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皇后养成攻略-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钱浦点点头,李贞便道:“若这韩家是安溪临南的韩家,这门亲事还请你劝阻钱夫人万万不能应下……他们家如今唯一能婚配的只有一个害了痨病的庶子,此番大老远的求亲怕不是来找令妹冲喜的……哪里是真的天配良缘!”

听到这话钱浦不禁一愣,赶忙起身整理了衣装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不禁回头望着李贞道:“多谢兄长这番告诫……慈儿是我的亲妹子我自当不能让她落入这般不幸之地。”

李贞却道:“只是你尚未主管家事,韩家毕竟是京中的大家。便是你母亲为难也不敢推辞,又有严师母做和,你又如何能得罪得起!”

钱浦微微一笑道:“师兄放心,我母亲会急着为慈儿说亲是因为对我没了指望。若我重提科举之事,她自然会知孰重孰轻。慈儿的婚事便是不到秋后是定不下来的……”

“这么说?你是要?”李贞有些激动的起身拍着钱浦的肩膀高兴的道。

钱浦虽然面带微笑,心中却甚是苦涩。自己若不能支撑起家业,钱氏慈儿都只会沦落为官宦女眷中的弱势任人欺凌。

两件事情聚到一起,让钱浦心中一叹道:走吧,走吧。她总是要沿着这条不归之路走下去的。不知日后如何,至少此时她要保护慈儿未来的幸福。哪怕,被打入进地狱的人终究是自己!

第二卷 第一章嘉和元年秋。城郊

弘宗改元,庆德十年改为嘉和,赐放恩科。钱浦在胡忧的帮助下,在洲试中顺利过关而且还颇有几分徇私之嫌的给了钱浦连中两元的好成绩。与钱浦一起应考的南边学子无疑不羡慕钱浦有个好师兄一路护驾,自然亦有些人暗中揣着钱浦之才到了殿试一关必要泄水。因人言可畏,读书之人更是对这种事情有着旺盛的精力诽谤。钱浦不想多与是非之人往来而选择了在城郊准备考试。

虽然能踏进京中殿试的自然都是些人中龙凤,却也因家境有别而处境不同。钱浦所居的城郊别馆便是其中家境比较差的考试们投诉的地方之一。因此虽是在城郊之地,却也有些鱼龙混杂不甚吵闹。

果然,隔壁两个北边的考生吵完架,对面的房中又传来一乐器声。让墨儿有些气恼的低声道:“少爷您也真是的,咱们家又不缺这几两银子!非要挤到这些地方来,到时候影响了殿试怕是夫人要责难我了!”

钱浦望着墨儿委屈的样子不禁好气,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巧嘴,比我还利索……”她话还未说完,忽然被那乐声打断。不禁打开窗户朝着对面望去,墨儿被钱浦这动作搞得有些迷糊不禁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钱浦不禁摇摇头道:“这乐声忽然让我想起一位故人来……我真是傻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钱浦叹了口气,心中却觉得侥幸若那人真出现在这里又叫她如何面对……想到那一日他对自己的轻薄之举,亦是将钱浦吓了一跳。他怎么可以……想到这里钱浦的脸腾一下红到脖子,虽然她也与李贞亲近可却也没有逾越之处。李贞的亲近一直让钱浦觉得很安心,而不像那个人吓得她总是要小心翼翼。明明他的眼睛和嘴角都是在笑的,很温柔的笑,却让她忍不住怕……

墨儿见钱浦又发起呆来,叹了口气道:“这半夜里还吹箫必是要惹人厌的,我还是去劝劝吧!”

钱浦却道:“这不是箫声而是笛声,这书也看倦了,我自己去对面的房中劝劝吧!”话毕,钱浦走出房门。

可却只是站在那门口驻足不前,听到这笛声没来由的让她心中一震。想起当年在书院求学时简单惬意的时光……忽然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怅然之色。

吱的一声那门开了,迎面果然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钱浦有些仓促的解释道:“这位兄台,因你这笛声有些喧嚣冒昧深夜来访。可一时听得入神,唐突您了。”

那中年男子一愣,对着眼前白净的少年道:“这深夜吹笛扰了各位的美梦本就是我的不对,本就想出去走走换出僻静的地方……小兄弟好心提醒,算不得唐突。”

钱浦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相邀道:“既是这样,不如一处走走。您这笛声我有些耳熟,厚颜请教这曲调的名字?”

两人一问一答出了院子,向不远处的荷塘走去那中年的男子道:“这曲命为《追忆》乃前朝的一位姓冷的名士为自己心爱的女子所作,因为时隔久远自然不再流传。当初我也是在一本杂谈闲记中无意中寻到此曲的谱子。”

钱浦不禁想起当年交自己吹笛子的那个温和的少爷,忽然宛然一笑道:“不知可否与小弟我详说一二?”

“《追忆》者难寻也,想是这曲中所寄之情,或许当年错过无尽的悔恨之意,或许是天人两隔的永痛,可惜对于这曲的记载也只有一个名字与一句楔子……”话到此处他不禁有些怅然。

钱浦却带着几分仰慕道:“果然是我孤陋寡闻,却不知这曲子还有这般曲折。”

“或许是感之深情吧!当初我也未尝有这般体会,只道是这追忆二字太过空洞,只当是文人的闲来感怀。如今才知这曲中之情,悸动之处皆出自与心而非一言一句而能……”话到此处,那中年男子眼睛有些红润拿出袖子里的丝帕轻轻擦拭。或许已经习惯了李贞这个性情中人的放荡不羁,或是纵情高歌或是捶地而哭,钱浦只是默默的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两人月下闲聊,从远处官道上传来急速的马蹄声打断了这一片平静。

“前方何人,见到军旗还不让道避讳!”两人忽然被不远处的一声高呵惊吓。钱浦见那马迎面朝着两人冲来,赶忙拽着中年男子的衣袖欲要躲避。却不知慌乱之中,他却忽然挣扎道:“我的丝帕!”

钱浦拽着一个男人本就吃力,见他忽然撇开自己要去捡那遗落在官道的丝帕更是焦急的喊道:“小心!”

见那几匹马在月下猛然见冲了过来,钱浦亦是一惊赶忙道:“兄台别捡了,保命要紧啊!”

只是一瞬间,钱浦吓得本能的呆在路旁。见那马蹄马上就要踩在中年男人的背上心中甚是着急,却也只是傻傻的瞪着眼睛看着惨剧的发生。

忽然高大的白马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月下那骑在马上的年轻男人拽着缰绳马身半立在空中。马下的中年男人更是愕然的看着这一幕,钱浦却赶忙松了口气将他拉到路旁跪在地上赔罪道:“还请您恕罪……”

那高大的马儿前蹄落地,后退了两步马上的年轻男子微微低下头打量着眼前的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挡我的路!”

钱浦一听赶忙惊恐的解释道:“我们只是上京赶考的学生,更不敢挡您的路。只是这位兄台的帕子落在地上,一时情急才冲撞了您!”

“学生?今年恩科的殿生?你们不好好温习学业,大晚上的在这深郊野岭的做什么?”他见刚才马下那个果然拽着一方丝帕,平和了几分语气问道。

“今日是亡妻的祭日,无奈学生家资单薄……只能以曲来祭亡妻之情。这位小兄弟好心提点我莫要扰了大家的功课,所以才寻在这僻静之处。我们都是爱曲之人,所以不免彼此请教一二。”终于钱浦身边的中年男人恢复了神色,脸上冒着汗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既是这样,你们又是哪里人士?”那马上的年轻男子忽然对眼前两个学生感了兴趣。钱浦便拱手行礼自报家门道:“回禀大人,学生乃南边泙洲人士……”

“涠洲虞氏……”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答道,却让钱浦不禁一惊的望了他一眼。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落魄之像的居然就是在史学上颇有见地的涠洲名士虞南山!此次虽然是恩科对选拔的名额颇有放松,却也每洲只取十三人。这虞姓又是小姓,此时他的身份自然是虞南山没错了。

那马上的男人却不似钱浦那般惊愕,只是平静的道:“虞南山,钱静之……果然本王马下的亦不是俗物啊!”

听到本王这个自称,钱浦却一愣忽然不敢答话。本朝为了避免皇储之争实行秘密立储制,自然外臣不敢与任何一位皇子有过多接触。一旦新皇登基,如果站错了阵营后果可想而知……

那马上的男子好像也知道两人此时的顾虑,便扬起马鞭挥手道:“今日之事恕你们无罪,这月下一别也只当我们都没有见过!”话毕那男子带着几个侍从扬长而去。因为有了此事的缘故,钱浦与虞南山忽然多了几分亲近自然不再话下。

第二卷 第二章嘉和元年秋。殿试

只说那一日之后隔了三日便是恩科殿试之日。钱浦由于李贞的打点在前,自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就入了考试的宏德殿。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钱浦或许没有了曾经那种金榜题名的期待。这几日与虞南山请教学问旧史,自然也知此人虽然落魄却也是极有才华之人。比起曾经与李贞的意气风发,钱浦元也有几分才气自持亦有书法见长。如今却只求能博得功名,至于金榜题名连中三甲这样的好事自是不再做那般春秋大梦。虽然林琰与李贞皆是前两届的状元,可钱浦自认比起林琰的气度,李贞的华丽,自己的文章实在是有些过于拘谨显得民与众人。

考卷打开,钱浦不禁一愣。居然是武德二字!武德乃先帝的名号,以此命题比起那些历届考官的偏僻凑字,断章之题还要难解!

想到这里钱浦不禁叹了口气,武德,武德,若答不好这题便是要命啊!虽然先帝当年尚武,登基之初连年征战劳民伤财,却使北耀与异族终于归顺与北晋,天下一统。如何论其功,或是过?况且,当今陛下生性多疑。此时,让考生们言及先帝之过。若哪一日后悔了,到时候尤其会放过他们!

钱浦捉起笔来,却迟迟不肯下墨有些发呆的直起身子。从眼前晃过一个穿着常服的年轻官员,让钱浦的心一惊险些没吓得将毛笔摔在地上。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一脸的淡漠之态,虽然第一次见林琰穿常服钱浦也好眼力的一眼将他认出了。等他高大的身子缓缓走过她身旁,钱浦又不争气的吓出一声冷汗来。

此时身后忽然飘过一阵清风,让钱浦心脏砰砰的直跳如果被林琰认出来自己。到时候同朝为官,他会不会还像小时候那般轻薄自己……况且,那一夜他对自己大胆的举动像一把利剑一样横在钱浦面前令她恐慌不已。

感到身后忽然有人靠近,钱浦原本挺直的身体渐渐缩成一团,恨不得此时自己也能像戏文里的妖精一样转身变成蚂蚁躲进地缝里去。忽然耳边吹来一口气,让钱浦额头上冒出细汗,一双含水的眸子带着几分惶恐微微转过脸去。

“怎么还不写?”李贞见钱浦紧张,不禁觉得好笑一双桃花眼半眯着带着几分往日的迷离之态望着她的呆样笑起来。

钱浦原本以为被林琰识破了身份,想到日后的纠缠自是紧张。去不想是李贞跑来关照自己,又惊又喜,险些没落下泪来。危险暂时解除,钱浦望着李贞白皙的手指指着那题目却心中又担忧两人过于亲密会不会引起旁人的关注?自己被胡忧一路关照,已经在南边学子们眼中颇受瞩目。若有李贞此举宣扬,岂不又成了话聊之题!

想到这里钱浦终于憋红了脸道:“多谢大人指点,这……这就动笔。”钱浦的声音很小,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李贞好久没见她这般局促的与自己讲话,自然觉得好笑却也顾及着两人的约定便点头又一本正经的起身对着场中的考生道:“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要交卷了,还请诸位考生莫要耽误了答题!”

李贞这番善意的提醒,更是让紧张的考生奋笔疾书,挥汗如雨。林琰望着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李贞,两人走到长廊上调侃道:“李大人不是圣眷正浓,怎么有心来这里体恤我们这些苦力之人?”的确,比起朝中一群老腐朽和林琰这个模子里出来的小腐朽。李贞这个因为一首花词而金榜题名的登科状元自然更入了当今圣上的眼。虽然李贞现今供职于翰林院,却整日陪驾让旁人好不羡慕。

就连一向在仕途上顺风顺水的林琰对于李贞亦有几分羡慕,当然李贞自诩自己是皇帝跟班,除了不陪圣上睡觉,什么时候和太监总管一样都跟在圣上后面。

李贞本欲开口言及让林琰关照钱浦之事,可转眼一想此事求他反生怀疑。况且,他对钱浦的功底亦有几分自信。虽然这一届恩科考生的水平很高,钱浦想独占鳌头有些难度。但是,有自己的相帮亦能帮她解决一些对手。想到这里李贞便转眼笑着道:“自然是寻你来喝花酒,不知你这位重臣可否赏光?”

林琰不禁有些苦笑,叹了口气道:“这科考还有好多差事要办,谁不想风流快活呢!自然订下这榜单后,再咱们兄弟小聚一场。”

李贞望着脸色有些憔悴的林琰,心中已有几分心疼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也总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已经一个月不归家了。好歹也该让自己休息一下。”这恩科之重,林琰一个年轻的官员承受着各种方面涌来的压力,几方周旋亦有他的不易。想在鱼龙混杂的官场保护一滩清水谈何容易,可若不保全这最后一滩清水,又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从开考之处,自然有什么关照,走私,贿赂,舞弊之说。此时的林琰只要有一步被人抓住把柄,便是祸患无穷。

归家?!若归家他更会心绪不宁,从成亲到如今已有两年有余。他们之间只剩下一滩死水,却要在旁人面前维系恩爱夫妻的样子。他累了,后悔了,想停下来这样无望的婚姻。可是,却不知该怎么停?两年的时光,他在努力的包容妻子的一切,刁蛮也好,任性也好,无礼也罢,可她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让林琰面对这样的婚姻终于生出惶恐之心。他对李玉柔做得已经到了极限,可是却只是漫长煎熬的开始。

因李贞的指点,钱浦终于找到了破题的解法。武德二字或许让太多人直接想到的是先皇的名讳,其实何尝和平日的题目一样将两字分开。钱浦抬头望了一眼悬在大殿上的金字,忽然一笑心中有了妙解。只可惜被她耽搁的时间太多,如今也只能草草作答。

(囧,本章是补上个星期收藏过百的加更!债欠得不多一点点还就还上了,擦汗。)

第二卷 第三章嘉和元年秋。放榜

九月初十此为嘉和元年第一榜殿试之日。

黄灿灿的琉璃瓦,威严庄重的朱红门,巍峨的九重宫阙下,一抹褐色的暗影从侧门引着几个面色各异的低着头的儒生们。他们有的低头用衣袖擦着额间的细汗,有的撵着碎步半垂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有的面如常色却微微蹙眉。

那一抹褐色停了下来,转身对身后的儒生道“各位请在此侯旨!”话毕他的白净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因入宫没多久便能领上这样尊贵的差事,眼神里带着几分欣喜。见那抹褐色的影子踱步走近那朱红的宫门,跪在地上的儒生中传来一阵轻叹。

一位中年男人不禁颤抖的拿出一块帕子,在已然长了皱纹的额头上轻汗。忽然一阵风,让他衣袖一抖,手指无力那帕子便也随风飘起。众人便随着那帕子飘起望了过去,那帕子停在一块青石雕成的宫灯前。那中年男人不禁一虚,低头望着那帕子。众人便眼神又转了回朱门,继续沉默。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道:“这是谁的帕子?!如此失仪……”

“回禀大人,是学生的。”儒生中一张清秀的面庞,几分柔软的南音细语而道。钱浦微微抬起头望着眼前红色官袍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绯红色的官袍上面绣着斗牛,金线绣成的牛角,一双铜铃似的牛眼,七彩的绣线鲜明的色泽印在众人的眼中。宽大的官袍在微风中摇曳,显现出眼前的官员宽大的肩膀,挺拔的身姿,隐隐中慑人心魄的官威。那一刻,让本就紧张的儒生们眼前一亮,震惊,恐惧,羡慕,敬畏……各色的神情凝望着他。

一双如雄鹰一样犀利的眼神扫过众人集中在那一点上,忽而他缓缓道“既是你的,还不来捡?!”

钱浦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年轻官员,混沌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灵光,两人对视的那一刹她忽而低下头。缓缓起身从儒生中走了出来,低下头行礼道:“多谢林大人……”

只是这一声,让众人皆惊!一脸肃穆的望着眼前年轻的官员,谁也不敢去望那官帽下隐着一张怎样的脸庞。以善画而闻名于京都被誉为神童,以年仅十七岁的‘幼龄’便及第连中三元的林大人,以一副丹青而技压翰林的林大人……北晋开国两百年来,被誉为奇才的林大人,在读书人中被誉为神话的林大人,在官场中被誉为第一才俊的林大人,忽然间站在他们面前。

入得这皇宫门槛,他日便能位极人臣,从了无功名的书生成为官员的华丽转身。多少年寒窗苦读便是为了这一日的破茧成蝶,这一日的飞黄腾达,这一日的攀上云梯。他们带着家族世世代代的期盼,家中至亲泪眼相送的期望,尊师挚友的劝勉而来……

小心翼翼,一步一字都包含着他们对上位者的敬仰与畏惧,亦有心中对此后与他们站在一起时的隐隐欣喜。跪在地的每一位,都像一株干渴了多年的秧苗终于等到上天恩赐的甘露。自此以前,他们的带着希望而来,踏着天下千千万万读书人的肩膀,用才学与智慧本是同他们一样的人踩在脚下……

自此以后,他们便像此刻的林大人一样用怜悯或是鄙夷的眼神望着那些在功名路上苦难挣扎的读书人。只是这一步之遥,让他们的人生在瞬间完成了蜕变。

可也是在北晋最年轻有为的官员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又有许多饱含风霜的眸子暗了下去。便如一个登山的老者,倾尽全身力气攀上顶峰。恍惚间翘首以望,原来这顶峰在旁人眼里不过又只是座土包。那真正的山峰,巍峨耸立在他们面前。用一种无法阻挡气势,压抑着,震撼着,抨击着他们的心灵……

“大人?!”钱浦拉着那地上被他用脚踩住的帕子,在背后众人猜度的目光煎熬中终于忍不住低语道。

他依旧用一双眼睛打量着众人,那带着柔软的细细的南音并没有引得他半分注意。终于钱浦跪得太久,脑中有些眩晕,不禁一字一句清脆低语道:“请大人高抬贵脚……”双手不禁狠狠拽住那纹丝不动的帕子。

他低下头终于注意到在自己脚下蠕动的脑袋,钱浦仰着脸流着细汗脸庞微微发红的望着他。四目对视,他不禁一愣险些失态。

钱浦忽然张大嘴,低嗔一声瞪着他。只是一瞬,那绣着祥云缀着珊瑚扣子的官靴一松。啪的一声,钱浦身子向后一仰摔在了地上。

噗嗤一声,他微微仰着嘴角不禁用宽大的衣袖掩住半边脸去。身后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小太监带着几分笑意,歇了一眼地上的状元郎低声道“恭喜钱小公子,刚才圣上钦点甲榜第一名!您已经是新科状元了!”

钱浦在众人面前第一次没了脸,本就羞愧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听到这一句恭喜,只觉得那小太监的带着讥笑在脑海中晃啊晃,一脸愕然的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一双银线祥云的靴子绕过她,那小太监几分献媚的扶起这位恩科的状元郎带着几分恭敬道“您可是皇上刚才钦点的状元郎,请您准备吧!”话毕那小太监又用袖子掩了嘴角,望了她一眼。

钱浦赶忙用袖子捂住嘴巴,原来是口水……她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殿前失仪,她真真是罪无可赦了。

她身后一双双眼睛如毒箭一样射向自己,妒忌的,嘲讽的,奚落的,幸灾乐祸的……猛然间的变动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北晋只有一个三连中的林大人,她虽然进了一甲可名次已经稍后。刚刚的殿前笔试,她发挥的也不过尔尔。她的身后有太多足以将她踩在脚下的人,怎么忽然间……

钱浦被那小太监扶起来,耳边一声担忧道“状元郎,您这是怎么了……”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丝毫的欣喜。更像是受到一场惊吓,全身微微有些颤抖。她一双浑浊的眸子,像一盏烛火不是越燃越亮,反而越发黯然。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睁着大大的眼睛神色中几分寞落……

那青衣的小太监,一脸愕然的望着眼前的状元郎,不禁喃喃低语道“难不成是吓傻了?!”

身后一声讥讽道“别高兴的太早了……";

(这一章是楔子,放回原文了。)

第二卷 第四章嘉和元年秋。庙会

对于第一次被皇帝召见,钱浦的影响很模糊只是跟在林琰身后磕头请安。便因李首辅的觐见而匆匆告退。

所以,当殿试题名的几个同科考生聚在一起时问及钱浦当日面圣之事,钱浦却甚是尴尬的答不出半句来。几人因同科一榜的缘由便有了今日的一游。作为官场上的人脉中,同科一届亦是许多官员在初入官场前积累的第一层人脉。

虽然如今大家还前途未定,不知日后显贵。可却也因着这贫贱之交,反而能在日后有难之时倾力相助。钱浦虽然不喜与他们应酬,以免惹出是非,却也知这其中玄妙若婉言拒绝只会被人看做高傲之举。同科之谊,不成友反成敌。自然是钱浦不愿的结果,好在钱浦连中三甲将之前的流言蜚语彻底推翻,彼此之间也算是结了这层芥蒂。

众人之中便不免有人请教钱浦当日如何破题这武德二字,钱浦羞涩一笑却也没有高傲的意思只是谦虚的道:“只是忽然想起咱们应考的宏德殿的一件旧事,当年宏武殿与宏德殿一起遭了天火,是当今圣上用自己的私库修缮……想到圣上在还未登基之时便注重教育,培养人才,这件事在当时虽然不曾被大肆传扬却也在史书中有记。”钱浦这番话让众人恍然大悟,不禁心中也唏嘘这新科状元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这武德二字为题,真敢论先帝功过的自然是不被录用。虽然名列一甲的皆是从偏门入题,可有谁想到借用这武德二字也能做出吹捧当今圣上的文章。况且,这么一件小事不知在钱浦笔下会写出如何恭维之言。

“如此看来静之贤弟这登科状元自然是当之无愧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如此……”不知谁在人群中调侃道。

钱浦知他们是在讽刺自己阿谀奉承,却也未放在心上只是望着淋了一夜雨的青石苦笑。忽然从街上一辆马车急速而来,钱浦走在众人前面还未来得及躲闪便被那车轮碾的雨水喷了一声。

众人不禁大惊,已有性情耿直着骂道:“这是谁家的马车,街边上行人往来却如此霸道强路!太没有道德……”

只可惜他这话还未骂完,马车停下一位丫鬟探出头来道:“明明是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挡了我们家姑奶奶的路,如今却还如此无礼!”

虞南山望着钱浦一身泥泞的站在路旁好不尴尬,开口道:“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这是京城的地界明明有官府的文书有令不许急速行车以免伤及行人。你们却这般放肆……小小丫鬟不知避讳,如此刁蛮真真是……”

谁知虞南山这段老学究讲道还未说完,便见那丫鬟瞟了一眼一身狼狈的钱浦头又叹了回去。搞得虞南山一肚子火直冲胸口,便是一起同行的众人们对于这个不讲道理的丫鬟也甚是恼火起来。

钱浦摆摆手,劝过众人一起去前面的寺庙烧香不必理会此事。却不想那马车里的丫鬟又探出头来道:“这是我们家姑奶奶赔你的衣裳钱,这下总行了吧!一群穷书生!”话毕那丫鬟从车窗里丢出半两银子,不偏不倚正好滚到钱浦面前。

钱浦第一次被人砸银子,一时间又是衣衫狼狈的尴尬,一时间又是这莫名羞辱的气氛。当着众人的面钱浦憋了一口气将银子捡了起来,唤着那欲要走远的马车道:“这银子还是还给你们!我这衣裳不过是南边的锦绸可值不得你们这么多银子!”

钱浦一句话却让那丫鬟羞红了脸,半掩着车窗望着眼前几分清秀的少年。钱洵因为好色惹祸在钱浦早先求学时便犯了案从此失去了科考的机会。自然钱家将继承祖业的希望全压在钱浦身上,便是钱浦素来不喜明亮鲜艳。可钱氏在给钱浦准备上京的衣料时却也极讲究的用得皆是南边上好的料子。虽然钱浦这身浅灰的衣衫沾了泥泞,却也在阳光下依旧带着绸的光洁之色。

众人对这位一直被师兄保举入场的新科状元的家世自然也有几分了解,钱浦此番回击之言。虽然有显富之意,却贵在不卑不亢也让众人拍手称快。那丫鬟的头又钻进车中,半晌车内一位妇人的声音道:“这位公子若有意为难,开个价码便是。锦绸再好不过也只是一匹十两而已。”

钱浦听到这压人的话,微微一笑道:“这衣裳贵在不是衣料而是慈母亲手缝制,这片心意夫人您又如何能赔得!不是学生有意为难,只是一句好言相劝,这街上老弱妇孺行走频繁,又因昨日积水车轮容易打滑。您毁了我的衣衫不过是十两银子便打发了,可若伤着人难道夫人也想用十两银子打发一条人命吗?”

钱浦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却不想那车中的丫鬟掀起帘子不耐烦的道:“哪来的书生如此多嘴多舌,当街与妇人辩论也不知避讳!”

“走吧!”果然车中传来一句那妇人的低吟,马车便又缓缓而行。钱浦站在马车旁边好不生气,众人也义愤填膺的指着那离去的马车骂道。

只说这不愉快的一幕直到众人到了寺庙才算翻过。钱浦虽然恼怒这京中的女眷如此霸道不知礼数,却也因多年夙愿终得一果而心情开朗些。

且说众人离开时下了细雨,于是几个人坐在斋房中避雨作诗。钱浦虽然文章上还算强于众人,引经论点不在话下。只说一直被天下第一才子李贞打压,钱浦在做诗方面便颇感压力。物过必反钱浦非但没有受李贞的影响在诗词方面有所作为,反而是遇到作诗就跑。一见众人由此雅兴,钱浦赶忙躲到屋外的长廊下躲了此难。

忽然一个撑着伞的男人护着一位妇人从前面走来,钱浦自然低着头避讳。一转眼却见今日那个车上的丫鬟也打了把伞跟在那两人后面,两人都认出彼此钱浦便猜想这前面走着的妇人怕就是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妇人。

那丫鬟见到长廊上站着的少年眼熟,想到当街一闹不禁哼了一声。那妇人低声问道:“怎么了?”

“就是今天在街上拦我们车的那个人,站在长廊那边呢!”丫鬟几分怒气的红着脸向钱浦指去。

那撑伞的男人却扶着那妇人道:“夫人,快进去吧!当心淋了雨,对身子不好。”那夫人挑起眉头阴阳怪气的道:“多谢夫君关心。”话毕,一行人便进了庙中。

钱浦虽然低着头,却将那男人的话听得真切。那声音实在是过于耳熟……让她心中一紧,险些滑倒在地。望着晦暗的天空,钱浦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年秋天给自己撑伞的林琰,一双给自己系了复杂宫结的巧手……明明身子已经有些凉意,钱浦却不知为何忽然间红了脸却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转身向斋房走去。却不想一直手臂忽然搭在自己的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