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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国大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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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国民党的人,我是蒋介石的人。”,戴笠面无表情的更正他:“自从辛亥革命之后,国民党内部的派系争斗就一直没有停下过。张勋复辟之后,这矛盾终于从水下浮上了台面。除开下野的黎元洪不算,段祺瑞,宋教仁都在威胁着孙中山的统治地位。你知道吗?孙中山早已经有些独木难撑,张勋复辟之后,他就去国外养病去了。据我估计,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杜月笙点一点头:“生老病死,谁也无可奈何。孙中山病殁,蒋介石接过大权,这不是顺理成章吗?到时候,你戴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有这么容易。”,戴笠脸上的苦笑一直就没停过:“现在党内几大势力互相倾轧,在野的各路军阀又纷纷想要自立。不说别人,单说浙江的军阀头子卢永祥吧。他是皖系军阀骨干,统率一省之兵。而浙江又是在江苏边上,中间就隔着一个上海滩。他要是想向南京发难,拥护他皖系头子段祺瑞的话,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你跟我说这个,该不会是要我去对付卢永祥吧?干掉卢永祥推上蒋介石?这你该去跟陈其美说,不该来找我。就算是暗杀的话,那也是去找王亚樵更好一些。总之,我不是个合适人选。”
“孙中山还没死呢,且轮不到蒋介石做总统。”,戴笠苦笑一声:“卢永祥不用咱们操心,我那只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我说那么多,就是要你明白一下天下大势——”
“天下大势我明白,你放心吧,你的蒋先生最终会坐上总统宝座的。而你戴雨农,也会一时风光无二。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间吧,好好再活三十年——”
戴笠完全把杜月笙的话当成了场面话,压根也没当真:“借你吉言,希望是这样。”,他今年不过三十左右,好好再活三十年?杜月笙是在咒他呢还是怎么的?
“那你找我做什么?”,杜月笙皱起眉头:“不要绕那么多弯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正是在这种形势下——”,戴笠缓缓往下说:“国民党内部成立的特务机关中统,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定在了对内上面。一国**,唯一的特务机关,肩头的担子何其重要?可他们现在忙活的就是监视自己人,为各个势力进行一切地下活动。我们中国现在是多灾多难之时,他们不该这样做的。”
“不错不错!”,杜月笙对这话完全赞同:“他们的方针就有偏差,我们自己人斗得再火热,也终是会被外人看笑话而已。不过,按照你说的那个天下大势,他们也没得选择的。”
“他们没得选择,可中国不能被他们耽误了!”,戴笠神情激动起来:“我们的地下活动,所应该肩负的使命是为全中国谋福利,不能沦为任何一个派系的爪牙。这是孙中山的意思,也是蒋介石的意思,同时也是我个人的意思!”
“正因为这个分歧,我被排挤在中统之外!”,戴笠神情颇有些愤愤不平:“按理来说,无论如何我都该在中统有一席之地的。可那些派系大佬们,中统的大佬们,为了架空孙中山,为了挤开蒋介石,根本就不让我参与中统的事情!”
“所以蒋介石和你,就想自己再成立一个特务组织对不对?”,杜月笙的口气有些像心知肚明。
“这你都猜得到,真神了。”,戴笠点一点头:“孙中山出国养病,蒋介石革命之后又去日本留学了一段时间。现在,他刚回来没多久——”
“我说怎么一直没听到他的消息呢。”,杜月笙恍然大悟。
戴笠重重的点一点头:“南京我很难立足,只有谋求从外地发展。而我是从上海滩发迹的。在这里,也有你这么一位侠肝义胆的生死朋友。所以,我要从这里开始我的计划!现在的蒋介石比起那些大佬来很弱,我不能指望他能对我的计划有什么特别帮助。月笙,只有你能帮我!”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名字叫军统
杜月笙听了戴笠的话,没被他的慷慨激昂动摇。没错,戴笠提出的问题是他也赞同的。但他更知道戴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有民族大义,但是这民族大义必须跟自己的利益联系在一起。保家卫国的同时,他自己也必须得受益。否则,他绝不会去做。
车内又恢复了沉默,唯有汽车的引擎声在低声作响。袁珊宝很安静,这种事情一定要杜月笙自己拿主意才行,他是不能胡乱插言的。戴笠也极富耐心,他没有连声询问,而是很安静的等待着杜月笙的回答。
杜月笙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声音平静无比:“你要组成新的特务机关,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国家民族吧?这个机关,最终会成为蒋介石和你的一把利剑,你们想要用它对内或者对外,都可以。”
戴笠急忙更正:“不是这样的,我纯粹就是为了党国。”
“好啦,大家心知肚明,何必狡辩?”,杜月笙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赞成你这样做,这回答你满意吗?”
杜月笙想得很清楚了,这个戴笠所想要组成的一个新的特务机关,以后会是个什么货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条狼,最好不要让其成长起来。这条狼太强大了,就算是幼年时期也很难对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胎死腹中。
戴笠呼出一口气:“好,月笙,我不勉强你。可是你想一想,若是任由这样下去的话,党国就要分崩离析了。实话告诉你,我在国民党内干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入党。不但现在没入,以后也不会入。为什么?因为我对这个组织也没有太大的归属感。可我告诉你,以后怎样说不好,最起码,现在这个组织是唯一能够正确统领中国人民的组织。”
“继续说,我在听。”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投靠到那里面。我就是想,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心力。”
“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杜月笙微微一笑:“除了它,你还有得选择吗?戴笠,你还记得当初在严公馆的事情吗?那次你脱离了王亚樵,本想跟着我的对不对?”
“可你把我踢给了蒋介石。”,戴笠的声音从慷慨激昂瞬间变成了冷静如冰。
杜月笙点一点头:“因为你不可控制!像你这种人,永远不可能真的投靠任何一个人。王亚樵是如此,我也一样。能够使用你的,唯有国家机器。你甚至比张啸林更傲更独立,所以我才那么做了。我这个人对自己人一片赤诚,相应的,也就受不了自己人跟我三心二意。”
戴笠深吸一口气:“你错了,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我仍然可以投到你的门下。只要你能够帮我实现抱负,我愿意以后永远追随你。”
杜月笙拍了拍袁珊宝的肩膀:“到近郊了吧?找个集市之类的热闹地方停一停。”
袁珊宝不明白杜月笙要做什么,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袁珊宝只有照办。车行几分钟,来到一处农贸市场。杜月笙伸手招呼他们两个:“下车。”
三人陆续下车,杜月笙面对着戴笠:“你不是说要投靠我吗?那好,我给你个机会。就在这儿,你拜入我门下吧。我也不用你磕头,也不用你入青帮。我只要你对我三鞠躬,诚心诚意的喊一声杜先生。怎么样?做不做得到?”
这偏僻地方来了一辆老爷车,自然引来周围百姓的好奇。戴笠只用眼角余光一扫,也知道有多少人在对他们三个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看着杜月笙,杜月笙也看着他。
戴笠的腰一弯,可弯了一丁点儿,他又重新直了起来:“我做不到。”
“上车啦,Lang费我的时间。”,杜月笙又招呼他们两人上了车。戴笠的反应,似乎早在他预料之中。
戴笠觉得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说实话他没想到杜月笙这么冷静,冷静的让他都有些不自在了。杜月笙跟他不是一类人,可论起智力,杜月笙竟然丝毫不在他之下。自从见面之后,他一路迂回,用尽了办法,磨破了嘴皮,仍然不能蛊惑到杜月笙。
“月笙,这件事情是我和蒋介石谋划已久的,并且已经报知孙中山先生。你帮我最好,可要是不帮,我也没办法。你不帮我就自己来,一年不成就三年,三年不成就五年,我总会成功。”,戴笠冷冷的说出这句话。
“话说到这里才算有点儿意思。”,杜月笙微微一笑:“我也实话实说吧,我非但不想帮你,也不愿意看着你坐大。甚至刚才我在想,我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你呢?为以后的中国除去一个屠夫。”
“屠夫?”,戴笠被这个名词逗乐了:“你太高看我了,我还没那个本事。月笙,我敢孤身来见你,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凭什么能杀得了我?这个道理我想你也懂。我在中央被排挤了这些年,仍旧活得好好的,难道一到上海滩就会被你杀死?可笑。言归正传,月笙,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好有坏,我真不明白你在防备我什么。”
听了戴笠最后一句话,杜月笙心中一动,他忽然决定改变主意。戴笠说的不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好有坏。从康有为那件事他就明白了,有些历史事件绝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与其梗着脖子硬抗,倒不如想办法把坏事变好事。
“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杜月笙沉思过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前提是,这件事情我必须占据绝对主导地位。事情该怎么做,你得听我的。”
“没问题没问题。”,戴笠没想到杜月笙说变就变,他立刻喜形于色,忙不迭的拍胸脯保证。这跟他平时的冷静大相径庭。
“为了表示诚意,我要送你一件小礼物。”,戴笠神秘一笑:“袁珊宝,你从这里迂回而行,去西郊的黄家镇。”
袁珊宝犹豫了一下,杜月笙点一点头:“就听他的,哈,我倒要看看他能送我什么小礼物。”,袁珊宝得了杜月笙的同意,立刻扭转方向盘赶奔西郊。
“为什么会找上我?你应该找黄金荣才更靠谱一些吧?”,作出决定的杜月笙开始问到了具体的事情。
戴笠哈的一笑:“虽说我在南京并不如意,可我也不是瞎子聋子。我手底下的人寥寥无几,可每一个都是精干之士。来以前我就打听明白了,月笙,实话实说难道现在的你真的不如黄金荣吗?”
杜月笙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实力足够,而且我们的关系是姓黄的不能比的。再说了,你还年轻,他却是个老头子了。我不找你反而找他,那不是有神经病吗?”,戴笠笑的很自信,他对自己的判断力总是很自信。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有些阴沉了。袁珊宝加大油门,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杜月笙看着两旁飞速倒退的景物:“想好名字了吗?”
“什么名字?”,戴笠愣了一愣,接着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新组织的名字?还没想好,毕竟现在这只是一个构思,连草创都谈不上。”
“就叫军统吧。”,杜月笙回了一句,反正他们早晚得叫这个名字,现在他提前说出来了反倒省劲:“别打扰我了,我得好好想想今天咱们的对话。”
沉默的气氛重新弥漫车内,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朦胧发黑。戴笠轻轻提醒袁珊宝:“从这条路往前走,大约两公里你会遇到一个荒屋,到那里停车。”
袁珊宝依言而行,过不多时荒屋遥遥在望。车在屋前停下,戴笠下车拍了拍手,从屋内走出两个人一躬身:“戴大哥!”
“把康先生请出来吧。”,戴笠吩咐他们。杜月笙一个激灵,闭目养神的他弹身而起:“康先生?哪个康先生?!你可别告诉我是康有为!”
从屋内出来的正是康有为。康有为老态毕现,眼中也已经不再有神,完全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他对杜月笙微微一咧嘴,那算是一个微笑:“没想到又见面了。”
“康先生!”,杜月笙赶紧下了车。虽然康有为从火车上逃走之后他就一直埋怨他,可现在见到真人,并且对方还是这样一副落魄之态,立刻又把他的同情心勾了出来。
“没有国民党内部大佬的暗中支持,张勋就算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杀进北京城。”,戴笠冷冷的解释:“因此张勋复辟完全是国民党内部政治博弈的产物。正因如此,他们谁也没想过对复辟党赶尽杀绝。张勋不地道,他自己跑了,留下康有为顶缸。月笙,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交情,所以我把他救了出来。为的,就是卖你一个人情。”
“这人情挺大,我谢谢你。”,杜月笙谢了一句,然后对康有为开口:“闹这么一出,您大概才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吧?以后也别胡思乱想了,安心留在上海滩养老吧。”
“月笙说得不错。”,戴笠点一点头,他看着康有为:“你好好呆在上海滩研究你的学问,以后别再碰政治,我保证没人再会难为你。可你要是贼心不死,谁也救不了你。养老的事情我就不操心了,有月笙在,他会照顾好你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宴请政客们
康有为看看戴笠,再看看杜月笙。他嘴角翘起一个无力的笑容:“你们两个何其相像?只不过一个行走在黑暗之中,而另一个追逐着光明。”,说完之后,他站到了杜月笙的身边。
“快扶康先生上车。”,杜月笙急忙吩咐袁珊宝。袁珊宝搀起康有为,扶着他上了车。戴笠微微一叹:“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我承认他曾经是个巨人。可现在呢?他不过是个侏儒罢了。”
“你永远也不会懂我。”,杜月笙面对着他,再不像面对康有为时那样激动,而是转成了一脸的平静:“荒郊废屋,我没想到你居然把你的人安排到这种地方。怎么?你艰难到这个步数了吗?”
“只要我肯妥协一点点,那我立刻就会风光无限。”,戴笠微微一笑:“可我不想对那帮垃圾妥协。实话告诉你吧,只要我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上海滩,一定会受到中统的追击。可这不代表我一穷二白,我的组织,其实是初具雏形的了。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块能让我腾飞的平台而已。”
“你是跟我走还是怎么的?”,杜月笙看了看周围黑下来的天色:“我得回去了。”
“我不跟你走,到了该出现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戴笠扔给他这么一句话:“先说说你的打算吧,你想怎么帮我?”
“我来做你想做的事情!”,杜月笙大大咧咧的进了屋。屋内很干净,完全不像外面破败的样子。他有些讶异:“收拾得这么干净?这不是成心惹人怀疑吗?”
“我爱整洁,讨厌肮脏。”,戴笠随后走了进来:“这是我移交康有为的地方,你一走,这里就跟我再没关系了,就算惹人怀疑也没什么。”
“无用的细枝末节。”,杜月笙指的是将屋子打扫干净这回事,还有戴笠的洁癖。
“我们活在世上都会做很多无用功,你也不例外。”,戴笠微微一笑:“就比如你进屋吧,你进来不进来又有什么分别?你的车在外面,要是真有想偷看的,你进了屋也躲不了。”
“言归正传。”,杜月笙不想再Lang费时间了:“我的意思是,我来做你想做的事情,当然,仅仅是限于上海滩。”
“怎么个你做我想做的事情?”,戴笠微微皱起眉头询问。
杜月笙看着这间破败与整洁并存的屋子,他不知道这屋子的角角落落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戴笠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疑惑:“放心吧,法不传六耳,我不会画蛇添足的安排人盯梢的。因为我们要商量的事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杜月笙点一点头:“那我就直说了,你在上海滩,无非是想遍布眼线。把上海滩比喻成一张大网的话,你就要在每一根网线与另一根网线的连接点上都设下一双眼睛,对不对?”
“不错,这是我要实行的手段。不但上海滩,全国我都想这么做。”
“说得好,这是手段,手段是什么?是为了达成目标而作出的行动。你的近期目标,无非是想建立一张能为你和蒋介石所用的网。这个网,我来替你编织。在你能光明正大的主持局面之前,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做。我替你行使手段,你静等着达成目标。”
“你大包大揽,就是给自己揽下了无数的麻烦。而且,这样一来我也会被你架空。”,戴笠微微眯起双眼,冷静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没得选择,你有吗?”
“没有!”,戴笠叹一口气:“非常之时就要行非常之事,就这么着吧。事先声明,你所做的一切努力,达成的一切结果,我以后都会全部接收。”
“走啦,咱们后会有期。”,杜月笙没再废话,他出了屋上了车。袁珊宝发动汽车,向着杜宅狂奔而去。
“月笙哥——”,袁珊宝终究没忍住:“干嘛要跟他合作?我见到他之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样。你看他可有多。。。多。。。多那个什么。”,袁珊宝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对戴笠的感受:“跟你见个面也不痛快,非要弄出假炸弹一出戏。有话也不老老实实的说,跟他说话,实在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仔细。也就是你,要换了我,早被他绕进去了。这样的人,不合作也罢。”
康有为点一点头,长叹一声:“国民党内有这种人物,大清复辟当真是痴人说梦。跟他比起来,我就是个三岁的孩童。”
“别那么说,你跟他侧重面不一样。”,杜月笙先安慰了康有为一句,接着回答袁珊宝的话:“跟魔鬼交易是什么后果,我自然知道。可我难道是那个交易的人吗?我为什么就不能是魔鬼?嘿,帮他做这件事并不难。就凭咱们现在在上海滩的实力,只要再稍微努力一点,就能完成。我所要做的,就是想要压他一辈子!我要让他和他的组织,永远掌控在我的手里!”
“希望是这样吧。”,袁珊宝没把这话当真的听,而是认为这仅仅是是杜月笙的一个口号而已。
回到杜宅,陈君容连大元等人早已经急的团团转。杜月笙刚一进门,众人就围住了他问长问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连大元还有些上下之分。可陈君容却没有这些,她拉住了杜月笙,不住的打听他去哪儿了。
杜月笙简单敷衍过去,然后传下令来,在家中摆上一桌酒席,为康有为接风压惊。厨房得了命令,热火朝天的开始收拾菜肴。刚做到第三道菜,杜月笙忽然改变了主意:“现在几点了?还不算晚吧?咱们外面吃去?”
“晚不晚的得分什么事情,要是咱们几个人出去吃饭呢,那自然不算晚。可你要想再请什么人的话,可就有些晚了。”,陈君容回答他。她了解杜月笙的脾气,要是没有应酬,杜月笙不会在外面吃饭。但凡他想出去吃,肯定是要面对生意场或者江湖道上的朋友。
“无妨无妨”,杜月笙微微一笑:“杜某人的面子,大家还是要给的。咱们就出去吃,替我打电话约人吧。嗯,陈其美,高洪波,黄金荣,张啸林,以及上海滩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跟咱们走得近的,都约一遍。”
“你说的这些人都没空陪你胡闹!”,陈君容气呼呼的回答他。
杜月笙全然没把陈君容额劝告往心里放,他的主意一改再改:“黄金荣和张啸林的话,你就说是与我一起作陪,宴请党国要员。那样的话,我想他们俩肯定会欣然同意的。嗯,生意场上的朋友还有其余的江湖道上的朋友都不用惊动了。外国人也不要惊动。最重要的,是要陈其美到场,还有其余的在政府任职的或者玩政治的朋友。哈,我和黄金荣张啸林一起宴请陈其美等国民党要员。这要是放出风去,肯定不少人关注。”
“说起这个!”,杜月笙又有了新想法:“找几位名记过来凑凑热闹如何?当初那个采访过我们笙华制药厂的王记者,不是一直跟我们走得很近吗?叫上他!他可代表着新民报呢。”
“月笙,别做梦了好吗?”,陈君容往前探了探身子:“你以为陈其美是谁?你以为新民报的王记者是谁?你当他们俩是你的什么亲戚呢?人家凭什么听你——”
杜月笙微笑着一指身边的康有为:“我一个人可能请不动他们,但再加上康先生,那就请得动了。”
“什么?!”,康有为全然没想到杜月笙请客会跟他联系起来:“月笙,你什么意思?”
杜月笙看了看康有为:“康先生,您不打算再出国了吧?”
“不出去了。”,康有为苦笑:“经过复辟一事我才明白,我真的是老了。人老恋家,再不想出去了。”。感叹一句之后,他立刻拾起刚才的话头:“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拉上我呢。”
杜月笙点一点头:“不想出国,那上海滩就是你的终老之所。在这儿,你一不用担心生计,二不用担心有人找你麻烦,一切都有我给你挡着。而且,再也没有什么政客能够利用你。可话又说回来,你以后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上海滩的大街小巷,茶馆酒肆,不跟这边的人打个招呼怎么行?”
说完之后,杜月笙吩咐陈君容:“打电话去吧,就说杜月笙跟康有为一起宴请他们,有些话要说一说。”
“月笙!”,康有为有些感动。人老多情,一感动他就有些鼻子发酸:“感谢你为我想到这一步,不过不用着急,明天再办不迟。”
“就是要现在临急办!”,杜月笙微微一笑:“我得看看哪些人是关心政治的,也要看看哪些人是我能真正请得动的。看清楚了,我以后的事才方便开展。”
陈君容不再说什么,他招呼连大元用电话预订酒店。按照杜月笙的意思,一定要找个富丽堂皇,好一点的酒店。并且预定好酒店之后,也要把袁海鹏和向大年叫来。而她自己,则去打另外一部电话通知宾客。
“别忘了请上一两位红帮的人,不管是生意场上的还是江湖道上的,请一两个在他们帮会里面说得上话的人。”,杜月笙又嘱咐了陈君容一句。然后他拉起康有为,一起去后面沐浴更衣,洗去奔波一天带来的疲累和风尘仆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康氏的自白
半个小时之后,一身光鲜的杜月笙等人向着公共租界驶去。陈君容刚才给袁海鹏打电话,袁海鹏给她推荐了那里的将军酒店。陈君容恍然醒悟过来,将军酒店是三鑫公司新进收购的一处产业。杜月笙催的太急,她竟把这里给忘了。
六辆车的车队向着将军酒店开进,外面的景物逐渐繁华起来,那是进入租界的征兆。不一会儿,汽车在一幢五层楼的建筑前面停下,那就是将军酒店。
前呼后拥的杜月笙一边往里走,一边看这酒店的格局。酒店只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五层高的建筑灯火辉煌,酒店前面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
“我们什么时候买下了这里?”,杜月笙轻声问陈君容。酒店只能算他的周边业务,不是主营业务。这类事情,他都是交给袁海鹏向大年还有陈君容来打理。可就算这样,他们买下规模这么大的一个酒店,最起码也应该跟自己通报一声的,他可不记得谁跟他说过这件事。
陈君容看了看袁海鹏,袁海鹏前移两步给杜月笙低声解释:“这是顶账的酒店,股东是咱们和黄金荣,张啸林也占了点。由于身在租界,所以明面上的老板是黄金荣。”
杜月笙点一点头,他曾经给袁海鹏他们定下过方针。要他们暂时先别向租界扩张,把主要精力放在别处。他之所以这么决定,第一是为了给黄金荣个面子。因为黄金荣就是从租界发的家,他们不好从黄金荣碗里抢食。第二,就是杜月笙觉得时机未到,对租界和对别的地方,他不想采用一样的方针政策。
大堂经理文质彬彬,打扮的油光水滑,满脸含笑的静等着杜月笙。杜月笙往里一迈步,他就迎了出来。来到杜月笙身边。他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经理人的微笑,微微一弯腰说了一句英语。
“你妈贵姓?”,杜月笙面无表情的回了这么一句。
大堂经理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不知道该如何接腔。
“听得懂中国话?”,杜月笙看着他:“我也是中国人,你也是中国人,别在我面前装洋狗好吗?”
大堂经理尴尬的笑了笑,再也没有装腔作势,而是老老实实的引着杜月笙上了楼。
“月笙,今天你说话怎么这么冲?平时你可挺懂得给人留面子的啊。”,陈君容碰了碰他的胳膊。大堂经理刚被支开,她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杜月笙呼出一口气:“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看到他这假洋鬼子德行心中就有气。”
“人家这也是工作,没办法,这是在租界呢。这么好的酒店,经理自然要——”
陈君容一句话没说完,身边的服务员恰在这时推开了包厢门。杜月笙和康有为当先进去,然后陈君容和袁珊宝袁海鹏向大年也一起进去了。今天他们要宴请的是上海滩的军政要人,不是江湖道上的朋友。所以连大元庆达等人也就没有跟进来。
“不错不错。”,杜月笙看着眼前的包厢表示很满意。整个包厢里面一共有三张大圆桌,全是红木打造。地上是鲜红的地毯,正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楷书,写的是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见到这个,康有为立刻来了精神,因为这涉及到了他的专业知识:“这是郑孝胥手书的真迹错不了。他书法工楷、隶,尤善楷书。取径欧阳询及苏轼,而得力于北魏碑版。所作字势偏长而苍劲朴茂——”
“好啦好啦,这个以后再说不迟。”,杜月笙打断了他:“好好想想一会儿跟人家怎么说吧。”
“月笙老弟,你好没规矩呀。”,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那声音里面没有责备,而是有点儿抱怨,这是黄金荣的声音。
杜月笙等人赶紧站起身来迎了过去:“老爷子,您来了?”
黄金荣和张啸林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他哈哈一笑,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露春兰正在我那儿唱堂会,你一个电话就把我拎过来了。嘿,今天不吃穷了你,那就算我自己对不起自己。”
杜月笙对他和露春兰的事情心知肚明:“您带她一起来就是了,怎么?怕人看?”
“不带不带。”,黄金荣蒲扇似的大手一摆:“人家是唱戏的,不是卖身的,凭什么陪我出来?再说了,今儿是你月笙老弟要我帮你陪酒,咱们做的是正经事,就别让娘儿们掺和了——”
陈君容咳嗽一声,表示抗议。
张啸林也哈哈一笑:“月笙,你这催的也太急了些吧?难道不能提前两天给我下个通知吗?”
“没法子,没法子,这次让你们受累了,真对不住。”,杜月笙不住的抱歉。
黄金荣摆了摆手:“咱们三个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现在是八点多一点,黄金荣二人来了没多久,新民报的王自平就来了。他照例的带着摄像师,手中拿着纸笔,做好了采访的准备。不一会儿又有两名记者前来,他们全都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报纸的记者。过了一会儿,上海政府界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几位,一直等到九点左右,陈其美和高洪波才姗姗来迟。
但凡大人物,总爱最后出场。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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