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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顾桃花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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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岂不是有失偏颇?”风轻提出,虽然早就听说了科举会有此改革,但卷子都没看便扔弃了实属故意打压之态,很难说明其没有实学,而且众所周知钱易确实是有才华的。
  “这个就叫心照不宣、矫枉过正。”二哥笑眯眯地一语道破,“对于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想要整治二十年来的不良风气,这叫杀鸡给猴看,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
  换言之,这实属钱易的不幸。
  可想而知,接下来两天,钱易大闹了考场,均被拦下。于是不免在酒肆里喝得烂醉如泥,大叫大嚷地弄得四下里不得安宁,众人既怜悯他又幸灾乐祸。没错,是幸灾乐祸!钱易被黜落对大多考生而言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所以对他们而言这未免不是件幸事。
  还有那些在鲤跃居状元彩上下了大笔银子在钱易身上的人也莫不哀号连连,尽其所能地谩骂,只恨自己眼光如此不济竟会把银子压在这么一个才考一场就被除名的家伙身上,那个悔呀恨呀的。状元也不知会落放谁家,赌彩一日日地攀高,想着白花花的银子,众人狠狠心又赶忙再把宝押到其他人身上。
  钱易的名字很快被鲤跃居的老板扔进了垃圾堆里,新一期状元彩排名又重新出炉。李庶几自是当之无愧地排上了第一,连孙何也摇摇晃晃地排进了最后一个第五名。是啊,这钱易算什么,少了他自有其他人补上,对那些下了赌彩的人而言不过是可惜了银子的事。
  不过,对大多考生来说,也许并没了解到钱易此次被黜的深层含意。后来问及孙何这个问题时,他挠挠头来这么一句:“啊!有这事?”差点没让风轻与月白晕过去,果真是书呆子!
  绵绵地下了几天雨,待到放晴时苏家的女眷们都坐到亭子里,围在一起做女红,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
  正说着的时候小厮进来通报说是韩府的韩公子有请四姑娘。
  风轻扬起好看的眉,放下刺绣转而看向娘亲,“娘?”
  原本谈笑着的苏夫人渐渐收起了笑意,望着女儿有些吞吐,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摆摆手道:“早去早回。”想想又补充,“让篆香一道去。”
  风轻有些不解地看着娘亲,再看看姨娘,姨娘表情淡淡地不置一词。她低低地“哦”了一声:“篆香,过来帮我梳洗一下。”
  “是,四姑娘。”
  看着铜镜里篆香在编辫的手,风轻不由得问道:“篆香,刚才娘亲是不是不想让我与韩公子出去?”
  “不会吧?你与韩公子交往不是连老爷也首肯了吗?”篆香的手巧,很快编好了辫子,替风轻整理衣衫时又说,“想来是要把姑娘许配给韩公子呢。”
  “别瞎说。”风轻嗔道。
  “奴婢才没瞎说,要不好几次地能让姑娘单独与韩公子出去吗?”
  “可今日不是特地交代要让你同去了吗?”风轻自是明白爹爹的心思,虽然她心里并没想过这事,但若真如篆香所言的那样,那么今日娘亲特意交代带上篆香,岂不就是不想让她与韩公子再这样亲近下去了吗?
  可是,为什么呢?
  出了门,风轻便看到停放在门外的马车,黄锦绣缎,连低垂着脑袋跺着脚的马儿也是一色装扮,漂亮得很。
  看她出现,马夫马上放下矮凳。看到这个,风轻不禁莞尔,她与韩侦之间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的礼节与正式呢。
  韩侦勾着笑容站在马车旁,宽大的锦衣绣袍,紫巾飘飘。
  “风轻姑娘,初次见面,如有不周还请见谅。”
  风轻抿着嘴笑,而篆香已“扑哧”笑出声来,这个韩公子真有意思,明明早已相识,却硬是装模作样地当做初次见面。
  “风轻姑娘,天气不错。”
  “确实。”风轻眨眨眼,提起裙摆步上马车,掀帘进入时回眸一笑,“公子如此慎重莫不是科举遗留的病症?”
  帘外,只有韩侦好听的笑声还在层层回荡。
  锦玉山北,郁葱山谷,水声潺潺,从山顶直直垂下,落进碧玉潭底,泛起冰凉湿意,四周褐黄大石平整方圆,确实是一处钓鱼的好地方。
  一名小厮上前对韩侦道:“公子,对面有一钓鱼老翁,要不要让他回避?”
  “不得无礼,难得遇到有同样喜好的人。”韩侦摆摆手让小厮下去,看看对面,果然有一布衣老翁,悄声地坐在潭边,眼睛只盯着水面,鱼钩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风轻安静地坐在旁边,篆香弯下腰来,小声道:“这儿好漂亮啊。”
  风轻弯着眼看着一直在忙的韩侦,感觉一切都有趣极了。细细长长的竹竿弯着好看的弧度,延伸进水里。不一会,韩侦回过头来对两名女孩笑道:“等会别看,你们会、会觉得恶心的。”说着不由得呵呵笑起来。
  什么呀?风轻与篆香更是睁大眼看过去。
  韩侦见两人满是新奇,故意换了角度让两人看得真切起来。只见他拿起边上的纸盒,轻轻地摇晃一下,然后抓起一把,只见白色的光点一闪,纷纷扬扬地落进水里,像雨点儿一样溅起小小的涟漪,却并没有立即沉入水里,那些小白光点在水面上扭动着乳白的身体,是——
  “啊!是蠕虫!”篆香惊呼出声,又忍不住捂住嘴,恶,真的好恶心。风轻则别过脸去,叠在膝上的手绞着,感觉到手臂上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韩侦蹲下来,就着潭边的水清洗着手,“呵呵,叫你们别看的。”说罢看看主仆俩都苦着脸久久没缓过来的样子,他站起来笑笑地走到风轻身边,“没事,那是做鱼食用的。”
  看她仍是不敢正视的表情,韩侦不由笑道:“若是平时,定是会和对面的老翁一样用蚯蚓做鱼食,想来你会更不能接受,这才托朋友弄来这么一盒蠕虫。其实,它并不脏,也不会咬人,不用怕的。”
  风轻怯怯地抬起头看他,“不许骗我。”
  笑意差点泄露出来,她这副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不骗,我发誓!”
  风轻勉强转脸重新看向水面,还有些微涟漪,这时,突地一个跳跃,风轻还未来得及看清,就见对面的老翁鱼竿高高扬起,一尾巴掌大的鱼儿正上下甩动着尾巴,很快的鱼儿落进了老翁的手里,顺手扔进了身后的竹篓里。
  风轻眼直,盯着老翁重新放入水里的竿子,这似乎很有趣啊。
  韩侦眯眯笑地凑到她耳旁,“要不要试试?”
  真的好有意思呢,“要。”
  第4章(2)
  把凳子移近些,韩侦让她安心地坐着,把竿柄递过去让她拿好。风轻接过竿子,紧紧地握放在膝上,深吸气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
  韩侦笑,“钓鱼是放松的事情,你这么紧绷绷的,有鱼儿上钩都不知呢。来,我教你。”说着把鱼竿重新接过手来。
  “这和对面的老翁不一样,他的钩上有饵,我们的没有,所以不能一动不动地放着。喏,你看,这些蠕虫都慢慢地沉进潭里,到时自会把鱼儿引出来,像这样,”韩侦示范着,他轻轻地拿着竿子,让竿柄松松地搭在他的腕上,似乎并不出力,只是拇指和食指轻轻动一下,就可以让鱼钩随心所欲地漂至他所想的方向。
  “唔,我来。”风轻也没看韩侦,眼里只盯着水面的小虫子,这会儿不觉得它们可怕了,接过鱼竿,她先是好奇地看看小小如绣花针般的钩子,然后放开线时发现似乎太长的,于是她站起来,拿着鱼竿尾部高高翘起鱼竿,然后整条鱼线就这样直直地扬在空中。只见她深吸气,慢慢地放下鱼竿,那头,鱼钩直直地没入了水里,然后因为鱼线太轻的缘故,不大容易沉入水里,所以风轻把鱼竿点入水里往下压,几乎没了三分之一的鱼竿再抽起一点时才最终把鱼漂以下的线都沉入水里。回过头对着正瞧着她的动作目瞪口呆的韩侦道:“真不容易啊。”
  是真不容易的!看得韩侦大为新奇,他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来。”说着不管风轻抗议就把鱼竿接来,整个提起连同线一起落入手心里,一下子就抹杀了风轻所有的努力。
  “要像这样。”韩侦站起来,让鱼线与鱼竿平直,然后把鱼线轻轻地捏在竿边,回头对风轻笑笑,然后扬起臂膀,杆尖直直朝着天空,在朝前一挥,整条鱼线就宛若脱弦的箭,先是飞舞起来而后以斜角直坠入水里。层层落下后,只留鱼漂在水面上上下下地轻点。
  这样的啊!风轻与篆香眼里闪动着无比的倾慕,篆香先忍不住了,“姑娘,让奴婢也试试吧。”
  “喏,篆香姑娘用这个。”说着韩侦把旁边的竿子给了篆香,并细心地检查了钩子。
  篆香几乎是用膜拜的眼光细细打量一番整条竿子,然后扫视一遍水面,鼓足气力一甩——
  “哇,钩住衣服了!”篆香才把竿子甩出就让钩子钩住了自己的衣衫,好不容易取下再甩,钩子又直直落到脚边。
  篆香频频吐气再来,连试好多次也没见把钩子甩出去,最多的就是在面前的水面里落下几个圈。
  风轻看看一头乱的篆香,深吸气,闭上眼用尽气力把竿子甩出去。睁眼,呃?怎没见钩子?没有落进水里,小心地扭动一下身子,深怕与篆香一样没钩住鱼反让钩住了自己,似乎也没有呢。回头一看,钩子缠上了后面的树枝里,比篆香还要厉害。她扭头去看韩侦,他两手交握在胸口,站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看着她们,不禁脸大红。
  还好他没有取笑她,只稍微跳了一下就钩住了鱼线,用力扯了一下,钩子就脱开了,韩侦递给她说:“别急,再试试。”
  “哦。”她回答得不好意思极了。
  这一次是小心翼翼的,风轻把鱼竿扬起时朝身后望了一眼,小心地再扬高一点,一挥,线儿扬起一个迷离的弧度,“咚”地沉入水里。扬起好看的笑正想回头寻找韩侦,竟发现他正站在自己身边,他清澈的眼正带着笑意望着自己,她竟一下心慌了,忙低下了眼帘,再小小转个角度只面对水面。
  “哇,姑娘好厉害哦,只有奴婢最笨了。”篆香在一旁羡慕道。
  “呵呵,篆香姑娘别急,我教你。”说着韩侦站到篆香身后,把竿子举好后让篆香在前面如他那样拿着竿子,然后用食指的力量点着竿子,“来,放。”顺着他的力道钩子果然如愿地落进水里,篆香高兴得乱跳起来。
  这会主仆二人都学会了下鱼钩,于是就这样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鱼漂,然后眼都涩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篆香不安地走来走去,不时地抱怨,“鱼呀鱼呀,你在哪啊?快快上钩啊。”
  韩侦的小厮听了,不由得“扑哧”笑道:“依姑娘这样莫不是要把鱼都吓跑了,哪里还会上钩?”
  “啊?这样呀!它听得见哦?那我不出声了。”篆香说着真乖乖地坐在一旁撑着腮不出声。
  韩侦坐在风轻身边,打量着她的小脸,小声地问:“怎么了?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呀?”
  “没有啊?”风轻喃喃出声。手下意识地上下左右动着,水面上的虫子都快没有了,怎么还没有鱼儿上钩呀?不是都吃饱了又到水底睡觉去了吧。
  韩侦低低地笑,用着风轻才听得到的声音:“你有。”
  热热的气息吹在耳畔,她的脸大红,迅速染上耳际,“哪有?”
  “怎么没有?小脸都掩不住了,说是不说?”柔柔暖暖的风继续吹着。
  风轻的小脑袋晃呀晃,心也跟着晃呀晃。她、她才不能说呢。
  “不能跟我说吗?”
  飞快地看他一眼,她脸上的温度更甚,“现在还不懂是什么,但,我确定不能跟你讲。”那有些酸有些涩的感觉是如此的陌生,但似乎是和他有关的,她——不说。
  “嗨!”韩侦眼尖地喊。
  啊,什么?手一下沉了下去,哦,有鱼了。风轻还没来得及认真想,认真感受手中的感觉,手用力一提,被什么钩住了,再使劲,哎呀,整个人都往后倒去,韩侦轻轻拦住她的腰,风轻晃了一下稳住身子,好险。
  韩侦笑着看她,待到她稳了身子才放开她,“一缕河草也让风轻姑娘如此费心?”
  什么?风轻扭头,一堆纠缠的河草挂在钩上,在阳光下闪动着绿幽幽的光芒,身后是韩侦、篆香的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快快地在这碧玉潭面萦萦绕绕地逆水流而上,攀上峰顶,散入长空……
  韩侦的眼好温柔地看着风轻,走过去把那一撮河草取下,食指中指夹住钩子在阳光下细细地看来,回头对风轻轻声道:“姑娘风姿动人,钩住的又岂止河草?”说罢也不看风轻的反应径直把鱼竿拿过甩了出去。
  风轻的眼闪呀闪的,抑不住的红晕涌了上来。
  接下来韩侦也没再说什么,依旧是挂着隐约的笑意,帮她们再放了一次蠕虫,就立在一旁,时不时地指点一下篆香。
  那虫子,风轻还是没有勇气看半个湖面都是小虫子的情景,忍住阵阵的不舒服等虫子有一半落进了水里才敢正视水面。
  对面的老翁运气很好,一尾鱼儿又在空中拼命挣扎,看得风轻与篆香羡慕不已,篆香发誓要钓到鱼儿才肯罢休。但让她乖乖地坐在一边观察鱼漂的浮动,还要时不时地顺着虫子的方向小小地移动一下钩子,这对她而言似乎成了天大的难事,没过一会就止不住地走来走去,或是又扯起鱼竿瞅瞅,半刻也不得安静。
  韩侦道:“篆香姑娘,山腰处长有些野果子也可以充作鱼饵,不如去采些来让你家姑娘今日也好能钓到鱼儿才尽兴不是?鱼竿放这,我替你先看着。”
  “山腰啊?”篆香抬头,满眼满山的葱郁,“是啊,而且现在正是山花烂漫的时候,还可以采束山花愉悦心情。”她的眼亮了,“那我去。啊——”转过身子看向风轻,“四姑娘,我去会就来,不要乱走哦。”
  风轻也没理她,眼里只看着鱼漂,含糊地应了一声。韩侦叫着身后的小厮:“好生照顾篆香姑娘。”
  答应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去了,一下就隐于丛林中。
  韩侦看看静坐在一旁握着鱼竿抱着腮的风轻,淡淡地笑着把篆香那根鱼竿抽起,细细地折了一下钩子的弯度,然后“咻”地再甩入水里,波纹慢慢展开。
  和煦的风混在阳光里,悠悠地吹。韩侦坐下来,侧头打量身边的风轻,她今天只是梳着简单的辫子,发尾垂到胸前,两条流苏随着微风抚着她身上的衣料。
  呵,其实这样感觉真好,真的很好,韩侦收回目光,浅浅的笑意在嘴角无法收回,碧玉潭里水波轻悠悠地晃,和自己的心情一样。
  水里可以看到他褶皱的倒影,还有他时常挂在嘴边的笑意,今天,对他,似乎感觉不若往日,悄悄地握紧拳,风轻淡淡地想。
  咦?手里的竿子有种往下滑的迹象,然后杆尖迅速地跳动起来,是是是……风轻飞快地看了一眼韩侦,韩侦略惊讶地看过来,“哎——小心——”
  哦,经他这么一提醒,风轻有些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快手快脚地把鱼竿一扯,“哇——”她忍不住小小惊呼了一下,一尾三寸长的鱼儿在半空中跳跃翻动着它小小的身躯,连鳞片也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
  “哎,小心,收线呀。”韩侦跳过来一同抓紧竿子。
  哦,可是——“怎么收呀?”风轻的声音是高亢的,有点喜悦的颤抖。
  眼看那小鱼越挣越厉害,韩侦顾不得礼数,握着风轻的手也不收线而是高高地举起竿子,让鱼儿直直地垂在两人面前,伸手一捞。
  “哇。”风轻整张脸都稀奇极了,没等韩侦把钩子从鱼唇取下就伸手接了过来,滑溜溜的身体在她的手心里使劲地摇头摆尾。啊,怎么鱼儿越来越往上溜快要脱离她的心了?她一慌整个人弯腰一搂,哼,这下子逃不掉了。鱼儿落在她的胸口上,她严严实实地捂住,朝韩侦喜欢地笑,一副“瞧我,厉害吧”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韩侦蹲下来,“哪有这么捉鱼的?瞧你衣服都湿了。”说着,用虎口卡住鱼头处,鱼儿如何也挣脱不了了。
  风轻有些急,生怕他会把它拿走,忙站起来道:“这鱼是我的。”
  韩侦一愣,缓缓地展出一个兴味的笑,“是你的、是你的。”
  风轻脸红,“本来就是我的嘛,快给我。”
  “我还能一下吞了它不成?瞧你衣服都弄湿了。”韩侦挑眉。
  低头看看胸前,呼,我的天!风轻的脸又烧了起来,太、太没规矩了。
  “放心,”他故意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没人看到。”说着,突然得仿佛是宣言似的喊道,“看!”
  他举着鱼越过头顶,任鱼儿睁着无辜极了的大眼瞪着他俩,用无比兴奋无比庄重的声音说:“风轻姑娘首战战利品!”
  风轻掩着嘴,眼弯弯的,宛如春日的阳光折射在碧玉潭里渐渐升起的氤氲。而风轻透过这后起氤氲,听着韩侦专注的笑声,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如果说刚刚就察觉出对于他不同于往日的感觉,那么现在就是更多了一些——这让风轻有种飘飞的、恍惚的、蜜一样的心情。
  第5章(1)
  回程的路上,篆香一直抱怨着怎么自己才离姑娘一会,姑娘就把自己弄得和下了厨房的王嫂一样,风轻和韩侦相视一笑,任篆香一路唠叨。
  “今天高兴吗?”不理篆香的叽喳,韩侦小声问。
  “嗯。”风轻笑,“很新奇。”
  “呵呵,喜欢就好。”
  “常去吗?”
  “不,那是以前与爹爹在边关,日子过得无聊就会去钓鱼打发时间,边关的风光与这完本不同,萧瑟得很。”
  “是吗?”风轻想象,“想看到呢!其实无论是繁华或是萧条,能有这样的经历想来也是人生的快事,而且,若是能感觉到幸福,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真这么想吗?”
  风轻点点头,“幸福有很多种,看每个人的想法,不一定都是这样。你呢?”
  韩侦沉思片刻,“也许是没人让我想过,所以至今并不清楚。”
  “是吗?”说着风轻看了看外面,道,“就在巷口放我们下来吧,我现在这副样子多有不妥。”
  主仆两人在巷口处下了车子,跟韩侦道别。
  “四姑娘,这鱼你要怎么处理,难道你让王嫂给炖了?”
  “怎么?”风轻看看篆香手里的小竹篓,“这可是你家姑娘的战利品呢,放到荷花池里,没准会下很多鱼宝宝呢。”
  “扑哧,”篆香笑出声来,“姑娘想得真美,只怕这几寸长的鱼儿没有本事下宝宝呢。”
  风轻嗔道:“就你会说。”
  篆香笑笑,想到什么又道:“姑娘:你说韩公子是不是喜欢你呀?”
  风轻一怔,立即啐道:“鬼丫头瞎说什么,让人听见还得了?”
  “奴婢才没瞎说,你没看到韩公子跟姑娘说话时都笑眯眯的吗?”
  “韩公子什么时候不是笑眯眯的,再说他对你不也是?你怎么不说是看上你呀?”风轻取笑她。
  篆香急道:“哎呀,人家……韩公子他……”她眼尖,立时住了嘴,把竹篓往身后挪了挪,“李公子。”
  来人正是李庶几。
  “苏姑娘,出去了?”李庶几眼里只看风轻,她今天一袭简单装扮,不若平时大家闺秀的清雅,但却有种利落轻快之美,再看看刚才篆香的小动作,“苏姑娘好兴致,去捉鱼吗?”
  “李公子,”风轻欠了欠身,淡淡地开口,“不过是上市集买些活鱼好在园里放养,让公子看到这等狼狈模样还请公子不要介怀。”
  “市集?”李庶几嚼着字眼,挑眉,“可在下听闻苏姑娘一早便出去了好几个时辰,这鱼也太难买了些。”
  “才不是,我跟姑娘是……”
  篆香刚想反驳,风轻则斥道:“不得无礼。”转向李庶几时则淡淡地说,“确如公子所言,市集热闹不免多走多瞧了些。”
  “是吗?”李庶几有些狡黠地笑,走近风轻,眼灼灼地看着她,似乎有压倒之势,“刚才那辆艳黄华盖……姑娘系出名门,与男子单独出游似乎略为不妥吧?”
  风轻浅淡一笑,理了一下袖摆,轻轻一扫裙摆,“李公子身为读书人却言词灼灼,不怕失了礼数?”
  李庶几盯着风轻良久,风轻依旧淡若有礼的模样,“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请容小女子先行。”说着也没理李庶几,侧了一下身子从他身边走过,篆香一回神连忙跟上,身后只有复杂的眼光久久不去。
  “四姑娘,你说李公子是什么意思?真没礼貌!”篆香一边帮风轻换衣、打水洗脸一边还对刚才的事心怀不满。
  “姑娘怎么不说实话,说是和韩公子出去的又怎样了?老爷夫人都不说,他一个书生反倒假道学起来,哼!”
  “你倒会说假道学呀?”风轻任篆香替她梳洗,并不若篆香气急。
  “那可不是?仿佛姑娘和韩公子出去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再说了,有什么事也不关他的事呀!真是的!”气愤极了,篆香梳得用力,扯到风轻的头发,又连连道歉起来。
  “我呀,就偏要和韩公子出去,哼哼,怎么了?不行呀?!”篆香越说越激动。
  风轻抿唇,“你这么偏帮韩公子啊?”
  “韩公子人好我才偏帮他嘛。你没看他笑起来多温文,又不是和书院的那群书生那种文绉绉的温文尔雅,他呀……”篆香一脸憧憬的,但想想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正就是比李庶几好。而且,姑娘你听到没有,韩公子笑起来时特别好看。是吧?”
  “这丫头,”风轻笑,耳畔里似乎也隐隐听到韩侦风一般的笑声,“下次看到韩公子,我替你说亲去。”
  “呀——姑娘取笑奴婢,奴婢哪敢,况且,韩公子是姑娘的。”
  “就你胡说。”风轻啐她一口。
  “呵呵,姑娘脸红了。”篆香笑道,铜镜里映出风轻的脸,艳红一片。
  风轻梳洗完毕,起身向正厅走去。
  “二哥?”风轻颇为诧异地看着二哥,小声地唤道。
  回廊上,苏家老二坐在围栏上,交叠着脚靠在廊柱上,悠悠地望着远方,表情有些落寞,是她所不熟悉的二哥,二哥一向都是神采飞扬的……
  “二哥?”她再唤。
  这下苏砚有了些反应,身子跳了一下,才反转看向来人,眼慢慢地有了焦点,“哦,小妹啊,有事吗?”
  “快用膳了,二哥不去吗?”风轻小心地说着。
  “哦、哦,马上去。”苏砚有些恍惚地应。
  风轻不免奇怪又有些忧心地再看一眼,见他不再说什么便走开了。二哥他是怎么了?
  在拱门处遇到娘亲与姨娘,问了好,娘亲似乎想跟自己说什么,来来回回看了她好几次,每次都动一下嘴唇想开口但又咽了下去,风轻回头去看篆香,篆香趁人不注意时耸耸肩表示不明白。
  “娘,您有话对女儿说?”用膳时,风轻问。
  “啊,没有、没有。”听女儿一问,苏夫人忙不迭地否认。风轻也不再说话,只安安心心地用膳。
  膳后饮茶时爹爹仿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轻儿今日可是与韩府的韩侦出游?”
  “是。”
  “日后多在家里待着,不要一天到晚抛头露面的,多多学习妇德女红,女孩儿有了好名声才能许个好婆家。”爹爹啜饮着茶,不紧不慢地道,“月儿也是,知道吗?”
  “是。”月白在一侧小声应着。
  风轻微愣了一下,“爹爹……”咽喉的话打结似的滚动两下又给咽了下去,低着眉,“是的,爹。”
  “还有砚儿也是,不要一天往外跑,多学学你大哥也好有一番作为。”说完女儿,苏院士又把目光转向苏家老二去了。
  苏砚低低地“唔”了一声,回答得漫不经心。
  回房时赶上娘亲,问为什么爹爹不让她出去的事情,娘亲只是看着她叹气,无奈地说:“你就听你爹的话就好了。”
  风轻看着娘亲的背影,隐隐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而且令她有了一种被困缚的窒息。
  困缚——
  窒息着——
  倚在窗台,看着荷花池里新抽芽的荷花条,还有不时穿梭其中的鱼儿,风轻有些意兴阑珊地撑着腮,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再畅快的鱼儿也不如溪流自由、再美的花儿也不如山谷的芬芳、再安逸的生活也不如……
  她还未来得及想,门上便传来急切的“啪啪”敲门声,篆香先喊:“谁呀?”
  “小妹,是我。”门外急急的声音是三姑娘,篆香看看风轻,开了门,“喝”的一声吓了她一跳。这——是三姑娘吗?
  月白风一般地飞旋进来,一把拉过风轻的手兴奋地说:“风轻风轻,孙何他考中了,中了、中了头名。”
  “是吗?”风轻跟着高兴起来,“呵,是省元了,真的太好了,真是个大好消息,三姐,恭喜你了。”
  “是啊是啊,谁也没想到呢!今天礼部发下的红榜,省元、省元,风轻、风轻,我就说他一定能中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他是有才华的,呵,真的好高兴呀。”
  “是的是的,你说过不是吗?呵,真的好高兴呀。”风轻也喜悦起来,月白是那样的高兴,扫去了她心底的阴影,嗯,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风轻、风轻,我想见他、我想见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当然当然,当然可以。这消息一传出,没准他就会来后院拜会爹爹自然就会见着。”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想单独见他,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真的、真的。”
  “这……”风轻有些为难,昨儿爹爹还说……
  “风轻、风轻……”
  月白是那样急切,月白是那样喜悦的,她怎么忍心打破她的这种喜欢呢?
  “好,我帮你。”
  “真的?呵,太好了。谢谢你风轻,谢谢你。”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孙何果然来拜会了爹爹,风轻让篆香去知会一声。篆香回来时说孙公子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眼睛大亮,“呵呵”,风轻愉悦地笑,心情真好。
  不过,听说书院里闹得很厉害,谁也没想到居然是孙何力拔头筹,尤其是以李庶几为首的才子们都纷纷表示此次会试有失公允,说这省元之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孙何的头上,还嚷嚷着说今年出奇地邪,先是钱易被黜,再是孙何中了“省元”。许多应试学子们莫不表示不服,吵吵闹闹地说是要和孙何再一较高下。
  风轻听了只有摇头,其实孙何也是颇有名气,不过文思相对迟涩了些,钱易一去,眼下也只有李庶几与之抗衡,可大多学子恃才自傲,尽是抓住孙何下笔不若他们快而把他说得一无是处,确实显得小气。
  第5章(2)
  第二日,韩侦来访,说是“富临戏院”上了一出新戏,想请风轻姑娘去看戏。不知道他跟爹爹说了什么,爹爹最终仍是让她去了,还带上了月白与两个丫头。
  问他怎么有法子让两人都得以出门,韩侦颇为得意地笑,“这有何难?我只道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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