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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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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真要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注定要离开的父母呢?
俞清瑶心事重重的熄了念头,不再多问了。
她没注意,沐天恩动了动唇,似有什么话要说,而最后说出的,跟他原本想要表述的不是一个意思——
“教养嬷嬷那边,好好的学规矩。你爹娘知道了,也会欣慰些。”
“是。”
……
接下来的两天,俞清瑶的心情都不大好。清风苑内,碧玺、水晶、琥珀,跟杜氏送来的几个小丫鬟经常吵闹,为的都是些“你踩了我的裙子”“你吃了我的枣糕”这等鸡毛蒜皮小事,她充耳不闻,只让吴嬷嬷暗中注意着;望月阁里,规矩从枯燥的站立、坐姿、行走、万福礼之后,终于学到比较高级的,宴席上的规矩。这是展示修养风貌,同时各种陋习掩盖不了的重要场合,大金嬷嬷要求越来越严格了。学习紧张,再加上跟丽君、丽姿两个不大和睦的同学一起,心情能转好才怪。
这一天,趁大金嬷嬷没注意,丽姿习惯性的挖苦,“清瑶妹妹身段玲珑娇小,就别费力伸长胳膊,练习给坐在上位的人夹菜了免得一时夹不住,掉到别人的饭碗里,多惹人笑话呀?”
换了平时,当犬吠,别计较就是。可此时,俞清瑶的怒气忍不住,她干嘛要一直忍受丽姿的无理取闹?欺负她不会反击是不是?
“二表姐的话有道理。手有多长,自己心理清楚。别伸过了界,自己丢脸不说,外人瞧见了,骂你没有自知之明,才贻笑大方呢”
这句暗意讥讽的话,丽君、丽姿都听明白了,当下脸色发白。
“你什么意思?”丽姿尖锐的问。
“二表姐说呢?”
俞清瑶说完,睬也不睬她,在模仿餐桌礼仪的座位上,试想现在要是正在举行宴会,她应该怎么做,跟左右的女眷如何打交道?
前世她也是学过规矩的,只是落难后七八年都跟普通民女一样,规矩都生疏了。她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重新掌握,并牢牢记住,别一不留神,带出在市井生活过的痕迹。
丽姿见她自顾自的练习,眼角都不瞥一下,分明瞧不起自己,气得胸脯一鼓一鼓。也不顾姐姐示意她“忍耐”,眼珠一转,唇一咬,起了恶念。
悄悄的把脚伸到俞清瑶的脚踝处,准备出其不意,狠狠的绊她一个跟头。最好摔个四脚朝天哪里知道,这一招,俞清瑶早就经历过了——任谁好端端摔断了胳膊,都会从此注意脚底下有什么障碍物的。
恶习不改
此时俞清瑶怒火上涌,也不管丽姿这次是“头一回犯错”,把前世的罪跟今生加在一处,重重的,朝着丽姿的脚踝上踩了上去“啊~~~~”一声惨叫。
丽姿的脚崴了。
哭得她大呼小叫,声音悲悲戚戚。
“怎么回事?”
大金嬷嬷每教导一炷香,就回去喝杯茶,既留下小姐们的练习、思考时间,又让自己休息了。步伐不乱的走近,见丽姿抱着脚,痛哭得直叫亲娘,而丽君在旁心疼的看着妹妹,又朝俞清瑶露出憎恨的目光。
至于俞清瑶,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是不是有些狠了?可随即淡然了,是丽姿挑衅在前,要是她一个不妨,再跟前世一样摔断胳膊怎么办?
“怎么回事?”
丽姿哭得梨花带雨,“金嬷嬷,是她是她踩了我的脚呜呜,好疼啊?”
“丽君姑娘,你说呢?”
丽君咬着牙,“确实是俞清瑶踩了我妹妹,害得她腿断了”
金嬷嬷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先别急,我来看看伤得如何。”
八十八章 姨母
八十八章 姨母
大金嬷嬷是宫廷里出来的老嬷嬷,三十年宫廷生活,什么卑劣阴险的手段没见过?打眼一瞧,就明白了五六分。可她负责教导姑娘们规矩,出了这等事,自己也是要负责任的,于是过去亲手摸了下丽姿的脚踝,还好,骨头没断,大约是错了筋、崴到了,痛疼个三五天就好了。
但听丽姿的哭喊,还以为她从此走不了路了,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没法子,请当家主母杜氏来吧。
杜氏每天的辰末时分,都是在处理府邸中的纷杂事务。大金嬷嬷派人来请,只得丢下等待对牌的管事嬷嬷,急匆匆的来到望月阁。
“怎么回事?”
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丽姿,靠在她身边不断安慰丽君,和垂首看脚尖的俞清瑶,杜氏深深吸一口气以保持镇定,端坐在梳背椅上问。
“求舅母做主。”丽君噗通一声跪下了。她眼眶泛红,心疼妹妹受伤,又恨俞清瑶歹毒,再有城府,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儿,没沉住气先告状,“俞清瑶她、她踩了丽姿的脚,害得丽姿脚腕肿了一个大包,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断了……”
“哦?”杜氏目光扫过来。
俞清瑶辩解,“不是故意的。”
“你的确不是故意的。所以才重重的踩了我一脚哎呦~疼死我了~”
丽姿听见俞清瑶说话,气得挣扎了一下,脚踝出传来钻心的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滴滚下来,眼角又挤出几滴泪,“娘呦,好疼好疼……”
扫雪、听风是奴婢之身,自然是跟着谁就向着谁,纷纷作证,“奴婢们亲眼看见了,表小姐是‘重重’的踩了一脚。许是怀恨在心?”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把刚刚的“手臂长短、自知之明”的口舌纠纷说了,说得义愤填膺、涕泪交集,眼中含怨的朝俞清瑶望去,“我们姑娘是心直口快的性子,心理想什么口中就说什么,不是那种藏奸的人。便是说的话不中听,表小姐也骂了回来,何苦还要害我们姑娘?要是骨头断了,有个三长两短……表小姐难道不懊悔终身?”
杜氏听得眉头紧皱,这两个丫鬟越来越不像话了这质问的话,也是她们能问的?因而指着俞清瑶身边的珊瑚,“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听风扫雪是丽君身边的丫鬟,你跟在你们小姐身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听风暗中高兴——珊瑚这大半个月来,天天跟在俞清瑶身边,是个愚笨呆蠢的人,不中用的。只要她与扫雪一口咬定看见的事实,肯定能为两位姑娘出一口恶气可惜,她错了。
珊瑚是知州周大人送来的,没根基、没关系,也不善于奉承拍马,所以才一味老实不跟人争斗。这会子正是她表现的机会,就真是个蠢的,也明白一个最简朴不过的道理——俞清瑶倒霉,她也跟着倒霉。
“回禀夫人,珊瑚没看到什么。”
没等听风、扫雪露出喜色,她接着道,“我家姑娘一直在嬷嬷要求的位置上,练习站起和坐下的姿势,没什么特别的啊?不晓得二表小姐的脚,怎么会伸过来?又怎么好好的踩到了呢?奴婢跟我家姑娘一样,疑惑着呢夫人若不信奴婢的话,可问问金嬷嬷身边的小雨,她距离得远,但我家姑娘离开没离开位置,还是看得清楚的。”
小雨是杜氏指派给望月阁的二等丫鬟,不会偏向谁。
杜氏见她点点头,心理一清二楚了。
丽君大急,悔不该沉不住气,这下好,告状不成,反惹了一身骚。立刻使眼色给丽姿,丽姿正是气怒无法报仇的时候,再加上脚踝的一阵阵疼,大声哎呦,“疼、疼啊”视线一下子被拉了过去。
听风扫雪立即涌过去了,也不“作证”“质问”了,关心的绕着丽姿,不知如何帮手,“姑娘忍忍啊大夫一会就来了……”
没办法,丽姿是“受害者”,不管事情的起因为何,总不能对她的伤势不理吧?
杜氏也顾不上问情况,忙叫人收拾出春凳来,抬了丽姿回临水轩。
至于俞清瑶,她能甩手就走么?
只得一路跟到了临水轩。
……
临水轩里,沐天怡听说小女儿受了伤,强撑着病体出来。她穿着月白色的水纬罗襦衫,面色苍白,斜斜依靠门口,一副弱不胜衣之态。两个健壮仆妇放了春凳,她就扑了上去,“我的儿啊,你、你伤到哪里了?”
“娘,别碰别碰。好疼啊”
丽姿的声音又娇气了几分。
沐天怡热泪盈眶,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儿说掉就掉,哽咽着,抬眸问,“嫂嫂,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姿儿早晨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才半个时辰就、就抬回来了?”
杜氏听这话,似有问罪之意,心中不大欢喜。
丽君知道母亲担忧妹妹,昏了头,不然平时一直告诫她们姐妹不可得罪舅母,今儿怎么自己说话不讲究分寸?连忙道,“母亲,妹妹伤在脚踝,不便走路,舅母才特意命人用春凳抬妹妹回来的。”
沐天怡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摇晃的站起来,虚弱的说,“嫂嫂无怪,妹妹是担忧孩子……”
“不要紧。别在门口杵着了,快叫人把丽姿背进去,一会大夫就来了,好好看看。”
“嫂嫂说的是。”
听风主动请缨,背了丽姿进内屋,跟扫雪一起照看着,等待大夫。丽君则偷空把事情始末跟母亲说了。沐天怡听了,眉头微微一皱,瞧见杜氏刚进了花厅,似有要走之意,连忙挽留,命人快快上茶,“嫂嫂平日事忙,妹妹病中,也不敢多打搅。今日既来了,怎么不多坐一会子?”
拒绝她这样的诚挚双眼,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杜氏犹豫了下,只好答应下来,“也是,许久不曾到妹妹的屋子来了,不知缺些什么?我正跟李春家的对账呢,好叫底下人办去”
“知道嫂嫂事忙,这一大家子,里里外外,嫂嫂又没个臂膀……咳、咳”沐天怡急忙用帕子掩住口,仿佛用极大力气克制自己,许久才缓了过来。抬眸,瞧见站在杜氏身后的俞清瑶,笑了下,“姐姐的孩子,真是跟姐姐想象。每次瞧见,都好像看见了姐姐。”
杜氏的眼神略冷了冷,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无法分辨,“亲母女,自然相像的。”
“可我的君儿、姿儿就不像我。”沐天怡叹息,“一个塞一个淘气。”
说罢,她对俞清瑶招了招手,笑容清若初荷,带着在微风中颤抖的虚弱之美。
“好孩子,你的人品品格儿,跟你母亲一模一样。姨母不自觉的想起年幼时你母亲在闺阁中的时候……”
俞清瑶默默的听着。
她倒要听听,这位姨母又有什么花招?
果然,沐天怡神情恍惚了下,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似地,拉着俞清瑶的手腕,亲切不失温婉的道,“你母亲亲当年在京城闺秀圈子里,出名的气质高雅、仙姿佚貌。唉,我的两个女儿都是不省心的,粗笨的很,瑶儿,日后你们姐妹间处着,若有了什么磕磕碰碰,别跟她们一般计较。”
俞清瑶心道:来了
前世沐天怡也说过这种话,也是当着舅母的面说的。不同的是,那时说得比现在还委婉,就差直接说“我女儿粗鲁没有教养,你是千金闺秀,跟你母亲一样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否则你不是也掉价吗?”
给一个甜枣,哄得你心花怒放,再提出要求。
拒绝?怎么好意思?
所以不知吃了多少暗亏。
还不能告状,因为当着舅母的面,答应不“一般见识”了啊新仇旧恨,反复纠缠在一起,俞清瑶的心到底不是宽容能容天下事的。她屈膝福了福,同样诚恳的道,“姨母的吩咐,清瑶记下了。日后丽君、丽姿表姐再有什么言语挑衅,伸腿绊脚之类的,清瑶只有让两个姐姐的,绝不跟她们一般计较。”
都是哥哥让着弟弟,姐姐让着妹妹,没听说年纪小的反而要让年纪大的。
当着杜氏的面,沐天怡听得血气翻涌,下意识用力抓紧。俞清瑶才不会客气,也哎呦叫唤,“姨母你抓痛我了”
沐天怡回过神来,这才松了手,深深的看了一眼俞清瑶,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似地。
杜氏把这一幕看得分明,但她低头喝茶,近在咫尺发生的,没听到也没看见。
大夫很快来了,瞧了丽姿的脚踝——俞清瑶能有多大力气?就是想踩个骨折,也难。留下按摩的药酒,教会了丫鬟早晚按摩的法子,就告辞了。
杜氏命人在库房挑了几样珍贵补品送来,也跟着告辞。
至于俞清瑶,怕是临水轩的人看到她,都恨不得上去打她几下吧?没人挽留。沐天怡也懒得做样子,在丽姿身边“心肝一声”“肉一声”,看着丫鬟给她的小女儿上药。
想着有母亲在身边的好处,俞清瑶心事重重的回到清风苑。
没想到,清风苑也有事发生了。
八十九章 打架
八十九章 打架
其实苗头早就出来了。
碧玺年纪不大,却是本家就跟着俞清瑶的“老人”了,资历比琥珀、水晶、玻璃、珊瑚等人多一倍去,更别提其他后来者。她看不上默儿,看不上清风苑里的小丫鬟,总觉得自己上次被杜氏责罚,是哪一个嫌她碍事,暗中使了绊子性格直率的碧玺,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肠子,稍微一挑拨,就火爆起来,除了胡嬷嬷、翡翠玛瑙不敢骂以外,满院子的人都不想招惹她。
今儿也不知怎么了,俞清瑶刚出了门,碧玺就和几个小丫鬟背地里嘀嘀咕咕,开始只是拌嘴争吵两句,后来水晶、琥珀来劝,没想到越劝越火上浇油,倒把半个月来的鸡毛蒜皮小事都翻了出来,分成几派大打出手打架的,吵架的,拉架的,热热闹闹,都快成一出戏了。
俞清瑶回来——平时的这个时辰,她都在望月阁学规矩,今天要不是有丽姿的“意外”,估计也看不到这出好戏。
抱着木桶泼水的,拿着剪刀张牙舞爪的,还有哭哭啼啼扯着嗓子骂娘的,十多个小丫鬟混战,你扯着我,我拉着你,头发散了,衣服乱了,眼泪鼻涕都抹到一处。而院门口坐着的看门老嬷嬷,则端了个板凳坐着,闲闲的磕着瓜子。
珊瑚先过来,走到老嬷嬷的眼皮底下,不出声。
老嬷嬷吐了瓜子皮,奇怪了,“咦,你这丫头挺眼熟的,珊瑚?不是早晨跟着小姐去望月阁了?”然后一转头,看到面沉如水的俞清瑶,吓得板凳一歪,整个人往后一仰,摔了个四脚朝天。
俞清瑶一出现,整个清风苑仿佛定了格。
碧玺握着剪刀作势欲剪默儿的头发,肩膀刚抬起,忘了放下来;默儿挣扎着,保持双手推的姿势;琥珀抱着鹦鹉,浑身湿漉漉的;水晶的头顶上站着红嘴八哥,嘴唇上青肿了。
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小丫鬟,挥舞扫帚的,拿着喷壶喷水的,全部吓得脸色大变。
很好。
很精彩。
俞清瑶扫了一眼,面部表情谁也看不出来,始终维持大金嬷嬷教导她的规矩,挺着胸,下巴微抬,双手自然下垂,保持双脚脚尖相前,不偏斜,裙裾纹丝不乱的穿过一群“群魔乱舞”的丫鬟,径直回到里屋。
没发脾气,也没责骂谁。
偏是这样,所有人都悬了心,忐忑不安,自发的止了争吵打架。衣衫不整的人,赶紧换了衣裳、挽了发髻,剩下的急匆匆整理院子里的东西,恢复原状。
然后,一个个排着队在俞清瑶的书房门口,摒声敛息,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
翡翠、玛瑙第一个进去,挨着门槛便跪下了,“都是奴婢的不是,请姑娘责罚。姑娘莫要气坏了身子。”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俞清瑶坐在大理石书案后,打开一幅画卷,意境悠远、山高水阔的山水名画,让她心情平静许多。慢条斯理的欣赏着,“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今日我们聚在一处,是缘,他日说不定就各奔各的去了。我犯不着为谁生气,也犯不着为别人的错责罚自己。各自担待各自的吧”
翡翠听了这话,不知是俞清瑶有感沐天怡母女而发,还以为要赶她跟玛瑙走呢连连磕头,“奴婢知错了奴婢都改求姑娘原谅这一次”
玛瑙也磕头,“都是奴婢们油蒙了心,觉得这院子里人心杂乱,胡嬷嬷也压制不住,才出了个损主意。不想伤了姑娘的心,都是奴婢们的错。”
俞清瑶默默不语,半响收了画卷。
伤心?太高估自己了。其实今日这乱糟糟的一幕,她早就预料到。也没有玛瑙、翡翠想象的那么生气。在市井生活时,哪家大人打了孩子,哪家丈夫虐待妻子,街坊邻居的,关上门也掩盖不了哭声和吵闹声。她一直按捺着,不插手管理清风苑的小丫鬟们,就是想看看各人的心性。
未来,她要做的事情很多,要迈过一道道艰难的槛,身边自然是忠诚的人在最好。可从哪里找绝对忠诚的?除了胡嬷嬷,她不敢相信任何人轻信的下场有多凄惨,她的前世就是明证所以,只能提前观察着,谁不堪挑拨,谁性格毛躁,谁容易被小恩小惠收买,谁爱动小手段……明白众人的缺点,以便提早防范。
这个半月来,吴嬷嬷也看得差不多了吧?自从表示忠心后,她可一直没什么动静呢果然,还是专业的好。不待俞清瑶吩咐,吴嬷嬷板着脸,将每个小丫鬟偷懒耍滑,挑拨离间、造谣生事、偷吃偷拿……每件事都有时间、地点,有理有据的一一道出。犯错的,想耍赖都没个空子。
“你们窥着姑娘好性儿,平日里偷奸耍滑便罢了,今天竟然打起来,成什么样子别说侯府,就是乡下的野丫头也比你们知道脸面。若不管管,日后还不上房揭瓦了”
“遇到姑娘这样宽和的主子,不容易。你们都是有福气的,可惜,不思报答主人,反而处处给姑娘丢脸。今天的事传到夫人哪里,怎么说?让府里的其他人,怎么看我们姑娘?”
吴嬷嬷抓住痛脚,狠狠的痛骂清风苑的大小丫鬟,连翡翠、玛瑙都没放过。因为俞清瑶就站在她旁边,明显支持吴嬷嬷,谁也不敢反驳,全部低头,老老实实认错。
最后,宣布惩罚。每个人罚了一月月例银子——单纯这样,怕是谁都觉得轻了,可最后一句才是关键——所有人,都降到三等丫鬟了,从头开始。
“按例,姑娘身边应该有一等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六到八个。姑娘从本家就带了七个丫鬟,夫人老爷又怜惜姑娘,怕在府里不适应又送来六个,加上本来在清风苑伺候的,跟前伺候的,粗使的,前前后后加起来足有二十个前儿姑娘才说,为她一人破例不好,烦恼不知该裁了谁下去。有今儿的事,也不必多言了,看接下来表现吧。谁不愿意在清风苑了,趁早说一声,打发人走”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吴嬷嬷雷厉风行,借机敲打,最短时间奠定了她在清风苑的“管事嬷嬷”地位。而且她处事公道,不偏颇,眼睛又亮,想哄骗她极难。
一天后,清风苑的风气大变,勤勤恳恳,谁也不敢惹是生非了。
吴嬷嬷本是要跟元菲儿嫁到郡王府,上岗前经过特殊培训——为了对付郡王府奸猾不溜手的老人儿,如今几个小丫环,还不小菜一碟?她整理了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她觉得可用、须培养、暂时观望的丫鬟名字,递给俞清瑶,让她选择。
俞清瑶一看,翡翠在“须培养”一栏间,理由是心思沉稳,但性子左犟,调、教好了,跟主子一条心,绝对是臂膀。玛瑙在“可用”中,原因是宽厚善良,虽然有些小心思,但父母弟弟都跟来,比较忠诚。
总得来说,吴嬷嬷看好两个大丫鬟,建议继续留用。
其余碧玺、水晶等,都在“暂时观望”中,尤其碧玺的名字画了个圈,点评“此女鲁莽冲动,但颇为仗义侠气,容易惹事,但在伙伴中声望很高,缺点优点都明显。”
看完了全篇,“咦,怎么没有默儿的名字?”
没有名字,就代表连观望的资格都没有,除了那几个偷吃偷拿的,只有默儿不在名单上。
吴嬷嬷抬眼看了一下,解释道,“默儿孤僻、傲慢,平素与别人不来往。今天能打起来,也是她挑衅在先。碧玺受不了她几次三番的无礼,才生了气。”
“哦。”
俞清瑶不可置否。
她用笔圈了几个名字,确定了二等、三等丫鬟的名字。吴嬷嬷接过来一看,脸色犹疑不定,原来,俞清瑶把翡翠、玛瑙直接降为二等了,默儿留用,也是二等,再加一个在关键时刻表现出色的珊瑚,四个刚好。碧玺、琥珀,都是三等。
至于大丫鬟?自然等杜氏派遣了。
看到吴嬷嬷脸色不好的退下,胡嬷嬷忧心忡忡,“姑娘既然用了她,怎么当面给脸子看?”
俞清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今儿全院子的人都看到了,我是如何信赖她,支持她,怎么给脸子了?”
“姑娘还糊弄嬷嬷呢,这名单……吴嬷嬷做得不容易,半个月都没合眼,紧紧盯着小丫鬟们的日常起居。她用了心,姑娘不谢她这番辛苦,还当成驴肝肺。”
胡嬷嬷不满。
俞清瑶笑了,叹息一声——她该怎么说呢?吴嬷嬷或者一片好心,但翡翠,她要留着,却不能贴身用,除了这次,哪儿还有这么好的机会甩开?玛瑙……是被翡翠连累了。
至于默儿,她的身世恍惚听得谁说过,似乎是书香世家出身,傲气点是有的,对没听说她对谁有恶意。留她,自然也有用处。
无法对真心疼爱自己的胡嬷嬷说明情况,只能淡淡的解释,“吴嬷嬷是按照她的想法管教下人,但我也有我的想法啊嬷嬷觉得我的意愿比较重要,还是她的重要?”
第九十章 冷淡
夜深了,偌大的京城,除了某些特殊地方喧闹如白昼外,大部分都熄灭了烛火,沉浸在黑暗之中。已经宵禁了,安庆侯府邸的大管家李春却没有回暖和的被窝睡觉。门房内,他坐在圆凳上,沏的茶加了五六次水,茶味都寡淡如白水。
听到咕噜噜的车轮声,他一跃而起,慌忙上前迎接,“老爷,您可回来了夫人派人问了三四次了。下回您出门应酬,一定带着小的,不然小的这心一直悬着,干什么都不安稳。”
小心翼翼的搀扶满身酒气的沐天恩下了车,又赶紧使眼色,让服侍的小厮进二门禀告,老爷不回家,怕是夫人、少爷也不敢休息的。
门房早准备好了软轿,沐天恩坐进了饺子,四个小厮抬着到内院门口,才换上健仆去凝晖堂。李春让自己媳妇亲眼看着夫人过来了,这才松一口气,自去回房休息不提。
凝晖堂内,杜氏亲手端了一碗解酒汤,服侍丈夫喝了,又拧干了毛巾(注1),趁热给沐天恩擦脸净手。
换上家常服,沐天恩靠再舒服不过的家常椅子上,这才感觉浑身松泛了,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舒适。
“爹,那税银……嗯,安南小国进贡的黄金怎么说?”
沐天恩摇摇头,“踪迹成迷。暗中设计的人真是智计超群,把我拉进来,又把齐国公扯进来,今天早上下了朝会,齐国公还发脾气,揍了一顿兵部尚书。唉,都一个月了,恐怕拖着拖着,也成无头公案。”
沐薄言才不管这事的离奇玄妙之处,如果不是牵连自己的表妹,他只会是京城酒楼里听书看笑话的一员罢了“管公案不公案呢我今儿才听段休说,兵部好像又发了一道谕令,让崖州那边继续像安南索要……三万两算什么?赶明儿十万八万,多几倍去”
沐天恩叹息的看了一眼吃喝玩乐、无所不会,偏正经事一样不成的儿子——这是他的独子,能怎么办?耐心教吧“这里头的玄机大了。平西侯孙家接了护送的任务,明着是经过通江,由水师营的官兵护送保险些。其实……是平西侯向彭皇后一系的七皇子示好。崖州那位指挥使,原来是七皇子的人。”
沐薄言诧异的睁睁眼,崖州那么偏远的地方,谁能想到七皇子手伸得这般长他笑道,“怪不得……七皇子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黄金没捞到,还得罪了齐国公。却不知是那位皇子的手笔?真真天衣无缝想想我都佩服”
“你心中明白就好,别到处乱说。日后在外游玩,也避讳着点。我们安庆侯府,立足百年,跟平西侯那样半路发家的不一样,大富大贵不稀罕,平安就好。”
当今圣上,不是在女色上无节制的人,后宫嫔妃的数量是大周朝所有帝王中最少的,不足一百。除了低等级的更衣、答应外,大半出身氏族,尤以阮家、谢家、彭家居多。但是登基后立的元后,却是出身平平的王家庶女。
孝仁王皇后,容貌一般,家世一般,但手腕却不一般在她的压制下,阮家、谢家那些高贵美貌胜她良多的人,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才从昭仪、贵嫔,爬到妃位。又在她死之后,才恍然彼此之间的敌视,都是皇后一手操控。可明白是明白了,伤害已经造成,想和好也难了。
元后生了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各个聪慧贤良,原本她会是宫廷后妃中唯一的赢家,奈何天不假年,七年前薨逝了。她一死,后宫能压制出身世族妃嫔的人没了,三皇子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没过多久被废黜;六皇子不幸饮酒过多,在自家后花园溺死;九皇子坠马,一条腿摔断——与帝位彻底无缘,倒是抱住了性命。
上位的彭皇后也有亲生儿子,原本养在膝下的二皇子,自然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她还没胆子明目张胆的除掉皇家血脉,但暗地里培养儿子的势力,那是免不了的。弹丸小国的安南内乱,只是一个引子——平白得了大笔黄金,又让皇帝看到七皇子的才智和能力,才是要紧的。
谁想到黄金丢失了?不是在崖州过来时,一二百的普通士兵护送下丢失,而是水师营重兵的护送下丟了,不啻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现在皇帝怎么看待七皇子,尚不得而知,但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安庆侯府、齐国公府,一定有了不满之心。
沐天恩叹口气,皇子们一个个大了,以后不省心的事只会越来越多。他吩咐儿子,“……出去见到七皇子的人,敬着远着,别露出什么。”
沐薄言心领神会,“爹,放心吧您儿子没别的长处,就是会玩乐而已,今天跟这个玩,明天跟那个恼了,谁当一回事啊”绝不能让安庆侯府陷进“夺嫡”风波中。
父子两三言两语说完了朝中大事,杜氏在一旁笑盈盈的,也不插话。等到结束的时候,才说了今天发生在府里的事。
“什么?丽姿脚踝崴了?”
依安庆侯府的传统,女儿家要娇养,这脚崴虽然外表不留疤痕,但伤筋动骨的,也是大事。沐天恩自然要问内里情形。
听说是俞清瑶踩的……他久久不语。
丫鬟婆子犯了事,可以打一顿,发卖出去,亲外甥女,能怎么办?
“还有一件,老爷,今天的清风苑也闹了起来。论理也是我这个当舅母的失责,没管教好下人。可清瑶来时带了老成嬷嬷,五六个贴身丫鬟跟着的;舅母那边又亲自送来教养嬷嬷,我整日忙着府里的事,腾不出手,便没大注意了。不想几个小丫鬟打了起来,闹得很不笑话。外甥女趁机狠狠敲打了几个爱生事的,如今清风苑一派平和。”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沐天恩在朝廷变幻的势力面前,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他素有清名,才学不差,原本几个能升官的机会,都被轻轻放过,甚至故意犯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错,好让自己待在礼部礼部右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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