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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好眉弯-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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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瑶沉默,一时无话。
梅嬷嬷看着她的样子,终于低头对她道,“你这回做好吃苦的准备,在外面远不能和咱们府里相比,又脏又累的,你得在头一个。”
雪瑶瞪大了眼,她从小在王府里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一想到出门在外的凶险,不由得有些犯愁。
“傻丫头,没准儿这是个机会……”梅嬷嬷笑得冷淡,凑近了低声对雪瑶说了几句,说得她立时红了脸,“这哪儿成……”
屋里两个人窃窃私语,前厅里却是一片沉寂,端王妃呆望着挂画,不知在想什么,郑娴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不断地瞄向门口,秦浅已经让苏果去屋里收拾行李,只挑要紧的带,其他的统统留下,她和袁霂两人并没说话,只是互相望着,唇角带笑。
苏果手脚利落,没一会儿便回来,手里只攥了一个不大的包裹,然后将手上的厚重披风递给秦浅道,“这会儿天已经凉了,连夜赶路还是穿厚实些好。”
没等两人再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动静,袁霭扶着林芷走了进来。
“方才疾风出去看了一圈,可能是有动静了,有一队人马正往这边来。”袁霭低声道。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袁霂已经出来那么久,被发现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众人都心存侥幸,希望新皇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如今这样,他们却不好离开了。
端王妃呆呆地看着跳跃的烛火,半天说不出话来,渐渐地面色泛出一丝疲惫,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她瞅了秦浅一眼,之前她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让秦浅为了袁家牺牲,这还没半天的功夫,就轮到了她自己。
端王妃只觉得口里微微发苦,却知道这时候实在不能再拖延下去,手里攥紧了帕子,咬牙道,“你们两个男人先走,女眷留下来。”
若说之前秦浅心里还对端王妃存有一丝怨怼,如今也因为她这句话而消散了大半,她不光是对儿媳狠,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之前是秦浅,现在是袁家所有的女眷,若是今后还有什么需要,甚至袁霂也是会被推出去,为了袁家,为了端王,所有人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包括端王妃自己!
端王妃这样,倒让秦浅想到了自家大嫂——孙蕙,当初择偶时的冷静和理智,后来又淡漠地劝余氏不要回家为秦家惹来是非,若说起来,端王妃和她才是一类人,她们永远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所谓的大局。秦浅不由得想,若是为了端王的将来,让她牺牲二老太太或是秦熙,她可愿意?
秦浅被自己的突发奇想吓到,只觉得心里全是混乱,若换了她……那必定是死都不肯做的。自来也没觉得自己非得要做什么顾全大局的人,秦浅咬着唇自嘲,自己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小气又护短的人,像她这样的人,似乎本也不该嫁到这样的人家来。秦浅有些不安地看向袁霂,模模糊糊之间,脑海里居然闪过那个夜晚,那样一个人,笑得温和的对自己说,“为大家就真的比为自己来的高尚吗?”秦浅抿了抿唇,低下头。
敬王妃身形抖了抖,使劲儿咬着嘴唇没说话,她也明白,若是让袁霂和袁霭自行离开,或许他俩还能有机会出去,可若是带上她们这几个女人,却是谁都走不了。但,毕竟袁霭并不是她的亲骨肉,而林芷,这么多年只得袁霜这一个孩子,教她如何能忍心如此,她心乱如麻,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说出话。
袁霜守在敬王妃身边,似乎察觉了她的心思,伸手握住她,低声道,“娘,我要陪着您。”
林芷的眼泪刷地流下了,她几乎要喊出声,凭什么,为了端王和新皇的争斗,要他们一家扯进来,如今她的丈夫为了保住他们,被留在宫里生死未卜,而她的亲生骨肉,却要被抛下,和她一起作为牺牲品,等待新皇的降怒,她拼命握拳,指甲嵌进手掌中,渗出血丝来,犹不自知。
袁霂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淡淡道,“我记得,府里还有另一处地方可以出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逃出生天
众人看着黑黝黝的井口,都呆了。
“就是这里。”袁霂面色平淡地道。
秦浅有些傻眼,她一直以为会有地道或者密室之类的地方,却怎么也没想到袁霂会带他们来到花园的枯井口旁,秦浅探头望了一眼,有些绝望地发现这里甚至连梯子都没有,青衣不知从哪儿临时找了一段粗绳,一头打了个结,另一头抓在手里对众人道,“方才我已经下去一趟,里面有些潮湿,也有淤泥,可能会不便行走,但总归不算太差,一时也没工夫打扫,将就一下还是可以。”
“疾风已经把马车赶去那边出口。”袁霂低声道,又拍拍袁霭道,“你先下去接她们。”
袁霭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敬王妃和袁霜,袁霂又道,“我在最后。”他这才点了点头,率先上前让青衣帮他栓紧了绳子,将他慢慢送了下去。
女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端王妃咬着唇,梅嬷嬷在雪瑶身后轻轻推了一把,示意她上前,雪瑶抖如筛糠,脸儿也白了,脚却像是粘在地上似的,半天也不带动弹,梅嬷嬷脸色微沉,索性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我先下去吧。”苏果看秦浅像是要走出来,忙拦在她前头,佯装镇定地笑着走向青衣,却面色有些尴尬,就算是从权,也不能让青衣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的吧。
苏果正为难,青衣却不耐烦,向前走了一步,就看苏果吓得跳起来,倒退两步,戒备地看着青衣。
青衣有些无奈,伸手扬了扬手里的绳子,似乎是笑着道,“你要自己跳下去?”
苏果眨眨眼,半晌,扭头笑看雪瑶。“姐姐帮我系上绳索,一会儿我在下面接着,姐姐在上面照应可好?”
雪瑶一面为苏果站出来而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发愁自己失去了表现的机会,此时苏果的提议倒是救了她的尴尬,她不敢看端王妃的脸色,忙伸手接过青衣手中的绳索,缠在苏果腰间。雪瑶手脚麻利,很快就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苏果笑眯眯地看着青衣道。“怎么下去?”
青衣却瞅着那个漂亮的结有些不放心,想起苏果方才的戒备,也不敢造次,试探地拽了自己手里的绳索一把,似乎是想试试那个结是否结实,却忘了苏果不是习武之人,小姑娘身轻体柔,立刻被拽得一个趔趄。
秦浅想伸手扶她,却离得太远,没能过去,只得抓紧了袁霂的手。
还是她旁边的青衣眼疾手快,迅速伸手,却因为苏果下意识地一躲,差一点没抓住。眼看着苏果摇摇晃晃地就要啃在地上,青衣一皱眉头,反手揪住她的后领,居然就这么将她提了起来。苏果忍不住轻叫一声,却又因为主人们都在,慌忙捂住了嘴,睁大了眼瞪着青衣,眼里全是责怪和恼怒。
若不是这会儿情势太过危急,众人都要忍不住笑出来,几个女眷心里大念阿弥陀佛,若不是有苏果这个小丫头先试试,她们岂不是要出这样的丑?
青衣皱眉看着苏果,又看看其他人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似乎不大对,忙伸直了臂膀,将苏果轻轻放在地上,论功夫他比疾风还要好些,可是如何做一个王府的侍卫,他却远不如疾风那么明白。
袁霂抿着嘴,走过去低声对青衣说了些什么,青衣也有些窘意,慌忙点头。
苏果满面通红,气也不是,谢也不是,也没脸看其他人,几步走到井边,大有投井自尽的架势,就要往下跳,被秦浅拉住。
秦浅担心地往井口看了看,里面不似方才那样黑,隐隐地传来些亮光,想来是袁霭在里面点了火把,她心里安定了些,对苏果道,“你头一个下去,记得小心些,方才说了里面有泥,又湿,千万站稳了再解开绳索。”
“奶奶放心。”苏果赧红着脸,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一般。
这次两人配合的好一些,青衣轻手轻脚的将苏果缓缓放下去,没一会儿绳索也被重新提了上来。
有一个人下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越来越顺利,女眷们纷纷跟着下去,最后由梅嬷嬷将堵住井口的大石推上。
眼看着头顶的那一块深蓝的天变成了黑洞,众人心里不免都有些惊惶,加上里面又有些阴冷潮湿的感觉,似乎还总有些凉风偷偷往人脖颈袖口灌来,秦浅忍不住靠近了袁霜一点,袁霜更是将她的手握得死紧。
前面的林芷努力直着背脊,却因为脚底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而脸色一白,袁霭伸手扶她,手里的火把不小心碰到旁边的水洼之中,居然就这么熄(灭了,)火把本就是微弱的火光,这样一来,却是忽然伸手不见五指了,众人心里都是一沉,青衣的声音慢慢道,“再不久就要到出口,正是要熄灭火把的时候。”
他这么一说,大家便心情放松了些,秦浅分明听到旁边袁霜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秦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大半夜里在这样一个地方行走,黑漆漆的井底,脚下是湿漉漉软乎乎的泥,所有人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秦浅分明能感觉到脚底沾满了泥,甚至走起路来有点带不动的沉重感,却一步都不敢稍停,咬着牙前行。
渐渐的泥泞越来越少了,脚底变成潺潺水流,倒是将鞋底全都冲刷干净,却冷得让人有些无法忍受,绣花鞋本就不是穿来远足的,女眷们又自来养尊处优,这会儿心里全都在暗暗叫苦不迭。
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一阵凉风,带走了浑浊的空气,似乎还带了一丝清新,秦浅不觉精神一振,快走了两步,就看到前面是一堵高墙,抬头就是繁星满天!
马车上有暖炉,让浑身冰冷的众人终于缓过来些,大家密密匝匝地挤成一团,总是还有些暖意。
车上的人都没有说话,似乎经过方才的跋涉,俱都力竭,秦浅靠在马车上,勉强打起精神和袁霜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试图抵抗不断上涌的倦意。
马车里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不光有暖炉,还有热水,雪瑶和苏果伺候着大家分了热水,秦浅喝了一口,觉得胃渐渐的暖了起来,脚底却还是一片冰凉,她低声对苏果道,“去帮王妃将湿了的鞋袜换下了,现下天寒,脚底再受了湿冷,若是病倒了可要糟了。”
端王妃有些迟疑,虽说车上只有袁霂和袁霭两个男人,当众脱袜却也有失体面。
“事急从权,”袁霭和声道,“您二位年纪大了,受不得风寒,今儿已经是受了委屈,若是再得了什么病,路上就更难过了。”
两位王妃对视一眼,她们的身体,自然是自家最清楚,平素连晚上用了点寒凉的吃食,都有可能会着凉,如今这么折腾一通,已经觉得头晕喉痛,若是往日也便罢了,大不了静养几日,可若是这会儿生了病,就是拖累了全车的人,端王妃对林芷点点头,同意了袁霭的建议。
雪瑶和苏果一人一边,轻手轻脚的替王妃们除去鞋袜,又擦干脚面上的湿润,用手搓热,这才重新换上干爽的棉袜。
小丫头们忙乎的空当,袁霭和袁霂低声商量着路线的问题,似乎有些小争执,又很快做了决定。
马车跑得飞快,颠的人有些难受,大家暖和过来,马车里又嫌闷热,端王妃发呆似的看着车窗,袁霜和敬王妃都已经疲惫的闭目养神,雪瑶蹲在地上不时地偷瞄他们一眼,苏果在收拾整理秦浅带来的包裹。
秦浅看着袁霂面上疲惫的神情,伸手将水杯递过去,“虽没有茶,好歹是点热水。”她刚才分明看到袁霂没有喝水,甚至连那杯子都没有碰。
袁霂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接过水杯啜了一口,又将杯子放入她手里,伸手缓缓捻着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指渐渐揉搓的暖起来,秦浅脸微微泛红,见旁人都装作没在看自己,更是粉面含羞,忍不住瞪了袁霂一眼。
他却像是压根儿没瞅见,自顾自地凑在秦浅耳边轻声道,“委屈你晚上跟着受苦。”
秦浅有些害羞,虽说知道袁霂是心疼自己,还是有些懊恼,咬着他的耳朵道,“那为何不让我留在别院里。”
袁霂听出她的沮丧,忙道,“不是见外,只是觉得不该让你受这些。”这媳妇过门还没过一天好日子,就跟着担惊受怕的,这会儿甚至还要陪着他东跑西颠,袁霂看着秦浅,面上也露出些愧疚。
秦浅低笑安慰他,“这有什么苦,比那次还差点呢。”她说的是那年在袁霂别院的历险,虽说大家后来风寒受累,但却是她一直珍惜的记忆。
袁霂见她眉眼含笑,心下也安定了不少,秦浅虽然平日看似娇弱又依赖,但遇到这种事情却并不是个让人操心的姑娘,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秦浅,闭目养神。
走了没多久,就听得外面一声马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车里的人全都被地醒了过来,端王妃想揭开帘子,却被袁霂一把扯住道,“别看。”说罢,便和袁霭一道出了马车。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离不弃
外面很快传来呵斥声,不知谁的声音,轰隆隆像打雷一般,秦浅本就坐在袁霂身边,这会儿他下了车,她便是在马车门边了,车里的女眷们都惴惴不安地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就听到兵刃相交的声响,秦浅心里着急,端王妃更是想伸手偷偷拉开帘子,被林芷按住,白着脸道,“别给孩子们添麻烦。”
端王妃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颓败,“我在想,这样出来是不是错了。”
他们从暗道出来,却还没走出几里路就遇见了追兵,可见新皇对这附近派了多少人马,这样下去他们如何能顺利到端王那边。
林芷却平静了,甚至面上透出些淡漠,如今敬王生死未卜,袁霜就在身边,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过是一家子都送命罢了,她摸了摸袖子里的佛珠,心思更定,伸手揽着袁霜道,“不管怎样,娘陪着你。”
袁霜咬住了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不是怕死,而是心里还有一个教她一直惦记着,放不下心的那个人,她垂下头,掩住自己的表情靠在林芷身上。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秦浅的手越抓越紧。
袁霂就在外面,那个人,会画漂亮的画,写清俊的字,冷清又优雅,分明是应该在玉树琼林之间悠游而行,却无论如何都让人没办法将他和打斗联系起来。
秦浅回过头,不敢看门帘,她怕再这么盯着看,自己就会忍不住伸手过去拉开看外面。
入眼的是众人焦虑的神色,林芷母女像是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端王妃的手张开又攥紧,苏果担心的看着秦浅,身子尽量往外,像是在维护着她,雪瑶在端王妃膝前,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郑娴则不动声色地往马车正中挪了又挪。
手里传来的凉意让秦浅回过神,苏果白着脸对她微笑,若此时有一面铜镜,她一定能看到自己笑得有多难看。秦浅心里一暖,对她点点头,回握住她冰凉的手。
兵器声渐弱,传来大声的咒骂,不堪入耳的词语顿时听得马车中地的眷全红了脸。她们自来养在深闺,何曾听过如此“丰富形象”的下流话?
端王妃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平常谁敢在她面前哪怕是咳嗽一声。这样的话,理他就是自失身份,不理却绵绵不绝,又不能像往时那般让下人叉出去堵上嘴打。端王妃听得几句,终忍不住寒了脸,随着敬王妃一道,闭目养神。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消停下来,近处传来了说话声,秦浅侧耳细听,努力辨认那个人的嗓音。
虽然只是很短的几句,她还是辨认出来,有点低沉,又带着清朗,咬字总是很清楚,听起来底气还足,不像是受了伤。秦浅略略放了心。
没等她多想,门帘就被掀了起来,或许是为了不吓着她们,视线内的一片都做过清理,地上只留了几摊暗红的血迹。秦浅的目光掠过扶着门帘的袁霭,定在袁霂身上。
黑色的衣服看不出有没有受伤,只瞅着,衣衫齐整,头发也服帖,面色更是寻常,就想方才并没有经历一场恶斗,而是刚吃了一盏茶,或是听了一支曲似的,从容不迫,一丝不乱。
“姑爷真了不得,”苏果凑在秦浅旁咬耳朵,“怎么现下还能一副成仙的样子。”
秦浅想笑,又忽而觉得自己前途坎坷,这样一个玉人儿,美则美矣,怎的就那么不真实了起来。
难道,秦浅轻咬着唇,她的夫君,她要一辈子都无法猜得透?
似乎感到了她的目光,正和青衣说话的袁霂回过头,恰对上秦浅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他眨了眨眼,面色忽然凝重了些。
被他这么一看,秦浅心头顿时升起些不安,和原先期待地一点都不一样,就算没有微笑,起码……点个头也好,怎么会是这般面色,像是,不大高兴似的。
秦浅暗自撇嘴,索性转过眼不看他,就见旁边的青衣边说着什么,边递过去一个荷包,那荷包……
秦浅骤然转过视线,瞪着苏果。
苏果正听袁霭说话,被秦浅轻轻一掐,回过头,却见她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苏果忙伸手探秦浅,以为她身上不舒服。
秦浅简直有些痛心地道,“你太冒失了。”
苏果愣了,半天没明白秦浅的意思,只得听她说下去。
“这事,怎么也该与我商量,”秦浅兀自喋喋不休,“虽说我也做不得他的主,总能帮你在爷面前递个话,到时候让爷去跟他提,也好过如此……”总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没脸。
秦浅的眉头皱得更深,私自相授,说出去不知道会惹来怎样地麻烦,若是被人再借题发挥……秦浅眼里一热,伸手抓着苏果道,“你且放心,我总会想办法保你。”
她口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直打鼓,自己在端王府是什么情形自己最清楚不过,眼下也只能盼着青衣不爱多嘴,而袁霂,看在夫妻情分上,对苏果手下留情。
苏果越听越迷糊,终于忍不住伸手拉回秦浅的注意,“奶奶说的什么(?奴婢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秦浅收回紧盯着那两人的目光,却见旁边的雪瑶正神色不明地瞅着自己两人,她不敢再说,用眼神示意苏果。
苏果顺着她的指引看去,正瞧见袁霂捏着那个荷包,顿时明白秦浅在说这么,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您这都想哪儿去了……”
秦浅怜惜地看着“嘴硬”的苏果,伸手轻轻拍着她道,“你不用急,这事交给我吧,只是,你千万别乱来了。”
“奶奶,”苏果忍住叹息,想笑又不敢笑地道,“那是青衣大人要了去,装那个瓶子的。”她声音很轻,“那个”二字却咬得异常清晰。
秦浅眨眨眼,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闹了一个怎样的笑话,顿时红了脸,尴尬地捋捋头发,又摸摸衣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可是西院里出来的。”苏果挺了挺腰杆,有些骄傲地道,西院出来的丫头,怎么可能做那么不规矩的事情,再者,她怎么会看上哪个粗鲁莽撞的武夫?苏果撇撇嘴,又不知怎么,脸有点微微发烧。
主仆两人一个发呆,一个脸红,都没注意到旁边的人脸色变幻。
雪瑶已经顾不上听主仆俩说什么,她的心思全落在袁霂手里的荷包上,一时间心思纷乱,忍不住偷眼打量苏果。
肤色还算细致,可不够白,笑起来还算过得去,脸又太圆,居然还有两颗虎牙,身材虽然匀称,总因为年纪还小,没几分线条。
啧啧,这样一个姑娘,居然也有脸勾搭她家少爷,雪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用眼神剜下苏果的眼珠子来。
难怪方才谁都不敢,偏她巴巴地站出来,雪瑶懊恼地绞着帕子,又安慰自己,秦浅脸色不大好,定是不愿意让袁霂这么快就收房,想也是,这才成亲几天,袁霂又一直没在府里,就是两人主仆感情再好,也不能这么大度。
雪瑶这么想着,心里总是松快了些,面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这边三人各怀心事,待认真听袁霭说话,就只得了最后一句。
“咱们继续赶路,疾风陪他留下。”袁霭面色平静,温和如水。
秦浅没听到之前,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满腹疑惑。
袁霭不愧是好性子,看出秦浅的迷茫,又解释了一回,“方才打斗间,他受了内伤,暂时受不得颠簸,那边已经得了消息来接,咱们若不立刻启程怕是要赶不上。”
众人静默,大家其实也都明白,袁霭的语气虽然是商量,但显然已经做了决定,端王妃面色发白地看着袁霂,如今需要被割舍的居然轮到他了吗,费劲心计却还是如此结果,端王妃忍不住伸手捂住脸,旁边的雪瑶忙伸手握住端王妃的手,她也在偷眼看袁霂,嘴唇差点要被咬出血来。
郑娴在旁边一直很安静,直到袁霭说了那些话才抬了眼看袁霂一瞥,像是怜悯,又似乎带了一丝别的什么。
“疾风会随他一起留下,他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可以躲去附近的村子里,新皇暂时不会有多余的人手一家一户的查,不会不安全。”袁霭安慰道。
不会不安全,也就是说,也不会安全。
端王和新皇很快就要开始正面相对,袁霂那时候再想通过那么长地路程回去就更难,难道要一直带着伤,东躲西藏,一直到两方分出胜负来?
秦浅看着袁霂半天,一时思绪飞逸,她之前因为害羞,一直没敢盯着他的脸瞧,这会儿仔细打量,只觉得他比走的那天瘦了许多,脸色似乎也有些青白,线条变得更加分明了些,他面容安详,袁霭语气中隐隐透露出的危险似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秦浅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似乎也是如此,也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鬼使神差地道,“若不麻烦,让我留下来照顾他。”
袁霭愣住了,秦浅却定了心神,直视他的眼,脸上一片坚定。
“说什么浑话。”端王妃恼道,“这种时候,怎地还添乱。”
“嫂子,”袁霜被林芷示意,拉着秦浅的手道,“你留下,又能如何……”原本理直气壮的话,却因为秦浅清亮的眼神顿住。
袁霜忍不住想着远方那个人,也是一阵苦涩,若是,她有这样的机会,怕是也希望能伴在他身边,她心里叹了又叹,不再开口。
“我总还受得了颠簸,”秦浅低声道,“我打小身子结实,也不爱病。现下的状况总是比他强些。我从前一直服侍二老太太,总也能伺候病人。”
就算是有危险,她也不愿再离开,然后惦念。
一向温和的袁霭的脸都要黑了,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另一边,对远处的袁霂招招手,待他走近,方叹道,“弟妹说想留下来照顾你。”
袁霂扬了扬眉,看向秦浅,目光澄明清澈,让人不敢直视。
秦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又努力镇定,她心里忐忑,知道自己这回又任性了,却怎么也控制不了,一听到他受了伤,甚至无法坐马车,她就慌了神。
人在死亡面前总(是较诚)实,秦浅终于颓然承认,她心里牵挂着眼前这个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在她心里扎了根的小哥哥,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有点类似她对秦熙和二老太太的感觉,又不尽然相同,她只觉得,再不愿意在远离他的地方担惊受怕,若真地要面对死亡,她宁愿和他站在一起。
这种感觉来地那么突然又强烈,让秦浅慌了手脚之余,全然失了往日的理智,只按自己的心绪和情感,直白地,一点伪装都没有的说出来。
周围是一片寂静,秦浅只觉得鼻头微微刺痛,她知道她这么说不会有人同意,只是仍忍不住,或许,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少些遗憾罢了。
秦浅轻轻吸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却觉得眼前的视线渐渐的模糊起来,她慌忙低了头。
直到她的手被另一双微凉的手覆盖,那人在她头顶轻声道,“那还不下车。”
秦浅猛地抬头,两滴泪瞬时洒落在袁霂的手上,她却顾不得那么些,红着眼道,“真的可以?”
袁霭有些吃惊,看着袁霂,“你确定……”
袁霂对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拉着秦浅的手,扶她下了马车,才转头低声和袁霭说了几句。
趁这功夫,秦浅忙对苏果道,“你千万当心,照顾好自己。”
苏果红了眼,甚至忘了改口,“姑娘,让我也……”
“不成,”秦浅摇头。
苏果也知道会如此,忍不住含泪抱怨,“这倔性子,总也该改改。”她口上说着,手却没停,收拾出一只几乎没有什么份量的包裹,“只得几件必须地,路上千万小心。”
秦浅点头接过,那边袁霂已经打点好一切,等在一边。
直到看着马车离去,秦浅都还觉得像是在梦里似的,她低头看看袁霂抓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原本想着一定会被拒绝,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秦浅伸手扶着袁霂的手臂,软声道,“现下哪里不舒服?咱们是不是要找个地方休息?”
袁霂并没有答话,而是对疾风点了点头。
疾风识相地丢下一句,“我先去前面探路。”便几步飞奔离去。
秦浅见疾风就这么消失在小路上,心里不由得发了慌,忙攥着袁霂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护着他一般。
袁霂看着秦浅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顶,“我没事。”
秦浅定下脚步,她想起从前他宁可站一晚也不愿坐在脏椅子上,抬头瞪他,有些恼道,“受伤就别逞能。”又软了口气道,“你瞧,我没你想的那么柔弱,你靠着我,我能撑得住。”
袁霂有些苦恼,这媳妇虽然温柔可爱,又合自己胃口,却在某些时候实在固执,他看着才及自己心口,软嫩如斯的娇妻用一本正经的轻声曼语保证着自己的“壮硕有力”,还用力握着拳头,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力道,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秦浅顾不上欣赏袁霂难得一见的笑颜,有些气恼地想伸手拍他,又怕拍痛了伤处,只得小声咕哝着抗议,“我是认真的。”
袁霂点头,“我知道。”又打断她的开口,“我也说真的,我没受伤。”
这一次秦浅总算有些回过味来,瞪大眼瞅着他,“你……”她有些惶恐,别是她非要跟着反倒给他们添麻烦。
袁霂耐心的低声解释道,“方才是权宜之计,之前敬王爷去得太急,有些事情还未办妥。马车上不相干的人太多,便找个机会脱身。”
秦浅松了口气,又有些犹豫道,“那我不是拖累了你们?”
若是有事在身,她在身边反倒是个拖累了,秦浅仔细瞅着袁霂,见他面色果然比方才要好些,放心下来,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次确是她又任性了,只是没想到袁霂居然会顺着她胡来,她脸色微红,水一般的眼波瞥向袁霂。
袁霂却没见到她难得含情的样子,垂着眼摇头,之前他面色虽一直未变,心里却暗潮汹涌,直到刚才方平静下来。
这次是装了毒药的小瓶,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这一路逃亡,谁能保证不会再有需要牺牲的地方,他自打听了青衣的话,就想好这次要带着秦浅一道走,只是一时情急,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纤弱娇小的小姑娘居然会开口要求留下来,想起彼时她泫然欲泣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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