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古代剩女重生记-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面说,一面作揖道歉,脸上的坏笑就跟普通孩子恶作剧一般。
俞清瑶的心……倏忽沉入冰凉海底。
他知道她是谁?怎么可能她来京城不到一年,出门的机会极少,也一直努力避开“熟人”。对了,是上次陪舅舅舅母去赛马场只有哪儿,才见过景昕……
是不是老天故意跟她做对啊,一天接连让她见到两个“煞星”,还让不让人活啊林昶是坏,但他坏在明处,只要躲着他,避着他,料想也做不出什么来;而景昕就不一样了前世她“单纯”的觉得景昕是个武功高强、顶天立地的英雄。就算失约,那也因为他不曾对自己许诺过什么今生,她提前两年来到京城,方知晓景昕“不堪”的过去,也知道他为了达成目标,即将对身边气息悠长、长着好看唇形的男子做什么,再也不能将他视为良善之辈了。
暗恼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人的同时,也对身边的景暄抱以同情——可怜,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是什么狠决的人吧?有这种弟弟,还真是悲催。
可惜,齐景暄一丁点也没察觉俞清瑶对他怜悯,有些无奈的,“莫要乱说俞姑娘只是打听下我与诗仙的交往,不涉及其他。”
“哦,不涉及哦”
景昕故意坏坏的拉长声音。
对这种“赖皮”弟弟,景暄显得无可奈何,也不好当着外人训弟,只能提前道别了。
临走前,景昕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看得俞清瑶心中警钟长鸣,浑身寒毛都竖起来。
一个林昶就受够了,千万千万不要再来找她麻烦了。
……
齐家兄弟离开后,俞清瑶购买礼物一行,非常顺利。唯独元少卿比较郁闷,他原本计划着带表妹去福宝楼买些古董字画,不想被反问——谁家没收藏几样珍品?市面上卖得比家里的好?普通的古董,似安庆侯这样身份地位的人,看不上;而看得上的珍稀之物,怕是也买不起。
元少卿大方的表示自己掏腰包,但俞清瑶表情坚决的拒绝了。
礼物是一番心意,哪有让别人出钱的?今年是第一年,难道日后舅父年年庆生,还能年年让元少卿出钱吗?
问得元少卿无语。他原本以为要漫无目的,沿着坊市转上一天,没想到半个时辰就买到了。从在街边发现那截烂木头到购买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痛快至极。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怎么送得出手?
烂木头……还是在江里泡了几十年的烂木头,臭烘烘的就算表叔在疼爱,也容忍不了外甥女这么贬低自己吧?
五日后,他代表定国公前往安庆侯府祝寿,变着法子打探,不想俞清瑶在侯府的地位不仅没有尴尬,反而提高了沐天恩话里话外,竟似将俞清瑶当成了亲生女儿当然,他不是糊涂人,回到府邸暗自着人打听后,方才知晓,沐天恩喜好奇石,同时精通金石雕刻,自然也对木雕十分喜爱。那在江水里泡了几十年的烂木头,有个好听的名字——阴沉木。曾有人云“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说的就是这阴沉木。
普通木头泡在水里,早烂了,唯有阴沉木竟水流的冲刷,表面黑褐,木质坚硬,珍贵而难得。在一般人眼里,阴沉木拿去烧火还嫌冒烟,但在行家眼中,价值难以估量啊可想而知,沐天恩得到这块高达一丈的阴沉木,有多高兴想明白的元少卿深深一叹,心中油然而生——要是俞清瑶生在元家,凭她与祖父酷似的容貌,再加上这份玲珑体贴的心机,怕是身为嫡长的自己都要倒退一射之地啊————————————————————
沐天恩生辰过后,俞清瑶美滋滋的跟弟弟准备临州之行,高兴的两个晚上没睡好觉。沐天恩与杜夫人善意的取笑两句,同时,也感叹多年母子未见,可怜了两姐弟,比过年还要兴奋。
大约是老天看不得俞清瑶太过幸福?意外来得那么突然,使人措手不及。
这一日的午后,杜氏没了打趣姐弟两个的心思,匆忙为沐天恩整理朝服——定国公府快马加鞭,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废太子薨了不说废太子当了二十年皇子,曾经是朝野上下共同期待的储君,但凭着他是先孝仁王皇后的儿子,而王皇后可没被废他的死,就不可能平平静静的过去。
老年丧子……换做谁都是人生一大悲哀。
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与先孝仁王皇后是结发夫妻,王皇后一死,所生育的三皇子被废太子之位,接着六皇子酒醉失足落入荷花池,英年早逝而九皇子却是天生跛足,彻底跟皇位绝缘——若不是如此,怕他也难平安活到现在。
沐天恩当了多年臣子,对当今的性情有几分了解。说刻薄,十分刻薄。但偶尔也有情长时候。三皇子之位,是皇帝亲手废黜的,但三十多年的父子感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恐怕朝堂上又是一番震动了这一夜,安庆侯府沉浸在紧张之中。所有吉庆的红色灯笼、帷幔,全部摘下收起,并将素色的准备好——废太子这一死,倒把他平生的罪过减掉了十之八九。皇帝未必肯让人把污水泼到已经死去的儿子身上。
果然,不到傍晚,进去圣旨下,封废太子为“密王”,葬孝仁王皇后陵寝侧;萌一子,嫡出周守成为密安郡王,指婚给安国公长房的嫡女——赵心如。
而要命的是,赵心如今年九岁了,而周守成是被囚禁后所出,年方三岁。这对小夫妻岁数差的……
安国公府的人哭灵的时候特别伤心,女儿嫁了别家还有指望,嫁给废太子的儿子,就算是嫡子,有什么指望?未来不管谁继位,第一个要防的就是密王一脉啊而跟密王扯上关系的安国公府,能讨到什么好?未来二三十年都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而且赵心如嫁给小了六岁的丈夫,未来的幸福,可以预料了赵心如的母亲,安国公的当家太太,倒是有心替女儿说情,就算是嫁,不能嫁给年龄相仿的吗?密王都死了,嫡子、庶子差别不大。她递了牌子求见郭皇后,想请郭皇后出面求情。
不曾想,情没求到,总是在皇帝面前晃悠的郭皇后也遭到厌弃。
又一道圣旨下,皇帝又要广选美女进宫。
这一回,不仅仅局限民间。凡事官宦人家,外放官员三品以上,在京五品以上,都要送适龄女子入选。
消息传出,朝廷内外的人都晕了。
皇子死了儿子,大家都悲伤。可没必要把自己的女儿全赔上,做为皇帝的安慰品吧?
但凡有些骨气的,谁也舍不得把女儿送到宫廷受苦啊为了图一个万分之一的机会,谁也不愿意啊。
一二五章 入宫?
一二五章 入宫?
闪电唰的撕裂阴沉沉的天空,轰一声电闪之后,暴雨倾盆而至。阴郁的老天好像裂了口子,将浑黄的雨水倾泻个不停。据府里老一辈的下人私下交谈,往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水,不要钱似地,是不是老天为天子之子——前太子,如今的密王而哭泣?
瓢泼的大雨,一直持续了足足四日。也怪,密王的头七过了,那雨就变得细细密密、缠缠绵绵起来,好像江南的“梅雨季节”。这雨,十分讨厌,带着防雨的斗笠也无用,只要出门,那无孔不入的雨水必定四面八方进入,将全身润透。
想要趁雨季偷偷逃走的,不在少数。难得老天作美,那些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在京五品官员,天不亮就找了心腹带着女儿,乘一辆普通马车轿子,出京——免去不得不入宫的为难越在京城待得久,胆子便越小,早学会夹紧尾巴做官。天子脚下,跺跺脚都可能遇到皇亲权贵,而入宫,天天面对早就生育了皇子皇女的各宫妃嫔、得势皇后,怎么好?无权无势更无财,得宠机会不到万万分之一啊即便得宠,也有能不能活下去一说呢呆在侯府的俞清瑶,感受扑面而来的风云飘摇,总有一种处在前世“败落前夕”的感觉。连练字也不大能沉心静气了。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安安然的躲在“静书斋”里,享受自己的小天地,每日几乎把大半时间都花在凝晖堂里,陪着杜氏说话、看书、绣花,同时等待消息。
也因此,她第一时刻就知道那些小官之女的下场。
据说皇帝很少暴露在明面上的内卫出动了,出京不到二十里地就把那些伪装成民女的女孩,都抓了回来,关在某处庄子里。证据都全,内卫指挥使左成峰,第一次预备大展拳脚,在朝堂上参奏那些官员的抗旨不尊名单都拟好了,约有二十多个。风闻消息的可怜京官,全部脱衣摘帽,瑟瑟发抖的在家中等待处罚。
原以为皇帝正逢丧子,且精神不好的时候,听闻肯定要龙颜大怒,重重责罚。反正能想到让女儿逃离的官员,肯定是没什么特殊才干、关系背景的。不想次日,御使刘正良洋洋洒洒上了一篇万言书。简而言之,是为那些可怜京官求情,述说他们的无奈,兼劝谏皇帝……死儿子伤心能理解,但趁儿子死了,广选美女进宫就师出无名了您老人家到底是伤心,还是变着法子满足私欲?又不缺儿子女儿,干嘛要害得别人家骨肉天隔一方,难以见面?
万言书,俞清瑶亲眼见了,越读越是惊心。连她这种深闺女子都觉得不可容忍,何况其他人?但是,这位“御使刘正良”,她是确确实实记得其人其名的。因为他是舅父的好友之一,前世舅父被冤,他虽没出面辩解什么,但别人要求他出首,告发舅父的不臣之心,他冷笑数声,当夜便挂冠而去了。
这样的人,铁骨铮铮,令人敬佩。
俞清瑶惊讶的是,刘正良根本没因“万言书”活罪,反而几年后升到左都御史?提前有“预感”的她安稳不乱,劝解了几句为好友担心的舅父。虽然她不懂朝纲政事,但御使是干嘛的,不就是为劝诫皇帝而存在的吗?皇帝要真罚刘正良,那日后的言路从此闭塞了,史书上也要说一句“心胸狭塞”——看皇帝趁帝师亡故把俞家连根铲了,再下令把帝师的骸骨迁葬到他的帝陵附近,就知道广平是在乎后人怎么评价的。
近日来,她正读史书,便把自己心得体会说了。沐天恩听了孩子气的天真话语,心中虽仍旧担忧,就也明白,这就是一次豪赌赌赢了,好友从此一飞冲天。输了,家破人亡他能做的,只有在最不希望的时候,帮忙收拾局面——但愿不要太惨。
三日之后,有了结果。
内卫做了充足准备,但可惜,皇帝并不希望这个见不得光的机构暴露在太阳光下,左成峰的罪官名单留中不发。而刘正良……他的万言书在朝堂上念了一遍,念得皇帝接连拍掌。不是为里面的内容,而是为刘正良不畏强权的正气。当天,刘正良把尸位素餐的左都御史挤下去了。
但,选适龄女子入宫的圣旨仍旧有效。只不过,从五品京官提升到三品,地方官员就算了,家中有爵位的优先,有贤良淑德美名的优先,琴棋书画有才名的优先。
消息传出,所有人都知道,没办法了。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好在有爵位的人家,纳妾生子本是必然,女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嫡出的便说定了人家,把庶出的女儿收拾收拾,上报内务府,算是听从圣谕了。
原本,这出了名一脉单传的安庆侯府没关系。可不知是谁,居然堂而皇之的称“本朝有名的‘京城明珠’与诗仙之女怎能不在名单之内?”,一时间,沐天恩成了风云聚会的人物。同僚问候,都不问身体康健了,直接问,“你什么时候把诗仙之女送入宫啊?”
沐天恩气愤至极。
适龄女子……清瑶才十一岁,根本不到婚嫁年龄吧再说,都是送自家女儿,哪有送外甥女的道理?
他是云阳公主外孙,也有皇族血脉,别看平时性情平和宽容,但也有他的骄傲。哪怕顶头上司——礼部尚书,他也直接甩袖,“不劳烦操心清瑶是我外甥女即便要送,我也绝不送她入宫”
一句话表明决心。
……
回到侯府,沐天恩犹自气愤。杜氏叹息一声,忧虑重重,说起了俞老爷子当日早有此心,是不是有帝师派人唆使?那样,清瑶入宫,只怕不可挽回了。
“不成清瑶……是天华唯一的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入火炕。”
“妾身知晓。平心而论,妾身也挺喜欢清瑶的,舍不得。可是,若圣上下旨……老爷预备怎么办?”
沐天恩烦闷不堪,想到了好友刘正良——为今之计,只有刚刚当上左都御史的他能堵上皇帝的口急匆匆出了门,留下一句话,“好好安慰清瑶,她心思重,别闷出病了”
杜氏听了,眉头一皱。她再欣赏、喜欢清瑶,也不会拿整个侯府陪葬。生在权贵之家,从小是父母心尖上的人,她不是普通深宅妇人,对朝堂政事颇为敏感。
皇帝好端端下旨,在废太子薨逝的节骨眼上广选美女入宫,本就奇怪了;听了万言书,不仅不加罪,反而晋升御使刘正良,更让人觉得诡异。现在请俞清瑶入宫的呼声这么高,连礼部尚书都过问了,是否……暗中有人造势?换了旁人就罢了,如果是皇帝有心呢?
入了皇帝的眼,哪里是想送就送,不想送就不送的?
思来想去,她把俞清瑶唤来,屏退下人,开门见山的问,“若陛下有意接你入宫,你准备如何?”
俞清瑶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一片清明,缓缓的跪下了,“若如此,请舅父舅母送清瑶去吧”
没有哀求,也没有哭泣悲伤,只是就事论事的平静。
杜氏讶异了,“你不怕吗?”
“若当真是圣上有意,想来清瑶入了宫廷,也不会过得太差。若圣上无意,清瑶自然安稳在家。”
寥寥一句话,却把事情的关键点透了可不是吗,现在已经不是自己想怎样了,是皇帝想怎样皇帝想,清瑶进了宫,也不会一年半载死在宫廷,总要给些脸面。等一二年过去,一切尘埃落定,无妨了。
哪怕杜氏心有芥蒂,也不由得赞叹良久轻轻的扶起俞清瑶,她第一次推心置腹,“你舅舅是不想的,宫廷里哪是女人呆的地方进去了,一辈子也葬送了他对你是真心疼爱,已当着礼部老尚书的面回绝了。只是……唉,如今也没必要瞒你了,当日李嬷嬷接你从俞家过来,老爷子……就传过话来,说是让你进宫。”
感受着女孩的微微颤抖,杜氏心中怜悯更多一层,“我疑心有你曾祖派系的官员,在后面推波助澜。那样,你舅舅与我,真真保不住你了。”
“舅母别说了清瑶心中明白……”
俞清瑶本以为自己从“入宫”消息传来,就想得清清楚楚。没想到,听到曾祖早先对她的安排,仍气得五内俱焚她好歹也姓“俞”,外人眼中的俞家女,怎么如此逼迫呵呵,怎么忘了,水月早就说过,世家权贵家的女子,就是棋子。哪里需要,往哪里下……哪里管本身愿不愿意?享受父兄给予的荣华富贵,自然要用终身幸福来还若真要进宫,也不必客气。她低着头,提出唯一的一个要求,“若清瑶……求舅父、舅母多多照看子皓。他年纪小,爹娘不在身边,我再一去,他身边一个至亲都没了。可怜他还不满十岁”
说罢,低声泣了两声。
杜氏听了,感慨不已。这个份上,还顾及唯一弟弟,为他日后操心,俞清瑶也算难寻的好姐姐了。 她当然也明白,将来俞子皓金榜题名,对身在后宫的俞清瑶大有助益。有安庆侯、出息俞子皓做靠山,在宫廷的日子也不会很难过。
可是,普通女孩遇到这样的大事,怕是哭哭啼啼,连正常说话都不能了。俞清瑶冷静的分析,判断局势,做出最适合的决定,大有随波逐流的淡然与直面一切险恶的勇敢。
这一次的谈话后,杜氏真心觉得——要是她有俞清瑶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出了凝晖堂,只见午后的天空依旧阴沉沉的,阴郁的仿佛化不开的墨块。俞清瑶默不作声的慢慢沿着抄手游廊走。杜氏眼底的喜爱,已经言于意表,她看得清清楚楚。杜氏的不舍与无奈,她也瞧得分明。
自从来到京城,她一直避免跟杜氏发生冲突,没想到一来二去的,竟得了杜氏发自内心的喜欢。如果没有入宫一事,想来在侯府的日子会很轻松,很惬意。可惜……
入宫,乍一听混乱得险些不能思考了。她怎么可能入宫?前世,父亲写了《半山诗集》,可没得什么“诗仙”美誉,她也没被迫入宫今生……到底怎么回事?
没办法追查内里的缘由,她只能想办法应对。
一夜一夜,她不睡觉,努力回想前世发生的事情,好容易想到一件事。广平皇帝大行后,许多普通老百姓对皇帝的离去泣不成声,觉得他是继往开来的好皇帝。在位期间,开疆扩土、八方来拜、文治武功,比起前面两位无所作为的老皇帝,算得上英明神武的明君。
当时,她非常意外,广平杀了多少人?尤其是后期,动辄大怒,而一怒之下,多少人上了断头台都说虎毒不食子,他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残暴至极但老百姓不这么认为。
那些权贵之间的斗争,距离他们太遥远了。他们只知道,皇帝下了遗诏,上面洋洋洒洒写了自己继位后都做了什么事情,有功有过。对功劳,他坦诚自己可以笑对列祖列宗,对过失,他毫不掩饰。杀孽,他承认自己太过,于是遗诏中明确不许后宫女子殉葬。但凡有儿女的妃嫔,可以出宫与所出子女相伴;有品级,但无所出的女子,可以由家中接出宫,或是道观出家,或是在家中建个庵堂。至于位分很低,没有伺奉圣驾的女子,可以自由出嫁。
经此一事,老百姓都相信广平是个心胸宽广、容人所不能容的好皇帝。不见先前的皇帝都命后宫女子殉葬吗?活人生生逼死,那才叫残忍呢而且,不是几个,是几百人一起毒酒毒死那几百人,可都是枕边人啊俞清瑶想到此处,忽然就淡定起来。
最差最差,她进了宫。可年龄太小,无法承恩。所以,她就是那种“未曾伺奉圣驾”的女子,等广平殡天后,遗诏一公布,她就顺利出宫了那时,年龄也不算大,二十左右。就算皇家不许改嫁,她也能在舅父和弟弟的帮助下改头换面,假死遁后,大可以重头开始。
入宫,还有一个好处。五年后舅父被无限“谋反”,她在宫里,无论是求情还是查清真相,方便许多。
想通了,她才能在杜氏面前坦然的言明,她愿意入宫。
凝神望了望一丝晴朗迹象的天空,俞清瑶在心中对自己说,上天一定要这样安排,也许有它的道理,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谁也没想到,等待的侯府,表面平静的气氛很快被打破了。
原因?因为沐天恩一句——清瑶是我外甥女即便要送,我也绝不送她入宫不知怎么,传到临水轩母女三人的耳朵里。
换了旁人,也不至于多想,因为这句话只说明了沐天恩无意送俞清瑶入宫,顶多语气比较坚决而已。可沐天怡是病人,大约是多思了?而丽君、丽姿一直忧心俞清瑶抢了她们的地位,心理的嫉妒都快扭曲本性了。
她们三个躲在屋内,翻来覆去把这句话咀嚼,竟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沐天恩要丽君或丽姿,顶替俞清瑶入宫穿着绯红绣满幅芙蓉褙子的沐天怡,靠在金丝闪绿绣八团花的大引枕上,满面悲戚,泪盈于睫,“到底我是庶出,不比姐姐是嫡出。当年父亲疼爱姐姐,视若掌上明珠。知道姐夫才高八斗,不顾脸面的主动上门求亲。可我呢,夫君三次上门求娶,吃了两次闭门羹出嫁时的嫁妆更是不能比了。姐姐十里红妆,我呢,堪堪足够日用而已。”
“如今换了哥哥,也是如此。你们在侯府住了三四年,平时孝顺那点少了?可俞清瑶呢,她有幸托生在姐姐的肚子里,才来半年,便样样压你们一头。可怜我的君儿、姿儿,你们的命跟为娘一样,好苦啊”
“娘,你别说了”倔强的丽姿不服气,“我不信舅舅这么偏心凭什么要我跟姐姐入宫啊”
“不送你们,那送谁?他已是说了,绝不会送俞清瑶了只能拿你们充数。不然,他好吃好喝的供养你们,为了什么啊不就是为了联姻?现在联姻等不到了,就为他嫡亲妹妹的女儿铺路”沐天怡泪滚滚而下,深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要是你们爹爹还活着……要是沈家没那么逼着我过继侄子……要是俞清瑶没来京城……”
“娘,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丽君强忍着泪意,“现在,我跟妹妹该怎么办?要是舅舅一定要……我跟妹妹还有其他出路吗?”
沐天怡只是流泪。
这时候,丽君反倒冷静了,“代替俞清瑶入宫么?只有一个名额,就是说,我跟妹妹必须去一人。要是我去了,舅舅对我心生愧疚,一定会对妹妹好的将来妹妹不愁找个好人家。母亲也能安心住着。”
“姐,我才不要你去我不要你为我牺牲……呜呜”丽姿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姐姐替人入宫。凭什么,她凭什么啊她怎么不去死?她死了,就好了……”
“别哭了,这都是命,都是命啊”沐天怡母女三人抱头痛哭。
一直藏在门后的听风与扫雪对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当天晚上,一字不拉的传到杜氏的耳中。
“什么?姑太太她是这么说的?”
杜氏气得手直颤。
养条狗还知道忠心看门、摇尾巴呢,养了沐天怡母女,倒养出白眼狼来了她跟老爷,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丽君入宫了?哭得煞有其事,分明就是这么揣度的?
俞清瑶是外甥女,丽君就不是了?可恨沐天怡,还是老爷的妹妹呢,自幼一起长大,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老爷的为人。他不忍清瑶入宫受苦,难道就忍心把丽君送入火炕啊从此处,也可见到沐天怡的心性如何。饶是白吃白喝,对她如未出阁时细致照顾,在她心中,仍是“命苦”。至于她所出的两个女儿,丽姿是完全没救了,性子冲动莽撞不说,还动不动惹是生非,今儿连诅咒,骂人去死的话也说出来了倒是丽君,有替妹妹牺牲的勇气,是唯一让杜氏稍感安慰的。
对比下,俞清瑶冷静、懂事、乖巧,让人心疼。而沐天怡母女三人愚昧、糊涂,让人太失望了。
杜氏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再“一应公平”的对待。从今日起,她就是偏爱俞清瑶,又怎么了?要不是正处在废太子薨逝的关头,她真想想办法让沐天怡赶快离府以前从来没有动作,是觉得侯爷一直希望有个女儿,正好丽君、丽姿生得灵巧,养在府里能让侯爷宽心。她不是算计小节的人,心理不喜欢也都忍了。可如今瞧明白了沐天怡的真面目,再想到临水轩,总觉得别扭。
连婆婆的苦都没吃过的杜氏,干嘛要忍受已经出嫁的小姑——还不是正牌的她想了想,让听风回去照常服侍。暗地里,却计划了一场好戏。
沐天恩刚刚从好友刘府回来,在二门的时候,被杜氏的贴身丫鬟柳芽请到芍药阁。避开外人,杜氏说了些跟俞清瑶私下交谈的话,言明外甥女愿意进宫,不想连累侯府。把沐天恩感慨的,心理说不出什么滋味。
说完话,夫妻两个这才一同回到凝晖堂。
特意命丫鬟不要伺候,自然没人提醒里面的人。
“俞清瑶,你要脸不要”
“二表姐的话,清瑶真不懂。”
“你还装傻?你敢不敢对天发誓,没做过对不起我们姐妹的事情?否则,你就下十八层地狱,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话说得太狠毒,沐天恩顿时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乖巧可人,娇憨讨人欢心的丽姿,怎么说出这等话来?
“妹妹,你何必跟她说这些?她自然不敢发誓了,因为她心虚,怕应了誓言。”
“两位表姐,你们不是来给舅母请安的吗?舅母不在,安心等着就好,干嘛赤眉白脸的,活像谁欠了你们千八两银子。”
一二六章 喜悦
一二六章 喜悦
“千八白两银子?你欠我们姐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丽姿低声怒吼。
“两位表姐把话说清楚?”俞清瑶再好脾气,也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赖在她头上的罪名,“我怎么不知道欠了表姐什么?又有什么,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
“你还说?”丽姿摩拳擦掌,恨不能上去痛扁俞清瑶那张淡然平静的面孔。
“好了,丽姿,你与她说什么?再怎样,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丽君哀哀欲绝,上前拉着俞清瑶的手,未语先泪流,“只求清瑶妹妹你乘了我的情,日后别事事与我妹妹做对。丽姿脾气差了些,怎么也是你的表姐。还有……我娘卧病在床多年,望你日后顺风顺水,得意富贵时,多加照看。别忘了有人为你牺牲终身。”
“大表姐这话,让清瑶越来越迷惑了?怎么姨妈有两个亲生女儿,还要我这个外甥女照看?”
“俞清瑶,你的心真是铁石吗?我姐姐都要为你进宫了,你还这么说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我早说过,你就是丧门星谁挨到你都会倒霉你母亲生了你,病得七死八活,丁点刺激都受不得。你爹生了你,被发配边疆。现在轮到我们姐妹了呜呜,你的命真硬,要害死多少人才高兴”
“妹妹,你冷静些冷静些”丽君知道这话骂得过头了,除了出出气,什么也改变不了。虽然她心理面把俞清瑶恨得要死,可还指望舅父对她心存愧疚,指望俞清瑶攀龙附凤时,好歹看在亲戚勤奋上,照顾她的娘亲妹妹,别被沈家欺负了去。
“原来、原来……”深呼吸再深呼吸的俞清瑶,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当下都要冷笑了,“两位表姐想得也太多了别说现在谣传,要不要我入宫只是风言风语。即便是真,我也用不着谁替我去说句自负的,两位表姐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当自己父母也是‘京城明珠’与‘诗仙’呢满京城里,父亲不是三品大员,仍旧入宫呼声最高的,也就是我一人罢了”
说完,俞清瑶也不理睬两姐妹的惊怒、羞愤。
隔了一会儿,丽姿才弱弱的说,“你真不要我姐姐替你入宫?”
“笑话这种事,也是能代替的?你们当皇帝好愚弄,还是当满朝文武是傻子?舅父也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他会竭力保全我,保全不了,也不会牺牲你们。要说,你们也在侯府带了几年了,难道还不知道舅父的为人心性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舅父才是。”
凝晖堂里,终于安静了。
可在外面听了多时的沐天恩,心理久久不能平静。既伤心,又欣慰。伤心的是丽姿丽君,表里不一,表面乖巧良善,可爱孝顺,其实心理丑陋可恶居然用最大恶意揣她同时,也欣慰俞清瑶那句“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舅父”。
他看了一眼夫人杜氏,心中明白,这是杜氏故意给他看的。心中微微不满,但想到自己非要把守寡的天怡接来,把丽君丽姿养在膝下,不管认同不认同,这些年夫人一句话也没说过,日常用度,也从不曾省了临水轩的。必定是有什么气得狠了,才会如此。
丽姿在凝晖堂都敢大骂清瑶,背地里不知怎样狂放过份呢想到这里,沐天恩反手握住杜氏,深深一叹罢了,他的心也冷了。
比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