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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怀在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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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区怀谨再次觉得这帮人真的都有些……不太正常,竟然给他下套玩斗智游戏!而且这还是这位小姐给他脸色最好的一次!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不过在找三叔“聊天”和问萦儿之间选择,他当然会去问萦儿,虽然可能她也不很清楚。她结交的都是什么怪胎!
厨房里,常梦萦正把一只锅铲架到林兴睿脖子上。没错,是锅铲!如果是菜刀他早闪了!锅铲比较不危险,可以忍受。
“梦萦,有话好好说。”林兴睿一边举高手配合,不时放下右手以长勺掀动几下锅里的菜,“老婆,你倒是帮个忙啊!”他懒懒地叫着对面的任可欣。
任可欣就当没听到,继续在那里洗菜,这是厨房里她惟一会做的事。
“林兴睿!”常梦萦几乎想用铲子敲他的头,“你这像是被威胁的人吗?你这个死家伙有没有悔改的意思?”
“我错了。”他哀求着低头,手里没停下,“但是如果不想大家今天吃炒糊的菜,你还是先放过我吧!”
“你!”这个死人!又将铲子比了下,终于将他逼到墙角,她瞄到了正拿着柿子看来看去的任可欣,“可欣,你觉得柿子切成什么样比较好?”她有办法了!
“这个啊……”任可欣真的摸起菜刀,横着比了下直切,又将柿子竖起来,“我看切片比较好。”她一手扶柿子,另一手以剁的架势举起刀。
“住手!快把刀放下!”林兴睿这次立刻冒出冷汗,“老婆,快放下,我切!切成花都行!”
“可以切花吗?”她仍是举着刀,存心要把丈夫吓个半死。
“梦萦,救命!我错了行不行?”
“道歉!坦白!”知道他不敢反抗,她继续用铲子比着他,“你敢乱动,你老婆手一抖刀没准儿落到什么地方!”
“我是故意的!我有意放水!上次酒会是我的错……救命啊!梦萦切到手了!”他猛地大喊,尤其想让某个人听到,“区怀谨!梦萦的手指断了!”
“你胡说八道……”
第8章(2)
“萦儿!”旋风一样卷进来一个人,将梦萦连人带锅铲一起刮开,“伤到哪儿了?”
一根一根手指仔细检查过,又看到她手里的武器,终于明白怎么回事。
“你这是干什么?”他好笑地抚着她的手,心里惊惧稍平。
“都是那个家伙!”她不愤地瞪过去,想扔出锅铲,又被半道截住,“你还挡!上次酒会如果不是他有意放水,我不信谁能在林家地盘上打人!我就知道这家伙一定躲在旁边!”
“提到上次酒会,”拿过她手里的东西递到身后,他轻轻将她困到墙边,“上次你是故意把自己陷进危险?”
“我没有!”她咬唇偏过头。
区怀谨只是慢慢搂住她,一点一点将她压向怀里,他怎么能不懂她是故意引林兴睿出来。就算没有人告诉他,他也明白,她是不忍继续看他受伤。
“萦儿,现在那些人都被抓起来了,高平琮也被指证,我们就当那件事过去了好不好?不要再找谁算账。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保证。”
“我也保证!”林兴睿从后面举起手,被两道视线杀回去。
但是他要怎么保证?她疑惑地看他。
“你说……”他微笑着俯低头,凑在她耳边,“如果你成了有夫之妇,他们还会打你的主意吗?”
结婚?!她惊愕地睁大眼,他想结婚了吗?但是她……本能的恐惧浮上来,她害怕,想到了母亲失败的婚姻。走入婚姻,等于把自己的喜乐系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是她不能掌控的……
“萦儿,别怕。”他立刻轻拍她劝哄,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只余下心中被不信任的冰寒狠狠钻噬着,“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愿意没关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轻浅的细吻落在额头,慢慢将她从恐慌中唤回,告诉她真的没关系,他会一样疼她怜她,永远在身边保护她。
“哎,不过这个办法有点麻烦!”他故意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三十多岁了再来恶补防身术还来不来得及?”
“你……不要。”她埋进他怀里,连同感动一起埋下。
“要的,你这么美,我可不希望下次遇到事情你再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我还是很小气的,你要多体谅一些,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哪有这样算的?她都要哭了还来逗她!
“答应我,把刚才的话忘了吧,就当我没说过。”抬起她的脸,直到得到确定的点头,他轻轻吻过她的唇角,放开她。
她需要忘记,他也需要,忘记曾因不信任而被拒绝过,即使那是她的心结,但是他终没能打开。
常梦萦走到燃气灶前,将最后一个菜下锅,翻炒。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出去了,出去最好,她要想一想,不想被打扰。
“吱”的一声溅出油花,她吓了一跳,正要翻动几下,他握住她持勺的手挡在前面。
“萦儿,问你一个问题。”区怀谨笑着转头,“如果我在八年前想追求你,你会给我机会吗?”
“我……”她想退开,但他握得很紧。她勉强想了下,最终道,“我不知道。”不想伤他,可是她确实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仍不见他有反应,就连握住的手也没什么变化,她小心翼翼地触向他腰侧,“你生气了吗?”
“没有。”很坚定的回答,如同他立刻覆下的手,“我是有点高兴的,至少你没否认,说明我可能有机会。但是因为事情没有发生,所以谁都不知道。你肯考虑,我已经很满足了。”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容易满足?”她小声嘀咕着。
他微笑,转身轻搂她入怀,无声。
“萦儿,快,菜要起锅了!”啄了下她唇,趁她发呆,把菜盛进盘子。
正要端菜进饭厅,被她拦住。
“等一下,还有最后一件事!”常梦萦故作神秘地变出一双筷子,朝他眨了眨眼。
干什么?看她把菜放在案板上,他很配合地坐在旁边等待。
直到见她弯下身,小心地用筷子挑向里面,一瓣一瓣特意切成大块的蒜被拣出来,他的心重重一震。他不吃熟蒜,八年前曾告诉她一次,她竟然现在还记得,难怪最近都没有碰到过。而她此时做的事,正是他当年在厨房看到的一幕!
“为什么这么麻烦?”他不自觉地问出当年相同的话。
“你大少爷难伺候啊!”她笑答,如花娇靥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刻。
“我可以自己来,吃的时候注意就好。”
我愿意行了吧!
他默念,微颤着盯向她的眼睛。
“我愿意行了吧!”瞪他,嗔笑,波光流转。
“萦儿!”他不受控制地夺下筷子,伸手一勾将她拉进怀里。怎么能一样呢?现在和八年前,竟然一样!她可能记得当时的话,可是眼神也一样!
如果她八年前就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那他错过了什么?
那个答案,他知道了,如果当年追求她,她会同意!因为这个眼神!
八年前她就已和今天一样待他,他却错过了,错过时间,也错过了机会。要是他当年不让她走,那么现在……
“你怎么了?我还没拣完呢!”常梦萦轻推他一下,却被抱得更紧,“别闹……”
“我头疼。”勉强找到个理由,头俯在她肩上,再也无力抬起来。
她也不再叫他,熟练地按摩他后颈,轻抚他脑后。任由他抱得越来越紧,紧到几乎无法呼吸。
“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几不可察的三个字逸出来,模糊难辨。
她却仿佛听懂了般,轻轻拍他背脊,“没关系。你有没有好一点?”
点头?摇头?好与不好,他也不知道,这次真的不知道。
无奈的气息渐渐散开,慢慢盈满,不知最先由谁身上散出。她?他?或是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孩子?
无奈呀!过去的事永远无法追溯,能感觉到的,只有此刻的心痛,他——心痛欲裂。
送她回到公寓,区怀谨一直窝在沙发里看照片,厚厚的几本相册从头至尾记录了煦阳的成长过程,也记录了她。
他一遍一遍地翻着,看孩子的成长,看她怎样将一个孩子带大。从最初的啼哭、爬行,到稍大时的学步、学语、游戏,再到读书、玩闹、站在墙头当小霸王……每一个过程,只有她自己,最多有她的朋友,惟一少的就是他。父亲,在孩子眼里只是一个名词,而且她眼中这个名词更糟,因为她曾被抛弃,不仅被她的父亲,可能还有他。他并非有意,她也仅仅按照原意,但失去的是什么,他们永远都无法得知。
轻缓的脚步,伴着茶香,正是她端茶而来。
或许她比他好过一些,因为她冷漠,已经封闭的心不会再受伤,即使有,也是不经意的,如同不经意流露出的感情。
“怎么还在看?”常梦萦淡笑着放下托盘。
他揽住她腰再次拢入怀里,头搁在她肩头,重复下午一样的动作。现在他极想确定一些事,极想确定她还在身边。
“你今天怎么了?”她略微直了下腰,并非想不到原因。
“我……”模模糊糊的嘀咕埋在发间。
“是因为下午我……”
“别说。”他拢了下手臂,知道她要说下午被拒绝的事,但那只是一部分,即使是他最在意的一部分,他仍然认为此刻的关注点停在她八年前是否和现在一样——对他。
很奇怪的,他竟然在意那些已经过去,注定无法挽回的事,可是在现在无望的情况下,只能这样想才会好过些。
“你还是在意的对不对?虽然你对我说没关系。”她轻推他问着。
“怎么可能不在意!”他笑着抬起头,在她脸颊印下浅吻方才放开,拿起茶壶慢慢倒着茶,“除非我也不在意你,但你知道我在意死了。不过因为太在意了,所以只要按你的喜好就好。”
按她的喜好,那他呢?
她伸手摸向他的脸,他转头柔柔贴住按在颊上,勾起轻缓的笑,“不用担心我,过一天就好。”
过一天就好,然后呢?又当成一次被打击的记录?
她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些替他不值,不记得以前有意无意一共打击过他多少次,但这次一定是了。她已经不想再伤他,看他这样也会难过,如果一个婚姻能让他安心——
“我再给你生个女儿好不好?”她收拾着桌上的照片,低声道。
什么意思?区怀谨愣了一下,发呆,倏地按住她的手,“你说什么?什么女儿?”
“有一个儿子了,下次当然要生女儿。这样我们一人一个……”她笑着抬起泛红的脸,蓦然发现他眼中的冰寒,“怎么了?你不是很好奇孩子是怎么长大的吗?”
“我好奇孩子怎么长大的,所以你要送我一个女儿?一人一个?”他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四个字,见她竟然点头,心里“轰”的一下像有什么炸开。八年,结局居然一样!他以为八年前她和现在一样有情,事实却是她同过去一样无情!一个孩子,然后各奔东西,这就是她的分配方式?
“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你可能误会了。”她慌张地凑上前,他却猛然退后,像绝望一般退开。
心绪一直停驻在“一人一个”那几个字上,忽略了她的表情,他想到的是她又要玩当年的把戏,不过这次是送他一个孩子,让他滚蛋!亏她想得出一人一个,分家吗?好笑的是他们根本从来没成为一家!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又产生这个主意,但是如果你要解决我……”他站到门口,将门把握了又握,尽量以平稳的语气对她,不能伤她,在任何时候,“你如果想让我走,只要说一声就好,不用送我纪念品!”
吐出最后几个字,他绝望而去。
第9章(1)
他说的是什么?
常梦萦对着那扇门愣了好久,呆呆地,看着,再看着,直到细碎的片段逐渐理清,终于——他误会了!勾出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知道他是误会才会突然这样,也懂得了她曾经对他伤害有多深。原来一句话就可以!
深吸一口气,摸向桌上的电话,眼泪却不在预期中地落下来,跌在她手臂上,热的!痛!
心中急速升起一阵搅动,直直由心底蹿出来,心痛!
她愣愣地抽回手承接自己的泪,一滴一滴落在手上,痛的却是心。为什么?就因为一个误会吗?可以澄清,可以挽回,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心痛——为他?
为他!她猛然意识到在乎他的言行,在乎他的一切,在乎他说的每一句话,在乎他的动作表情,因为他对她甩门而去,难过!很难过!即使是误会也不会有所减轻,这是因为她已经——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哭?”煦阳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她却没发现,“他呢?是不是因为他?”
她抬头弯出极淡的笑,苦极,却是笑,“动心,妈妈对他动心了。原来我真的可以。”
“这就是他给你的,让你哭?!”他用力抹着母亲脸上的泪,语气愤然,“如果他只能给你这些,那我们为什么要他?他害你伤心,害你哭,我不会原谅他!”
“你真是个傻孩子!”她抱儿子入怀,轻轻地轻轻地,亲了下他的额头,“因为他对妈妈好,我才会对他动心,他是很好很好的人。正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所以只有他走开时,才能发现已经不能没有他,永远离不开他了。妈妈现在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开,共同度过以后的每一天。”
“可是他让你哭!”煦阳仍是闷闷的,但他能感觉出母亲伤心下的快乐,为什么会这样?“伤心也可以和高兴在一起的吗?”他不明白。
她点头轻笑,仍是落泪。
以前她也不知道原来伤心是可以和快乐在一起的,直到真正难过的时候,才发现觉悟得太晚,他可能很早很早就在她心里了。她在乎他,所以会为他的情绪牵动。她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内心早已在渴望这一刻。
“等妈妈把误会讲清,就会给你一个真正的爸爸,他一直是惟一能担上这个称呼的人。”
他点头,小小的手臂搂住妈妈。
今天他要陪妈妈哭,哪怕是一整夜,因为以后不会再有这个机会,那个人——他的爸爸,会永远给妈妈快乐和幸福。
区怀谌看着面前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走动的大哥,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其实这样的画面很难得,他应该大笑才不算亏本,不过为将来着想他实在不敢。
“大哥,拜托,你要打电话就打电话,要出去就出去,或者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就赶快问,不要继续在我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转圈了好不好?”在大哥第七次摸向桌上的电话时,他终于忍不住抗议出声,这其中还不包括他摸向自己手机的次数。
区怀谨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极缓极慢地向面前的皮椅上落座,刚刚沾到几秒,立刻蹿起来重新磨鞋底。
事实上他整夜都处在这种坐卧不宁的状态,整夜未眠,无论睁眼闭眼满目满脑都是她。想打电话,又生她的气;不打电话,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偏偏不愿先开口询问。再等一下就好,再等一下开周一例行晨会,她一定会出现,看到她的状况他再决定怎么做。
或许他可以先去她办公室看看?猛然将走到门口的脚步转回来。
不然打个电话?他触电似的抽回摸向西装内袋的手。
要不让弟弟去探一下口风……
不会吧,又用这种挣扎的眼神看他!区怀谌受不了地大喊道:“不用再想了!我告诉你她今天不会来了!”
“为什么?”他从几米外狂冲过来,快得让那个大喊的人愣了好久。
“因为……因为……她请假了。”区怀谌结巴几下,语言功能马上恢复,“她早上打电话说今天不来了。”
“她为什么不跟我请假?”
那你问她!区怀谌有苦难言地向上瞄着天花板,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不去捂耳朵,呵,真是振聋发聩呀!
“她去哪儿了?还是在家里?病了?有什么事要去做?有谁和她在一起吗?她有没有说几点回来……”一连串轰鸣接连而至。
竟然有这么多问题要问?果然是万事考虑缜密!但他不想失聪,也不想提前重听,挥了挥手,成功让那个雷神闭嘴。
“今天是她母亲的祭辰,她带孩子去山上扫墓了,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呢!”
“该死的……”区怀谨猛捶一下桌子,一长串的咒骂流畅滚出。
她前些天提过最近是母亲祭辰,他也说要陪她去,可是竟然在这个时候和她怄气,真是……
区怀谌目瞪口呆地盯着大哥,从不知道面前向来严谨冷静的人私底下藏有这么丰富精彩的词汇储备……
“我问你谁和她去的?什么时候回来?那个地方在哪儿?你给我发什么呆,快说!”咒骂完毕,他拎着弟弟衣领用力摇醒,考虑要不要给他一拳让他回神。
“呃,她……”记忆重新链接,刚才那段自动删除,“她开车去的,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眼前人“嗖”一下飘到距他最远的角落,掌中的手机已经贴到耳边,以一种恶狠狠又带着某种恐惧的眼神射向他。
开车、带孩子、墓地,这些场景自动在区怀谨脑中换成荒郊野外、孤身女人带小孩、开百万跑车,再加上她本来就很糟的驾驶技术!电话中的长音像在他心上狠狠系了一根弦一样,怕等、怕断,更怕变成永无音讯的短音……
倏然接通,弦松,对面的无声犹如天赖,却在意识回转的下一秒不知如何启口,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是打招呼、或者继续沉寂?只觉得心里堵的那块结一下涌到了喉头,哽住,难言。
彼端迟疑一会儿之后先开口,声音平淡无温:“你过来吧。”
好,他当然要过去,却没应出声。
“在东郊墓园。”
“萦儿……”缓缓吐出的两个字犹如扯动他的心,将掩在气怒下的痛楚都掀了出来,心痛,只缘于想见她,“等我。”
又静了一会儿,常梦萦轻道:“我等你,让司机送你来……别担心。”最后三个字带着一丝犹豫,带着挣扎。
挂断电话,区怀谨整颜看向弟弟,眼神恢复沉静,“会议你主持吧,今天有什么事尽量帮忙处理,我可能不回来了。”
呃?大哥什么时候用这种口气交代过工作?还有……还有刚才……他在做梦,还是看电影?区怀谌眨了眨眼看向大哥,直到见他走向门口——
“你等一下!我还有一句话!我要说……”走了,来不及了!哎,那就算了。
没说的那句话是——梦萦不是一个人带孩子去的,可以不用着急。
他刚才忘了。
东郊墓园,并没有想象中的荒山野岭画面,松柏遍植,建筑环绕,倒有点像平常的公园。
区怀谨发疯一样催促司机赶到,终于在抵达时意识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林兴睿等在停车场,任可欣站在路口,他们应该是陪梦萦一同来之后又到外面等他。这样最好,他承受不起她有任何损伤。
转入一片柏树林,挂念的人就在不远处,她靠着其中一棵柏树坐在地上,微闭着眼,周身弥漫着淡淡伤感和孤寂气息。很奇怪的,看到她的一刻那种气怒矛盾的感觉都不见了,好像在瞬间中和化成一缕哀思,只是想看她,贴近她。
察觉他走近,常梦萦抬起头,向他露出极淡的笑。
他同样淡笑,蹲到她身前。看到她过度红肿的眼睛,心里不自禁地拧痛,伸手轻抚向她的脸。
“哭了?”他轻蹭她脸颊问着,眼中闪着自责。
她点头,知道他是指昨晚。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坐在她身侧小心搂她入怀,全身涌上一股愧疚之意。无论因为什么,害她伤心就已经是他的错了。
“我误会你了是不是?”不自觉疑问的话从他口中说出。
她再次点头,埋进他怀里。
不想再说什么,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只是想偎在他怀里,一直偎着。不愿见他难过,尤其那难过还是由她而生。
区怀谨轻抱着她,靠在树上,慢慢抚着她的长发。为什么会这样?他一直想疼她宠她一世的,却偏偏冤枉了她。
将昨天所有的心情回想,烦闷,失落,懊恼。烦闷她的朋友将她悉心守护;失落于她因恐惧而不愿结婚;懊恼曾经错过拥有她的机会……一切的怨结最终竟发泄在她身上,一言不和就对她恶语相向,他终究没有自己以为般重视她。能守护她的喜乐,为她扛起一切,却忍受不了她不需要自己,哪怕是一句话。当年他何尝不是犯下同样的错误,如果他先一步抓住她,又怎会让两人同样孤苦八年?她年轻,心中有阴影,他却主动放弃,所有的一切——全错在他!
过去,现在,只错在他不够在乎她!
“萦儿,我爱你。”他轻轻念着,声音轻颤,手也微微颤着,一直以来他盼着能有说出这句话的一刻,却是在伤她之后。
常梦萦深埋在他怀中,仍不愿抬头,泪水渐渐洒落在他身上。爱她,却融着他的伤痛、无力,她自以为动心已是回报,他却爱她至深。从头到尾,她都在欠着他。
“我对你动心了,就在你离开之后发现的,真的。”她闷声说着,能说的也仅限于此。
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在她眼中找着为他牵系的情绪,他找到了!“真的吗?”仍是问着,对着那片水光。
她洒泪而笑,“我再也不想让你离开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想说话,却已哽住难言,只能点头。他惟一的所求就是她能动心,此刻真的得到了,她在受伤之后仍然愿意信任他。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永不分离。
紧贴胸前,牢牢护住——重若生命。
你可明白?他以眼神无声询问,眼中沁出的是期望,不再是伤痛。
她用力点头,同样紧握住他的手。
感性时间完毕,她起身认真道:“我们结婚,我昨晚的意思就是说结婚。”
区怀谨愣了下,脸上闪过愧疚和疑惑,很快又了解地笑笑,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想的吗?我们结婚之后再生一个女儿,一个姓区的女儿,由你把她带大,正好和儿子一人一个。”她眨了眨眼,“明白吗?或者你还有哪里不清楚?”
他好笑地擦着她脸上的泪痕,发现她还有继续说的意图,立刻搂她入怀阻止,以唇。
怎么会这样?她惊愕地睁大眼,又被移来的湿热侵袭,只能合眼,然后唇再度被侵占,彻底的。
“我以前爱你不够多,才会在明知你有恐惧的情况下仍想用婚姻困住你,以后不会了,我愿意慢慢等,一直等,等到你抛弃过去的阴影,愿意全心地接受婚姻,那时我们结婚。我等着你真正走出心结的那一天,哪怕是用上一生。”
第9章(2)
微凉的秋风中,待她慢慢体味过来这段话,已经是躺在他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套,明明刚刚清醒,又有些想昏昏欲睡。
“你是想继续和我讨论问题?还是想睡一下?”他含笑的声音带着戏谑,盈着满足。
她终于想起来了!他、他、他……她瞪起眼睛。
“我以前没吻过你吗?”他好笑地迎视她,“很久以前?”
有啊!她眨了眨眼,可是好像不一样嘛,感觉不一样,至少没这么呆。
“乖,你可以有三个选择:一,继续眨眼,让我吻你;二,闭上眼睛,睡一下,你看起来很需要补眠;三,咱们回家,毕竟墓地范围内做什么都不合适。”
什么一二三的,他以为在做生意啊?
她又眨了下,在他唇印下之前倏地蹿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里……不可以!”她很郑重地说,站直身指向他,“你竟然……竟然……”
“这里不可以啊!那我们回家。”他很爽快地答应,起身拢她入怀,趁她呆愣直接带向外面,“回家就是可以对吧!”
“我没说!”她本能反驳,却隐约觉得忘记一件事,或者两件?脑子怎么不太灵光了呢!什么来着?
“我刚才想和你说……”已经走出一半了。
“老爸!”常煦阳突然跳出来,拦在路中央,“你想拐走妈妈也别抛弃我呀!”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区怀谨惊讶地看向儿子,“我还好奇怎么不见你……咦,你叫我什么?”猛然意识到对自己的称呼。
“老爸呀!你不满意吗?”煦阳抱住肩膀说,“你拐到妈妈动心,我觉得可以叫你爸爸了,虽然在你第一次跳进水里救妈妈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当爸爸了。”
“满意。”他很认真地点头,突然眼中闪过一抹坏笑,抱起他扔向天上,“那就来庆祝一下吧!”
“啊——”大喊的却是常梦萦,她冲过去用力抓住他手臂摇晃,用一种很恍然的语气,“我想起来刚才忘记什么了!”
啥?她怎么是这个反应?
区怀谨接住儿子放回地上,转头看她,“你怎么说这么一句话?我以为你应该担心孩子一下,或者干脆打我。”
她要说的也和孩子有关啊!她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我就是要告诉你,我想起刚才忘记的一件事——煦阳跑到另一边了,应该去带他回来。”
还是不着边际嘛!她难道不担心儿子会摔坏?
“如果你想问妈妈为什么不担心我会摔伤,”常煦阳在另一边做着解释,“有三个原因:一,你看起来不笨,应该能接住我;二,即使接不住,你也会尽力保护我;三,如果你是后爸,心存谋害之意,我随时可以自行救助。”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怎么好像这个分析有点……“死小子!你敢偷听我和你妈说话!”他作势要打,小鬼头早已一溜烟跑到几米之外。
“而且我知道妈妈忘记的另一件事,就是啊,你刚才亲妈妈的那个地方啊……”煦阳很坏心地笑,“外婆就埋在下面!你竟然当着外婆的面轻薄她女儿!”
“怎么会……那里明明是……”他有些结巴,不置信地看向身边的人。
“树葬!你以为我靠的那棵柏树是什么?”她没好气地瞪他,“妈妈的骨灰就埋在下面啦!”
这回换他呆掉,惟一能想到的——墓地范围内真的不适合做很多事,真的……
时序进入冬季,寒风飞雪中,时光一步步走向岁末。
随着年终的接近,公司到了最繁忙的时候,每天都有难以计数的报告、评估、总结从国内外各地飞来。饶是区怀谨高喊提高效率不加班,他的工作时间仍在逐渐延长中,但是他坚决要求回家吃晚饭,于是每天一到下班时间,海丰员工都有幸目睹总裁和常助理各抱着一堆文件,带着他们放学后前来投奔的儿子一同挪向停车场,有时常煦阳还要夹一台电脑。
常梦萦对此曾抱怨不已,但那父子俩倒是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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