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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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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登基的时日太短,方式……又有些不同寻常。无法名正言顺从前任的口中得知确切的消息。要短时间把所有暗道都握在手里,几乎没有可能。那怎么办呢?若是不理,怕是将来他在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当皇帝的,天生就有“被害妄想症”,事情没有发生就忘最坏处想——也许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不管怎样。齐景昕有相当一段长的时间内无法安睡……

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景暄。

兜兜转转,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定居了。在做安乐候的时候。他的府邸距离齐国公府很近,是长公主亲自挑选的,内里建筑布局他不曾插手,因而住了许多年,也不见得有多少感情。一字并肩王府则不同,这是景暄双目恢复光明后,比较了京城多少户人家风水环境。自己选择的——若连一座王府都要跟景昕计较的话,那兄弟的感情也差不多变了。

这王府,前院后宅,前面庄重严肃、大气磅礴,后宅则精致玲珑,处处匠心。这样华美的院子里,住的美人自然也是上上。赵瑰玉头戴七尾攒丝金凤钗,身穿盘金彩绣牡丹纹的斜襟长袄,外面披着洁白无瑕的白狐裘;之后的李馨同样贵气,头戴金绞丝灯笼簪。身穿金丝海棠花盘领长袄,罩着一银鼠毛皮裘,捧着喜鹊登枝手炉。两人在过九曲浮桥的时候,狭路相逢。淡淡一笑。各自领着身后的五六个丫鬟,一起往主院去。

一般而言,后宅的女人极少有平静安宁的。成了同一个男人的女人,比出身,比容貌,比手段,比心机,比谁更受宠爱……唯独这一字并肩王府,古怪极了。至今没有谁主动挑起战争。

也难怪,连正经被皇帝册封过的赵瑰玉,至今都没侍寝呢,其他人更是连面都少见,争什么争?

“李姐姐,你消息灵通,可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自从西山回来,就闷闷不乐。是不是长公主依旧责怪王爷,不肯见他呢。”

李馨淡然一笑,“王爷回来后,只见过娘娘。若连娘娘都不知,我等又怎么会知道内中缘由呢?”

两人再次相视,彼此的笑容只有对方才能领悟了。

李馨暗想,倒是看错赵瑰玉了,以为她徒有貌美和过人的身世,原来是打算扮猪吃老虎。幸好上次挑拨得不大明显,加上她自己也有试探俞清瑶之意,这才顺利的达成目的。以后她要步步小心,千万不能被人抓了把柄去。

李馨没有想到,根本没有“以后”了。

到主院通报前,忽然来了两个宫中的侍女,说是女侍中来访。李馨一听,就知道是元清儿来了,不得不告罪一声,跟宫廷侍女去了。一边走还一边疑惑,她们虽然都是小醉楼的人,但见过两三面认得真人后,就一直通过外人联络。今儿怎么元清儿亲自登门?

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

不对,景暄已经回来两个多月了,真发生什么大事也不该是今日才过来告诉。百般思索不懂,索性放下。等被引进院落,异样的安静让她徒然一惊。

元清儿是国公府出身,比之赵瑰玉不差什么。当了女侍中后,地位超然无二,宫中不能摆谱,可出了宫廷身边从来没有哪次少于二三十人的排场!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推开门,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李馨吓得傻了。

她说不出话,也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元清儿斜斜靠在太师椅上,大红凤仙花染色的指甲放在茶几上,距离粉彩茶碗只有几指的距离,身体仍保持坐立的姿势,只是头以不正常的角度歪着,眼球突出,似乎不可置信。她的金粉百褶妆花裙上斑斑点点,想是临死之前失禁……

凶手是谁?谁敢在并肩王府杀害禁中的女官?有什么目的?想嫁祸给谁?片刻之间,李馨就想到了许多许多。一一推翻各种不靠谱的可能后,她绝望了。

因为她想明白,凶手敢在并肩王府杀人,那更可以在元清儿进宫出宫的路上设计——可没有!凶手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幕!让她直面元清儿的死!

猛地,李馨一回头,注视那两个平平常常的宫廷侍女。

其中一个抬起头,从袖口里拿出一截丝线。

就是这截不显眼的丝线,在一刻钟前从背后绕了元清儿如天鹅般高贵的脖颈,用力一缠……可怜元清儿自以为聪明绝顶,算人无数,绝计没想到自己的死亡如此突然,令人惊愕。

“你们想做什么?”

“李娘娘,你不是蠢人。你跟元侍中串通谋杀俞王妃的事情,败露了。而俞王妃没有死,所以你知道你跟她应该的下场……”

“俞清瑶没有死?我知道,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我可以对天发誓!”

两个宫女笑了下,“李娘娘对我们两个小婢发誓有什么用?便是我等相信了你,皇命不可违。”

“皇命?”李馨惊恐至极,拼命的往后躲闪,“不,我帮过皇上那么多,皇上是不会杀我的。走开,你们走开。”她抱着胸,把头蜷缩在肩膀上,一次脖颈也不露,仿佛这样就能逃过大劫。

“李娘娘你放心。皇上没有命我们杀你。王爷也说过,你立过大功,杀你有忘恩负义之嫌。当然,为别人背负这个罪名,情有可原,为你么,不值得。所以不打算违背前诺。”

李馨再聪明,这会子也只是个被死亡笼罩的可怜女人。她瑟瑟发着抖,“别杀我,只要你们别杀我……”

“王爷说了,前约不改,你依旧是王府里的姬妾,一辈子不变。可你试图谋害他的结发妻子,谋害他的子嗣,超过他能容忍的界限。未免你日后继续祸害别的无辜人,也是断你的杂念。今天,请恕小婢无礼了。”

一个人身手敏捷的按住李馨的肩膀,另一个则从袖口掏啊套,又掏出了一把剪刀……

片刻后,李馨被捏住下巴,挑起舌尖,剪断了。满嘴是血,嗯嗯啊咦,两眼的泪水不住的流淌。她的双臂、下肢,都被一把金质的小剪刀在筋脉部分戳了下,流了几滴血。伤势不足以要命,但李馨知道,她跟以前再也不同了。

她再也不能行走自由,奔跑跳跃,再也不能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了!即使提笔写字,也可能跟从前的字迹有极大的出入。

她这一辈子,等于困在并肩王府,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

多可笑啊,曾经,这是她孜孜以求的目标,是她抛夫弃子也要达成的人生理想。可今日,为什么全部实现了,她变成景暄名正言顺的妻妾了,她的心却充满了悔恨!

——元清儿必须死,因为她知道太多宫廷隐秘。李馨可以活,因为齐景昕需要一个可以控制小醉楼的代言人。只要控制严密些,外界怎么知道李馨变成半废的人了?

两日后,李馨因“侍寝”后升为侧妃,地位……与赵瑰玉相仿,不仅有独立的院落,还有很多伺候的人。赏赐之物不知堆积多少。外人皆以为她十分受宠,几乎把赵瑰玉的风头都盖住了。

而小醉楼的人,自然以李馨“马首是瞻”,丝毫不知,她们所忠诚爱戴的,能给她们带来稳固地位和长久利益的主事人,早就变成了傀儡。

四二0章 难产

屋子里弥漫的都是艾草的独特味道,熏得人胸口闷闷的。默儿推开窗,因天气越来越冷了,怕里面的主子受了寒,只敢漏个缝隙,换点新鲜的空气进来。她回过头,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仍旧面无表情木木的,强忍着鼻腔里的酸意。“夫人,过两天梅花就开了,奴婢给你摘两支梅花过来?记得您以前最爱在屋内摆着梅花枝,配着素色美人瓶,说看着梅花‘傲雪凌霜’,‘香气不改’,便觉得再大的风浪和委屈,也不觉得什么了。”

许久,没有得到回音。

默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直到轻手轻脚出了门槛,关上门,那股再也忍受不了的难受忍不下了,捂着眼睛不住的流泪。

怎么会这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负责送吃食的仆妇见到默儿出了院子哭个不停,风那么大,就穿着薄薄的衣衫少说哭半个时辰,哭完了,眼泪一抹再回去伺候,本来是很稀奇的。可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没人嘲笑她,更没人敢去打听院落里住着的人,忙把食盒放下,默默的退出去。

当然,暗地里少不了暗暗思量: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见首不见尾的。

两个月后,景暄终于踏足这座偏远的别院。虽然太医一日三次诊脉,次次要回禀他,所用的药物和银针都是经他看过的,可默儿还是无法谅解。夫人都这样了……并肩王府却多了一个侧妃!还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她都不敢跟夫人透露一子半点,就怕夫人再受打击刺激,那样恐怕……后果不堪预料!

男人的心,就是这么狠毒。温柔起来恨不能化成一滩水,狠起来把你当成破瓦烂盆!默儿觉得自己也算看明白了。可越是理解夫人,她的心就痛彻肺腑,每天每夜好似泡在苦水里,得不到安宁和温暖。她当初怎么会那么傻,以为堂堂侯爷会有什么真情?点头答应做什么姨娘?

她为什么会背叛夫人。为什么啊!

默儿的痛悔时,景暄也在犹豫徘徊中。他看似绵软性子,其实论决断力并不弱。理智告诉他,早一日过来看望俞清瑶。化解她的戾气,对他,对孩子都有好处。毕竟,他还是希望看到那孩子平安降生。可那一日亲眼看到俞清瑶杀人……他承认,他被吓到了。妻子疯狂的捅刀子,最后还用力在罗金毅的腹中一搅,搅得肚肠都露出来……他总觉得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被俞清瑶深深憎恨着的。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这种感觉令他不寒而栗。所以他一日日躲着,避开再见的机会。

可是,不能再拖延了。太医每日看诊的诊案厚厚的累积起来,明确的告诉他:也许这一胎,很难保住。即便保住了,生产时一道鬼门关,什么都是无法预测的。太医已经尽了全力。他呢,到底该怎么办!

站在门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推开门,看到床上那个木然没有表情的俞清瑶。他的心猛然一缩,所有的勇气和心理建设,不翼而飞了!连忙退了三步,偏过头,“我……过来看看你。”

没有回应。

景暄听见心口的狂跳,可用尽全身力量,也无法将熟练的“温柔”伪装成功,问候都吭吭哧哧,“你……好好养着,别、别担忧。以前种种。都过去了。此后……定不相同。”

艰难的说完,他发现自己连转头再看一眼的力气都没了。就那么僵了半柱香,默儿过来,他默默的退了出去,默儿也没理会他,径直进了屋子。强颜欢笑道,“夫人,默儿去看过了,院子里的梅花还没开呢。倒是晚开的菊花还有几朵。以前您最喜欢窖藏菊花了,说菊花清肝明目……要,要给侯爷留着。”

……

出了别院,景暄觉得遍体生寒,整个人好似被什么重重压着,无力回天了。大约俞清瑶……是熬不过了。他曾见过万念俱灰、无求生之念的人,不管男女,不管曾经多么强大,只要没了生机,就似冬日的枯草,一日日走向衰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景昕处处留心兄长,怎么会不晓得他的心事。哈哈大笑劝解他:

“这有什么可烦恼的。忘了我们以前的决定吗?她……若愿意的话,看在诗仙和过去精心照顾你的份上,留着她,她还是你的正妻,地位身份不变。可她不愿意……就怪不得我们了。”

说是这么说,可了解俞清瑶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选择呢。可能当初两人心理就有预料,俞清瑶必死无疑。宫变那日,一切都顺利极了,唯一令人措手不及的是,端宸居然通过宫廷的密道,放了俞清瑶出宫!

“也是……”

景暄苦闷的喝了一口酒,决定把看到的那一幕彻底忘记,永永远远的忘记。

可惜午夜梦回,一想到俞清瑶骨瘦如柴,朝他伸出双手求救模样,仍旧会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至少要等到孩子平安出生吧?他这么劝说自己,不得已去西山的寺庙求助长公主。长公主呢,知道景昕景暄的身世,她曾经受到的所有不公平,全都化为祥和了,是啊,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只是为死去的儿子祈福,才呆在庙宇中吃斋念佛。

不过为重孙,这一趟还是值得去的。

拄着凤头拐杖的长公主,以为劝说俞清瑶应该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再苦再痛,谁能比得过她?国破家亡她都挺过来了,年纪轻轻的,怎么了就不想活?想死的人,都是傻瓜!

默儿守在门外,长公主进去后,一通乱骂,斥责俞清瑶“身在福中不知福”,她的孙子她了解。景暄早有后悔之心,就是碍于颜面说不出口。只要俞清瑶肯点点头,还不是夫妻恩爱如初?尤其现在还有了孩子,不为自己,也该为孩子考量是不是?

“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孩子将来怎么办?你让她叫别的女人为嫡母,你舍得?万一孩子被人欺负,你能安心?”

“就算你心理又恨,想想以后的日子,也该平息平息。女人啊,就是不能钻牛角尖。钻了,害得人是自己!谁会为你痛,谁会为你难受?今儿个你熬不过这个坎儿,死的是你自己!别以为我的景暄会为你守节什么,他这会子忘不了你。三年五年后,还记得你这副神憎鬼厌的模样?早把你抛到脑后了。你但凡有点志气,就给本宫振作起来。”

如此说得口干舌燥。

俞清瑶还是没有反应。

她木然的靠在床榻上,消瘦的手腕上青筋都依稀看见。默儿忍受不了了,可不敢冲长公主叫嚷,只是悄悄的走过来,泪流满面,把俞清瑶的手腕放在被子里,服侍她躺下。俞清瑶至始至终保持安静,睁着眼睛,躺下了,面上一点表情也无。

长公主先是气怒,可看到那双悲哀到对人生、对所有美好事物都不相信;黯淡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眸,再也说不出话来。

气闷的出来,她狠狠的问默儿,“你家主子这样有多久了?”

“呜呜,两个多月了。”

“她吃东西吗?”

“吃的,每天都强撑着吃一点。”

“不说话?”

“是……夫人一个字也没说过。”

长公主心凉了半截,叹口气,“让人准备后事吧。”

从内心深处就已经绝望的人,怎么劝说也劝无用了。

默儿还是不敢大声哭,哽咽着,朝长公主跪下,“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看在她孝敬多年您的份上……”

“糊涂!本宫不想救她吗?不想救,过来看她作甚!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长公主骂了一顿,心说俞清瑶死了也好。这样孙儿就再也不会烦恼了。因此,索性丢开不管。她老了,管不过来了,再说重孙早就有了,少一个也不能怎样!

如果长公主知道这个孩子是景暄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仅有的一个,恐怕她就不会轻易的放弃,远远的躲开当旁观者。

一个月后,预料之中——俞清瑶难产了,从天亮一直到天黑,断断续续的阵痛持续着,四个稳婆里里外外忙得没空喝水,可孩子迟迟不肯面世。羊水已破,这样下去,孩子性命攸关,大人也难保性命!

太医在外也战战兢兢的等候,女子生产本来就是一道鬼门关,尤其是产妇怀胎期间根本没有养好身体,体质弱到极点的俞清瑶了。若上天垂怜,母子平安。若是……

也怪不得别人。

且说景昕这一天处理政事有条不紊、沉稳有度,丝毫不受外面恶劣消息的影响。入夜后,还是没有收到“是男是女”,想了想,起身从暗道出了宫,掩藏身份去了景暄的别院。

太医过来询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这是大夫无奈之下的问询,若可以,谁不希望大人孩子都平平安安?

“废话,当然是保孩子……”景昕脱口而出,可此时,茫茫夜色中俞清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紧接着,毫无声息了。他的心猛然一颤,手指用力抓紧披风,

“保大人。”

四二一章 对不起我爱你

那一句“保大人”,不仅吓到了太医,也让景昕无所适从了一会儿。隔了片刻,他才蛮横的挥挥手,“听不懂吗?快去!若人有个三长两短,朕再也不想看见你!”

不说太医唬着一张脸,忙忙去调整药方——之前可一直以为只要孩子平安啊!景昕发泄了胸口的闷气,这才缓步朝外院走去。月色清冷,冬季的晚上即使没有北风吹,那夜露中的湿寒仍旧让人遍体生寒。

而景暄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伫立夜宵下,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孤独。景昕的心,一下刺痛——这时候,刚刚让他自己都意外的改变主意,终于找到了说法,找到了一个让他心安理得的理由!为了兄长景暄么,俞清瑶此刻还没死呢,景暄都这样难受了,万一真的死了,岂不是伤透了心?

“哥……”轻轻的一声呼唤。

景暄没有回头。

他面上的泪早就风干了,正如心里跟熬油一样——那又怎了?谁也不知,谁也无法替代。他造下的孽,只有自己忍受。

景昕的性格霸道自我,从来不会安慰人。可这会儿他是真心想安慰兄长,分担一点疼痛,“……不会有事的。我已嘱咐太医,一定要保大人……她,不会有事。”

孤寂的望着夜空一轮半圆的月,月圆月缺,没有终止。忽然醒悟,这是干嘛呢?母子平安是不能了,如果一定要保住一个,不是为了期盼的婴孩。而最后居然选择了俞清瑶——那之前,何必让她有身孕?直接一碗红花,让她断绝生育能力,今天的煎熬种种。什么都不用了!

景昕自责。

“哥,你放心吧……我跟她之间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过了今夜,就封她为王妃。她想做你的嫡妻。其实……本来就应该的!要是她有造化,生下儿子,立刻封为世子……再也不送姬妾了。她……不像是心大的,知道了,一定会……满足,感激你的。”

零零碎碎的安慰,或者说许诺?

能得帝王一诺。是何等荣幸。可景暄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的心跟身体一样,被冷风侵透了,冰寒入骨。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许诺都好比镜中花、水中月,看着美好。其实没用了……

俞清瑶应该活不过今晚了吧?即便过了子时,过了丑时,她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不敢如此想,可不能不想!

他的思想早就自己不能控制了,但凡有有一点理智,他就该同意景昕的建议,早早除去俞清瑶,从眼底心底让这个女人彻底消失才是!为什么等到今日,为什么要尝遍所有酸甜苦辣才能死心?

“我好恨……”

“嗯?”景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恨?

谁恨谁?

“我好恨她!恨她为什么这么倔犟。她就不能柔软些,再善良些,我知错了啊,我会补偿她。她为什么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我两个月没有来看她……可她明明知道,我的心我的眼,一时一刻也没离开过。为什么不能说句话。只要稍微露一点意思,我早就飞奔过来了……”

“我怎么能放弃……若能,她早就死了!她为什么这么蠢,蠢到不肯看一看我的心。或者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无视我的感情,故意仗着我对她的感情肆意伤害!景昕,你说,她有多歹毒……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歹毒的女子。”

“她要死了,她马上要死了!她想用死来报复我!我知道,我不会上当!我不会为她难过,更不会为她难受痛苦!她休想得逞!”

景昕乍听,还以为兄长终于想通了,恨不能大笑三声,以表示痛快!可紧接着,他看到景暄转过头来。不知是否错觉,月光下的景暄,面带恨意,可鬓角已星霜点点……

……

“哇……”

是不是每一刚刚出生的婴孩都要嚎啕大哭?应该吧,来到这个痛苦的世界,要承受各种各样的苦痛,不哭怎么行呢?俞清瑶觉得随着孩子离开她的身体,那一股强撑着的生命力也在源源不断离开她。

就要死了吗?

也许……是幸运吧!

活了两辈子,最后的执念也就是孩子了。她的思绪悠悠的,想到过去被人辱骂“老女”那段日子,别的同龄女子拖儿带女,她却孑然一身。自我安慰说,有了孩子是个拖累,生得出养不活。可改变不了她想做母亲的心啊!

现在,她什么都有过了。没遗憾了。

“叫他来……”

默儿忙忙的出去了。

听说产房污秽,多有男儿怕有“血光之灾”不肯过来的。景暄肯不肯来?不来也好,相见不如不见。

可景暄来得太快了,仿佛只是她闭一下眼,积攒少许力气,再睁开就看见小心翼翼、眼带湿意的景暄站在面前了。胸口喘息着,指着襁褓中还在哇哇大哭的婴孩,

“可惜了,是个女孩……”

景暄连看都没看一眼,生怕俞清瑶消失不见似地,缓缓的靠近,用力握紧她的手。浓郁的血腥味还没消散,可景暄什么都感觉不到,心理眼中只剩下俞清瑶一个人。

仿佛天地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想到平凡的初见,想到迎娶她过门,想到那几年平静的夫妻生活,更想到那天他恢复光明,从城门口带兵进来,而俞清瑶夹在百姓中朝他默默的一跪……

也只有霎那,他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敢做。

心理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能活着,她肯活着,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行。恨他吗,报复他吗,可以,只要活下来,生生世世折磨他,他也愿意!

也许知道即将大限,俞清瑶的面部表情异常柔和,趁着还有几分力气,交代后事——

“孩子……交给你的平妻抚养吧。幸好是女儿,不碍着你们将来的小世子,嫁妆什么,也都齐全……”

景暄没有说话,闭上眼,一滴泪滚滚落下。

这个时候,他恨极了赵瑰玉,如果没有赵瑰玉,他不是就可以说“你不要死,你死了我们的孩子无人教养”。可现在,他没有资格说了。

她知道,临死之前说这种话,赵瑰玉一辈子就毁了,永远不可能得到丈夫的宠爱。可那又怎样呢,她不想忍受了,也不必顾及自己死后别人怎么活!景暄不是蠢人,她什么想法,怎么会猜不到?如果他不剩一点情谊的话,她说什么,想什么,只统统不理,她还能从地府中挑出来咒骂谁么!

“我死后,不必立坟。烧一把灰,撒进通江水。若想祭奠,只往通江岸边烧纸就完了。若生辰死寂都无人记得,也没什么不好。我这一生,细想痛苦居多,而欢乐也不少。可恨我始终愚弄,不知活得糊涂才是难得。”

景暄已经痛得无法说话。他轻轻搂着妻子,强忍着泪水的肆虐,告诉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就好像广平活着时候,朝不保夕,忍耐才是唯一的武器。

那个时候,他为了活命肆无忌惮的利用周遭一切,算计一切,迎娶俞清瑶就是其中的一环。在她面前做戏,扮演一个无辜而被皇帝猜忌的臣子,真可谓得心应手。她能力一般,可用尽全力维护他。他从来不觉得不妥。总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一切。内心里不是没有自得——不过是个傻女人而已!利用怎么了,又没有让她赴汤蹈火,下油锅之类!

比起自己的性命,利用一个女人的感情,大约谁都会毫不犹豫吧?直到今日,景暄都不觉得自己有错。最多……有愧。

可是难产整整熬了一天一夜后,他心跟油炸似地翻过来覆过去,红着眼眶,抱着即将死亡的妻子,忽然觉得他拼尽所有想要活命,到底为什么呢?他生命中最美好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马上就要离开他了。

难道他耗尽所有,就是为了活下来,刻骨铭心的体验什么叫“行尸走肉”?他的感情早就枯竭了,除了那个在他失明时给予无尽温暖温存的女子,除了那个第一眼就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再也给不了旁人了。

难道活着,不是为了更好的享受活着的美好,享受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幸福?伤害了最爱他的人,伤害了他最爱的人,还有幸福可言吗?

可他醒悟的这么晚。

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他利用她更多,可恨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真的聪明,就知补偿无用,后悔无用,愧疚更无用。他该早一步告诉她,他爱她。因为爱,才那么害怕,因为爱,才不敢靠近。也是因为爱,才默默的期待。

太迟了。

等景暄想通了,握紧俞清瑶的手想说一句“对不起,我爱你”的时候。俞清瑶已经偏着头,闭着眼睛睡着了。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景暄意外眼底干涩的再也没有流泪了。他只是呆呆看这她良久,婴孩的吵闹声,外界的喧闹声,什么都进不了他的耳朵。

他的心,也死了。

景昕在外抱着孩子,大声笑道,“这孩子长得真好。朕要封她做公主!”

四二二章 谁的梦(为see_an的和氏璧加更 )

俞清瑶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短暂的混乱。纠结的画面在脑海中纠结缠绕,理不清一个头绪来。到底怎么了?她不是难产死了吗?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好端端的坐在茶馆里喝茶?四周都是平凡普通的百姓,操着熟悉的豫州口音。忽然间,一张涂脂抹粉的放大媒婆面孔惊到了她,使得她不得不把全部精力应付眼下。

“俞大闺女,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是你的庚贴,还给你。唉,说实话这事情老婆子也是从来没见过。放着清白的大闺女不要,看上了生养过的孩子娘!”

俞清瑶依稀想到这句话听过,是在俞婷瑶抢走她的婚约时?没有多加思考,身体似乎帮她解决了一瞬间的尴尬难堪,“多谢祝婆婆你连日来操心。一笔写不出两个俞字,我跟姐姐谁嫁不一样?这庚贴我收回去了,明儿就换我大姐姐的庚贴。到时候还是要请你帮忙,多费心了!”

“唉!”祝婆婆似怜悯有似敬佩的看了一眼,叹息的付了一半的茶钱走了。

等俞清瑶迷迷瞪瞪走出茶馆,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还是没转过那道弯过来。日头毒辣辣的晒着,晒得她浑身燥热。走到路边的槐树下,感觉遍体的清凉,许久许久,迟钝的她终于反应过来。

她这是,又回到过去了?

茫然,吃惊,震撼,反正无数的酸甜苦辣滋味只有她自己明了。

回到寄居的小阁楼里,俞婷瑶倚着门框。又是愧疚又是期待。“三妹妹,你、你见过祝婆婆了?”

俞婷瑶的面上似乎非常惭愧,羞赧的几乎无地自容了,“对不起。我也不想的。那天你不在,张家妹夫过来问聘礼的时候,我想着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就没避讳……都是我的错。三妹妹,你要怨就怨姐姐!是姐姐不知廉耻,勾引了他!”

真是唱念做打俱佳啊,那眼泪说流就流了,哗哗的从指缝中掉下来,哭得好不可怜。

俞清瑶心理是无比的讥讽,可嘴里自发的劝解。仿佛是这具身体的惯性,刹不住。“大姐姐不必如此。我们是一家人,姐夫过世都五年了,你嫁过去也好,生得下半辈子飘零没有倚靠。”

“三妹妹!”俞婷瑶哭得更厉害了。抱着她的胳膊,感动不已,“我俞婷瑶何德何能有你这样的好妹妹!你豁了自己的婚事成全我,我俞婷瑶发誓,将来必善待你。要是违背了,就叫我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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