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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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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因此敌视俞锦熙,世仇如何化解?北狄人更是十恶不赦,统统该死!什么超逸脱俗的诗仙,狗屁!反对他的人在驸马府的墙壁上写“卖国小人”,流传一时。加上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蠢人,没有俞锦熙在北疆的十年培植势力,齐家兄弟是怎么控制北疆军的!早就蛇鼠一窝了!

最激烈的是一个太学生,素来视俞锦熙为偶像,无处不模仿诗仙,如今偶像坍塌,仙人变成贱人,他也失去了理智。不似其他同学在酒楼饭馆中痛骂俞锦熙,一求痛快淋漓,而是趁俞锦熙出门的时候行刺!

据说俞锦熙当场就重伤了,昏迷不醒。

但齐家兄弟目的早就达到了——形势比人强,各路大军的将领只能乖乖进京,参加禅让的仪式。

……

“他受伤了,不知伤势怎样。”青山中,潺潺的流水卷走俞清瑶随手摘下的叶子,远处的屋舍中升起暧暧炊烟,一片田园风光。

此处,便是俞清瑶临时找到的歇脚处,西山!无家可归,一时想不到其他地点,竟然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毕竟,她在这里生活过两年,每天暮鼓晨钟,过得最为舒心。等到了,才知道后悔。

因为胡嬷嬷跟默儿两个,竟然也在这里!守候了很久似地。

没有问“你们怎么会在”,那太白痴了,俞清瑶呕得要死!早知道,就去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这下可好,沾了这两个,她要怎么逃跑?说不定,很快就被出卖!

但她多虑了,默儿与胡嬷嬷好不容易有机会“修补”过去,日日夜夜寸步不离,比以前伺候的更尽心了。俞清瑶能看出胡嬷嬷和默儿的“忠心”,可说句实话,她早就不在乎了。

除了她这条命,她什么都放下了,不在乎了。

十天内,她把跟胡嬷嬷跟默儿相处的点点滴滴,翻来覆去的想啊想,结论是自己没有任何亏待。人心啊,真是摸不透。她珍而重之的时候,她们出卖伤害背叛,可现在她根本不在意她们的死活了,她们又过来表达忠心。

可笑不?

故意在胡嬷嬷面前提起俞锦熙的伤势,她表情淡淡的,“你不想去看看吗?万一……”

胡嬷嬷心弦一颤,勉强保持镇定,“姑娘不去吗?”

“呵呵,我去?只怕我一去,就再也出不来吧!嬷嬷难道不知道,齐家人很快就成为皇宫的主人,我去了,不是让人为难吗!人家还要费心处置我,捧到皇后的宝座吧,我福气薄,坐不稳;给个妃嫔之位把,未来皇后不放心——下场都只有一个。嬷嬷催我去,看来是觉得我命长了。”

“姑娘……”胡嬷嬷满嘴苦涩,换了以前,俞清瑶何尝对她说过一句酸话?时时都是好言好语。“老爷,毕竟是姑娘亲生父亲。”

“我知啊,所以才问嬷嬷要不要过去看看。”

“老爷让我跟着姑娘,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

俞清瑶认真的眨了眨眼睛,“嬷嬷这么听他的话啊,那好吧!我在这边郑重的请求嬷嬷,代替我去吧。”福了一礼后,“你不去,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想到沐天华跟端宸的痴缠一生,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怕违背他的吩咐,惹他不高兴,怎么不想想,万一……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岂不是抱憾终生!”

胡嬷嬷被说动了——不是俞清瑶的口才有多好,而是她实在太爱俞锦熙了,只要一想到俞锦熙命在旦夕,就寝食不安。

前世,胡嬷嬷陪伴俞清瑶进京,过了没多久会生病回到俞家老宅,压根不是遭到奚落虐待而郁郁而亡,而是知道俞锦熙的死讯,再无生存下去的信念。

知道了这一点,俞清瑶也不知道该怎样了。她能怨恨吗?胡嬷嬷对她所有的好,都是为了信守对她父亲的承诺,不是出自真心。可不管怎样,胡嬷嬷前世今生都带给她温暖,让她在没有母亲的日子感受到被人无微不至关怀的感觉。

也罢,就让胡嬷嬷去吧,让她去追求自己真心喜欢过的人。

至于俞清瑶,到底是个小气人,能理解,但无法原谅。

胡嬷嬷走后,她立刻收拾包袱,带了点干粮和换洗的衣裳就离开了西山——这回再也不能愚蠢被人猜到她的落脚点。

默儿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

俞清瑶也不阻拦,山中的野兽虫蚁多了去了,她前世落魄时有丰富的采药经验,到时不用担心。至于默儿,自己选的路,自己承受后果吧!

四0二章 似曾相识

夜,渐渐的深了。朝阳宫的西殿依旧灯火通明,照得一应半旧之物纤毫毕现。景暄披着镶白色领茶色云纹绫里的披风,腰中系着素银带,屏退了下人,默然无声的踏进来。

朝阳宫是阮淑妃的宫殿,端宸后宫的妃嫔算是历任大周皇帝中最少的,六宫之中的寝殿没有住满,不然此处至少住上五六位才人美人之类的低等妃嫔。如今,这里空无一人,景暄之所以特意过来,因这西殿……曾经的旧主人是俞清瑶,他的妻子。

举事之前他已服下解药,视力完全恢复了,一样样扫过妻子用过的东西,烟色的虫草床帐,青碧釉中彩的茶具,还有紫檀镶大理石祥云纹的画案,两卷没有完成的画卷,连澄泥砚台都亲手抚过,思绪纷飞乱无头绪。

若问这世界他最对不起谁,除了妻子俞清瑶再无他人。当初求娶,他难道真没了其他人可选?别人觉得俞清瑶身份尴尬,生母成了端宸的外室,生父俞锦熙又早早跟帝师闹翻,娶了她一点助力也无。偏如此,他说服了祖母长公主,因比起什么妻家的助力,减弱皇帝对他的猜忌才最重要!

俞清瑶一无长处,但广平这么多年唯独对她下旨,让她去金陵书院读书——那时他就隐约感觉到了广平对俞锦熙父女不同。提亲时,他原本以为俞锦熙肯定反对的,结果,同意了!

那时的心情是欢喜夹着讶异吧!还有种种的酸涩。随着越加了解俞锦熙这个人的双面复杂性,他就越同情妻子的……单纯。成亲两年未同床,何尝不是不想更多的伤害她?

可后来的事情他也无法控制了。利用也会成为惯性吧?他一次次躲在妻子的身后,用“失明”来做借口让她面对冷箭。而她毫无被利用的自觉,总是感激,感激他的宽容他的体谅。感激他给予的尊重……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笨的人呢?恐怕她到最后还以为自己进宫为母复仇,是她的一厢情愿!却不知,正中他跟景昕的算计!

回想前尘往事。景暄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看着铜镜中的男子,容貌依稀,却是个十足的衣冠禽兽!唉,若能回到过去,知晓娶了俞清瑶为妻会到今天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地步,他还会坚持吗?

也许……吧!跟性命相比,其他也无关紧要了。

景暄看着镜中人的露出苦涩的笑容。罢了。就算自我厌恶,这条路走到今天,彻底没了回头机会!

西殿大门敞开了,猎猎的夜风很快灌满了他的披风,那抹镶白色融入漆黑的夜中。唯独天边一枚闪亮的星辰一闪而过。

……

乾清宫的正大光明牌匾下。明日就是禅让仪式了,这个关头齐家兄弟怎么能睡得着。景昕眼眶有些湿润,竭力压制激怒的情绪,

“大哥,我们成功了!”

“你还叫我大哥?”景暄的笑意一如从前和煦,只是眉眼间有淡淡的化不开的忧愁。俞清瑶这三个字如刻在他心头的伤,想来此伤一生一世无法痊愈了。

“等明天,就把你我的身世公开,你拥有一半大周皇室血统。想来反对的声音也会少些!”

“可是……”景昕压低声音,“那你呢!”

“我么,早跟你说过了,我不过是个闲散废人一个,到哪里不能安家?等你明天登基后,我便脱去这身功名枷锁。鱼入大海,从此海角天涯。只是祖母要靠你照顾了!”

“那怎么行!”景昕着急了。

话说,齐景昕这个人绝对的野心勃勃,“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若是景暄跟他争抢这个皇位,或许他看在景暄为他失明十年付出良多的份上,一时忍让了——但到后来一定会怨恨。因他就是不甘心居于人下的性格。如果有什么挡在他头上,堵住他的道路,无论神佛都会被他铲除!

景暄太了解了,况且他也是真的没有什么权力,能不能坐上皇帝的位置,对他而言无关紧要。对付端宸的本意是不想广平的遗诏始终如悬在头顶的利刃!他只让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能容得下他长命百岁,高枕无忧,仅此而已!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牺牲这么多,理所应当共享江山!”

景暄笑着摇摇头,“你看看我,哪里是治理江山的样子?景昕,你跟我不同。你年富力强,精力充沛,有勇有谋,也善于处理朝政。我呢,做了十年瞎子,十年的谋划殚精竭虑,虽说都已经实现,可我只觉得满心疲惫!对未来的纷杂朝中大事不想也不愿插手了,只能尽托付你了。此后,我只愿寄情山水,不为外事侵扰。”

“哥!”景昕叫了十多年的大哥,再没有比这一声更发自肺腑的。也是,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说拱手就拱手让了!别人家兄弟阋墙,为了争夺家产闹得你死我活,而景昕呢,兄弟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抵挡广平的算计和谋害,在他不解敌视的目光中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无怨无悔。

就算景暄真正的年龄比他小上几天,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叫一声“兄长”!

也许就是有兄弟的真心温暖,性格中有几分跟广平相似的“大齐”开国皇帝齐太祖,在位四十年没有走上“独夫”的道路,广开言路,任用贤能,善待百姓,整治吏治,改革盐政,开启了一代盛世。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说次日的禅让大典,“忍辱负重”的齐景暄没有上位,反而让了弟弟景昕。当一身龙袍的景昕出现,着实让很多反应不过来的人当场失态!

这怎么会!怎么可能啊!不想当皇帝,干嘛隐忍多年?明明有解药,却当了十年的瞎子,对自己何其残忍。如今大功告成了,把皇位送人?

常人都无法理解啊。

端宸五年的十一月二十八日,端宸禅让皇位,在文武大臣的见证下,年仅二十四岁的齐景昕改国号为“齐”,是为建元帝!大赦天下,同时加封文武诸大臣,第一道旨意给了景暄,封为“一字并肩王”!特意让内务府制造了一枚稍逊玉玺的王印,凭王印可以调动京城内的一半军队,二品以下的官员一句话罢免,权利极大。

不过以景暄的智商,这辈子动用王印的机会,几乎是零。

景暄兄弟一生相安,任凭外人的挑拨离间。

……

景昕登基第三个月,已经是建元二年的早春了。这一日,曾经见过俞清瑶本人,且成为新皇帝心腹的前指挥使周复,秘奏——寻到安乐候夫人下落!前两日,恍惚在京城西巷口的豆腐铺看到了!

对了,景昕登基后不久封赏自己的后、宫后,东夷东茗公主当之无愧的皇后,生育了儿女的靖阳候嫡女杜芳华则是贵妃娘娘,春姨娘是德妃,此外还有不少姬妾都得以跃龙门。一想兄长的府里竟然没有两个可靠的暖床人,一口气赏了十个环肥燕瘦的美人,并赐婚安国公府嫡出千金赵瑰玉为平妻。

话说这平妻还惹得礼部好一顿争吵。自古来没见过平妻一说,只有地位底下的商人才有什么平妻呢,大户人家最重视规矩,“两头大”怎么可能!那不是谁都可以娶两个女人了?

礼部的意见是,要么是立前头正妻为正妃,委屈赵瑰玉为侧妃;要么休妻俞清瑶,正式册封赵瑰玉为正妃。第三种情况?也有,那就是俞清瑶已死了,迎娶继妻为王妃也很正常啊!

可,都被景暄驳了回来。他做不到……在明明知道俞清瑶还活着的时候,另娶他女占据她的位置!休妻?不,更不能!

在这个问题上,景昕也拗不过,多劝两声便惹得景暄连赵瑰玉都不愿意娶了。无可奈何下才提出平妻,平妻平妻,跟妻子相仿,地位比侧妃高,但比正妃弱——所出子女为嫡出!同时暗示,大约正妃俞清瑶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等于变相的保证,一字并肩王的血脉中还是只有一只是正统的,没有什么两头大。

“爷,您这是何必呢!夫人这么久也没有下落,恐怕凶多吉少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忠心耿耿的小召跟在景暄身后。两人都乔装打扮了,闲逛游玩。

景暄摇着扇子,看似就跟寻常公子哥,眼睛却注意着市井中一张张生机勃勃的面孔,也许用这种方式找寻一点存在的感觉吧。

忽然,他看见一张……无法形容的面容,似曾相识。

美吗?不能算,因为皇宫内真正的国色天香也见过不少,却没有能使他心动的。眼前的丽人,素净至极,蓝底白花的粗布衣裳,发髻包着蓝紫色巾帼,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

他视线投过去的时候,那丽人也看了过来,随即淡淡的低下头,用叉子把拉车驴子刚刚摇尾巴拉的坨坨,一下铲上来,熟练的丢在袋子里,然后坐上驴车,从他面前离开。

四0三章 咫尺天涯

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连铲便便的动作都觉得爽快利落,不矫揉造作。

景暄的记忆力很好,立刻想到这个衣着素朴却别有味道的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对了,那天他率领大军进城,在一群慌乱百姓中惊鸿一瞥的那名女子,就是她啊!

有那么一刻,景暄都想当一个强抢民女的纨绔了,可一想自己的身份,还有满腹的愁结,脚步如钉子钉在地上,牢牢的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那女子倒坐驴车,缓缓离开的画面。

是了,他这样罪恶深重的人怎配拥有美好的幸福呢。即便一面之缘的她不过是个地位底下的民女。沉吟片刻,景暄正决定就此丢开手,忽然发现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小召缩着肩膀,头深深埋下去,奇怪道,“你怎么了,地上有金子?”

“没……没……”

“那你怎么了?发什么抖?”景暄抬头看了一眼晴朗天空的高阳,皱了下眉,小召的身体一向很好,不会发急病吧?

“爷,小的没事……没事……”

“还说没事!”景暄伸出手,摸到小召的脉搏,心跳如雷,咦?脉象乱得诊不出来,不像得了疾病,倒像是紧张害怕?

景暄是多心细如发的人,当下沉着声音,“你怕什么?”

“小的,小的没怕。”

小召都快把头垂到地底了。

他背对的角度……景暄忽然福至心灵,立刻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望去。只见人群复杂,穿着各色衣衫的男男女女步伐不一的行走着。街上太平静了,太平常了,若是突然窜出几个刺客。或是凶神恶煞的恶棍,那还说得过去。到底是谁?把小召吓成这样子?

小召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小厮,聪明伶俐。这些年来虽说身份卑微,可就算面对王公大臣也不见得会唬得连浑身发颤!再说,不是还有自己在吗?

“说,你看见了谁!”

“小的……”

“快说!”

颤颤巍巍的小召哆哆嗦嗦的跪下,悲戚的眼泪哗哗流,“夫人……是夫人,刚刚那个坐驴车的。是夫人……”

“什么!”

景暄当场怔住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也难怪小召吓成这样,恨不能把头埋到土里。他在侯府可是直接受俞清瑶管辖长达六年!景暄虽然是他的直接主子,可俞清瑶对他的恩情也不亚于什么了。刚刚处境实在为难:说了,对不起俞清瑶,对不起那些年女主人对他的照顾。不说呢,又让景暄迁怒。

景暄深深吸一口气,没有责怪小召不在第一时刻看见俞清瑶时回报。恍恍惚惚他想到进城那日,俞清瑶换上了民妇的衣裳,跟着混乱的百姓中朝他一跪……彼时,他不觉得什么,可这一刻心不知怎么一抽一抽的。

怎么是你!

为什么会是你!

……

没有谁知道失明的眼中,世界是什么样子?全是黑的?跟天黑一样?不,其实盲人也有用想象力构成的世界。景暄失去光明的那段日子。除了生活上的不方便,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打发黑暗的时光——那就是用记忆中的人面混合着,配上声音动作,想想身边人的表情样子。

在他的想象中,俞清瑶并不是容颜特别出色的,应该长着孙嬷嬷那样圆润脸庞。看着就温柔和气,或者如曾经教导过他琴艺的师傅,身段高挑,双眸如水,五官清丽动人,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千思百想的她的面孔,果真是他最最喜欢的类型,完全按照他心意描画的一模一样!

就算老天另外眷顾再制造一个,也没办法更贴合他的心意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他一见钟情。

对象还是他妻子的俞清瑶。

如果这一切都发生在几年前该多好啊,他能看见俞清瑶的真容,没错到无法挽回地步。而俞清瑶待他还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说什么就信什么……两厢情愿,永结同心,那该是何等幸福美满啊!

景暄这才知道何为“欲哭无泪”,造化弄人啊,仰望蔚蓝的天空,眼睛忽然有些刺痛。

“爷,爷,要不要去把夫人找回来?”

“找?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她呢?罢了,她不愿认我,就……随她去吧!”

小召见景暄疲倦的挥手,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硬着头皮拉住景暄的衣袖,大着胆子道,“爷,您不能对夫人始乱终弃啊!”

“你胡说什么!我跟她的事情,也是你能插嘴的?”

“可小的听说禁卫军一直在找夫人下落……爷,皇上在宫中时曾经下令包围所有宫殿,唯独朝阳宫的宫人……杀无赦!所有比一般宫女高的都被害了!不是断腿,就是没了胳膊啊!”

景暄待要把衣袖拽出来,可一想到俞清瑶湛然清冷的模样,狠下的心一阵颤抖。景昕跟俞清瑶的关系恶劣,他是早知道的,现在景昕登基为皇,而清瑶能不能活命,全在景昕的一念之间!

这么想着,脚好像有自己的思绪,沿着驴车离开的方向大踏步追去。

——————————

乾清宫依旧那么富丽堂皇,没有因为上两位主人的离去而失去半点荣耀光辉。登基三个月的景昕头戴黄冠,身着龙袍,虎步威严,坐在龙椅上越发显得深不可测了。

跪在下面的俞子皓趁人不注意,稍微挪动了下发僵的膝盖,上半身的姿态依旧保持绝对的恭敬和服从。这个时刻,他一万次的感慨选择对一个人的巨大影响。若当初他有一点点对皇室子孙的羡慕,对端宸索要了与真正血统相匹配的地位,那这会子就该跟废太子周止戈一样终身监禁,不见天日了?

哪能像现在,换了一身官袍,依旧是大齐的官员?而且做得心安理得,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他!

齐景昕虽然诸多毛病,但他知人善用这一点,比端宸强多了,俞子皓这样明知其心思不纯的人都敢用,还将防范京畿的重任交给他,谋略和眼光心胸常人不能及。快速批阅了十几分奏折,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微臣无能……”

“呵呵,她总归你是的胞姐,你心软也是人之常理,朕不会责怪你!”

俞子皓立刻低下头,臣服的五体投地。

“臣姐触怒天颜,本该向陛下请罪。”

“请罪?呵呵”景昕无所谓的笑了笑,“都是一样的娘肚子,怎么生出你们这样天壤之别的姐弟来?她有你一半的识时务,也不会到今天下场!”

说罢,丢了一封密折下来,“看吧,已经有人发现她的下落了。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得干净?嗯?”

“是!”

俞子皓叩首之后,顺从的把密折塞到袖口,慢慢的退出去。

出了乾清宫大门,也是景暄仰首望天的同一时刻,他无奈的仰天一叹,“造化弄人呐!”

皇帝要他亲自处置了胞姐,同时变相的许诺了前途,可真的要杀死姐姐吗?俞子皓虽然坏,可还没到达六亲不认的地步。他在琢磨,皇帝身边能忍无数,讨厌的碍眼的,自有人帮他除掉!怎么轮到他了呢?难道,还顾忌并肩王的看法?

唔,看来并肩王对姐姐还余情未了啊!

这样的话就更不能随意动手了!

俞子皓离宫之前,已经想到了办法,将密折的内容透露给了安庆侯士子沐薄言。

且说宫变之后,安庆侯府上下都以为俞清瑶失踪,其实是死在禁宫了。对并肩王另娶平妻,他们怨恨啊,可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咬牙忍受。

别人听说俞清瑶下落犹可,沐薄言一刻都等不下了,立即套上马就狂奔了出去。纵马郊野,青山隐隐,绿水迢迢,春回大地的美丽景色一点也陇不住沐薄言那颗要飞起的心。他甚至没注意到田野上的另外一个来客,丢了马鞭就朝着站在田垄上,穿着蓝底花白粗布衣裳的俞清瑶走去。

俞清瑶今儿进城卖了缝制的两个荷包,收获不错,得了五十文,压了一板向邻家接来的锄头,正在田地里除草。一看见表哥狂奔而来,无奈的站直了身子,“贵客路过,可是口渴了?舍下有新采泉水……”

“我不渴!”

认真的看着妹妹的容颜,每一分,每一点。忽然间,沐薄言放声大哭,抢过俞清瑶手里的锄头,手指触摸到俞清瑶的手心竟然有层薄茧,哭得更伤心了!

“喆喆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爹娘跟我想你想得好苦!”

真正的千金闺秀,御赐的郡主娘娘,超一品的侯夫人,居然在田地里做粗活!沐薄言不是痛哭俞清瑶明明身份高贵却落得如此下场,而是想起年少时候,他们兄妹相处的美好光阴。

看着沐薄言的嚎啕大哭,而俞清瑶无奈的安慰他,站在远处的景暄再无一丝怀疑。这个穿着素朴,无一点金银装饰的女子,就是他的妻!

当年,他们并蒂成双,永结百年,可今日,一个贵为一字并肩王,另一个却洗却铅华,落得要靠双手养活自己的地步。

“妹妹,跟哥哥走吧!就算哥哥求求你了,他们不要你,我要!”

四0四章 相敬如宾

“爷~”小召着急的看着田垄上的一幕,气血沸腾的恨不能上去斩断沐薄言的狗爪!太过分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侵犯夫人,还要求夫人随他离开?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

他都忍不下了,目眦欲裂,做了完全准备——只要主子爷一生吩咐,他就会嗷嗷直叫的冲上前,对着沐薄言那个大纨绔拳打脚踢、直到变成猪头!

可是等了许久,齐景暄只是忧伤的看着,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爷……”这次小召换了疑惑、恳求的语气,奈何仍旧没有得到回应。渐渐的,小召的火气如被冰雪化了,垂头丧气的提不起精神。

为什么呢,夫人跟爷的感情明明那么好!他跟在两人身边多少年了,一点一滴看得非常清楚。不信满京城的人家找找去,谁家夫妻成亲多年,相敬如宾,脸都没红过的?谁家老爷屋里头半个侍妾都没,一心一意只围着正妻的?又有那家成亲多年正妻没有子嗣而心不慌不惧的?

正因为看见过爷跟夫人如蜜里调油、不可分割,小召才无比伤心。哪里就闹到今天这种“夫妻对面不相识”的地步?

全都是为了皇帝景昕!

小召本来是不敢大逆不道,对皇帝有不敬之念的,奈何亲眼看到这一幕俞清瑶跟景暄夫妻分离,往昔恩爱不在,尽成了露珠泡影,那怨恨的心思就怎么也按捺不下了。

“爷~”这回他哭丧着脸,“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夫人跟沐小猴走吗?”

“如果这是她的意愿……”景暄的心也仿佛被刀割一样,双手发颤。可却连上前一步的力量都没有,更别说态度强硬的让沐薄言走开,不许靠近他的妻子。

小召急了,“夫人不能跟沐小猴走。皇上会杀了她的!一定会杀了她的!”

关于这一点,俞清瑶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见她的眼中闪过感动的泪花,随即消失不见。慢慢的把手抽出来,冷淡的道,“贵客上门,请恕招呼不周了。”

仍旧拾起锄头,继续跟田垄里的杂草奋斗。

沐薄言呆了一呆,道,“好妹妹。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你受伤了?是不是在宫里受了欺辱……”一边说一边激愤的用力挥舞了下拳头,忽然反映过来那可恶的齐家兄弟今非昔比了,不是他想教训就能教训得了的。

“没关系!你受了多少委屈,哥哥不能给你出头,也能给你一个温暖的肩膀!你有家。有兄弟呢,不是谁想欺凌就欺凌,想践踏就践踏的!”他担忧俞清瑶受了伤,神志不清了,于是上前一步摸了下俞清瑶的额头。

看得小召直跳脚。

他哀怨的冲主子道,“爷,小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看在夫人对您真心一片的份上,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救她一命吧!”

景暄忽然灵台一清,对啊!若俞清瑶跟了沐薄言离开。那之后的事情他就袖手好了,可妻子明显不愿意,否则也不会躲在穷乡僻壤里不出世,岂能让她莫名丢了性命!

救她!一定要救她!

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俞清瑶冷漠的挥掉表哥的关心,也不管生硬的言辞会不会伤害沐薄言热忱的心。“我很好,从来没有过的好!不必你狗拿耗子了。”

“妹妹,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受伤……”

“受伤?你想看我是不是假装不认识你吧?”

俞清瑶冷哼一声,“多谢你现在还记得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你能这个时候惦记我,论情论理呢,我都该表示感谢。可惜……我不想为你侯府的名声锦上添花了。你姓沐,我姓俞,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表妹,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姓沐姓俞的,我们不是兄妹,是亲戚吗?”

“亲戚?是了,我差点忘记了。新帝登基,封了六宫妃嫔,独独没封并肩王的正妃。沐家没有女儿能攀上皇亲,却有个外甥女差点成了王妃。呵呵,这也许是表哥你今天特意来的目的吧?”

这句话说得也太重了,沐薄言当场脸色就变了。

“表妹……你是这样想的?”

“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呵呵,倒是让表哥失望了,我跟齐景昕、齐景昕兄弟的关系恶劣,真回到你的侯府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你、你!”沐薄言气得浑身发颤,“谁、谁指望你攀龙附凤了?俞清瑶,你未免把人看小了!”

俞清瑶“不知悔改”,“傲然不屑”的转过头,的道,“我劝你悬崖勒马,今天哄我回侯府,明日怕是后悔莫及!到时相见无好话,你恨我不能帮你飞黄腾达,我怨你置我于火炕,彼此怨恨,大家都是亲戚,何必呢!”

沐薄言也是有自尊的,再也承受不住,手指颤巍巍的指着俞清瑶,说不出话。半响,才恨恨的转过身,“好!以后你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

跟来时一样纵马狂奔,片刻后,就没了踪迹。

待人走了后,齐景暄仍旧站在田埂中,四望都是碧绿种着油菜花的田野。他的视线,跟俞清瑶的视线在空中交集,谁都没有挪开目光。

可是,这样“深情”的对视,其实是在彼此试探。一个在想,原来她就是俞清瑶,我的妻,我睡梦中梦过无数次的容颜,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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