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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办不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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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
  不会吧!
  虽然说新闻上也常看到有人在医院里举行婚礼,可是那大部份都是为了完成最后的心愿,才不得不在医院举行。
  她只不过是开个盲肠,又非即将不久人世,有需要弄这一些吗?
  “护士小姐,麻烦你帮我拿一下点滴。”
  季斯远走过去,将躺在病床上的辜羿玹抱了起来,护士小姐则拿著点滴跟在一旁,一起走出病房,来到医院里的一间会议室。
  当会议室的门推开来的那一刹那,辜羿玹整个人愣住了。
  一屋子粉红玫瑰花,最前面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中间有条短短的红毯,两边坐满了她的好朋友以及一些她不认识的人。
  站在最前方的讲台上,是在饭店为他们的婚礼做见证的证婚人,他正带著温柔的笑容看著她。
  “这……你……”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一股暖流缓缓而出。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季斯远一步一步地抱著她,在众人热烈掌声中,走过红毯来到讲台前,才将她慢慢地放下来。
  “新娘辜羿玹小姐,不管贫穷疾病,你愿意与季斯远先生一起携手去面对,一辈子相扶持吗?”
  辜羿玹凝视著季斯远,许久许久之后,才慢慢地说出,“我愿意。”
  “新郎新娘请为彼此戴上戒指。”
  侯歆蕾赶紧递上两人的戒指。
  季斯远拿出女戒套进她的手指中,仿佛这般就真的能紧紧地套住她一辈子。
  辜羿玹也将戒指套进他的手指上,两颗璀璨的钻石,此刻已在两人心中闪闪发光。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季斯远倾身向前,只在她唇上轻轻一碰,没有缠绵的拥吻、没有激情的热吻,辜羿玹的心中却无来由地升起一股失望。
  天呐,她竟然在期待他的吻!
  “婚礼终于完成。”掌声再度热烈响起。
  季靳远弯下腰再度将她抱起来,担心刚开完刀的她太累,便赶紧抱她回病房休息。
  而这一刻,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他们。
  “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见她点点头,他说:“我只是不希望让你有反悔的机会。”
  “你——”可恶,为什么一件原本让她的心充满感动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会气死人!
  “做戏总要做一套,不能做半套。”
  “季斯远,如果你是想存心气死人的话,请你滚吧!别打扰我休息。”她的盲肠大概就是被他这阵子气的,才会气到烂掉。
  他看著她像个小孩子似地将棉被拉得高高盖在头上,他一笑将棉被给拉下来,替她盖好。
  “这样会窒息。”
  “就算窒息也总比被你气死好。”
  “这可不行,我已经答应过岳父,会好好照顾你,怎么可以不遵守对他的承诺呢!”
  “季斯远……”
  “你不是说要休息吗?”
  “你——”辜羿玹被他气得乾脆转过身,不再看他。
  看著她的背,他心中的笑容愈扩愈大。当她突然昏倒的那一刹那,他当时真是被她给吓得半死。
  幸亏只是急性盲肠炎,开完刀割掉阑尾就没事了。
  在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地害怕失去她!
  为了不想让她拿此当甩开他的藉口,他只好将未完成的婚礼移到医院中继续举行,这也是他可以顺理成章守候著她的唯一方法呀!
  一个星期之后,季斯远接辜羿玹出院回家,只不过不再是回她父母的家。
  她只有在杂志上看过所谓的亿万豪宅,没亲眼目睹,季家是一栋巴洛克式两层楼的建筑,外面有个很大的日式庭园,虽然是东西方的结合,但却不会让人有任何不协调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一入豪门深似海,幸运的是季家人口单纯,他的父母又很疼她,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生活。
  “怎么了?”季斯远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扶著她的手臂。
  辜羿玹摇摇头,“没事。”
  “进去吧!妈等你很久了。”他直接开门走进去。
  “你们回来了。”王怡敏一见到他们回家,高兴地迎了过去。
  季家的佣人李嫂走过来接过季斯远手上提的袋子。“少爷、少奶奶。”
  “她是李嫂,在家里帮佣的。”
  “李嫂你好,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辜羿玹漾出笑容,向她问好。“还有以后你直接叫我羿玹就好了,别叫我少奶奶,那会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可是……”李嫂看一眼一旁的少爷,见他点点头后,她说:“那我就叫你羿玹。”
  “羿玹才刚出院回家,你先带她回房间休息,别让她太累了。”
  “走吧,我们上楼去。”
  “阿……妈,我先上楼去。”结婚已经一个星期了,她一时之间却仍旧改不了口。
  辜羿玹随著季斯远踏上原木楼梯拾级而上。
  “左手边第一间是客房,第二间是我的书房,我们的房间在右手边的这一间。”
  当她一踏进季斯远的房间时,随即被这间大到夸张的房间给吓住。这一整间房间,简直比他们一家三口住的房子还要大!
  “这房间到底有多大?”
  “四十坪左右。”
  “四十坪?!冬天睡觉你不会觉得太冷吗?”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习惯她那无厘头,又略带讽刺的说话方式,而最好的回应方式就是不把她的话当话听。
  “里面有一个衣物间,浴室里有按摩浴缸,还有整套三温暖设备。”
  “你确定你带我来的是你的房间,不是五星级的总统套房?”
  那张床夸张得大,在上面睡个五人也绰绰有余,还有房间里竟然有小吧台,一整组丝绒沙发,一整组环绕音响、电视设备,就好像是个小型电影院!
  “是不是每个有钱人的生活都是这么奢华?”
  “有钱人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多一点好的生活品质享受,难道不应该吗?”他实在不喜欢她的语气,难道有钱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喂,我又没说不应该,只是……”
  “你先休息,我下午还得回公司开会,你有空时顺便想一想圣诞节想去哪里玩,我会排出一个星期的假,我们去渡蜜月。”
  “渡蜜月?!不需要吧,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我说过,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全套。”更何况他心里早就想假戏真做了。“我先去公司了。”
  有必要吗?
  辜羿玹在他离开之后,好好欣赏这房间的设计,落地窗外是个大阳台,还摆放著一组铜雕桌椅,阳台上的栏杆和桌椅是同系列的铜制雕花。
  白色薄纱被风吹起时,如云雾般的窗帘,地上是长毛的地毯,赤脚踏在上面的感觉是那么舒服柔软。
  挂在床头上方的则是她被他强迫带去拍的结婚照,两人深情相对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们两人是真的真心相爱。
  她还记得当初摄影师要求摆这个Poss时,她不停地狂笑,单单这张照片就不知道花掉多少摄影师的底片,硬是拍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拍成。
  现在她就站在照片的前面,欣赏著摄影师完美的摄影技巧,再加上……现在仔细看,才发现季斯远这个奶油男真的不是普通的帅!
  或许是因为每次和他见面,不是在惊险意外中,要不就是面红耳赤争吵著,她才会忽略了他真正的外表。
  “怦、怦、怦。”
  该死,她怎么会只看著他的照片,就感到心跳加速、脸上传来一股燥热?
  辜羿玹,冷静点、理智点,这场仗还没打完,你可不以未战先输。
  他也不过只是个长得帅了点的男人,没什么了不起。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第七章
  一场马拉松似的冗长会议,从下午两点开始进行,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季斯远带著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一向有早睡习惯的父母,也早已经就寝。
  他放轻脚步声定上楼,打开房门,看著蜷缩在床上熟睡的人儿,笑容不自觉地爬上嘴角。
  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来,看著她如婴儿般纯真的睡颜,情难自己地抚摸著她的脸颊。
  他从未认真地想要去看过一个女人睡觉时的模样,每次和女人上床做完爱,他必定总是累得沉沉睡去,要不就是起身穿衣走人。
  原来,一个女人不施脂粉的模样,也能让男人目不转睛地瞅著她。
  慢慢地俯下头,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辜羿玹感觉有个东西自她的唇上沾了一下,正想用手挥走,却碰触到他的脸,眼睛一张开,发现季斯远的脸就这么贴在她的脸上。
  季斯远带著笑意,对她眨著双眼,又长又浓黑的睫毛,就在她的眼前闪动。
  “我吵醒你了。”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上她在楼下陪他父母看电视,直到九点半台湾龙卷风演完,她才上楼洗澡,洗完澡一上床,头一碰到枕头就这么给睡著了。
  “刚回来。”季斯远坐直身子,脱掉西装、扯掉领带。“你有没有想我?”
  “我没事干么想你。现在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你赶快去洗澡,还有,我要睡觉了,麻烦你动作小声点,别再吵我了。”辜羿玹一个翻身,把被子拉高,继续睡觉。
  没错,他是该先去洗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让自己恢复精神,等会才能好好地爱她。
  半个小时之后,季斯远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在腰上地走出浴室,在她身边躺下来。
  一个美丽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他焉能如柳下惠,坐怀不乱呢!
  他轻轻吻著她的额头,洒下满满的爱意,拨开散落的发丝,吻上她的眼睑。
  才刚睡著的辜羿玹,又感觉到有个软软的东西在她脸上游移,她最恨她在睡觉时有人吵她。
  她一睁开眼,“啊!”
  她突然大声尖叫出来,季斯远吓得赶紧用唇堵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惊叫声全收进自己口中。
  辜羿玹在他吸乾她肺部里所有空气之前,使尽全身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开。
  “季斯远,你又再做什么?”
  他到底是不是吻她吻上了瘾,怎么时时刻刻都想吻她,这会儿连她睡著了也不得安稳。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当然做我应该做的事。”
  “你应该做什么事?”
  “尽为人丈夫应尽的义务。”
  “我看你是末老先衰,还是已经得了老年痴呆症,契约第三条,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你不能碰我。”
  “我记得我有附上但书,如果是你情我愿。”
  “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情我不愿,请你回到你的位置上睡觉,别再吵我了好吗?”
  “可是我发觉你身体的反应却不是这样,它似乎也在等待我来温暖它,爱它。”
  “我的身体反应?”
  “你的身体反应已经开始燃烧发热。”
  “你是不是神经病?我冷得要命,怎么会燃烧发热?”
  “是吗?”季斯远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抚触著她柔细肌肤,那肤触比白云还要柔软。
  “喂!你干么乱摸?!”辜羿玹想移开身体,却被他的另一只手勾住腰,无法退开。
  “我只不过是在找答案。”
  他那带著笑的微眯双眼,宛如魑魅诱惑著她,说话的气息像是迷迭香般,迷乱著她的心智,让她愈来愈不能控制住自己。
  该死!这男人是不是生来要弄女人的?就算她是个超理智派的人,却也无法与他对抗吗?
  如果她也这么深陷在他撒下的柔情蜜网里,她才是这场游戏里真正的大输家!
  不行,说什么她也不能这么快就诚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你要违反约定吗?”
  “我记得你并没附上但书,违反约定又会怎么样,不是吗?”
  “你就是要耍无赖就对了!”
  “小玹,你的身体明明告诉我,说你也期待著我来爱你,为什么你的理智要如此顽强呢?”
  “你没听说过人都是有感情和理智的吗?感情的问题或许我无法掌控,但理智却是我可以掌控的。”
  “这么说,你是已经喜欢上我了吗?”季斯远听著她的话,感到心花怒放。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上你了?你这个人还挺喜欢作白日梦!”
  “你真是个不诚实的小孩。”
  辜羿玹看著他又要吻上来,心一急,抬起她的膝盖往上用力一顶,倏然……
  季斯远没料到她会忽然来上这一招,迅速放开她的手,痛得弯曲著腰,护著他的小宝贝,一张英俊的脸,此刻全扭曲在一块,就像是沙皮狗那般难看。
  “真是最毒妇人心。”
  “这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她趁这个机会逃离他的箝制,被子一扯动,露出他那结实、古铜色的肌肤,而他围在腰上的浴巾,却早已滑落在膝盖处。
  “你……”她的双眼像只死鱼目般,目不转睛地盯著他那里看,“你没穿衣服?!”她是又惊又气!
  “都要做爱了,干么还多此一举。”
  “作你的白日梦吧!”
  辜羿玹抓起一个枕头,再抱起滑落在一边的被子,为了坚守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只好委屈自己到沙发上睡觉。
  “我警告你,别想再对我乱来,否则我保证一定帮你和你的双胞胎兄弟做分割手术。”她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走巨大沙发,躺下继续睡。
  季斯远只能说自己是大意失荆州,这一夜,将是漫长的一夜……
  辜羿玹平常忙碌惯了,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月婚假,让她时间多到不知道该如何打发。
  她的爸妈和公公婆婆在三天前,四个人相约到澳洲旅游。
  一份报纸从政治版到社会版再到连平常没时间看的影剧、体育版全都看过了,当她翻到艺文版时,被一则新闻给吸引住。
  旅美摄影家高立颖回国展出摄影展,自今日起于台北美术馆展出,为期一个星期。
  高立颖!
  她的初恋情人!
  他竟然成了国际知名的摄影家!
  辜羿玹快速换了衣服下楼去,“李嫂,我有事出去。”
  “你晚上会回来吃饭吗?”
  “你不用准备我的没关系。”
  她离开家后,直接搭著计程车来到美术馆。
  门口摆满了各界送来的花篮,还有一幅以一个女人的背影为架构的偌大摄影作品,上面还有一些文字,说明关于这次摄影展的内容。
  她在入口处拿了一份简介,接著走进去。
  馆内挤满了来欣赏摄影展的人潮,她依著箭头所指的方向慢慢地欣赏一幅一幅摄影作品。
  大学时她和高立颖交往过的那段时间,她只知道他对摄影非常有兴趣,却从来没想过,他会在这一片天地里崭露头角,成为国际级的摄影家。
  高立颖的作品大部份以人物为主题,在他的镜头下,将人生的喜、怒、哀、乐真实呈现出来。
  他的作品让人充满感动。
  辜羿玹被一幅老人脸部的特写给吸引住,伫立在这幅照片前久久不去。
  “你也喜欢这张照片吗?”
  一个有些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她转过身,惊喜得张著大嘴,“高立颖!”
  “我真高兴你没把我忘记。”高立颖笑著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知道。”
  “我是在报纸上看到摄影展的消息。”
  “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很好,你呢?”她忽然想到自己好像问了个傻问题,习惯地吐吐舌头。“你现在都是个大摄影师了,怎么会不好。”
  “你一点都没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叙叙旧。”
  “你不需要留在这里吗?”
  “走吧。”高立颖拉著她的手,离开美术馆,搭著计程车来到一问气氛不错的餐厅。“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律师。”
  “别再损我了。”
  辜羿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大学时,她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对他非常的迷恋,说实在的,当初他们分手的理由是什么,她也已经不太记得了。
  她真的很高兴,现在能和他就像是个老朋友般,轻松聊著彼此这几年的生活。
  “你呢?怎么会选择摄影当终身的职业?”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分手的理由吗?”
  “老实说,我不太记得,我只知道我们虽然分手,却没有恶言相向,是以一种很和平的方式分手。”
  “其实当初我会和你分手,只因为我无法放弃摄影的梦想,我的血液里流有流浪的基因,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让你过安定的生活,更没有把握你是不是愿意陪著我一起去流浪。”
  “立颖!”辜羿玹感到十分的震撼。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她分手的原因,竟然只是为了这个理由。
  “我现在成功了,也有了足够的能力让你可以过著稳定的生活,羿玹,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立颖,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如果你再早一点回来,或许我们还有可能。”
  “半年前我在美国遇到你一个大学同学,她告诉我你还云英未嫁。”
  辜羿玹伸出右手,一颗硕大璀璨闪烁的钻石戒指在她手指上闪闪发亮。“我在两个星期前结婚了。”
  “我还是回来得太迟了!”高立颖心中充满著失望。“羿玹,恭喜你。”
  “立颖,你该不会……”
  “没错,我一直都还爱著你。这些年我上山下海,远至冰天雪地的北极、酷热的撒哈拉大沙漠、非洲丛林,只为了拍出更完美的作品,我努力地想在摄影界出人头地。所有的努力,全都只为了能早日功成名就、衣锦荣归地回到你的面前,没想到,还是太迟了。”
  “立颖,你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如果你告诉我,我不会绑住你、不会妨碍你,最重要的是我会等你。”
  “是我自己太过没信心。”
  “立颖……”
  “你能有个幸福的婚姻、美好的归宿,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
  “你会留下来长住吗?”
  “现在已经没有让我留下来的理由了。”
  “怎么会没有?这里还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当我选择摄影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家人就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他为了摄影失去了很多,父母、家人,就连最爱的女人都失去。
  “你现在成功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张开双臂,热情地欢迎你回去。”辜羿玹握住他的手,给予她鼓励。“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就算会被家人用扫把赶出来,你还是要回去看看你的父母。”
  高立颖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在自己的双手中,点了点头,“羿玹,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当然,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她从皮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在名片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以后你回台湾,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羿玹,放开你,大概是我这辈子所做的最笨的一件事。”
  “你是一个好男人,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好上一百倍的女人。”
  “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最好的女人。”
  “你不要再吹捧我了,我的屁股都要翘起来了。”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总是以最真诚的方式说话,从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有任何的不同。
  “摄影展闭幕的那一天,你可以再来一趟吗?”
  “那是当然。”
  辜羿玹和高立颖因为多年未见,两人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聊,她听他说这些年他到过很多国家拍照时所发生的事;他听她说她所接的案子中奇奇怪怪、有趣的离婚理由。
  聊著聊著,时间悄悄在指缝中溜过,一看手表才知道已经九点多了,她不舍道别,匆匆回到家时,季斯远已经先回家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看著她问,脸色明显的不悦。
  “我遇到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聊著聊著就忘了时间。”
  “手机为何不开机?”
  “我没开机吗?”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我忘了。”
  “你忘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怕我会丢掉吗?”
  “你不是小孩子,你却是我的妻子,一个为人丈夫,连自己妻子去哪里都不知道,难道不会担心吗?”
  “季斯远,你……”
  他走到她的面前,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神情严肃地对她说:“小玹,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只希望不管你去哪里,晚回家时,都要打通电话告诉我一声,这并不会很困难,不是吗?”
  “对不起。”辜羿玹知道错的人是她。
  “好了,你也累了,去洗个澡早点睡觉。”
  辜羿玹拿了睡衣和内衣裤进浴室洗澡,待她洗完澡出来后,季斯远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坐在椅子上,想著今天和高立颖久别重逢,虽然有著惊喜,心中却已不再为他悸动。
  难道这全因为在她的心里,早已被另一个人给占据了?
  一架由澳洲飞往台北的班机,因左机翼故障,于起飞十分钟后坠毁,全机旅客连同机组员共两百六十八名全部罹难,无一生还。目前得知罹难者的名字为:王一山、柳书理……辜信吾、曹毓娴,以及季凡科技集团总裁李杰文、王怡敏夫妇……
  当飞机失事的消息一传回台湾,各家电视新闻便不断地重复播放报导这起重大的飞安事故。
  正在公司开会的季斯远一听到消息,马上交代人继续打听,以及要秘书马上订两张机票后,他便先赶回家。
  一回到家,他随即冲进客厅,将整个人呆然的辜羿玹搂进怀中。
  “季斯远,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她拉著他的衣服,不相信地质问他。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
  “不、不会的,他们不会的。”
  “冷静点,我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处理。”
  “爸、妈……”辜羿玹靠在他的肩膀上,痛哭失声。“你们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们叫我以后怎么办?”
  “小玹,你现在要坚强点,我们还得到澳洲将他们接回来。”
  季斯远的父母也在这场失事中罹难,但此时此刻她只能依靠著他,他就算悲伤难过,却也只能强忍住哀恸,处理完四个人的后事。
  “你有澳洲签证吗?”见她点点头,他立刻说:“我已经交代秘书订了机票,我们得马上赶到澳洲。”
  “嗯。”
  隔天,他们两人一起飞到澳洲雪梨,认领了家人的遗体,在澳洲先行火化。
  五天后,季斯远和辜羿玹便将四人的骨灰从澳洲带回台湾。
  一个星期之后,季斯远帮四人一起举行了告别式,再将骨灰安放在金宝山的墓园,让他们四人永远在一起。
  将近两个星期下来,辜羿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除了刚得知父母亲罹难时曾经痛哭失声过,接下来的日子,她表现得无比坚强,甚至没有再流过一滴眼泪。
  他知道,她在强忍著哀痛,但一切看在他的眼里,却是更加的心疼呀!
  “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心情会比较舒服。”
  “斯远,我以后该怎么办?”
  “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他们游戏似的婚姻,真能维持一辈子吗?
  季斯远明白她心里的惶恐和不安,他将她的手紧握在手中。“你是我的妻子,当然是一辈子。”
  “斯远……”
  “这些日子你都没好好睡,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他让她在床上躺好,帮她盖好被子。
  辜羿玹拉住他的手,“不要走,陪著我。”
  季斯远凝视著她充满无助的双眼,他在她身边躺下来,将她搂在怀里,她的脸贴靠在他的胸膛。
  或许是因为安心,也或许是因为太累了,辜羿玹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刚处理完父母和岳父岳母的后事之后,接下来公司还有一堆后续问题得处理,他将会很忙。
  季斯远放心不下辜羿玹,自己又没有时间可以一直陪著她,实在很担心她会因为过于思念父母,一个人偷偷哭个不停。
  “我看你跟我到公司,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你不用担心我,我再休息个两天,就回事务所上班。”
  “那你要答应我,中午一定要吃饭,晚上我会尽量回来陪你一起吃饭。”
  “爸爸什么也没交代突然就走,公司里一定会有一大堆问题需要你去处理,你就别担心我了。”
  “你不要一直待在家里,找朋友出去喝个咖啡,聊聊天也好。”
  “我知道。”
  “还有,出去手机一定要记得开机,我一有空随时会打电话给你。”
  “我会记得。”辜羿玹送他出门,看他开车离去后,正想返回屋里时,大门外有个声音叫住了她。
  “羿玹。”
  辜羿玹转过身,“立颖?!”
  “你还好吗?”
  “对不起,你摄影展的闭幕我没去。”
  “我从报纸上知道伯父、伯母罹难的消息。”高立颖走了过去。“生命本是无常,你就不要太伤心。”
  “谢谢你。”她知道她一直都不孤单,有这么多好朋友安慰她、陪著她,最重要的是,在她的身边有季斯远的陪伴。“进来坐一会儿好吗?”
  “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去机场。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再看看你,顺便带一个礼物给你,当做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他将手上提的东西交给她。
  “这是……”
  “这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一幅摄影作品,我想送给我最爱的人。”
  “立颖。”
  高立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这上面有我在美国的联络住址和电话,有机会到美国,就打个电话给我。”
  “嗯。”辜羿玹向前,给他一个纯友情的拥抱。“立颖,答应我,不管你做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你也一样,我相信季斯远一定会让你幸福。”说完后,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先走了。”
  “立颖……”
  “还有事吗?”
  “我真的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
  高立颖笑了笑,不再有任何遗憾地坐上等著他的计程车,挥了挥手,潇洒地离去。
  这一次,他是真正地走出她的生命,她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他存在的位置。
  第八章
  辜羿玹为了让自己不再天天沉浸于失去父母亲的伤痛中,决定提早回事务所工作,以忙碌的工作来填补悲伤。
  “你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几天。”许仲翔一听到她来上班,马上从办公室里出来。
  “学长,我没事。”
  “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还说没事。”侯歆蕾忍不住悲从中来。
  辜羿玹微漾著苦涩的笑容。“学长,我有事跟你说。”
  “到我办公室说吧。”两人一起走进他的办公室。“你想跟我说什么?”
  “学长,我不想再接离婚的案件,可以的话,请给我一些其他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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