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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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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你爹娘都好好的活着呢,你当女儿的怎能能出言诅咒”邓氏面色大变,言辞激烈的道“呜呜,清瑶好想见见爹娘啊舅舅本来答应了,要带清瑶去临州看看母亲。可是、可是不到半个月,反悔了,说通江发了大水,河岸高了几尺去;又说临州多山,暴雨倾盆容易山体滑坡……清瑶不害怕,哪怕再危险,跪着,爬着,也想去看看亲娘啊为什么不让我见?连一封信都递不出去。”
“要是有亲爹娘在,谁会逼着我嫁给仇人?那林昶,屡次三番戏弄与我,更调戏我的丫鬟,硬是栽赃我的头上,毁我名誉,我恨他入骨。今生今世,若要侍奉他,还不如此时此地死了,落得干净。”
须臾功夫,泪流满面。
邓氏嫁到安国公府也有四五十年了,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有粗鄙不文,有娇俏可爱,有阴险深沉,有伶俐乖巧,也有憨厚聪慧的,独独年仅十一的俞清瑶——粗闻以为是莽撞冲动,与之交谈后,发现是知礼守规矩的,品格尊贵,性情娴雅,今儿再一看,才知道小小的女孩内心压抑着,藏着许多苦楚。本来袖里藏着剪刀,是不可饶恕的大错,可望着俞清瑶悲戚的面容,竟然责骂不起来“清瑶求求舅婆,让人送清瑶去北疆吧”
“胡闹边疆离京城万里之遥,你女儿家如何去得”
“可是、可是,”俞清瑶此时倒是真情流露,哀伤目光令人同情,“无诏不得返京。父亲一辈子回不来,清瑶除了自己去,此生还能见到父亲吗?舅婆,清瑶不怕吃苦,不怕寒冷,也不怕路上艰难,只求能见父亲一面。舅婆,您答应清瑶吧清瑶两岁后没见过爹娘,都不记得他们的音容了……”
抱着邓氏的双腿,无论旁人怎么扶,她都不肯起来。
“你……唉……”
邓氏僵硬的面部线条微微柔和了些,“去边疆,万万不成。罢了,我去见见老公爷,问问能不能让驻守北疆的军官回来看望亲人。”
“啊,谢谢舅婆,谢谢舅婆”
俞清瑶擦了泪,因摘了金冠,柔软的发丝下垂,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加惹人疼爱。
丫鬟拿上来梳洗的银盆和巾帕,伺候着俞清瑶净了面。秦嬷嬷在邓氏的妆奁里找了常用的牙梳,递给邓氏。邓氏则亲手亲手为俞清瑶挽了头发,把小金冠戴上。
邓氏自己几个孙女,都没享受到这种待遇呢元菲儿见了,自然眼中冒火。翁氏连忙使眼色安抚。
至于想要“结两家之好”,让前几日报恩寺发生一幕变成传奇话本,改善安国公府与威远侯府的关系,彻底泡了汤。
……
朝堂上,威远候为林昶的放肆行径付出了代价,罚俸一年。虽然威远侯府上下谁也没把这点俸禄当回事,但到底是项惩罚。至于林昶去了太学,到底是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了,真难说。
两日后,邓氏亲自带着俞清瑶回了安庆侯府——是俞清瑶自己要求的。
紧急关头,可以去国公府避难。“难”结束了,总不能天天呆在国公府吧?不是吃住不舒服,而是里面的关系太复杂,她忍受不了。
见到杜氏那一霎那,俞清瑶有些羞愧。一发现安庆侯府庇护不了自己,立刻另寻出路,杜氏不会恼了她吧?见礼过后,听杜氏说话语气,才放下心来。
原来,杜氏对查氏母子也怒意不浅,对沐天恩的柔弱政策不大满意。俞清瑶能让安国公府出面,报复回去,又不损伤安庆侯府一丝一毫,她有什么可生气的?
邓氏走后,杜氏叹息看着俞清瑶,想要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只找了其他话题。说是俞家老宅派人来,送了几车书来,已经送到静书斋了。
没等俞清瑶怀疑起老爷子的用心,杜氏又给了她一张威远侯府的帖子,邀请她参加樱宁郡主,也就是林昶的曾祖母的寿辰。
一三九章 局(一)
一三九章 局(一)
五月的天空,温暖而恬静,似棉花一样的白云悠然的徜徉于蔚蓝之间,一扫往日的风沙阴霾。料峭的春寒一去,吹来暖风绿了枝头,红了月季。此时节,大约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光景,不冷、不热,一如美人恰到好处的装扮,美丽的让人舒服惬意。
静书斋。
庭院里种着两棵美人蕉,宽大的翠绿叶片夹着几簇眼红的花儿,虽无牡丹、玫瑰的艳丽夺目、精致热烈,可别有一番风姿。不请自来的客人元清儿,就站在美人蕉下,回眸笑道,“我就看不上你忧愁满面,好端端做甚么无病呻吟?管他如何,坐守着宝山,这一生也算值得了。”
她指的是俞家送来那几车的书籍。
也奇怪了,俞清瑶在邓氏面前那场痛哭流涕,明明是大大损害自己的颜面,使得不少人背地里嘀咕,“什么端庄娴雅,都是假的。没看到哭起来的样子,简直跟泼妇一般,毫无矜持、教养。”至少五分之四的国公府人对她暗中不屑。不过,其中不包含元清儿。
可能是那场哭泣触动了某根心肠,自打俞清瑶回了安庆侯府,她禀明邓氏,说自己一时舍不得表妹,还想常常见面。都是亲戚,小辈们往来容易。于是,就有了元清儿三天两头的上门……
明面上“姐妹情深”,可俞清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魅力,觉得,多半是看上了老爷子送来的三万册书籍——那可多半是孤本、套书啊珍稀无比。在有心人眼里,价值连城当然,在其他人眼中,只不过是几本破书罢了。拿来垫床脚,还嫌不够硬呢。
两人都爱书,相同的爱好,加上那点血缘关系,倒有些姐妹的意思了。只是底下里元清儿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说话的口气很冲,常常让人下不了台。好在两世为人,俞清瑶早过了意气之争的年龄,又知道元清儿聪慧过人,是表姐妹中最可结交的,不免多几分耐心。
轻轻叹息一声,“子非鱼,安之鱼之忧患?”
暗指自己无辜得了重财,日后不知用何代价偿还。俞家要是善地,她姐弟也不至于千里迢迢非要进京了,此事不说,想来元清儿也能猜到一二。
不过,出乎意料,元清儿并不同情,嗤笑一声,“鱼之忧患,在于水。此水不留鱼,便往他处去”
“……”
俞清瑶无语,同时恍然——对啊,管俞老爷子做什么,她背后有安庆侯府、安国公府,入宫那么大的危机都解开了,再者,她一个女孩,能排上什么用场?唯一可担忧的,只有弟弟俞子皓。但弟弟还小呢,三五年后,谁知道什么情况“多谢表姐开导。”
“罢了,看你有几分悟性。”
元清儿笑了笑,她身着浅玫瑰色蝴蝶穿花锦绣长衣,项间带着明晃晃的金项圈,往俞清瑶日常坐着的玫瑰椅上一靠,显得十分慵懒。
俞清瑶十分怀疑,对方也是厌倦国公府里姐妹们太多,整日里口舌不断,才躲到自己这儿来。但这话,她怎敢说出口?只能命玛瑙、翡翠,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
“妹妹的书籍没三两个月怕是整理不完,依我看,女红暂且停了吧,针线上的功夫不是朝夕见成效的,总不如这些书重要。我每日来四个时辰,四个丫鬟除了休息,每日能帮你整理两三百册有余。你自己也多用心。”
“好姐姐,多亏了你。不然我望着书山,真不知怎么办好。”
“去,谁让你不多教丫鬟读书识字?”
俞清瑶心道,她怎么没教了?只是一朝被蛇咬,生怕再教出一个会读书写字的反过来害她罢了“妹妹怎么比得上姐姐出身国公府,你瞧我这里,教养嬷嬷还是舅婆送来的呢,底下的丫鬟是舅母调、教送来的,我自己贴身的规矩不好,人也粗笨,虽是有心教,可也要人肯学啊?”
“你就偷懒吧再忙,身边服侍的人也要精心。”话一出口,元清儿忽然想到这个表妹跟别人不同,住在舅舅家,再怎么受疼爱,也是无法做主的。杜氏送来的人,不满意,能退回去吗?注定不是心腹,用多少心也是白搭。这么想,话到嘴边就变成,“好歹你是我表妹,我的丫鬟借你使使。”
“那可多谢表姐了。”
“呵呵,这算什么。”说着话,元清儿眼尖,瞧见案桌上的鎏金帖子,挑眉露出疑惑目光,见俞清瑶没有拒绝意思,随手拿起,翻开来,扑哧一笑,“我当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老郡主’的寿筵。”
“姐姐也太促狭了,唤什么‘老郡主’,多难听啊。”
“装什么装啊,你恨林家人恨得要死,这嘤咛郡主,年轻时候说话细声细气,动辄‘嘤咛’一声,才封了樱宁郡主的美称。她可是林昶的曾祖母。你只看林昶今日的为人品行,就知道这位老郡主是什么人了”
说罢,元清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可嘲讽归嘲讽,不得不承认,老郡主比其他人都有福气,比她受宠的公主、郡主多了去了,唯独她四世同堂,富贵无边,得享九十高寿。
“你这一趟是必须去的,唉,祖父为你的事情跟威远候龃龉泼深,老郡主是想借着寿宴化解呢。到时候,跟在表婶(杜氏)身边,见人行礼就完了。对了,林昶也会从太学请假回来,别说我没嘱咐你听你说当日报恩寺一行,我觉得林昶是个疯的,根本不像大家公子行径。你可要多个心眼,别又被稀里糊涂算计了”
……
有了这句警告,俞清瑶自然更加谨慎。到了寿宴那日,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带上翡翠——因为珍珠曾经密告,说是瞧见翡翠这几日不同寻常,总是一个人傻傻笑着,问她怎么了,就沉下脸骂人。反常的举止,让俞清瑶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什么人跟翡翠接上头了?
那么,陷害她的计划准备实施了?
可,“人证”简单,物证呢?到底要怎么陷害她啊?
俞清瑶猜不透俞老爷子的用心,更猜不准那背后幕后指使者。思来想去,唯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她要睁大眼睛,亲眼看着,重温一遍陷害自己的过程,再顺便把那个可恨的人挖出来老郡主在林家的称号是“老祖宗”。前来拜寿的女眷们,都这么称呼,连几位从端亲王府、洵王府文郡王等皇亲王府来的,都是如此。作为正经皇族后裔,樱宁郡主是最长寿了,九十一,是当今皇上的姑母,当之无愧“老祖宗”了。
其实换个角度,隆正年间,她不受宠,作为正支皇亲,只嫁了寻常勋爵子弟为妻,庶子庶女七八人;后来当今登大宝,一场场抄家灭族动乱下来,都不曾波及——说明什么,说明忠心吗?不,忠心的话早就位极人臣了说明樱宁郡主与她的夫婿,都是蠢笨迟钝的,没人稀罕利用,所以才幸运的活下来。
不太聪明的郡主,有一个自幼以聪慧过人著称的儿媳妇——水氏。水氏是林昶的祖母,她对威远侯府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了林昶的父亲,林志杰。如果说,以前的威远候是靠着祖荫,糊涂过日,那林志杰继承爵位后,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老郡主喜欢强势的,能撑起家族的孙子,但对儿媳妇,就没多大喜爱了。尤其是,水氏,乃当今皇帝最厌恶的荣国公之后。安庆侯府的水月师太,也是出身荣国公府。
林家三位婆婆,太太婆婆周氏,出身皇族,愚昧,但地位最高;太婆婆水氏,出身罪族,但心机深沉,长子是威远侯爷,地位不可动摇;查氏,出身军户,性情狂傲张扬,愚蠢,偏激。三代人,三种性格,讨好了哪一个,都可能得罪其他人可想而知,做了林昶媳妇的女子,要受多么大的折磨俞清瑶远比其他人更知晓内中的凶险,哪可能以身饲虎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杜氏身后,杜氏让她给人行礼,她便行礼,让她唤人,她变唤人,除了杜氏小解,几乎不曾离开半步。虽然给人以刻板、呆滞的印象,总比跟林家扯上关系好吧?
可惜,千防万防,总有疏漏处。
杜氏愿意带着她,但几位王府来的贵妇笑着“让她们女孩一处玩去,自在些,没得听我们说话,回去又囔囔闷坏了。”不得已,只能叮嘱自己侄女杜芳华,好生陪同俞清瑶。杜芳华也为上次失礼而羞愧,一口应了。
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便有八九岁的小童儿脆生生的叫着,“俞姑娘,我们少爷拾到您的手帕,想要亲手归还。”
俞清瑶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血
她努力平心静气,对自己说,来了,这场仗她一定要打好周围看热闹的目光已经盯着她,要是不把嫌疑打下去,或许这辈子又要重复旧路了“这位小哥儿,你家少爷是哪个?”
“我家少爷?就是世子爷啊,你这小姐好不知趣故意遗落的帕子,还在上面题诗,不就是为了吸引我家世子爷注意吗?干嘛假假的反口不认?”
一四0章 局(二)
一四0章 局(二)
小童儿生得伶俐可爱,黑黝黝的眼睛闪烁着无邪的光芒,偏着头问话的样子不像是在质问,而是天真的就一件自己迷惑不懂的事情对年长的人询问——况且这里聚着多少人的目光,要是俞清瑶当场发怒,失态得拍打人家的脑袋瓜,或是大骂出口,才要贻笑大方呢那时,不仅清白被诬,性情也要标上“以大欺小、刻薄残酷”的标签。
所以,心理气得要命,面上她还是淡淡的,维持名门淑女的仪态,“你是哪里的童子?这里有多少娘子,如何指名道姓说是我的?”
估计找来的这个童儿是真的天真,“我叫明明德,是老爷取的名字哦刚才,喏,是那位杜家姐姐说的,这帕子上绣的梅花篆,其他姐姐都不会,独你会呢”
说罢,展开绢丝手帕,上面用黑丝线绣着“东风无力”四个字。
俞清瑶见了,一颗心儿稳稳的放回肚子里,差点笑出声来——这计策也太拙劣了吧,陷害人清誉的卑劣手法,应该做得周密严谨,叫人百口莫辩才是啊她哪里想到,林昶在报恩寺那声“告白”,让她措手不及。而她不管不顾的去了安国公府,次日就有御使言官上本参奏,回击的又快又狠,何尝不是让其他人慌乱了?仓促之间,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薄弱”就不错了。
俞清瑶无法解释手帕的来历,也无法解释怎么巧不巧的被林昶捡走,那这口黑锅不得不背着了哪怕事后找到了人证物证证明自己清白,可有的是无聊生事的人乐意传播谣言三人成虎,流言可畏啊幸好……她早有准备。
似笑非笑的回头望了一眼。而身旁诧异的看着手帕的杜芳华,眼中一抹狐疑,显而易见,是想到了庶姐杜芳华曾经想要见识梅花篆,俞清瑶当时亲笔所书四个字,不就是手帕上的吗?观其字形,一般无二啊“东风无力?”
原诗的意境深沉,融铸着痛苦、失望、执着、不悔的感情,但独独这四个字拎出来……呃,含蓄不含蓄,缠绵不缠绵,倒像是轻薄的柳絮,透着一股软绵绵的无力的味道。谁暗中传情,会选这四个字呢?远不如“相见时难”啊凭着直觉,杜芳华觉得这是一个局。目标,自然是俞清瑶了。她恼怒气恨的是,杜芳龄好死不死的,竟然也参与其中,害得自己现在想躲也无处躲去“会不会是误会……”
“嘻嘻,三姑娘刚刚也这么说呢,不过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明明德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抖了抖帕子,“我家少爷捡了你的帕子,你怎么没表示呢?他在外面等着你的谢礼哦他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俞清瑶听了,不怒不愠,淡淡的笑着,回头看到林家的侍婢站在一旁,“还不拧他的嘴,混说些什么呢”
杜芳华也气恼这小童儿不知好歹,讥讽道,“府上真是好规矩,内宅里也许男子自由出入了,还满口脏话。换到我家里,早被杖毙了”
“芳华妹妹说什么呢明明德是我爹爹最喜欢的小书童,再者,他才六岁,没妨碍吧?童言无忌,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作甚?”
“呜呜,三姑娘,她们、她们要打我”明明德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委屈的朝三姑娘林佩说道。林佩笑着摸摸他的头,“放心,有我在呢”
说着话,又抬头看着俞清瑶,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装成叹息模样,“唉,清瑶妹妹何必呢硬要扮做冰山,不予人亲近机会。其实哥哥对你一片真心,你早就心中明了吧?不然,嘻嘻,怎么借着机会遗落帕子,暗表相思?”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俞清瑶对此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人深恶痛绝。只是此刻要是争持起来,不就正中对方的下怀?面色不变,但声音清冷,“聪明反被聪明误,旁人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林三姑娘怕是最知其中滋味的吧”
暗指林佩耍弄心机,把庶姐林环弄进宫中,不想反而成全了在家中不受宠的林环。嫁给了当今皇后嫡出的七皇子,虽是侧夫人,但皇帝所赐,比其余姬妾多了几分脸面。日后诞下麟儿,怕是整个林家都要捧着林环了,哪有林佩立足之地?
一戳就戳中人心。
林佩脸色唰的白了,不防被俞清瑶趁机夺去“证物”——手帕。待她回过神来,俞清瑶已经袅袅的往单独为闺秀设置的席面上而去了。她咬一咬牙,横了心,事到如今,容不得她反悔了只要咬定是俞清瑶“遗失”的帕子,再提一提报恩寺的事情,非要俞清瑶闺誉丧尽,到那时在哄着父母不叫娶俞清瑶过门,妻不妻、妾不妾的,才大功告成呢别以为夺走的手帕,就能掩盖了,除非你能做众目睽睽下把手帕烧了,吞了,吃了,否则……还有个人证呢……
今儿来的闺秀可不少,定国公府的元梦儿、元锦儿两位姑娘,安国公府的赵欣怡、赵欣然,宜春侯府的阮星盈、阮雪萍,靖阳候府的杜芳龄,博望侯府的谢薇薇、谢茵茵,钦安候府的柳沾衣、柳染衣,九江伯的徐岚若,以及唯一一个出身武将世家的查小钗——查氏的侄女。
众多千金闺秀,浓桃艳李,琼姿花貌,更兼身份不凡,将来也会嫁如差不多的人家,做一家主母。除非父兄获罪,抄家夺爵,否则她们就是世间除了宫中女子外,最尊贵的女人了。因此,想和这群骄傲的女孩打成一片,极难。自身的条件要过硬,父兄的权势不可低。说句实在的,俞清瑶若不是大周朝声望最高的“诗仙”女儿,哪有资格坐在席位上?
林佩敢追来,笑眯眯的命人把翡翠唤来,也就是吃准了——在场的闺秀们只会袖手看热闹,不会出言相帮。
“呜呜,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帕子怎么落到林世子手上。小姐,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一上来,翡翠仓惶着,瑟缩着,不敢抬头看众多千金小姐们的玉面花容,一个劲的磕头,眼泪哗哗的流淌着。
“呵呵,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翡翠,是……”
“不劳烦了,我自己的贴身丫鬟,哪里需要林三姑娘介绍呢?”俞清瑶站起来,姿态翩翩,扶起僵硬着身子的翡翠,笑着向众多千金道,“跟从我亳城来的丫鬟,唔,虽然手脚粗笨,比不上京城里伶俐,但胜在忠心。”
“翡翠,你怎么哭着过来了,谁欺负了你,说出来,小姐好为你做主。”
翡翠怯怯的看了一眼俞清瑶,又下意识的望了望林佩,心理慌张,怎么跟预想中的不一样啊?但她本就不是反应灵敏的人,越是慌张,越是扯不清,哭得鼻涕都下来了,来来回回只是一句,“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不知道那帕子怎么到了林世子手里,呜呜,奴婢不清楚啊”
越哭声音越大。
便是没注意到这边异样的人,都往这边看了。
俞清瑶的心沉下来,很好。这哭声,大概是提前为主仆感情做祭奠呢机会,她给过了,若是翡翠迷途知返,这辈子不肯出卖她,那她未必不能给翡翠一个安稳未来主仆之情,彻底断绝
林佩恰到好处的捂着嘴,一脸受惊而埋怨的神色,“清瑶妹妹,连你的贴身丫鬟也这么说……唉,看来我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呀。”
旁边的阮星盈问,“什么猜测?”
林佩故意神神秘秘的咬耳朵,末了,很不好意思的抬眸瞧了一眼,似乎再说,“都知道你的小心思了,别遮遮掩掩了。”
众女身份不凡,但也有好奇心的,纷纷问,“怎么回事呀?”
俞清瑶索性等众人都听到了林佩的混淆言辞,才落落大方的站起来,摊开绣着“东风无力”的手帕,翻来翻去的看着,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笑容干净纯美,绝不似即将清白蒙上阴影的女子。
“翡翠,这帕子……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啊?”
“……小姐你忘了,是你吩咐我跟玛瑙几个,做帕子给你啊?”
“哦我说呢,这绣功如此精致,尤其是绣梅花篆,针脚细腻,双面能够可观赏。花了不少功夫吧?”
“嗯,两天两夜。”
“不容易。”俞清瑶轻轻一叹,转而又道,“对了,翡翠,前几日才做了衣衫裙袄。我的份例夏衫八套,做好了没有?”
“还没得呢。”
“呀,正经要穿的衣服你不做,干嘛花两天两夜时间绣这中看不中用的帕子?”
“奴婢……”翡翠涨红了脸,总不能说自己抢时间等待今日吧?
杜芳龄笑道,“清瑶妹妹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呢,这手帕上的‘东风无力’四个字,总不会不是你亲笔所书吧?除了你的贴身丫鬟,还有谁能用自己的字帖做花样子,在手帕上绣字?”
“芳龄姐姐说的是。这个想出用梅花篆做花样子,绣字的人,是个天才。可惜……”
一四一章 局(三)
一四一章 局(三)
“为何可惜”,杜芳龄好悬就问出口了。好在林佩反应得快,先一步捂着嘴笑,抢夺了先机,“清瑶妹妹可真会转移话题。可说来说去,也不能说明这帕子不是你的呀”
回眸望望众多千金——只要今儿把此事落实,如铁案办得妥妥的,日后俞清瑶再也翻不了身,什么狗屁诗仙的女儿,就算是诗神、诗魔的女儿也无用“唉”俞清瑶不慌不忙,无视其他人鄙视、不屑的眼神,走到杜芳龄身边,盈盈下拜,姿态优雅、翩然,叫人瞧了赏心悦目。越是危急时候,越不能失了体面,不然,洗刷了冤屈也会被人瞧不起,认为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是清瑶的不是。前儿赵夫人寿宴,芳龄姐姐不知从哪里听说清瑶会写梅花篆,好说歹说硬要清瑶书写几个字。清瑶拒绝不了,只能献丑写了‘东风无力’四个字。”
几句话道明原委,忽而一转,“可惜清瑶资质有限,学习梅花篆的时间太短。回去后,才发现竟有一个字写错了笔画颠倒,又少写了一笔,真是惭愧惭愧。只能托舅母告诉芳龄姐姐,莫要给外人看到了。”
后面的话,几乎不用说。
就算梅花篆遒劲淡雅,文人喜爱,将之以绣功展现在丝绸上是一种风雅事情,但谁会把写错的字拿来用啊?不怕內行人见了嘲笑吗?一时半刻的能隐瞒,天天随身使用的东西,一旦被揭穿,好生丢脸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嫌疑洗清了。
这时,再回想俞清瑶不紧不慢的问询丫鬟翡翠,谁绣的帕子,为什么衣裳不做,非要在两天之内赶出手帕,又特特指明是亳城带来的“忠心”丫鬟,顿时,大家心理都勾勒出大致情形——小丫鬟刻意绣帕子以陷害主人,揭发此事的林佩、杜芳龄便是帮凶杜芳龄冷汗浸浸,面无人色。
旁人只看她的脸色,就更断定自己的猜测,都不能继续听了。
林佩勉强站直了身体,咬着牙做最后挣扎,“……清瑶妹妹可真会开玩笑。赠画,也能写错了?或许是你一时情急,胡乱说的吧?毕竟,除了你,我们这里可没知道梅花篆怎么写的。”
“林三姑娘,清瑶从不说谎。换了其他地方,要找一个精通梅花篆的不容易,但府上嘛……”
林佩的亲祖母水氏,乃是荣国公嫡出,与安庆侯府水太姨奶、奶,是同一家族,都是梅花篆书写的高手啊说到这,不得不提及梅花篆在本朝的一段历史。
“远看为花,近看为字,花中有字,字里藏花,花字融为一体,字体刚劲有力”梅花篆以此出名,但其生涩难懂,普通人能识字就不错了,哪里会下苦功学它?考科举也用不上。只有闲极无聊,有空又有钱的贵族才会钻研。尤其,以前朝的后、宫流行一时。稍微得脸的妃嫔,都习梅花篆,因近看似梅花盛开,喜爱它蒙胧神秘感。后来大周朝新立,大肆打压那些前朝的贵族,于是梅花篆便渐渐现世的少了。
荣国公府……唯一从前朝安稳存活下来的后裔,就某种程度来说,荣国公上的主子,才是真正的十几代的贵族血脉,可以傲视其他勋贵的。这梅花篆,便作为一种类似“传家宝”代代流传。庶出都没机会学习,只能嫡出且资质优秀的子女才能接触到。
可惜,连王朝都有覆灭的时候,何况区区一个家族。水家败落后,族人凋零,会梅花篆的人越发少了。
这也是俞清瑶大胆的拿“错字”糊弄杜芳龄的最主要原因。否则,她明明知道对方要利用“东风无力”四个字陷害她,还大大方方的送上把柄,不怕真被咬住了,挣脱不开?
微笑着拿起手帕,正巧,听到这边争执的各位夫人也过来了——在林佩的计划中,这时候是轮到长辈教训,把铁案钉死的,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俞清瑶一个人表演了。
各位闺秀行了礼后,俞清瑶笑着向威远候太夫人请教,“梅花篆艰涩难懂,清瑶学了三个月,仍常常迷惑不懂。”说罢,便把手上的帕子展开来。
水氏的为人性格……暂且不言。只说她掌握着一门前朝皇族才精通的本领,这种自傲,足以让她在心理上与其他出身卑微的夫人们隔开鸿沟般的距离。想当初,她初嫁威远候府,多少人想求一副梅花篆书画而不得?
一见绣在手帕上的“东风无力”四字,素来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立时恼了,眉梢高挑,厉声道,“梅花篆乃古拙清雅之体,你竟然将梅花篆绣在日常污秽物件上可恶,难道教你的人没告诫你不曾出师,不得随意将梅花篆显露于外?更别说,四个字还错了三个”
大概没有人被骂后,还感觉舒心畅快的吧?偏俞清瑶这会子的心情,就是如此。
心中大石稳稳的落回原处,态度上却越发恭谨,“那位前辈……的确再三告诫,清瑶素来尊重她,每日临摹字帖时也不敢忘怀。这帕子……是姐姐们拿来与我玩笑的呢”
“即便玩笑,也不能绣在手帕这种轻浮物件上。”
手帕可是贴身收藏,擦汗?擦鼻涕?反正在水氏的印象中,绣在丝绸上可以,但只能是屏风、插屏一类观赏物件上,手帕、荷包都无法接受俞清瑶笑笑的应了。
……
这不过是樱宁郡主九十一岁寿宴的小小插曲。
水氏不是愚昧人,知道俞清瑶当众展开手帕,定有问题,但她对梅花篆的骄傲,使得不得不落入“圈套”,做了俞清瑶最重要的“人证”。得知了原委后,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林佩,命人哄住还在懵懂等待的林昶,不教他再生事。好容易熬到寿筵结束,便要行使家法。林佩虽是庶出女儿,却生来娇媚可人,嘴甜会哄人,知道自己逃不过一劫难,拼劲所有找了后援。二房跟她交好的婶娘,以及……威远候府的最高权利人。
樱宁郡主,年轻时候就不够聪明,老了,更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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