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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顾桃花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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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悠悠地翻弄着手里的桃花簪,中间显出了一道裂缝,细细地延伸到桃花面下,露出了淡黄的木质颜色,心里不禁暗暗地可惜这桃花的誓约,对着铜镜小心地插进发里——这发簪并不太合适未出阁的女子,也许,这簪本就不合适她。
  轻轻地抽取了出来搁置在一边,那淡黄的木质颜色——这桃花为盟竟就这么坏了……
  第2章(1)
  天,难得地净明,风轻思忖去园里看书的,爹爹差人来叫她,说是让她招呼一下客人。让她招呼?风轻有些不明就里,让她?
  掀起大厅的珠帘,看到父亲正和一名年轻人说着话,看到她时,父亲难得地露出笑脸,“轻儿,来,给你介绍一人。”说着起身拉过风轻,“这位是侍卫亲军殿前司韩副都检点的公子韩侦韩公子。”
  风轻半垂下眼,福了福身,低软地说:“韩公子。”
  父亲呵呵地笑,指着她说:“这是小女风轻。”
  “苏姑娘有礼。”
  “轻儿,难得韩公子来到书院,你就代爹爹陪公子在书院走走,介绍一下书院的情况。”
  风轻低低地应声,耳边又响起父亲的声音:“那韩公子,老夫就先办事去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才是。”
  “哪里,是晚生冒昧才是。”
  “那告辞了。轻儿,好好招呼韩公子。”
  “是,爹爹。”风轻小声地道。抬眼看着父亲步下厅外阶梯、斜长的石板道,走向了前院。收回了目光停在那人身上,看到他正含笑看着她,她不由得红了脸,这反而让他的笑意更深了。
  他走近她,轻笑开口:“虽然……我们有桃花为盟,但,本公子今日并不是为你而来,所以,不必拘礼。”
  他说什么?风轻睁大眼看着他,细细地消化他的话,同时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热潮,她不由地抚上面,果真热烫着呢。他以为……原来如此!凝着他的眼——笑意盎然地,风轻淡淡地笑,声音清脆:“虽然书院里以男子居多,但除了父亲与两位兄长甚少有男子如此走近,更何况是陌生男子,所以不免显得略失唐突,失礼之处还请韩公子海涵。”言下之意很明显,我的不自然我的脸红并不是因为你的来到。
  韩侦先是一愣,而后又笑开了,惯有的笑容不离嘴角,“苏姑娘好口才,倒是在下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韩公子,这……似乎扯远了呢。”风轻仍是浅淡地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姑娘说的是,那,就请姑娘带路吧。”说着已率先走在前面,风轻看他一眼,跟了上来。
  过了别院,前面就是书院了。正西处是课堂;再往后则是面山而建的用来射、御学习之地,还保留有一些天然的树林;东处则是书库和宿舍。
  现在他们就站在正中间,左右各有通道行于两侧之地,韩侦立于前,看着规模布局都不错的“誉海书院”,不由得感叹才短短的三十年“誉海书院”就有了今天如此的成就,不能不说“誉海书院”的当家人苏院士的确有才能。
  风轻停在韩侦的旁边,问:“不知公子想参观书院何处?”
  “随意吧。”韩侦答,他转过身子看着风轻,风轻也看向他,见她此举,韩侦含笑道,“我与孙何是小时的朋友。”
  “哦。”风轻下意识地应,孙何?
  “我与孙何同在南阳长大,也算旧识,后随父亲调任东京而来到京都,此次孙何上京应试,我才能与旧友相会。”
  “哦。”
  “原本该是一心应试的,前个月起他却烦忧起来,茶饭不思,我自是与朋友分担的,虽然,”他笑笑又看了一眼风轻,见后者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这种事情让我说来不免显得失了礼数,但,孙何如此笨拙相信姑娘也都明白,我为了朋友也只好这般了。”
  风轻皱眉,虽然上次在玄武道上见到他时听他一番话时自己已早有所悟,今天再见时听到他这样的话却仍是不能明白过来,她有些吞吐地问:“韩公子此次是为了孙公子而来?”
  “当然不!”韩侦马上否认了这个说法,对上风轻不解的表情时,他又说道,“姑娘生于书院,相信姑娘或多或少也知道当今的科举已废止了举荐制。”
  所谓举荐制也就是公荐,多由有名望的朝廷官员举荐、无须应试的制度。
  略有所闻,风轻没有表态,等着他说下去。
  “我祖父及父亲都曾身为侍卫亲军长官,父亲自然希望我能继承父业,但自我大宋开朝以来,大行文风;太宗皇帝继位以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重文轻武,所有军事正印官均为文人兼任,而武人只能担任副职。父亲做了一辈子副职,虽然在下目前在父亲麾下的小分队里担任副部署,但父亲仍是希望我能摆脱副职并且超越他,所以让我来书院多多走动,参加今年的应试。”
  “哦。”是这样吗?
  韩侦停下来,“苏姑娘心里不以为然吗?”
  风轻不解地看着他,想着她本以为的那个他,“韩公子似乎并不若前次所留下的印象,我……以为公子本不是这样之人。”
  “哦?是吗?那姑娘以为……”
  “我以为……有世家公子的浮华却温文有礼,但仍是不可避免地张扬。”风轻平静地指出。
  有世家公子的浮华却温文有礼,但仍是不可避免地张扬——韩侦盯着风轻瞧,脸上缓缓地浮现出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么说来今天的我倒是大失了水准。”
  他那样的似笑非笑,对于风轻来说成了一种隐含的讽意。
  “韩公子,”风轻正色道,“小女子见识浅薄,说话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不要见笑才是。”
  “是、是在下失了礼数,还请苏姑娘不要见怪才是。”
  他的表情没变,若隐若现的笑意也是,风轻暗暗责备自己,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争辩的事情,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又更何况在这繁华的京都城里,哪个世家的公子不是如此?想着她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垂下了眉眼,“是小女子失言了。”
  “呵呵,”韩侦轻笑出声,每每他这样的时候,有种俊秀的神采,“我与姑娘似乎一直在为失礼失言的事情纠着呢?要不,让我们重新认识?”
  他这样的笑声有着不容人抗拒的神往,而且他说了重新认识不是吗?风轻轻眨一下眼,净明的眼望着他。
  “在下姓韩名侦,敢问姑娘芳名?”他含笑望着她,这让她的脸微微地有些热。
  “小女子苏风轻。”
  两人相视一笑。韩侦宽大的衣袖轻甩了甩,“那这就请苏姑娘替在下介绍京都最著名的‘誉海书院’吧。”
  风轻的眼眨呀眨,泄露出笑意,“再好不过的事。嗯,公子可知书院里的过道处种的花叫什么吗?”
  经她一提,韩侦低头打量着书院四处可见的小花儿,此花外白内黄、茎如葱,秀气十足亭亭玉立,他不由得摇头。
  “这为野生水仙,也叫土葱,是书院初建时祖父命人从山上移来此处的,原先只有一些,后来长势越来越好才有了今天的葱郁之景。”
  “原来如此。”
  “而这花代表的是名誉的意思,祖父说他所创立的书院是为名誉而生、为名誉而存的书院,故而命名为‘誉海’,希望有一天书院的好名声能传至五湖四海。”对上韩侦不解的表情,风轻浅淡地笑,“我想公子就要来我书院学习,故而应该对书院名字由来有所了解才是。”
  “不想书院之名还有此一出,令人神往。”
  “春闱还有一个月时间,如果公子愿意可到课堂听听岑夫子的课业,据说其解惑授业颇有独到之处,大多应试学子都会去聆听一二,相信对公子也会略有帮助。”
  “谢姑娘指引。”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韩侦不免又挂上了习惯的笑容。
  “书库里除了应试之学《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之外,还有历年考题与精辟之答,不过……”风轻笑笑却没有做声。
  “不过如何?”
  “不过,依小女子之见想来这可能对公子无任何益处。”
  “何出此言?”
  “相信公子也知自太祖建隆元年至太宗端拱二年,共产生二十二位状元,且多以最先交卷者为状元,依当时所言此为才思敏捷之意,如杨砺、宋准、王嗣宗、胡旦、王世则、梁灏等,其文固然有精妙之处却也不能妄称第一,当然这只是小女子的浅薄之见罢了。不过,据说已有朝臣就此一说已上奏呈献皇上,以期改变这种先交卷者而获头名的风气,所以,想来历年的答卷对公子会没有多大作用。”
  韩侦略略思忖,边走边说:“这个在下也略有所闻,文思敏捷、下笔千言固然是人的才气的一种体现,但仅以此确定名次高下,终究有失偏颇。再说,一榜接一榜的都是先交卷者成了状元,而一当了状元,不仅名气大、入仕起点高,而且以后升官也比别人快得多。这样,继起的读书人准备考试就只在写作速度上下功夫,而忽略了文章的质量,更不肯认真在积累知识上下功夫。有的士人甚至相互吹捧,哄抬那些草率成篇者的身价,以制造知名度。已经有了应试资格的举子以此为荣,准备应试的学童也群起仿效,逐渐形成一种华而不实的文风,影响十分恶劣。这种不再以行文的速度作为决定名次的标准确实应该实施了。”说罢,韩侦想到什么,复而又笑着对上风轻的眼,“这么一来兴许对孙何而言反倒是好事。”
  “孙何……”
  “小妹。”
  “二哥。”风轻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二哥还有他脸上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笑意,突地想到什么,忙说道,“二哥,这位是韩公子,爹爹让我领韩公子看看书院,呃,韩公子,这位是我二哥。”
  “韩侦。”
  “苏砚。”
  苏砚的眼在两人身上轮流地转,笑意更深了,“那我不打扰了,小妹,好好招呼客人。”
  “二哥,”风轻有些犹豫地叫住苏砚,“从陈公子那儿回来吗?”
  “啊?呵呵。”苏砚也不答,笑笑说声好好招呼客人就走了。
  风轻回头,看到韩侦也在看着苏砚,眼光转回她的身上,他笑道:“你二哥看起来很高兴。”
  “嗯,他最近都这么高兴,不过有时也会有特别伤感的模样。”风轻说道。
  “是吗?”
  “嗯,”风轻的思绪又飘了起来,“二哥他似乎有了喜欢的人呢。”
  呃?风轻一下睁大的眼对上韩侦笑意深浓的眸子,人一下清醒过来,天,她说了什么?红潮一下涌了上来,“不,我的意思是说二哥他……”他什么呢?老天,刚才她都说了什么?在一个还算陌生的男子面前说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这这、这实在是太没女孩家的样子了。
  “他有了喜欢的人?”看到她脸大红,韩侦反倒觉得有意思,明知不太合时宜,仍是故意重提刚才的话题。
  “不是,我不是……”
  第2章(2)
  没等风轻结巴地说完,韩侦突然道:“说出‘喜欢’二字会觉得有失礼教吗?”
  风轻愣了一下,虽然对于未出阁的女子而言在男子面前这么说话确实不太好,但……她摇摇头,“不会,虽然我也不太确定那是怎样的心情,不太确定喜欢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她这样直白地说出她并不了解喜欢的心情,这让韩侦心里流过一种奇怪的感觉,是的,她能感觉出自己的哥哥心情是有了喜欢之人的变化,但却从没弄懂那是怎样的心情。韩侦也有些失神了,喜欢是怎样的心情呢?娘亲有跟他提过门下省给事中的千金,当时问他是否中意,他怎么说来着?他说、他说全凭娘亲与爹爹的意思。他想起刚才风轻二哥满含春色的眉眼和前阵子孙何买醉的模样,喜欢……
  两人互看一眼,风轻莫名地别过脸,而韩侦不由得轻咳了声:“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好像说到孙何孙公子。”
  “哦,孙何?”韩侦似乎终于想起来似的,“上次为了孙何对姑娘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才是。”末了又补充道,“是因为看过孙何为姑娘画的画像,故而认出的。”
  上次?冒犯?“桃花为盟?”
  韩侦笑,“是的,桃花为盟。”
  两人同时笑,韩侦又道:“上次似乎摔坏了。”
  “嗯,裂开了。”
  “我娘亲对修补簪子有特别的方法,要不,我替你拿回去让她修理一下?”
  “不了,也不过是支木簪而已。”
  “虽然只是木簪,但却有桃花的誓约不是吗?”
  风轻吃了一惊,韩侦反而笑笑道:“那天我有看到姑娘在买木簪时说的话,所以我相信它会是比较重要的一种——心情。”他想起她刚才的话语,莫名地用了心情这个词。
  风轻低下头,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种轻悠的晃动。
  “呵,钱老弟才思之敏捷着实令愚兄等望尘莫及呀,今年状元非你莫属了,呵呵,各位说是不是啊?”
  众人一听,此起彼伏的赞同之声响起,风轻与韩侦同时望过去,课堂外的曲廊上直直走来一群年轻的学子们,为首的是一个飘逸俊秀的少年人,不可一世的傲慢之态大有睥睨众生的味道,那是江南有名的才子钱易,今年科举的热门人选,而在他旁边的自然是李庶几。
  一群才子们吵吵嚷嚷的,莫不是把钱易捧上了天,一会说他破题之敏、一会说他立意之巧、一会又大赞其年纪最幼而才思最妙等等,而钱易说着“哪里哪里”的时候却是满脸的喜色与信心十足。虽然一帮学子们簇拥在一起,但仍掩盖不住钱易的风华,也莫怪大家都吹捧着他,他的才气是出了名的,连一向清高自傲的李庶几也甘愿退居第二。
  人群穿过曲廊走向场外,沿着白玉阶梯走下去,走在最后的李庶几看到了风轻,停了一下走过来,折扇一折,抱拳,“苏姑娘,难得雅兴上前院来。”说话时只看风轻,并不理会韩侦。
  风轻轻浅地笑笑,“这位是韩侦韩公子,过几日即上书院学习,所以先领韩公子四处转转。”
  “原来如此。”李庶几道,“应试在即,现在才上书院不嫌晚了吗?”说罢,眼淡淡地扫了一眼韩侦,一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风轻望向韩侦,韩侦淡淡地笑,“这位公子说得在理,那是因为本公子深知自个儿才疏学浅,因此以也就无所谓来早来晚了。”
  一听这话,李庶几更是轻睨不已,连看都懒得看韩侦一眼,转而对着风轻,“苏姑娘,学生与几位同窗相约在鲤跃居论诗词歌赋,不知姑娘可有雅兴同去?”
  风轻淡淡地开口:“不了,改日吧。”
  李庶几有些失望,“那日后若有这样的风雅之事再约苏姑娘一同前往。”他再看看风轻,“那我就先告辞了。”
  风轻轻轻地颔首,也不作别。等他走远才转过身子看身边的韩侦,“韩公子,我们继续吧。”回头看看韩侦没有跟上,“怎么了?”
  韩侦似笑非笑地问:“苏姑娘都是这么拒绝别人的邀请吗?”
  “公子是在说刚才吗?”风轻一下明白过来,反而笑了,“我们苏府的女眷很少上书院来,与书院的学生并不熟稔,但遇见了也不免会有礼节性的邀请,这是常有的事情。”
  “是这样吗?”话虽如此说,但韩侦还是不信,“刚才的可是李庶几?”
  “你认识?”
  “我虽不是誉海书院的学生,但对李庶几与钱易这两大才子却略有所闻,更何况我还有孙何这个兄弟不是吗?”说到孙何不免又旧事重提起来,“不知苏姑娘对孙何印象如何?”
  “若论文采,孙公子与钱易等人互为伯仲;若论才思敏捷嘛,自是钱易在前。不过钱易文采虽然过人,但年纪尚轻,给众人一夸便自满不已,更加追求破题立意之快而不讲内容之实,所以,这对他而言不免反成了短处。但,仍不可否认他算是当今数一数二的才子。”
  “苏姑娘分析得好,这么说来孙何还是颇有前途才是。”
  “家父也颇为看重钱易与孙何两位公子。”
  “嘿,想不到孙何这小子还蛮有希望嘛,就不知他没事尽往我那儿喝酒装疯卖傻是干吗?”说着韩侦的嘴角都翘了起来。
  风轻也勾起唇角,看得出来他与孙何是很好的朋友,“看不出孙公子会去买醉。”
  “他呀,从小就既木讷又心软,这些读多诗书的人呐就是容易伤感。”
  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风轻笑笑不便作答。韩侦回头看她,见她不做声,反倒认为风轻是不好意思,于是也不再出声默默地走在前面。
  来到一片平整的场地,两旁竖着两个木桩分别绑着两个箭筒,二十丈开外处整齐地插着十个箭靶,是让学生们射学所用。
  韩侦走上前去,地面的泥土因为冬雪初融的关系略显湿软,踩时留下浅浅的印子,韩侦抽出一支箭羽,挂在桩上的弓略显老旧,三指轻捏弦尾,轻轻一拉弓满至八分,他转过头来对她扬起一个笑容,再转正时已是满脸肃然。他站得直,下颌微微地侧着,拉满的弓弦顺势待发,裸露在外的腕及掌骨透着冷冽的骨节,长长的袖身直垂入腿际,暗紫的袖边、金丝的纹线,在明净的空气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风轻几乎屏住呼吸,感受着不一样的韩侦。
  锐气破空!箭锋上的一点寒光笔直如电“咚”的一声直入靶心。
  箭尾还在颤动,韩侦已放下弓走到她身边,“你,”风轻呆一下,冒出一句话来,“真让人吃惊!”
  “呵呵!”韩侦发出轻快的笑声,“这对于我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正如他们出口成章一样。”
  “不不,不是说这个,其实也有学生射学很不错,但你跟他们,感觉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是吗?”韩侦笑,“其实我本以为的姑娘也不是今天所见的模样,怎么说呢……”对着她,他想着最合适的表达,悠悠地念道,“清澈的眼、净明的心。”
  这一下,风轻连眨两下眼后脸大红起来。
  “我还发现你特别爱脸红!”韩侦补充,惹得风轻的脸简直可以滴出血来。
  “你知道吗,原本我是不以为然的。”韩侦静静地说,“我早听孙何说了,却仍是以为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认识罢了。那天巧遇姑娘心里想着也不过如此,所以不免有了戏弄之意。虽然如此,但与孙何多年的朋友,仍是想来做说客的——虽然由男子出面并不太合适,但孙何那么木讷的一个人怕是看到姑娘连话也说不好,又像前次那样惹得姑娘伤心又弄得自己伤心。”
  飞快地看她一眼,韩侦又续道:“此次识得姑娘才知姑娘确是慧敏之人,也明了孙何的眼光所在,”他顿了一下,“其实,在下也很庆幸能识得姑娘。”
  风轻微仰着脸,春风有些沁人,她的眼渐渐地弯起来,嘴角也慢慢地勾起来,终于一抹笑容在嘴角展开,她侧过头好认真地看向韩侦,直到他也莫名她的表情愣愣地对上眼时,她缓缓地开口:“你确定你的这番话是要对我说的吗?”
  什么?韩侦一下子莫名其妙起来。什么叫这话是不是跟她说的?难道他的表述如此不清楚吗?
  “你……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他有些艰难涩地问,他自觉表达清晰明了。
  听他这话,风轻先是睁大眼,而后竟“呵呵”地笑出声来,清脆悦耳,像珠儿一样粒粒敲打上他的心。怎么,他有说错了什么吗?
  止住笑声,风轻摇摇头,“你为孙何而来?”
  有问题吗?不是特地也是顺道。韩侦点点头。
  “为此希望孙何能振作起来专心应对科举?”
  没错!他仍是点头。
  “所以公子就来找我说了是吗?”这会没等韩侦反应,风轻一个旋身,杏黄的罗裙轻悠悠地飘飞起来,她扬起一个好得意好得意的笑容,看得韩侦痴了。
  “你就这么确定苏府就我一个姑娘?”银铃的笑声轻泻而出。
  第3章(1)
  你就这么确定苏府就我一个姑娘?风轻还记得自己的原话,还有当时傻立当场的韩侦呆呆的表情,想起来就觉得有意思。
  弄了老半天他也没跟孙何问清楚孙何心仪的人是谁,只道是“苏姑娘”,却不知这“苏姑娘”有二。
  后来爹爹问及她与韩侦相处的情况,她只是简略地说了些,这时娘亲过来睨了爹爹一眼说什么门下省给事中有意撮合与韩府的婚事,让爹爹别瞎操心等等之类的话。风轻当时一时反应不过来,竟没想到爹爹让她招呼韩侦还有这层意思。
  她与韩侦?唔,感觉怪怪的。
  韩侦与门下省给事中的女儿?唔,感觉更怪了。
  过了几天韩侦果然来书院上课,每每用膳时会听到爹爹论及。前日在后院偶遇他与孙何,说是来拜会爹爹并为一题想请教爹爹,孙何似乎知道韩侦错把她当做月白的事,显得颇为不自在而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韩侦仍是韩侦,似笑非笑的面容,还顺道跟她要走那支桃花簪,说是替她修补。
  走前孙何还吞吞吐吐半天,连脸也涨红了,好不容易才说了句月白姑娘是不是病了。
  月白近日确实是眉头不展的,去看她时也总躺在床上,玉炉那丫头总说是风寒,吃了药也不见好,这会儿对着孙何期盼的目光,风轻只是淡淡说声没事,是因天冷所以才不出房门的。当她看到孙何顿时轻松一下的表情竟也莫名地轻松起来,转过身子发现韩侦含笑地对着她眨眼,像是洞察了她的心事,看到她猛地红了脸,他竟一副高兴的样子。他就那么爱看她脸红吗?怪事!
  不过,自韩侦来了李庶几那些学子们就不再欺负孙何了,不过却有意无意总会在韩侦面前卖弄文采,大有一副不把他看在眼里之势。韩侦虽然也饱读诗书,但毕竟身为武将,诗词文章自是不能与李庶几相比,不过,韩侦倒是从不与之计较。当爹爹说起此事时也颇为欣慰的模样,说他颇有大将之风。看样子,韩侦倒是深得爹爹的赏识,常邀请他上后院来闲聊国家社稷与科举方面的改革等,连带的,连孙何也成了后院的常客。也因此,风轻和韩侦也就渐渐地熟悉起来。
  韩侦交抱着手臂,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倚在回廊柱上,长长的白色秀巾垂于胸前,倒显得十分儒雅。风轻坐在亭子里,卷起了书册站起来冲他微微一笑,一丝阳光照到她的裙摆下方,浅黄的裙衫映衬着淡淡的白。
  “姑娘,”韩侦姿势未变,笑意深浓地开口,“春风暖人明媚无边,可否容在下一邀姑娘同游?”
  风轻负手一放,盈盈而笑,“无限春光,但求同路人。”
  天气真的很好,连风都是暖洋洋的,吹在嘉陵湖面上,碧波荡漾,风轻感受着被微波推澜而轻轻晃动的船身,人有一种轻飘飘的新奇感。
  “我从未乘过船,若不是你,我想爹爹也不会这么轻易让我出门的。”她想想又说,“大多寻常百姓家里的女子是可以常出门的,不若官宦家的小姐那么多的限制。”
  “怎么,感觉庆幸认识了在下吗?”他笑,坐在她对面,指着桌面的棋,“姑娘可有兴趣对弈一局?”
  风轻三指轻捏起黑子,淡淡地扫了一眼韩侦,笑,“你该庆幸我略通琴棋书画。”说着黑子先行落于左上。
  “姑娘好口才。”韩侦白子落于右上,“却不知姑娘如何看待自己的棋艺?”
  风轻再落黑子,无半丝犹豫,“差。”
  差字一出,两人不由一笑,她再道:“如说幸运也只是因为身处书院不免多看两本闲书识得几字而已,这么想来确实不如那些百姓女子自由自在地好。”
  “姑娘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进一步追问。
  看着手里的棋,她思量片刻,“应说是寻求一种自在的心情。”
  “自在的心情、凭感觉而拥有希冀的心情……姑娘的话颇有道理,不知是只有姑娘有此心意抑或是大多官家小姐也会有这等心情?”
  “我想是大多女子的想法,或许还未来得及有这样的想法,抑或是还未来得及想为什么的时候便已遵从父母之命出嫁从夫,至此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也就渐渐地淡忘了,或者说以为最初的心情与想法也是这样的生活了。”话说完,风轻有片刻的恍惚,一时之间似乎连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的话,这只是突然间而来的想法,就那么直接地说出了口。
  韩侦默默地看着她,眼里透着新奇的光彩,缓缓地道:“姑娘讲的……可是指爱情?”
  爱情?风轻一下怔住了,是爱情吗?只一下她有些了然,原来,她想着二哥的变化的心情,想着自己也能有的那种心情——竟叫做爱情?!虽然她不太确定、虽然她一时不完全能理解,但却深深地意识到这似乎与娘亲说的相夫教子不同,不是什么相敬如宾,不是什么相处久了,生儿育女了,有了骨血的维系就自然会产生感情的说法。这样想着抬头看见韩侦的眼时,她又不免地红了脸,竟不知如何答他,吞吐了一下才说:“兴许如此。”
  “在下并无他意,只是听了姑娘的言辞自然而然想到的词语,而权当姑娘说的就是一种向往或是叫做爱情的东西,那么听起来也确实可贵。”
  “嗯。”风轻低下头,眼只看着棋盘。
  “苏姑娘,”韩侦道,“不知姑娘可认为这么可贵的东西是否应给予人期望,或是也会给予那些已有了期望的人以帮助而获得这份可贵呢?”
  风轻的黑子轻轻点在棋盘上没有落下,“我道韩公子今日怎有如此雅兴约小女子来这嘉陵湖上游船对弈,却原来另有他意。”
  “呵呵,姑娘误会了。”他已略略知晓风轻的性格,明净的心思下面不会有什么介意之说,颇为干脆,“只是不过觉得姑娘身处书香门第却对爱情有着自我的独特见解,想来其他姑娘或许也会有这等希冀,一如……”他停了一下,才道,“月白姑娘,想必都会是能够珍惜这种情感的女子。”
  “月白比我聪明。”风轻淡应道。
  “不,”韩侦道,“风轻姑娘已是我所见过最为灵慧的姑娘。”
  风轻笑,落下子来,“公子既是如此抬高小女子,那请公子将来意直说吧。”
  韩侦笑道:“前日孙何又喝得一塌糊涂,一直叫着月白姑娘的名字,醒来时却只会发呆,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也没反应。”
  “你打孙公子了?”风轻吃惊道,看到韩侦点头她仍是不信的样子,他看起来一点不像会动粗的人。
  韩侦挑眉,“因为来书院的缘故所以才是这一派斯文装扮,平素并不是姑娘所看到的模样。”
  是吗?从她认识他就一直见他是直裰长衫秀巾飘摇的,总带着浮华的气息,不免让人联想起世家公子的骄纵与文弱来,虽然看过他的执弓挺秀之姿,而要把打人动粗联系在他身上,她……实在没法想象。
  “还有半个月就会试了,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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