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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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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顿时犹如遇到知音,实际上她也担心这点,只不过不是什么留待有用之身,而是担心一旦与张杨妥协谈判,会对他的声名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将来再无法统帅全国。

“那我什么时候走?”话刚出口,宋美龄忽然又想到那讨伐令:“可若是何应钦坚持要打,我去了恐怕也是白搭。”

“师母放心,”庄继华淡淡的说,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我有一个全盘计划,请师母,静江先生,宋行长参详。”

“文革,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张静江皱眉说道,他知道宋美龄和宋子文已经束手无策了,而他昨天在会场上尽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说服那帮老朋友,讨伐令将下,和平眼看无望,他心中充满焦虑;可今天庄继华一进来,他就感到庄继华有办法了。

“是,先生。”庄继华神色依然保持恭谨,这让宋子文有些意外,因为据他所知,工商银行的资本金完全来自庄继华,而张静江之所以能从悲观沮丧中焕发第二次青春,也完全是因为庄继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可庄继华对他依然保持一个晚辈的尊敬,仿佛是自己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不是相反。如此看来庄继华的人品也远远超过外面那些人。宋子文现在忍不住替蒋介石庆幸起来。

“我首先分析一下南京城内主战的几股力量,”庄继华收起笑容郑重的说:“南京城内的势力可以分为几股,分别是何应钦、戴季陶、蓝衣社、冯玉祥朱培徳、汪精卫,其他的我们就不再提了,他们可以忽略不计。

在我看来,除了何应钦和蓝衣社外,其他势力都不起关键作用,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没有军队,讨伐,平叛,首先要有军队,没有军队一切都是空谈。”

说到这里庄继华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何应钦的目的虽然躲躲藏藏,但他想当军委会主席,如果校长有意外,他想统帅黄埔同学;而蓝衣社的目的……”

庄继华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他脑子里迅速斟酌用词,他不想一下把贺衷寒邓文仪等人打死,特别是贺衷寒,毕竟有十年的情分在。

“我以为,他们在投机,”庄继华终于选择了一个让之极感到不那么刺耳的用词,不过这个词一出口听到宋美龄轻轻的哼了声:“他们的想法是,借这个机会,进一步扩大蓝衣社的影响,进而把蓝衣社运动向全国进行更深入的推广,同时社会各界显示蓝衣社的力量,以增加蓝衣社对政府的影响力。”

宋子文听到这里张张嘴,似乎要反驳庄继华的,可张静江却给他一个眼色,阻止他说话。庄继华继续说道:“看清楚他们的心思后,我们的对策就出来了;就是用蓝衣社去对抗何应钦。”

用蓝衣社对抗何应钦?此言一出,宋美龄、宋子文和张静江都忍不住啊出声了,在他们看来,蓝衣社与何应钦已经快成一家人了,他们怎么可能互相争斗。庄继华冲他们笑了笑:“不用惊讶,这是完全可能的。你们想,在当今国内,能控制住蓝衣社的除了校长外还有谁?何应钦能不能控制蓝衣社?结论显然是不,何应钦根本控制不了蓝衣社,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何应钦控制不住蓝衣社,以他的性格,他就会放弃会退缩。何应钦的弱点就是没有坚强的信念,所以一旦何应钦发现他没有能力控制蓝衣社时,就是他退却的开始。他一旦退却,军事行动必然陷入停滞。”

“至于讨伐令,我是这样看这个问题的,”庄继华严肃的对宋美龄说:“张杨兵变,对国家威望来说是个严重的挑战,虽然与他和谈,和平解决此事,但一味示弱,张杨很可能得寸进尺,所以谈判归谈判,战争归战争,所以打是一定要打,但要掌握这个度。

何应钦的军事部署我想会是这样的,胡宗南关麟征组成西方面军,桂永清从东面,经潼关,华阴、渭南,从西面攻击西安;俞济时部过漫川关,越终南山,从蓝田方向进攻西安,三面围攻。

这部署归部署,可怎么打却是由前线将领指挥,我们就抓住前线将领。昨天我路过武汉时与良桢谈过,他这一路我们可以放心,西面的胡宗南我相信,他不会弃校长不顾,他这边我也放心,关麟征忠勇直率,但与何应钦关系较密切(因为他与陈诚关系紧张,所以一直走何应钦路线),不过他在甘肃天水一带,中间还隔着红军,而且他还胡宗南指挥下,所以他的作用不会很大。

我的意见就是让良桢进漫川关,经商州,挺进到公王岭,策应桂永清;让桂永清放手打,打得越狠越好,让他一直打到渭南,不过,到此为止,一步不准出跨出渭南境。从渭南到西安,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一天就能打到西安城下,如此武力与谈判呼应,张杨不敢开高价。”

庄继华这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特别是他对何应钦的分析,让宋美龄信心大增,蒋介石就曾经说过何应钦魄力不足,有干大事的心,却无干大事的胆,过于圆滑,看来这对师生对何应钦的认识相同,都是入骨三分。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七节 镇蓝衣(三)

“文革,别太乐观了,”就在宋美龄准备开口时,张静江却忽然泼上一盆冷水:“你可能不知道,桂永清是何应钦的侄女婿,他要是在占领渭南后不停下脚步怎么办?他要直接冲向西安怎么办?另外你怎么保证蓝衣社不与何应钦合流?贺衷寒现在有点赤膊上阵的味道,他要是破罐子破摔,问题就麻烦了。”

桂永清居然是何应钦的侄女婿,这倒是个新情况,庄继华有些意外,他沉默下来,宋子文忍不住说:“张治中可以控制教导总队,要不,让张治中代替桂永清。”

“何应钦会答应吗?”张静江一句话就把宋子文驳回去了。

三人这是都看着庄继华,宋美龄心里焦急,但张静江却阻止她发问,庄继华的一些习惯他比较清楚,他看出庄继华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内心里正在激烈斗争。

果然,庄继华在沉思良久之后长长的叹口气,他很沉重的对宋美龄说:“师母,有两个方案由您来决定,第一个,如果桂永清不服从命令,那就杀掉他;十二日我得知西安事变爆发后,就派赵汉杰率三个特种分队,赶赴西安,昨天得到他们的消息,他们已经潜伏在终南山区,原本我是想找机会救出校长,现在看来,可以让他们执行些别的任务。第二个方案,密令在芜湖的宋希濂三十六师,向南京移动,同时密令俞济时监视桂永清;让张治中将军潜赴陕西,一旦桂永清不服从命令,就由张治中将军接管教导总队指挥权。另外,我在南京城内布置了两个特种分队五十二人,由宋云飞上校率领。”

庄继华的语气很沉重,可其中的杀意却透着丝丝寒意,宋美龄三人忍不住打个寒颤,他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好半天宋子文才说:“需要这样做吗?”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要的是校长回来,如果有人阻挠,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庄继华露出痛苦的神色。

“如果委员长不能回来,你会怎么做?”宋美龄忽然低声问道。

庄继华眼神复杂的看看宋美龄,良久才轻轻叹口气:“老实说我想过,如果校长不能回来,那我就只有首先灭了刘湘他们,彻底控制西南三省,然后外联两广,与黄埔同学胡宗南宋希濂结成同盟,抗击日寇,可这是一条非常危险的路,稍不留神,就会国破家亡。师母,校长必须回来,否则国家就会大乱,黄埔就会分裂,何应钦根本不可能取代校长,胡适先生有句话说得对,中国要想再形成一个校长这样的核心需要二十年,所以中国不能没有校长,抗战需要校长,他必须从西安回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人挡杀人。我只能这样做,而且我坚信我没有做错。”

庄继华决绝的神态让三人非常震动,但三人又有细微的不同,张静江眼睛眯了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宋美龄则是感动之极,宋子文却有些发呆。

“小妹,我去西安。”庄继华的话坚定了宋子文本有些犹豫的心:“我不想再等中央同意了,我立刻去西安,我要告诉张学良,他错了。”

“我同意。”张静江立刻表示支持:“子文要尽快去西安,与张学良谈谈,不能等中央同意,他们肯定是要拖延的。”

张静江说完之后又转头对庄继华说:“不过,蓝衣社不能等闲视之,不能放任他们挑动民众情绪。文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众情绪很难控制,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必须把他们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静江先生说得对,”宋美龄也接口道:“我也有这种担心,蓝衣社这样做是在弄险,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庄继华想想后说:“要不我去找君山谈谈。”不过他又苦笑下:“不过,我不保证能说服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近十年没有共事了。”

“这里能说服他的恐怕也只有你了,”宋美龄轻轻摇头苦笑下:“我这个师母他都不放在眼里,……,尽人事安天命吧。”

“夫人,戴笠求见,他的样子有些着急,好像有什么急事。”黄仁霖进来通报。

宋美龄立刻想到蓝衣社又出事了,她立刻让戴笠进来,戴笠看到庄继华显然一愣,他没想到庄继华在这里,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

“夫人,蓝衣社决定今天午后在炮标大礼堂举行讨逆动员大会,参加者是南京各部院各军种,周边驻军军官,共两千多人。”

宋美龄怒气勃然而起,她拍案而起:“贺衷寒要做什么!我去问问她,他是想委员长死吗?”

她刚走两步,电话铃急促响起,宋子文抓起电话刚听几句就脸色大变,他扭头对宋美龄说:“联席会议下了讨伐令。”

宋美龄更加愤怒:“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子文、静江先生都是中央委员,为什么在他们不在场的情况下通过讨伐令?这是不合法的!”

情况陡转直下,宋美龄和宋子文都有些慌了手脚,张静江和庄继华却还保持冷静,庄继华拦住宋美龄叫道:“夫人,冷静,讨伐令没什么,我们刚才不是说过了,讨伐令不要紧。”

“美龄,”张静江破天荒叫起宋美龄的名字,按年龄他可以算是宋美龄的长辈,其实就在宋美龄与蒋介石成婚前,宋美龄待他也是执晚辈礼:“镇静,没什么大不了。”

宋子文这时也反应过来,他放下电话拨开庄继华,轻轻揽住宋美龄的肩头:“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幸好消息来得快,我们还有机会。”说完之后招呼庄继华他们:“大家坐,我们商议一下,戴笠你也坐下。”

“师母面前那有学生的座位,学生还是站着吧。”戴笠依旧保持恭敬。

“坐下吧,大家各抒己见,看看该怎么应对。”宋子文坚决提高戴笠的“待遇”,戴笠也只好坐了半个屁股,面对宋美龄,就像以前面对蒋介石一样。

“文革,你说说,该怎么办。”宋美龄却招呼庄继华,想听听他的意见。

庄继华抿了下嘴问戴笠:“雨农,你手下有没有亲信,值得托付秘密工作的人?”

戴笠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庄继华默默的看着他,心里暗自称赞他的机巧,这次他站对队了,难怪蒋介石那么信任他。

“师母,您写三封信,一封给俞济时,内容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一封给宋希濂,告诉他南京城内可能有异常,让他警惕,不要跟着蓝衣社走;另外一封要模仿为校长笔迹,内容是撤销桂永清教导总队总队长职务,由张治中将军接管教导总队,然后把这封信交给张治中将军,让他立刻秘密赴潼关,时机一到,立刻接管教导总队指挥权。第三封信由宋行长送到张治中将军手中,他要问,可以把我们商议的,关于桂永清的内容告诉他,其他的一字不漏;前两封信交给雨农,由他派人送到军中,我也会给宋希濂写封信。”

“文革,你真要在南京大动干戈?”张静江满含忧虑,如果南京再响枪,事情可能就会完全失去控制,举国大乱就在眼前。

“不,这只是预防,除非得到确实消息,校长已经遇害,南京才会响枪。害校长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庄继华平静中露出凶狠,透着强大的信心。

“另外,待会师母去见何应钦,态度一定要强硬,你可以告诉他,你有西南三十万军队支持,他派去四川的何辑五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胡宗南不会支持他,陈诚的嫡系也不会支持他,他若要蛮干,您也别客气。师母您的目标是争取时间,等宋行长从西安回来,一切就好办了。”庄继华说到这里,稍微沉凝下说:“至于蓝衣社,我去一趟炮标大礼堂。”

庄继华的这几条环环相扣,让宋美龄逼何应钦同意暂时停止军事行动,而他自己去说服贺衷寒,另外的保障措施更是釜底抽薪,杀机隐现。戴笠内心涌动起一种激情,他感到大任降临了。

庄继华与戴笠一起走出憩庐的大门,他把戴笠拿到自己的车上,则是宋美龄临时从行政院调来归庄继华使用的车,关上车门庄继华对让伍子牛开车。

“雨农,没看出来呀,你还挺有政治眼光。”庄继华看着戴笠淡淡一笑。

“学长这是何意?”戴笠有点不解,他知道庄继华说的是他无条件站在宋美龄一边,可是他以为这是一种冒险,而且也是一种无奈,离开蒋介石他戴笠就什么也不是。

庄继华笑笑:“我告诉你,这是次你做对了,黄埔同学中能像你这样看得清的还真的不多。”

这时戴笠倒没想耍什么心眼,他平静又略有些紧张的说:“我是校长的学生,没有校长就没有我的今天,古语说主辱臣死,校长蒙尘,我难逃罪责,为师母分点忧,也是我为校长尽的最后一点力了。”

庄继华摇摇头哈哈大笑,戴笠更加不解了,庄继华拍拍他的肩头:“雨农,你为校长效力的时间还长着呢,校长一定能安全回来,不过,雨农,你想不想立更大的功劳?”

“学长,这是怎么说?”戴笠将信将疑的看着庄继华。

“以后你就知道,等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月,不过你要想立更大的功劳,我给你出个主意,师母若去西安,你就陪她去。”庄继华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看上像是调侃。

“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戴笠还是不敢相信,他怀疑的看着庄继华。

“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你记住这个判断,张学良绝不会主动害校长,只要我们稳住南京,校长在西安就稳如泰山;既然校长安全,张杨当然不会动师母的随从,你也就是安全的。”庄继华的话让戴笠陷入沉思,渐渐的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可他还没开口,庄继华又说:“你把我的这个判断,转告寿山兄,告诉他千万要稳住,万不可起别样心思。”

“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不可能。”戴笠绝不相信。

“我说话是有根据的,河南发生的事,寿山难道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把我的这个意思转告寿山,他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他,校长对他的提携,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全看他今天怎么动了。”庄继华的语气十分平静。

“我明白了,我一定把你的话送到。”戴笠的神色严肃起来,庄继华把话说得这样重,让他明白这事的严重性。

炮标大礼堂,是前清建筑,在中央军校旁边,距离憩庐不远,庄继华的车到时,大礼堂挤满了一身戎装的军人们,两千多武勇之士齐集大礼堂。

白皙弧形墙面上挂着大幅蒋介石半身照,照片上的蒋介石威严的看着礼堂里面容严肃的军人们。

大礼堂里庄严肃穆,军人们今天的着装与往日大不相同,腰间都围着一条白布带,门外吹来一阵寒风,厅堂里飘起一遍白色。

“……武装起来、开赴泛关、直指西安、与张杨决一死战、救出校长!”贺衷寒站在讲台上振臂高呼,两粒闪亮的金星,一条四等云麾勋章将他衬得十分威武,此刻他的眼中饱含泪水,脸上写满疲惫。

“开赴泛关、直指西安、与张杨决一死战、救出校长!”两千多个喉咙喊出的声音冲出屋顶直上云霄,两千多军官神情激昂,恨不得一步跨到潼关,冲进西安。

“说得好!”冲破云霄的声音刚刚消失,大礼堂门口就传来一声大喝,一个同样挂中将军衔的身影带着三个人踏入大礼堂。

大部分校尉军官都惊讶的看着这个突然的闯入者,这个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与大礼堂庄严肃穆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有些愤怒了,他们怒视着这个闯入者,等待着台上党魁一声令下,就把他打出。

但让他们惊讶的是,高军衔的将军却纷纷迎了上去,走在前面的就是他们视为第二精神领袖的邓文仪,而他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明白了来的是谁。

“文革,你来参加誓师。”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七节 镇蓝衣(四)

对庄继华身边的那些人来说,庄继华是个活生生的人,但对这些黄埔后辈来说,庄继华就是一个传奇。黄埔时期的惊才绝艳,北伐路上的牛行奇迹,一遍反共声中,却敢公开悼念共党好友,兵不血刃取下重庆,三万人能夺下云南,如此种种,莫不为他笼上层神秘面纱。

今天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他边向里走边与熟悉的人打招呼,不过这些人都是一二期的老大哥们。而庄继华自己对三期以下也不熟悉,三期的还认识几个,四期以下基本一个不识。

“君山,雪冰,你们这里排场好大。”到了台前庄继华对贺衷寒和邓文仪说。

“张杨叛变,校长蒙尘,蓝衣社同仁莫不悲愤交织,同仇敌忾,讨伐叛逆。”庄继华一出现,贺衷寒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不知道庄继华的来意,但他却可以肯定是冲他们蓝衣社来的。他注意到,庄继华的用词是排场这个有点玩笑的词,这就更让他警惕了。

“说得好,校长有危险,我们当学生的是该出力,不过,”庄继华看着贺衷寒和邓文仪似笑非笑的眨巴下眼睛,伸手把邓文仪身上的白布条拉下来:“这里好像缺了点东西,让我想想看是什么,……,对了,花圈,对是花圈,应该摆上两排花圈,把这条白布挂在那张画像的四周,这才像样。”

庄继华用头指指蒋介石的巨幅画像,一听这话邓文仪有些生气了,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说:“文革,这个场合不要胡闹行吗?这是我们蓝衣社举行的誓师大会,校长还没死。”

“我是在胡闹吗?”庄继华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你也知道校长还没死。”

没容贺衷寒和邓文仪心惊肉跳,庄继华又说:“我想对黄埔同学说几句话,君山,可以吗?”

“文革,你不是蓝衣社的成员……”贺衷寒委婉的说,他不想让庄继华上台,但又不好强行阻止。

“我想对黄埔同学说几句心里话,君山,怎么说我也是一期的大哥,”庄继华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容:“老大哥对学弟们说几句话总可以吧。”

说完之后,庄继华也不管贺衷寒是否同意了,他径自走上讲台,刚才流露出的那丝戏谑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一种严正刚毅。台上的庄继华威严的扫视抬下的蓝衣社骨干们,他的眼光由近及远,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白布条,拿到眼前仔细查看,细细的纹路,摸上去手感很是舒适。庄继华大声问:“这是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但前排的一些将官的脸色有些发白,开始躲避庄继华的眼光,庄继华冷冷的声音在大礼堂里回荡。

“老百姓称它为孝带,是为死人带的,你们今天都带上了它,为谁带的?”庄继华大声厉问道。

还是没人答话,谁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个只能心照不宣的问题,这里的每个人都明白,但谁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

“校长死了吗?”庄继华提高声音,他把他们不敢说的话,直接拿到台面上来:“你们现在就为他老人家披麻戴孝了,好呀!好呀!你们真是校长的好学生!”

贺衷寒脸色阴霾,身体在轻微发抖,他知道他犯了一个错,带上这条白布原本是为了表明心意,可庄继华这样一说,仿佛成了在咒蒋介石死。

邓文仪见势不妙就想上去阻止庄继华,可旁边的戴笠却一把拉住他,邓文仪惊讶的扭头看着他,戴笠微微一笑低声说:“庄学长既然来了,就让他说吧,他手上可有三十万军队和西南两省地盘。”

贺衷寒心念一动对邓文仪低声道:“等等,看他说什么。”

“张杨叛乱,校长蒙尘,中外舆论惊骇莫名。我们作为校长的学生,于公于私都应该首先想到如何将校长救出危境,可是如何救校长出危境呢?有两种方法,武力剿灭和和平谈判;武力主战,剿灭张杨,看上去好像天经地义。可是诸位,绑匪绑票还有撕票的可能,诸位一力主战,可曾想过张杨撕票?”

又是一个尖锐之极的问题,庄继华把手中白布条往台下一扔,目光越发冰冷,有人开始偷偷把白布条解下来,随后更多的人开始把白布条解下来。

“校长教导我们忠孝节义,其中忠为首,可什么是忠呢?校长早有明确教导,忠,就是忠于国家,忠于师长。首先是忠于国家,其次才是忠于师长。很多主战的同学就是这样说的,国家高于师长,所以维护国家威望高于拯救校长生命,道理上说没错。”

庄继华说到这里向下面扫视一眼,很多人都长舒口气,信心稍稍有些回复,可庄继华语气一转:“可是今天这种判断对吗?我看不对,为什么不对,是因为他们没看清今日中国的局势,外有倭寇窥视,内则军阀共匪尚存,若校长一去,他们立刻就会昌乱,广西李宗仁、山东韩复渠、山西阎锡山、湖南何健,他们对中央的混乱会熟视无睹?西北的张学良杨虎城共产党,他们就那么容易平定?江西剿匪,校长调动百万兵力,前后五次,花费五年时间,才把他们赶到西北,而他们的总兵力也不过区区十万人马;今天张杨加上共产党,总兵力高达三十万,占据陕西甘肃两省地盘,战略空间回旋极大。占领西安并不代表平叛胜利,张杨完全可以与共产党合兵一处,向陕北,向中蒙边界退却,那时他们背靠苏俄,立刻成为国家大患。内战将持续不停。内战一开,窥视一旁的倭寇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而解开这一切的关键唯有一人,那就是校长,所以今天的忠,无论是忠于国家,还是忠于师长,落到实际行动上,就是支持和谈,消弭内战!”

贺衷寒神色急剧变化,庄继华的分析虽然很粗略,但却难以辩驳,而他内心那层深埋的秘密仿佛被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自从被免去蓝衣社书记长职务后,贺衷寒感到蒋介石对他的冷落,这种感觉很微妙,没有经历过的是决然感觉不出来的,从外表看他依然担任军政部政训处处长的高官,军衔中将,在黄埔同学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贺衷寒多次上的建议都被驳回,甚至不容他分辨,蒋介石也有快一年没见他了,而且他在蓝衣社的心腹干部都不同程度受到冷落。熟读史书的贺衷寒明白,他在政坛上恐怕到顶了,蒋介石虽然不会明着处置他,但会逐步削权,他很快就会成为南京政坛的过时人物。

西安事变给了他一个机会,在他看来蒋介石很难回南京了。高举平叛旗帜,占据大义的高点,即便赌输了也不会一败涂地,蒋介石也无法处置他,最多不过把长痛变成短痛罢了。可一旦成功,他的政治生命将变得无限广阔,这是个一本万利的赌博。

但庄继华亮明了态度,在黄埔同学中,庄继华可以说是他最忌惮的人,不仅仅有当年的因素,更多的是今天他手握的两省重兵,控制的两省地盘。

任觉五去了重庆几天,却没有一点音信;西南两省从一开始就委婉主和,打的名义是支持宋美龄。但今天他们却一反常态,抛开所有面纱,赤裸裸的公开通电,要求中央政府必须尊重宋美龄的意见,任何处置都必须以蒋介石活着回来为前提。

更可怕的是,四川和云南以军事演习为名,刘湘邓锡侯所部向川陕边界集结,而杨森李家钰向川鄂边界集结,云南三十八军向贵州南部集结,六十军在滇桂边界部署了两个师。

蓝衣社在其他各省发展顺风顺水,可在重庆就是不行,滕杰率领重庆蓝衣社成员来电,明确反对武力讨伐,要求和平谈判,确保蒋介石平安回来。

贺衷寒还想到一点,庄继华的态度一明了,以他在黄埔内的影响力,势必导致大批黄埔同学倒向主和一派,他对四期以下的影响力较小,可他对一二三期的影响力却很强,特别是一二期,而目前掌控中央军的大都是这些一二期同学,讨伐讨伐,他们若不战,他贺衷寒也没办法。

桩桩件件如流星般从贺衷寒脑中划过,他忽然发现,庄继华如同一座山般横在面前,跨不过这座山,他就永远登不上权力的顶峰。

“文革,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邓文仪实在忍不住了,他挣脱戴笠的手,几步跨上讲台。

“同志们!张杨叛乱,扣押领袖,乃国家之耻辱!”邓文仪涨红了脸,振臂大呼:“若对放任这样的宵小,则国家法纪当然无存,只有厉行讨伐,才能恢复中央威望。至于校长安危,我断言张杨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害校长!他们的部下也会反对他们的行为!诸君,贪生怕死请走别路,升官发财莫入此门;今天就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

要论公开辩论,两个邓文仪都不是庄继华的对手,庄继华多会抓机会,他不等台下有所反应,立刻大笑起来:“哈哈,雪冰兄的判断可真是异想天开!”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八章 投机西安 第七节 镇蓝衣(五)

“他们的部下会反对他们?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们跟着张杨兵变,没有他们的帮助,张杨岂敢策动兵变。东北军、西北军本质上是两个军阀集团,他们对长官的忠诚要远远超过对国家的忠诚!”庄继华愤慨的说。

“大军压境,举国反对,对他们的内部是有些影响,但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亲信部队,而校长的周围肯定密布这种亲信,……”

邓文仪一上台,贺衷寒就知道糟了,心中暗自叫苦,这邓雪冰真是不自量力,这么多年了,火候还是那样浅,这不是平白给庄继华机会吗。

贺衷寒缓缓走到庄继华身边,轻轻咳了声清清嗓子:“文革,你来得匆忙,对南京的情形不是很清楚,我们下去再聊。”

庄继华轻轻摇头,正要答话,贺衷寒却大声对下面的将校说:“誓师大会到此结束,让我们高唱黄埔战歌,准备开赴平叛战场!”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贺衷寒领头大声高唱黄埔校歌,大礼堂内顿时响起雄壮的歌声。雄壮的声音将本有些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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