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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国大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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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慌忙对陈三行了见面礼,陈三满脸含笑的谦虚了几句。
在刘海生的示意之下,陈三从腰中掏出一把大钥匙,将那扇包着钢皮的厚重的库门捅开了。接着一阵彻骨的凉意冲到杜月笙身上,让杜月笙忍不住精神一振。
陈三在门内伸手按动开关,仓库里面顿时亮起了灯。刘海生缓缓的道:“嘿,洋人的电灯就是好用。月笙,瞧着没有?咱们这诺大的一间仓库,乃是专门聘请洋人设计建造。包括这发电机,还有造冷气的那个,嗯,叫制冷机,都是从洋人那里专门购买,请洋人负责维修保养的。整个上海果品行里面,能有这手笔的,唯有咱们鸿源盛一家!”
杜月笙完全赞同刘海生的说法,这的确是极大的手笔。杜月笙看一看墙壁上黄澄澄的聚氨酯发泡剂,再看着眼前角铁焊就的货架,不得不为之感慨。那一排挨一排的货架,都焊到将近三米的高度。上面摆满了各色干鲜果品。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琳琅满目,果味混合着制冷机的气味冲到鼻子里,一切都昭示着鸿源盛的雄厚实力。
刘海生伸手摸一摸身边的一麻袋货物,开口问陈三:“今年的栗子存下了多少了?”,陈三回答道:“河北的七十吨,山东的八十吨,福建的四十吨,预计三天之内还有陆陆续续的一百五十吨到货。按照您的嘱咐,今年没敢多要,只要了这么些。”
刘海生点一点头:“世道越来越乱,生意场一日三变。咱们宁可少挣一点,也别囤积下太多,年后不好转手。”,陈三迟疑的道:“这么一点,恐怕根本撑不到腊月。”,刘海生点一点头:“我心中有数,别的干果呢?”
陈三点一点头:“核桃还没到大量收购的季节,不过咱们的三路人马已经在山西,山东还有云南蹲点等候了。收葡萄干的马队估计刚刚走到新疆,今年新疆马队照例是最大的一支,因为他们还负责收购新疆的核桃。这两样是往年销售的主力产品,按照您的吩咐,每一种各收一千五百吨。”
刘海生点一点头:“这两样放得住,年前年后一样卖。多收点是可以的。”,陈三苦笑道:“这已经是少收了,山楂和柿饼,因为您还没定下量,所以还没去收。”
刘海生嗯了一声:“不急,这两样还没到大量上市的时候。鲜果呢?”,陈三躬身道:“往南方采购鲜果的马队明天才走,咱们的鲜果还是按照老规矩,跟当地的大商家谈妥,少收多跑。今年郭飞这小子可愁坏了,海南的香蕉历来是最难运输的。今年海面上又乱,不能走海路只能走河路。”
刘海生点一点头:“难为他了,谁叫咱们是生意人呢,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接着刘海生一边详细的询问最近的货物进出量,一边带着杜月笙慢慢在仓库里面转。杜月笙越听两人的对话越是震惊,他实在想不到,鸿源盛为什么要备下这么多的货物。鸿源盛一天有多少去买东西的,他可是知道。这么多货,足够鸿源盛卖到解放后了。
三人在里面足足转了将近半个小时,杜月笙正在胡思乱想,蓦然一声机器狂吼,原来是制冷机开始工作了。刘海生开口道:“咱们出去吧,这又冷又吵的,我受不大了。”,三人一起出去了。
刘海生仍是一句话也不跟杜月笙说,他辞别陈三,径自带着杜月笙乘着马车扬长而去。马车辚辚声中,二人又回到鸿源盛。刘海生带着杜月笙直接走进后堂,然后他不紧不慢的坐到中间的太师椅上,盯着杜月笙慢慢地道:“月笙,看完咱们的仓库,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杜月笙心说,好家伙,原来是跟我炫耀来着。他脸上立刻满脸羡慕的道:“咱仓库的东西真多呀,怎么就那么多呢?”,刘海生微微一笑:“不是货多,是买卖大。你看咱们的铺子,拢共一天到晚能卖几斤苹果几斤梨?我为什么还要进下那么多货?那是因为咱的买卖大!不说别的,单说租界那边。大半个租界的人都吃咱们的水果!十六铺码头,咱们一天能装多少货漂洋过海卖给外国人,你知道么?”
杜月笙摇头:“我从来不知道咱们还有那么多的买卖。”,刘海生哼了一声:“若是只靠铺子里面卖这一点零碎东西,咱这鸿源盛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早饿死了!月笙,你知道姓陈的为什么给我那么大面子么?”,杜月笙接口道:“为什么?”
刘海生慢慢端起一碗盖碗茶呷了一口:“整个大上海的果品集散,大部分都集中在咱们大裕兴街。而咱们鸿源盛,正是大裕兴街买卖最大的一家!毫不客气的说,你师父我在上海果品界,那是稳坐头把交椅!只要我跺一跺脚,上海滩的果品行就要颤三颤!”
杜月笙疑惑的道:“就算这样,可这跟姓陈的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做果品买卖。”,刘海生放下手中的盖碗茶,微微一摇头:“这就是今天我跟你谈话的目的,你太年轻,什么都不懂。若是我不点拨你,你一辈子也成不了气候。我刘海生商海沉浮这么多年,从不滥收徒弟。我到今天一共也就收了五个徒弟而已,每一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你虽是靠着康有为的关系才拜在我的门下,但是咱们既然师徒名分已定,我就不能不管你!”
杜月笙越听越糊涂,他心说,刘海生这老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又要给我洗哪门子脑?刘海生伸出右手,把自己两根干瘦的指头翘起来:“月笙,从目前看,你若不想平庸一辈子,有两条路要走。要么你等到康有为回来,他带你到朝廷上大干一番。要么你跟随陈世昌,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混混。你说是不是?”
杜月笙缓缓点一点头,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跟随康有为,轰轰烈烈的干一场,满足自己的所谓的“救世主”的梦想,那是第一选择。实在不行,他就跟随陈世昌,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混成黑道老大。陈世昌虽说与自己交恶,但那是在双方不合作的前提下,若是自己诚心归附,他应该还是欢迎的。
刘海生冷哼一声:“这两条路,一条天上一条地下,但对你来说都是必死的路!你要是二选其一,恐怕最后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第十九章 我路在何方
杜月笙疑惑的道:“这话怎么说?”,刘海生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扶一扶自己的老花镜:“你虽然油滑,但是胸中却有正气。这一点,从你拒不加入陈世昌一伙,还有为一箱鸦片跟陈君容火拼就能看出来。朝廷上,乌烟瘴气,哪里是你这种人能生存的了得?康有为从政的本事胜过你十倍,不是照样被排挤?当然,若是你肯随波逐流,昧着良心做事的话,你是能有一番出息的。”
刘海生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到书桌边,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纸。他锁好抽屉,将这叠纸放到杜月笙面前:“你看看,上海这边是洋人的天下。咱大清国在这里设立的衙门,都是有名无实的。可就是这么一个衙门,都能在咱们鸿源盛打下这么多白条。这都是些死账,永远也追不回来了。月笙,窥一斑可见全豹,这就是咱们大清国的朝廷气象。”
杜月笙拿眼一扫,那白条上面连个印记和签名都没有,果真是些死账。杜月笙气往上冲:“师傅,我去给你要账!想赖咱们鸿源盛的账,门儿也没有!”
刘海生将白条收起来:“从你这句话里面,就能看出来你根本不适合从政。而且,在上海,从政是没有出路的。除了欺压百姓还有对洋人卑躬屈膝以外,当官的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杜月笙听了这话心中一阵烦躁,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苦苦思索。
刘海生又慢慢呷了一口茶:“你之所以想从政,恐怕不是为了济世救民吧?多半是想名扬天下,轰动朝野是不是?”,杜月笙嘿嘿一笑,涎着脸道:“这您都看得出来?”,刘海生哼了一声:“你若执意要干,我也没办法,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杜月笙不由得默然。
刘海生看着杜月笙的表情,也不打扰他,任由他自己思索。过了一会儿,杜月笙点一点头:“那您倒说说看,为什么跟着陈世昌也不行?”,刘海生又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打开窗户,任由外面的暴雨潲到屋子里面。杜月笙顺着刘海生的目光向外一看,外面磅礴大雨之中,天地都是一片灰蒙蒙的,实在没什么景致。
刘海生伸出右手,从左往右的向着外面一指:“陈世昌这种角色,就好像窗子里面的雨水。雨水潲到屋子里,尽管能够打湿窗台,惹人烦恼。但是这潲雨跟外面的暴雨比起来,当真是微不足道!潲雨之所以能够逞凶,全是因为暴雨太大。你懂么?”
杜月笙越听越糊涂,他心说,我懂个屁啊,咱能不装深沉么?你这么云遮雾罩的,谁能听明白?念头是这么转,嘴里可不能这么说。杜月笙一脸恭敬的道:“请师傅解释一下。”
刘海生一边看着外面的雨,一边缓缓开口:“就拿我来说吧,我只不过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鸿源盛虽强,但是只是在果品行里,放到整个上海滩,仍旧算不得什么。可是陈世昌仍然不能不买我的面子,他在这一带,照例是每年要收保护费的,但是他从来都不敢开口跟咱们要。为什么?那就是因为我的分量重,咱们鸿源盛的分量重!”
杜月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刘海生曾经对陈世昌说过一句什么交份子钱的话,难道就是指这个?杜月笙吧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刘海生点一点头:“没错,就是这个份子钱。我主动缴纳了份子钱,在他来说,那可是极为光彩的事情。从此以后,他立刻水涨船高,在他那个帮会中的地位,又会高上一截。”
杜月笙嘿了一声:“您交了份子钱,就等于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咱们鸿源盛很没面子?让师傅你很没面子?”,刘海生哼了一声:“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还好意思恬着脸说!”,杜月笙立刻讪讪。
“那天下午你心急火燎的去找何三望,被海鹏撞见了。我闻听之后,立刻跟何三望打听了一下。又见你约了那个陈世昌的妹妹,嗯,叫陈君容的一起走了。何三望那边的孙平还有你的兄弟袁珊宝也不在,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又惹事了,而且多半是跟陈世昌有关。我这才一刻不敢耽搁的派人找到陈世昌,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杜月笙晃了晃脑袋:“师傅,你说来说去,还是没讲到重点。陈世昌为什么肯卖你那么大的面子?你说是因为你生意场上的身份高。可是为什么做生意做得好,他这种人就得高看你一眼呢?”
刘海生这时转过脸来,盯着杜月笙,缓缓开口道:“生意做得大,就必然会跟洋人混的熟。不但要跟洋人混的熟,而且跟上海所有的上层社会都有来往。实话告诉你吧,上海滩的上流社会,就是商人的社会!只要你买卖做得足够大,连洋人都要让你三分,更何况陈世昌?上海滩大千世界,迎来送往的也不知有过多少风云人物。可真正能扎下根站住脚的,能够左右整个上海局势的,唯有商人!”
杜月笙听得怦然心动:“真有这么厉害?”,刘海生点一点头:“现在我说给你听,你只当是个故事。日后随着你阅历越来越丰富,你就会明白我的话了。月笙,你是一块经商的好材料,只要你真想做,大上海的商海任你驰骋,你以后的成就,必然会远远超过我。”
杜月笙心说,归根结底,原来还是要我好好跟你混啊。刘海生忽然问杜月笙:“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康有为的么?”,杜月笙立刻来了兴趣:“怎么认识的?”
刘海生叹一口气:“我来上海,不过十年左右的光景。以前我是在京城的,当初在京城,康有为于我有大恩,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他荐你来这里,我虽然不想收下你,但是碍于他的面子,还是不得不收下你。以前我也没想过怎么栽培你,只想着把你完整的交到康有为手中,那就算完成任务了。可是经过这次事件,虽然你惹了祸,但是我却真的有些喜欢你了,你懂么?”
杜月笙没心没肺的嘻嘻一笑:“那您就赶紧教我挣钱的办法吧,怎么样?”,刘海生也忽然来了兴趣:“那好,我问你一下,你觉得当下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杜月笙想了想,迟疑的道:“是鸦片!”,刘海生当即哈哈大笑,杜月笙摸不着头脑:“我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第二十章 孙子又来了
刘海生正色道:“大错特错,做买卖的第一要旨,就是和气生财,偏偏这个鸦片就坏了这个规矩。先不说鸦片祸国殃民,我就从生意场的角度来给你说一下。天下六大最能生财的门路,煤铁盐丝茶粮,每一项都是利国利民,有哪一个是跟鸦片类似的?鸦片能谋一时之黑利,但是这生意,绝对做不大,也绝对长不了!你怎么能说这是最赚钱的行业呢?”
杜月笙不服气的道:“可是这玩意儿利润大啊,是个暴利行业。”,刘海生嘿的一笑:“若论暴利,鸦片比得上古玩字画么?”,杜月笙听了刘海生这一番标新立异的怪论,不由得怔然。
刘海生从怀里摸出两块锃亮的龙元丢到桌子上:“月笙,虽说学徒期间柜上不会给你开工钱。但是我做主了,从今往后你跟别处的学徒生一样,每月两块钱的零花钱。我以前跟你提起的五壶四把,其实是试你的心性的。你来鸿源盛这么多天,我可曾要求过你给我拎过夜壶?只盼你日后勤学上进,不要辜负了师傅的一番好意就行了。”
杜月笙茫然的接过那两块龙元,想了一想,终于揣进了裤兜里。接着刘海生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去吧,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了,大伙儿还等着你呢。以后我会认真的开始教你经商之道,嘿,何去何从,该走哪条路,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杜月笙点点头,走出了刘海生的房间。此时雨势已经渐渐停了,杜月笙走进前厅,发现大伙儿都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那种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杜月笙不由得心中有气:“你们干嘛?这是准备要给我出殡么?”
向大年满脸沉重的长叹一声:“你没被掌柜的整死吧?我们大伙儿正合计着,要不要去给你收尸呢。唉,你要是有点儿什么事,可让大伙儿怎么办啊!”
杜月笙呸了一声:“咒我呢?你找打是不是?师傅又不是豺狼虎豹,最多就是说我几句,难道还能咬我?”,接着杜月笙又装模作样的点一点头:“不过你们的心还是好的,这么关心我。嘿嘿,离了我不行吧?要是没有我,你们都找不到主心骨了吧?”
向大年摇头道:“主心骨不主心骨的先不说,最重要是,你万一受了罚,有个头疼脑热的,谁来请我们吃饼卷肉呢?为了饼卷肉,我们也不得不关心你啊。”
“我靠!”,杜月笙怒骂一声,扬起手来追着向大年就打,向大年嘻嘻哈哈的跑着躲开了。众人哄闹一阵,杜月笙喘着气丢出两块龙元:“谁去买去?”,袁海鹏和另外一个伙计轰然答应一声,抢过龙元就跑了出去。郑大峰招呼道:“拿把伞,万一在路上再下雨的话有用。”
杜月笙拍手道:“雨停了,咱们各归各位吧,一会儿该有客人上门了。”,他看着周围那些店伙计,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心说,还是跟大伙儿一起闹来闹去的最幸福啊。去***人生道路吧,这么深奥的问题以后再说不迟。
杜月笙终于开始漫漫学徒路,刘海生果然没有食言,一直在尽心尽力的教导杜月笙。冬去春来,杜月笙已经在鸿源盛待了整整一年,一年的时间苦熬下来,当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杜月笙有时候也会想到陈世昌,自己都感觉仿佛上辈子的事情了一样。他偶尔也会半夜从梦中惊醒,深觉自己这么混下去,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人头地,顿时烦躁无比。
杜月笙虽然工钱从两块涨到了五块,但是仍然是标准的月光族。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发了工钱以后跟大伙儿一起出去喝酒消费。在他的带动之下,不但鸿源盛的伙计,就连周围几个铺子里的伙计,都养成了不攒钱的习惯。大伙儿一旦发下工钱,就吆三喝四,呼朋引伴的吃喝玩乐。刘海生说了他不止一次,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最后,刘海生也就索性不管,由他去了。
这一日杜月笙早上起床,慢慢卷了一个大炮。何为卷大炮?就是拿烟丝和白纸自己手卷香烟。在这年月,成品的香烟尚且少见,杜月笙偶尔买一点过过瘾还行,但是又哪里有钱长期抽?最后还是听从了何三望的意见,干脆买便宜烟丝自己动手。这手卷烟的劲头是大了些,可抽惯了以后,杜月笙却越来越喜欢了。
何三望是抽烟的行家,他教给杜月笙的卷烟方法,卷出来上粗下细,烟丝均匀,松密随心。杜月笙深吸一口烟,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烟箭,然后口中接连吐出三个规整的烟圈,缭绕而上。最后口中出来一个浓若实质的烟弹,在眼前久久不散,而后,烟雾弥漫全身,仿佛一层氤氲紫气,当真是跟神仙一样。
这又是杜月笙练就的一手没用的绝活,除了能在众人面前显摆之外,实在没什么别的用处。何三望倒是十分羡慕,可跟着学了好久也没学会,最后只得悻悻放弃。
杜月笙抽一根烟,胡乱洗漱了一番,背起一个布兜就出了门。随着业务越来越精通,杜月笙已经很少站柜台了,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跑街。去街上开发新的客户,还负责将客户的欠款收上来。跑街么,就是在街上跑,不能在店里坐着。嗯,说得好听点,就是做售前和售后。刘海生许给他,跑街跑好了,就逐步让杜月笙插手批发的声音。
虽说杜月笙现在只能负责一点小客户,但终究是常出门的人了。在整个十六铺,他也算是混了个脸熟。杜月笙是天生的喜动不喜静,又善于察言观色,应变能力强,所以业务开展的红红火火。何三望总是叹息当初没有下定决心把杜月笙挖过来。他玩命的督促袁珊宝上进,奈何杜月笙这个好兄弟跟他真是一点也不像,袁珊宝在店里中规中矩,叫他跑街,那是万万不能。
今天的任务是去豆市街的喜发粮油店收一笔账,杜月笙从怀中掏出怀表一看,正是八点四十五分。论说收账只能下午收,上午是不能去人家铺子里要账的。但是这喜发粮油店实在太可恶,总是推诿。因此杜月笙决定上午去收账,为的就是成心恶心他们一下。
杜月笙呼吸着上海独有的潮湿空气,迎着朝阳心满意足的往前走。忽然他脚步微顿,刚才似乎是有人盯着自己?杜月笙不动声色,依旧步伐不变的向前走。他故意蹭到一家店铺门前,那店铺的玻璃窗子里面明明白白的倒映出来,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跟在杜月笙身后不远处。杜月笙仔细一看,这人正是孙平!
第二十一章 你去北京城
杜月笙心说,孙胖子怎么跟上自己了?自打那次火拼之后,这孙子可再也没出现过。他跟上自己,肯定是没安好心。难道,又是跟陈世昌有关?
杜月笙心中思索,脚下不停。他早在十六铺各个大街小巷走了无数遍,旮旮旯旯的道路再熟悉不过。杜月笙专往人多的地方钻。孙平在他身后抻直了脖子跟着,一步也不敢松松。没想到跟着跟着,杜月笙还是消失在他眼前。孙平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由得有些茫然无措。
杜月笙甩脱了孙平,连忙从布兜里翻出一件褂子,跟身上的衣服调换了。杜月笙心说可不能这么走了,自己非得去看看孙胖子跟着自己干嘛不可。要是不管不问,终究是个隐患。
他在人群中转来转去,立刻看到了孙平。孙平体形肥胖,实在是容易辨认。杜月笙轻手轻脚的跟在他后面,从被跟踪立刻变成了反跟踪。
孙平全然没有察觉到已经被跟踪,他张望一阵,不得不放弃。孙平对着远处一招手,一个日本人踢踏踢踏的走了过来。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男式和服,脚下是一双木屐,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杜月笙心中一动,孙胖子怎么跟日本人掺合到一起了?
只见那日本人对孙平开口:“孙先生,你口口声声说今天要堵住杜月笙,人呢?”,孙平点头哈腰的道:“刚才还在呢,这一转眼就不见了。这小子真是比泥鳅还滑溜。”
“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日本人对孙平下了评价。接着他又问道:“你说你知道是陈世昌私吞了那一批宫廷瓷器,可是你根本没有一点证据。要是再找不到杜月笙来旁证,我们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孙平一脸焦急的赔笑:“我怎么敢骗您呢?要不是姓陈的把我赶了出来,我哪里会揭他的老底?我是真心想跟着你们混饭吃的。”
杜月笙心说好啊,原来那天孙胖子最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嘿,这家伙那天大大丢了陈世昌的脸面,被扫地出门。居然一转身就又投靠日本人了。真他妈是个贱骨头,你贱就贱吧,居然还把我扯进来?看来这小子老早就盯上自己了。嘿,这回被自己撞见了,可不能便宜了他。
那日本人听完孙平的讲述,满脸阴沉的道:“我看咱们还是正大光明的找上鸿源盛要人的好。”,孙平急忙道:“这可不行,要是这样的话,陈世昌就要察觉了。”,那日本人冷冷一笑:“难道我们会怕他么?”
孙平哭丧着脸求情:“您倒是不怕,我可完了。”,日本人摇了摇头:“有我保护,你怕什么?”,说完就要拽着孙平走。杜月笙哪里能让他们去鸿源盛闹?他一闪身,站了出来,嬉皮笑脸的对孙平道:“嗬,孙子,你能耐呀!居然傍上日本人了?可真露脸啊。”
孙平哪里能料到杜月笙突然出现?他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自从那次火拼之后,孙平着实对杜月笙有些发憷。孙平一指杜月笙:“你。。。你。。。。。”
杜月笙从怀中摸出那块怀表,那怀表黄澄澄的很耀眼,其实只不过是刘海生送给他的一块普通的黄铜怀表罢了。杜月笙嘿嘿一笑,低声道:“给你,给你,大金表。”
孙平立刻脸上一喜,伸手接过。杜月笙眼见孙平刚刚接过怀表,右腿猛地一踢,孙平猝不及防之下,立刻被杜月笙正中裤裆,疼得他杀猪一般嚎叫起来。杜月笙伸手按住孙平的脑袋,狠狠的磕在自己的膝盖上。孙平又是一声惨呼,鼻梁立刻断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兀,不但孙平,连那日本人都没有想到杜月笙会下这种狠手。杜月笙呸了一声:“***汉奸!”,忽然他拔高声音扯着嗓子大喊:“有贼啊,偷金表的小贼!大伙儿来抓贼啊。”,周围的路人一见这情景,立刻呼啦一声围拢过来,纷纷跟着杜月笙一起动手。
孙平一边遮挡哀嚎,一边对那日本人道:“快,他就是杜月笙。哎呦,哎呦。”,杜月笙早就转身走了,那日本人本来想救出孙平的,听了孙平的话,立刻撒腿去追杜月笙了。
杜月笙扭头看那人跑近了,伸手拦下一辆黄包车。然后杜月笙对着那日本人扯着嗓子喊:“今晚十点半,还是这地方,到时候我来找你,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咱们不见不散。”,那日本人听了杜月笙的话立刻住了脚,点一点头。
杜月笙飞身跳上黄包车,车夫拉着杜月笙跑走了。杜月笙心说,这日本鬼子可真好糊弄,叫他今晚等我他就等我。哈,看我今晚上怎么收拾你。杜月笙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要叫上哪几个死党,该用什么办法来整他,又应该怎样做的不留痕迹。
杜月笙七拐八拐的绕了几个圈子,回到鸿源盛。杜月笙进门就招呼向大年和袁海鹏,这两个人是他最铁的死党。杜月笙悄声对他们开口:“今晚陪我出去办点事,怎么样?”,向大年疑惑的道:“什么事儿?”,杜月笙哼了一声:“有人欺负你兄弟,你怎么说?”
袁海鹏拍拍胸口:“那还有什么说的?咱们三个,再加上珊宝那小子,揍他丫的!”,杜月笙点一点头:“说的一点也不错,一会儿我就去找珊宝。嘿,我约了那人晚上十点半见面。我估计他肯定会早到一会儿。你们几个——”,杜月笙正要将自己的计划说一说,冷不防刘海生站在他身后:“你又要惹什么事儿?”
杜月笙心中一沉,这刘海生当真是跟跗骨之蛆一样,只要自己想来点歪的邪的,必然会被他撞见。好在陈世昌的事情,刘海生也不是不知道。杜月笙回身禀告:“师傅,我正要找你呢,咱们里面谈怎么样?”,刘海生哼了一声,带着杜月笙进了后堂。
杜月笙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他开口道:“师傅,这事儿您说怎么办吧。按着我的意思,狠狠地揍这个日本人一顿,打得他哭爹喊娘,以后再也不敢了。您说怎么样?”
刘海生沉吟了一下,缓缓点一点头。杜月笙心中正奇怪为什么老成持重的刘海生会同意他的做法,没想到刘海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你去北京城吧。”
“去北京城?”,杜月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刘海生什么意思?刘海生缓缓给他解释:“今天早上我得到京城那边的来信,万岁爷驾崩了。我身为大清子民,心中悲痛实在难以形容。我本来想亲自赶到北京城祭奠一番,可是我年纪大了,还是你帮我走一趟吧。”
第二十二章 京城多变故
杜月笙纳闷的道:“师傅,光绪翘辫子,哦不,您别生气,光绪驾崩,去送行的大概都是王公贵族吧?像咱们这样的,能有那个资格么?”,刘海生长叹一口气:“谁说要你参加丧礼了?我只不过要你到皇城边上,远远的烧上三柱清香,奠上三杯酒,哭一哭大行皇帝。这样,也就算是帮为师的尽到了一份心了。”
“大行皇帝是谁?”,杜月笙从没听说过还有个大行皇帝的,清朝有这一号皇帝么?刘海生骂道:“不学无术的东西,驾崩的皇帝都称大行皇帝!你懂了吧?”,杜月笙连忙点一点头,他赞叹道:“师傅这一招真高明啊,叫我远去京城避祸,确实比待在这里强多了。”
刘海生摆了摆手:“我只是让你去京城哭祭殡天的大行皇帝,可没说过叫你去避祸。你的那件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日本人跟我问起来,我也是茫然不知。你只不过恰逢其会,被我强行派到京城而已,你懂了吧?”,杜月笙忍不住心里好笑,敢情刘海生也是条老狐狸啊。接着杜月笙忧虑的道:“我走了,万一那日本人没完没了怎么办?他们可比陈世昌难对付。”
刘海生摆了摆手:“嘿,凭着咱们东家的实力,日本人也不敢怎样。好了,你只管走你的,剩下的事就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了。京城可不比上海,那里规矩太多,你一切自己长个心眼。带上袁珊宝吧,这件事他也有牵扯,而且你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一会儿我去跟何掌柜说一声,他必然会同意的。”
刘海生一心要在中午以前打发杜月笙离开,因此他催得很急。杜月笙身无长物,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面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打个包裹背在身上,又揣上了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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