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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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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鼓声响起,魏军起兵拔营,向着秦军营地而来。

当魏军停下之后,秦军方面却并无任何动静。

整个秦军大营,竟似是死的一样。

按照规则和传统,秦军也应该结阵而出,双方同时向中央谷地开进,一箭之地时双方扎住阵脚,主将出马对话宣战,然后便发动冲锋,决胜当场。

今日事却颇为蹊跷,秦军营寨炊烟袅袅,战旗猎猎,却迟迟不见出营结阵。

公子卬身披大红斗篷,在车上遥望秦军营寨,冷冷笑道:“再等半个时辰,让那些穷秦做一回饱死鬼!”

别看魏军昨日大败,但真正说来,主力魏武卒依然还有三四万人,死去的,多是杂兵,是一些辅兵,一些校人,瘦人而已。换言之,魏军战力尤存。

同时,由于魏军败时得法,把粮草辎重烧得一干二净,秦军虽胜,不过得了些魏人的甲具兵器罢了,算不得什么,真正他们想要的粮草却是点滴皆无,所以,没粮的秦军底气不足,也是显而易见的,在这种情况下,公子卬当然有雄心有胆量再战一场。

事实上,由于公叔痤被抓,魏人如果这样闷不声的回兵,那么三军上下都要问罪,而搏战一场,多少会让这罪名轻一点,有道是,法不责众。

魏**法:主帅战死,将士无罪;主帅被俘,三军大将并护卫亲兵则一律死罪。如今丞相兼统帅的公叔痤被秦军生擒,不夺回主帅,谁敢撤军?至少也要做做样子嘛。

再者说了,由于秦国国君给我是谁射了一箭,国君受伤后定然是恼羞成怒,秦人好战,来日一定会进行复仇大战,绝没有乘胜撤军的道理。

哪知道半个时辰过去了,秦军营地还是没有动静。

公孙鞅在旁道:“会不会秦人真的撤了?”

公子卬奇道:“秦人会这样白白的撤军?”

公孙鞅知道秦国的一些事,心道:“秦国国力将尽,再战下去,胜是惨胜,败则亡国,它焉有这样死战不休的勇气?”只是这话他却是不说,只道:“许是秦国国君的伤重呢?”

公子卬点点头:“有理!”他举剑大喝:“大魏军已经仁至义尽,冲上山去,诛灭秦军,杀——!” 牛角号凄厉长鸣,公子卬一点前面的御手,轻车出动,在大纛的喝令下,魏国三军齐动,轰轰隆隆地向秦军营地扑杀而来。

魏军上下如红色潮水般卷上北面山地,片刻间便踏破了秦军营寨的鹿角屏障。

可是,所有的魏军兵士都愣住了,怒吼和杀声骤然冻结,一片可怕的沉默。

秦军营地空荡荡一无长物。土灶埋了,帐篷拔了,惟有枯黄的秋草和虚插的旗帜在萧瑟的秋风中摇曳。秦军唯一的弃物,便是营寨边缘的旌旗和一堆堆湿柴浓烟。

“嬴师隰!胆小鬼——!”公子卬愤怒的吼声在山谷回荡。其实他心里明白,可能那位雄狮一样的君主真的是伤得很重,以至于秦军没了再战之力。

此刻,秦军主力早已经在入夜时分从容撤退,回到了栎阳。

嬴虔的断后骑兵也在黎明时分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战场。太阳升起时,嬴虔的五千铁骑 已渡过了洛水,向西南的栎阳纵马疾驰。魏军纵想追赶,也是为时已晚了。

真的追赶秦军么?那太不现实了,魏人的势力还没深入到那一步,得益于嬴师隰连连向魏军大战的结果,魏人不大敢深入秦军之地,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公子卬提兵追进,那么他就要面临粮草不足的局面了。

换言之……公子卬不会再进兵了,事实上,此刻,在安邑方圆,魏军正在与韩、赵两军对峙,这对魏人是很不利的,韩国国力可拿出十万以上的兵力,赵国更是可以拿出二十万雄兵,在这种局面下,公子卬要做的是,把这八万的魏军带到安邑,给那些敌人看看。

只要看到了公子卬的大军,韩、赵就会明白,秦人退兵了。

那么,没了秦人的参与,就轮到这两个国家面对大魏的铁军了,到时,此二国就会乖乖的退兵,甚至上表求和。

长叹之余,公子卬望向公孙鞅,他知道,公孙鞅猜出了此点,但同样,这是公孙鞅不愿意看到的,对自己不能提兵追击,公子卬感到很难过,他对公孙鞅道:“我当提兵进发安邑……”

公孙鞅知道公子卬要说什么,一打手,断然道:“我不会走,我会留下来,在此等候老师回来……我相信……老师他……一定可以回来的……”他说这话有两个原因考虑。第一,他请动了我是谁,也就是改了名的刘羲,刘羲武艺过人,胆识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当然,请这个人代价不少,为此,公孙鞅付出了连他自己都要牙酸的代价。

第二点是,当初,嬴师隰困于魏国,在魏国时,老公叔对嬴师隰生活上很照顾,并给他找了女人,可以说,是关怀得无微不至。别的不说,就是冲着这一点的情分,嬴师隰这自诩英雄的人,怎么可能杀死公叔痤?而公叔痤一生为政,也是执行李悝与吴起的方法,他于兵用吴起法,于政,用李悝策。

吴起的法是练兵选兵之法,事实上,正是因为老公叔和庞涓的努力,才没让魏武卒没落下去,不然,你以为魏国会是二十万魏武卒?四十万都在那地方。

而政法,李悝政是内行商于盛,外兵加于诸侯于威!对秦国,李悝不认为对秦国用重兵的好,因为他在秦国打过仗,知道秦人的好斗与粗野,在这方面,李悝身上有儒家的影子,所以对秦国视为蛮夷,能不与之相交就不与相交,挡住他们就行了。

由了此点,公叔痤也是同意不与秦国相争的,最好是挡住他们,由于公叔痤和李悝都表现出了这一点,所以后来才有了魏王大力修长城的缘故。

有此两点,感觉上,公叔痤只要不死,而秦公还能活着,那么,放回老头也是可行的。

所以公孙鞅决定留下来,在这里等着,等着公叔老儿回来。

可想而知,那个老头回来时,在路上看见了苦苦等他的公孙鞅,这老头心里得有多么感动和感激呀!也由此,这让公子卬越发的尊重他了。

这样的一个人的人品当真是不错的。

公子卬这样想着,他没有看透公孙鞅,看透公孙鞅心里那火热热的对权利仕途的追求。

“你要我帮你什么?”他看看自己的身边,他身边有足够的大魏**士:“我可以给你一些人手……”

但公孙鞅直接的摇头:“我身边有公叔府的门客家将,人手不会有缺,不过我要一些马,还有我自己的车,再有,我想你帮一个忙……”

公子卬十分感动,这真是一个好人呀,当下道:“说吧,我将尽我所能!”

公孙鞅道:“此事一传回安邑,老夫人那里……老夫人与老师相互恩爱,而大王到时怕是要会行问罪之师,所以……我想请公子你多多照顾一二……”

公子卬点点头,道:“此事包在我的身上,你大可放心,老夫人也是我大魏国的王女,纵然大王问罪,也不会连累到她的身上,并且,公叔府上下我都会派人打点,纵然真的给大王问罪,我也不会让他们吃过多苦头的。”

公孙鞅后退一步,双袖一拂,震出了一个大礼,躬身作揖道:“多谢!”

公子卬连连道:“不必,不必……你……你……你我兄弟,何至于此……”忙下了车,举手相扶,两人说了会儿话,这才相互松气,行礼告辞。

车轮滚滚,大车队就此而去,径直,直向着安邑而去。

看着大军远去,公叔府家将道:“公子,我们真的不回安邑了?”

在大军尾巴过去之后,公孙鞅始道:“回去,怎么回去?回去之后,大王定会就此问罪于人,公叔丞相不在,我老师不在,能有资格有份量背这个包袱的,也就是我们的老师了,而我们这番的回去,必定会遭到连累,下狱问罪,如果万一,老师不能从秦国回来,那我们的罪名就会坐实定罪,到了那时,真就生死不由己了。”

果然,在公子卬回军之后,一见魏军偏师回来,不消二话,韩、赵立时退兵,同时大骂秦人无能,并向魏国递交国书,示请休好。

魏王虽得了此喜,可并无多大欢愉。

魏秦少梁一战,魏军可说是败了,前后十几万大军,一共折损了八万,说起来比石门大捷还重,并且,最不可原谅的是,公叔痤给秦人抓了,魏王最要面子,丢这么大的脸,可说于魏国所未有,这股火当然要发,向谁发?没人说话的公叔痤。

第三十章:一箭之仇

其实本来魏王想发作的对象是公子卬,他始终对公子卬心怀芥蒂,这个弟弟比他年青,比他英俊,比他有才学,甚至比他……更适合当一个王!

在这样的前提下,魏王当然要对弟弟打压一二了。

于是公子卬虽有王室的身份,但魏王却大多让他做祭祀一类的无实权官,不让他掌军掌兵,这一点在其它国家是少有的,而公子卬提议的公孙鞅,魏王也是本能的排斥,哪怕公孙鞅向大魏王谏言,去侯称王,这种拥立之功,也是让公子卬的缘由给抹去了。

大魏王居然只是给了几个口头表扬,这就没了,如果不是公孙鞅还在丞相府,他一定会气疯过去,不过他到底没疯,因为他还在丞相府,虽然魏王不重视他,但公叔痤重用他,他一样可以触手这全天下最强国家的内政明令。

可现在,一来公子卬保住了大魏的主力,这支偏师还有八万之军,不少了,看看韩国,举国才有多少人?而韩兵的战斗力和魏兵又怎么能比?

再说由于公子卬的到来,让韩、赵到底是退了兵,可以说,安邑之围给解了,这怎也是一场功劳的,如果因此而罪公子卬,也太令人齿冷了。

三来公子卬有足够的证人证明,老秦疯子嬴师隰是中了他的招儿,这才退兵的。

狼毒箭,这箭是谁的?公子卬的。

双孔楚弩是谁的?一样是公子卬的。

公子卬把这给了我是谁,虽然是我是谁射出的箭支,但功劳却是记在了公子卬的身上。

大功于国,如何能罪之?所以公子卬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那么只能是公叔痤了。本来公子卬还要求处决龙贾,魏王把龙贾叫了上来。

一问,公子卬说你乱了军,是不是?

龙贾说不是,我是为了救公叔丞相!

二问,公子卬说你不遵军令,是不是?

龙贾说,难道见死不救吗?

龙贾对大魏丞相的忠心让魏王满意,这人的硬脾气也让魏王满意,魏王喜欢这种爱国的人,特别是这个有点执拗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反而是不会有野心的,当然,才能少了点,不过那是次要的,其实,对历代君王来说,手下的将军们不要太强,也不要太好,百战百胜的更是没有必要,反而这种忠心的才是最好的。

于是大魏王把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原谅了龙贾给他造成的损失,区区几万兵马,再招招就回来了,对于此时的大魏国来说,虽然从公孙鞅的角度,大魏的国力发展已经到了顶峰,再后面是下滑,可至少这时还是兴盛的,强大的。

这个罪名么……那就落在公叔痤的头上了。

魏王心里有了定计,如果秦国放了公叔痤,那这事情小小的惩罚一下,也就结束了,如果公叔痤降了,那不要说,公叔一家人也就是活老夫人一个人了,也许必要的话老夫人也是要杀!王无私亲,有什么不能杀的?

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而秦国……

老秦公飞快的回到了自己的都城,栎阳。老秦公的病,让大多数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秦公不能死,如果这时老秦公死了,很有可能再度发生变乱,这是秦国再也承受不住的。

秦国从被周平王封为西部诸侯三百多年来,极少发生内乱。

但是在五十三年前,秦灵公逝世,嫡子嬴师隰只有五岁。灵公的叔父嬴悼子倚仗兵权,借口国君嫡子年幼,便位自立为国君。本该继位的嬴师隰被放逐到陇西河谷去了。

嬴悼子就是秦简公,他在位十五年就死去了。可这时还不是嬴师隰接位,而是简公的儿子继承了国君,称为秦惠公。秦惠公做了十三年国君,又死了。

可他死了,国君仍不是嬴师隰,而是秦惠公的儿子继位,就是秦出公。

十五年又十三年,加起来二十八年,人生黄金年月是十年,这回都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的时间,让本是蒙童的嬴师隰长成了一个快近中年的人,他眼望着自己的国君之位换上了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别人,而不是他自己,他的心里有多急,这就可想而知了。

好在出公即位第二年,左庶长嬴改发动政变,将出公和太后沉到渭水溺死,这里不能说嬴改做事不地道,想你抢人家君位二十多年,人家翻身,不杀你杀谁?于是嬴改迎接被放逐的嬴师隰回国都雍城做了国君。

嬴师隰这时已经三十五岁了,长期远离权力中枢,在雍城的根基已经很是薄弱。但嬴师隰却在边陲游牧的粗砺生活中磨练出坚韧的意志和深沉的性格,并结交了秦军中许多将领。他即位后决意改变秦国的贫弱国势,等到了吴起死于楚,便将国都东迁到栎阳,引起举国震惊。

一则是世族上层觉得嬴师隰有意摆脱他们的控制,二则是国人觉得离魏国大军的锋芒太近。朝野惶惶的时刻,嬴师隰却没有丝毫退却。他祭奠宗庙,慷慨立誓:东迁栎阳,就是要夺回秦国在三十年中失去的河西之地,将魏国赶回黄河东岸,赶出函谷关!嬴师隰的复仇壮志使秦**民大为振作,国人同仇敌忾衷心拥戴,世族上层悻悻沉默。

也是,世族能有何理由反对这种顺应民心的复仇壮举呢?

魏国从魏文侯任用李悝变法后,国力大增,又用吴起做了上将军对诸侯作战。

三十年间,吴起率领魏国铁骑攻下函谷关,大小六十四战,夺取了秦国黄河西岸的五百多里土地,将秦国压缩到了华山以西的狭长地带。函谷关易守!龙门失陷!秦国的门户洞开!若非吴起被魏国群小陷害而被迫逃到楚国,秦国真有可能被魏国吞灭。虽然如此,魏国仍然没有停止对秦国的蚕食。秦国面对魏国的攻势,竟然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秦出公刚一继位,便商议放弃关中,退回陇西重新做半农半牧的边陲部族。

当此之时,嬴师隰振聋发聩,一扫阴霾,岂能不获得举国拥戴?

东迁栎阳以后,嬴师隰宵衣旰食励精图治,亲自率领秦**队和魏国大军展开了长期恶战。二十年中打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仗,竟然没有一次败绩。

最大的一次胜利是前年黄河西岸的石门之战,一战消灭魏军六万,将魏国人赶出了函谷关,收复了秦国东部门户。要不是赵国出兵救援魏军,秦军完全有可能一举收复河西全部土地。石门大捷,天子周显王派遣特使庆贺,赏赐给嬴师隰一套高贵的战神礼服——黼黻,那是在最名贵的彩丝上绣出青色战斧和黑白神秘图案的统帅披风与一套盔甲。

这次的少梁大战,嬴师隰的本意是收复龙门渡口,彻底将魏国人赶出河西。若非嬴师隰突然中箭重伤,少梁大战就是又一个石门大捷,秦国将一举恢复秦穆公时的大国地位。

但是,现在情况大大的不一样了。

嬴师隰受伤了,伤了是小,可关键是嬴师隰可能会死!他如果一死,那立时就会出大事!

这二十年来,嬴师隰在秦国已经立下了死不动摇的地位。这二十年里,嬴师隰提拔起了一层批的秦国官员,特别是将军,现在的秦唯秦公令行,君威之重,任谁也是难改的,秦人不服谁,也不会不服嬴师隰,哪怕秦穆公从自己的豪华大坟里蹦出来也是一样。

在这个情况下,如果嬴师隰死了,那么,一直以来,给嬴师隰死死压制的秦国老世族就可能再度蹦上来,那些隐藏的敌人就会再度出现!秦国要说内乱,不是不可能。

可现在呢?

秦国的真正面目是,国内没有余粮,府库没有余钱,兵工厂已经停工,铁铺子里没有铁石,现在的秦国,什么都缺,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没有,外强内虚,这正是秦国最现实的写照。如果此次大战胜利,嬴师隰就收兵休养,回复国力,但问题是,他活着。

嬴师隰活着,不仅仅可以镇住国内的异心份子,同样对山东六国也是份威摄!

特别是对魏国,魏国上下与其说是苦秦久矣,倒不如说是苦嬴师隰久矣。

也许是嬴师隰身体好,也许是刘羲那一箭射得不深,那箭短,狼毒少,所以,嬴师隰的身子竟是渐渐的好转了。

在宗族祠堂祈祷求福过后,独孤夫人回到了嬴师隰的病榻前,厚厚的铺毯让嬴师隰回复了几分力气,由于嬴师隰常常出兵打仗,所以独孤夫人没事干就会去祖宗祠堂祈祷求福,这已经是例行的工事了。

见到夫人那死冷的脸,嬴师隰却是心中一暖,他早年在魏国时有一个女人,不过生下了嬴虔后,那位夫人因为种种原因,结果死了。

现在的这位夫是,是他回到秦国后,为了与老世族斗争,而娶的一位。可以说,这位夫人的地位是由他嬴师隰新起的新法而起来的一批新贵族,嬴师隰在回到秦国后,利用老世族杀了大庶长嬴改,又扶起了新贵族分老世族的权,达到平衡的效果,方便他的控制,这位独孤夫人,就是此中的产物。

“哈哈……”嬴师隰笑道:“老妻一个……”

一个老妻,三间屋,冬来火炕,春来哭。暖阳阳,饿断肠。

这是民间的诗歌,也是俚曲,但因曲风凄苦,所以孔夫子没有收入诗经中。

由此,也可以看出孔夫子的邪恶,此人喜善而厌恶,对自己不喜的东西就摆出一副鄙视之态,或视之而不见,比如,他的徒弟向他请教农事,孔夫子说事间唯有读书高,对农人连鄙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并对此不改。

这导致了后期,孟子出世,对那些自己不喜的学说大加斥责,只要不是自己的学问,就一律喝骂,连一点道理也不讲。此后,为了生存,荀子出世,他出于儒,但却不独信于儒,以至于教出了法家李斯,这是历史后话了。

本来在此,儒学当有大变,可孔孟余毒太重了,大部分的儒生对他们过于追捧,使淳于越等死板者得罪了秦始皇,终而让始皇帝以先知的眼光看透了儒学的丑恶,而下令禁绝。最终,导致了在汉时,董仲叔以神鬼改儒,让武帝独尊了。从而导致中国五千年苦难的开端。

独孤夫人摇摇头,叹道:“你呀,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冲锋陷阵这种事还冲在头里,你真当自己不会老么……你……你……你怎么连儿子也不叫来呢?”

原来嬴师隰回到栎阳后,就把两个儿子调走了。

嬴师隰笑笑道:“那两个儿子,一个个和你一样,都哭丧着脸,我看这脸子,就你也够了,还要再加上两个么?”

独孤夫人气道:“你身中毒箭,太医说了,病情无定,别看你现在没事,逮不定什么时候病就发出来,那可怎么是好,你行险至此,当真是疯了吗?”

嬴师隰仍是一点也无所谓,道:“早死早了,该死总会死的,可惜此行没能死在战场上!想不到我大好男儿……却是要死在……病榻之上……”说着一叹。

独孤夫人伸手想打,可一想嬴师隰的病体,手又顿住,眼泪为噗噗的下落。

嬴师隰反而更见乐了,不是伤,他怕是要哈哈大笑出来。

这时,忽然传来几声喝响,一名行止带响的女子进入,女孩不大,一脸健康麦色,大大咧咧,风风火火,道:“阿大……”

话没说,竟也如独孤夫人一般垂泪起来。

嬴师隰细看,那女子光洁的额头上竟是有着层层细汗,想这深秋发寒,她哪来的汗?当下道:“怎么了?到哪儿弄这身汗去的?”

那女子正是他的最小的爱女,王女嬴玉。嬴玉气乎乎道:“练箭去了!”

嬴师隰笑道:“不是喜欢剑么?怎么又去练箭了?”

嬴玉一脸凶狠,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魏人用箭射了阿大,女儿就要用箭射回来,可恨不知是谁射的这一箭,不然我一定要报此血仇!”

嬴师隰终于大笑出声道:“我可是也想再见见他呢!”

第三十一章:苦穷秦

听了嬴师隰的话,荧玉又目放光,狠狠道:“阿大是想亲自报仇吗?”

嬴师隰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手又宽又大,很是粗糙,在荧玉虽也有茧子但比之却滑嫩得多的玉手上拍了拍,道:“哪有,是想抓来,给我的宝贝女儿做夫婿!”

他说得呵呵笑着,让独孤夫人连连摇头,虽然一直以来,嬴师隰对女儿娇惯,可独孤夫人才是真正关心女儿的人,立时喝道:“疯子,疯子,人家射了你,你却要把女儿嫁给别人,你当真是疯了不成?”

嬴师隰却是闭上了眼,脑子里不由回味起当初的那一幕。

那双冰冷的眼,那冷烈的眼神,那疯狂的杀意,最后那一支要命的利箭。

那是一个多么年青的人!“惜有勇士……不独为吾……”

一句话,道明了嬴师隰心里的爱才之意。他清醒之后,曾问过了儿子嬴渠梁,从嬴渠梁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那个人的勇猛,嬴渠梁眼睁睁看着那人如杀小鸡子一样杀那些拼命血战的老秦人,听到了此,嬴师隰更加感慨万端,万万想不到,这样的一位勇士却不是他的手下,他的人。

由于秦国的军队不足,所以战斗不是很讲军阵,在这种情况下,对领军将军的要求就很重要的,一定要果敢勇猛之士才可得行。可以说,刘羲正是嬴师隰想要的那种人才。嬴师隰是骑士君主,他当然更重视勇士的作用。

此时,嬴师隰并不知道,他所重视的那位勇士已经彻底的踏足到了秦国的国土。

和魏国不同,在魏境内,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一座座村庄,一个个镇甸,虽然那些镇甸在刘羲的眼里实是平常无比,甚至可说是穷……但没想到,这世上没有穷的,只有更穷的。

秦国,在秦国的国土上,一块块耕地竟然是荒废着的,上面没几个人。

也看见了几户人家,一个个不是老头就是小孩,哪怕是老丑妇人,也见不到几个。

用月勾的话来说,再多几个林子,这里就是第二个越国了。

越国,现在连会稽都城将不城了,可想这越国能有多穷。

日渐西移,刘羲忽然对月勾道:“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月勾咯咯笑了起来。

月勾的笑,让刘羲觉得,带上一名女子上路,的确是件称道的事。

“主人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吗?”

刘羲也是笑了,是的,他知道他要去哪儿,但他刻意不去想,栎阳,那是秦都,公叔痤一定是给带到那儿去的。但是……去那里?刘羲真是有点担心给认出来,他杀的秦人可非在少数,前前后后杀了百人以上,最狠的是,他射了老秦公一箭,如果一经给认出,愤怒的秦人会把他活活吃了。

看了一眼欢笑的月勾,还会连累到这个小女孩。

不过想要认出现在的刘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刘羲现在一身的白衣,公孙鞅对衣着的考究让人乍舌,雅而不俗,华而不媚。不愧是卫国的贵族,不愧是世家子弟,非是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和公子卬交厚?

但还是比不了月勾,女扮男装的她细细弱弱,但却向人说明了什么叫帅到掉渣。如果她真是一个男人,刘羲会在第一时间杀了她,有这种仆人,刘羲觉得自己不用再戴帽子了,他会有无数免费的绿帽子,除非他今后不找女人。

“算了,找个小村,再请个向导,看看明天怎么走。” 刘羲说着,举目而张望,虽然这里是秦国,但别指望这里会有什么炊烟,更没几声狗叫。

刘羲不由想起了在魏军中听到的一句笑话。说有两个人,在一起溜狗,一个走走停停,因为那狗要拉屎撒尿,但另一个提着自己的狗,放心大胆的很。一个就问了,你那狗怎么连屎都不拉?那人笑道:“这是秦狗!”

还真是有一间村……不,一间屋。

刘羲看那似是有人,当下就过去了,带着月勾,牵着马。

在刘羲的手上,那口爱剑工布用一方皮布包着,剑鞘上有着篆字,加上那剑鞘的风格,会看的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一口名剑,或者说是一口好剑,所以刘羲把剑死死包住,连剑柄也是,不过这很正常,常用剑的都会用麻把剑柄给包起来,一是吸水,二是防滑。

所以刘羲不用担心拔剑会有人认出,哪怕对方看清是口好剑,也认不出这是什么剑。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是不长眼,想打劫什么的,就可以顺便满足一下刘羲的杀心。

事实上,在这个时代,个人武力如果可以连杀五人以上,那基本就会可以横着走,除非是遇上了不死不休的事情,人命在这时,还是很宝贵的。

刘羲是运气,参加了一场战斗,不然的话,他这般的行走列国之间,便是有贼盗来,也不会让他有机会杀多少的,很多有名的剑士其实杀的人连二十都没有。

刘羲很正常的用剑柄击门,他没有用脚踹,这本身就是一种文明。

但没有人开门,天色渐暗,刘羲回看月勾,女孩也是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刘羲叹了口气,决定用撞的,他需要一间屋子过夜。

就在这时,他顿住了,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真的来人了,一出事就来人的来人了。

来人是三个,一对老夫妇和一个不大的小子。从表情上看,他们是这家的人。

“你们……是住这里的?” 刘羲问,他摆了一下手,向后退开一步:“别怕,我不是贼。”但必要时,我会比贼还凶!不过就脸上看,刘羲笑容可掬,能骗死一万人。

“不怕……”老人说了:“客也不似是个贼,”他笑呵呵一指月勾道:“也不会有这样漂亮的小丫头做贼。”这老人成了精,一眼看出了月勾的性别。

老妇人过来,在那门上用了一个巧劲,门开了,刘羲这才意识到,门没有上锁,其实,这时的时代里,一般平民家里一来没有什么,二来锁也是件贵重东西,如果哪个贫家有锁,反而说明了他们家里有好东西。

这也是刘羲客气,他只是用剑柄敲打门扉,而没用脚踹,不然,这门早开了。

老人一家引领刘羲主奴进了屋,没一会,月勾就出去了,把那四匹马牵顾看好,然后打干草去,她虽女子,可这种事,也不手生。

“老人家贵姓?”刘羲还是要客气的。

“免贵……”老人道:“小老儿姓陈……客贵姓?”

“在下姓刘。” 刘羲笑着说,看着那小子端碗,烧水。

老妇人踌躇着,等着陈老头的发话儿。那陈老头果然是一脸的郁闷,阴沉着脸,咬了咬牙,狠狠道:“兀那婆子,还愣着干啥?弄打食去!”说着,从袖出取出了一块肉条。

刘羲这才明白,感情这老儿方才犹豫的是要不要打弄这块肉来待客。

刘羲笑了,他可真是看不上这点子肉,道:“老人家不用客气了,这肉,还是您两老吃得了,咱家带着干粮,不缺你们这点子吃食,只是借地,睡过一宿,明儿就走。”

陈老头摇头道:“客是客,哪有客进了家,却让客自己备吃食的道理?客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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