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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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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贺绍欣淡淡的说,忽然看见城门楼上有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不是庄继华?”
宣侠父长身看看,然后说:“是他,看来庄司令又要来一出孤身断后了。”
“算了,剑魂,他心里现在不知道多沮丧呢,”黄明诚摇摇头,宣侠父现在对庄继华的反感越来越强了,盱眙冲突,宣侠父去找庄继华交涉,庄继华的态度十分强硬,要求新四军方面必须惩处责任人,宣侠父再三解释是当地保安旅首先挑起冲突,可庄继华却根本不听,认为是新四军首先越界才导致的冲突,蒋介石的那句“地无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的名言在他这里根本行不通,一句盱眙没有日军就把宣侠父顶回来了。
“哼,焦头烂额是肯定的,徐州可不是南京,过条江就行,而且日军的追击在那能挡住,也是个严重问题。”宣侠父冷冷的说。
“盱眙的事他最终是怎么说的?”黄明诚又问,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什么也没说,只是要求我们处理责任人。”
“如果我们不?”贺绍欣扭头问道。
“他没说,也没催,恐怕是战局的突然转变,已经让他无法顾及此事了。”宣侠父无所谓的说,似乎丝毫不担心庄继华的报复。
黄明诚轻轻叹口气,他比宣侠父更了解庄继华,庄继华无暇顾及不代表他忘记了,一旦他腾出手,报复肯定立刻会来,最简单的一点,贺绍欣负责的情报交流就会受影响。
但黄明诚也清楚,他们不可能作出让步,江苏,是中央全盘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向北联系山东,向南联系江南的重要桥梁,是华北八路军和江南新四军战略呼应的重要环节,因此不但四支队要去,江南的新四军主力也要向北发展,以后八路军进入山东后,也要向江苏发展,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处理韩勇和卫昭强,否则将来如何向江苏发展。
车队出了城门,向西绝尘而去,城墙上的一道目光始终盯着他们。
庄继华早就认出了他们的车,正如黄明诚预料的那样,庄继华没有忘记盱眙冲突,只是战事的突然转变,让他无暇顾及,另一个原因是他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望着车队渐渐远去,卷起的尘土遮掩了他们的身影,庄继华这才转身会到城门楼里的指挥部。原来的指挥部已经搬空,他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这个城门楼上。
突如其来的撤退,让各战线都出现一些混乱,东线还好,毕竟是庄继华亲自监督,南线和北线都出现了混乱,最好的是宿县方向,廖耀湘轻易摆脱了中岛向淮北撤退,孙立人也迅速脱离战场,两人交替掩护,经淮北向永城方向撤退,山下奉文急于增援宿县,也没追击,率领两个师团快速赶往宿县。
东线,张自忠坚守贾汪区制高点大洞山,安滕利吉率领第五师团和三十九师团强攻大洞山,张自忠率部苦苦支撑,损失惨重;关麟征则在侧翼阻击二十八师团和三十八师团,贾汪炮声震天,战火横飞。
浍河正面于学忠按照战区命令向泗县撤退,可六十八军刘汝明却没有按照命令向江苏撤退,而是向西跑了,他也没加入邓锡侯指挥的西集团,更有甚者,他把电台也关了,庄继华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到了那里。四十六军樊崧甫也没按照命令向系撤退与邓锡侯卢汉会合,而是向西北直接逃向淮北方向。
中国将领几十年内战中保存下来的利己精神完全暴露无遗,他们的行动让日军再无后顾之忧,渡过浍河的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立刻转兵向西,全军压向邓锡侯和卢汉。
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李品仙的电台联系上了,他退到宿县东南的朱仙镇(非河南朱仙镇),此刻已经被北上的日军隔绝在宿县以东,庄继华干脆命令他率南线指挥部向江苏撤退,统一指挥江苏境内的五十一军、九十二军、七十五军和二十四集团军,南线其余西撤部队由邓锡侯和廖磊分别统帅。
北线,杜聿明坚守济宁损失很大,庄继华待他们测过运河后,就命令他撤出战场,向商丘撤退。为弥补六十军撤出战场带来损失,庄继华又将投入鄄城进攻的四十七军两个师归还建制。
与此同时,徐祖贻在鄄城战场转攻为守,一零一军和七十八军负责阻击本间,第一军全军集结在东明,准备阻击北岸日军。
“庄司令。”庄继华还没跨入城门楼,新任作战科长简安中校拿着份电报就冲出来了,差点就撞到他身上。
“别急,急什么,又出什么事了?”庄继华微微皱眉,对简安的表现有些不满,这个简安是他从开发队里提拔起来的,当初他与魏文刚为保护工作队在会理城外被陈赓俘虏,周恩来还托他们给他带了封信。
“出大事了,司令,”简安顾不得看庄继华的脸色依然十分焦急:“日军从吴化文部防区突破运河,五十六军溃散,孙连仲来电,日军第十师团和二十一师团主力越过运河,十二军反击失败,他已经无力阻止日军过河了。”
庄继华脑袋嗡的声大了,一零二军刚刚开始渡河,至少还要一天时间,如果东线日军扑来,一零二军就危险了。他两部跨进门楼内,抢到地图前。
“告诉孙震,加快步伐,我只给他一天时间渡江,他必须把部队全部带回来,”庄继华神色严峻:“命令孙连仲,授予他全部权力,必须再阻击日军一天,违令者严惩不贷。”
孙连仲接到命令后,思索再三,决定孤注一掷,将四十七军从运河西岸调出,负责阻击筱原义男,第二集团军的三十军和第三集团军的五十五军全力伸展防线,填补四十七军留下的空当。
李家钰率领四十七军从北面向第十师团正面反击,孙桐煊也急了,亲自赶到五十六军,组织五十六军和十二军向日军发起反击。
山下奉文矮胖的身躯压得胯下的马的步履有些沉重,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激战后的痕迹,尸体到处都是。山下奉文发现,这些尸体大都是日军士兵,几乎没看到中国士兵的尸体,显然中国军队撤退时打扫得很干净。
“阁下,卑职第五混成旅旅团长中岛康健,迎候来迟,请阁下原谅。”中岛看到山下的身影,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敬礼。
山下奉文在马上回了军礼,然后翻身下马,下马后,却又向中岛敬了个礼,中岛不明所以,慌忙还礼,神态有些不安。
“中岛君,祝贺你,纵横数千里,彻底打乱支那将军的部署,此次作战取得胜利,中岛君,你立下头功。”山下奉文大声说道。
中岛身后的第五混成旅团和第一骑兵旅团的官兵们闻言都骄傲的挺直了胸膛,中岛却严肃的回答:“卑职不敢居功,这是陛下神威,全体将士奋战。”
“中岛君,不用谦虚,我看帝国将领虽多,但有此胆识的却不多,至少我就不敢。”山下奉文哈哈大笑,场面上气氛十分轻松。
这时,通信参谋跑来交给山下奉文一张电报,山下看后神色大变,沉凝片刻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中岛一眼,中岛神色平静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山下奉文轻轻叹口气,随即向中岛的指挥部行去。
古树心中疑惑,他知道那张电报肯定有什么重要消息,难道战局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他有些忐忑不安的悄声问中岛,中岛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要掌握好部队,古树君,能与你共同作战是我的荣幸。”
古树大惊,中岛的话里有种诀别的味道:“中岛君,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刚才那封电报倒底什么意思?”
中岛长叹一声,没有回答,转身走进指挥部。
山下奉文在指挥部内来回徘徊,似乎有些什么让他很难下决定,几分钟后,他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中岛的面前。
“中岛君,我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中岛神态依旧平静,古树的心却在下沉,一股愤怒在心底缓缓升起,山下继续说道:“虽然我认为你在这次战役中立下卓越功勋,千里跃进宿县,数次以弱击强,你的战功可以载入皇军史册,但,……,我必须执行支那派遣军司令部的命令,请你原谅。”
山下说完很抱歉的向中岛一低头,抬起头来就下令:“来人,下了中岛康健少将的枪,根据支那派遣军司令部命令,立刻拘捕中岛少将。”
这下不但古树了,连山下奉文的部下都大哗,古树涨红了脸率先站出来质问:“阁下,这是为什么?中岛君究竟犯了什么罪?”
要知道,日本军队非常维护军队的尊严,像这样逮捕军官的事情非常罕见,平常军官就算犯错,最多也就降职,或者调到一个闲职,过段时间再让他退出现役,转为预备役就行了。
“对,中岛君究竟犯了什么罪?”十六师团的军官也激愤的站出来问道。
山下奉文默默的拿出那张电报,递给古树,古树接过来一看,电报上写得很清楚,立刻拘捕中岛,送南京,上面没说任何原因。
军官们更不干了。
“我们要上级申诉!”
“不行,中岛君战功赫赫,乃帝国优秀将领,是谁在诬告中岛君!”
“混蛋,混蛋,中岛君浴血奋战,应该授予帝国勋章!”
……
中岛叹口气向众人深深一躬,众军官立刻安静下来,中岛起身严肃的说:“多谢诸君,按照军法,我是犯了罪。理该拘捕。”
中岛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谁都没想到中岛居然自己已经认罪,古树大惊:“中岛君,您这是什么话?那里有罪了?”
中岛严肃的看着古树和周围的军官:“古树君,我未奉命令即出击黄河南岸,致使濮阳作战的我军侧翼受到严重威胁,出击黄河南岸导致大量士兵战死,部队受到严重损失,这些都是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进行的,是严重违反军令的,理该受审,请诸君不要再说什么了。”
古树大急:“阁下,正是我们出击黄河南岸,才扭转战局,就算有错,也是功大于过!”
“功是功,过是过,二者不可混谈;”中岛摇头说,然后他转身对山下奉文一躬:“阁下,我的罪是我的罪,但旅团将士是没有错的,他们都是执行我的命令,是为帝国献身的,他们的功勋不该被抹杀,请阁下向派遣军司令部说明。”
“中岛君,你的高风亮节令人佩服。”山下奉文郑重的点点头:“请放心,不但贵部官兵的功劳,你的功劳我也会一并向上级反应,如果派遣军司令部坚持治你的罪,我会向军部抗议,向陛下申诉。”
中岛感激的向山下一礼,转身出了大门,古树气得在屋内乱转,忽然拔出指挥刀,一刀将长凳砍断。中岛出门后,第五混成旅的所有幸存官兵自动的排在大门两侧,看到他出来,全体立正敬礼。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战役 第十节 大撤退(四)
中岛的第五混成旅团和第一骑兵旅团共计近万人出击敌后,到山下奉文赶到宿县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重武器全部丢光,但他们的牺牲让胜利的天平猛烈倾向日军,战局从未对日军如此有利。
“阁下,支那军正在撤退,请立刻向淮北出击,切断徐州支那军后撤的道路,围歼徐州以东的支那军。”中岛向山下奉文建议道。
山下奉文平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请放心,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然后大声命令:“立正!向中岛君敬礼!”
说完首先举起右手,向中岛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军礼,全体军官都庄严的举起右手。坚持情景,匆忙赶来准备为中岛申冤的鹿草躺在担架上泪流满面。
待中岛离开后,山下奉文立刻发布命令,留下一个大队交给古树守卫宿县,其余部队立刻向淮北金发,追赶西撤的新二十二师和新三十八师。
夜慢慢降临,炮声在夜色中越发清楚,天边跳动着一抹血红,从前线下来的部队越来越少,长街上的劳军桌依旧,徐州名宿许元沧依旧笔直的站在道边,向每个路过的士兵手中塞馒头,一批带着血迹的伤员随着担架出现在街头,许元沧连忙带着徐州济世堂的先生迎上去,绷带重新包扎,伤处敷上济世堂的密药,担架队员们又匆匆上路。
“许老先生,你们也该走了?”庄继华迎上许元沧,有些焦急的对他说。
“我不走。”许元沧白须飘飘,整天的忙碌没见脸上露出疲倦之色,只是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虑:“这是我的家,我在这等你们打回来。”
“老先生,”庄继华叹口气,向一个敬礼的军官回礼,然后又说:“没能保住徐州,我深感愧疚,不过,老先生,您应该走,而且最好快走,我担心您的安全。”
许元沧是徐州名宿,前清中过举人,后改行经商,支持过康梁变法,赞助过孙中山革命,曾经是徐州第一届参政会议长,是徐州政经界非常有名望的元老,就在战前还是徐州工商会会长。上次徐州之战前,蒋介石以为徐州守不住,曾经专电徐州必须撤出的民间人士中,许元沧名列首位。
现实给蒋介石开了个玩笑,上次以为守不住,最终却守住了,这次以为受得住,最终却不得不放弃徐州。
“庄司令,你已经尽力了,诸位弟兄也已经尽力了,”许元沧神色古井不波,雪白的长须在寒风中微微飘佛,包含沧桑的眼睛看着身边走过的,沾满硝烟的士兵们大声说:“弟兄们!胜败兵家常事,我们不怕败,只要一口气在,我们就要与小鬼子斗到底,我老了,扛不动枪了,打败小日本就全靠你们了,我就在徐州,那都不去,等着你们打回来,到时候,我还像今天这样来迎接你们!”
“立……正!”队列中传来一声长呼,整个队伍停下来。
“向徐州父老乡亲敬礼,”一个少将骑在马上大声说,全体士兵举起右手,向在场的徐州百姓庄严行礼,庄继华也举起右手向许元沧庄严一礼,少将接着说:“父老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打回来的!出发!”
队伍立刻又快速前进,那个少将路过时猜想站在许元沧身边的是庄继华,他顿时惊讶起来,甩蹬下马跑到庄继华面前。
“报告庄司令,五十二军七十三旅旅长戴安澜奉命撤退,请指示。”
“嗯,”庄继华看看戴安澜,对这员骁将他一直念念不忘,想把他挖到四十九集团军,可关麟征坚决不放,此刻的戴安澜,军装破烂,里面的棉花已经暴露在外,庄继华轻轻摇头:“怎么又受伤了?也不去医院看看。”
说着指指他身上的血迹,戴安澜淡淡的摇头:“没有,这是鬼子的血,”说着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司令,这是怎么啦?打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撤退了?”
“南北两线都被突破了,尹东带着两个师团打到黄河北岸,山下奉文已经奔淮北去了,再不走快点,就要被包围了,”庄继华苦涩的说:“新三十八师正在阻击,快走吧。”
“妈的!”戴安澜忍不住骂道:“他们是怎么搞的,十几天时间居然吃不下本间两个半师团。”
“别骂了……”庄继华还没说完,简安跑来,送上白崇禧的电报。
“鉴于日军突破南北两线,命令徐州前线部队立刻向商丘、毫洲一线转进。”
看过之后,庄继华冷冷的把电报收起来,这一战需要总结的东西太多,战略战术上都需要总结,仗,为什么会打成这样,是怎么打成如此被动局面的。
怎么会变得如此被动,这个问题不但庄继华在思索,信阳的白崇禧也在思索。北线被突破的消息传来,给他造成的震动远远超过庄继华,在此之前,他一直坚信能歼灭本间集团,可没想到战局忽然产生如此大的转变。
先是中岛率部攻克新乡,突破黄河,在一战区后方长驱直入,一路打到五战区,而且在永城以南,这群疲惫之兵居然击败了他引以为傲的桂军,十一集团军虽然只有一个军,虽然也是在久战之后,可也不能这样被一群急于夺路求生的东西击败,随后李品仙失守宿县,更让他再不好要求处理唐式遵和冯治安等人。
摔了两封电报后,白崇禧静下心,终于发现,庄继华要求撤退是有先见之明,他不能不承认自己过于乐观,南京徐州两战的胜利让他过于轻视日军战斗力。
有了这个认识,白崇禧终于下令,五战区全线撤退,一战区必须全力反击,夺回新乡,牵制尹东。
可命令下达没多久,庄继华紧急来电,运河西岸被突破。
“……日军以济宁城吸引我军注意力,秘密将第十师团和二十一师团运动到北线,突破第三集团军孙桐煊部五十六师防线,带动五十五军也一并出现混乱,日军趁机突破占领梁山,运河西岸全线动摇。”
白崇禧眼前星光四冒,呆若木鸡,运河防线这要崩溃了,鄄城附近的部队以及正在渡河南下的一零二军都要受到威胁,而日军一旦突破四十九集团军和胡宗南宋希濂两部的阻击,就会直扑菏泽,然后杀进河南经民权向商丘进攻,正在撤退的五战区部队就会陷入日军合围的危险。
“庄司令急电。”
白崇禧从参谋手中接过电报,庄继华在接踵而来的第二封电报中,要求第一战区部队向日军反攻,竭尽全力拖住日军南下步伐,其次要求将信阳的第二军团立刻车运开封,然后赶往曹县,路过曹县被日军占领,则第二军团必须抢占民权,掩护商丘侧翼。
白崇禧立刻知道庄继华这是在从最坏角度考虑,路过北线不能阻击日军,那么第二军团就要承担起阻击日军掩护全军撤退的任务。
“命令第二军团立刻车运开封。”白崇禧脸色铁青,心中懊悔万分,早知如此,就该接受庄继华当初的要求,全军撤退,思考半天后,白崇禧脸色沉重:“直接命令徐祖贻,以四十九集团军一零一军阻击本间和尹东部队,第一军和七十八军即刻南撤,在菏泽建立防线,一零二军放弃南渡,转向北撤退,到阳谷、台前一带休整,避开日军锋芒。”
白崇禧没想到这封电报遭到庄继华的激烈反驳,他以战区司令的名义撤销这个命令,而是命令一零二军和第一军阻击本间和尹东,七十八军即刻东进增援运河防线,堵住西进日军。
庄继华这种明显犯上的行为让白崇禧勃然大怒,他立刻致电庄继华,要求他服从命令,“庄司令,若一零二军继续南渡,必将影响黄河以南我军撤退部署,进而遭受严重损失,而阳谷台前一带没有日军,乃敌我双方空白地区,一零二军可借此休整,徐图后记。”
最后白崇禧还很理解的说:“我知道一零二军乃君精心训练和装备的部队,但北撤不是放弃,只是、暂时置于敌后,时机一到可以冲过平汉线北段,重新返回一战区。”
白崇禧认为自己仁至义尽了,可庄继华的回电很快,也很不客气:“阳谷台前虽然空白,但此战过后,日军必然不会容忍一零二军留在此处,一零二军叠经大战,弹药奇缺,如何抵御日军进剿。况且,如此仓皇而逃,军心士气损害超过物资损失,士兵必然会认为其被抛弃,对将来作战产生极坏的影响,故次策决不可行,宁可付出十倍代价也要坚守到一零二军南渡黄河。”
白崇禧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就把电报当场撕碎。立刻发电蒋介石,状告庄继华拒绝服从命令,虽然他知道,这个状纸,蒋介石是肯定不准的。
可庄继华还不依不饶,紧接着第三封电报又来了,电报中他明确告诉白崇禧以后有命令直接向他下,决不能越过他向他的部下下命令,而且还隐隐有指责他不采纳他的建议,才导致目前局面。
“……,君擅长军事,久事军旅,当知道越级指挥之害,现在战局处于关键时刻,必须上下一致才能渡过危机,……若中岛越过永城时,即决断撤退,当不至今日之局面。”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战役 第十节 大撤退(五)
庄继华是真急了,南京之战时,虽然步步后撤,十几万日军攻抵南京城下,他没着急,因为一切都在他预测中,可今天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一个个让他心惊肉跳的消息从电报中传来。
张自忠被包围在大洞山,关麟征率领第二师前去增援,好容易才把张自忠抢出来;四十六军北逃,在淮北西南的徐楼地区被山下奉文击溃,新三十八师在淮北立足未稳,被迫退出淮北城,幸亏新二十二师占据城北的相山,阻击十六师团,掩护新三十八师和四十六军撤过萧濉河,在萧濉河以北建立起防御阵地,勉强稳住淮北防线。
第九师团和十三师团压向永城,与谷寿夫合击邓锡侯卢汉,日军分路合击,钻隙猛进,整个南线完全无法形成一个绵密的稳定防线,邓锡侯卢汉交替掩护,向永城方向撤退。
庄继华站在徐州城头,环顾四周,战局一遍混乱,南北两线均被突破,也幸亏南线的主力还是他从四川带出来的,大部分经他亲手训练,能够一丝不苟的执行他的命令,南线才没彻底崩溃。
“我们走吧。”庄继华最后看了一眼徐州城,然后上车,伍子牛立刻窜上副驾座,宫绣画坐在庄继华旁边,车内的气氛沉默而压抑。
简安带着两部电台坐在后面两部吉普车内,另外前后还有鲁瑞山亲自带领的警卫团一连人。鲁瑞山在贾汪打了五天,奉命撤回徐州,两个团的士兵还剩下一千四百多人,除了鲁瑞山带的这一连,其他的由副团长带着保着司令部先期撤退了。
庄继华走后不久,关麟征和张自忠率领部队且战且退越过徐州向西撤去,日军随即占领徐州城。大火在全城蔓延,到处在响枪,叫声和哭喊声响彻全城。
许元沧站在庭院内,脸色古朴悲沧,老管家站在他身后,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被打法走了,只剩下这几个老家人。
望着满城的硝烟,听着外面传来的哭喊声,老管家忍不住上前一步:“老爷,回屋吧。”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这就是亡国奴。”许元沧喃喃道,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咣当,大门被撞开,十几个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进来,看到院内的情况,他们不由一愣,可随即就哇哇的冲过来,老管家刚上前,一个日本兵上来就是一刀刺入他的肚子,老管家当场载倒。
许元沧肝胆欲裂,上前抱住老管家,刚开口,背上一痛,顿时载到在地,两人的血汩汩淌在一起,染红了干净的台阶。
“老爷!”“老爷!”
几个家人扑上来,日军士兵大笑着,拉过一个家人,拔出刺刀,一刀割下他的耳朵,老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余家人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就跑,鬼子大笑着追上去。
屠杀惨剧在全城各处上演,整个徐州血流成河。
占领徐州后,安藤利吉继续向西追击,在义安山地区受到汤恩伯亲自指挥的八十五军和十三军的顽强阻击,在他们的掩护下,张自忠关麟征率领残部向砀山撤退。
汤恩伯指挥八十五和十三军在义安山大规模阻击了安藤利吉三天,三天时间里,义安山周边十余里激战不断,血流成河,炮声彻夜不停,双方士兵舍生忘死的拼杀,高级将领伤亡的报告频频出现,八十五军阵亡两个团长,十三军阵亡一个旅长,营连长以下伤亡无数。
八十五军和十三军的伤亡是值得的,北线部队在日军突破后经过初期的混乱,终于在七十八军的支持下稳住阵地,一零二军在三天里抢渡黄河,孙震率领全军登上黄河南岸,随即向定陶曹向撤退。
随着一零二军的南渡,运河前线的大规模防御终于结束,各部队开始逐步后撤。而黄河以北,薛岳指挥七十一军、七十二军和二十三集团军发起的反攻依旧如火如荼,有力的牵制了尹东南下步伐,缓解了南岸徐祖贻的处境。
本间统帅的两个半师团在前期作战中伤亡巨大,根本无力突破一零一军的防线,尹东以三十七师团加入本间董口包围圈,自己率领一零一师团在东明强渡黄河,与胡宗南和安恩甫激烈交战,胡宗南和安恩甫以重大牺牲将日军阻止在南岸滩头阵地上。
各部的苦战,终于给庄继华赢得时间,一零二军过河后,庄继华开始命令部队大踏步后撤,一零一军和第一军断后担负其掩护全军的任务。
中国军队连续放弃东光、鄄城、菏泽、永城、定陶等山东西部的所有城市以及江苏的沛县、丰县,战略要地安徽砀山,撤到河南境内的商丘、民权、虞城、安徽的毫洲。
日军士气高涨,继续穷追不舍,伊东政喜指挥两个师团和本间的残部一同经菏泽向民权进攻;筱冢义男率领五个师团(留下一个师团驻守济宁一带)分两路压向成武、单县,共济商丘;山下奉文与谷寿夫合击永城得手后也分兵两路,谷寿夫继续西进攻击毫洲,山下奉文则北上,与从徐州杀过来的安藤利吉(兵力三个师团,三十七师团驻守徐州、枣庄、临城等地),夹击砀山夏邑的孙连仲第二集团军、孙桐煊第三集团军、庞炳勋四十军、汤恩伯二十军团以及新二十二师和新三十八师。
局势依旧万分紧急,中国军队依旧没有摆脱被动。
商丘以西的,王汶庄,平静的村庄忽然涌来大批士兵,这些士兵立刻将庄内外住满,整座村庄迅速变成一座大军营,穿着各种服装的军人们在村庄内来去匆匆,村南头的王家祠堂附近更是戒备森严,进出的都是些穿黄尼子军装、匆匆忙忙的军官,屋顶上到处都是长短不齐的天线,整个祠堂肃杀森森。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反击,打乱日军的部署。”庄继华紧张的注视着地图,看着地图上日军的行动,按照他的理解日军应该在他们退入河南之后,就停止进攻,转入休整,毕竟他们占领了徐州,可消耗也不小,保守估计六十五万日军的损失也有二十万。其中三分之一是黄河两岸的本间部队。
可是反击的兵力从那来呢?各部队都在匆忙后撤,这些部队经过一个多月的激战损失也很大,虽然具体数字还没统计,可最少也有二十多万,庄继华根本不敢设想战损比低于日军。
思考半天,庄继华最后还是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他亲手训练的四十九集团军和中央军德械师为基础的部队身上。
“命令孙连仲必须坚守单县七天,孙桐煊必须坚守曹县七天,命令四十九集团军和七十八军迅速后撤到商丘集结;命令二十军团汤恩伯部和四十军庞炳勋部、四十六军樊崧甫部必须坚守夏邑七天,五十九军立刻撤往许昌整补;命令新二十二和新三十八师立刻南下毫洲增援二十二集团军和五十八军,邓锡侯卢汉两部必须坚守毫洲。七十四军俞济时立刻向商丘集结。”
“司令不妥,”庄继华的命令一发出,龚楚就急忙劝谏,庄继华有点意外的看着他,龚楚正色说道:“我军现在不是怎么反击,而是要设法保全部队,现在继续与日军较量,部队主力损失必大,不利于即将举行的武汉保卫战,我建议部队继续后撤,平汉线撤退,这样再退两百里,另外请求委员长将武汉外围集结的部队立刻车运许昌,我们到许昌再进行反击。”
庄继华满脸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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