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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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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去看看,到底在闹什么?”庄继华没有接着往下问,而是扭头对伍子牛说。

很快派去的人回来,伍子牛向庄继华报告,市民围住的是个粮店,据灾民反应,本地负责救灾的部队将救灾粮换给了本地大粮商齐家,换来的粮食都是霉变的粮食,其中还夹杂大量石子土块,齐家将粮食拿到手后,联合本地粮商哄抬粮价,从光复后到现在,粮价涨了三倍,涨价也就算了,可从昨天开始,齐家宣布没粮了,城里所有粮店关门。

在伍子牛汇报时,萧振瀛一直在观察庄继华,就看见庄继华的脸色越来越白,等伍子牛说完之后,庄继华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有回到车前,下令去粥棚看看。

卫士分开市民,车队慢慢通过,有维持秩序的士兵看到车队,连忙向城内的旅部报告。

车队很快到了城北的粥棚,在距离粥棚一百米的地方,庄继华下车,伍子牛有些紧张,以他对庄继华的了解,庄继华绝不会停留在外面看两眼就完了。果然没等他作出安排,庄继华就向粥棚走去。

粥场聚集了大批难民,这些难民拖家带口,带着破烂的行李,一家人或几家人聚在一起,空气中有股薄薄的味道,有些穿着棉袍的,明显不是难民的人在难民群中走来走去,不时与难民说上几句,这些难民身边无一不是有个小女孩或大姑娘。

在粥场四周还有士兵在巡逻,粥场中间的大锅附近还有七八个士兵,带着枪在那发粥,锅台后面还堆积着七八条口袋的粮食。

“立正!”守在锅台边的中士,突然看到一个上将站在锅台边,吓了一跳,连忙大声下令,锅台边的士兵连忙肃立。

“你过来。”庄继华沉着脸挥手将中士叫到身边,指着那七八条粮食口袋:“打开我看看。”

“是!”中士答应后,连忙指挥士兵将口袋打开,伍子牛在庄继华的目光中,拿起勺在锅内搅动,粥在锅内翻腾,却发出股奇怪的味道,并非米香。

米袋打开了,庄继华伸手抓起一捧米,闻了闻,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中士知道其中缘故,脸唰地一下白了。

“这是粮食吗?”庄继华压抑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是。”中士不敢迟疑答道。

“你们吃的也是这个?”庄继华又逼问了一句:“上面发下来的粮食也是这样?”

“我们吃的不是这样的。”中士的回答也很有军人特色,直截了当。

庄继华点点头,然后看了下四周的难民:“这个粥场有多少难民?”

“每天大约有三千人左右,每天粮食熬粥两次,每个灾民定量4两,每天需要粮食1200斤。”中士在粥场待的时间很长了,对粥场的情况很了解,对庄继华的问题对答如流。

“救国会的人呢?他们在那?”庄继华看了周围,全是熬粥的士兵,没有看见救国会的人,按照规定,粥场由救国会和驻军共同维护,党部要负责引导农民返乡,参加生产自救。

“去去,小兔崽子,怎么又来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士兵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推开,那个小孩端着碗正努力向锅台边靠过来,中士脸色顿变,连忙喝止胡子士兵,然后向庄继华解释说:“长官,是这样,这小孩一家原本已经回去了,说是返乡生产,每个回去的乡亲每人领大米五十斤白面五十斤。”

“哦。”庄继华心中有些奇怪,让伍子牛把那个正在努力的小孩叫过来,小孩端着个破碗,很不服气的看着庄继华,眼角不时溜向锅台。

“别急,粥至少还要十分钟,”庄继华温言道:“你放心,待会我让他们给你打粥。”

听到此话,小孩才松口气,然后专注的盯着庄继华,忽然开口问:“你的官是不是很大?”

伍子牛一下笑了,萧振瀛和宫绣画也禁不住乐了,庄继华含笑点头:“对,河南我的官最大。”

中士的手哆嗦一下,有些结结巴巴地叫道:“长官,您是庄司令?您怎么上这里来了?”

庄继华没有理他,看着小男孩:“你有什么事吗?”

“你能帮我把我们的粮食抢回来吗?”小孩脏兮兮的脸上挂满希望。

庄继华的脸渐渐严肃起来,他伸手把小孩拉过来:“你说说你们的粮食是被谁抢去了?”

“东家。”小孩的回答很简单,庄继华有些听不明白,于是他一边问一边猜,然后又从小孩嘴里证实。

事情其实很简单,小孩姓唐,是唐集的农民,逃荒到杞县后,前段时间领了八十斤粮食,之所有只给了八十斤,是因为只有这么多粮食,唐家一家五口,按理应该分四百六十斤粮食(十二岁以下小孩只给八十斤)。拿到粮食后,救国会带着他们唐集的难民就回乡播种。

让人没想到的是,回到家乡后,东家上门收租,让他们交去年没交的租子,小孩父亲当然不肯交,这是全家的救命粮,地主就命令家丁抢粮,小孩的父亲被打伤,粮食也被抢走,他们一家只好重新回到县城。

听完小孩的话后,庄继华站起身,这事两部吉普车在粥场外停下,从车上跳下几个军官,他们跳下车,边走边整理军装,伍子牛从庄继华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意思,示意卫士不要阻拦。

“报告师长,原北伐军第一军第一师二团六连十九排排长李继雄,向师长敬礼。”面前的人面孔黝黑,声音洪亮,两眼炯炯有神,军装整洁,却掩盖不了微微隆起的肚子。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九章 奔流 第二节 战后之战(十)

“嗯,老一师的。”庄继华上下打量下:“不错,已经是少将了。伍子牛,把粮食拉过来。”

李继雄心中咯噔下,神色有些紧张,伍子牛提了袋粮食过来,庄继华用脚踢了下,目光陡然间变得有些杀气:“你贪了多少?”

没等李继雄开口,庄继华紧接着又补充道:“说实话,我饶你一命,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空气顿时紧张起来,伍子牛悄悄看扫视四周一眼,手不引人注意的作了个手势,随队的特种部队士兵悄悄开始移动,此次出行庄继华特意下令从特种部队抽调一个分队,加入他的卫队,从那时起,伍子牛就知道此行绝不简单,可他没想到庄继华在这里就突然发难。

“师长,我们到旅部说话吧。”李继雄上前一步,靠近庄继华低声说,他没注意到,当他跨前一步时,伍子牛的身体稍微向前移动了一步,这一步的距离就足够了。

“用不着,你就在这里说。”庄继华的脸色阴沉。

李继雄心里有些发慌,迟疑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这些粮食不好,可上面拨下来的粮食不够,又要保证城里的饥民吃饭,又要让饥民回家生产自救,粮食就不够,我们用粮食与城内的粮商换了些,一斤换三斤,我们在四周设了六个粥场,每天需要粮食一万斤,可我们总共只拿到四百万斤粮食,其中三百五十万斤分给回乡生产自救的,剩下的就算全拿来,也只能支持五十天,我用二十万斤换了六十万斤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支持九十天,三个月,基本可以到夏粮上市。”

“看来,你还是立下大功的,”庄继华冷笑两声,毫不客气:“这样的粮食已经霉变,一斤换三斤,就算一斤换二十斤,一百斤,也值。”

李继雄脸色刷地变白了,没等他分辨。庄继华的问题又道了:“既然如此,城内粮商是有粮的,为什么他们宣布没粮?你为什么没管?救灾委员会早有明令,囤积居奇者,杀无赦!你解释下吧。李旅长。”

庄继华的声音比较低沉,可伍子牛却知道,他心中肯定充满杀意。如果说李继雄是原一师一团或三团的,他还可能出言求情。

牛行血战中,二团在孙元良带领下躲得远远的,此后二团的人在无形中就被一三团的幸存者所排斥,在一师中,二团属于长期被排斥的一个团,这个状况连胡宗南都没法改变,最后只得将二团的军官慢慢调到预备团,然后将预备团整编为九十三师。

“师长,”李继雄的额头冒出冷汗,背心被渗出的汗水打湿:“杞县粮商是以齐家为首,这个齐家不平常,长子齐启功是军事委员会委员,次子齐启智是第二战区副参谋长,第三子据说失踪,但也有人说是在共产党那边,长女婿是第三战区的处长,……”

“不管他是谁,你去告诉他,把十万斤粮食交出来,另外罚款二十万斤粮食,这事就算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庄继华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没等他在辩解就下令:“现在就去。”

李继雄左右瞧瞧,可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感到庄继华的目光如一把刀般,要破开他的躯壳,将他的内心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下。

“你是副旅长政明?”庄继华不再管李继雄了,目光落在李继雄身后的那个上校身上。

“是,卑职副旅长政明。”政明上前一步,他看上去比较年轻,面目棱角分明,额头有道伤疤。

“现在开始,你接管全旅,李继雄暂时停职。”庄继华立刻写下一道手令交给他。

李继雄完全没想到,庄继华就这样免去了他的职务,这让他不知该怎么好了,迟疑半晌,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吉普车。

“现在我问你,这件事你参与了多少?”等李继雄走后,庄继华又开始问政明了。

“卑职不清楚,”政明答道:“按照战区司令部明令,主官负责救济灾民,副手负责整训部队,这些天卑职一直在整训部队。”

“部队的情况怎么样?”庄继华的脸色稍稍松弛。

“不好,”政明郑重地答道:“补充兵只到了一半,所有汽车都用来运粮食了,新兵步行赶往这里,他们随身没有携带多少粮食,还没到部队粮食便吃完了,长途行军让他们疲惫不堪,损失高达一成。”

“一成!”庄继华感到惊讶,这个情况是他没有掌握的,新兵从全国各地来,按道理应该由战区后勤部派车将他们送到各自部队,步行的话,就由当地供应粮食,消耗的粮食由当地政府与物资部或后勤部核消。可河南的情况不同,河南所有地区都没有粮食,湖北后勤部考虑到这个情况,所以让他们自己携带粮食,没想到这却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宫秘书,立刻起草电文,告诉湖北……”庄继华本想让湖北暂时停止向河南补充部队,可想到部队现状,他又犹豫了,一战区在进攻中的伤亡确实不小,必须尽快补充,恢复战斗力,可现在这个状况,没开战便损失了一成,这又让他难以接受。

“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庄继华把目光转向政明。

“卑职认为可以暂停运送新兵,改为允许部队在本地招兵。”政明解释说:“本地其实还是有不少青壮年,特别是精壮年较多的家庭,他们的家境较好,旱灾虽然大,可他们还可以勉强维持,如果现在我们竖起招兵旗,每个人给三五十块钱的安家费,我想会有不少人愿意。”

“那你估计能不能补齐你们的缺额呢?”

“能,至少我们旅能。”政明很有信心。

庄继华点点头,他看着四周的灾民,转过脸将政明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吩咐。

李继雄坐着吉普车就直奔齐家,在门口下车,门前的两个石狮子正睁着双眼,威风凛凛的瞪着来往的行人,朱红的大门紧闭,旁边的角门处,两个穿着黑袍的家丁正无聊的坐在石阶上闲聊。

听到刹车声,家丁连忙站起来,看清来人后,其中一个转身向里跑,另一个则快步跑到车前,向李继雄点头哈腰的说:“旅长,我们正在通报老爷,请您稍等片刻,我马上打开大门。”

“不用了,我有急事要见齐老爷。”李继雄跳下车,简单的说了句,抬腿便向里面走,家丁上前:“李将军,这角门那是您这样身份的人走的,这是我们下人走的,这要让老爷知道了,小的该挨鞭子了,您稍等会,稍等会,我马上就开中门,马上……”

可没等他说完,李继雄已经走进角门,家丁只得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屋里,被称为齐老爷的正听账房汇报近期收支,齐老爷已经七十多了,他并不像那些普通的老头那样,肥头大耳,相反身体瘦小干瘪,颌下长须雪白,两只眼睛有些浑浊,正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不过,站在对面的账房却不敢认为这位老爷已经睡着了,更不敢在账作半点文章,在齐家效力了三十年,他深知这个看上去睡着了老爷的利害。

“老爷,李旅长来了,看去他好像很急。”管家快步走进来,打断账房的报告,轻声向齐老爷报告。齐老爷的眼睛微微睁开,盯在他脸上,管家上前一步:“老爷,听说今天战区庄司令到了。”

这下齐老爷的眼睛睁开了,慢慢起身,管家将拐杖递到他手上,齐老爷子拄着拐杖慢腾腾的向门外走去。

客厅里,李继雄正无聊的喝着茶,看齐老爷慢腾腾的进来,放下茶杯站起来迎上去。

“李将军,光临,老朽未能远迎,还请将军见谅。”齐老爷冲李继雄拱手道。

“唉,我说老爷子大祸临头了。”李继雄开口便把庄继华的命令原原本本告诉了齐老爷。

“他凭什么要没收我们十万粮食?凭什么要罚款二十万?这天下不是他庄继华的,逼急了,我们上重庆告状去。”管家一听就几急了,没等齐老爷开口,便抢白道:“我说,李旅长,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赚的钱,你也有三成。”

李继雄脸一沉,可随即又陪笑道:“齐老爷,我看是不是这样,赚的钱我就不要了,那十万斤粮食,就交回去,二十万斤粮食也认罚。老爷子,不要说我没告诉您,我知道大公子在重庆,二公子也很受顾长官看重,可,这次来的是庄司令。”

“我不信他不喜欢钱,大不了送他两万。”见齐老爷还是没开口,管家便冷言道,这些年杞县大大小小的官员过去多少,齐老爷应付自如,连日本人都拿老爷没办法更何况这庄司令了,老爷的银弹从未落空过。

“庄司令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还从未听说过他收钱。”李继雄有些着急,当初为了换粮,他收了齐老爷一万现大洋,另外,齐老爷还答应,粮价上涨后,利润分他三成,这事要揭开,他可以肯定庄继华会让他人头落地。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九章 奔流 第二节 战后之战(十一)

“三十万斤粮食,李旅长,我们齐家的粮库也没这么多粮。”账房看了一眼齐老爷,试探着说:“我听说将军是庄司令的老部下,我们老爷想请他吃顿饭。”

“这个话我可以转告,不过,齐老爷,这三十万斤粮,您给个准话。”李继雄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强压着焦虑,放缓语气,要不是顾忌对方的身份,他绝不会这样客气。

李继雄的焦虑早已经被齐老爷看得清清楚楚,齐老爷虽然没见过庄继华,可对庄继华的了解却不少,当年商丘推行社会改革,闹减租减息,齐老爷就从商丘的朋友那里得到消息,对庄继华有个初步判断,当时在武汉任职的大儿子担心杞县闹减租减息,还特地给家里来信,告诉他,如果杞县要搞减租减息,一定要抢在前面,绝对不能与庄继华发生冲突。

这封信给齐老爷留下深刻印象,这封信透露了两层意思,庄继华很强势,自己的儿子无法指望,可三十万斤粮,这个胃口也太大了,齐家就算拿得出也要伤筋动骨,这绝不能答应。

“李将军,我们齐家是合法做生意,当初议定一斤换三斤,我们是吃亏的了,”齐老爷终于开口了,他慢腾腾地说道:“河南桑梓受灾,我感同身受,可是我齐家也受灾深重,去年租子颗粒无收,今年看来也收不上来,庄将军要我们拿三十万斤粮食,老朽是拿不出来的,老夫虽然年迈,可国民政府参政员还认识几个,政府里面也有几个朋友,庄将军若要妄栽罪名,我齐家也不是那么好欺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继雄心中冒出这个念头,齐老爷子看来到底是老了,他还真不知道庄文革到底是什么人。他很想站起来就走,可这样回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结果。现在他的旅长职务已经被停职,齐家一垮,必定牵连到他。

“哼哼,老爷子,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李继雄冷笑两声,怒气一闪而过:“城内粮店全部没粮食,您老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不就是想让这些人全去吃救济粮吗,你可能算过,如果算上全城居民,现在的救济粮最多也就吃一个月,夏粮未上,旧粮吃光,那时候粮价大涨,至少在现在的基础上再翻一倍,您屯下的几十万斤粮,至少能赚百万大洋,可,你恐怕想不到,我要这样出去,三天,最多三天,囤积居奇的罪名就会扣到你脑袋上,庄司令就敢抄了这齐家大院,您信吗?”

“民国天下,朗朗乾坤,他庄文革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管家冷笑两声:“我齐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知好歹!”李继雄暗骂道,这齐家经营百年了,河南地面上赫赫有名的百年世家,到头来怎么出了这么个蠢材,齐老爷子看来是真的老了,他真以为他那几百人的护院家丁可以对抗庄文革手下的百万大军,愚蠢!

“齐老爷,我已经被停职了,这城内城外有十几万灾民,这个时候庄司令要抄了您的家,就算委员长也没办法救您。”

李继雄的话越来越白,语气也越来越重,可让他无奈的是,齐老爷子根本不让步,李继雄好说歹说,最后才同意捐出五万斤粮食,然后就拒绝作出让步。

明政离开后,庄继华在粥场又待了会,上车离开粥场,他原本没有计划在杞县停留,现在他不得不花些时间在杞县看看。

杞县县政府内有空荡,原杞县县长随着日军撤离弃职逃跑,县职员大部分留守,新县长是257旅下的一个团长,叫吴天明。当庄继华到的时候,吴天明不在县政府,他等了十来分钟,吴天明和两个年青人才急匆匆走进县政府。

看到站在县政府后院闲聊的两个将军,吴天明迅速找出谁是庄继华,快步走到庄继华身前向他敬礼,两个年青人也跟在他身后。

“这是县党部主任刑国斌,这位是杞县救国会会长魏阔。”吴天明向庄继华介绍道。

庄继华上下打量他们,他知道县党部主任是蒋经国的人,而救国会则是第三党主控,可这两个年青人看上去还比较融洽。

“说说情况吧。”庄继华没有与他们寒暄,在城北粥场发线的情况,让他不敢轻易相信眼前的三个人。

“情况不好,”吴天明很坦率:“粮食现在勉强可以用到七月初,主要原因是,很多领了粮的灾民,返乡后,被迫将救济粮交给地主,以补交去年的地租,他们不得不重新回到城里。”

“不是七月初,很可能是六月初,”魏阔插话道:“现在返回城内的还是少部分灾民,一旦那些地主的行为没有受到惩处,其他地主就会群起效仿,回城的灾民会更多,我估计很可能还要增加十万人。”

“党部有什么意见?”庄继华又问刑国斌。

“司令,必须严惩那些黑心地主。”刑国斌是从湖北调来的,原来是房县的三青团干事长,这次蒋经国直接把他调到河南担任县党部主任,无疑是他是仕途上的重要一步。

三青团在蒋经国刻意培养下,一直保持着朝气勃勃的状态,这些年青人干劲十足,最瞧不起的就是中央党部,最激进的观点认为中央党部已经老朽了,很多干部腐朽变质,天下应该让他们三青团来组织。

刑国斌虽然没有那么激进,可在房县还是比较激进,因此受到了房县党部的压制,让他感到事事都束手束脚,现在他终于刻意放开手脚了。

“这是政府发给灾民的救民粮,他们居然也敢抢占,简直贪婪到极点。”提起这事刑国斌就愤愤不平,激动异常。

“那里打算采取那些行动呢?”感到这三人没有卷到李继雄的事件中,庄继华心中略安,便开口问道。

刑国斌和魏阔交换个眼神,显然他们已经商量了办法,刑国斌上前一步:“首先,以县政府的名义下令,免去今年的地租,以往租种人不准更换,明年开始在全省推行减租减息,任何地租不得高于三成。”

“还有对城内的粮商,规定粮食的价格,凡是高于这个价格的一律定罪,乱世用重典,收拾下这些奸商。”魏阔的语气狠辣,透着股股杀气。

庄继华沉默了下,萧振瀛一直保持沉默,他已经猜到,庄继华肯定要在杞县大开杀戒。现在碰上了这样两个年青人,旁边那个团长看来也不是个善茬,杞县的这些地主粮商这次算是撞到钢板上了。

“宫秘书,记录。”庄继华扭头叫来宫绣画:“鉴于河南旱灾严重,部分地主强迫灾民以分发的救济粮缴纳地租,此乃丧心病狂之行为,必须严厉打击,江北战区司令部命令,个地方政府、党部、三青团、救国会,联合行动,坚决查处,追回灾民之救济粮,对有此种行为的地主先以劝告,命其退还;如果不从,予以抄家,罚没家财,追究其破坏救灾,破坏抗战之罪行。凡对此工作不力者,当追究地方长官之责任。此令,江北战区司令部司令官庄继华。”

刑国斌、魏阔兴奋的交换眼神,要不是顾忌庄继华在场,他们恐怕要跳起来欢呼了,吴天明保持着军人的严肃,脸上只是微微露出笑容。

“周边的情况你们掌握了吗?”庄继华等了下,又问三人。

“已经掌握了,”刑国斌抢先答道,这几天三人背着李继雄在城内外活动,就是调查齐家的底去了,现在尚方宝剑在手,他们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杞县最大的地主是齐家,最先开始强迫灾民缴纳地租的也是齐家,城内最大的粮商也是齐家,周围所有地主和粮商都以齐家的马首是瞻,所以第一刀一定要砍在齐家身上,只要打掉齐家,局面就打开了。”

“齐家的情况我已经摸清楚了,齐家有三个粮库,大约藏粮三十万斤,另外,齐家有个家丁团,大约有武装两百人,他与本地的土匪草上飞有联系,他的长子是军令部的齐启功中将,次子……”吴天明又把齐家的情况介绍了下。

等他介绍完了,庄继华伸手向宫绣画要了笔和纸写了一纸手令交给他,“手令,将257旅XXXX团划归吴天明指挥,257旅必须全力配合吴天明团长的工作。”

等吴天明抬头后,庄继华平静的说:“257旅旅长李继雄已经停职,具体行动我不管,吴团长,刑主任,魏会长,你们商议下行动方案,我只有一个要求,今天就查抄齐家。”

“是!”

“请司令放心!”

“保证完成任务!”

当天傍晚,吴天明兵分三路,一路由刑国斌率领,查抄城外齐家粮库,考虑到可能引起齐家家丁的反抗,这一路人数最多,足有两个营,分作三路,分别查抄齐家城外的三个粮库;第二路由魏阔带领,查抄齐家在城内的所有粮店和其他店铺;第三路,吴天明率领一个加强连,包围了齐家大院,将里面所有人一律扣押,包括还在苦口婆心劝齐老爷子的李继雄。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九章 奔流 第二节 战后之战(十二)

百年齐家,一夜之间被查封,杞县惊惶,豫北震动。当齐家老爷被押进大牢,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杞县。杞县所有粮商在片刻发呆后,不约而同的聚集到杞县第二大粮商夏家。

客厅里,气氛沉闷,烟雾腾腾,夏老爷今年五十二岁,往常见面三分笑的脸上,死气沉沉,低着头,沉闷的抽着烟袋。

“夏老爷,您说句话呀,”一个瘦长的蓝布长衫有些焦急地问道:“当初大家说好,一起关门,现在齐家倒了,我们怎么办?是开门,还是接着关?”

“就算开门,这价格怎么定?”另一个老鼠须紧接着问。

杞县粮商这次是统一行动,领头的就是齐家,现在齐家倒了,自然是排名第二的夏家。夏老爷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的吸烟。

“夏兄,到底何去何从,你说句话呀!”

依旧没有回答,另一个人跳出来,愤愤不平地叫道:“我们就不开门,我看姓庄会不会把我们全抓到牢里!”

所有人都用看白痴的眼光打量他,连齐家这样的百年大族都被毫不犹豫的扫了,他庄继华还会在意再多抓几个?

良久,夏老爷才收拾起烟袋,抬头慢吞吞的说了句:“天色不早了,大家好自为之吧。”

“夏老哥,您老得拿个主意呀,到底该怎么办?”老鼠须不死心的追问道。

“有句老话,胳膊拧不过大腿,连齐家这样的家族,说封就封了,老朽确实不知该怎么作。”夏老爷语气沉重。

众人散去后,夏老爷在客厅中来回走了两圈,突然叫道:“管家,我们出去一趟。”

管家连忙过来:“老爷,我们要去那里?”

“庄司令不是在县政府吗,我们去拜访庄司令。”夏老爷平静下来了,从接到齐家被封开始,他就在思考庄继华这么作是为什么,怎样才能在这场风波中保住自己,保住夏家。

几个小时的思考,他终于找到了一条方法,虽然不知道效果会怎样,当他确定这是唯一一条保住夏家的方法。

“现在?老爷是不是太晚了。”管家忧虑的提醒道。

“再晚也不晚,”夏老爷走到客厅,又转身大声叫道:“更衣,快点,更衣,把那套旧棉袍换上。”

夏夫人拿着棉袍过来,边走边说:“老爷,你急什么,穿这衣服去见司令,行吗?”

“穿这身,可能能给我夏家节约几斤粮食吧。”夏老爷苦笑道。

夏夫人的手停下来了,很是不解的问:“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人是杀鸡儆猴,这位庄司令不愧是铁腕人物,他用的杀猴儆鸡,刚才他们在这说这说那,殊不知,姓庄的已经磨好刀,如果不从,他不介意把我们这些人全收拾了。”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夏夫人还是不解。

“这次我们要想过关,得出血,我打算捐五万斤粮食出来救灾。”夏老爷的语气就象含着根黄连苦。

“没有其他办法吗?”夏夫人迟疑片刻后问。

夏老爷摇摇头,夏家与齐家相比最大的差距便是在政府层面上,齐家几个子女都走上政府高层,而夏家最多也就在杞县层面上混混。

“可能还不够,最好加上两万大洋。当初我就劝你不要去挣这个黑心钱,你不听,这下鸡飞蛋打了吧。”这话已经表明,夏夫人不是那种只知道相夫教子的女人。

“当初不是齐家领头吗,我要不参加,恐怕已经关门了。”夏老爷苦涩的说,齐家开口,夏家是不能也不敢拒绝的。

夏老爷不是一次到县政府了,光复后也来了几次,但今天晚上的县政府明显与以往不同。这种不同在外表上看不出来,政府大门外外与平时相比只多增加了两个岗哨,可走进县政府后就会发现,整个县政府已经高度戒备,四周的房上都布下暗哨,每道门口都有岗哨,两队游动哨在院内四下游动。

庄继华有些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战战兢兢的老头,就在这个老头进门前,他正与萧振瀛讨论是不是就此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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