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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好眉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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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浅微微红了脸,她素来用写字绣花磨性子用,也就没着急赶过活儿,从来都是绣得多少算多少,因此速度极慢,在家的时候也总是被秦潇嘲笑。

“浅儿虽然绣得慢,手艺却比谁都精致些,我最是喜欢。”袁露替秦浅说话,“倒是你,书读得不少,女红却总是懒得做,我听你娘抱怨过好多次了。”

袁霜淡淡道,“你不是也有自己固执的地方?”

袁露无语。

“姐姐这幅看起来和寻常的花样子不一般。”华帧忽然开口,好奇地看着那绣品道。

“还真有人看出来。”袁露惊喜地道,“这是小弟从前的一幅习作,我看着喜欢,便照着绣了。”

秦浅仔细瞧了瞧,也发现不大一样,抿嘴偷笑,袁霂看上去严肃沉默,画画却总是不按章法,之前给唐装美人画了柳叶眉,如今画牡丹也非要和别人不大一样,她偷偷瞥了一眼袁霂,却恰好迎上袁霂投过来的视线,那眼神,像是看透了她心里的腹诽,秦浅慌忙别过头。

“绘画习作和花样子自然还是有区别的。”袁霜点头道,“我说怎么看着不大一样,还是华家妹妹仔细。”

华帧垂下头道,“只是平日里就做这些,不像姐姐们都是读书有见识的。”

“我拿他一幅画,他还不高兴呢。”袁露对几个姑娘抱怨,又看着袁霂道,“瞧这都往这儿看了好几眼了。”

几个姑娘都笑了,袁霂像是没听到,面上神色未变。

袁震却又开口道,“咱家姑娘真是厉害,得了便宜还要说嘴。”

袁露撇撇嘴道,“亏得小弟本就是明白人,换了平常孩子,让你这样宠溺下去,还不得骄纵成什么样子。”

袁震笑了,“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

旁边的素怀见秦浅扭头过来,正好看着自己,便笑着对她道,“浅妹妹一向可好?方才光记得问你哥哥们,真是失礼。”

秦浅摇头道,“素怀哥不必如此多礼。”

素怀又道,“我们是才进的京,这几天怕是没时间过去看你哥哥了,你且先帮我带个好,一旦得了空,便去找他们。”

“自然是先忙要紧的,”秦浅忙道,“哥哥他们也说过你来京城,焘哥哥还说要来看,只是因为王府不能随意出入才没有过来。”

素怀点点头道,“我们平日里进出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今后估计也是书信往来多些。”

“最近正想找你哥哥去山上的别院。”袁震笑道,“袁霭最近得了一匹好马,说了好几次要出来,别院那边地方大,早就想请大家过去,让你哥哥们也一道去吧。”

秦浅心里不乐意,却因为之前已经驳过他一次,不能再莽撞,再者,秦家本就需要和这两个王爷尽量亲近些,却是不能光凭自己喜欢回答,只得应道,“我回去告诉哥哥,只是他近来功课紧,不知道能不能得空……”

接下来的话,却在袁霂投过来的目光中说不下去,秦浅咬了咬嘴唇,暗骂自己笨,才说了他骑马摔了,如今又说功课忙,简直是自相矛盾。

袁震也笑了,却没有戳破,对秦浅道,“去告诉他们,不管忙不忙,都得去。”

秦浅苦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震见她如此,笑得更欢,直到袁露瞪他好几眼,才终于发了慈悲道,“放心,你哥哥既然伤了,自然不会让他再骑马,那别院还是值得一看,就算不去骑马,去转上一遭也好。袁霭还说想叫上你一道去呢,他还惦记着欠你一次。”

秦浅也想起来,露出微笑道,“袁霭哥怎么还记得小时候的玩笑话,我去不大合规矩,还是你们玩吧。”

袁霜见他们这么说着,忽然灵机一动,看着袁霂道,“我最近正想办书会,想着把熟悉的几家姑娘都叫上,正也要请浅儿,既如此,不如借你宝地一用?”

袁震皱眉,“家里还不够你折腾的,还要折腾出了京?”

袁霜也拧起漂亮的眉,带着些任性地道,“怎么叫折腾,身在王府本就多束缚,若是不能趁现在年纪还小放肆一回,今后怕是更要中规中矩了,又不抛头露面,不过是在家里的别院里请几个姑娘吃一回茶,说一回话罢了。”

袁霜说中规中矩,倒是把了解她的几个人都说的笑了,袁霜微微红了脸,仍看着袁霂。

袁霂想了想,点头,“若是人不多,便与哥哥同来吧。”

“你当这京城里面值得邀请的人很多么。”袁霜终于笑了,一脸骄傲地道。

“能让霜女侠瞧上眼的,自然不多。”袁震打趣。

袁霜嗔了他一眼,扭头对秦浅道,“到时候我发帖子给你,你家孙姐姐也一同来吧,我好久没见她了。”

秦浅点头应了。

男孩子们又聊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南边新开的一间酒楼,因为格调高雅,设计别致,近来世家子弟总喜欢聚集在那里高谈阔论,袁震曾经去过几回,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我听说秦焘那小子这一阵子总是喝酒,不知道你哥哥是否知道。”袁震忽而扭头,对秦浅低声道,“小小年纪就开始买醉,将来还不得成了酒鬼。”

秦浅有些吃惊地看着袁震,她的确不知道秦焘平日在外面是何等样子,只知道他这一年似乎有些变化,春天的时候秦焘似乎察觉了什么,开始躲着秀云,却不知道他居然会出去喝酒。

“我会转达给哥哥的。多谢袁震哥。”秦浅低声道。

袁震随意摆摆手,转了话题。

第五十八章伤逝

秦浅再去秦熙那里看他的时候,正好赶上孙蕙也在那里,秦焘和她正说着话,秦熙在旁边听。

“今天去了可够久的。”秦焘道,“我们下了学你都还没回来。”

“在王府见到素怀哥哥他们,二老太太就让我和他们多玩了一会。”秦浅笑眯眯地道。

“果然在那里。”秦焘拍手道。

“心情很好么?”秦熙笑着看妹妹。

“袁震哥让我代他问好,还说这么热的天,怕折腾哥哥,就不过来亲自看了。”秦浅道。

“却不知他何曾如此细心了?”秦熙看了秦浅一眼。

秦浅见瞒不过哥哥,只好老实说,“是我说他来了哥哥反倒休息不好,他才说不来了。”

秦熙轻轻拍了她一记道,“怎的还是记不住,这些话不要说,即便是他来了又能如何折腾我了?现下是他年纪小,还没有开始自持身份,若是日后年纪大了,你再这么驳他的面子,却要让他心里对咱们不满了,你平日里看着柔顺,怎的说话的时候这么大胆。”

秦浅缩了缩肩头,小声道,“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也得分个轻重缓急。”秦熙有些严肃地道。

“是我的不是。”秦浅见哥哥如此神色,忙道,“下回一定不这么说了。”

秦熙点点头,“你素来是个机灵的,自然知道怎么做最好,咱们不是平常人家,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浅点头道,“是我又由着性子做事了,哥哥别担心,我不会那样做了。”

孙蕙在一旁看着两兄妹笑道,“浅妹妹从来都是个明白的,若不是因为二哥受了伤,又怎么会乱了方寸的说那样的话,若我说,二哥还是该照顾好自己,让浅妹妹放心,才能不出错。”

“蕙姐姐说的在理,”秦焘点头附和,“浅儿向来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二老太太忽然病了,她好几天连话都说不出。”

“浅妹妹这是关心则乱。”孙蕙笑道,“她本就是个至性至情的姑娘,若是真的不动如山,却显得凉薄了。熙哥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熙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秦浅,转移话题道,“素怀兄妹都去了王府?”

秦浅点头道,“是。我们去的时候,刚好赶上袁震哥带着他们逛园子,后来还在王府的水榭说了会儿话。袁霂哥也在那里。”

“这倒是稀奇,平常这个时候,他不是该在郊外山上歇凉么?”秦焘笑道,“那地方真是不错,若是我也有那样一间院子,我也愿意常住在外面不回家。”

“你的心思已经够野的了,还给你在山上该间房,你还真要去做什么山野村夫啊?”秦熙骂道。

秦浅看了秦焘一眼,对秦熙道,“袁震哥让我带话,邀请你们去别院骑马,说是袁霭哥得了好马,正想去试试,又说哥哥身上有伤不便骑马,去看看风景也好。”

“一早就想去那别院了。”秦焘开心的拍拍手道。

“霜姐姐还说要顺道邀几个人办书会。”秦浅扭头对孙蕙道,“还说一定要叫上蕙姐姐一同去,过两天就会下帖子。”

“奇怪了,袁霂那家伙不是不喜欢别人去他的地盘,这次怎么如此慷慨?”秦焘摸摸脑袋。

“霜姐姐说了,值得她邀请的人没几个。”秦浅微微笑着,想起来袁霜翘着小下巴的神情。

“这丫头还是那么傲气。”秦焘笑道,“真是她哥哥把她宠坏了。”

“霜姐姐才不坏。”秦浅正反驳,却听见外面传来动静。

香月走了进来,一脸地紧张,对几个孩子行了礼道,“湘姑娘回来了,老太太让都过去呢。”

“湘姐姐回来了?”秦浅愣愣地重复了一回,“她不是才嫁了过去?”

秦熙看着香月的神情,皱了眉头道,“怎么回事?”

香月轻声道,“我也没听真切,就听前院的说,好像是湘姑娘嫁过去第二天,姑爷就没了。”

几个孩子大惊,秦焘慌忙道,“咱们赶紧去看看。”

秦熙也起身道,“我跟你们一块过去。”

才几个月不见,秦湘便瘦了一大圈,简直有些皮包骨头,面色也又黑又黄,一双细嫩的手开裂了很多口子,此时正缩在袖子里,偶尔抬手擦拭眼泪才看得到,却让秦浅看的触目惊心,秦湘此时一身缁衣,嘴唇也透出一丝紫气,她垂着眼,让人看不到她的眼神,从她身上透出来竟不是悲痛而是呆滞和惧意,和之前那个温柔和善的大姐姐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老太太的屋里都是人,三房太太都到了,孩子们也都在,就连一向孤傲的秦然也静静站在旁边看着秦湘,秦湘却像是谁都看不到一般,垂着头瑟缩着身子,站在屋子中央。

老太太按了按眼角,对秦湘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说着将秦湘拉过来,只是并没有像平日对秦焘和孙蕙那般将她揽进怀里,而是拉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秦湘终于有了动静,攥着帕子捂在自己的脸上,肩膀有节奏的抖动起来,却一点哭声都没有,只有压抑的鼻息间或传出。

秦浅看着秦湘,想起数月前这个害羞怯懦的姐姐曾经怎样赧红着脸,和姐妹们凑在一起准备嫁妆,说起自己的将来时,眼里全是期待的神采,秦浅还记得自己绣了一个鸳鸯枕套送她,还有孙蕙和秦焘合作的那个小炕屏,差点因为不方便而留下,秦焘绞尽脑汁专门为它做了个箱子装起来才让带过去。

秦湘离家时给秦浅的印象极深,那样炫目的红,那样充满光彩的眸子,让这个平日里并不起眼姐姐忽然闪耀了起来,秦浅当时都看呆了……

二老太太见秦浅情绪有些低落,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她心里有那么多的苦,旁人就不该再让她觉得更加苦,你若笑不出来,便尽量平静吧。”

秦浅怔了怔,点头收拾情绪,不敢再看那边的秦湘,那压抑的低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都哭一路了,也该收收泪,振作些。”孙氏皱眉道。

“她经历那么些苦,如今见得家人,自然心里难过。”余氏和声道,“让她好好哭一回。”

老太太看了看哭的快没气儿的秦湘,终于开了口,“好了,别再哭了。太伤神。”

秦湘却止不住,眼泪还是一劲儿的流。

老太太眼睛一瞪,对她道,“别哭了。”

秦湘自来胆小,被老太太这么一吓唬,倒是止住了泪。

二老太太也道,“老太太说的对。大喜大悲本就容易伤身,人本就不该太过恣情纵性,哭上一场,发泄一下便好,却不宜过,还当爱惜自己身子要紧。”

秦湘红着眼点点头,胆怯地看了老太太一眼。

“带姑娘回去休息。”老太太挥挥手,又拍拍她道,“你回去睡觉,吃东西,什么都别想,自然有我们替你做主。”

秦湘向来胆子小,见老太太神情严肃,更是不敢不应,哽咽着点头,随着刘嬷嬷回后面休息了。

“今天她累了,就先让在这儿吧。”老太太对孙氏道,“等明天你来接她回三房。”

孙氏点了点头,又道,“还是请老太太多劝劝她,既然回来了,就要另做打算。”

老太太点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总得让小姑娘缓一缓。操之过急了反倒不好,你就这性子讨厌,好心也是办坏事。”

孙氏哼了一声,“我能有什么好心,只不过看到这样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赶紧打发出去的好。”

老太太瞪她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快别说话了。回去歇着吧。”

孙氏点头,“我要回去了,折腾这一天,实在累得慌。”

说着便携着秦然一道出去,其余众人见状也都散了。

秦浅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孙氏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了解这个说话粗声粗气的婶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去想过家里这几个太太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光是她们,这家里,除了她关心的几个人,其他人似乎都被她忽略很久了,二老太太曾经提过几次,但是都被她笑着含糊过去,秦浅偏了偏脑袋,忽然间对自己的坚持有了一丝困惑。

“走罢。”二老太太轻轻握住秦浅的手,对她笑道。

秦浅回了神,对二老太太微笑,随着二老太太往西院行去。

第五十九章孙氏的请托

秦浅很快就从秦焘那里得知秦湘回来的缘由,据说是成亲那天新郎喝多了酒,从马上跌下来,当晚就断气了,婆家从此都说她进门克死了丈夫,又嫌弃她是个姨娘生的,对秦湘很不好,一开始不过是明嘲暗讽,渐渐的,仗着秦家那边没人,开始打发秦湘做下人的活,但凡粗重的活都推给她,最后还开始变本加厉的打骂,将儿子死的哀痛全都发泄到了无辜的秦湘身上。

秦湘虽然是个庶出,但这些年秦梧从来没在吃穿上亏待过她,孙氏虽然脾气不好,却不是个心地险恶的人,她娘既然没了,平日也不过是淡着秦湘,秦湘做姑娘的时候觉得不如意,也不过是家里疼爱少,大家都不怎么关注她罢了,哪里受过这等罪,如今差点就被打死在婆家,终于熬不住了,放了陪嫁丫头出去,丫头找到秦梧相熟的人家,总算是传了信回来。

秦梧听闻大怒,就算这孩子并不是自己最宠爱的那个,毕竟也是亲生闺女,秦梧向来护短,立即动身去秦湘婆家,却没想到受了一通奚落,如今他不过领了个八品闲差,虽然生意还是没有放在明面上,他人看来他却已经不是当初的秦梧,而是更像个商人,他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吃过别人的白眼,只是没想到从前一同为官的人,如今居然也说出这样的话,恼羞成怒的秦梧差点和那人家打起来,本来他就是武官出身,行事作风也都带着些强横,索性砸了人家院子,不顾那家的叫骂,直接将姑娘接回了京城。

虽说秦湘已经接回来,但是问题还没结束,秦湘毕竟还不到二十岁,秦梧是个心疼孩子的爹爹,不忍她小小年纪就守寡,还是希望她能够再嫁,秦湘平日里虽然胆小怯懦,这次却犯了倔,非要独身守寡,谁劝都不听。

正像是秦湘的心情一般,入了秋便一直淅沥沥的下着雨。一层秋雨一层寒,夏天的热气很快就被秋雨洗刷干净,向来怕冷的秦浅早早便换上了秋装。

原本要去别院的计划,也因为雨下得太多,道路泥泞推迟了将近一个月,秦浅终于在中秋之前收到了袁霜的帖子,说是初七那天去别院小聚,袁霜很细心的专门送了两张帖子,还写了一封小笺给秦浅,告诉她这次会去的姑娘,秦浅看了一回,却发现都不认识,只知道郑家姑娘就是郑经的妹子,据秦焘说这次郑经也会去,并且三房的秦然也在受邀之列,这样看来,倒像是世家子弟的小型聚会了,秦浅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二老太太。

“不用担心什么,”二老太太摸摸秦浅的脑袋道,“毕竟你们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又都还没有真正插手过什么,还没到被人挑剔的时候。”

秦浅点点头,靠着二老太太道,“您真的不去么?”

“我一个老太婆过去做什么?替你们念经么?”二老太太笑了。

秦浅有些不安地搓了搓衣角,又赶在二老太太伸手过来之前慌忙松了手,抻平衣角,对着二老太太害羞地笑了。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二老太太摸摸秦浅的头道,“从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不也是一个人过?不用非得陪着我,我自然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

秦浅点点头,又道,“只是这阵子凉了,天又干燥,每年这个时候您身上都不大爽利,之前的嬷嬷又因为年纪大回家去了,屋里几乎都是新人,我怕她们照顾的不到……”

“你自去玩,不过一天时间,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二老太太挥挥手道,“多少年的琐碎毛病,我自己心里明白得很,这屋里这么多人,难道还不能照顾我一个?怎的你小小年纪反倒啰嗦的像个小老太婆似的。”

秦浅笑了,正要说什么,就见飘雪走了进来,对二老太太道,“三太太过来,说有事求二老太太。”

二老太太想了想,对她道,“让她进来吧。”说着,牵了秦浅的手,向正屋走去。

“浅儿觉得她来做什么?”二老太太问道。

“是为了湘姐姐的事情吧。”秦浅道,“近来湘姐姐一直都心情不好,我和几个哥哥姐姐们也都劝过,只是谁也劝不来,想是婶婶也知道二老太太的厉害,过来求助。”

“我就能劝了?”二老太太笑道,“难道还成了无所不能了?”

“二老太太不是一般的人。”秦浅坚定地道,眼里全是孺慕。

二老太太笑了,摸摸她的脑袋道,“她来找我,定然是因为我守寡了这么多年,最明白这里的苦,才会想着让我这个过来人劝劝湘儿。”

秦浅却没想到二老太太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答什么好。

二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走进了屋。

孙氏已经在屋里等着,见她们进来,忙起身行礼,又寒暄两句,不过是说二老太太身上可好,秦浅似乎又长高了之类,二老太太笑着答了,也不问她为什么来,只是随口说些不相干的,秦浅抿着嘴,二老太太总喜欢如此,果然,直脾气的孙氏一会儿便忍不住了。

“二老太太自来是家里最明白的人,您定然知道我为了什么过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二老太太微笑,也不装糊涂,道,“是湘儿吧。”

“可不是,”孙氏烦躁地扯了扯帕子,“您是家中长辈,我一向敬重您,也就不扯别的,跟您直说吧。我自来和那丫头不亲,她对我也是怕的多些,我劝了怕是反倒要糟,平素家中娘儿们都是最信服您的,那湘丫头也是如此,若是您能指点她一下,我真是千恩万谢了。”

二老太太笑了,“我能指点她什么,三太太过誉了。”

孙氏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来的,湘儿今早上跟我说,她现在就想着要效法您,茹素礼佛呢。要真是这样,我家那口子还不得把房掀了去。”

二老太太听了也有些微微惊讶,对她道,“我之前一直觉得是她还没缓过来,如今怎么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谁知她心里怎么想的,听三爷说,是因为临走的时候婆家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可总不能为了争口气便拿自己的一辈子胡闹,”孙氏气得不行,“怎么跟她讲都说不通,我跟她说了多少次,就算是真想守一辈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总得有点依仗才行,那丫头近来总是看着您说事儿,那家雀儿还能和老鹰比么,她脑子糊涂,总得有人告诉她,我看您要是说话,她或许还能听进去。”

秦浅慌忙低头掩饰自己的笑,这孙氏说话真是毫无顾忌,孙家人似乎都是如此,说起话来总是话糙理不糙,老太太如此,三太太也是如此,只是这一代的孙蕙却是个雅致人儿,也不知道像了谁。

二老太太笑了,对孙氏道,“你这张嘴啊,真是不会说话。”

孙氏尴尬地笑了,小声道,“大家都知道我有口无心,多少年也都这样过来了,我实在是改不得这性子。”

二老太太点头道,“说你笨吧,你还不那么笨……”二老太太看着她已经能看出弧度的小腹,叹道,“倒是个好命的。”

“我有什么好说的,”孙氏伸手贴在肚子上露出一丝温柔神态,又睁大眼睛看着二老太太道,“您不会是不想答应我,才扯远的吧。”

二老太太大笑,伸手去捏她的腮道,“这张嘴,真是老太太说的那句……”她素来正经,却说不出来老太太说的俚语,只得又轻轻拧了孙氏才罢了。

“老太太从来喜欢糟改我,”孙氏笑着求道,“您倒是给我个话,也让我安心啊。”

“说吧,你想我怎么劝她?”二老太太斜睨着孙氏道。

“您也拿我取笑,我哪儿敢指使您啊。”孙氏嘿嘿笑了,凑过去道,“我想着把她送过来两天,您开导开导她,您看行么?”

二老太太瞥了她一眼,点头答应了。

第六十章劝

送走了孙氏,也到了平日习字的时间,二老太太让秦浅自己去写字,却坐在一边看着窗棱上的花纹发了呆。

她倒是没想过秦湘会这么说,孙氏说的没错,秦湘不过是因为一时羞愤才会这么决定,毕竟她本就对姑爷没有多少了解,若硬说有什么感情,倒真的是牵强了些,二老太太看着窗外的一抹蓝,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很温暖的男人,朗声大笑的模样,那记忆是如此深刻,似乎近得就像是在眼前一般……

秦浅跟二老太太这么些年,二老太太一个眼神,她便能明白她想了什么,此时自是看出二老太太心里有事,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问,便随手拿了笔,写了几个字,却说什么都静不下心来,觉得怎么写都别扭,忍不住偷瞄二老太太的动静。

“你过来吧,”二老太太回过神,察觉了秦浅的不安,对她挥挥手道。

秦浅忙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

“我是看到了湘儿想到了自己。”二老太太看着秦浅道,“那些道理谁都能说的出,可是关键不在这儿。”

秦浅低声道,“非知之难,将在行之。”

“你婶婶怕是就因为我守寡多年,知道里面的苦,才让我去劝她,可我毕竟和她不一样。”二老太太垂下眼。

秦浅看着二老太太,想到她守寡那么多年,心里有苦楚也从没和人说过,如今让她去劝秦湘,怕是会将她心里的那些过往全都翻出来一遍,心里不免对孙氏有些小小的不满,她这么想着,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生出勇气道,“等湘姐姐来了,不如让我去陪湘姐姐吧。”

“你说什么?”二老太太好像没听清楚一般,又问了一遍。

秦浅鼓起勇气,对二老太太道,“不如让我去陪湘姐姐。”

“你待要怎么劝她呢?”二老太太笑了,摸摸秦浅的头。

秦浅想了想,对二老太太道,“我听婶婶所言,湘姐姐如今想守寡,却和您当初并不一样……”她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尽管说就是,”二老太太和声道,“若是我真那么介意,也不会守了那么些年。”

秦浅点点头,低声道,“如今湘姐姐已经不能回婆家去,我听婶婶的意思,就算真的想留下,总得有依仗,您能在家里那么多年地位丝毫未变,是因为您身份不一样,如今秦家正在风口浪尖,势力也不如从前老太爷那一辈,有些堵不住别人的嘴。”

二老太太点点头,“你婶婶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么说未免无情了些,湘儿现在心思偏激,若是又想歪了,反倒不妙。不是最好的法子。”

“婶婶还说她是一时赌气,想来定是婆家说了难听的话,我听焘哥哥说过,他们家说湘姐姐克夫……”秦浅声音小了些,又道,“湘姐姐怕是在婆家听多了这样的话,心里也有根刺,不敢再嫁。”

二老太太笑着点头,“这也是一个。你仔细想想,湘儿从前在家是什么样,临出嫁的时候又是什么样?”

秦浅想了想,小声道,“我说的不对,您可别笑我。”

“你且说。”二老太太道。

“湘姐姐本是庶出,自来有些胆小懦弱,平日里婶婶虽然没有亏她什么,却也始终不亲近,在家里大家似乎都因为她娘淡着她,这么大的家里,难免会有些不受管教的下人跟红顶白,湘姐姐自然心里不快活。加上她年纪又比我们都大些,平日里也不大能玩在一起,我记得从前有一次过年大家玩,甚至都忘了把湘姐姐算上,湘姐姐嫁人的时候眼里尽是期待和向往,一心想着嫁了人就会好过,一切都会不一样,谁知道嫁过去夫婿立时就没了,才过门就守寡和婆家的羞辱折损都还在其次,最让她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多年来的所有希望,所有对未来的期待,尽都因为这个毁了,这才觉得万念俱灰吧。”秦浅说着看了二老太太一眼,她还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样评价家里人,未免觉得心里有些忐忑。

“这些年和你说的那些,总算是没有白费。”二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她再嫁就能好么?”

秦浅摇摇头,“我不知道叔叔怎么考虑,可我总觉得湘姐姐再难有良配。”

“什么样的人算是良配呢。”二老太太笑了,“你是光看着这几个做官的,没想到别人。”

秦浅眼里有些迷惑,“可是难道要湘姐姐去嫁给庄稼汉?”

“你忘了你叔叔在做什么?”二老太太笑了,“你叔叔怕也是因为这个,才敢说要让她再嫁,商人地位虽然低些,但是一个个都富得流油,又恨不能巴上咱们官家的人,自然不会介意湘儿的再嫁。”

秦浅惊喜地点点头,“原来是为了这个。还是二老太太想的周全。等明天湘姐姐来了,我就这么劝她。”

二老太太摇摇头道,“你心里若是认定什么事,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劝服的?”

秦浅愣了愣,摇摇头,“可我性子倔,湘姐姐看上去……”

“你和她关系很好么?”二老太太笑着打断她。

秦浅又摇摇头,“虽然平日里也都不错,但并不能算是亲近。”

“那她凭什么听你的?”二老太太笑了。

秦浅皱了皱眉头,不说话了。

“你想去说服一个人,先要看看自己的位置是否对,你和湘儿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深言的地步,湘儿在这家里没有一个很亲近的人,所以她才会谁的话都听不进。”

秦浅点点头,“婶婶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来找您吧,我们和湘姐姐说是劝说,您说却是指点。”

二老太太笑了,“不如等湘儿来了,咱们俩一起劝她。”

“好。”秦浅郑重地点了点头。

“明儿你代我去接湘儿过来。”二老太太笑道,“你婶婶身子沉重,这几天还要忙碌这事,确实劳累了些。”

“是叔叔让婶婶来的么?”秦浅问道,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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