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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好眉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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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直不嫁人,反而要被人说闲话的。”秦熙把话题拉了回来,“你愿意润玉姐姐被那些婆子说三道四么?”

秦浅摇了摇头,她不喜欢那些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婆子们。

“云姨就是如此。”秦焘趁机插嘴道,“她在咱家那么些年,不知道挨了多少闲言碎语,真是可怜。”

秦熙哼了一声,表示不屑,秦浅也撇着嘴道,“润玉姐姐嫁人,干云姨什么事?”

秦焘悻悻地闭上了嘴,他一直致力于改变秦熙兄妹对秀云的看法,可惜成效不大。

“你应该见过那人。”秦熙忽然道,“就是咱们来时迎在门口的那个。”

“我不记得。”秦浅摇头道,当时心情不好,门口又那么多人,哪会注意什么人。

“你不记得了?那天到的时候你还迷糊着呢,下车的时候差点摔倒,还把润玉的荷包扯掉了,他就在旁边。”秦焘也想起来,笑道,“是了,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哪里有千里那么远。”秦浅鄙夷地看着他,“再说,也不是一线牵……”

“随你说,”秦焘笑了,一点都不介意秦浅的挑剔,在他看来,润玉的婚事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美好起来。

秦浅总算接受了润玉要嫁人的事实,实际上也没有人来征求她对此事的意见,就连润玉都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情,这让她有些小小的失落,索性她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很快便放下了。

润玉要嫁的人在秦家是有些脸面的,结婚还是要准备一下,婚期定在了秋天,余氏吩咐润玉在这之前就不再做那么多事,一心准备嫁妆就好,刚好顺便还能督促一下几个姑娘的针线,秦浅看着润玉近来总是微笑的脸,又觉得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

刘柱来过一次,说是找秦柏商议官缺的事情,却到老太太那里说了半日的话,他如今腰杆硬了,春天的时候娶了妻,带着新过门的媳妇说是拜见姨母。

刘柱口上明里暗里的说透碧的事情,又说秀云这两天听到了些不好的消息,气得病倒在床上,他很明确的说了秀云曾在秦家受的委屈,又点了透碧的事情,隐隐还暗示了秦柏现在没有官职在身,压根就找不上什么好人家。

老太太脸色铁青,却不好说什么,她也知道秀云如今正是最合适的人选,便是今后要和太子那一派搞好关系,也应该从刘家入手,勉强打起精神,陪着笑说起了聘礼,直说的刘柱对秦家的安排点了头,又让表姐刘老娘多来秦家走动,她这回总算喊刘老娘做表姐,虽然有些生硬,总归是亲口认了这门亲,刘柱走的时候很满意,总算把前些年在秦家的受的窝囊气一扫而光。

等刘柱离开,老太太一口啐在地上,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刘柱用过的茶碗摔得粉碎,又将刘家人全都骂了一遍,连死了多年的刘家老爹都没放过,最后恨恨地表示秀云进门最好小心点,进了门就是秦家的人,可不再是什么刘家的姑娘了。

秀云却是真的病了,足折腾了一个来月才好些,老太太有些担心,这已经是第二个媳妇,可别身子又不好,没两年又过去,她这么想着,不由得对这门婚事更加不满。

刘老娘听说老太太的不满,也来过一次,这次却和上次刘柱的趾高气昂全然不同,她说着漂亮话,又抓着秦柏孝期偷嘴的事情,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的,说服老太太将婚期定了下来,她虽然也提了那件事,却说的全是软话,甚至让老太太觉得有些急切,这让老太太有些狐疑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应了下来,便推说倦了,刘老娘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很快便离开了。

老太太第二天就打发刘嬷嬷代她去看了秀云一遭,也算是她对未来媳妇的一份心意,刘嬷嬷回来却说除了面色蜡黄,其他似乎没看出有什么不好,老太太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终于在余氏的建议下,偷偷派人去打听秀云到底生了什么病。

第四十章求佛

一直说要来的林芷终于传来了消息,过两天就要过来,老太太说刚好孩子们也都到齐了,让二老太太挑一个陪在身边。

一直不让秦沅和秦潇花太多功夫读书的余氏忽然转了性,这几日每天督促秦沅和秦潇读心经和金刚经,孙蕙也托秦焘给自己带了好几本佛经去研读。

“蕙姐姐读佛经做什么?”秦焘将三四本佛经交给孙蕙道。

“只是近来天气热了些,总觉得心浮气躁,若能读些佛经,也能心静些。”孙蕙笑道。

“我看不是。”秦焘忽然笑了,凑近了孙蕙小声道,“我听说西院的二老太太最喜欢读佛经。”

孙蕙咬了咬唇道,“怎的这么说,我可不是……”

“这也没什么,”秦焘忙道,“你若真想去西院,我自然会帮你。”

孙蕙看着秦焘,眼圈慢慢红了,整个身子也微微颤了起来,“若是我爹娘都健在,我又何尝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说什么都要思考再三。”

“蕙姐姐别哭啊。”秦焘慌了,忙扶她道,“你身子不好,千万别激动。”

孙蕙哭得一噎一噎的,摇头轻声道,“我知道,只是忽然想到……”

“快别想了,”秦焘慌得不知所措,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在这儿不是还有老太太么,还有我,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

“秦家虽好,可终究是寄人篱下。”孙蕙摇头叹道,“上回我在门口偷听你们说话,你帮我瞒了,我很感激你。”

“蕙姐姐。”秦焘急了,“我对你如何你难道还不知道,如今说这样见外的话,却是在有意让我难过。”

“我没有。”孙蕙忙分辩道。

“我帮你是因为我知道蕙姐姐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你若不愿意,我也信你。”秦焘看着孙蕙,低声道。

孙蕙眼含着泪,伸手握住秦焘的手道,“我没有想瞒着你,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原本也是父母娇宠的姑娘,实在是在爹娘去后被家里亲戚骗了不知多少回才慢慢学的机灵些,若不是老太太发善心,姑父又怜惜我,将我带回秦家,我还不知自己如今会是什么样。秦家虽好,大家虽都和气,可我总觉得不是自己家里,时刻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了事,惹人笑话。”

“蕙姐姐太辛苦了。”秦焘皱眉道。

“秦家门槛高,我初来乍到,连谁是谁都不知道,前两天老太太说起秀云姑娘,我连秀云姑娘是谁都不知道,那天刘老太太来……”孙蕙顿了顿,又流下泪来,“我当时不知道这些事情,差点接错了话,做了错事,你们都有自己亲近惯用的下人告诉你们,你们对秦家都再熟悉不过,我身边却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有,我不靠自己去打听,不靠自己去琢磨,又能如何?我也知道自己一个姑娘家打听这些实在没脸,可我毕竟只有一个人,又有谁能来帮我,谁会告诉我在这家里,什么是老太太、太太不喜欢,什么事不能说。”她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蕙姐姐就是平日心里装的事情太多,”秦焘安慰道,“其实你不必要去记这些,就算你说错了什么,老太太、太太都知道你,不会介意。”

孙蕙脸上更白了,抖着唇道,“说错一件,做错一件都还罢了,老太太和太太都不是小气的人,我也不是那么放不开,可是我总归要在秦家住下去,这家毕竟是姓秦不姓孙,若总是如此,终会招人嫌,招人厌,还怎么住的下去?”

“是我们都疏忽了。”秦焘自责地道,“蕙姐姐你放心,今后若是有什么事,你尽管来问我,我定然有什么说什么。”

“虽然浅妹妹也没了娘亲,我却羡慕她,有你和熙哥哥那样的好哥哥,又有父亲可以依靠,她活得比我随性,她能在这家里随意而为,也不会有人真的见怪,况且,就算是犯了错,也有你们帮她。我却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若心里再没个计较,不就只剩下讨人嫌的份儿了。”孙蕙低头擦泪。

“蕙姐姐别哭。”秦焘掏出帕子递给她,认真地道,“我对你,和对浅儿是一样的,二哥也是如此,以后浅儿有什么,蕙姐姐就有什么。蕙姐姐是知道我的,浅儿若犯了错,我不单不怪她还帮她瞒着,蕙姐姐若真的哪天做错了事,我也是一样。”

“你莫要用这事哄我。”孙蕙抬头楚楚可怜的望着秦焘。

“千真万确。”秦焘发誓道,“若我说半句假话,遭天打雷劈。”

孙蕙听他说了这话,慌忙捂住他的嘴道,“我信你便是,说这话却没意思。”

秦焘嘿嘿笑着,摸摸鼻子道,“我这不是着急了。”

“急也不该说那些。”孙蕙微微笑了,柔声道,“让人听了,该说你不像个少爷了。”

“我管其他人做什么,”秦焘潇洒地挥挥手,“蕙姐姐开心就好。”

孙蕙又笑了,叹道,“这家里总算有一个人这么惦记着我,我便该满足了。”

林芷是初五的时候来的,果然如秦熙所说,不光带了袁霭和袁霜,还带了三位娇客,这三个娇客可不一般,是端王爷的儿子,若说林芷嫁的敬王爷是个富贵闲人,那这端王爷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了。

秦熙怕秦浅做错事,曾经在之前专门将这几家的关系说了一回,这是秦松专门叫了几个男孩子过去说了两句,含糊其辞中透露了林芷此行不那么简单。林氏早就将朝中各家厉害都与秦熙说过,又反复提点他身在京城更是要多听多想,他也是向来用心,如今秦松稍微点拨,便明白了。

看上去虽然是端王爷派两个孩子来看二老太太,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眼看着太子不断培植自己的势力,皇帝心里也不痛快,便抬端王爷来压太子,秦家的二老太太是王爷的亲姑,秦家又不讨太子喜欢,如今他们两个小娃虽然不能做什么,却等于将秦家划入王爷的势力。

老太太听说这两个人来,心里就一直有些担心,虽说现在皇帝才是壮年,可毕竟就太子一个儿,现在和太子作对,将来皇帝总归要老,这端王爷能不能保住自己还要另说,秦家岂不是明显的炮灰,可如今太子已经明显不待见秦家,若不再讨皇帝的欢心,秦家又如何能在京城立足?老太太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林芷挑了个好天气,虽然是夏天,却因为头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意外的凉爽,秦浅老早就起了床,闻着窗外传来的湿润气息,仔细辨认里面的青草芳香,秦浅满意的微笑,又在看到身边润玉手中的衣物时,笑容淡了些。

“今天可得早点过去,我听说王妃可是不到中午就要过来,等晚上才会走。”润玉迅速帮秦浅穿戴整齐,又低声吩咐道,“二爷昨晚上叮嘱那么久,应该还没忘记吧,少说话就是了。”

秦浅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微弱的笑,虽然昨天下了雨,早上开了窗屋子里还有些凉意,让她浮躁了好些天的心情静了静,可她却不喜欢穿这套衣服,每次穿这套衣服就意味着她又要站很久,还要扯紧面皮笑,最重要的是,每次遇到这种时候,她都免不了要被哥哥秦熙瞪好几眼。

“咱们得快些了,”润玉打断了秦浅的心不在焉,“不然二爷又得说你了。”

秦浅回了神,往嘴里塞了两块点心,被润玉轻轻拍了一记。

“浅姑娘可不能这样了。”润玉担心地看着秦浅道,“虽说时间不够,可也不能这么急着吃,让人看了不得笑话了去,再者,一会儿老太太那里不定得有多少好吃的呢,就算这会子不吃也罢了。”

秦浅撇撇嘴道,“在老太太那里才不得吃。那么多人看着哪里有胃口,再说,看到那些好吃的露出馋相来,哥哥才要怪我。”

润玉笑道,“浅姑娘长大了,自然也开始明白事儿了。”

秦浅摇头道,“都是听哥哥说的,我是什么都不懂的。”

“浅姑娘都明白,就是不爱说罢了。”润玉轻声道。

秦浅没吱声,又塞了两块点心,匆匆喝了一碗茶,便随着润玉往屋外走去。

第四十一章画

秦浅站着秦熙的身后,偷眼向前看去,林芷这回带了五个孩子过来,加上林芷说都是亲戚,孩子又小,不用顾忌那么多,将家中各房的孩子们也都叫来,就连一向宽敞的大屋都显得有些拥挤。

据林芷说,那个和秦熙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是嫁去郑家的郡主的儿子,这个男孩看上去有些瘦弱,性格却实在不讨人喜欢,除了二老太太和林芷说话他还应,就连跟老太太说话都有些微微扬着下巴,秦焘趁人不注意悄悄告诉身边的秦浅和孙蕙,这人是郑家的独苗,郑家是和林家一样的世家,自来看不上秦家,秦浅想到当时在林家的时候,似懂非懂地点头,孙蕙多看了郑家小子好几眼。

另外两个是端王爷家的兄弟俩,高个儿的那个是哥哥,已经十二岁了,看上去柔弱又漂亮,目光却十分犀利,秦浅偷眼瞧他们俩的时候,被他一眼刺过来,目光带着凌厉,秦浅忙挪开目光不敢再看。

那个弟弟却是一个安静的男孩,看上去也就和秦潇一般大,听秦熙说却是和他同年的,他安静的简直有些呆,就连二老太太问话,也没让他说出几个字来,倒是哥哥袁震一直帮他说话,袁霭送秦浅的画,就是他画的。

还是袁震先说了话,先是解释了自家父亲事务繁忙没办法过来,又说了家里姐妹不是嫁人就是年纪太小,所以王爷派了他们兄弟俩过来探望,希望老人家多注意身子,若能出去几家走动也好,二老太太听着他得体的话语,看着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微笑,满意地笑了,仔细问了两位王爷和家里是否都安好,又说她身上一直都好,不用总惦记着。

几个孩子也都一一对答,却和平常晚辈对长辈撒娇一点都不一样,二老太太几句话倒像是夫子在考校学问,说别的也全是不着边际的客套话,秦浅看着几个人,觉得自己糊涂了。

林芷很快发现这样大人孩子都拘束,说起夏天解暑,余氏默契的接上夸老太太这儿的酸梅汤好喝,林芷又说之前得了匹轻薄的布料,正好给老太太和二老太太做件家常衣衫,一屋子人这才说笑起来。

二老太太不知道是读佛经读得多了还是有些倦了,面上虽然微笑,表情却淡,就连端王儿子上前说话,也只是让她目光放柔了一点。

男孩子们显然对女人的话题不感兴趣,只有秦焘还听得津津有味,秦然早已经懒洋洋地歪在角落,郑经不知疲倦地仰着脑袋,秦熙低声安慰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妹妹秦浅,其他人也都觉着有些无趣。

“我们说这些你们都没兴趣,咱们都在这儿,孩子们还是拘束了。”二老太太微笑道,“去偏屋里说话吧。一会儿再过来。”

几个孩子听了这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们在来之前早就被教育过一番,尽量逗老人家开心些,这老太太可是王爷们唯一一位长辈亲人了,几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大的袁震率先起身,对二老太太和老太太道了谢,带着孩子们往偏屋里去了。

虽然都是小孩子,加起来也十几个人,瞬间就把本来不大的屋子塞满了。丫头婆子们本来要伺候在旁边,却因为有些拥挤,只留了两个守在角落里。

人虽多,气氛却一点都不热络,袁震等着主人家说话,袁霂低头看茶杯,郑经扬着下巴谁都不瞅,几个性子好的孩子因为初次过来,也只是微笑,没有开口,更有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互相又坐得离了老远去,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秦煦作为大哥本该招待客人,此时却只是微笑,什么都不做,秦熙想了想,站起身来,吩咐身边的人支起来一个大桌,又摆上各样的干果、点心、蜜饯、水果,果然应了那句话,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健谈,但总归是人就会吃,加上向来会说话的秦焘在秦熙的示意下笑眯眯地起了话题,众人慢慢聊了起来,气氛总算好了些。

“这幅画给你。”袁霭专门选了个靠近秦浅的位置坐下,伸手将一副画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秦浅装傻。

秦熙暗地里拽了秦浅一把,暗示她顺势接过就完了,没必要让袁霭亲口承认自己失言不可,秦浅低头,她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可总是忍不住任性。

袁霭有些为难的笑了笑,他从小骄傲,何曾向人道过歉,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孙蕙在旁边见到袁霭的脸色似乎有些尴尬,柔声解围道,“这是什么画?不如打开看看。”

袁霭正愁没人接话,笑着对孙蕙点了点头,打开那幅画,其他小声说话的几个人也被吸引了,都向这边望过来。

“我道是什么事,非要了一副画去。”袁震道,“原是为了送人。”

袁霭面上有些微微泛红,心里暗暗叫苦,谁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惹来这么些麻烦。

画慢慢被展开,是一个回首顾盼的唐装丽人,高髻上簪着牡丹,纱罗轻薄,肤色细腻,虽然笔触还是有些稚嫩,却十足传神,看不出竟是袁霂这样小小少年画出的画。

孙蕙看着那副画赞道,“这是仿的《簪花仕女图》吧,画的很像。”

袁震微笑道,“看一眼就猜出来,孙家妹妹好眼力。”

“这有什么难猜。”郑经嗤笑道,“和《簪花仕女图》最后一个人的动作一样,衣服和中间持花人的一样,一眼就看出是。”他这么说着,下巴又扬了扬,像是怕别人看不到他下巴上的那颗痣一般。

袁震嘴角微微扬了扬,没说话。

孙蕙笑着低头,掩住眼中的愉悦,自嘲道,“我平日就嘴快,大家都看出来不说,就我藏不住。”

“我就没看出。”秦熙也笑道,“还是女孩家心细。”

“簪花仕女图是贞元年间的画作,自然不是什么人都有幸看得的。”郑经撇嘴,明显带着一丝显摆道。

“我曾听过这个,却没见过,只是不知道蕙姐姐从哪里见得?”秦焘好奇了。

“我也是没见过真迹的。”孙蕙低头,有些黯然道,“从前在家的时候,曾见过一副仿作。”

秦焘见她又想起家人,凑过去悄声安慰她两句,直到说的孙蕙抿嘴笑了,才也跟着笑了,其他人都知道孙蕙的身世,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免心生不忍,又不像秦焘那样和她熟识,也不方便开口劝解,只得把话题转回那幅画上。

“这画画的真好看。”秦潇凑上前几乎鼻尖都要贴着画纸了。

“你凑那么近是找什么呢,没的污了一副好画。”秦沅笑着拉她回来。

“怎么就看出是仿的贞元年间的画,还看出仿的哪副画。”秦潇叹道,“蕙姐姐真是不一般。”

“还是蕙姐姐聪敏。”秦焘笑道,“换了咱家浅儿,定然是看不出的。”

“浅儿是没见过那幅画,这怎么能比啊。“秦潇习惯性的维护秦浅,想了想又道,“不过蕙姐姐确是跟我们这些成日闷在家的人不一般,是不是出过京的孩子都那么厉害,我看四弟弟也是那么伶俐,知道的比我们都多。”

“孙家一直戍边,那里多是军人,五湖四海的,各地的风俗都能见着,规矩也没京城那么大,见得多些也不稀奇。”孙蕙轻声解释道。

秦潇一脸向往:“若是我也能去就好了。”

“凡事有利有弊,在那边,总是行为处事粗糙了些,吃用也没有京城那么精细,最难的就是,一旦打仗,所有人家都是提心吊胆的。”孙蕙说着,眼眶又红了。

秦浅看着大家围着孙蕙安慰,不明白为什么又一次跑了题。

第四十二章画眉深浅入时无

秦熙对这幅画很有兴趣,他看了半天,对袁霂道,“真想不到,这样的画,居然是这么小年纪就能画出的。”

袁霂似乎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专心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块点心。

“他就是这个性子,”袁霭替他回答,“不用管他。”

“什么小小年纪,他与你同年,”袁震笑着讽刺道,“我看你在家里大哥的架子端久了,说起话来也老气横秋的。”

秦熙看了秦煦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在微笑,仔细看却能看出眼里微微暗了些,忙自嘲道,“你直接说我为人死板,不知变通好了。”

“正是这个意思。”袁震笑,“你还当我夸你怎的?”

“说这画,偏你要挑我。”秦熙也笑了,“我还是头次见他的画,真是不一般。”

“他从小性子淡,能有一样让他有些兴趣的事物实在难得,可什么事只要他有了兴趣,便能做的让大家都大吃一惊。”袁震看着袁霂,笑的有些骄傲,虽然别人都觉得袁霂冷淡的让人无法接受,他这个做哥哥的确是向来是以这个弟弟自豪的。

秦焘也跟着赞那画漂亮,他素来对仕女图、衣饰、脂粉感兴趣,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让大家听着都觉得有趣。

“浅儿觉得如何?”袁霭见秦浅一直没说话,忍不住问道,毕竟这幅画本就是他要来给秦浅赔罪的。

“好看。”秦浅看着那幅画道。

“还有呢?”袁霭总觉得秦浅不该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上次在林家见她的时候分明笑得甜蜜,这次再见却显得沉默寡言,忍不住又问道。

秦浅抿了抿嘴唇,她从没见过什么簪花仕女图,自然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她仔细看了看那幅画,又想想他们方才说的话,抿了抿唇,小声嘟囔道,“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画眉深浅入时无’?”

袁震听了这话笑了,看了袁霂一眼,作画的袁霂居然也抬了头,看了秦浅一眼,秦浅收到秦熙警告的目光,顿时低下头,她就知道,开口是错。

“怎的这句诗还有什么说道不成?”袁霭见几个人样子有趣,忍不住问出来。

一直没说话的袁霜也看了秦浅一眼,开口道,“上次是我看错了。”

“如何看错?”袁霭问道。

“却是浅妹妹深藏不露了。”袁霜笑着看秦浅,不再开口。

“故作神秘。”郑经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有些恼道。

“自己不懂还好意思开口。”秦然冷讽着道。

“究竟是什么意思?”秦潇忍不住了,凑到秦浅身边,拽着她催问道。

秦浅却因为哥哥方才那一眼再不肯说,她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居然这么沉不住气,不免神色有些沮丧了起来。

秦焘笑着解释道,“你和哥哥一样,常日里不读这些旁杂的,自然没留意。唐诗里有‘敢将十指夸纤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说的便是当时的‘俭妆’,最明显的该是短粗眉而不是细长眉,簪花仕女图是贞元年间的画,画中人也是贞元年间的‘时世妆’,这眉毛却是作者按照自己的喜好画成了柳叶眉了,恐怕这也是大家看不出的原因之一,蕙姐姐细心,自然能记得那些衣饰和动作,像我这样的还是对那两道粗眉印象最深。”

秦焘自幼喜欢这些,自然是第一眼就看出来,只是他本来性子随和,就算看出不对也不会说破,却没想到让秦浅一句话说了出来,此时见袁霭询问,又没人答,便解释了几句。

秦熙想了想,也点点头道,“我也想起来,‘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那簪花仕女图确实是粗眉乌唇。”

孙蕙看了一直没动静的袁霂,笑着打趣道,“咱们这些不懂画的随口议论,让人家笑话。”

“我却喜欢这‘青黛点眉眉细长。’”袁霜看着那画又道,“看着比那乌唇粗眉漂亮。”

旁人也都点头说这样看上去顺眼,秦然冷笑道,“岂不闻‘莫画长眉画短眉,斜红伤竖莫伤垂。人人总解争时势,都大须看各自宜。’该是什么时候的人,就该什么样的装扮,这幅画画工虽好,看起来却是怪异了。”

他这么一开口,却让大家都噤了声,袁震似乎不以为意,仍是带着笑,袁霂甚至都没有抬眼,好像他手里的茶杯能生出花来似的。

其他人却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袁震两人身份不一般,就算大家都年纪小,也是要注意分寸的。

秦熙笑着问秦浅道,“收了礼,还没道谢呢。”

秦浅知道哥哥这是要换话题,抬头对袁霭微微笑着道谢,袁霭也跟着把画收了起来,递给秦浅。

喝了一道茶,又吃了一阵子点心,大家的话题又转回诗词上,方才秦浅一句诗,勾得这些孩子们瘾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免不得有些炫耀显摆的意味,一时停不下来。

袁霜更是来了兴致,她自小以喜欢诗书为傲,更是一直因为林氏才女的名气而对秦浅另看一眼,王府一共就这么两个孩子,和她一处玩的女孩子又都被家里教着去学女红,如今这屋里男孩子都是读书的,加上秦浅和孙蕙看上去也是有些见识的,她不免有些兴奋了起来。

可惜秦浅却没如她所愿,在秦熙瞪她一眼后,便不再说话,只是从盘子里摸杏干来吃,哥哥说的对,多进少出总是没有坏处的。

孙蕙总算还让袁霜不太失望,笑着看秦浅道:“倒没看出来,浅妹妹竟读了这些诗。”

秦浅摇摇头,这么些人在这里,说什么都容易出错,她可不愿意再给哥哥们添麻烦了。

“哪里读了多少,只不过挑着几首诗读罢了。”秦熙知道妹妹的心思,解围道,“这也是刚好赶上了才用得着。”

“若不是读了许多,又怎么能信手拈来。”孙蕙笑着伸手摸了摸秦浅的发辫,秦浅觉得有些别扭,却没有动。

“她不过是为了那句画眉,把说到眉目的诗词都翻出来读了一遍罢了。”秦焘对秦浅挤挤眼,却被秦熙狠狠瞪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说错了,面上讪讪地。

他这话说的明显,众人不用问什么,也都明白了些,几个庄重的忍着没笑,其他人都禁不住笑了出来,秦浅有些微微脸红,却没有恼,低头吃杏干,像是没听见一般。

秦潇向来和秦浅交好,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笑她,却也知道是因为秦焘一句话惹的,便站出来道,“浅儿可厉害呢,还帮焘哥哥做了几回功课,夫子都没发现。”

这下换秦焘面上挂不住了,嘿嘿干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众人大笑,秦然更是笑得拍了桌,“我说三哥怎的每天放学回来都去浅妹妹那里,原是为了这个。”

二房统共就三个孩子,如今两个都出了丑,招来嘲笑,秦熙气得恨不得地上裂条缝,将两人一堆儿扔进去,他打定主意秋后算账,秦浅倒还罢,秦焘却一定要教训一番,他心思这么转着,面上却还是笑眯眯地道,“都是平日里喜欢胡闹,怎能当真。”

第四十三章常棣之华

秦浅看哥哥眼神变幻便明白他想的什么,低声对秦潇道,“本就是没影的事,我不过读了几页书,怎能和哥哥们相比,更不可能帮焘哥哥功课,你别浑说。”

秦潇皱皱鼻子,想要争辩,又被秦浅堵回去。

“娘亲生前教导,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总以贞静为主,女红还是第二件。其余诗词,不过是闺中游戏,原可以会可以不会,之前不过是玩笑话,不能当真。我平日里因为惦念娘亲,才会缠着哥哥问这问那,若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哥哥功课,或是让人误会了什么,却是我的过错。”秦浅回想着林氏说这话的神情,微微低了头道。

袁霜冷哼一声,“浅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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