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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第5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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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监狱长的解释,张群才知道张学良关押在山上,没有与这些普通犯人关在一起。张群什么也说也没问,让曲上尉带路,几个人坐着滑竿便上山了。
山路并不难走,贵州的山多石,山路都是用石板铺成,一层一层循山势向上延伸,两个民夫抬着滑竿向上爬,发出吭哧吭哧的喘息声。
走了大约一个钟头,翻过两个山坡,张群看到前面的山峰上隐约有座黄色的庙宇,穿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跃出一湖碧波,湖泊不大,依山势而成,湖水清澈见底,湖面上有薄雾飘动。
“好一派美景!”张群脱口称赞,曲上尉扭头说道:“这湖叫双龙湖,您看,左边山和前面的山,像不像两条正在喝水的龙?”
张群定睛细看,果然如曲上尉所言,正对着他们的山,山头两块怪石耸立,极象龙得双角,山势而下,中间隆起一块,就象龙鼻,山沟从两侧分势滑落,就如龙须在飘荡。
左边的山则更加奇特,好像一头正低下脑袋的独角龙,山头的岩石摇摇欲坠,中间一块光秃秃的白色岩石,又象抹了粉的老生。
正欣赏着,滑竿停下了,一个军官带着两个士兵从角落处出来拦住去路,曲上尉过去与军官交谈两句后回来告诉张群,张学良已经知道他要来,正在家里等他。
到这里滑竿便不能再进去了,好在距离已经不太远,张群很快便到了庙门前,这张学良和这赵四小姐已经在门口迎候。
“岳军兄,没想到是你呀。”张学良老远便伸出手,张群赶紧小跑两步握住他的手,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打量半天才说:“气色不错,气色不错,胖了点。”
“是吗。”张学良不置可否的回答道,张群又打量下赵四小姐,赵四小姐穿着件绣花棉袍,面容有些憔悴,目光却很平静温和。
张群对赵四小姐很尊敬,所有知道她的人都很尊敬她。原来陪伴张学良的是他的原配妇人于凤至,不久于凤至身患重病不得不去美国治病,张学良希望赵四小姐来陪他,于是赵四小姐便义无反顾的来到他身边,一同幽禁在这穷山僻壤中。
“四小姐还是这样美丽动人。”张群恭维道,以前的赵四小姐如盛开的牡丹,鲜艳夺目,光彩照人,可眼前的赵四小姐却如同山谷间悄然盛开的幽兰,肃静淡雅,暗香悠远。
“谢谢,难得你来看我们,汉卿,这里风大,还是到里面去吧。”赵四小姐温婉的作了请的动作。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一章 朝天阙 第七节 生机(七)
小庙显然经过改造,正殿的佛像已经搬走,被改造成待客的客厅,客厅是按照传统的中国方式布置,显得简单。桌子和茶几上铺着白色的桌布,院子和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子里有两株尚未成材的小树,看得出来种下的时间不长,地上的土还比较新。
张群四下看了看感到还是比较满意:“看来还不错,地方虽然偏了点,可比麒麟洞要好。”
张学良微微耸肩,怜惜的看着赵一荻(赵四小姐):“我倒没什么,只是苦了小妹。我就不说了,岳军兄,你怎么到贵州来了?你不是川康行署主任吗?”
张群故意哈哈一笑调侃道:“怎么?川康行署主任便不能到贵州来了?照这样,李宗仁就只能待在天水了。”
张学良闻言也一乐,张群能来看他让他非常高兴,山中无岁月,何况幽居了。他本是个好动的人,被拘禁在这里最难受的便是没有客人,这些年只有几个人来过,张群吴鼎昌阎宝航宋子文戴笠等屈指可数,除了这些人再无其他人来过,好些老朋友老部下音信渺茫。
俩人也不到客厅便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赵一荻陪了一会便招呼刘乙光去准备午饭:“汉卿昨天钓了两条鱼,杜副官去买鸡了。”
“不用忙,不用忙,随意就好,随意就好。”张群连连摆手就要阻止,张学良拦住他:“让她忙去吧,我这里少有客人。”
张群叹口气,当年张学良执掌东北,控制华北,就算九一八之后在西安,家里都是宾客云集,高朋满座,现在用门口落雀来形容尚且不足,一年能来一次客人就算非常不错了。
张学良没有打听张群来做什么,张群也没有提,俩人就这样在院子里闲聊,过了一会,张群将话题引到读书上。
“汉卿最近在看什么书呢?”
幽居岁月,读书是最好的消磨时间的方式,张学良被拘禁七年,也以读书消磨时间,开始时是看小说,后来开始看一些经济和哲学类书籍,上次张群来看他时便看到他在看黑格尔的《逻辑学》。
“我最近对明史比较感兴趣,托人买了一套明史。”张学良说。
“哦,好呀,”张群点头称是:“读史可以知得失,昔日唐太宗有三鉴之说,铜人史,正衣冠,知得失,明兴替;历史上发生的事很多都在重复……”
俩人说着出了庙门,沿着山道慢慢向湖边走去,张群慢慢的说着,张学良偶尔点点头,其实,他选择读明史是有原因的。
当年冲冠一怒,发动了西安事变,事前没有计划,事后匆忙解决;现在他被囚禁,他也知道杨虎城也被囚禁了。对此,张学良心里很不服气,他认为他实行兵谏没有错,至少没有完全错误,它带来了抗日统一战线,促成全民族抗战。
研究明史是因为他觉得明代末期和现在的中国非常相似,明末同样是内忧外患,内,有农民军造反;外,有女真窥视。明朝政府采取的便是双管齐下,对内镇压,对外抵抗,最终明亡于农民军,亡于女真。
张学良当然不会将研究这段历史的用意告诉张群,他淡淡的说:“我才开始看,研究还谈不上,贵州地方偏僻,这套明史还是托人从武汉买的。”
山风轻佛,湖面微微荡漾,张群站在湖边深吸口气山里清新的空气,张学良则蹲下,手轻轻拂弄湖水,湖水冰凉,皮肤在清澈的水下显得有些苍白细腻;抓起一把湖水,水从指缝间滑落,溅起一团细小的水珠。
“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张群望着群山环抱的有些沉醉的叹道。
“山好,水好,不如家乡好,真想东北的黑山白水呀!”
张群扭头看着张学良,张学良面容平静,望着北面的目光中透着淡淡的哀伤,张群心里叹口气,他当然清楚张学良此时的心情。
虽然被幽禁在这群山之中,但张学良相对自由,有时候经过批准可以去县城,每天可以看报,当然报纸是指定的《中央日报》和《扫荡报》。
所以张学良对战争进程很了解,在东北会战的那段时间,他极度兴奋,让刘乙光找来大幅东北地图就挂在客厅正堂,每天在上面标注战争进程,与刘乙光一同讨论进军方略。刘乙光并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不过是个文职军官,对战略战术了解并不多,而且也兴趣缺缺,不过陪着张学良找点乐子,消磨时间。
尽管唱的是独角戏,张学良整整高兴了两个月,可随着战线进入朝鲜,东北战区司令部和东北行辕发布种种命令,张学良的精神发生极大变化,经常半夜还坐在客厅,望着地图发呆,赵一荻感到不妙让人将地图收起来,拿掉张学良的心魔,张学良这才渐渐恢复正常。
“汉卿有些事情不要着急,”张群安慰道,可话一出口又感到这样太苍白无力,他悄悄朝左右看了一眼,监视他们的人距离很远,便低声说:“这次其实是委员长派我来看你的,夫人悄悄告诉我,庄继华建议委员长放了你和杨虎城,委员长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
张学良惊讶之极,他不相信的看着张群,七年来,他一直希望走出牢笼,可一次次失望后,他几乎再也不抱希望,可现在希望从天而降。
“汉卿,你千万别激动,委员长还没有最后松口,这事连四小姐都不要告诉,一旦为人所知,恐怕就再也没希望了。”张群非常害怕,要是张学良失去控制,被人告上去,他自己倒没什么,可张学良就再也出不来了。
张学良渐渐冷静下来,他感激的冲张群点点头表示自己懂得其中利害,过了一会,他忽然皱眉问道:“你说是庄文革?为什么?他为什么会为我求情?难道他希望我回东北?”
一连串问题从他嘴里蹦出来,张群急忙扭头看了一眼,看守还是隔得比较远,连忙说得:“小声点,具体情况我不清楚,这是夫人告诉我的,要不然,委员长会派我来?就算要看你,也会派戴笠来。”
张学良沉默下点点头,张群笑着将声音放大:“明史中最有意思的是明神宗嘉靖时期,这嘉靖炼丹修道,还强迫大臣和他一块修道。……”
张学良心情愉快也开始谈起自己的一点所得:“很多人说明初朱元璋的谋臣中刘伯温李善长功劳最大,可在我看来朱升的功劳其实在他们之上,他提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朱元璋实际是执行了这个策略才最终夺去天下。”
“这明史是越看越有味道,”张学良也偷瞧后面,见看守离得远便又问:“岳军兄,我还是想不明白,庄文革为什么要他放了我?”
“将来你出去了再问他吧。”张群也不知道,宋美龄只是这样提了一句,他追问下宋美龄也没细说,只是让他转告张学良,她正在设法促成此事。
尽管疑虑重重,张学良也明白不可能再从张群嘴里问出什么了,张群能告诉他这些已经冒了极大风险,尽了朋友之谊。
连在湖边谈论一阵,刘乙光从山道上下来,请俩人回去用餐,俩人回到庙内,进庙便闻到一阵香气。
“张先生有口福了,今天可是四小姐亲自下厨。”刘乙光笑道,他跟随张学良也已经七年了,从奉化到江西,再从江西到湖南,再到贵州;他有时自嘲张学良是一号囚犯,自己是二号囚犯,都是终身监禁。
客厅已经变样,中间摆上一张方桌,桌上铺着餐巾,正中间是瓶鲜花,显得典雅高贵。赵一荻将刚才的棉袍换成湖蓝色绣花丝绸旗袍,外面加了条白色披巾,站在厅前更显优雅。
看到张学良和张群回来了,赵一荻招呼俩人入席,将桌上的花端走,让人上菜,这里没有仆人,端菜送饭的都是名为服务人员的看守,这些人都归刘乙光指挥。
刘乙光也在桌上,菜并不很多,一盘鱼,鸡是两吃,一部分炖蘑菇,一部分熬汤,附近乡村农家买的腊肉和香肠,几盘炒时鲜。另外还有一瓶红酒。张学良解释说这是去年阎宝航带来的。
看得出来,主人已经很费心了,在这样的地方要准备这样的东西不容易。张群很感激,边吃边称赞。
饭桌上闲聊,话题渐渐又扯到战争上了,刘乙光好像对这个话题也挺感兴趣,他反复询问,下一步是不是要进攻江南,光复南京上海。
张群只好放下筷子向他们介绍目前的战局:“从全国来看,胜利是毫无疑问,我们已经光复除江南之外的全部国土,战线已经推进到国境之外,太平洋战场上,美军也捷报频传,下一步美国可能在菲律宾或台湾登陆,在欧洲战场,苏俄也已经光复整个国土,打出国门,进入波兰地区,英美盟军光复巴黎,正向比利时和荷兰进攻。
汉卿,战争进展出乎意料的快,八一三淞沪会战开始时,我们还认为至少需要十年时间才能打败日本人,可现在只用了七年时间,要不是那片日本海,保不定我们就打到东京去了。”
张群也被自己的情绪带得兴奋起来,抓起酒瓶就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赵一荻张学良和刘乙光添上,三人也非常兴奋。
“我看报上说,现在我们每天出动上百架飞机轰炸日本,东京几乎被我们炸平了。”刘乙光问道。
“是不是炸平了我不知道,不过照片上看,东京是够呛。”张群豪爽的笑着说:“汉卿去过东京,知道东京火车站,现在已经不存在了,银座已经全部被焚毁,日本人在报上哀号一遍,想想就让人心情舒畅!”
“就为这个当浮一大白!”张学良举起酒杯,四人碰了下,张学良擦擦嘴边的酒才又接着说:“委员长领导有方呀,不然我们不会这样快的取得胜利,来,为委员长干杯。”
赵一荻一愣看了眼张学良,还是举起酒杯,刘乙光也纳闷的看看张学良也端起酒杯,张群大有深意的赞赏的看了眼张学良,也端起酒杯。
“叮”四个酒杯清脆的碰在一起。
张学良心情舒畅笑意融融:“最近拜读了委员长的中国之命运一书,有些想法,我写下来了,岳军兄,你给我转给委员长。”
张群含笑点点头,他心知肚明张学良够聪明,其实这些想法恐怕早就让刘乙光他们检查过了,要是不能入目,也早就被没收了。
“中国之命运实际规划了战后中国的发展道路,统一军令政令,是为了消灭地方军阀,真正完成国家的统一,在这点上我张学良举双手支持,经过七年战争,国家民族付出极大代价,民众希望国家不再分裂了。”
“可,将军,”刘乙光好奇地问道:“若共产党不愿意呢?他们也有政权有军队。”
“对于共产党问题,的确是个很难办的问题,不过,我认为,委员长既然能领导这样艰苦的抗战,也同样能领导国家整合。”
刘乙光问的实际是战后的国内的战和问题,可张学良的回答很巧妙,既吹捧了蒋介石又没明确表明态度,不会被人利用。
有这几句话已经足够张群回去交出一份有利于张学良的报告,他不能让刘乙光破坏了这个成果,立刻将话题岔开:“说得对,我们相信委员长一定能完成一统中国,实现民族复兴的伟业。汉卿,你让我出乎意料呀,我完全没想到你还会看委员长的书。”
“身在囚中,心在国家,岳军兄,我在西安闯下大祸,目的是为抗战,现在抗战胜利在望,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此心已经无所求,唯愿国家繁荣,民族昌盛。”张学良一口将酒喝干。
张群陪着喝了下,他点点头说:“是呀,在西安你的确太冒失,看来这些年你自身反省很好,委员长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
赵一荻秀眉微蹙,正要反驳,脚下却被张学良踩了下,她扭头看了张学良,从张学良的目光中,赵一荻感到其中有蹊跷,便改口连声劝菜。
一餐午饭,宾主双方尽兴而毕,饭后,赵一荻有午睡的习惯,回房休息去了,张学良陪着张群在院内喝咖啡闲聊,刘乙光在一旁相陪。
三人随意的聊着国际国内的情况,张群给他们讲了北平天津的情况,讲了冈村宁次投降的情况,张学良听说马占山担任投降仪式指挥官,眼前不由一亮。
“当年,我曾给东北军将士说,我要带他们打会老家,现在他们终于打回老家了,我张汉卿虽然食言,可国家没有食言,我们终于打回老家了。”张学良有些感慨也有些悲凉。
聊了一阵后,张群看看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向张学良告辞,这时张学良的神情有些伤感,握住他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张群明白张学良的感受,自己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才能有人进来,他拍拍张学良的手,才转身你去。
坐在滑竿上走了老远,回头望去,依稀还能看见张学良站在庙门前。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一章 朝天阙 第七节 生机(八)
几天之后,张群的报告便交到蒋介石的案头,连同报告一起交上来的还有张学良的读书笔记,包括那篇《中国之命运》的笔记心得,蒋介石看后什么也没说便锁进书房的抽屉内,宋美龄假装不知道,暗暗留心蒋介石的态度。
战争临近结束,国内事务又成了蒋介石重点关心对象,聚集在西南三省的工业企业开始逐步向中部迁移,武汉成为迁移的重点地区,经过两年抢修,汉阳钢铁厂恢复生产,新建设的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这是第一座横跨长江的大桥,通车那天举国轰动,湖北省主席余汉谋、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宋子文,纷纷出席通车仪式,中外记者数百人从各地赶到,桥梁总设计师茅以升宣布通车。
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将平汉铁路和粤汉铁路连成一线,军事运输变得通畅,从广州出发的火车可以一路直达山海关,缓解了前线后勤物资压力。
随着武汉长江大桥的建成,国民政府宣布交通发展十年规划,决定在十年内,修建郑州黄河大桥,济南黄河大桥,以陇海线和平汉津浦一横两纵铁路大动脉为轴,建设遍及全国的交通网络。
在报纸上,关于战争的消息大为减少,三十万日军盘踞江南,江淮战区和江南战区近两百万兵力却没有进攻的想法,薛岳关麟征专心整军练兵,关麟征以新12军和九十二军为核心,大力整编地方部队;薛岳则以土木系为核心,将江南战区内的地方部队悉数整编。
西北方面,新疆叛乱彻底平息,白崇禧调离新疆后,蒋介石任命张治中为新疆省主席,蒙疆委员会主席,蒙疆绥靖公署主任;刘文辉为南疆行署专员,蒙疆委员会副主席,蒙疆绥靖公署副主任,陶峙岳为新疆保安司令。
张治中上任新疆后,开始推行一系列和解政策,邀请大批少数民族上层人物加入省政府,缓解了新疆的紧张局面。
新疆平叛的另一个结果是,原苏俄在新疆投资建设的大批企业矿山银行被收归国有,尽管苏俄提出抗议,中国政府以这些企业是在盛世才与苏俄签订不公平条约下建立的,予以拒绝。随着这些企业的被没收,苏俄再也无法控制新疆的经济。
军事经济发展势头良好,可国内政治却始终不平静,全国各地成立了数十个党派,蒋介石看着这些党派就头疼,民盟,民建,人民联盟阵线,这些还算好的,还有什么妇女解放党,素食党等等,几十个人也成立个党。
让蒋介石感到威胁的还是共产党和人民联盟阵线,共产党似乎始终不安定,在东北会战结束后,周恩来又在两党常规会谈中提出抗议,指责东北战区部队对南满的八路军游击队进行攻击,策反新11军部队,陈诚对此不予承认,不过答应让东北战区进行调查。
东北战区很快回函,对前者承认,对后一个指控进行反驳,认为是新11军南下导致原伪满洲国防军叛乱,与国军无关。
至于前者,东北战区并不知道南满有八路军游击队,根据情报,东北地区并没有八路军部队,新11军在北满作战,南满没有八路军部队,故部队在作战时将八路军游击队当作了伪满洲国防军,战区发现这个事情后,已经下令部队注意。
陈诚当然清楚,这肯定有庄继华有意所为,八路军在东北会战前便有两支部队进入东北,一支向北,一支向南,向北的杨成武部挺进到黑龙江地区,在现在的滨江省南部地区开辟了根据地,曾克林所部则南下,向南满挺进,这支部队面临的困难更大,日本人在南满经营多年,统治严密。
曾克林不得不将部队分散游击,华北会战后,伪满洲国军心动摇,日军主力开始向山海关集结,游击队获得发展空间,一些伪满洲国地方官员和警察开始与游击队联系,游击队借机开辟了一些小块根据地。
可在东北会战中,南满是重点战场,双方大军云集,迅速将游击队的空间压缩,庄继华更是抓住机会,将游击队组建的地方政权消灭,军队要么被收编要么被赶走。
东北国民党占据绝对优势,两党虽然冲突,可由于是庄继华在主持,冲突还在控制范围下,严重的是山西。
在山西,八路军占领大约一半地区,晋北晋西北晋东和晋东南,均被八路军占领,阎锡山和中央军各占剩下一半。阎锡山占领太原地区,山西最平坦和肥沃的土地,中央军占据了晋南地区。
对这种局面,阎锡山并不甘心,他一方面与共产党保持表面的友好,双方高层经常见面,时常还合作点事,暗地里却不断向东向北扩展,频频挤压共产党根据地政权,挑起双方纷争,小规模冲突不断,周恩来在重庆频频抗议。
对山西的情况,陈诚表示爱莫能助,中央对阎锡山影响有限,晋军不听中央的听阎锡山的,让延安与太原交涉,可私下里,蒋介石在财政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向山西提供了两千万法币的资金,同时向晋军提供了两个整编军的全部装备,从各地抽调军事干部帮助阎锡山整编军队。
为了对抗国民党的军事威胁,延安加紧调整部署,林彪率新11军主力六万人南下返回关内,出任晋察冀野战军司令员,陈毅出任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出任晋冀鲁豫野战军司令员。
在加强军队的同时,政治上,延安也进一步整顿统一内部,第七届代表大会正在加紧筹备,各地领导人纷纷返回延安。
在军事上加强防,在政治上加强进攻,是延安的既定策略。
红岩办事处工作人员频频出席各党派集会,在各种场合宣扬政治改革,推行民主,组建联合政府的主张。这个主张得到大多数党派的支持,民盟和人民联合阵线也相继提出自己的主张,这些主张都要求国民党结束训政,实行宪政。
可陈诚也知道,延安也在加紧备战,军统绥远站传来的情报表明,最近一段时间,中蒙边境地区运输繁忙,包括105榴弹炮在内的大批武器装备从蒙古越境进入八路军控制区,隐藏在绥远地方的情报人员估计,这些武器足以装备五万兵力。
这些情况报上去后,蒋介石却没有多少反应,延安从苏俄获得武器装备在意料之中,他指示驻苏大使向苏方交涉,便没有其他动作,他现在最关注的还是邓演达。
邓演达严重到沈阳后,一反常态的显得很低调,除了接受美国记者韦伯和白修德的采访外,再没有接受其他记者的采访。
沈阳,长春,哈尔滨等地的人民联盟阵线分部低调成立,邓演达只是出席了沈阳分部的成立仪式,便很少露面,似乎路上的刺杀已经让他胆战心惊。
注意邓演达主要是因为庄继华,庄继华现在的态度捉摸不定,上次的愤怒通电后,庄继华便再没提及此事,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说服邓演达的,让他保持了沉默。
看上去庄继华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东北重建上,他将西南开发的经验又搬到东北去了,原西南开发的专家们被他请到东北,随后便提出东北道路交通建设方案,开始着手重建东北交通。
五亿法币投入东北后,为东北经济注入了能量,工厂开工,银行开门,商店营业,民众将藏起来的伪满洲币拿到银行兑换,满洲银行和日本银行被收归国有,庄继华也没有交出来,而是组建了一个新银行,东北银行。
东北银行是个合资银行,工商银行和四川发展银行,还有虞洽卿控制的四明银行先后给东北银行注资,成为东北银行的股东。东北银行借助传统优势,凭借先后注资的数亿资金,迅速成为东北第一大银行。
战争让整个国家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整个中国北方成为一个庞大的工地,华北平原的重镇天津、廊坊、塘沽,到处都是工地,各地都在向中央要钱。
宋子文这时也让蒋介石感到头痛,蒋介石将兜里翻遍了也找不出几块法币,他希望采取孔祥熙的方式,实行赤字财政,可宋子文不干,认为这会造成猛烈的通货膨胀,蒋介石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发行债券募集些资金,可宋子文依旧拒绝。
在这个问题上马寅初和财政部次长刘航琛却支持了蒋介石的意见,马寅初认为,随着战争的胜利,法币的流通范围也扩大。
“日军以前实行经济战,不准法币在沦陷区流通,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我国经济,现在华北,东北光复,这些地区有人口一亿以上,以平均每人每年使用一百法币计算,可以容纳法币一百亿,通货膨胀并不可怕,只要将通货膨胀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也是可以接受的。”
刘航琛也认为,可以执行赤字财政,增发十亿法币,并不会带来多大的膨胀,而且华北重建需要的资金巨大,仅仅天津一地需要的资金便超过二十亿,即便算上民间资本,也需要三亿作为启动资金。
“庄队长有句话很正确,社会保持稳定,首先便是要让人有工作,有工作才有收入,有收入才能买粮食,才能养活家人,增发一部分货币可以让经济盘活,让急需资金的工厂盘活,促进就业增长。”
马寅初和刘航琛的支持,让宋子文不得不让步,同意增发十亿法币,蒋介石大笔一挥增加到十五亿,宋子文也只能无奈接受,这十五亿拨出五亿给了东北,五亿给华北,剩下五亿中,有一亿给了新疆,一番折腾,蒋介石手上还剩四亿。
让蒋介石真正高兴的是国际问题,罗斯福终于同意说服斯大林,雅尔塔会议不是三国会议而是四国首脑会议,上次美国大使高斯来便是通报这件事,罗斯福罕见的对斯大林强硬起来,他警告斯大林,如果中国不能出席,那么雅尔塔会议便没有举行的必要。
斯大林也同样需要雅尔塔会议,苏军打出国门,战后欧洲问题须比得到盟国的支持,苏俄对波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还有巴尔干半岛诸国,斯大林非常希望能将这些国家纳入苏俄影响范围。
太平洋战场上,美军经过修整后,继续对日军发动进攻,在结束马里亚纳会战后,美军开始清扫菲律宾外围岛屿,对菲律宾的进攻迫在眉睫。
中美联合空军频频轰炸日本,唯一能阻挡他们的只有他们的后勤。为了增强后勤能力,美国与中国商议,要求中国扩大青岛港口,准备让盟军舰队停靠。
“委员长,有些事情不要急,经济可以慢慢来,要注意关键问题。”陈果夫慢悠悠的说,他瘦削的脸庞似乎永远充满忧虑。
蒋介石对他所说的关键问题心知肚明,可问题是,现在的庄继华犹如一支刺猬,看上去好处理,可实际上很难处理。
上次去东北,他已经放出话来,战争结束后便要离开,可蒋介石能让他离开吗?东北战区的那些川军将领,他亲手提拔的那些将领,在他统帅下战无不胜的士兵,会同意他走?
除了这些,蒋介石还必须面对汹涌的社会舆论,兔死狗烹,贬斥功臣,这些指责必将汹涌而来,国民党内那些欣赏庄继华的人,那些中间派人士,也必然暗生嫌疑,进而动摇对他的忠诚。
更可怕的是,庄继华说出这句话还产生另外一个效果,蒋介石原定以明升暗降,提升他为总参谋长的办法,胎死腹中,很显然,他不会接受这个决定。
蒋介石叹口气:“还是那句话,慢慢来,不用着急。”
陈果夫似乎也明白这事的棘手,他点点头,院外的秋更深了,落叶随风飘舞,院子里的侍从已经换上秋装,美国呢制的中山装,笔直而贴身,整个人看上去整洁英武。
一阵秋风从山间刮过,树叶哗哗作响,枯黄的树叶离开树枝,上下翻飞,时而升上高空,时而潜入地面。
蒋介石望着随风起舞的黄叶,心情也时起时伏,不管怎样,已经闻到胜利的味道,这股味道是如此芬芳,令人陶醉。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一章 朝天阙 第八节 日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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