥的了。

于是,御笔一挥,在赵汝愚的奏折上,就批了个“准”!

“朝廷这是有失偏颇了……”朱熹看着礼部下发各地的通知,忍不住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摇头叹道:“如果这次试行的不好,三年之后改过来。岂不是耽误了一代学子。人生有多少青春,又有多少个三年?礼部只是一句话,就让人蹉跎三年,岂不是让人扼腕?”

学堂里的气氛压抑的可怕,所有的人都已经看到了那份通知。其中荆湖路只有可怜的十个录取名额。如果说,那些学生马上就暴跳如雷,又或者指天骂地。朱熹也就不担心了,他太了解自己的学生,正因为这可怕的寂静,他才明白,自己的学生们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朱熹忽然想到了这句话,似乎从韩风的口中听过。他知道,自己的学生不会就这么等待命运的安排,爆发,一定会爆发!

张蓦站了起来,手中握着一卷论语,因为愤怒,纸做的书卷已经被捏的不成形,他的拳头一直在颤抖,半晌,才愤愤不平的说道:“先生,这是礼部的阴谋。荆湖路别的地方不说,我们岳麓书院往年就不止考出十名进士了。如果把名额卡死在十个,对荆湖路十年寒窗的学子们,怎么公平?凭什么因为我们生在荆湖路,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才华显然不如我们的外地人金榜题名?”

“我不服!”张蓦掷地有声。

缓缓的,学堂里的学子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沉默而又坚定的将略显瘦弱的身体挺的笔直。年轻的脸上从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这么多人站在一起,迫使朱熹不得不昂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学生们。

在官场浮浮沉沉了这么多年,朱熹当然知道礼部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赵汝愚更是自己多年的交情,可这当儿,交情没有用。官场上,利字为先!赵汝愚不可能会为了自己放弃一个如此好的机会,可以把天下士人捏在手中的机会。

“唉……”朱熹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挥了挥手:“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虽然,这天下并没有多少公平,可你若是不争取,就永远没有公平可言!”

张蓦一步步走到朱熹的身边,冲着已经略显佝偻的身躯,弯下腰,深深一鞠躬,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学堂。纷杂的脚步声在张蓦身后响起,一个又一个年轻的书生,随在张蓦的身后走出书院。

‘惟楚有才,于斯为盛’!这八字对联,在岳麓书院的门口,平淡而不张扬。就像一双双生活的眼睛,看着那些学子们走出书院的大门。

张蓦走在最前方,双目直视。不知不觉中,许多各个学堂的学生们加入了岳麓书院的队伍,只要是读书人都知道礼部最新下达的公文,街头坊间也知道这些学子们到底为什么走上街头。只不过,老百姓们更多的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走过去……

脚步声并不整齐,却显得很沉重;天色并不阴霾,却毫无生气;学生们并非走上战场,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悲壮。

数以百计的队伍停在长沙府衙的门口,张蓦丢下手中的《论语》,矫健的翻身站在衙门口的石狮子头上,双手高高举起,往下一压,略显喧闹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

“诸位同窗,乡亲们。你们每天从岳麓书院门前走过的时候,可曾看到那句话——惟楚有才,于斯为盛。上一句出自《左传·襄公二十六年》,下联出自《论语·泰伯》。这两句话,说的就是我们岳麓书院,我们荆湖百姓人才辈出的历史。岳麓书院这四字匾额,是真宗皇帝亲笔题的。”

张蓦顿了顿,高声叫道:“现在礼部说,荆湖路只取十名进士。这不是今天中午只买一棵白菜这么简单。十名进士……你们知道过去三次科举,我们荆湖路一共出了多少进士吗?一百多名。一百多名啊!!如今,只能取十人,这凭什么?”

看着外围那些沉默的百姓,张蓦惨然一笑:“乡亲们,这并非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可曾想过,如果长久下去。你们的孩子在荆湖路就再也没有出路了。人生短短数十年,假如一个人从二十岁参加科举到五十岁,最多也就考十一次。而十一次科举,荆湖路只能有一百一十名进士。我们荆湖路数百万人,三十年繁衍何止千万?千万人中取一百一十人。这是何等悲惨的事情?”

“是官家告诉我们,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们生在农家,长在小城。科举是我们的出路,考上科举。便是鲤鱼跃龙门,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是我们改变自己的人生,最有力的方式。一直以来,我也觉得,这是最公平的方式。”

“虽然那些官宦子弟可以恩萌做官。虽然有些人投胎投的好,生下来就已经有权有势。可我不羡慕,因为我知道,凭我十年寒窗,凭我满腹才华。我一样可以做到!寇天官、包龙图。都是从今天我们这样的学子中一步步走出来的!我们要的,只是朝廷给予我们一个相对公平的地方,让我们竞争,优胜者得入龙门施展抱负。但是,今天,礼部的高官们打破了我们的梦想,把我们荆湖路人的尊严踩的粉碎!”

张蓦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嘶哑,可是他依然声嘶力竭的呐喊,那是从心底里愤怒的呐喊:“长此以往,荆湖路的百姓就会低人一等。你们的孩子为了得到科举的机会,就会挤破头朝东南靠拢。录取名额高的地方,那儿的人会用轻蔑的眼光看着你们。荆湖路的户籍,从出生开始就会比别的地方低贱!这仅仅是因为,礼部的一份公文,就让整路百姓蒙受耻辱。”

“我生来为人,跪天跪地跪天子父母!我死为鬼,不屈不挠无畏无惧!可我决不允许,当我说出我是荆湖人的时候,就要低人一等。可我决不允许,当我以荆湖人的身份参加科举的时候,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不如自己的对手踩着我的脑袋登上高位!”

“我不要以自己是荆湖人为耻!”张蓦厉声喝道:“我也绝不让任何人把耻辱加在荆湖人的身上!”

群情激奋的学生们振臂高呼。守在府衙门口的衙役早已变了脸色,东张西望不知所措。他们想要关上大门,却又怕那些愤怒的学生把大门冲破。可敞开着大门,随时可能会出现意外……

府衙里的官兵和衙役已经组织了起来,前院里,数十名官兵手持干戈,紧张的注视着门外的学生们。可是,他们大多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难道真要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同胞,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吗?

衙役们紧张无比的在府衙里到处跑动,有的去检查后门有没有上锁,有的已经在考虑万一学生冲进来,自己就第一个跑到知府房间里去,抓着知府就跑。到时候逃出去了,便是奇功一件,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门外那些学生们的举动牵动着他们的心!

张蓦从石狮子上跳了下来,面对着激愤的同窗,面对着愤慨的百姓,朗声叫道:“我和你们一样,有着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但是我们不能,我们不能从一个书生变成暴徒!跟随我,申诉我们的不公,为我们的权利而战斗!用我们最有力的武器!!”

第54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张蓦干的漂亮啊!不枉我这么看重他!”韩风兴奋的蹦到椅子上,伸手点着面前的地图,声音一下子就放大了好几倍。

“岳麓杂谈本来就是这些书生们的武器,现在岳麓杂谈的年终特别版已经出了。矛头直指礼部和赵汝愚,把按照籍贯划分限定录取名额的弊端,骂得体无完肤。这些平时斯文有礼的书生,没想到骂起来这么歹毒。”韩风又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拍手赞道:“搞得好,比我预先设想的好!”

林珍和无法两人默默的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个眼神,显然对于总领大人如此兴奋十分不理解。上蹿下跳的像个猴子,一点体面都不管了。

这个冬天不太冷,张蓦和岳麓书院的同窗们在写完年终版《岳麓杂谈》之后,愤然掷笔。数以百计的书生,背着简单的行囊,带着干粮,坚定不已的随着张蓦踏上了前去临安请愿的道路。而令人意外的是,刚刚走出长沙府的城门,这一队伍就已经突破壮大到了千人之多。据韩风手中反馈而来的消息看,除了荆湖路,两广、福建、两淮……各地学子纷纷响应,无数人举着岳麓杂谈年终版,带着简单的行李,朝临安进发。

学生们只带着纸笔书籍衣服干粮和雨具。当真称得上是手无寸铁,沿途官府谨慎的看着这奇怪的队伍朝临安进发,各地公文雪片般送入皇宫之中,请求朝廷指示到底是否将学生赴临安请愿的举动扼杀下去。在没有得到朝廷的指示之前,各地官府只能谨慎小心的看着学生们从眼前走过。

因为害怕这些学生出现意外,有些官府甚至在朝中某大家族示意下,组织了大夫随行,防止疾病的发生。

而学生们的举动震惊朝野,这是继当年十余万百姓在太学生的领导下要求‘灭六贼’之后的最大举动。朝廷里各系官员意见不一,吵得赵扩头昏脑胀。

韩风伸手点了点地图:“接下来要我们出手了。简怀诛……”

“大人有什么吩咐?”老实巴交的简怀诛可从来没参与过这种事情,在国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放在以前,简怀诛可是想都不敢想的。自从跟随了韩风,每天过的都是新鲜日子,接受的都是极为困难的挑战,心,早已磨练的健壮无比。哪怕老天在他耳边打了个雷,现在也就当老天爷放了个屁。

“简怀诛,你要以最快速度马上赶赴建康府。第一,让秦燕和叶东,以豹组和狼组需要野外生存训练为名,把队伍拉出建康府……”韩风挠了挠头皮:“让他们告诉楚天岚统制,就说要训练两个月。然后豹组化整为零,按我划分的路线,分兵五队,沿途暗中保护各路赴临安的学生。”

“如果有人想要对那些学生不利,豹组应该怎么办?”简怀诛冷冷的问道。

韩风翻了翻眼睛:“你第一天来?杀了再说。”

韩风没好气的瞥了简怀诛一眼,接着说道:“第二,去找雁十七,把我们在建康府的资金抽调出来。学生赴临安请愿很辛苦,也需要大笔钱财赞助。告诉他,不要心疼钱。该花的钱,统统给我砸进去。要是不够,可以从海盗们的那部分挤出来,也可以让柳轩轩出钱!”

简怀诛大声答应着。韩风淡淡的说道:“这个世道,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做男人,就要对别人狠一点。你不够狠,就会被别人杀掉。就这么简单!”

“和尚,你要跑一次临安。把临安城里的力量发动起来,要在学生们没有抵达临安之前,先把声势造足。跟我爹说,别藏着掖着了,韩家树大根深的力量要发动起来,太皇太后宫里要奶奶多去串串门,表姐那儿要跟官家多吹吹风。韩家上上下下的门生子弟,都要行动起来,这是事关相位的一战,不容有失!”

“皇城司的苏夕颜要把手下全部丢出去,我要知道朝中每一位大臣的意向和举动。”韩风微微一笑:“不打没把握的仗。”

“没问题。”无法拍了拍胸脯。

李飞镖斜靠在门楣,口中咬着茶叶,嘟囔道:“那我呢?”

“荆湖路的张蓦是众矢之的,那一路事关重大。我要亲自去坐镇才放心。你当然要跟我一起去,还有林珍……林大姐你要去一次福建路,和小舞一起下南洋,这段时间,我要海盗们发了疯似的在南洋动手。只要不亏本,就要动手,我要南洋的报告像雪片一样堆满官家的桌子。”

林珍默然点了点头,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尤其是皇帝。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务,后宫还有众多后妃要应付,头顶上有太上皇,脚下有万众黎民。哪怕是勤政的皇帝也未必能事必躬亲。何况赵扩骨子里还是跟韩风一起在绍兴听曲喝花酒的那个年轻人……他不得不做的事抓住了精力,那么台面下的这场仗就好打的多了。

“书生们都要步行,走的很慢。咱们从广州加快脚步赶到隆兴府,应该比学生们早到。我们手头现在就十来个人,这一队却是主力。简怀诛,叫秦燕亲自带一百豹组和二十名狼组到隆兴府汇合。”韩风轻声说道。

“大人,你真能断定从长沙府到隆兴府这段路程就不会出事?”李飞镖认真的问道。

韩风轻轻点头:“朝廷需要时间反应,赵汝愚他们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要时间准备。我估算了一下,我们现在收到了消息,学生们大约已经到了筠州。这时候,临安应该才得到消息没多久。等到赵汝愚布置妥当,张蓦一行应该能到隆兴府。虽然我不知道赵汝愚和史弥远准备用什么办法对付这些学生。但是这些学生手无寸铁的走在一群猛虎面前,我实在很担心。那么,就让我们的饿狼猎豹,来对付那些猛虎好了。”

“事情了了,陈家方的婚事也可以办了。”无法嘿嘿一笑:“小衲要亲自给他们主持婚礼。”

“事不宜迟,马上集合人手,准备出发。”

……

细雨楼中的姑娘,就算舞姿再妖娆动人,就算容貌再勾魂夺魄,此时此刻,在这三位男子的眼中,也直如泥塑木雕一般。丝竹之声如流水般传入耳中,清澈动听的音乐,在他们的耳中却似乎烦躁无比的噪音。

菜肴已经冷却,汤水上浮着一层油脂。酒壶却已经空了两个,侍奉在一旁的侍女提心吊胆的偷眼看了看这三个男人,生怕他们喝多了,一怒之下迁怒于己。

“出去吧。”年轻点的男子挥了挥手。本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姑娘们,急忙收了琵琶,退出房间去。

“叔叔,史尚书,没想到岳麓书院的反应这么大。”他喃喃说道:“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张蓦提出的各地书生入临安请愿,得到这么多书生的支持。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各地学子到时候只怕要有近十万人涌入临安。”

“贤侄,你多虑了。”史弥远脸色虽然不好看,可担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十万书生进临安,会对皇城的安全造成极大的隐患。到时候我们提议封城,不许书生进城。朝中是没有人敢反对的。没有人敢担保,那些学生就一定不会惹事。只需要派出一营军士,挡他们在城外就是了。”

赵汝愚却不是这般想法,摇头叹息道:“这不成。如果让他们来到临安。总不能让十万人堵在门外吧。而且,各地学子不是同一天到达,这又不是打仗……今天福建路来了五千,明天荆湖路来三千……封城要封多久?一个月?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月里,官家决不允许封城。”

“右相大人有何妙计?”史弥远搓了搓手掌,其实这房间里并不寒冷,火炉让房间里的温度几如春天,可史弥远还是背脊发寒。

赵汝愚叹道:“让我很意外的是,这些学生都是乌合之众,事先没有经过周密的部署,却能走到一起。而且沿途很守秩序。每到一地,从一开始的都进城去购买干粮等物,到现在,已经有人分工合作。有专门负责购买干粮的,有专门准备药材的,有熟悉地形的准备晚上扎营的……渐渐都组织起来了。这绝对不是那些学生能独自完成的,幕后一定有人在布置。”

“不管是韩侂胄还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我们都要把学生堵在临安城外,要是让他们进了临安,那就真的出大事了。你……”赵汝愚指了指史弥远的鼻子,又指了指自己:“还有我,这官都是要拿掉了。”

“大人有什么办法能不让那些学生进城?他们又不是流匪……”史弥远淡淡的说道。

“不是流匪,我们就想个办法让他们变成流匪。”赵汝愚眼帘微微一合,冰冷的目光落在史弥远的脸上:“大宋不缺人,该牺牲的,就让他们牺牲好了。”

第55章 暴风雨之前

隆兴府、腊月十八、阴天。

这座城市里的百姓忽然惊异的发现,今天一开城,城里就多了许多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大多都是书生打扮,带着简单的行李,风尘仆仆的来到隆兴府。很多人显得很是疲倦,却是满面笑容。

隆兴府有自己的书院,和其他地方一样,也有许多读书人。他们早已等候在此,等待着加入从长沙远道而来的队伍。

黎明到来之前,是最黑暗的时刻。暴风雨来临之前,也会是一片带着恐怖气息的平静。阴霾的天空仿佛要把这座城市压得喘不过来气,呼啸而过的冷风卷起城市的灰尘,飞扬在半空,又飘飘摇摇的落下。

一片枯黄的落叶盘旋着从张蓦身侧落下,他张开手掌,将那片枯叶揽在手中,看着上边已经枯竭的茎叶,幽幽的叹了口气……经过长途跋涉,离开长沙府时候不过数百人的队伍,已经壮大到了三千人。每个城市的学生都踊跃加入他的队伍,这一场沉默着非暴力的前进,不知道会为他们带来什么。

或许他们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太祖皇帝的遗训——绝不得杀害读书人。而张蓦在某些不便于亲自出面的大势力配合下,严格的控制着那些学生。公然昭示自己手无寸铁,公然表明立场,只为学生请命,而不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就是因为这样严格的举措,才让警惕万分的各地官府小心翼翼的看着学生过境。

“我总觉得要出事了。李兄,你有何看法?”张蓦转身朝身边一位年轻的书生说道:“已经平静了太久,按理说,赵汝愚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走到临安城下。已经到了隆兴府,我推算已经过了赵汝愚的反应时间。他会做什么?”

被称为李兄的男子微微一笑,他生的本来就算是英俊,笑起来在这阴霾的冬天里就像一缕阳光般灿烂。他便是韩风派去张蓦身边的李妙笔,而岳麓杂谈许多文章也正是出自李妙笔的手笔。

“无论赵汝愚想要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大局。这一次,他必败!”李妙笔轻声说道:“今天来的这些隆兴府学子,看起来就有些不妥。”

张蓦沉重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隆兴府不算小城,读书人也不少。不过让他感到十分担忧的是,一进城,队伍里就加入了不少隆兴府的本地人。读书多的人,自然会有气质。那些地痞流氓,穿上长袍也不像个学生,自然是有些怪异!问题在于,这本就不是严密组织,人家背着小包要跟你一起上临安请愿,你总不能开口说——某甲你长的太丑,某乙满脸横肉,不像学生。就不带人家去吧?

“静观其变吧。”李妙笔淡淡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赵汝愚史弥远想做什么,咱们接下来就是。”

……

“敖爷,人手都布置妥当了。”一个穿着黑布大褂的小后生快步跑到一位中年男子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被唤作‘敖爷’的是隆兴府一霸敖铁心。这位爷在隆兴府可以说是除了官府之外最大的势力,平日里就算是知府看到他,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大宋时代的风气如此,这些江湖豪杰讲究的是仗义疏财,广交朋友。三教九流的朋友来到隆兴府都会得到敖铁心的盛情款待,哪怕是流放的配军又或者是逃案的罪犯,只要过隆兴府,敖铁心都会出手相助。正因为如此,江湖上许多人都欠着敖铁心的人情。

朝廷总是有许多人不方便自己去做的,有敖铁心这样的江湖豪杰代劳,自然是最好的。又保持了官府的尊严,又能够达成目的。没有官府在幕后支持,敖铁心早已坐吃山空了。在隆兴府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儿的茶叶和官盐生意,都在敖铁心的掌握之中。若非如此,他也没有资本去仗义疏财。要知道,各地流放的犯人路过隆兴府的,一年下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敖铁心今天的心情不算很好,这是一个他不能不接受的任务。一直以来,他和官府眉来眼去,大家达成了极为深厚的默契。官府给予他便利,让他可以赚到很多很多钱,而敖铁心手下的江湖人物,会为官府出面,做一些官府不方便出手的事情。

今天,目标就是刚刚进城的学生们。敖铁心并不怕这些学生,手无寸铁的学生而已。自己庄子里的食客都不下一百人了,纠集隆兴府的闲汉泼皮们,少说也能聚拢数百人之多。制造一场暴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其中并无难度。只不过,在和官府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之后,敖铁心也很明白,官场里的事情并不是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那些学生能够从长沙府走到隆兴府,极为不容易。对方的幕后有没有人撑腰?前几天知府大人找到自己的时候,曾经很含糊的提到,那是临安有人希望学生们在隆兴府出事。具体是什么人,敖铁心猜不到。可他看到知府慎重其事的模样,就知道,如果不是一二品的大员,绝对不能让隆兴知府如此紧张。

对手往往代表着自己的分量,能够和朝中一二品大员掰手腕的强人,必然是那些学生的幕后。自己不过是隆兴府的一霸而已,说起来好听,看起来也很威风。他可心里很清楚,官府一旦掐断了自己在茶叶和食盐上的垄断地位。那‘仗义疏财’四个大字立刻会离开自己,没有了江湖地位,没有了财源。自己的人生马上就会成为悲剧!

顾不得那么多了,保护自己的饭碗才是硬道理。敖铁心深深的吸了口带着冬天寒冷的凉气,想要让自己清醒许多。轻声吩咐道:“准备好家伙了吗?”

身边的随从‘嗯’了一声。

敖铁心扭头看去,院子里站满了自己招来的闲汉泼皮们,家丁有条不紊的给他们发放着硬木短棒、铁链……大多都是一些绝对不会致命的武器。但是绝对可以让那些学生痛的哭爹喊娘,让他们后悔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要把自己生下来。

“散出去,时刻准备动手。”敖铁心低声吩咐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人命。咱们是跑腿的,真出了事,官府随时可以把我们抛出来当替罪羊。以官府的力量,他们可以轻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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