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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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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都安顿好了,守卫也安排妥当了,何金宝这才带着那一个女囚往家去,那一个护送囚犯来,自称叫郭无言的军官也默默跟在后面,左右看看,一面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似乎是很有些兴致盎然。
听到何金宝回了家,陈霜降就迎了上来,一眼就看到那一个女囚,愣了愣,问:”这位是……“
赶紧把事情跟陈霜降说了一次,何金宝小心地问:”也没地方安排的,要不就先住我们家的,刚好可以省的另外请人了。“
”她犯的什么罪名?“
随着这些囚犯也有简单的案例记录送过来,因为只有一个女囚,何金宝看了倒是也还记得,鸩杀父母。
”不行,怎么都不行,家里可是还有两个小孩,怎么可能跟着一个杀人犯一起住?“
这话说的稍微大声了一些,那一个女囚也听到了,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对着陈霜降恳求起来,一边还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原来这女囚名叫秦香兰,很小时候亲生父亲就因病去世,母亲带着她改嫁,谁想到继父对她生出了邪念,几次三番想着占有她,而她母亲又是个懦弱的,只知道一味的哭,半点也护不了她,甚至还帮着继父来劝说她。秦香兰在万念俱灰之下,就心生了恶意买了砒霜煮了一锅汤,本想着全家一起死,只不过她喝的少,居然没能死成。
就算听了这么一番哭诉,陈霜降仍是坚决不肯收,在她看来,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杀人都是天大的罪行,何如玉跟何珗都还小,她不放心把一个杀人犯放在身边。
何金宝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声:”我也是杀人如麻……“
不过对于这个秦香兰的事情,何金宝也没有坚持,只让人在军营附近租了个农舍,白天让秦香兰去烧饭做杂活,晚上就锁在那一边,尽量跟那些男囚犯错开了管。
秦香兰虽然没有收下,但陈霜降心里却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何金宝一句话,倒是让她想起了那些往事,陈霜降也是杀过人的,甚至连认识都算不上,只是为了一口吃食。
永远忘不了那一个感觉,当陈霜降用树枝捅进人身体的那一种艰难生涩的声音,那跟开了闸一样涌出来粘稠的暗红色血液,那一刻,陈霜降甚至认为自己也是一下子被这么捅死了,全身都被放空了一样,只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就像是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心尖,叫不出来,哭不出来,比死还难受。
睡到半夜,何金宝只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转头一看,陈霜降似乎是发了噩梦,只把一口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一声不吭,泪水却是滚滚地流个不停,把枕头都打湿了一大片。
吓了一跳,赶紧把陈霜降推醒,看着她仍是紧紧地咬着嘴唇,赶紧抱着慢慢哄。
半天,陈霜降才终于爆出一句:”我没想要杀他,我没想到要杀他!“就只这么一句话,一声接一声不停地说,几乎哭的接不上气来。
好一会何金宝才知道原来她是在说逃亡那年发生的事,对于这个事情,何太爷也有跟何金宝说过,当时何金宝只觉得陈霜降还是很有几分狠戾之气,为了这一家人什么都愿意做,只是没想到在她心里居然还藏了这么多的痛哭内疚,竟然让她在梦里面都哭得这么声嘶力竭。
虽然面上不显,但秦香兰的事情还是对陈霜降还是带来了很大的刺激,这一个女囚还真的是挺麻烦的一个存在。
好不容易等陈霜降哭累了重新睡着,看着陈霜降脆弱的样子,何金宝不禁有些内疚,似乎是因为陈霜降太坚韧独立,反而是让何金宝忘记她也是需要被人保护的。
新兵的训练还算顺利,这一批原本都是死囚,这突然地出了一份生机,大多还是蛮欢喜听话的,偶然有一两个闹事的,何金宝也是心狠手辣重刑重典地处罚了,把这个营地整治的还算是井然有序。
而那唯一一个女囚秦香兰,还真跟何金宝预期一样,带来###大的麻烦。
刚送过来的时候,跟大多的囚犯一样蓬头垢面,只是年轻女孩子总
有些虚荣心,一旦安稳下来了,就尽力地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好看一
些。跟男兵同样的麻布衫,用腰带勒出一把盈盈只一握的纤腰,愈发显得就步履窈窕袅袅如风摆柳,别有一番风姿动人。
这样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在军营里面转悠,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了,虽然有士兵在一边看着,又是青天白旧的,按理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事,但是也架不住整日地有人在她附近窥视,只能是处处小心。
新兵喜欢绕着秦香兰转。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激何金宝的那一时怜惜,秦香兰喜欢绕着何金宝转,操练时在一边递上一方汗巾,吃饭时奉上一杯茶水。
甚至何金宝出恭忘带厕纸,叫一声刘大山,却是伸进了一只柔弱无骨的漂亮小手,雪白细嫩,带一点点羞怯的粉色,差点没把何金宝吓个魂飞魄散,这一把屎都憋着拉不出来了。
经了这一次茅厕惊魂,何金宝再迟钝,总也感觉出来了,泰香兰这是对他有意,只是不知道是真心喜欢,还是想着攀上了何金宝离开这一个鱼龙混杂的营地。
军旅生活这么多年,何金宝早就沾染尽了那些坏毛病,举止粗鲁,脾气暴躁,臭着一双脚丫子要往被窝里爬,在对待女色方便也是相当的随便,虽然对于这一类事情一向不大上心,何金宝却也不是坐怀不乱。
要是早几年,怕是会顺水推舟地收了秦香兰。
只是经历的多了,何金宝多少有些想法,而且又是经历了王绿珠的事情,看着秦香兰总在她究竟藏着什么祸心,只巴望着能离得远远的,哪里还能引起什么欲念的。
偏偏秦香兰虽是整天纠缠着何金宝,却又是规规矩矩,什么错都没有犯,在军营里面又是讲究商赏罚分明的,何金宝就算是想发作也找不到借口,只能当成看不见,听不着,尽量不去理会那个泰香兰了。
等何金宝没办法想了,回来找陈霜降帮忙拿主意的时候,陈霜降愣了一下,然后指着何金宝笑得乐不可支。调侃说:”既然人家丫头都喜欢上你了,要不干脆做主收了就是,烦恼什么?“”不就说错了一句,这么折腾我做什么的!“这话说得是有些恼,但是看着陈霜降笑意晏晏的样子,又想起陈霜降噩梦之后哭泣的样子,何金宝心里面却有几分欢喜,想要是总能看到陈霜降这么暖暖的笑,就算是再多苦头也是吃得的。
笑了一阵,看着何金宝实在有些为难的样子,陈霜降也是帮着他想了想,这秦香兰不能多管,容易让人误会,但是又不能少管,总还狠不下心,把人推出去糟蹋的,况且长久这样也容易引起乱子。
”单是一个人的话总是有些特殊,那不如多放几个。“陈霜降寻思着说,无论是何金宝还是那些新兵,之所以对秦香兰这么在意,无非是因为整个军营里面就只有她一个女子,无论什么沾上了唯一这一个词的话,总是会分外珍贵一些。要是唯一不再是唯一的话,效果或讦会很有些不同。
”难道还要让那个混蛋刺史送几个女囚来?“这办法或许挺好,只不过实施起来却是很有些难度,光是一个秦香兰就已经够麻烦了,要是再多几个,那还不得翻了天去。
”也不定是女囚,这里大多是渔民,孤儿寡母的很多,肩人也方便,挑几个去营地里做些杂活,天黑仍日送下来就好。“
这方法虽然好,但是却是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钱啊。
郭无嗳小气的很,军饷不过刚好够这一群人吃而已,杜桥县又都是靠海吃海的人,贫穷的很,时常还要靠着朝廷接济,到处都是破破烂烂挡不了风雨的屋子,到处都是面黄肌瘦的人们,钱啊钱,都快要愁死何金宝了。
一说到钱,陈霜降也愁了,要是她真有什么一夜致富的法子早就使了出来,哪里还能落到现在这么仅仅算计过日子的地步。”这里倒是跟文成县那里有几分相似,都是海边的村子,只不过就算是陈家村也比这里要富一些。“
”我们家那边还是有些良田的,这边的岛原先小的很,都是一点一
点填出来的,几乎全是盐碱地,种不了庄稼,离别的县城又远,等鱼虾运过去都不新鲜,卖不了高价。“
海边县城的地时常又有个毛病,盐分太足,平常的庄稼都种不了,就只能种些瓜果的,那些东西有钱人家倒是爱吃,只不过这些东西不能久放,这里地偏路崎岖,很少有人去侍弄这些东西。
说到盐碱地的时候,陈霜降倒是想起自己小时候,杨氏曾经买过一
种名叫棉花的东西,据说是从西域传进来的。长成的果实能捻线织布,精美异常,而且这个能在盐碱地里面种植。
因为刚好赶上大水,陈家那一块棉花地最终没能长成就被淹光了,###,棉花长的都还是相当茂盛的。当初陈霜降还以为###的游走小贩骗了去,后来想着就算有些夸大,那小贩说的也该是事实,陈霜降看着棉种还有大半剩下,杨氏当时也没什么心思再种,细心包了放了起来,也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跟何金宝说了这个事情之后,何金宝想着倒是可以试一试,而且分家的时候,他也是得了些田地,虽然不多,总归是个进项,要是还在的话。总要雇人照看起来。
回乡的事情好办,只要说清楚了,让刘大山带几个人去一趟就成,也就费点时间的事情。
说到出门,这一路的颠簸光是想起来就还觉得心有余悸,尤其是临近杜桥县这一段,好几处都是盘旋的山路,又窄又陡,难走的很,陈霜降就感叹说:”还是得先修路才是,不然就算是弄出点什么来,也运不出去卖的。“
棉花的事情还好说,不过就是几分田地的事情,修路那就不是光何金宝一个人能说了做准的事情,想了想,只能说去跟丁县丞商量下。
修路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去了文成县的刘大山就回来了,除了那一包很神奇居然还好好藏着的棉种,还带了一个陈霜降料想不到的人,陈家三女,采春。
陈采春只比陈霜降大上两年,今年也不过只有二十一岁,本来该正是青春好年华,但却像是朵开败的鲜花,沧桑憔悴,看上去似乎比陈霜降大了十岁还不止。
陈霜降从小就跟陈采春最是亲近,看到陈采春这个样子,只觉得又悲又是喜,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管抱着她又哭又是笑。
这些年来陈采春也是过的相当不如意。
陈采春嫁的是舅舅家的大表哥杨柱,在被战乱波及之前,陈采春就跟着夫家搬离了文成县,只不过丹车劳顿的,路占又多是乱兵匪徒,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两老的身体却是渐渐虚弱,把家交给了杨柱两口子。
杨柱本来就是个荒唐的,以前有舅舅杨有才压制着才勉强没有闹出什么离谱的事来,等自己当家了,简直就跟脱了缰的野马样,怎么都收不拢心了,整日去着寻花问柳沾花惹草的。
陈采春出嫁的时候不过才十二岁,身心都还没有长开,对床策之私很有些抗拒,杨柱又是个好色,喜欢换花样的,夜夜离不了陈采春,只折磨得她苦不堪言,一次更是直接晕死过去,流下了个才不过一个多月的孩子。
被逼得没有办法,陈采春只能是做主给杨柱纳了好几房妾侍,新人在怀,杨柱却是舍不得陈采春的好颜色,时常还是会来陈采春这边,倒是比以前感觉轻松一些。
怀第一胎的时候,陈采春年岁还小,大伤了元气,调养了好几年,才勉强怀了第二胎,一直小心翼翼地哄着杨柱不让他近身。谁想到,杨柱出门跟人喝得醉醺醺地,半夜三更地回了来,迷迷糊糊地摸到陈采春房里面,砸了门,直接就把她往床上按。
天亮的时候,陈采春流下个女婴,五六个月大,都已经开始成形了,陈采春也在鬼门关挣扎好几天才睁眼。
病稍微好一些,陈采春就勉强下了床,走到杨有才面前,下跪求着和离:”就当是心疼外甥女,放我一条生路!“
打小就是看着陈采春长大的,杨有才哪里有不心疼的,原本还以为是件亲上加亲的美事,没想到居然会把陈采春逼迫到这种地步,杨有才只能是沉痛地点了点头。
听得陈采春说要和离,杨柱勃然大怒,不由分说地把陈采春关在屋里,放出话来:”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从没有和离的道理!“
陈采春被关在屋子里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几乎想着自绝当场了,也幸亏杨有才觉得愧疚,暗地里悄悄地给陈采春送吃送水才慢慢地撑了下来。
知道杨柱不肯放她,除开一个杨有才,没有人再肯帮她,陈采春假意装着回转了心意,把杨柱叫了过来,哄着把他灌醉了,拉着他的手指在休书上按了手印。
陈采春就异揣着这一份休书,从窗口爬了出来,逃出了杨家。
只是陈采春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是千里迢迢回了陈家村。
当年怕战乱陈世友带着家人搬到了浦江,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就连浦江也没卷进了这一场战事之中,陈世友杨氏相继亡故,就只剩下陈书楠一人,回到故里,守着那一栋老房子慢慢地过活。
陈采春跟着陈书楠住了几个月,因为怕杨柱来找,一直不敢出门,只靠着陈书楠养活,后来刘大山来,陈采春看陈书楠过的也不如意,就跟着过来了。
原来发生了那么许多的事情,又换了这么许多地方,难怪陈霜降派出去找的人都没带回什么消息来。
第九十三章:旧识
”都死了……“陈霜降还是头一次听到陈世友杨氏的消###就愣住了,总觉得自己还能很清楚记得他们的相貌,仿佛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突然却说死了,只像是做梦一样,怎么都不敢相信。
”壬申那年连王打到浦江,乱的很,连尸首都没能带回来……“陈采春也是哽咽了下,顿时两姐妹只能抱头痛哭。
无论怎么样,能重新见到陈采春陈霜降也是异常高兴,只不过陈世友夫妻的死讯又给了她很大的打击,生怕陈采春也突然就消失了,一个晚上要起来好几次去看看陈采春还在不在,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才慢慢地放下心来。
一说起话来,总觉得怎么都说不完,陈采春性子爆,时常会跟杨氏顶嘴,又是怕总是在路口等着陈世友一起才敢回家,陈霜降看着老实,其实最是滑头,也会悄悄地挖了杨氏藏起来的桂圆荔枝,分陈采春一个两个……
小时候的事情,这两姐妹说的欢,倒是让何金宝听得津津有味,日子虽然苦,却也是欢欢喜喜地过着的,总觉得比何家要好上许多。
那次小产,陈采春一心想着逃出杨家,根本没调理过,落下了许多的毛病,身体虚弱的很,撑着一口气见了陈霜降平安,似乎是了了心愿,精神恹恹,两眼灰暗,看着竟隐约有了些死志。
陈霜降大吃一惊,找了大夫悄悄地问,才知道陈采春心病难医,若不是赶紧点起她的求生的意识,神仙也难救。
陈霜降没有任何的办法,又不敢显在面上,只能是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整月陪着陈采春,倒是发现陈采春似乎是特别孩子,就时常把何如玉跟何珗带过来,让他们放开了玩闹。
日日看着这两个孩子,听着他们的童言童语,渐渐地陈采春也是有了几分笑容,眼神越是温柔,有一次看到陈霜降在给他们缝的帽子。
忍不住就拿过接了几针,抚着那针脚,忽然眼泪就下来了,喃喃地说:”我也缝过,只是我那孩儿从来都没能穿过。“
陈霜降也是觉得想哭,勉强笑着说:”三姐别再想了,这两个孩子还要你帮着我带的。“
何珗已经在学说话了,陈霜降特地教了他叫姨,看陈采春拿着那一顶帽子红彤彤颜色很显眼,就想要,抓着陈采春的指头不停地叫:”姨姨姨……“
何如玉跟何珗最好,看他学说话了,赶紧指着自己不停地说:”姑姑,姑姑,何珗乖,叫姑姑!“
何珗不屈不挠地想着要那一顶帽子,一点都没理会何如玉这个小姑姑。害的这小丫头颇为气馁地捏捏何珗的手心,一边特老成地说:”真是白疼你了!“
这一回连陈采春都掌不住笑了起来,对着陈霜降说:”简直就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怕陈采春了无牵挂,陈霜降特地郑重地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了陈采春照顾,总算是看着她慢慢地有了些光彩,渐渐恢复了过来。
到这个时候,修路的事情也有了结果,郭无嗳同意何金宝拉了新兵出去做劳力,丁县丞说服了几个商人捐了些银钱,虽然不够修完整条路,不过也勉强是能开了工,能修多少是多少了,何金宝立刻就忙了起来。
陈霜降也没有多少空,棉种虽然是带了回来,毕竟也是好多年前的东西,保存也不是很好,烂了不少,也不知道能用不能用,只能细细地挑选了出来。
地的事情,问了丁县丞才知道,杜桥县有些特别。
这一个岛原先并没有这么大,大多的田地都是慢慢填海出来的,土地贫瘠盐分又足,出产很少,养不活人。大半的人都是靠着打渔为生,战乱的时候又逃了死了许多,除了几处良田,其他的田地基本都已经荒废了。
为奖励人民耕种,杜桥县就出了一个规矩,谁家开荒的田地,就归谁家,不用另外交钱买,只是五年不耕种的话,又会归回官府名下,跟别的地方大不相同。
田地的话,陈霜降还真看中了一块,小山边上,离县衙不远,地势高,阳光又足,盖个小庄子的正好。
跟何金宝商量了下,陈霜降觉得还是买下来,现在家里人多了,官署的房子又腾不出来,陈采眷还跟着何如玉一起挤,买个庄子种些瓜果自吃也好,就当是个落脚地也好。
只是不知道何金宝又会在杜椎县任职多久,什么时候就会搬走。
陈霜降想了又想,还是架不住这边的田地便宜,一狠心就打算买了。
跟人说的时候,何金宝倒也不大在意,就说随她欢喜,陈采春听了却是有些疑问,特地避了人悄悄地来问陈霜降。”你说这庄子你出钱买……妹夫看着虽然好,但这么计较的话,怕个有个万一,会让你们夫妻生了嫌隙。“
”这边庄子便宜,用不着公中的钱,我买的,自然是按着我的名头拿地契,有什么不对么?“陈霜降不解,有些奇怪地反问了一句。
###还都是以夫为纲,除开带进来的嫁妆,一般都没有妻###的道理,也就何金宝不大在意,但以后的事情说不清楚,要是计较起来的话,陈霜降这么做是很容易被人诟病了。
这种可能陈霜降也不是没想过,陈采春说的也对,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这些时间以来,何金宝看着还好,只是谁都不能保证他能一直好到以后,陈霜降虽然是想着跟他好好过日子,但是要是真过不下了,那也要给自己留上一条后路的。
因为杨氏偏心挑剔,陈霜降又是最常在家的跟她相处,打小就养成了这种小心谨慎的性格,好是好,只不过那么思虑重重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觉得有几分心疼。陈采春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是跟小时候一样,拉着陈霜降的手,慢慢地说:”以后会好的,以后都会好的!“
虽然有着谁开荒就归谁的规矩,陈霜降却是想着盖庄子的,为求一
个稳妥,还是花钱买了那一块地,上衙门把这些地契文书全办了妥当,自然跟顺心坊一样,签的都是陈霜降的名字。
不过钱毕竟不大够用,陈霜降只是先把地圈了起来,翻了几块地,其他的只能是等手头宽裕了慢慢地造。
这一个年对于陈霜降来说,过的很是和乐,何珗何如玉越长越开,陈采春的身体也渐渐好转,跟何金宝处的也是和睦偶然有几分贴心。
因为外放,这年自然没京城过得热闹,不过也少了很多的应酬,一家人反而是能悠闲地聚在一起,陈霜降跟陈采春更是做了无数的海鲜,引得何珗跟何如玉垂涎三分,不自觉地就吃多了。
结果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同闹起了肚子,让这一家人忙活了好一
阵”又是觉得好气又是好笑,这是恶鬼投胎么,怎么就跟从来没吃过好的一样。
白粥青菜地好好地让那两个贪吃鬼清淡了一阵,何如玉终于也忍不住,拉着陈霜降央着,就算是给点小菜也好。何珗也是睁着两只乌黑的眼睛,可怜兮兮地一同求。
陈霜降被缠的没了办法。只能应了,那两小的,还就得寸进尺地要求,一定是要上次春红买的那种。
那一小坛子的,早就吃光了,陈霜降也想着买些菜种等开春了种,就把小的交给陈采春,自个带着春红上了街。
杜桥县偏僻,市集也才一个月一次,东西也少,来往的人把这一
条小小的街道挤了个半满,不过已经是这县里难得的热闹了。
逛了一圈也才找到一些青菜籽,种类更是少的很,陈霜降觉得有些不满,不过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买了,付钱的时候,陈霜降却是一愣,明显地停了下,有些疑惑地说:“刚才一晃眼的,我好似看到了秋兰。”
“太太这是眼花了吧,秋兰可是在京城,怎么会在这里逛街的?”
春红抿嘴笑了一下,想了想,忽然又说,“说起秋兰,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上次买小菜的那一铺里的老板娘还真跟她有几分相似,难怪我当时就觉得她有几分面善。”
秋兰在是在顺心坊里做活的丫头,春红是卖在何家的,虽然有见过几次,春红一向也没怎么留心,所以等着陈霜降提了她才想起来说了这话。
陈霜降却是摇头,当初她留下秋兰就是因为她长得跟春燕相似,无亲无故的这世上出两个相似的已经是很难得了,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三人这么巧合的事情?陈霜降自是不大相信。
只是……二十来岁的老板娘,会做一手家乡的小菜,长得跟秋兰有几分相似,陈霜降的心里头只冒出了一个名字,春燕,若是她自然会做周嫂子擅长的小菜“若是她的话自然跟秋兰很有几分相似,若是她的话……
赶紧让春红带着去了那一家小菜铺子,却是看到大门紧闭,似乎今天还没有开张。
向着边上一个婆子打听了下,那婆子还颇为疑惑地回头:”刚还开着的,不会是有什么事,出门了吧。“
找不到人,陈霜降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往回走,却是忽然听到后面的小巷子里有些动静,往那边看了一眼,一个年轻女人正躲在里面,小心地探头往外看。
果然是春燕!
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在这样情况下面再见,无论是陈霜降还是春燕一下子都愣住了,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春红还惦记着秋兰的事情,仔细打墓了春燕一会,抚掌赞叹了一
句:”真是太像了,上次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经过春红这么一打岔,大家才回过了神,春燕勉强笑了笑,说:”奶奶来我家坐会吧。“
春燕家就在这小巷子里头,不过没几步的路,四合院的样式,同住了几户,另外开了个门从边上进去,也还算是方便。房子也是前后两间,家具都还算新,墙上也是最近粉的白,好有几处都还贴着红喜字。再看春燕也是做的妇人打扮,一方青布巾把头发都包了上去,简单地戴着一两只小###。
陈霜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问了一句:”你……过得还好吧?“
当年春燕是何家家生子。她跟了陈霜降,她爹娘也没有跟着何家搬家,仍是留着看庄子,后来局势越来越乱,春燕爹娘也是动了心思,想着收拾东西赶紧逃命,他们也没忘记了春燕,特地跑过来带她一起走。
一开始春燕想得还简单,叫上陈霜降一起走,却是被爹娘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他们要是就这么走的话,那就是逃奴,那罪名重的很,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被人当场打死的,绝对不能让陈霜降知道。
一边是陈霜降,一边是亲生爹娘,春燕当年也只不过十五六岁,这个选择真的是让她觉得两难极了,犹豫了很久,才说跟着爹娘走。
原以为就这么走了,谁想到春燕爹娘却是起了贪心,在屋里面收罗了许久,能用的能吃的,只要是能带上的,一样不落,看得春燕一阵的难过,只觉得自己似乎从来不认识这两个人。
逃离了文成县,春燕一家人走的方向不大对,刚好碰上连王部下,春燕父母又是偷偷从何家里面收罗了许多财物,满当当的一车,又只有三人跟着到哪里都是格外的扎眼,半路就被人盯上,遭了劫匪。
幸好遭了人相救,春燕爹因为伤重不治,春燕娘不久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到下春燕一个,就跟着她救命恩人辗转到了杜桥县,上一年才刚成的亲,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陈霜降。
看着陈霜降,青夹袄,掐丝裙,浑身素净的很,或许是因为长久没在阳光下暴晒,比以前白净了许多,只是瘦得厉害,脸上看不到多少肉,越发显得下巴尖锐起来。只有那一双眼睛倒是跟从前没什么两样,神色虽然冷淡,仔细看却又是神奇般的带点暖色,总觉得有一种格外的坚忍,像是从来没什么东西能改变一样。
对于陈霜降,春燕总是怀着一份愧疚之情,心想着不知道要被她恨成什么样子,只从来没想到陈霜降居然还想着问她好不好,春燕忽然只想着要哭。
关于春燕的事情,陈霜降从来没敢多想,她总是怕知道真相,既怕知道是春燕背叛了她知道了伤心,更怕知道春燕是不得已遭了意外,那陈霜降就是见死不救,光顾着自己逃命去了。
所以看到春燕平安,陈霜降只觉得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一样,由衷地觉得高兴,其他什么的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奶奶我……“春燕想着把当年的事情说个清楚,只不过这却是关系着她爹娘,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好久没听到春燕叫奶奶,只觉得像是回到以前,陈霜降不由笑了笑,真心地说:”别叫我奶奶了。既然都成了亲,那卖身契本来该还你,只不过那些年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那人对你可好?“
春燕顿时有些羞涩了,慢慢地才说,她丈夫以前是个游方小贩,原来陈霜降也是见过的,还曾向着他买过小鸡,后来逃亡的时候又是到陈霜降家讨过水喝的,恰好跟眷燕一家走的是同一条路,也亏了他才救了春燕一命。
”这世事还真的巧了。“
跟着春燕聊了很久,只看得春红很有几分奇怪,这人该是陈霜降的旧识,但是这两人说是亲近吧,却是就隔了几层样,两人说话都有些顾忌小心翼翼,说是不亲近吧,陈霜降又是笑的很真切,似乎是真心欢喜。
等到回家的时候,陈霜降就对着春红说:”回去也不用跟人说,就当没遇上好了。“
只是这么六来,陈霜降已经完全忘掉要带小菜回来,何如玉委屈地鼓起了嘴,何珗就已经眼泪汪汪地对着陈霜降了,看得陈霜降一阵的心虚,赶紧许了晚上跟他们一道睡,才把两个小的给哄好了。
等何金宝回来的时候,家里却是多了一张请贴,温王司马子恒儿子周岁,宴请四方。
对于司马子恒,无论是陈霜降还是何金宝都说不上好感,本来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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