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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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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如果这样的话,国民党右派酒会把破坏国共合作的罪名加在我们身上。”张国焘立刻反对:“蒋介石态度的变化正说明国民党中派的态度变化,同志们,我们必须先行推让,列宁说过,革命不是一帆风顺的,又时候进两步,要退一步。另外,军校内是谁在批评孙中山和三民主义?这是挑拨两党关系的严重事件,你们应该严肃处理。那个李之龙是怎么回事?”

“蒋将军还是可以争取的,我观察了他一年,他的思想还是进步的,这只是他一时的气话,等他回广州我再与他谈谈。”鲍罗廷又回想了这一年多来蒋介石的言行,他认为蒋介石这是一时冲动,特别是听说军校内有人公开批评孙中山,伤害了他的感情。更重要的是目前已经整编的四个军,以及正在整编的第五军福军中,只有蒋介石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不相信离开军校一年的邓演达能取代蒋介石。

“另外,我郑重建议在适当的时候结束罢工。”鲍罗廷对陈延年说。

“嗯,我们也在考虑结束罢工的时机和方式。”陈延年点头表示他明白鲍罗廷的意思,结束罢工后,来自英国的压力就减小了,而且深为国民党忌惮的工人纠察队也随之解散,右派指责的一个重点就消失了,对于缓和两党纠纷可以起到很大作用。

其实就算鲍罗廷不说,罢工委员会也在考虑结束罢工,香港方面新任港督金文泰上任后就派辅政司官员来广州谈判,不过他们没做丝毫让步;在陈炯明和邓本殷失败后,金文泰的态度更为松动,正在设法邀请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宋子文访问香港。这些动作说明如果再次谈判,港英方面很可能接受罢工工人的要求。

“李之龙究竟是怎么回事?最近很多同志反映他生活腐化,整天坐车到处招摇,恩来你找个时间与他谈谈,还有青军会的杨其刚也要谈,成立青军会的目的是团结青年,不是分裂青年,更不是打架斗殴。”陈延年的口气很严厉也很不满,虽然周恩来人在潮汕,广州的事情应与他无关,可他是军委书记,因此必须承担责任。

连周恩来都受到批评,陈延年的心情应该是极坏了,张国焘却又趁机落井下石,周恩来没有辩解,他默默地接受同志们的批评,但林祖涵为他辩解。

“恩来人在潮州,广州他是鞭长莫及,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在军校内的领导不得力,邵力子既担任政治部主任,又担任蒋介石的秘书,也是忙不过来。”

“邵力子,别提他了,”陈延年长叹一声:“恽代英同志和高语罕同志就要来广州了,我建议向国民党推荐恽代英担任军校政治部主任,高语罕去军校当政治教官。”

这个建议迅速获得通过。随后又在进入中常委的名额上发生争执,区委坚持最少七个,鲍罗廷表示最好只要三个,最后鲍罗廷的建议获得通过,季嘉山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鲍罗廷,莫斯科的决定就要到了。

第一部 黄埔风云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五节 云聚(四)

鲍罗廷对蒋介石的看法在随后几天中似乎被证实了,蒋介石在12月底从汕头出发,出发前他发表了《告全党同志书》和《告诫各将士文》,在前者中蒋介石批评了西山会议派,驳斥了党内认为共产主义和三民主义有根本冲突以及共产党蚕食国民党的观点,在后一篇中则提醒军内要加强团结,注重军纪,告诫军官们要多读书,增强个人修养。

“真是无耻,无耻之尤。云老,这蒋介石看来是没希望了。”还是在云雾居茶楼里,济远把文章丢在桌上大骂不已。

“高,高明之极!看来这蒋介石并非一介武夫。”李彦国好像故意与济远唱反调似的,对蒋介石大为称赞,济远生气的怒视他一眼。

“还是彦国看得深远,照我看,蒋介石这是迫不得已。”伍朝枢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云老,为何作此结论。”济远拿起文稿又仔细看过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可以这样解释的。

伍朝枢嘿嘿笑道:“阿远,你是写老文章的了,但政治上你就差了点,彦国这点上比你强。你们看,蒋介石的文稿中,他并没有说西山会议非法,说的是‘即使其召集为合法’,说明什么,他心里对他们的举动是有点同情的,另外他为张静江开脱,‘张静江同志苦口劝言’,哈哈,张静江什么时候苦口劝言了,他倒是有劝言的,劝言大家隐忍,认为反共还不到时机,这个瘸子是蒋介石的盟兄,自然要为蒋介石作想了。”

伍朝枢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咽口唾沫又说:“再看,蒋介石目前是军权在握,可是他升得太快,谭延恺、朱培德、李济深与其都有矛盾,上次为了让朱培德出征邓本殷,汪精卫把苏俄援助的武器拨了批给第三军,蒋介石在前线听说后,就大为生气指责朱培德挟贼自重,可有什么用呢?他现在根基不牢,党内威信还不够高,所以不能与共产党反目。这篇文章只不过是安慰下共产党,他需要二大巩固他的地位。”

“还有,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他提出的《军事意见书》吗?”伍朝枢问,李彦国很快点头,济远想想后也点点头:“在这份意见书洋洋洒洒说了很多,其中核心只有两个,废军长制,军需独立。废除了军长制后,谭延恺、朱培德、李济深就失去了实权,蒋介石可以利用军事委员会常委的名义指挥全军;军需独立了,汪精卫就不能干涉军队的事务,军队就由他蒋介石一人说了算。”

伍朝枢一条一条剥茧抽丝分析蒋介石的想法;鲍罗廷在观察蒋介石,伍朝枢同样也在观察蒋介石和汪精卫,他对蒋介石的看法已经形成,他认为这是个权利欲极强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甘居汪精卫之下,也不可能完全听鲍罗廷的,他与汪精卫,与鲍罗廷迟早会发生矛盾,他要作的是引发这个矛盾,然后利用这股火灭了共产党,进而挽救国民党,他相信这是他们的唯一希望。

伍朝枢经过文德楼时,咪着眼看看这栋外表洋气的U形大楼,看着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人流,心中涌出股强烈的恨意,先让你们得意几天,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蒋介石的两篇文章暂时平息了共产党内部对他的批评,也缓解了周恩来的压力,自从出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后,作蒋介石的思想工作就是他工作的重要内容。

文德楼东二楼两扇长而窄的红色木窗后面就是周恩来的新家,这是套两居室带卫厕的房间,这套住房是他结婚后组织上为照顾他分给他的,邓颖超是八月来广州的,他们结婚本不想惊动旁人,不过张申府不干,他自己出钱在太平馆请大家吃了顿西餐,这顿饭就成了这对红色夫妻的婚宴;婚后邓颖超担任了广东区委委员兼妇女部部长对门是从法国回来不久在第二军担任政治部主任的李富春的家,他的夫人蔡畅是广州妇女运动委员会书记。

结婚后周恩来邓颖超实际在一齐的时间不到两个月,四月底周恩来出征东江,中间曾经匆匆返回广州汇报工作,甚至没进家门就走了。邓颖超戏称他是大禹治水,周恩来则说这是为革命作的牺牲。

李富春和蔡畅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第二军驻防北江,军部设在韶关,李富春长驻韶关,因此这两家这段时间就是女人在家,两个女人之间走动极为频繁,生活上有什么难事也是互相帮助。

李富春对周恩来很是同情,他在二军的工作也很难,谭延恺这老狐狸是个太极高手,你根本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蒋介石还会发表演讲,还会提出主张,谭延恺是啥事都不做主,遇事就把部队的师长旅长们找来商量,大家共同决定,下面的人背着他做些小动作,被他知道,他也不生气,反找机会为他们弥补。李富春只好把主要精力放在下层,建立各级党代表,不过在李富春看来这些党代表大都有名无实,为什么因为没人,没有这么多对革命有认识的人,只好用旧军官,这些人挂着党代表的名义却不知道该作什么。

“干部太少,实在太少,恩来,你能不能从黄埔中调几个给我。”李富春向周恩来求援。

周恩来感到为难,蒋介石要扩充军队,在汕头时又把原粤军的一二三支队给整编了:“我们也不够,不过三期快毕业了,那时你提要求,我再说说,估计蒋校长会同意。”

蔡畅在一旁与邓颖超正联手正理毛线,她双手伸开毛线,邓颖超则在挽线团,听到他们说起蒋介石便问:“这蒋介石到底是真革命还是假革命,难道真是中国的凯末儿?”

“对,恩来,你对他是什么看法?”李富春也问道。

邓颖超有些担忧的看看丈夫,她知道因为蒋介石丈夫在党内受到批评;可是丈夫却很少与他谈起他的工作,因此具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这个人……很难说,有些时候我以为看清楚了,可有些时候又感到没看清,”周恩来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不过革命的形势发展很快,他要是假革命,迟早会暴露出来的。”

话虽如此,可毕竟隐忧是存在的。一旦蒋介石是假革命,以他掌握的军权对革命的威胁是致命的。

庄继华无可奈何的得知自己当选了二大代表,看着郑介民有些兴奋的脸,庄继华也不得不作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而实际上对这个代表没有丝毫兴趣,学校里的学员已经毕业了,这是十八粒种子,这十八粒种子被他分别洒在北京、天津、沈阳、上海、武汉、南京、日本。他把这个称为他正准备再招一批学生,这批人不打算从军校中招,而是打算在孙学会中招收。现在只有放到会后去作了。

蒋介石却对这次选举大为不满,整个一军和黄埔军校中国民党员只有庄继华和曾扩情被选上了,而且庄继华还是仅仅以一票之差当选,他几乎可以肯定里面有阴谋。

回到广州的蒋介石成了政治明星和风云人物,国民政府授予他金质勋章,各方社会团体邀请他无论国民党中人还是苏俄顾问对他都恭敬有加,但蒋介石却向汪精卫提出要指定一些军官出席二大,这让汪精卫感到为难,二大代表的人数是中常会决定的,并非个人可以更改,为此他与徐谦、于右任、谭延恺等商议,徐谦、于右任坚决反对,谭延恺模棱两可,既不同意也不反对,鲍罗廷最后建议可以让蒋介石指定一些军官和教官出席大会,但这些人不是正式代表,只能列席,没有投票权和发言权。

鲍罗廷亲自到蒋介石的家中把这个决定告诉蒋介石,这让蒋介石很高兴,一来他认为自己的意见受到重视;二来自己一提意见鲍罗廷就亲自来,说明自己的重要性。为此他把珍藏的伏特加酒拿出来与鲍罗廷分享。这瓶伏特加还是当年访问苏俄时,苏俄领导人送给他的,他一直没喝,不过蒋介石的酒量很浅,因此他只给自己倒了一点,鲍罗廷却更兴奋,他对蒋介石的态度证明前些天他对蒋介石的判断是正确的,蒋介石只是在使性子。两人兴致很高,在客厅里边喝边聊,陈洁如早早的带着蒋纬国上楼休息了。

“总顾问,下一步就是北伐了,实现总理多年夙愿。”蒋介石喝了点酒,脸上红扑扑的。

“对加仑将军曾经制定过一个计划,不过他的先决条件是必须要有个稳定巩固的广东,现在这个条件满足了。”鲍罗廷酒量极雄,他不像蒋介石那样过泯,而是大口往嘴里倒。

“将军,您喝酒的样子可不象是将军,倒像位……文弱书生。”鲍罗廷斟酌词句笑着对蒋介石说。

“呵呵,我可不能跟你们比,你们俄国人就像是泡在酒里长大的。”蒋介石呵呵笑道,也许是西伯利亚寒冷的冰雪,俄罗斯人人好酒,随便拉个人都是海量,而且是真正的海量。

“晤,”鲍罗廷喝得高兴,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俄罗斯军队有个传统,会喝酒的将军才会打仗,将军,您不会喝酒,所以您不会成为俄罗斯军队的将军。”

蒋介石哈哈大笑,他眨眨眼睛故意问:“在俄罗斯人中库图佐夫将军算是不会喝酒的,他可是俄罗斯的将军。”

“不、不,”鲍罗廷摇头道:“您不了解俄罗斯,库图佐夫是统帅,不是将军。”

“是吗?”蒋介石略带戏虐的问。

“当然。”鲍罗廷肯定的答道。

两人同声大笑。

笑声少歇,蒋介石兴致勃勃的站起来,遥望北方仿佛看到自己正统率千军万马北上,他挥手指着北方说:“要想革命之火在整个中国燃烧,要想推进革命就必须北伐,如果今年开战的话,明年我们就能攻克武汉。”

“您说的对,革命不能老停留在广东,那样革命会被窒息而死的,北伐是唯一的出路。”鲍罗廷站起来走到蒋介石的身边:“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必须作几件事。”

蒋介石转头看着鲍罗廷,鲍罗廷接着说道:“革命不是单纯的是军事行动,更多的是政治和经济变革;当革命力量自广州向北发展时,它们可以把政治和经济改革计划带到各地,革命力量将会唤醒沿途的农民和工人。由于革命之风来势迅猛,资产阶级再也不可能像在以前那样扼杀变革。这样,就能导致土地改革的进行,保证革命的成功。所以我们首先要制定一项经济计划,一项政治计划;经济计划必须考虑社会财富的分配方法,政治计划包括如何增强我们的力量,对旧军队进行改造等等。这两个计划完成后,我们就可以北伐了。”

蒋介石露出沉思的神色:“制定这两个计划需要多少时间呢?”

“长不过半年,短的话三四个月就行了。”鲍罗廷也很兴奋,这时他忘记了莫斯科的争执,也忘记了来自季嘉山的挑战,他想到的是创造一个国家的荣耀。

蒋介石满意的点点头,想到半年后即可北伐中原,他胸中不由豪情万丈。

第一部 黄埔风云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五节 新人

北伐,孙中山一生的夙愿;北伐,基层总理遗志的最佳途径。雄心万丈的蒋介石随后在各种场合鼓吹北伐,二大上做的军事报告中也在鼓吹北伐,在公开演讲中甚至断言凡是军阀都没有三年以上的命运,他的言论更加左倾了,三民主义、马克思主义,第三国际的口号,凡演讲均不离口,蒋介石没有变,周恩来的报告是虚惊一场。

可就在蒋介石大力鼓动北伐时,1月6日鲍罗廷奉命回国述职,季嘉山接替了他的职务,这让蒋介石稍稍有些遗憾,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鲍罗廷在国民政府大员的欢送中,在苦涩中告别广州,他在顾问团的内部斗争中一败涂地。

蒋介石不清楚的是鲍罗廷的离开代表共产国际内部对华工作方针的变化。1925年11月冯玉祥利用郭松龄反奉,向直隶的奉系将领李景林发动进攻,12月李景林败退山东,与张宗昌合兵组成直鲁联军,冯玉祥独占直隶、京津。

中国北方局势的发展让一直为冯玉祥提供帮助的共产国际大受鼓舞,苏联驻华大使加拉罕提出中心革命的计划,国民党和共产党联手发起首都革命,数万北京工人和学生包围了执政府,占领警察局,虽然没有获得最后成功,在政治上却震撼全国。

此时再看中国北方的地图,奉系张作霖还是占据东三省,可是郭松龄反奉让他损失了大部分,李景林张宗昌占据山东,冯玉祥为首的国民军占据直隶、京津、河南、察哈尔、甘肃、绥远。

再起的吴佩孚竖起讨贼联军的大旗,这时他宣布贼是奉系,要求借道河南,讨伐山东的直鲁联军。河南督军岳维竣不敢答应,假途灭虢的故事两千年前就上演过,他派部将蒋士杰守住信仰,不准吴军士兵一兵一卒出武胜关,吴佩孚这下拿住理由了,转身联奉,宣布贼是冯玉祥,派冦英杰进攻信阳,引发信阳大战。信阳大战让吴佩孚丢尽颜面,让孙传芳起了别样心思。

12月底郭松龄兵败身死,缓过气来的张作霖稍稍休整就出兵华北,冯玉祥定下心来,发现他陷入二张与吴的包围之中,就在国民党宣布二大开幕的当天宣布下野,由张之江代理总司令,以缓和压力。

尽管如此,国民军的军事实力还是比南方的国民革命军战强大得多,共产国际在权衡中国的各方政治力量后,决定增大对国民军的支持力度,同时吴佩孚的态度捉摸不定,共产国际认为可以推动吴冯合作反奉。

共产国际政策的变化在共产国际派出的代表中引起不同反应,共产国际在中国的代表应该是三个机构,北京是驻华公使加拉罕,他受苏联外交部指挥、上海是维经斯基受共产国际远东局指挥,广东是鲍罗廷受共产国际总部直接指挥。

加拉罕是北方策略的倡导者,自然坚决支持,维经斯基也支持这个决策,他作通了中共中央的工作,鲍罗廷却力主北伐,并开始制定相关的政治经济政策,但鲍罗廷为首的代表团中却有不同意见,季嘉山就持相反态度,为此共产国际决定调开鲍罗廷,让季嘉山来执行新的在华战略。

蒋介石并不清楚莫斯科的政策变化,他依然逢会必谈北伐。庄继华在确定蒋介石暂时不会回卫戍司令部后,他到东山蒋介石的别墅求见蒋介石,蒋介石很快就在书房见他,与蒋介石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青人。

“立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庄继华。”蒋介石向那个年青人说,青年人走到庄继华的面前,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陈祖燕,号立夫。”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应该是个名人,庄继华立刻握住他的手,满面笑容的说:“校长缪赞了,我叫庄继华,字文革。”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光却在空中交互一下,陈立夫年青英俊,裁减得体的咖啡色西装,足下是双黑色皮鞋,整个人说不出的俊秀,若换在另一场合,就是个活脱脱的奶油小生。

庄继华在陈立夫眼中也是一表人才,合体的灰色军装,瞠亮的马靴,眉宇间透着的淡淡的书卷气与战场上锤炼出的杀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别样的气质。

“好了,别站着了,坐吧,文革。”蒋介石看看双手还握在一起的两人眼中藏不住喜悦:“立夫,文革也是从美国回来的,你以后要多向他学习;文革,立夫刚从美国回来,没什么经验,你要多帮帮他。”

“校长说笑了,陈先生这种人才自然应该留在校长身边,我离的大老远的,想说话也说不上呀,而且我怎么敢说指教的话。”庄继华面色严肃,口气毫不在乎;陈立夫却大为惊讶,他在美国是学采矿的,去年9月回国,本没想从政,可哥哥陈果夫却劝他来广州,见见三叔,蒋介石与他们的叔叔陈其美是结拜兄弟;蒋介石也早有书信至,让立夫回国后速到广州。他不愿从政,故而拖延了一段时间才启程。这两天跟着蒋介石到处见人,所到之处,诸人无不对蒋介石尊重恭敬,他的学生部下更是毕恭毕敬,没想到这个庄继华居然这么随便。可更令他奇怪的是,蒋介石居然还毫不生气。

“立夫不在我身边工作,我想让他去你那里,从副科长开始干吧。”蒋介石对庄继华说。

庄继华这下慎重起来:“校长,您这是开玩笑?”

蒋介石嘴角露出丝笑容,庄继华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他假作生气的说:“当然,这还有假。你现在越来越不像样了,有这么跟长官说话的。”

庄继华却似乎没有听到蒋介石的抱怨,他兴奋的站起来:“还是校长好,体谅我,没有问题。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校长,我去那?”

“你去那,你当然还干你的科长,庄继华上校。”蒋介石没说实话,故意逗逗庄继华。

“校长,我都上校了,科长是少校的职位。”庄继华也顺杆而上。

“你这个上校人家可是废了好大的心思,怎么你还不满意?”蒋介石故意问,庄继华提升上校的经过他可一清二楚,庄继华下来就向他汇报了。

庄继华嘴角一撇,轻蔑的一笑说:“上校,上将到还可以考虑。”

蒋介石莞尔一笑:“好大的口气,我才是上将,你就想当上将了。”

“拿破仑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才说个上将,还没说元帅呢。”庄继华有些痞赖了,陈立夫则有些无语了,蒋介石一直是很严肃的,现在居然也有兴致陪着庄继华瞎扯。

“呵呵,这么年青就当元帅,那以后怎么办?”蒋介石微笑着问。

“嗯,元帅已经是军人的顶峰了,以后嘛……再干就没意思了,以后就……,就退役改行。”庄继华思索着说。

“改行?你还能干什么?”蒋介石这下更有兴趣了。

“经商啊,要不是来黄埔,我就去当个商人,校长,老实说,我经商比当兵强。当兵两年才升到上校,要是经商的话,两年下来,我应该有个几百万了吧。”庄继华很无耻的为自己吹牛,至少蒋介石和陈立夫认为他是在吹牛。

“哈哈,”蒋介石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好,好,到时候我可要入股。”

庄继华的回答让他放心了,这小子眼光惊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难得的是却没有权欲;整编川军,那么大的功劳,换个人怎么也要提个师长,而他呢,自己没来由的冷落他,他居然也不生气,在情报科依然干得热火朝天,还搞了个情报学校;不过正是这个情报学校让他决定把他从情报科调开。

“给你个团怎么样?”蒋介石试探的问,团长对庄继华来说是比较低的,他以前部下的胡宗南都担任团长了。

“多谢校长栽培。”庄继华一口答应没有丝毫迟疑,可他答应得太快,蒋介石狐疑的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心。

良久,蒋介石才说:“文革,整编川军后,别人都升职了,只有你这个总队长还停留原地,你好不容易把情报科又建起来,局面也打开了,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我。”

庄继华这下收敛玩笑很严肃的说:“校长误会了,当初我就说了,我不是干情报的料,只是一时没有人选,才勉强支持到现在,现在既然有好的人选,我自当让贤。”

蒋介石点点头,当初庄继华是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说明他很清楚,真心想把情报科让出来。

“今天有一件事情要请示校长,”蒋介石示意庄继华继续说:“王东城(即王懋功)已经几次要我向他汇报情报科的工作,我都推过去了,可是他要再找我,我该怎么办?”

蒋介石东征后,王懋功代理广州卫戍司令。东征结束后蒋介石留在了汕头,王懋功也就继续代理,可庄继华不知王懋功是怎么想的,他居然想扶正,隔三岔五找汪精卫汇报请示,要么就是找鲍罗廷或者季嘉山,他也在笼络庄继华,可是庄继华知道他犯了蒋介石的大忌,因此不敢与他走得太近,情报科的工作更不敢让他知道。

提到王懋功,蒋介石的脸色阴沉下来,当初任命他为二师师长时王柏龄就私下里对他说王懋功为人反复无常,靠不住;没想到居然被他说准了,只是现在王懋功与汪精卫走得近,他有些投鼠忌器,暂时还没有好的办法。

“你不要管他,情报科的工作不要让他知道。”庄继华问该怎么办,意思是王懋功还是不是蒋介石信任的人。蒋介石的回答很清楚,他已经不信任王懋功了:“文革,立夫,你们要记住,情报科的工作直接对我负责,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插手情报科。”

“是。”

“明白。”

两人分别回答道。随后庄继华把他的十八罗汉向蒋介石作了详细汇报,庄继华给他的十八粒种子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十八罗汉计划;既然蒋介石已经决定让陈立夫主持情报科,庄继华现在就开始让陈立夫熟悉情报科的工作。

“未来几年中,我军必然北伐,十八罗汉的对象就是南京、上海、武汉、北京。李宗仁决定拉唐生智过来,我认为他就算不能成功,也能引发湖南内部的动乱,那时能决定湖南命运的将是吴佩孚,因此武汉将是未来情报工作的重点,然后孙传芳,如果我军与吴佩孚作战,孙传芳的态度就变得非常重要;日本则是放长线钓大鱼。”

“为什么要加上日本?”蒋介石满腹疑惑,怀疑的看着庄继华。

“东北,日本在东北有利益,如果顺利的话,我认为三年以后我们可以打到山海关,那时我们就要面对日本关东军。郭松龄兵败就是明证,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加强对日本的谍报工作,不过现在才开始布局日本已经稍嫌晚了,但愿到时能起到作用。”庄继华满口胡诌,真实的是为十二年以后准备的。

“北伐,嗯,好!”蒋介石提起北伐就兴奋,他忍不住站起来走到房间中间:“旌旗北指,实现总理的夙愿,文革,今年北伐的话,你看我们能不能打到武汉?”

庄继华沉默了,蒋介石却没注意,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如果湖南内乱,我们就取道湖南,进攻武汉;拿下武汉再顺流而下,抵定南京,然后分兵两路,一路沿京汉铁路北上,一路沿津浦铁路北上,两路在河南回师,然后直趋北京,彻底摧毁北洋政府。文革……”

说到这里,蒋介石才注意到庄继华的神色很勉强,他立刻陷入一种失落中,就像演员演了半天,却发现台下没有观众,或者观众根本没兴趣。

“怎么?你认为,不该北伐还是我们不能取胜?”蒋介石皱眉问道。

“嗯,校长要问,我就实话实说,单纯的军事上说我认为没有大的问题,别看北洋军众多,不过他们之间是有矛盾的,无法一致行动,我们可以各个击破;可我们在政治上却没有准备好,北伐很可能因为政治上的分歧而失败。”

“哦!那你说说。”蒋介石想起鲍罗廷说到的政治经济策略,庄继华有这种眼光已经不让他意外了,不过既然看到了,他也想听听庄继华的见解。

“政治上我以为主要是国共关系、工农运动,还有就是干部问题。”蒋介石鼓吹北伐,庄继华也就认真思考了北伐的问题:“北伐的基础是国共合作,可是西山会议派的分裂活动影响了两党合作,而且共产党内对两党合作的方式也在反思,证据就是陈独秀先生在《新青年》上发表的文章,以及他们与孙科、叶楚怆在上海苏联领事馆的谈判;所以我认为在适当时候与共产党谈判,改目前的党内合作为党外合作。”

党内改党外这是庄继华的一贯主张,蒋介石很清楚,不过目前来看,共产党方面没有明确表示出要修改两党合作的方式的意向。

“党外合作依然是国共合作,这并不违反三大政策;好处是两党主张泾渭分明,不允许跨党,这样两党公开竞争,谁胜谁负,谁掌权谁在野,由国民决定。”

“其次,工农运动,我们现在没有明确的工农运动指导方针,工农运动的底线在那里,在苏俄,工农运动发展到最后,工厂收归国有,农村平分土地。最后就是干部,无论我们还是共产党都缺少干部,政策制定后,需要干部去执行,没有足够的干部,农民运动很可能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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